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时轮 作者：陌白 内容简介 时间这个词是人创造出来的，但掌控不了。时间是一直向前的，你确定真的能回到过去吗？当你真的能回到过去，你会当你一个旁观者，还是同陆祯一样去改变不满意的地方？ 第1章 时移世异 唔—— 周围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了一样，一股窒息感立刻就涌了上来，就像是快要溺毙的人，急需要新鲜的氧气。 这让陆祯一下子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不断大口喘着粗气，他知道自己的哮喘病又发作了，习惯性地从床头拿过来喷剂，猛吸了一口，这才感觉被堵住的喉咙疏通开了。 陆祯大口且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每一次都觉得，能再次呼吸到空气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哮喘是陆祯出生就遗传的，而且是罕见的隔代遗传，这几乎在医学病史上不存在，可却真真实实发生在了陆祯身上。 小时候陆祯就羡慕其他小孩子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可他，却只能做着缓慢的运动，不能追逐打闹，不然哮喘发作的感觉就好像死神扼住了喉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陆祯从记忆中抽离出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几乎每次哮喘都会让他咳出血。 陆祯从床头拿了抽纸，擦掉手上和嘴角的血，嘴里腥甜的味道让他不禁瞄了一眼放在床头柜的诊断单。 这是陆祯昨天刚检查完的，上面还写着‘咳嗽变异型哮喘’，这就是从出生一直折磨陆祯到现在的，死不了或者又难受的哮喘病。 要不是这该死的病，陆祯就能去读高中，然后上大学，选一门物理类的专业研读，一定大有作为，可现在…… 真想回到那个时候啊，想着，陆祯苦笑了一声。 咳咳—— 陆祯咳嗽了几下，把嗓子里堆积的血咳出来吐到纸上，胸闷的感觉这才好了很多，但也因此睡意全无。 伸了一个懒腰，陆祯站起来，破旧的床垫子随之发出嘎吱的声音。 陆祯弯着腰从低矮的卧室走了出来，关上了破烂的木门，挺直了腰板，伸开手臂，看着微弱的阳光正从卷帘门地下渗透进来。 又是凌晨四点半，几乎每次哮喘都会在这个时候发作，也是陆祯熟睡的时间段，真不知道哪次就会要了自己的命，陆祯这么想着。 陆祯弯腰向上拉起卷帘门，阳光照过来，陆祯用手挡在眼前才勉强睁开眼睛。 有了阳光的进入，原本昏暗的小超市亮堂多了，虽然破旧了一些，可一排排货架和货品摆放整齐，都是陆祯亲手一个个摆上去的。 刚才陆祯睡觉的地方就是库房，放了一个旧床垫子，陆祯为了看店每天就睡在那里，这样也省去了租房子的费用。 陆祯看着初升的太阳叹了口气，这总能让他想起自己的出生。 可怜又悲惨，这是陆祯这些年的感受。 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冲刷在陆祯坚定的心墙上，还是丝毫动摇不了他的任何念头。如果没有太大变故的话，他想。 从凌晨四点半开店到了将近中午，陆祯就一直守着柜台，不少人路过却很少有人进来买东西，也只有以前的同学路过打个招呼。 几乎每天都重复着差不多的事情，陆祯已经不耐烦了，可为了生存下去，却无能为力。 好在这个超市是父亲去世前留给他的，不用缴纳房租，每个月钱不多，但省着点花总能存下来一些，而且治疗哮喘的喷剂也是一笔开销。 如果不能维持这笔开销的话，那无异于给陆祯判了死刑。 “一瓶矿泉水。” 听到说话声，陆祯利索地放下手里的《物理百科》，抬起头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从身侧的箱子里熟练地拿出了一瓶矿泉水。 “两块。”陆祯抬头看着柜台前的这个女人。 攸宁看着陆祯，正要付钱，却愣了一下。 见眼前这个女人如此表情，陆祯也是愣了一下，这才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熟悉。不太确定地试探道：“攸宁？” “陆祯！”攸宁也回想起来了，笃定地说道。 陆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站起来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阔别近十年的女同学，从前的短发已经变成了黑长直发，淡淡的妆容显得成熟了许多，唯一不变的就是眉梢上的痣。 这让陆祯的记忆一下子又回到了七八年前，那个天真烂漫的时候。 可能每一个男孩的童年都有保护过一个女孩，陆祯就是这样，可当时也受到了女孩的保护，这个女孩就是攸宁。 “听说你出国了呀，怎么回来了？”陆祯有些不好意思去直视攸宁，刚才那一眼过后就低着头。 毕竟现在不是小时候了，很多东西都变了，人和人之间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对比。 攸宁抿嘴一笑，点了点头，黑长直发随着点头如同水帘一样晃动：“是啊，这不是想爸妈了嘛，就回国来看看他们，没想到你在这里开了一家店。” “什么店啊，就是个小卖铺。”陆祯还是不好意思，想不到这么多年后，人和人的差距变得这么大，就连生活圈子都不同了。 一个还在不算三线的小城里，另一个已经定居国外了。 “给。”攸宁从兜里拿出钱，好在回国第一时间就换了人民币，心想不然在老同学面前就太尴尬了。 陆祯也不是小气的人，拒绝了。 攸宁为了不让陆祯尴尬，也没有推拒，直接就收下了矿泉水，拧开盖子就喝了一大口，而后两人相视笑了一下。 “对了，过两天同学聚会，你一定要来啊。” 这话是攸宁临走时候说的，陆祯一直在脑子里琢磨，因为这些年也举办过不少次聚会，但陆祯一次都没有参加过。 就在陆祯犹豫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两下，打开短信一看是攸宁发过来的：说不定你暗恋的殷夏也会去呢。 殷夏，曾经多么熟悉的名字，几年未见真的有些陌生了。 “破烂儿卖钱……”门口突然想起了收废品的吆喝声。 还没看到人，陆祯就对着外面扯脖子喊道：“李叔，等会儿，我这会儿有不少东西，等我收拾收拾！” “好嘞。”李叔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把三路车停在了小卖铺门口，依靠在那里瞅着自己卷的烟卷儿。 陆祯回到自己的卧室，这里堆积了不少以前的旧书本子。 这是…… 陆祯看着布满尘土的笔记本，不少纸张已经浸水发黄，翻开就发出僵硬地嘎嘎声，笔迹也模糊不清了。 这是殷夏的笔记本，当时借过来忘记还了，陆祯清楚记得。 正翻着，陆祯看到其中一页上竟然有一行清晰的字迹，跟自己的笔迹一模一样，但自己不可能会在殷夏的笔记本上乱写，绝对不会！ 第2章 回到一个星期前 陆祯奇怪地看着这行字迹，从旁边拿起笔，又把这行字在另一张白纸上写了一遍。 一模一样的字迹！ 陆祯惊讶地对比这两边的字迹，不论细节还是大小，两边的字迹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没有丝毫误差。 如此一来，陆祯又写了好几遍，之后的几次虽然有些变化，可总体还是能看出这上面的字迹肯定出自同一个人。 “我在什么时候写过这句话？”陆祯心里直犯嘀咕。 抛开字迹不谈，陆祯又开始琢磨就算这是自己写的，但为什么要写这句话呢？ “不要对过去负责。”陆祯慢慢念出了这行字。 在念的时候陆祯就觉得拗口，有些晦涩难懂，反复读了即便才发现正是因为跟现在完全相反。 陆祯明白，现在的人都是活好当下，为了自己的未来负责，还是从来没听说过为过去负责的说法。 只有一种可能才能够让人去为了过去负责，那就是回到过去。 回到过去，这是多么熟悉又新鲜的字眼儿，在电视和小说上，陆祯看过了无数种类似的剧情，而且以陆祯的物理见识，这是不可能的。 陆祯喜欢物理，自然就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籍，偶尔也会在网上搜索资料来看，其中让他一项最深的就是科学家霍金做的一个实验。 霍金在2009年的时候做过一个实验，他布置了一个宴会厅，却在宴会结束的时候才发出请帖。 请贴上写着：“诚挚邀请你参加时间旅行者的宴会。宴会由斯蒂芬霍金教授举办。” 在请贴上注明了举办地点和经纬度，因为霍金认为，如果未来人真的能够时光旅行，那么必定会有人来参加这次的宴会。 最终，霍金空等一场。 在现实中，时间不可逆，陆祯最明白不过了。 可笔记本上的字迹又是怎么回事，陆祯清楚记得不可能是自己写上去的，就因为这是殷夏的本子，仅此而已。 陆祯不会去弄坏弄花这个本子，这是他尘封的青春记忆。 “陆祯，你人呢？！”门口的李叔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这大热天儿在外面站一会儿就会汗流浃背的。 听到李叔的喊声，陆祯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抱着不要的废品出去。 陆祯嘿嘿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李叔，都在这儿了。” 李叔清点了一下，瞄了一眼破旧的小卖铺，给陆祯多算了一点钱。当然，这点陆祯心里清楚，感谢地笑了笑。 回到库房，陆祯清理出来了一大块地方，找出了好久没穿过的衣服，这是陆祯唯一干净的衣服了。 回想起攸宁的短信，陆祯还真对同学聚会充满期待了。 会见到殷夏吗？ 翌日清晨，陆祯一大早就起来，不是为了开店，而是因为同学聚会就这么仓促的定在了今天中午，是攸宁发短信告诉他的。 跟往常一样拉开卷帘门，陆祯在门口发现了一封信。 咦？陆祯心里好奇，弯腰捡起信的时候，发现背面沾了不少血迹，就连地上都有巴掌大那么一大块的血迹。 谁会写了这样一封信放在门口？ 陆祯心里纳闷儿，本能就对血产生恐惧，让他哆嗦着收不敢拆开，可好奇心促使下，又让陆祯内心矛盾起来。 信封没有寄件人地址姓名，只有‘陆祯’两个字，看来还很乱，感觉像是仓促间写下来的一样。 陆祯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应该放在这里有会儿了吧。 回到店里，陆祯拆开了信封，这才发现这信封跟自己店里卖的一样，可在陆祯记忆中这些天并没有人来买过信封才对啊。 或许是从别家买的吧，信封这东西太常见了，陆祯没有多想。 “不要追究为什么。”信封里面就这一句话，后半句还被血给浸泡了，但勉强能看清楚。 陆祯把信摊开在柜台上，低头看着，心想这两天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先是一直妥善保存的殷夏的笔记本被人写了字迹，今天又有这么一封莫名其妙的信。 这信不会是谁弄得恶作剧吧。 以前的同学有几个知道陆祯在这里开了小卖铺，而且昨天攸宁回来了，以前两个人总是开玩笑，该不会是她…… 不应该啊，攸宁是知道陆祯怕血的，而且这么多年应该成熟了，不会弄出这么无聊的事情来吧。 晌午的时候攸宁亲自来接陆祯，陆祯犹豫了，最后还是没有提及带血的信。 在聚会上陆祯又看到了那班初中同学，这么多年过去，有的人变化显而易见，可众人对陆祯的评价却是没怎么变。 到了晚上，陆祯才迷迷糊糊被攸宁送了回来。 陆祯带着酒气吐字不清地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那好，我先回去了。”攸宁上了车，坐在副驾驶。 陆祯扶着墙，目送着攸宁被她老公载着离开，直到看不见车灯了，这才掏出钥匙打开了卷帘门，进去就先找厕所大吐特吐。 而后陆祯躺在床上，不顾卷帘门关没关，也没那个信息，满心都是聚会上殷夏的影子。 当时陆祯在攸宁的怂恿下，才鼓足勇气走过去，大方地打了招呼，一番聊天之后才知道殷夏跟自己一样，还是单身。可殷夏回答时候的苦笑，说明她心里已经有一个不可能的人了。 “陆祯啊陆祯，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配不上！”陆祯浑浊着酒气喊了出来，然后就是大口喘气，酒精让他的呼吸一直都很快。 呼呼—— 陆祯开始大口喘气，感觉嗓子眼就好像吸进了一团棉花，越是呼吸咳嗽，这团棉花就越是向着喉咙深处去。 忽然陆祯意识到，自己的哮喘病发作了，跪在地上，脸色涨红，只渴望有一丝空气能够进入到肺里，氧气瞬间变成了奢侈品。 糟了，陆祯摸着口袋，心里暗叫不妙。 “我的喷剂用完了。”陆祯这才意识到，后背瞬间凉了半截，如果没有喷剂的话，自己根本没办法挺过去。 陆祯爬到了床头，胡乱用手摸索着，东西全部掉在地上，可就是没有治疗哮喘的喷剂。 哗啦—— 一个药瓶滚落到陆祯面前，陆祯看见上面完全不认识的英文，可白色标签上却写有治疗哮喘的字样。 不管那么多了，陆祯立刻哆哆嗦嗦地拧开瓶盖，放了一粒药吞了下去。 陆祯闭着眼睛，感觉空气慢慢又可以进入到肺里，他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睁开眼睛却发现天已经亮了。 陆祯挣扎着坐了起来，余光一扫看到了床头柜的电子时钟，忽然一愣。也顾不得倒水喝了，拿起时钟一阵拍打。 但上面显示的依旧是29号，一星期前！ 第3章 被改变的现实 这闹钟怎么回事儿？陆祯拿着闹钟，反复看了个遍，都没瞧出哪里坏了。 这个闹钟摆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不可能是没电了啊，早晨还好好的，如果没电了应该在停了这天就会发现才对。 陆祯的注意力离开闹钟，这才发现自己周围的地上干干净净，刚才因为哮喘发作而划拉掉地上的东西，都好好摆在床头柜上。 仔细地看着床头柜上的每一件东西，陆祯发现一样都没少，唯独少了自己刚刚吃的那瓶哮喘药。 陆祯摸了一下口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瓶药竟然在自己口袋里，可能是下意识吃完就装进来的吧。 陆祯又奇怪地看了一眼时钟，走到店铺门口，发现店铺是开着门的。 奇怪，门怎么开着的？陆祯心里纳闷。 正巧这个时候李叔骑着三轮车从门口路过，陆祯打了招呼，李叔像往常一样点了点打算骑过去，却被陆祯给叫住了。 李叔拉了一下三轮车的手闸，停下来坐在上面：“怎么了？” “啊，没事，李叔，我就是想问问今天几号，我这个闹钟好像坏了。”陆祯说着扬了一下手里的闹钟给李叔看。 “29。”李叔想都没想就说道。 一听到李叔说是29号，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就像是接受了某种宣判一样，整个人傻在那里了。 啪叽—— 闹钟从陆祯手里脱落，掉在地上。 李叔急忙说道：“陆祯，你这小玩意赶紧捡起来，可别摔坏了。” “啊，好，好。”陆祯回过神儿来，急忙弯腰拾起了闹钟。 李叔还有好几个小区要转悠，没时间跟陆祯闲聊，奇怪地看了一眼有些失魂的陆祯：“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啊，王大娘那边还有东西等着我拉呢。” 陆祯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就低头看着手里的闹钟，左上角已经摔出了一个小豁口，但还在继续工作。 陆祯随手把闹钟放在了柜台上，拉下卷帘门也顾不得锁上，就直接奔着对面小区跑了过去。 在会儿陆祯庆幸父亲给他留的小卖铺是小区门口商品房，倚着一个小区，对面和斜对面还有两个小区，这不仅让陆祯能够勉强支付得起检查费和药费，也离殷夏的小区只隔着一条马路。 走在这条马路上，陆祯又想起了上学的时候，每次都偷偷护送殷夏回家，一直到看着她上楼去了，才算结束自己英雄的使命。 如果陆祯没记错的话，在一个星期前也就是今天，他得知了殷夏回来的消息，特意去路边守着，就为了能看到殷夏一眼。 当时陆祯如愿以偿了，看到了殷夏，就像是上学时候那会儿，偷偷目送着殷夏回了家。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回到了一个星期前，陆祯直接就先去了殷夏的小区门口，凭着记忆找到了殷夏的家门口。 陆祯在楼梯上坐着，拿出手机，看着同学群里面一个小时前的聊天信息，有人说自己刚才看到了殷夏，还是那么漂亮。 陆祯盯着手机上的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站起来从楼道的窗户向外看，正巧看到殷夏往小区里面走了过来，而在斜对面马路的树后面，还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天啊！ 陆祯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真的看到了殷夏，而且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该不会就是…… 当时的自己？！ 陆祯盯着那个鬼祟的人影，衣服的确像是当时自己穿的那件，可自己来的时候还没看到另一个自己…… 对了，是得知了殷夏回来的消息，本打算买个礼物的，可陆祯去挑了好久没有合适的，于是就空手而来了。 就是买礼物的这个时间差，陆祯恰好没有碰到另外一个自己。 “陆祯？”殷夏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惊讶地回头，正看见殷夏站在台阶下面，正奇怪地盯着自己，也没想到她眼睛这么毒，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 殷夏眉头一皱：“真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好像你家……” 知道她要说什么，陆祯尴尬地挠了挠头，想要解释却找不出太好的借口。 殷夏见陆祯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就从单肩包里翻找钥匙，哗啦哗啦的声音也提醒了陆祯，要是再不说话一会儿就见不到殷夏了。 “那个，可以交换个电话号码吗？”陆祯索性直接说了，反正是回到了一个星期前，就当是做梦了，爱咋咋地。 看着陆祯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殷夏扑哧一下子笑了出来，大方地掏出手机：“说吧，你的。”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殷夏，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直到自己说出手机号，手机响了，陆祯才回过神儿来。 殷夏并不反感陆祯，直接存了他的手机号，然后晃了晃手机：“我存好了，有事儿可以电话联系。” “好。”陆祯急忙点头，看着殷夏关上门还站了好一会儿。 陆祯紧紧攥着手机，哮喘的窒息感突然袭来，眼前一阵眩晕，忽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 陆祯大口地喘着气，看着周围都是散乱的摆件，心想这些不都是自己床头柜上的东西吗？ 等陆祯站起来，看着床头柜斜着，这才想起来哮喘发作的时候，上面的东西都被自己给划拉到地上了。 突然陆祯心里泛出一阵苦涩。 陆祯把掉在地上的东西都重新摆好，躺倒床上的时候发现兜里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拿出来是那个药瓶。 这个药…… 陆祯吃过药片类治疗哮喘的药，效力不如喷剂来得快，可没想到这瓶药片的效力完全不弱于喷剂，临危救了自己一命。 叮咚—— 陆祯的手机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有一条信息，备注竟然是‘殷夏’两个字！ 殷夏发过来的信息！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打开信息，就看见殷夏在短信上说道：“聚会喝多了，头疼睡不着，你睡了吗？” 真的存了殷夏的手机号，陆祯打开通讯检查了一遍。 “我真的回到一个星期前，要到了殷夏的手机号……”陆祯坐在床上不可置信地嘀咕道。 第4章 微妙变化 “睡了？”殷夏的短信又过来了。 陆祯的手机在手里响了起来，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快速回复了一句：“没有。” 紧接着陆祯发现跟殷夏已经发了很多短信，最开始就是一个星期前的晚上，正是要到了殷夏手机号的那天。 一个星期前。 “吃饭了吗？”陆祯鼓足勇气给殷夏发出的第一条短信。 “没有。” “你自己一个人生活？” “你不也是。” 三天前。 “从你聊天的语气上，你是失恋了吧。”陆祯首次尝试询问殷夏的情感状态。 “嗯，怎么看出来的？” “前几天见你就感觉到了。” “是吗，你真厉害。” 看到后面，陆祯发现在聚会的前一天，也就是碰见了攸宁之后，殷夏还给陆祯发过短信，大致就是讨论去与不去的问题。 陆祯长长出了口气，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回到一个星期前，要到了殷夏的手机号，因此现实也被改变了。 很快陆祯的手机就响了，是殷夏回复的短信。 “他对我冷漠，你也对我这么冷漠了。”殷夏在短信上说道。 陆祯刚才只是着急才回复了两个字，急忙发短信解释道：“不是，我也有点喝多了，刚才回短信的时候吐了一下。” 紧接着陆祯又在短信里说道：“你还想着他？” “如果一个女人那什么的话，叫我怎么能忘得了他。”殷夏回复道。 陆祯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心里凉了半截，虽然殷夏没有明说，但陆祯心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而且并不是简单。 再后来陆祯的短信殷夏就没有恢复了，陆祯心想她肯定是睡着了，于是就躺在床上，整晚发呆。 翌日清晨，陆祯的生物钟叫醒了他，迷迷糊糊醒过来，就看见手机上有殷夏发过来的短信，刚好是十分钟之前。 “昨晚喝多了，说了点不该说的，别介意。” 陆祯心里清楚，就回复道：“好的，我替你保密。” “谢谢。”殷夏很快回复了这两个字。 放下手机，陆祯站起来松了口气，拉开卷帘门刺眼的阳光照进来，一下子让陆祯分不清楚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 一上午陆祯都在这里坐着，快到晌午的时候攸宁过来了。 陆祯看见攸宁，笑着打了招呼：“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可攸宁脸色并不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嗯，我是来买……” 见攸宁捂着肚子，陆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指着店里的角落：“那边有，自己挑吧。” 很快攸宁就搜罗完毕，很自然的付钱，陆祯也如数找零。毕竟陆祯还要生活，维持生活开支，慷慨不是他随意能决定的。 陆祯在攸宁快走的时候，叫住了她：“对了，有没有殷夏的消息？” “你想知道什么？”攸宁会意地看着陆祯。 “我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分的手，又因为什么。” “好，我给你打听一下，短信联系。” 攸宁答应之后就匆匆走掉了，陆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双手撑着柜台发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总之就是一直在想。 忽然陆祯想起来了殷夏的笔记本，急忙站起来走到库房。 陆祯在收拾出来的空地上，找到了笔记本，翻开很快就找到了写了一行字的那页，看着上面的文字，轻轻读了出来。 “不要对过去负责。” 当时陆祯就想到了回到过去，没想到自己吃了那瓶治疗哮喘的药之后，真的回到了过去，而这行字似乎是在…… 那封带血的信呢？ 陆祯翻找了一阵子，想起来当时攸宁过来接他，然后就直接塞进了上衣口袋里。 在那件唯一拿得出手的外套里，陆祯找到了带血的信，信封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变得深红发黑，被血染的字迹有些看不见了。 “不要追究为什么。” 这时候有人过来买东西，陆祯出去招呼，送走了客人陆祯就坐在柜台发呆。 这两句话一个是让自己不要对过去负责，另一个还叫自己不要去追究为什么，结合目前来看是不想自己太过好奇而回到过去？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可究竟是谁写下那段话，还送来了带血的信，会是同一个人吗？ 陆祯想不明白，但回到一个星期前让陆祯得到了殷夏的手机号，两个人聊了很多，而且陆祯只知道自己现在很开心。 这时候陆祯的手机响了，是殷夏发过来的短信，让他过去一趟。 去殷夏家里？！ 这个短信对陆祯来说简直是个大惊喜，陆祯这么多年只是默默护送殷夏回家，最近一次也只是到了她家门外，想不到这次殷夏邀请他去家里。 陆祯就如同上满了发条，火速关了店铺就直奔殷夏家。 “挺快的啊。”殷夏开门看见陆祯，侧身就把他给让了进来。 陆祯站在门外看见殷夏的时候，激动得不知道该迈哪条腿进来，见殷夏侧身，就胡乱迈了一条先进来再说。 一进来陆祯就闻到了一股发酸的味道，这才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各种塑料袋，气味儿应该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你来的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收拾。”殷夏歉意地笑了一下，浅浅的，让陆祯看得有些出神。 陆祯很快就反应过来：“没事，我帮你收拾。” 两个人很快就把茶几给收拾干净了，陆祯在开门扔垃圾的时候正好遇见送外卖的小哥过来，才知道殷夏已经点了外卖。 陆祯坐在殷夏对面，拿着筷子，一直没有动作。 殷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合胃口？” “不是，你没动筷子，我是客人怎么能……”这都是陆祯父亲生前教导他的，就连吃饭都要讲究规矩。 殷夏又笑了一下，陆祯心想一天能看到殷夏对着自己笑两次，真是有种此生无憾的感觉，同时以前那种保护欲望又燃了起来。 “这几天我总觉得不安。”殷夏夹了一口菜，动作很慢，说话也很慢。 这几天陆祯都觉得殷夏在憋着话，这会儿终于愿意说出来了，而自己却是那个唯一的倾听者，让陆祯庆幸自己回到了一个星期前，大胆地索要了殷夏的电话。 “怎么了？”陆祯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第5章 殷夏的恐惧来源 殷夏放下筷子，脸色有些难看地看着陆祯，顿了一下才说道：“我感觉有些……没有安全感。” “可能是你失恋的关系吧。”陆祯说着，心里没有太在意，心想女孩子总是多愁善感，失去了男朋友心里总会空落落的。 可殷夏立刻摇头：“不是，这是一种很多年前的感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过了，就在我回来那天又出现了。” 很多年前的感觉？陆祯琢磨不明白。 殷夏抬头盯着陆祯，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应该错不了的，就在我回来遇到你的那天，我进楼道前都感觉有人从后面盯着我，跟我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句话一下子就在陆祯脑袋里炸开了，他明白殷夏所说的意思，似乎是察觉到了一直有人从后面跟着，而那个人就是自己啊！ “怎、怎么可能？”陆祯勉强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殷夏不知道陆祯为什么是这个表情，起初也怀疑是陆祯在一直跟着她，这倒还好，起码知道是陆祯的话不会对自己不利，但回来那天却看见陆祯在楼道里…… “我真的感觉有人在跟踪我。”殷夏严肃地说道。 陆祯知道殷夏不像是在试探自己，就试着问道：“那怎么办？” 殷夏摇了摇头：“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只顾着害怕了，可上次回来的时候，我有意回头偷瞄了一眼，真的看到树后面有鬼鬼祟祟的人影。” 陆祯听了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殷夏所说的藏身地丝毫不差，竟然当时就发现了自己。 陆祯忐忑地问道：“那你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没有，我太害怕了，只想着赶紧回家。但我确定我看到了一个人，还是个男人。”殷夏比刚才冷静多了，仔细分析着这两天脑子里琢磨的事情。 听她这么一说，陆祯心里也松了口气，幸好以后可以光明正大跟殷夏说话聊天，不用再偷偷摸摸尾随着了。 殷夏盯着陆祯：“会不会是我们的哪个同学啊，我回来的消息只有少数同学才知道。” 陆祯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听殷夏这么一说，自己就有一种快要被揭穿的感觉，急忙辩解：“怎么可能。”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可那天在楼道里见到了你，才知道不是。”殷夏说着叹了口气，无疑加重了心里的恐惧。 看殷夏的样子，陆祯明白殷夏希望那个人是他。 可那个人根本就是陆祯，但那天在楼道里殷夏遇到了陆祯，陆祯再怎么说那个人是自己，殷夏也不会信。 “你跟我说，上学那会儿是不是你在后面跟着我？” 对于殷夏突如其来的问题，陆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答是的话殷夏会不会生气，毕竟这种不好的感觉是他带来的。 如果回答不是，那殷夏的恐惧感或许会增加许多吧。 就在陆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手机响了几声，打断了两个人对视的局面，俱都快速收回了视线。 陆祯尴尬地掏出手机，看着上面攸宁发过来的短信，粗略扫了一眼看到了殷夏两个字，就知道肯定是攸宁打听到了关于殷夏的情感经历。 殷夏心里忐忑，后悔刚才那么怀疑陆祯。 “我……”两个人同时开口。 巧合之下，陆祯和殷夏都笑了出来，陆祯大方地说道：“你先说吧。” 殷夏点了点头：“本来我是害怕，叫你来陪我，我还怀疑你……” “没事没事，我不会放心里的。”陆祯挠了挠头，想不到殷夏会跟自己道歉，要知道这可是学生时代陆祯心目中的女神。 “你刚才想说什么？”殷夏问道。 本来陆祯刚才想要承认，自己在上学时候偷偷护送殷夏回家，可被打断了之后，这念头也就被打消了，只是摇头说没什么。 吃过饭之后，陆祯从殷夏家里出来，路上都在捉摸殷夏所说的事情。 回到店铺之后，殷夏坐在柜台后面，也没有什么心思卖东西，只是看着攸宁给他发过来的短信。 在攸宁的短信中，陆祯知道殷夏是在一个月之前分手的，而分手的对象就是谢天霖，两个人在一起了整整两年时间。 虽然攸宁的短信很简短，但陆祯还是一下子就记起了谢天霖这个人。 在陆祯的印象中谢天霖是隔壁班的，成绩一般，由于身高出众，再加上篮球打得不错，颇受同届女同学关注。 陆祯还听说谢天霖家境不错，但不错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至少自己在各方面都不及他就是了。 最后陆祯还是向攸宁问了谢天霖的情况，可攸宁却回复道：“怎么？陆祯同学还对殷夏同学念念不忘？” 看着短信，陆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攸宁的调侃。 谢天霖，那个中学时代被众多女孩捧着的家伙，陆祯想起这个名字就来气，特别是殷夏还跟他在一起过。 “我只知道谢天霖的父亲是当官的，应该来头不小，他整个人就是个纨绔子弟，远不及他父亲。”攸宁紧接着又发来一条短信。 陆祯看着短信，心里感激攸宁，仿佛又回到了上学的时候，攸宁是唯一知道陆祯暗恋殷夏的人。 她替陆祯保守着秘密，又在暗中出招帮助陆祯追殷夏。 攸宁又发来一条短信，就像是在自言自语：“现在咱俩多像上学的时候啊。” “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陆祯大胆地问道。 隔了好几分钟，攸宁才回复道：“如果是一个月之前，殷夏刚分手的时候你去安慰她，我觉得或许还有机会。” 一个月前？陆祯好像一下子抓住了某种灵感。 是的，因为现在陆祯已经不满足于跟殷夏聊天了，他想要跟殷夏在一起，因为他掌握了不少关于殷夏的情况。 五成把握，陆祯心里暗想。 放下手机，陆祯从兜里拿出了那瓶治哮喘药，如果哮喘再发作的话，不知道吃这个药会不会回到过去。 回到一个月前！陆祯一下子冒出了这个念头。 第6章 一个月前 陆祯晃悠了一下瓶子，哗啦哗啦的药片声听起来有些空荡荡，陆祯这才注意到这瓶药从一开始就只有多半瓶。 可药瓶上‘X20’的字样，明明是有20粒才对，可陆祯倒出来数了，不算自己吃过的一粒，只有14粒了。 少了5粒，怎么会这样？陆祯琢磨不明白。 不管这么多了，陆祯收好了瓶子，以便在哮喘病发作的时候吃下这些药，想必还能跟上次一样回到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忽然发现柜台上少了什么东西。 闹钟呢？ 陆祯站起来走到库房，看着破旧的床垫子旁边，闹钟正好好地摆在床头柜上！ 陆祯拿起闹钟，在左上角有一个明显的豁口，是上次陆祯回到一个星期前掉在地上摔的。可陆祯明明记得当时走得急，闹钟随手就放在柜台上了…… 对了，陆祯想起来了，在一个星期前他得到殷夏回来的消息，躲在树后面偷偷看殷夏，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闹钟放在了柜台上。 当时陆祯还纳闷儿，可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店铺里丢东西，本来以为是自己拿出来给忘了，现在一想…… 这些竟然都是自己做的！ 陆祯深深吐了口气，看来在自己出去的时候，另一个自己从未来回来，经历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陆祯当时生活并没有改变。 虽然从物理角度解释不清楚，但陆祯想，或许只能改变曾经回到过去的那个自己的生活，对回到过去的时间点并不影响。 这是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了，陆祯敲了敲脑袋。 一整天陆祯都在盼着哮喘病发作，这在以前根本不是能想象的，谁会期待那种窒息感的降临，就跟整个人被按在水里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溺毙。 晚上陆祯熟睡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嘴巴好像被封住了，口鼻都不能呼吸，一下子就从睡眠中惊醒。 来了！ 陆祯意识到哮喘病发作，纵然是胸闷难耐，氧气难求，他还是心头一喜，急忙从兜里摸出了药瓶，倒了一粒药在手上。 咕噜—— 陆祯就着唾液将药片吞了下去，闭着眼睛感受着哮喘在慢慢缓解，直到清馨的空气再次从口鼻钻进来，他这才睁开眼睛。 同样是夜晚，可陆祯发现自己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星空，一阵阵凉风让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了。 怎么在马路上？陆祯惊讶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昏黄的路灯照着街道，偶尔才有一辆车快速驶过，陆祯认识这里，往前面走不远就到了汤河桥。 这里已经距离陆祯所住的小区很远了，几乎已经快到了城郊，也就只有上学时候学校组织来这里踏青的时候才来过两次。 陆祯自从毕业就没再来过这边了，一来是要照看店铺，二来是因为身体原因，随着年纪增长哮喘病发作比从前频繁多了。 几年没来，这里变化真大，陆祯在心里感叹。 这么多年人都变了，何况事物。 咣当—— 陆祯往前走到了汤河桥底下，正听到桥上面有人扔易拉罐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哭腔，心头一震，就迈大步子走了过去。 是殷夏！ 陆祯远远地看着殷夏，同时殷夏也察觉到了陆祯，四目对视，殷夏一脸吃惊，相反陆祯到是平静许多。 “陆祯？！”殷夏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有些窘迫地看着陆祯。 陆祯打不走过去，低头看着坐在桥上的殷夏，旁边还散乱着空易拉罐，塑料袋里面还有好几瓶没打开。 “你怎么在这里？”陆祯弯下腰，想要把殷夏拉起来。 殷夏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没办法配合陆祯，费了好大力气，索性陆祯也坐在旁边，大口喘着气儿。 殷夏诧异地看着陆祯：“你怎么来了？” 被这么一问，陆祯才急忙拿出来手机，看着日期是2月7号，正是一个月之前！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原来他真的回到了一个月之前，而且正是殷夏跟谢天霖分手的日子，她才独自在这里喝闷酒。 “碰巧路过。”陆祯尴尬地笑了笑。 噗地一声，殷夏又打开了一罐啤酒，陆祯急忙夺过来：“有什么好借酒消愁的，不久是分手了嘛。” 殷夏更加诧异地看着陆祯了，好半天才说道：“我刚刚分手，你怎么就知道了？” “这……”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陆祯急忙解释。 一下子被准确无误地戳中了心事，殷夏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陆祯看着心疼，就轻轻将她搂在了怀里。 直到殷夏哭够了，才缓缓推开陆祯，抽噎着抹泪：“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就让你看见我这幅样子，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陆祯挠了挠头。 殷夏递给陆祯一罐啤酒：“陪我喝一罐。” 陆祯犹豫了一下，低头看着啤酒，想起来医生叮嘱过，任何能增加心跳和呼吸的事物都不能碰。 可看着殷夏渴求的眼神，陆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咕嘟咕嘟就一口气喝了半罐，心想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也喝了不少，不也没什么事儿嘛。 两个人把剩下的啤酒都喝了，陆祯感觉脑袋发懵，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殷夏在旁边，陆祯心跳得很快。 “呃……”陆祯感觉呼吸困难，窒息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紧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库房里，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从回到现在而且是第二天早晨了。 陆祯拍了拍脑袋，刚做起来，就感觉身上的被子被人拽了一下。 “起那么早干什么……” 陆祯听到有人说话，猛地回头，正看见殷夏面对着自己，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周围，跟她胜雪的肌肤形成对比，而薄薄的被子堪堪掩住诱人的身体，勾勒出一幅完美的曲线。 咝——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见自己什么也没穿，感觉昨晚两个人好像发生过了什么。 见陆祯没有搭腔，殷夏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慢慢睁开眼睛，正发现陆祯在诧异地看着自己，不免脸上一红：“怎么了？” 第7章 隐情 陆祯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丝不挂的殷夏，而且躺在他床上，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见陆祯没有说话，殷夏用被子掩着胸口，缓缓坐起来，甩了一下乌黑长发：“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我哪里不好？” “不，不是。”陆祯说着咕噜咽了一下口水。 其实殷夏就是想要逗逗陆祯，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就凑过去玩着陆祯的胳膊：“开玩笑的啦，我们在一起快一个月了，你还是这么拘束。” 陆祯失神，没想到自己已经跟殷夏在一起快一个月了，推算时间的话，可能就是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之后，两个人慢慢就走到了一起。 果然是这样，回到一个月前真的跟殷夏在一起了！ 陆祯紧紧搂着殷夏，看着近在咫尺的嘴唇，动情就吻了上去，然后把殷夏雪白的身体放倒在了破旧床垫上。 “大早晨的，你……”殷夏纤瘦的身体完全抗拒不了欲望上涌的野兽。 呼—— 陆祯翻身躺在床上，长长出了口气，感受着曾经女神在旁挽着自己手臂的感觉，那种奇妙的征服感耐人回味。 “赶紧起来开店了。”殷夏在旁催促道。 陆祯这才慢慢爬起来，揉了揉腰，感觉自己有点乏力，可能是跟殷夏在一起的这近一个月没少用到腰吧。 有了殷夏在旁帮着大力店铺，陆祯都感觉店里的生意比以前好了不少。 为了照顾陆祯的身体，改由殷夏坐在柜台收钱了，很多时候陆祯都在旁边休息，不过这两天攸宁总是来店里买矿泉水。 这天陆祯叫住了攸宁，开玩笑道：“怎么你总是来买矿泉水呢？” “好喝呀，在国外的时候习惯了。”攸宁拎着两大桶矿泉水，笑着说道。 陆祯觉得纳闷儿，感觉不应该是这么简单，而且攸宁跟殷夏淡淡的几句话中，总是透着一股对殷夏的不屑。 不对，攸宁以前不是这样的，陆祯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我去库房搬一箱矿泉水出来。”陆祯说完就径直去了库房。 殷夏应了一声，伸手捂着小腹，眉头皱了一下。 在库房里，陆祯给攸宁发了一个短信，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如果有的话请立刻告诉他。 刚按了发送键，陆祯一回头，就看见殷夏站在自己后面，给他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陆祯心虚地说道。 殷夏扫了一眼旁边纹丝未动的矿泉水箱，视线再次移到了陆祯身上，惊得陆祯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妙的感觉笼罩了过来。 陆祯看着殷夏嘴唇慢慢开启，冷漠地声音传了出来，她说道：“你在给谁发信息？” 嗯？ 陆祯心里纳闷儿，随即就想明白了，殷夏是因为跟前男友分手才那么多疑，或许她和谢天霖之间还有什么陆祯并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见陆祯没有回答的意思，殷夏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问你，你在给谁发信息？！” 语气强硬了许多，这在陆祯看来并不像是平常的殷夏，同时也了解到她内心似乎还有个没愈合的伤疤。 “给攸宁发的，怎么了？”陆祯的语气显得有些心虚，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被殷夏的目光吓得。 殷夏垂着手臂，双肩瑟瑟发抖，两行眼泪立刻就涌了上来：“陆祯，你是不是也要离我而去，我可是把所有都给了你了。” “我知道，我没有要离开你，就是同学之间发个短信而已。”陆祯最受不了殷夏委屈的样子，从前是，现在也是。 被陆祯抱着，殷夏的安全感渐渐回来了，这才明白自己不应该去怀疑陆祯，还好自己没有冲动到检查陆祯的手机，不然信任感会大打折扣。 “你怎么来了？”陆祯回到刚才的问题上。 殷夏有些委屈地看着陆祯，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这个动作一下子就让陆祯懵了，他不知道这一个月来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这两天都在跟殷夏缠绵就对了，而且没有任何措施。 陆祯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抬头盯着殷夏的眼睛，心情复杂极了。 “有，有了？”陆祯的声线有些发抖。 殷夏脸一红，立刻就意识到这个动作是让陆祯误会了，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怀孕，我这几天安全期的。” “那我们之前……”陆祯不记得了，试探地问道。 “之前都有措施啊。”殷夏一副一所当然地样子，好奇地看着陆祯，心里还小小的埋怨他怎么把这个事情都给忘了。 陆祯松了口气，回归正题道：“那你肚子是不舒服吗？” 被陆祯这么一问，殷夏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种感觉才好，担心地点了点头：“是有点不太舒服，我想去医院检查一下。” 既然殷夏都跟了自己，看病的事情陆祯责无旁贷，立刻就答应下来。 下午的时候陆祯就关上了店铺，揣着仅有的现金，为了防止不够，还特意带上了银行卡。 原本两人吃午饭的时候说是来社区诊所看看，可半路上殷夏又改变了主意，陆祯也只好依着她，去了市里的大医院诊断。 到了医院，挂号的时候殷夏就让陆祯在旁边等着。 陆祯以前常来医院，想要搭把手却被殷夏推三阻四，索性就坐在长椅上等着，看着殷夏自己排队挂号。 等殷夏挂好了号，陆祯走过去，殷夏推拒了她一下：“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这里等我。” 今天的殷夏特别古怪，陆祯心里纳闷儿，见殷夏急匆匆往楼上走，就远远跟在后面。 在门诊三楼，陆祯发现从楼上下来的都是女性，就他自己一个男性，刚上楼就遭遇到了无数个白眼。 “一个大男人来三楼干什么。”跟陆祯擦肩而过的妇女嘀咕了一声，临走还不忘白了他一眼。 陆祯心里纳闷儿，他怎么就不能来三楼了？ 紧接着陆祯就看着殷夏走进了一间屋子，陆祯抬头看着上面的门牌，竟然写着‘妇科’两个字。 怪不得不让我跟着，陆祯心里直犯嘀咕。 第8章 你还爱我吗 殷夏脸色苍白的从妇科出来，摸着自己的小腹，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自己今天会这么倒霉。 要不要告诉陆祯，还有…… 要不要通知谢天霖？ 殷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一楼的，她只知道自己满脑子都是那个该死的谢天霖，可当看到陆祯还坐在原处等她，她差点崩溃地哭出来。 不行，不能哭出来，要忍住，殷夏心里这样想的。 当陆祯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凭感觉抬头一看，发现殷夏正站在自己不远处，抿着嘴的样子就知道在隐瞒着什么。 陆祯站起来，挤出一个笑容走过去，拉着殷夏的手：“怎么了？” 殷夏只是摇头，乌黑长发随着摆动，楚楚动人的模样惹人心疼，自然也吸引来了不少陌生的目光。 陆祯察觉到了周围人的眼神，就拉着殷夏小声说道：“咱们先走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殷夏点头。 哎，殷夏还是没有主动告诉我，陆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而且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凭殷夏明星级别的容貌，要是拌嘴了肯定麻烦。 两个人坐在出租车后排，殷夏无神地看着外面过往的行人车辆，心里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那么惨了，这种事情还落在自己身上。 陆祯则一直盯着殷夏的侧脸，看着她眼神里的无助与怨恨，心里似乎猜到了什么。 同时，陆祯也注意到，殷夏的双手一直紧紧抱着挎包。直觉告诉陆祯，那里面就藏着殷夏这幅样子的答案。 其实陆祯是想让殷夏自己主动说出原由，可殷夏回到店铺以后并没有再提这件事情，而是主动烧菜给陆祯吃。 甚至在烧菜的时候，殷夏有时候还会走神，导致端上来的菜有些焦糊。 “没做好。”殷夏抱歉地看着陆祯。 “没事。”陆祯一如既往的宽容。 这两句话之后，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听到偶尔碗筷发出的碰撞声。几次陆祯去看殷夏，都发现她似乎并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祯总是想要抱着殷夏，可她总是说自己很累了，背对着陆祯就睡了过去。 陆祯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殷夏的后背，只能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在心里叹一口气。 凌晨两点多陆祯还没有睡着，满脑子都是今天在医院的事情，于是就起来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殷夏还是一动未动。 心想殷夏肯定是睡熟了，陆祯就走到了殷夏的挎包旁边，从里面很顺利就找到了自己的检查单。 陆祯不敢有太大动静，也不敢开灯，就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上面的内容。 尖锐湿疣。 这个词陆祯经常在路边电线杆的小广告见到，而伴随这个词的还有艾滋和梅毒等字样，吓得陆祯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会这样？！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诊断单，确信自己没看错，而且上面还有殷夏的签字。 怪不得殷夏要去妇科，而且出来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原来…… 那自己岂不是也…… 陆祯扭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殷夏，不敢相信殷夏竟然把这种病传给了自己。不对，她肯定不是故意的，陆祯又想。 这时候陆祯发现殷夏在轻轻抖着肩膀，抽泣的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这才知道他刚才这些行为殷夏一直都是知晓的，只是没有阻止。 “殷夏……”每次陆祯看到殷夏难过，自己就更难过。 殷夏坐起来，被子掉到了腰间，长发挡在身前，光洁的后背对着陆祯，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散发着异样的光。 “我不干净了，你还爱我吗？”殷夏抱着自己的双腿，像是寒风中继续取暖的小女孩。 陆祯点头：“爱。” 殷夏缓缓侧过身，捂着小腹：“可我的病……” “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陆祯犹豫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内心竟然不确定，刚才说的爱也似乎不那么笃定了。 “对不起。”殷夏低着头道歉。 陆祯知道自己肯定也染上了病，正要说没什么，殷夏紧接着说道：“半个月前谢天霖联系过我，当时我出去上了他的车，后来……” “你说什么？！”陆祯如遭雷击，整个人激动得发抖起来，大声咆哮着喊道。 殷夏抿着嘴，知道这肯定会触怒陆祯，但陆祯现在也是受害者，知道了诊断结果，就打算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人也好从负罪的压力中解脱出来。 “对不起。”殷夏再次道歉。 陆祯没想到自己捧在手里的女神，在别人眼中却是容易哄骗的婊子。 得病陆祯可以接受，但绝对接受不了跟自己在一起之后，还跟别的男人有染。 陆祯大口喘着气，呼吸顿时困难起来，腿上无力，一下子就跌在地上，只能用双手撑着勉强能偶尔喘上一口气。 可那一小口空气于事无补，很快陆祯就感到了一阵窒息感，殷夏见状不妙，知道陆祯肯定是哮喘发作，就要过来服陆祯坐好。 陆祯因为心里烦闷才让哮喘发作，卯足最后一口气将殷夏给推开了。 被哮喘发作的陆祯大力推开，殷夏才知道他此时此刻有多讨厌自己，跌在地上也不做声，只是看着捂着喉咙的陆祯。 咕噜—— 陆祯吞下药片，闭上眼睛感受着氧气疏通心肺的感觉，当窒息的感觉消失，陆祯才睁开眼睛，后悔刚才情急之下推开了殷夏。 “殷夏，对……”陆祯回头刚要道歉，却一下子顿住了。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殷夏并不在，就连挎包和衣服都不见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没有来过一样。 不对，陆祯看着周围的摆设稍稍有些不同，上次卖给收废品的李叔的那些东西，还完好的堆在那里。 陆祯意识到不对，立刻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日子，心里咯噔一下。 一年前？ 怪不得这里没有殷夏来过的痕迹，还多了已经卖出去的废品，想不到这次哮喘发作竟然是回到了一年前，而不是一个月前。 2015年3月14号，这个日期陆祯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 第9章 葬礼当天 现在刚好是早晨，陆祯推开库房的门，店铺跟印象中一样，并没有开张。 打开灯，陆祯看着货架摆放和货品的位置，还都是一年前的模样，并不能很好利用外面照进来的阳光。 后来陆祯彻底接管过了店铺，才重新摆放了货架和货品，这样不到晚上是不用开灯的，节约了不少电费。 彻底接管店铺，正是因为他父亲去世，而且就在今天。 陆祯拉开了卷帘门，走出去很远才回头看着没有关上的卷帘门，回想一年前给父亲出殡回来的时候，也是发现卷帘门没有关上。 当时陆祯还以为是自己太伤心而粗心大意了，现在想想，竟然是自己干的。 不管那么多了，陆祯直接打车去了墓地，算算时间，那边出殡仪式还要进行一会儿，然后才下葬父亲的骨灰，直接去下葬的地方就好了。 陆祯早一步到了父亲的墓地，墓碑前一天就刻好，由工作人员安放在这里了，就剩下骨灰还没有下葬了。 很快陆祯就看到一队穿着黑衣服的人，列队走了过来，在前排端着遗像和骨灰的人，正是另一个自己！ 对，陆祯心想自己绝对不可能记错。 后面还有亲戚朋友，少数知道的同学也来了，其中一个手臂上挂着绷带的男孩叫何佳祖，跟陆祯是同班同学。 陆祯记得父亲车祸当时他也在场，他也发现了然后想要救人，无奈晚了一步还被车剐蹭到，手臂骨折。 下葬骨灰的仪式在白事司仪引导下慢慢进行，陆祯躲在一旁，就如同再次参加了一回父亲的葬礼。 陆祯感觉自己无比难过，这种难过跟葬礼当天不同。 经过了整整一年的独自生活，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这种跟一年前完全不同的生活变故，让陆祯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 下葬仪式已经到了尾声，陆祯这才看到队伍末端有一个人影，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虽然带着墨镜，陆祯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殷夏！ 怎么会是殷夏？！ 陆祯怎么也没想到殷夏会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而且还悄悄过来看望了一眼，可没停留一会儿殷夏就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陆祯急忙追上去，快走到大门的时候才从后面叫住了殷夏。 殷夏听到有人叫她名字也很纳闷儿，回头一看竟然是陆祯，就立刻摘下墨镜，惊讶地打量着陆祯：“你……” 陆祯知道跟仪式上的另一个自己装束完全不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跟谢天霖在一起，但你要千万小心，他这个人十分花心，肯定会在外面染上病，然后传染给你。” 听陆祯这么一说，殷夏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陆祯我好心来参加你父亲的葬礼，你却这么说我们，还说什么得病，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不是，我是让你小心一些，真的会……” 陆祯的话还没说完，殷夏已经完全听不下去，后悔自己来参加这场葬礼了，但这个时候也不好说太难听的话，只好转身就走。 见状陆祯又追了上去，下意识拉了一下殷夏的胳膊，却被她一下子给甩开了。 殷夏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你要干什么？” 刚才陆祯也是着急，这才意识到现在的殷夏还没跟自己在一起，一些比较亲密的举动还是不恰当。 “不是，我就是想你注意一些。”陆祯解释道。 殷夏可不愿意再听陆祯的说话，现在对陆祯已经没有了半点好感，也不理他，径直朝着对面马路的一辆黑色路虎走了过去。 陆祯还跟在后面，而殷夏越走越近，到了跟前就有人从上面下来，笑着拉住殷夏的手，替她拉开了车门。 谢天霖，陆祯心里冒出了一个名字。 在陆祯印象中帅气稚嫩的谢天霖，如今已经稍显成熟，大背头的两侧很薄，这发型似乎在富二代中流行过一阵子了。 “怎么了？”谢天霖见殷夏一副不开心地样子，问道。 殷夏下意识瞄了一眼旁边的陆祯，谢天霖会意，轻笑了一声说道：“上车吧。” 殷夏点点头，坐在副驾驶上，谢天霖砰的一下关上车门，然后直接看向陆祯。 陆祯跟他对视着，虽然曾经是同届同学，可这恐怕还是第一次跟谢天霖正面对视，而且还是因为殷夏。 见谢天霖满脸的傲气和自信，陆祯从心底有些发虚。 就这一瞬间的变化，谢天霖却看在了眼里，嘴角得意地上扬，并没有说什么就直接上车，一脚油门就快速驶离了。 陆祯知道这次对视是自己输了，只不过输的是谢天霖的背景，现在他拥有的东西并不是他创造出来的，所以这个人对陆祯来说并不可怕。 而且陆祯还知道，自己不能拿谢天霖怎么样，因为这是一年前，做出什么事情来肯定会改变今后的生活。 当窒息感降临，陆祯回到了现实生活中，发现殷夏正站在他旁边，委屈地看着他。 没有丝毫改变？陆祯心里直犯嘀咕。 殷夏刚要服吃过药的陆祯起来，陆祯就问道：“刚才怎么了？” “刚才你哮喘病发作，刚吃了药没多长时间啊……”殷夏觉得有些诧异，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祯点了点头，下一秒就看见被扔在地上的诊断单，打开一看还是今天早晨在妇科检查的单子，上面仍然有殷夏的签字。 “该死的。”陆祯把单子揉成一团，重重扔在地上。 殷夏一下子抱住陆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当时要是我听了你的劝告，就不会弄出现在这身病了。” “劝告？”陆祯眉头一皱。 “嗯，葬礼那天，你在墓地门口跟我说的。”殷夏现在十分懊恼，可当时那种情形叫她如何去相信陆祯的话。 陆祯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看样子并非没有改变，只是自己那番劝告并没有起作用。 “还有一个事情我想要跟你说一下。”殷夏很小声，支支吾吾地说道。 可陆祯根本没听见，他冒出一个更大胆的想法，顿时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直接穿上衣服，殷夏惊讶地看着他：“大晚上的你干什么去？” 第10章 替死 “大半夜的，你不要命了？”殷夏在后面追赶着陆祯。 陆祯穿了衣服就出来跑步，这会儿才过去5分钟就已经气喘吁吁的了，看着旁边还没什么事儿的殷夏，体质竟然不如一个女孩子。 这些年陆祯都尽量避免运动，剧烈涌动引发的快速呼吸，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陆祯才不管殷夏说什么，听着上衣兜里不断传出的哗哗声，这是药片与药瓶撞击的声音，让他心里有了底。 陆祯心里盘算着，自己回到过去有几次了，算起来药片应该还有12粒，应该足够用了。 忽然殷夏哎呦一声，捂着小腹半蹲在地上，表情痛苦极了，可陆祯还是没有停下来，径直朝前面跑去。 来吧，来吧，陆祯心里嘀咕着，希望哮喘早一点发作。 就像是陆祯期望的那样，一个瞬间就感觉到了窒息的来临，陆祯急忙停下来从兜里掏出药片，一口吞下了去。 滴—— 一声尖锐的车笛声，吓了陆祯一跳，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站在马路中间。 这条马路……陆祯觉得有些熟悉。 对了，这条马路陆祯在监控视频中看到过，正是父亲发生车祸的路段，而且前面正好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糟了，必须要快一点！ 陆祯心里着急，也顾不得自己有哮喘病，急忙摆手示意附近车辆停下，自己好快速穿过马路到父亲那里，阻拦住他的行动。 “爸！”陆祯大声喊道。 陆震涛听到了他的声音，奇怪的回头，不知道为什么陆祯会出现在这里，此时此刻他应该是在照看店铺才对啊。 就在陆震涛迟疑的功夫，陆祯已经赶了过来，同时一辆白色轿车飞速开了过来，并且大声鸣笛。 听到汽笛声，陆祯一下子把父亲拽过来，紧接着就听到了车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响。 砰地一声，陆祯闭紧了眼睛，可纵然感觉有一阵气流冲了过来，可自己和父亲并没有事情。 “爸你没事吧。”陆祯这么近距离再次看到父亲，心里难以掩饰的激动。 陆震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刚才的声音近在咫尺，而且满地破碎的玻璃渣子和零散部件，下意识就让人觉得是发生了车祸。 “我没事。”陆震涛摇了摇头。 然后陆祯才注意到周围满地狼藉，自己和父亲就站在狼藉的边缘，不远处一辆白色轿车的左前侧已经熬了进去，驾驶室的玻璃也全都碎了。 烧胎味儿呛得陆祯咳嗽起来，陆震涛知道他的哮喘病，急忙扶着他要离开。 “等一下。”陆祯捂着口鼻，看着躺在不远处的人，顿时觉得眼熟。 是何佳祖！ 陆祯走近了才看见躺在血泊中的人是何佳祖，此时他手脚骨折严重，脚上的一只鞋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最让陆祯觉得恐怖的是，何佳祖倒地的姿势竟然跟父亲当时倒地的姿势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 车祸不是没有发生，只是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竟然还是曾经有意过来救父亲的同班同学！ 陆祯开始咳嗽起来，烧胎和血腥味儿混合在一起并不好闻，隐隐约约感受到窒息感要来临了。 就在这个时候，左侧已经撞坏的白色轿车再次发动起来，刺耳难听的发动机声音显然已经故障了。 陆祯能看到开车的人用手拨开了安全气囊，开着车子缓缓绕过了肇事地点，然后一脚油门，排气管冒出一股黑烟就开走了。 可陆祯却愣在原地，因为他看到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谢天霖，而副驾驶正捂着脑门有些发懵的女孩，有着一头乌黑的直长发。 咳咳—— 陆祯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嗓子快要被堵住了一样，顾不得再看汽车消失的方向，整个人倒在地上，耳边还回荡着父亲焦急的声音。 “臭小子，臭小子……” 陆祯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那张破旧的床垫子上，周围的摆件和衣服还跟一年前一样，并没有太大的变动。 紧接着就有人推门进来，陆祯吓了一跳，可看到是父亲的时候却愣住了。 “臭小子，别以为你这么看着我，我就不骂你了，都几点了还不起床，不做生意了？”陆震涛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心疼得要命，从小都不曾对陆祯打骂过。 ‘臭小子’这三个字有整整一年没有人叫过了，以前听着烦，现在听起来才知道是一个爱称，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陆震涛奇怪地看着陆祯，正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陆祯就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他。 “臭小子，刚睡醒你哭什么？”陆震涛爱怜地拍了他的后背，不管陆祯多大了，他在自己眼里始终是个孩子。 陆祯好久没有感受到父亲手掌的温暖，忍不住说道：“我梦见你去世了，就在那次车祸中。” 一提起那天的车祸，陆震涛就心有余悸，后来他和陆祯还被警方通知过去取证，在看监控录像的时候，那辆白色轿车撞到人之后，险而又险的擦着他和陆祯旋转了一圈，才停在旁边。 “别提了，都过去了，只是可惜你那个同学了。”陆震涛叹了口气。 陆祯这才想起来，当时倒在地上的是何佳祖，就急忙问道：“人死了？” “嗯，当场死亡。”陆震涛奇怪地看着陆祯，这事情他应该是知道的才对啊。 “那肇事司机呢？”陆祯急忙问道。 陆震涛奇怪地看着陆祯，这些问题他应该知道的，怎么又问了一遍，于是耐心地回答道：“你不是知道嘛，私了了。” 私了？！ 想不到谢天霖家里真是有背景，一条人命就这么私了了，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一个人啊。 难过之余，陆祯还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殷夏并不在自己身边！ “殷夏呢？”陆祯急忙站起来。 陆震涛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奇怪地看着陆祯，笑着说道：“你还梦见别人家姑娘了？” “不是，殷夏，殷夏啊爸。”陆祯说完才意识到，一年前改变了现在的生活，自己并没有跟殷夏在一起过。 第11章 她不在了 陆震涛还没琢磨过来是怎么回事儿，陆祯赶紧穿好衣服冲了出去。 “别累着，注意身体，你中午还回来吃饭吗？”陆震涛追到了门口，冲着陆祯大声喊道。 “不了。”陆祯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 陆震涛叹了口气，心里不明白为什么陆祯一醒来就问着一些奇怪的事情，还有这个殷夏是谁，从来没听陆祯提起过呀。 陆震涛想不明白，摇了摇头，只希望陆祯这么大了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行。 呼哧呼哧—— 陆祯刚跑到对面马路就没力气了，大口喘着粗气，为了不让哮喘病复发，只好停下来慢慢走着。 陆祯记得殷夏的住处就在对面小区，前不久才来过，很容易就找到了。 可陆祯站在门口，看着门上贴着喜字，陆祯一下子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陆祯心里忐忑不安，伸出去敲门的手停留在半空，屈起来的指关节迟迟没有落在门上。 陆祯盯着这个喜字，看起来是崭新的，心想难不成殷夏结婚了？ 陆祯又想，不可能啊，殷夏跟谢天霖分手也才不到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应该没接触过任何人才对，怎么会突然就结婚了？ 也不应该是跟谢天霖结婚，结婚了也不会住这种小房子才对。 陆祯怎么都不会相信，只好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就在敲门的时候，屋里传出来了一阵嬉闹声，女声听起来真的有点像殷夏，还带着娇媚的声音说去开门。 这一下子陆祯心都寒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已经结婚的殷夏，转身欲走。 陆祯才往下走了一个台阶，门就打卡了，一个光头男人裸着上身，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推开着门。 “是你敲门的？”光头男问道。 陆祯也好奇什么能娶到殷夏，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见陆祯没有说话，光头男眉头皱了一下，以为是小偷过来踩点，又把刚才的话不耐烦地说了一遍。 察觉到了光头男警惕的眼神，陆祯看向光头男身后，里面的格局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顿时心里又一凉。 “那个……殷夏在吗？”陆祯支支吾吾说道。 光头男奇怪地看着陆祯：“殷夏……” “对。”陆祯坚定地看着他。 “不认识。”光头男摇头。 陆祯奇怪地看着光头男，可刚才听到的声音明明跟殷夏很像，怎么可能不是殷夏，而且看光头男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 这个时候屋子里传出了刚才的女声：“大奎，谁呀？” 光头男应道：“不知道，说是找一个叫什么夏的人。” 听到光头男这么一说，屋子里的女人就出来了，显然是刚刚穿好衣服，还在整理，高盘的发髻和浓妆艳抹，一股风尘的气息就扑了过来。 陆祯受不了扑过来的廉价香水味儿，心里给这个女人取了一个浓妆女的外号。 “小伙子，你可以进来聊啊，找谁？”浓妆女说话的时候，假眼睫毛就像是一把扇子，山下摆动。 陆祯急忙摆手，要不是这女人的声音有点像殷夏，陆祯才不会停下来跟光头男说这么多话。 听浓妆女这么一说，光头男也不乐意了，回头就说道：“当着我的面儿就这么跟别人勾勾搭搭，看我回去不收拾你的。” 浓妆女咯咯直笑：“难得有年轻小伙子上门，我还不能说两句话了吗？再说了，你是我的熟客了，我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嘛。” 听他们两个的对话，陆祯心里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怪不得这个女人浓妆艳抹得这么厉害，而且屋子里还打着粉色的灯光。 “我找殷夏，两位知道她吗？”陆祯也不想白来一趟。 光头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在这里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而浓妆女沉思了一会儿，陆祯还以为她知道，可她也跟着摇了摇头。 就在陆祯要走的时候，浓妆女叫住他：“我这里有几个姐妹，都是用的小名，赶我们这一行没有用真名的。” “大约跟我一个年纪，二十三、四岁这样吧。”陆祯说话的时候心里凉了一截，只希望殷夏不要干这一行才好。 浓妆女这次很爽快地说道：“那没有，我这儿都是三十朝上的。如果有需要，你随时可以过来找我，保证给你安排个好的。” “不用了，谢谢。”陆祯刚才就知道这里变成了什么地方，说完赶紧就告辞离开了。 从小区里出来，陆祯坐在马路边低头摆弄着手机，看着同学群里的消息，并没有关于任何一条殷夏的，也没有上次看到关于殷夏回来的消息。 这是怎么搞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陆祯这才发现，群里的聊天记录一直都是闲的没事打打屁，没有一条像样的消息，甚至没有关于上次同学聚会的事情。 于是陆祯就在群里发了这样一条消息：“上次同学聚会怎么样？” “你也没来。”庞严很快回复道。 陆祯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没去，而在群里跟陆祯说话的庞严，在上初中的时候被称为庞色狼，专门调戏女生，自然会盯着殷夏，有时候还动手动脚的。 陆祯心想这个庞严肯定有关于殷夏的消息，于是就问道：“几号聚会来的？” “就前两天，7号。”庞严回复道。 陆祯看着消息，心想聚会的时间没有变，只不过自己没去，这么说来很可能也没碰见攸宁，又没有殷夏的消息，这才没去聚会。 “攸宁和殷夏呢？”陆祯紧接着问道。 一说到这两个人，群里不少人都冒了出来，消息刷的很快，陆祯看到有人说攸宁还在国外，根本没打算回来。 可就在大伙不议论攸宁的时候，群里一下子安静起来了。 “殷夏呢？”陆祯纳闷儿，为什么这么多讨论攸宁在国外优越生活的，却没人提起殷夏。 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群里仍旧很安静，就在陆祯心里着急的时候，班里的刘傻子发来一条消息，说道：“我上个星期还看到殷夏了呢，她回来了。” “上个星期？在哪？”陆祯急忙问道。 “陆祯，别听傻子瞎说。”庞色狼发来一条语音，用有些沉重和警告的语调说道。 第12章 傻子的话 陆祯不明白刘傻子和庞色狼的说法为什么截然不同，就继续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其实在上学的时候就知道刘傻子智力比正常人低，但是一些事情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也没做出过任何伤人的事情，反而总是被欺负，才跟陆祯一样念完了初中。 除了偶尔的古怪行为之外，刘傻子平时还是挺乖的，这是陆祯一直以来对刘傻子的印象。 紧接着刘傻子也发来了一条语音，陆祯急忙点开，就听见了刘傻子痴痴傻傻地声音，道：“不是啊，那天我看见殷夏回来了，好漂亮的黑色长发，还有高跟鞋。” “在哪看见的？”陆祯急忙打字询问。 其间庞严还劝陆祯不要同刘傻子瞎说，可只是劝说，并没有说为什么，让陆祯以为庞严不希望他得到殷夏的消息一样。 不行，我要问个明白，陆祯暗下决心。 刘傻子又发来一条语音，陆祯赶紧点开，说道：“好漂亮的殷夏就在她家门口，啊不对，是小区门口。我看到她正往里走，后面还有人偷看她，那个人好像就是，就是你……” 听刘傻子的描述，陆祯忽然脑袋一懵，这个情景怎么跟自己上个星期偷偷跟在殷夏后面一模一样？！ 没道理的啊，刘傻子家已经不在这附近了，不可能看到的啊，而且这个事情在现在来看是没有发生过的才对。 正想着，庞严发来一条语音，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个傻子不要乱说啊，我什么时候跟在、跟在殷夏后面了？” 陆祯听庞严的说话很没底气，这才想起来上学那会儿他也尾随过殷夏，正是因为这个陆祯才爬殷夏被欺负，时常护送殷夏回家的。 “就是你。”刘傻子严肃地声音从语音里传出来。 这条消息一出来，整个群里就变成了一个色狼和一个傻子的撕逼，刘傻子一口咬定自己看见过，可庞色狼就是不认同。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样子在群里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就在陆祯要收起手机的时候，手机突然收到了一个好友请求，点开一看，是庞严请求加陆祯为好友。 陆祯点了同意，庞严很快就说道：“你别听那傻子瞎说，其实你提起殷夏大家都很难过，所以才没有人愿意说话的。” “发生什么了？”陆祯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殷夏死了。”庞严只敲出了这四个字。 陆祯看着屏幕上的四个字，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扶着旁边才勉强稳住坐姿，感觉自己就像是泡在酒缸里一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 陆祯全身都在打哆嗦，手指不能准确敲出想要问的话，就只能按住了语音键，说道：“不可能，殷夏怎么死的？！” 语音发出去之后，陆祯听了一遍，感觉自己的声线都跟着抖了起来。 “自杀。”庞严再次敲出了两个字。 自杀？！ 这让陆祯更加不敢相信，殷夏只不过是失恋，怎么会忽然间自杀了？ “不可能，怎么会是自杀的？”陆祯深吸了口气，勉强敲出了这段话。 过了好一会儿，庞严才发来一段语音，说道：“一个月前殷夏就已经自杀了，就在解放立交桥下溺毙的，我参加了殷夏的葬礼。后来警方介入调查了，听说殷夏死的当天喝了不少酒，而且又染了性病，可能一时想不开就……” 咣当—— 陆祯听完这段话之后，手机掉在地上，整个人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眼睛。 怎么会这样，陆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殷夏会自杀。 天啊，殷夏你怎么会这么傻，一时想不开，如此草率的结束自己的生命，陆祯闷在心里的话只能在心里喊。 陆祯想不明白，因为一开始遇到殷夏是在一个星期前，那时候的殷夏已经经历过分手的痛苦，虽然没有走出来，但也没下决心自杀。 后来陆祯回到一个月前，开导殷夏，让殷夏慢慢走出了阴影，却意外得知自己已经患病。 最后回到了一年前救了父亲，陆祯跟父亲生活在一起，可这次偏偏少了殷夏，陆祯猜想大概就是父亲活下来了，从那个时间就改变了以后的生活，所以在殷夏失恋的同时，她就得知自己已经患病，双重打击下才跳河自杀。 想明白了这一切的大概，陆祯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把责任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就是因为自己去改变了过去，殷夏才会死。 陆祯从兜里摸出了药瓶，看这里里面还剩的半瓶药片，心想如果在已经改变了的生活中，只回到一个月前，这样既救了父亲，又能救下殷夏，那该有多好！ 如此陆祯就打算试试，可没想到还没拧开药瓶，就被人给夺了过去。 这可能是唯一能改变过去的东西，陆祯心里一慌，刚要夺回来，就看见陆震涛正严肃地盯着他。 “爸？”陆祯没想到会碰见父亲。 陆震涛不知道陆祯刚才拿出来的这瓶药是干什么用的，只知道从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看陆祯的神情就很沮丧，而且这瓶药上都是看不懂的英文，天知道吃了会不会有害。 “你吃的这是什么？！”陆震涛严厉地问道。 长大以来，陆祯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这么严肃，登时说不出话来。 陆震涛愤怒地哼了一声，打算扔掉这个药瓶，免得陆祯吃了引起不适，尤其是陆祯这种变异性哮喘病，天知道这种药会不会加重哮喘。 陆祯见状急忙拦住陆震涛的手臂：“爸，这是治疗哮喘的药，不能扔！” “什么？！”陆震涛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瓶子，从来不知道陆祯在吃这种药片。 陆祯拿回了药瓶，宝贝似的收了起来，就跟父亲说起了这药的疗效，但并没说能回到过去的事情。 陆震涛这一阵子都在忙活店铺生意，确实没在意陆祯在服用什么药片，听陆祯说这药有效果，而且从小陆祯都很听话，心里虽然生疑，就没在多问。 “那你刚才……”陆震涛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叹了口气：“刚才我以为哮喘病要发作，就拿出来预备着。对了，爸，你怎么找过来了？” 一提起这个，陆震涛就气不打一处来，严厉地盯着陆祯：“说，你去那栋楼里干什么去了，有人可看见你去了那个单元。” 陆祯见父亲指的，正是殷夏之前所住的单元，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一下子如此严厉。 第13章 误会 陆祯疑惑地看着父亲指着的单元，不明白那单元里有什么不能去的。 “你进去了？”陆震涛压低了声音，问陆祯的时候还瞄了瞄旁边，似乎生怕被其他人给听了去。 陆祯点头，陆震涛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去那里干什么？” 陆祯不明白自己怎么不能去了，又没做什么事情，但随即就想到了浓妆女，她死做皮肉生意的，而光头男不过是个嫖客。 “找个朋友。”陆祯顿了一下说道。 陆震涛脸色更加难看了，大有上去给陆祯一巴掌的冲动，可却强忍了下来：“那个单元在这附近是出了名的，所有住户都搬走了，就剩下一家……你去那里找什么朋友？！” 听着父亲后面问话的语气更加严肃，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还没说话，陆震涛就紧接着说道：“你什么时候认识那里的人了？还交了朋友？” “不是的，我没有找到，我记得我这个朋友以前住那里。”陆祯急忙解释，生怕父亲误会更深。 刚才听陆祯那么说，陆震涛还以为陆祯认识了做皮肉生意的女孩，现在听他这么一解释才放下心来。 “算了，别再去了，跟我回去。”陆震涛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奇怪得很，这附近住的人都知道那里是做皮肉生意的，为什么陆祯却好像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陆祯跟在父亲身后，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对于这一年中发生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就好像一下子跳到了一年后，跟失忆没什么区别。 回到店铺，陆祯看到李叔正在门口，陆震涛上去跟李叔打了招呼，陆祯这才知道父亲能出来找他，都是李叔在帮忙守着店铺。 “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别打骂孩子，不懂事。”李叔临走的时候还帮陆祯求情。 陆震涛脸上虽然笑着，可人一走就立刻板着脸：“还不进去。” 陆祯低着头灰溜溜去了库房，坐在破旧床垫子上，心想父亲还是那么严厉，而且自己这个哮喘病…… 一想到病，陆祯就立刻盯着自己下身，上次跟殷夏在一起之后，自己也应该染上了病，不知道改变了现状会不会影响到自己。 这么一想陆祯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能改变自己，那现在自己正在性病病毒的携带者！ 必须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行，陆祯在心里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吃饭的时候陆震涛就发现陆祯心不在焉，总是用筷子去敲陆祯的碗，提醒他专心吃饭。 陆祯快速吃完了之后，就回到库房，找到了自己一直私存的钱，全部装到了兜里，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父亲在收拾碗筷。 “干什么去？”陆震涛知道他要出去，头也不抬地问道。 陆祯心里一滞，说道：“我出去找同学，有急事。” 陆震涛点了点头。 陆祯见父亲同意，刚要走就注意到了父亲在盯着自己口袋，里面可是装了自己全部的钱，要是被父亲当场抓个现行可就糟了。 虽然陆震涛注意到了，可却没有阻止，见陆祯匆忙离开，就返回到库房，找到了陆祯平时存放小金库的地方。 陆震涛见陆祯拿走了所有的钱，心里纳闷儿他会拿着一千多块钱去哪。这就不由得想到了上午的事情，心想难不成陆祯去了…… 在陆祯出门不久，陆震涛就关了店铺，直接奔着上午陆祯去的地方去了。 到了医院，陆祯确实不好意思去挂号检查，可又不得不这样做，就硬着头皮挂号，做了一个全面检查。 等结果的时候陆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唯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就是向父亲解释。 如果陆祯说是从一个早在一个月前就自杀了的女孩身上，感染到了性病的话，别说是父亲了，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不会相信他。而且还会把陆祯想得更加肮脏，竟然连尸体都不放过，得病也是咎由自取。 “陆祯？”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陆祯抬起头，因为刚才走神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已经站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陆祯盯着一身护士服，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迟疑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穆清。” 穆清咯咯笑了几声，声音特别好听，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来医院了？是不是哮喘又让你不舒服了？” 陆祯的哮喘病同学都知道，上学的时候也颇为招呼他，而陆祯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来同学群里提起过，说穆清从卫校毕业之后，就分配到了医院当护士。 只是陆祯没有想到，穆清就在这个医院。 陆祯尴尬地站起来，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检查性病的吧，这要是传了出去，可还怎么见人啊。 “嗯，有点不舒服，所以来看看。”陆祯尴尬地说道。 穆清听陆祯这么一说，就拉着他的胳膊：“那我给你介绍一个专家吧，对哮喘病特别有研究，正好在我们院……” 陆祯知道穆清在上学的时候就是热心肠，喜欢帮助别人，可当下并不是这么回事儿，急忙委婉拒绝道：“真不用，我这次是小毛病，等下次的吧。” “哎呀，下次专家可能就不在这里了，抓紧时间。”穆清知道哮喘病的隐患，还是希望陆祯让专家看看。 “真不用。”陆祯推掉了穆清的手。 这个时候一名护士打开了门，手里拿着记录板，喊道：“下一位，陆祯。” 听到叫到了自己的名字，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同时穆清也才明白过来，抬头看这里是男性科。 穆清自然知道这里是看哪方面病的地方，微微张嘴，惊讶地看着陆祯。 陆祯心里五味陈杂，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碰见了穆清，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叫到了自己的名字。 “陆祯，在不在？”那名护士又大声说了一遍，扫视着周围。 陆祯知道应了一声：“在。” “还不快点，后面还有人排队呢。”那名护士没好气地说完，就示意陆祯进来。 陆祯一脸尴尬，没有去看穆清，也不知道穆清此时正用什么眼神看着自己，灰溜溜进了科室。 第14章 没人信 “医生。”陆祯进去之后，就先看到了坐在正对面的白大褂医生，便叫了一声。 医生抬起头看了看陆祯，然后又看了看手里的单子，拍在桌子上：“签字就可以走了。” 陆祯惊讶地看着拿过单子，他知道上次殷夏来的时候可是耽误了不少时间，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可以走了。 “医生，我这个……”陆祯签了字，奇怪地问道。 医生正在跟护士说话，让下一个病人进来，听陆祯这么一问，医生这才恍然大悟：“啊，对了，你没病，可以放心了。如果实在不放心，一个月以后可以再来。” “没病？！”陆祯惊讶地不禁脱口而出。 护士想催促陆祯赶紧离开，好接待下一个病人，就边说着便打开了门：“没病还不好嘛，放心回去吧。” 送了陆祯出去，护士又紧接着叫了下一个人的名字。 陆祯拿着诊断单出来，看着上面的诊断结果，写着‘无异常’三个字，左上角就是自己的名字，想不到真的没事。 看来不只是改变了生活现状，就连自己的情况也会跟着改变，陆祯心里想着，没有得病不免得松了口气。 “陆祯，你没事吧。”穆清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没想到她还在这里，立刻就把诊断单给收了起来，穆清见他这般窘态，便摆手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到处乱说的，这是职业操守。” “谢、谢谢。”陆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道谢了。 穆清浅浅地笑了一下：“那回见吧，我还有事情要去忙，就不送你了。” “嗯。”陆祯在心里松了口气。 回到店铺的时候，陆祯发现门是关着的，不知道父亲在这个时候去了哪里，正要找到藏在门口的备用钥匙开门，就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在喊自己。 陆祯回头，见父亲大步走了过来，刚要说话，便察觉到这眼神和架势似乎不太对劲，又把话给噎了回去。 陆震涛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刚才他知道了浓妆女那里，非要把陆祯给翻出来，可询问之下才发现陆祯只来过一次，就是上午那次。 可陆震涛却以为是陆祯和浓妆女合伙骗自己，还跟浓妆女对骂了好一会儿，这才鼓着气回来，却不想在店铺门口看到了陆祯。 “臭小子你去哪了？”陆震涛走过来就问道。 陆祯总不能说自己去医院看男性科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太好的借口，在那里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说，你把钱都拿走了，干什么去了？”陆震涛说着打开了卷帘门，拉着陆祯就进来，生怕这些话被被人听了去。 可陆祯就是不说，一直闭着嘴。 陆震涛知道陆祯的脾气，倔强起来谁说也没用，说什么也不会听，就打算直接在外套口袋里翻找起来。 诊断单还在外套里，陆祯见父亲翻了起来，急忙上去争抢，却不料父亲早一步找到了诊断单。 “这是什么？”陆震涛从来没见过陆祯身上有这个东西。 糟了，陆祯心里暗叫不妙。 可陆祯想做什么都已经晚了，陆震涛已经看了诊断单，当看到男性科三个字的时候，眼睛顿时瞪圆了，大声质问陆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陆祯没有说话，陆震涛气得手抖发抖了，拿在手里的诊断室不断抖着，发怵唰啦唰啦的声音。 “你是不是已经去那个单元里……”陆震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从来都没见过父亲这么恼怒，陆祯真的被吓到了，刚要解释，耳边忽的一声，紧接着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整个人像旁边一歪，差点跌在地上。 陆祯不可置信地捂着脸，没想到刚才父亲竟然打了自己，这也是陆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挨打。 鼻血紧接着就流出来了，可陆祯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只是捂着脸愣在那里。而陆震涛也没想到，自己冲动之下竟然真的动手了，顿时后悔不已。 可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收不回去了，陆震涛为求安心，只能再次质问道：“说，你是不是不学好去了？！” “没有！”陆祯全身颤了一下，听了父亲这么问，大声反驳道。 陆震涛一下子把诊断单放在陆祯面前，恼怒地说道：“那你说，你去看男性科了，为什么？！” 提起这个事情陆祯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死死闭着嘴不肯说。 可陆祯禁不住父亲一次又一次的询问，这对陆祯来说，是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陆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救了父亲，他却不肯相信自己一次。 “别问了，我有我自己的理由！”陆祯闭着眼睛吼道。 没想到陆祯会这么顶撞自己，陆震涛瞪大了眼睛，当即脱口而出：“你放屁，你有什么理由是我不能知道的，说！” 陆祯也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蛮横无理，当即抬起眼睛看着父亲：“半个月前我跟一个女孩在一起过，可她一个月前自杀了，我怀疑自己也染病了。可没想到一年前救你改变了现状，这次我并没有染病，你明白了吗？！” 听着陆祯连珠炮似的话语，陆震涛一下子迷糊了，虽然意思是听懂了，但这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的逻辑。 “臭小子，你在乱说些什么啊，你怎么可能在半个月前跟已经自杀了的女孩在一起？还说什么为了救我……”陆震涛说着也觉得别扭，最后说不下去了。 “就是这么回事。”陆祯也懒得解释，直接拿过诊断单和外套回到库房去了。 陆祯独自躺在破床垫子上，盖着自己的外套，听着外面父亲好像在给谁打电话，态度好的就跟没生过气一样。 听不清楚，陆祯就懒得听了，侧过身来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哮喘发作，好回到一个月前把殷夏给救了。 不一会儿子啊陆祯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人给摇晃醒了，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陆祯一下子弹坐起来，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人：“你是谁？！” 第15章 该死之人 见陆祯这么惊讶，来人也愣了一下，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陆震涛。 陆震涛眉头一皱，不知道刚才陆祯已经快要睡着了，心里奇怪陆祯怎么会这么大反应，同时小声说道：“医生，你尽管过去，有我在没事的。” 医生？陆祯看到父亲在后面，也安心许多，可又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请了医生来。 “爸，这是干什么呀？”陆祯站起来，奇怪地看着面前的医生，这医生前面的头发都快掉光了，脑门儿锃亮。 其实这医生是陆震涛刚才打电话请来的，就是因为刚才陆祯说了那么多胡话，完全不符合逻辑，以为他脑子哪里出了问题。 “哪里不舒服跟医生说。”陆震涛也顾不得跟陆祯生气了，觉得先治病要紧。 陆祯不明所以，见医生要过来给自己检查，就立刻拒绝道：“我什么时候说自己不舒服了，我没病啊。” “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胡话，是不是什么精神分裂之类的？”陆震涛也闹不明白，可情况在电话里都跟医生说了，说着就转头看向了医生。 这医生笑呵呵地站在原地，没有靠近的意思，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胡，家里排行老三，叫胡三，你叫我胡医生就行。” 陆祯眉头一皱，这个自我介绍也太痞里痞气的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脑科医生。 “我没病，谢谢。爸，送胡医生走吧。”陆祯说着就看向了父亲。 陆震涛一愣，这好不容易请来的医生，出诊费就不少，怎么能说走就走。更让他奇怪的是，陆祯这会儿又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胡医生的笑容尴尬了起来，前面陆祯不答应诊治，后面陆震涛又不让走，左右为难，当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心想真是一对奇葩父子。 “你的情况你父亲都跟我说了，就你刚才说的话，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胡医生捋了捋额前为数不多的头发，说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陆祯心里突然明白过来，就点了点头。 见陆祯答应，胡医生嘴角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陆震涛，见他会意，便轻轻上前坐到了陆祯旁边。 “你说你一年前救了你父亲，这事你记得吧？”胡医生先试探地问道，这个事情他已经从陆震涛那里证实了。 陆祯点头：“记得，千真万确。” 胡医生也没什么意外，紧接着又问道：“你的同学一个月前自杀，这是真的吗？” 一提起殷夏，陆祯就面露难过之色，胡医生和陆震涛都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觉得似乎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陆祯又点了点头，这次没有说话。 “那半个月前，你跟这位女同学在一起了，是真的吗？”胡医生又问道。 这次问到了关键的地方，陆震涛也不由得凑了过来，紧紧盯着陆祯。 可陆祯又一次点头，胡医生和陆震涛都是愣了一下，这个反应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的逻辑。 见陆祯这个反应，陆震涛就要开口让他解释，却被胡医生抬手给拦了下来。陆震涛见胡医生示意，就点了点头。 胡医生安抚完陆震涛，又语气和蔼地说道：“那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经胡医生这么一问，陆祯就回忆起了跟殷夏在一起的日子，两个人虽然拮据了一些，可小日子也挺不错的。 那时候洗衣服、做饭、搬东西，殷夏都是尽量帮着干，能看出来是全心全意跟陆祯在一起的。 陆祯想起那段时间短暂的甜蜜，就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可陆震涛看着陆祯这个样子，心里害怕极了，刚要上前就被胡医生给拦住了，小声对陆震涛说道：“别打扰他，他应该是沉浸在某种回忆中。” 回忆个屁啊，陆震涛心想，这一年陆祯都跟他在一起，哪跟什么女孩子交往过，不然他不会不知道的。 “很幸福？”胡医生轻声说道。 陆祯点头，重新把视线落在胡医生身上。 这下子可给陆震涛愁坏了，以前只知道陆祯天生遗传了母亲的哮喘病，没想到这一下子脑子又坏掉了，这以后可怎么办。 胡医生点了点头，呵呵笑着说道：“那个女孩一个月前已经死了，你是怎么跟她在一起的？” “在这里一个月前是死了，可在我之前的生活中，她没有死，我在解放桥上找到了她，安慰了她失恋，这才跟我慢慢在一起的。”陆祯摇了摇头，完全不同意胡医生的说法，坚持自己的经历。 陆震涛再也忍不住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陆祯的衣领：“你给我清醒点，是不是一年前的车祸你脑子受到了震荡，还是那个女孩自杀给你的打击太大了？！” “我没事，爸。”陆祯不愿意去看父亲的眼睛，低着头说道。 胡医生在旁边劝阻，想要拉开两人，可陆震涛平时干活练就了很大的力气，就是不松开陆祯的衣领，还大声说道：“她已经死了！” 陆祯立刻大声反驳：“她不应该死的，死的人应该是你！” 没想到陆祯会这么说，陆震涛登时火冒三丈，觉得自己白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而且他母亲还因为生他，打了麻药，哮喘病发作死在了手术台上。 “你个混账东西！”陆震涛气得摔门而出。 胡医生见状也没办法再诊治下去了，叹了口气，临走的时候还留意了陆祯一眼，也紧跟着离开了。 陆祯独自坐在那里，也后悔说了那些话，毕竟没有人明白他的意思，可他偏偏还那么说了。 我真没用，陆祯在心里骂着自己。 改变了那么多，还是改变不了什么，到头来还是…… 忽然陆祯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可能是刚才情绪太激动了，紧接着喉咙就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呼吸短促，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糟糕了，怎么这个时候…… 陆祯爬起来想要去拿外套，可这次哮喘病发作太突然了，外套还挂在墙的钩子上，可他现在连站起来力气都没有了。 第16章 傻子的好友请求 缺氧让陆祯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他还从来没体会过这么绝望的感觉，就像是死神已经把镰刀架在了脖子上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割下去。 陆祯感觉自己已经到极限了，也不知道撞倒了什么东西，发出很大的声响，紧接着也分不清头和脚，感觉脸贴在什么冰凉的地方上，还有点疼。 可这点感觉跟窒息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 意识迷离，陆祯感觉自己好像要飘起来了，自己还不断的问自己，这就是死了以后的感觉吗？ 很快陆祯感觉到有清新空气围绕在自己周围，一股无形的巨大吸力，把他从空中又扯了回来，快速的下坠感让人心里发慌。 陆祯感觉空气重新到了肺里，边咳嗽着边贪婪的吸着空气，就如同嗜钱如命的人看到了金银珠宝一样。 紧接着陆祯吸到了一口清新的药剂味儿，很熟悉，虽然还没喘匀了气儿，但大脑已经告诉他，这是治疗哮喘病的喷剂的味道。 好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个味道了，陆祯从吃药片之前，就一直在用这个，不能治本，但能很快缓解哮喘发作的痛楚。 呼—— 陆祯长出了一口气，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好像上次睡觉的时候也体会过一次。总之，这种感觉很熟悉。 等陆祯睁开眼睛，就看见父亲坐在床头，视线对上，陆震涛不自然的收回了视线，把喷剂放在旁边出去了。 陆祯分明从父亲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心，也知道他因为刚才的争吵，一时间还放不下姿态来关心陆祯，只能等着陆祯醒来才放心离开。 陆祯扭头看着放在旁边的喷剂，这东西有些日子没用了，都是吃的药片，效果似乎比喷剂还要强。 哮喘病压制下去，陆祯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起来照了一下镜子，只是嘴唇还有一些发紫，脸色有些发白。 陆祯看着倒在地上的衣架和狼藉的地面，刚才也不知道自己在窒息的时候做了什么，应该痛苦地挣扎了好一会儿吧，才弄的这么乱。 想起眩晕前听到的声音，陆祯估计就是衣架倒下时候发出来的。这才让父亲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救了自己。 陆祯坐在床上苦笑，要不是自己救了父亲，出了这种意外情况也不会有人来救自己，恐怕自己的尸体臭了都不会有人发现。 等陆祯收拾好了东西出去，就看见货架上又填了不少新东西。 陆震涛看见陆祯出来，见他没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可脸上也还严肃地扳着。 见父亲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陆祯就知道他心里还生气，可父子之间能有多大的埋怨，陆祯先上去说话，两个人的气氛就缓和了很多。 “以前也没这个时候发病过，都是我太自作主张，请医生过来给你看病。”陆震涛现在想想陆祯当时嘴唇发紫，脸色煞白的样子，还心有余悸。 这要是自己赌气没进屋，陆祯因为哮喘病死在屋子里，这简直比活生生挖了他的心还要痛上百倍不止。 倒是陆祯有些诧异，他完全不知道父亲会如此想，只是有些惊讶父亲竟然会先向他道歉，这似乎反过来了。 “不是，爸，我不应该那么说你，是我不好。”陆祯从小就被陆震涛教导得很好，能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就连自己也没想到。 其实陆震涛也没想到，从小乖巧的陆祯，一直都是言听计从，就连平常孩子的叛逆期，陆祯都没有太大的反叛。 就这样一整天都没什么事，陆祯一直都坐在屋里，手里攥着那瓶药片。 我的脾气好像变了很多，陆祯心里想着。 陆祯反复盯着药瓶看，上面的英文单词都查过了，并没有写副作用，只是写了疗效，而且就连产地和名称都没有。 陆祯虽然不知道，但总感觉自己吃了这种药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今天对父亲发脾气就是个例子。 这时候陆震涛推门进来，见陆祯手里还攥着那瓶药，眉头一皱，只是叫他出去吃饭。 应了一声，陆祯小心收好了药瓶，就跟着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陆震涛心里一直在惦记着那瓶药，心想会不会是那瓶药有什么副作用，陆祯吃了才会说出那些不合逻辑的话。 “那瓶药从哪来的？”陆震涛假装随意的问了一句。 陆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就是你吃的治疗哮喘病的药片。” “就在床头放着的啊。”陆祯顿了一下，想不出来太好的借口，还是如实说了。 听他这么一说，陆震涛皱了下眉，心想自己并没有看到这个药瓶，便认为陆祯是在说谎，可也没表现太明显，只是点了点头。 一时间两人无话，陆祯便在琢磨为什么父亲会问起药瓶的事情，可无论怎么都想不到陆震涛以为自己说胡话，是因为那瓶药的副作用。 “别吃那个药了。”陆震涛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陆祯不明白：“为什么？” 陆震涛并没有搭腔，只是看着陆祯。 很快陆祯就明白过来，解释道：“爸，这药我吃着挺管用的，那些话并不是什么副作用！” 可陆震涛摇了摇头：“不管你这个药是从哪来的，别再吃了。” 陆祯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用这么沉重的语气对自己说话，登时愣住了。他不可能答应，他还要利用这个药去救回殷夏呢。 没有用话语拒绝父亲，但陆祯坚定的眼神，很明显就是在否定。 对此陆震涛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陆祯鼓囊的上衣兜，猜想那瓶药肯定就放在那里。 这时候陆祯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发现有好几个好友请求，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他加我好友干什么，陆祯心里纳闷儿。可本来想点拒绝的，但白天时候听到他在群里说起过殷夏的事情，就点了同意。 “什么事？”陆祯率先说道。 可等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有回复，陆祯在心里嘀咕，不知道这个傻子加他要干什么，都吃完饭了还没回复。 第17章 刘傻子的信息 夜里陆祯已经睡得沉了，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他眉头一皱，慢慢转醒过来，意识到有人给他发信息。 在陆祯的下意识里，还以为是殷夏在给他发信息，摸出手机来一看，竟然是一条微信消息。 陆祯盯着手机屏幕几秒钟，这才回过神儿来，刚才是睡迷糊了，还以为是在上次安慰殷夏的时候呢。 可手机屏幕亮了的同时，陆祯就借着光线看到旁边有一个人影，而且原本应该跟他睡在一起的父亲不见了。 “谁！”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警惕地说道。 哗啦—— 陆祯听到了药瓶带动里面药片晃动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在揣着药瓶走路的时候总能听见，再熟悉不过了。 有人偷东西！ 这是陆祯本能的直觉，也吓了他一条，生怕对方是个亡命徒，只是喊了这么一声便再没有什么动作。 “是我。”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听到是父亲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屋子里就亮起了昏黄的光线，陆震涛正站在衣架旁边，复杂地看着陆祯。 跟父亲对视，陆祯心里莫名其妙，心想他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反而…… 紧接着陆祯的视线就聚集在了父亲手里，看着他正攥着药瓶，心里一拧，就好像心脏都被他攥在了手心。 “爸，你这是……”陆祯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大晚上起来，专门去拿那瓶药。 陆震涛抿着嘴，原本以为陆祯已经睡沉了，趁着这个工夫把那瓶药扔了去，谁想到他偏偏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被抓了个现行，陆震涛索性就直接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你胡说八道是不是跟这个药有关系？” 陆祯也没想到父亲会趁着自己睡着起来打药的主意，可听他这么一说，自己说那些话还真是跟这药有关。 如果不是这个药，陆祯怎么会反复回到过去，去改变不满意的现状。 可陆祯也不傻，如果承认了肯定会被父亲误解，无毕竟回到过去改变现状的事情，不亲身经历的话，说出来没人信的。 陆祯摇头，陆震涛就更加疑惑了。 “那你吃这个药干什么？”陆震涛不解地问道。 陆祯理所当然地说道：“治疗哮喘病啊，我从小就遗传了母亲的变异性哮喘病，没有喷剂的话，这个药能以防万一。” 陆震涛眉头一皱：“变异性？！” “怎么了？”陆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疑惑，这哮喘病他应该比自己了解得还多，毕竟以前听父亲说过，母亲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发病。 “普通的哮喘病而已，什么变异性哮喘？”陆震涛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瞪大了眼睛，见父亲的样子不像是在故意说谎，而且那表情就跟从来没听说过变异性哮喘病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惊讶地看着父亲，可父亲也同样惊讶地看着自己，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儿，陆祯这才收回视线。 对了，一定是我回到过去救了父亲，也影响到了自己，改变了自己患有哮喘病的轻重程度，看来这一次只是简单的遗传了母亲的哮喘病，并不是变异性质。 怪不得这几天才发病了一次，而且时间也跟以前不同了，原来是普通的哮喘病，陆祯心里这么琢磨着。 同时陆祯从上次发病的情况，也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 以前变异性哮喘病来得突然，经常在他熟睡且毫无准备的时候来临，措手不及之下总是弄得慌乱。 可这次哮喘病发作，来得十分缓慢，陆祯反应过来之后撑了好一会儿，可窒息的感觉明显强烈了很多，要不是撑得久，他心想自己应该已经住院或者死了。 陆祯想明白了，可陆震涛却完全云里雾里，缓缓说道：“听起来，你是说你的哮喘病恶化了？” “不是，我是觉得最近好像跟咳嗽有关……”陆祯含糊地说着，不想继续这个问题，毕竟以前自己频繁咳嗽也会引发哮喘病，这就是变异性哮喘病的可怖之处。 陆震涛愣了一下，想起来以前陆祯的母亲也提起过，但次数不多也就没当回事儿。现在陆祯也说了，便觉得是个大问题。 见父亲似乎相信了自己，陆祯便伸出手：“所以这个药，我要一直随身带着，免得喷剂用完的时候没有备用，而且这么长时间我也没吃过，不是吗？” 后半句话完全是陆祯猜测，他想自己从救了父亲就一下子到了当时的一年之后，药片没有少，肯定是没吃过的，便横下心来赌了一把。 两个人对视着，陆震涛点了一下头，便把药品重新放回到了陆祯上衣的口袋里。 陆祯在心里松了口气，想要过去确认一下，可又不能表现得太在乎，就钻进被我拿起了手机。 关上灯，屋子里又暗了下来，只有手机屏幕的光亮照着陆祯的脸。 “早点睡。”陆震涛嘱咐了一句就翻过身，背对这陆祯了。 陆祯也应了一声，打算看了信息就睡觉，可没想到却是刘傻子大半夜发过来的。 一开始陆祯还奇怪，可点开一看完全就没有了睡意，因为刘傻子在微信给陆祯发来了一张殷夏的照片！ 照片中的殷夏，跟自己在一个星期前见到的一模一样，就连穿戴和发型都一样，而且就出现在对面小区门口。 整个照片都拍到了殷夏的正面，要不是陆祯前阵子才去过几次那边，一下子还真认不出来是在哪里照的。 这怎么可能？！ 陆祯完全傻了，看着照片里的殷夏，露着浅浅的笑容，瀑布长发随风飘起来，好像正盯着自己在笑一样。 不对，这个照片有古怪！ 一开始陆祯完全被刘傻子发来的照片震惊到了，可看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儿，因为照片里的殷夏太漂亮了…… 漂亮到殷夏完完全全像是有所准备，特意摆了一个姿势，而拍照的人也选了一个绝佳的角度，才留住了这个美丽瞬间。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这是殷夏的摆拍？！ 第18章 吸引法则 “你怎么有这张照片的？”陆祯想不明白，索性就回信息问道。 信息发出去以后，一直没有回复，陆祯就点开照片继续看着，似乎从来没有感觉殷夏这么阳光漂亮过。 开心，特别开心，这是陆祯唯一能从殷夏表情上读到的信息了。 陆祯回想殷夏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笑，但从来都没有过这么的发自内心，不加以掩饰的开心过。 哎，陆祯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知道殷夏跟自己在一起，是不是个最无奈的选择，陆祯暗自神伤。 陆祯心想，或许自己就是一个癞蛤蟆，还偏偏想着要吃殷夏这口天鹅肉，即便是改变了过去，殷夏跟自己在一起了，也并不是她最开心的选择吧。 那为什么还要改变过去？这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不，陆祯立刻否定了自己刚才颓废的想法。陆祯明白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争取来的，想要什么就要一直去想去做，总会实现的。 这就让陆祯一下子想到了以前在书上看到的，吸引力法则。 这条法则实际上就是一个理论，大概的意思就是关注什么，就会吸引什么进入自己的生活。 陆祯现在就是这个感受，当希望某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哮喘病来了就会回到某件事情的时间点。而人总是矛盾的，要么去接受，要么就去改变，将所希望的转变为已经拥有的状态。 真是这么回事，陆祯深深吸了口气。 嗡—— 陆祯感觉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回过神儿来，下意识瞄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睡觉的父亲，恐吵到了他。 见父亲没有什么反应，陆祯这才松了口气，点开信息一看，刘傻子在上面说道：“明天中午公园见。” 见面？该不该相信这个傻子？陆祯在心里犹豫。 第二天上午陆震涛叫陆祯干活的时候，见他心不在焉，就皱着眉头问道：“臭小子，你昨晚玩手机玩太晚了吧，干活都走神儿。” “啊，没有啊，没有。”陆祯急忙提起精神，尴尬地笑了一下。 陆震涛无奈地摇了摇头，打算中午吃点好的，免得这臭小子心里乱琢磨，毕竟是自己误会了他。 “那中午我叫外卖，你想吃什么？”陆震涛问道。 听到父亲这么说，陆祯大感意外，知道家里拮据，觉得吃外卖都有点奢侈了，便急忙说道：“不用了，我中午吃完还要出去一趟呢。” 陆震涛点头：“那正好，叫外卖比较快。” 既然父亲已经决定了，陆祯就没再矫情，而且这一上午最关心的就是刘傻子的信息，竟然一条都没有过来。 这刘傻子会不会是晃点我啊，陆祯在心里琢磨，要是被傻子给晃点了，那传到同学耳中岂不是闹大笑话了。 已经到了正午，陆祯飞速吃完饭就跑了出去，陆震涛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便嘱咐道：“早点回来，别乱跑。” “知道了。”陆祯应了一声，心想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 陆祯见街上没几个人，心想可能是大中午都回家吃饭去了，就没太在意，直接朝着附近的公园走去。 公园里就陆祯一个人，虽然有花有草，可此时此刻却突然有种荒凉的感觉。 应该是这个公园吧，陆祯在心里嘀咕。 这公园距离初中的学校是最近的了，小时候放学了几个同学聚在这里踢球，在陆祯印象中刘傻子也常来，应该不会弄错。 陆祯坐在长椅上，低头看着手机，给刘傻子发了一个信息。 不过刘傻子很快回复道：“不是我说的。” 什么？！ 陆祯看到这条信息简直就要跳起来了，暗骂了刘傻子几句，便用语音大神说道：“昨天半夜不是你给我发照片，然后约我来公园的嘛？！” 这条信息发出去之后，陆祯等了几分钟，刘傻子都没有再回复。 可恶，竟然真被这个傻子给晃点了，这给陆祯气得不轻。 不对啊，陆祯转念一想，那刘傻子是从哪里弄来的照片？ 这次无论陆祯再怎么问，刘傻子那边一条信息都没有再回复过，到最后干脆直接就把陆祯的好友给删了，连消息都发不过去。 陆祯一脚踢在了长椅上，长椅发出难听的尖锐声响，宣泄着怒气。 不过陆祯又想到了庞严，这个人虽然上学的时候色了一些，可人脉还是很广的，便发消息问他知不知道刘傻子的住址。 “怎么了？”庞严先是警惕地回复道。 陆祯压下怒火：“没有，就是想问问刘傻子昨天说的那些事情。” “都是扯淡的话，你还当真了，而且他脑子不太灵光，你跟他较什么真儿？”庞严也不想同学之间闹得不愉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祯也不想解释太多，现在想想就来气，便要找刘傻子问个清楚。 庞严也是没见过陆祯这么较真儿过，知道他身体不好，要是因为这个哮喘病发作有个什么事情，责任可担不起。 庞严心眼儿多，索性就把包袱扔给了刘傻子，告诉了陆祯刘傻子的住址，这事情就跟自己没关系，让刘傻子去应付好了。 毕竟刘傻子脑子不灵光，陆祯应该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庞严在放下手机在心里嘀咕了一阵子。 而陆祯拿到了刘傻子的地址，没想到就在旁边的小区，而这小区正好跟陆祯所住的小区，还有殷夏所住的小区，呈一个三角型，正当中就是公园。 本来陆祯就没觉得会有多远，毕竟都是在一个学校念过书的，大概都是这附近的孩子，只要没搬家就比较好找。 可陆祯没来过这个小区，一进小区正门就开始懵了，这里楼和楼之间的排列太乱，前面还是6号楼，再往前走一点就变成了12号楼。 没办法，陆祯只好问人。 “请问一下，18号楼在什么位置？”陆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行人。 本来这人很乐意的样子，可听陆祯说起18号楼，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诧异地看着陆祯，然后就跟躲避瘟疫似的，急忙摆手走掉了。 接连问了几个人，都没有回答陆祯，陆祯心里就犯嘀咕了。 第19章 第十八号楼 第18号楼怎么了？ 又询问了几个人，但陆祯都被当成了精神病对待，索性就自己慢慢在小区里溜达，总能找到18号楼。 陆祯把整个小区都转了一圈，除了有一截翻新的围墙比较惹眼，根本就没有找到第18号楼！ 陆祯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地址，而且手机就攥在手里，地址陆祯已经看了不下二十遍，早就记在心里了。 奇怪了，有17号和19号楼，就是没有18号楼。 陆祯站在翻新的围墙边，看着面前这两栋楼，心里嘀咕了一句，却忽然发现这段围墙有些怪异，并不是直的，而是想里凹陷了一大截。 陆祯用手在墙上摸了一下，工匠手艺并不精致的表面，摸起来凹凸不平，很明显不是专门的砌墙工的作品。 只是这么轻轻一摸，陆祯就明显感觉出来整面墙不是很结实，全身用力感觉能让墙壁晃悠一下。 如此陆祯才注意到这围墙外面的那栋楼，与围墙里面的楼体颜色并不一样，而且下面有不少烟熏的焦黑，看起来时间很久了，也没人处理。 陆祯反复看着围墙内外的两栋楼，对比之下，才发现楼体大致形状是一样的，可油漆和颜色并不一样，围墙内的稍新一些，外面的则明显老旧很多。 是相同的楼，外面这栋楼也是属于这个小区？！ 陆祯绕过围墙来到了另一边，看着被烟熏得焦黑的地方，隐约还能看到‘18号楼’的字样，陆祯这才确定这就是小区的第18号楼。 怎么这栋楼被拦在了外面？ 陆祯不知道因为什么，但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从刚才陆祯询问路人的行为反应就看得出来了。 陆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早就注意到这栋楼了，可由于围墙内外的楼差别太大，而且还在围墙外面，陆祯在心里就把第18号楼默认到了另外一个小区。 第18号楼就只有一个单元门，类似于独门独栋的状态，陆祯猜想这栋楼可能在当初建好的时候，被售楼处当成了样品房来使用的。 唯一的单元门口已经焦黑一片，陆祯用手指在上面摸了一下，焦黑的印记已经有年头了，并没有让陆祯的指间蹭到黑炭。 不只是门口，就连楼道墙壁都是黑色的，陆祯感觉自己就好像走到了一个漆黑的隧道中。 陆祯嗅了一下，楼道里还隐约充斥着焦糊的味道，心想这里肯定有过一场大火，才把整个楼道都熏成了焦黑的样子。 按照庞严给的地址，陆祯知道刘傻子家在顶楼左室，可没想到是这样一栋发生过火灾的楼，而且刚才从外面看，整栋楼除了刘傻子家，其余住家的窗户都已经破损，似乎完全没人住了。 这栋楼就只有刘傻子一家了？ 陆祯好奇地走到楼道里，用手机的闪光灯照明，感觉自己每一脚踩在地上，都像是踩在了薄薄的一层油污上，鞋底与地面分离发出油腻的粘连声。 到了顶楼，陆祯先照了一下右边的门，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应该很久没有人回来过了，倒是刘傻子家的门还算干净。 在门前放了一个脚踏垫，陆祯站在上面蹭了蹭鞋子，发现脚踏垫上蹭下来的油污，比楼梯闪干的少不了多少，看样子刘傻子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蹭，可却不曾刷洗过。 陆祯感觉自己就好像在一个怪物的肠胃里，里面尽是一些油腻变质的东西，就连楼道里堆放的废纸箱子，上面都有一层油污，就像是怪物牙缝里的残渣，让陆祯胃里一阵翻腾。 咳咳—— 陆祯掩着口鼻，让自己吸进来的空气好受一些。余光又瞄了一下楼道的通风窗，心想窗子这么大，可空气到了这楼道里就立刻不对味道了。 这里太难受了，赶紧找到刘傻子问清楚才行，这般想着，陆祯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感觉这一会儿脸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油。 嗞的一声，陆祯收回了按门铃的手指，下意识蹭了一下手指，感觉有些黏黏的。 门铃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声音，可能好久没工作了，声音已经严重失真，就只剩下类似电流的声音传了出来。 陆祯可不想再看门铃了，刚才的感觉就像是按在了一块油腻的五花肉上，索性就用脚尖轻轻踢了几下门。 虽然没礼貌，但陆祯只能这么做了，这样或许能让他心情舒服一些。 紧接着屋里就传出了动静，陆祯能听到拖鞋趿拉着地面的声音，到了门口才停下来。 陆祯就站在猫眼的正前方，但陆祯相信刘傻子从里面是看不清楚外面的，毕竟猫眼上的油腻太多了，而且镜片也氧化发黄，里面还进了不少灰尘。 “谁呀？” 陆祯听着里面传出的问话，眉头一皱，这声音听起来正常，似乎并不像是刘傻子痴痴傻傻的嗓音。 “陆祯。”陆祯也不管地址对不对了，来都来了，索性就直接说了自己名字。 咔嚓—— 出乎陆祯意料之外，门竟然这么利索就打开了，不过还有一道铁链保险没有拿掉，有半张脸探出来，奇怪地打量着陆祯。 “你是陆祯？” 陆祯一下子就认出了是刘傻子，可能现在他还没发病，说话跟正常人一样，声音听起来也利索很多。 “是我。”陆祯点头说道。 刘傻子惊讶地看了陆祯几秒，然后像是惹了大祸一样，慌乱地关上了门，就算陆祯用手阻拦都无济于事。 陆祯用脚尖踢了几下门，大声说道：“是我啊，我就想问问那张照片的事情。”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刘傻子就是不开门，但痴傻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 陆祯知道刘傻子这会儿又不正常了，这声音才跟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而且刘傻子一紧张就容易结巴，上学的时候没少被取笑。 “是你发给我照片的，你怎么会不知道。”陆祯急忙大声说道，心想刚一提照片这刘傻子就这么大反应，这当中肯定有事。 没想到刘傻子反而笑了一下，拍着手笑着说道：“你问吧，我不会说的，我才不会上当。” 第20章 刘傻子的游戏 陆祯站在门外愣了一下，觉得刘傻子这个语气，似乎是在跟自己做游戏。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刘傻子脑袋不灵光，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还能把客人拒在门外，也是尴尬得很。 “开开门，我就问照片的事。”陆祯再次耐心地重复道。 可刘傻子就是在门里面偷笑，陆祯甚至能清楚听到笑声，那声音就跟自己被戏弄了一样，让人恼火。 先是被傻子晃点，现在又被戏弄，换了平常人也应该发怒了，可陆祯就是在克制着，要先问清楚殷夏照片的事情才行。 见刘傻子不肯说照片的事情，陆祯便问起了公园约见的事情来。 “不是我说的。”刘傻子还是跟在信息里的说辞一样。 陆祯的耐心快要消磨光了，深深吐了口气：“我不问你照片的事情了，你能不能先把门打开？” 刘傻子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只打开一个门缝，并没有打掉最后的保险，嘟囔着嘴说道：“真、真的不是我说的。” “手机是你的，那你谁说的？”陆祯眉头一皱。 听陆祯这么一说，刘傻子脸上闪过一丝光彩，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同时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正等着要听刘傻子说些什么，可他又立刻捂住了自己嘴。 刘傻子捂着嘴，眯眼冲陆祯笑着，一副差点就要上当的样子：“好险啊，差一点就被你问出来了。” 陆祯觉得刘傻子似乎不对劲儿啊，就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怕我问出来？” 刘傻子怕再次上当，索性就不说话了，只是在那里摇头。 可恶，陆祯在心里暗自嘀咕，没想到自己竟然连一个傻子的嘴都撬不开，也不知道这里刘傻子是怎么回事儿，就是不肯说。 “给我看看你的手机。”陆祯也不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结，故意兜了一个圈子说道。 刘傻子眼睛瞄向一边，想了一会儿，觉得给陆祯看看手机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陆祯接过手机，直接就翻了刘傻子的聊天记录，却发现他手机里昨天突然多了那张殷夏的照片，之前都没有存过任何有关殷夏的东西。 奇怪了，照片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呀，陆祯心里纳闷儿。 可在刘傻子的手机上，找不到这张照片的来源，可能是记录已经被抹去了。 为了以防万一，提前抹掉了记录？ 陆祯才不相信刘傻子能这么有先见之明，早他一步就想到自己会找到门来，才故意抹掉了记录。 “你从哪里下载到了殷夏的照片？”陆祯拿着刘傻子的手机，点开了照片给刘傻子看。 见陆祯还提，刘傻子就着急拿回手机，可门还隔着最后一道保险，他伸出手，可陆祯却故意不让他碰到手机。 拿不到手机，刘傻子就有些着急了，气恼地看着陆祯，拼了命地想要挤出来去拿手机。 “还给我！”刘傻子突然大声喊道。 陆祯被他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大喊给吓了一跳，差一点就拿回了手机，好在他反应快一步，让刘傻子扑了个空。 陆祯看着缩回手的刘傻子，以为他放弃了，没想到门被他撞得大响，就连保险链子都绷得笔直。 生气了？ 陆祯奇怪地看着不断推门的刘傻子，似乎是想要冲出来，可碍于门还没完全打开，根本…… 他不是不愿意打开门，而是被关在了里面！ 陆祯惊讶地看着刘傻子，再仔细去敲那根保险链，正是死死牢固在门与门框之间的，看材质应该是特意定做的，比平常看到的铁链还要粗一些。 是谁把他给关在这里了？ 陆祯震惊地看着刘傻子，想起来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还看见他了，完全不像是被关起来的样子，没想到这次改变的不只是自己周围，就连刘傻子的生活也被影响到了。 这次改变生活之后，陆祯并没有去同学聚会，有关于同学的信息自然就少了很多。 “让我出去……”刘傻子一手扶着门，一手伸出来想要拿回手机。 陆祯看着刘傻子的胳膊已经被门勒红了，还有隐约可见的伤痕，登时愣住了，难不成还有…… 就在陆祯这般想着，楼下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一听到这个声音，刘傻子立刻停下了动作，静止了几秒钟，这使得楼下的脚步声跟更清晰地传了上来。 像是见到了极其可怖的事情，刘傻子也顾不得手机了，慌乱地看了一眼陆祯，竖起手指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快速缩回手就轻轻关上了门，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陆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但来人肯定是跟他生活在一起的，说不定刘傻子身上那些伤也来自于这个人。 “你是谁？”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低头看着楼梯下面，正有一个带着帽子，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浑身脏兮兮的，手里还拎着菜。 看见这个男人，陆祯依稀觉得在哪里见过，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我叫陆祯，来找……” 陆祯话还没说完，这男人就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哦，是儿子的同班同学吧，我对你有印象。” 对我印象深？陆祯有些意外，但见他开口，就知道他肯定是刘傻子的父亲了。 见陆祯诧异地看着自己，刘成缓缓上楼，每一步都看起来很沉重，似乎所剩的力气已经不足以拖动这幅身体了。 陆祯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跟自己父亲年纪差不多，可明显苍老许多。 “那时候我儿子成绩不好，有一次你们还分到了一个考场。”刘成近距离盯着陆祯说道。 陆祯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尴尬地笑了一下，也想起来那次之前考试哮喘病发作了，书包放在了讲台前面，来不及去取喷剂，然后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却考了两科，再加上正是陆祯所擅长的数学，总分比平时低多了，那次就跟刘傻子分到了一个考场里。 见陆祯点头，刘成嘴角扬了一下，伸手拿钥匙的时候却看到了陆祯手里的手机，立刻惊讶地看着他：“这手机是怎么回事？开门了？！” 第21章 被放大的情绪 “嗯。” 陆祯没想到刘傻子的父亲反应这么激烈，就好像这扇门除了他之外，不应该有人打开才对。而且刘傻子又不是宠物，怎么能总这么留在屋子里？ 听陆祯应了一声，刘成立刻掏出钥匙，可由于慌乱，他手抖得厉害，根本对不准锁眼。 “叔叔，你这是怎么了？”陆祯奇怪地看着他，心想刚才见到刘傻子，他跟之前没什么变化，怎么刘叔叔看起来这么紧张。 刘成没有搭理陆祯，也不顾得疲惫，只是想快点开门。 陆祯就更奇怪了，听着刘成嘴里在小声嘀咕着什么话，声音又快又小，似乎是在说着什么不能出来的话。 不能让刘傻子出来？ 陆祯当下觉得刘成太过分了，怎么能一直不让刘傻子出去，又不是宠物，而且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可当陆祯这么劝说的时候，刘成立刻回头瞪着陆祯：“你知道什么，赶紧走吧你。” 陆祯一滞，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下逐客令，再一想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参与，只能就这么作罢。 同时刘成已经打开了门，刚收回视线，拉开了门的瞬间，就发出一声闷哼。 听到声音，陆祯下意识回头，却看见刘成站在门口，身体僵在那里，后背微微弓着，只有肩膀在抖动，而且鼻子在不断发出粗重呼吸的声音。 滴答—— 陆祯听到有水滴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滴在了地上，可光线昏暗，一时间想要看真切是不太可能的。 “怎么了？”见刘成迟迟没有进屋，陆祯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劲儿，便问了一句。 紧接着陆祯看到刘成僵硬的扭过头，紧皱着眉，这才快速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却见到刘成脸色难看极了。 发生什么？刚才他还好好的啊！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原本就不想在这里多待，这一下子又被恐惧笼罩住了，顿时就升起了离开的念头。 可闪光灯照到刘成脚下，正有什么东西不断滴在地上。 血？！ 陆祯不可思议地看着地面，又看向刘成，这才注意到他的腿也已经打哆嗦了，紧接着像是被人推了一下，仰倒在地上。 就在刘成倒下去的瞬间，陆祯看到一把染血的刀子，还有一只攥着刀柄，染满了血的手！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察觉到了动静，刘傻子从门缝里露出一张侧脸，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陆祯。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傻子，没想到他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而且那淡漠的表情似乎早就想要这么做了。 立刻拿出手机拨了急救中心的电话，陆祯准确说出了位置，然后就帮刘成按住了刀口的部位，可刘成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紧张和血腥味儿混合在这焦糊的楼道里，让陆祯有些透不过气来，感觉嗓子眼都已经染了一层油污，随时都有喘不上气儿的可能。 “老东西……”这时候刘傻子恶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 陆祯帮刘成按着刀口止血，惊讶地回头看着刘傻子：“他是你爸，你怎么下得去手？！” 刘傻子冷哼了一声，把胳膊从门缝里伸出来，用刀尖指着刘成，对陆祯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长时间没离开过自己的屋子了，今天能把手伸出来，是我这几年到过最远的地方！” 什么？！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虽然从刚才刘成的表现已经能看出一些端倪，但要不是刘傻子这么说了，他还真不太确定。 “就是因为那次的大火，我就一直被关在这里，说什么受不了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便把我禁足在屋子里了。” “我说过，那次火灾不是我引起的……” 刘傻子像是有吐不尽的怨言，蔓延的委屈和怨恨，说话的时候依旧紧紧咬着牙齿，从齿缝间才挤出这两句话。 的确，陆祯也觉得刘成这么做太过分了，而且刘傻子天生心智不全，做事从来不计后果，这下子刘成也算自食其果了。 “你这么做会杀死他的，你知不知道？”陆祯冲着刘傻子大声喊道。 刘傻子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刀子：“捅一下就会死吗？死又是什么意思？” 这次陆祯被他给问住了，死这个字他知道，可死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概念他却很模糊，只好解释到：“人死了，就不存在了。你父亲死了，你就成了孤儿。没人照顾你，没人给你做饭，你就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精神病院？”刘傻子还是不明白。 “就是换一个大一点的地方，由很多人看着你。但你依旧被禁止出去，而且根本逃不出去，也没有亲人。”陆祯的语气有些讽刺，如果刘成是他最后一个亲人的话，那陆祯这番话很有可能应验。 嘭—— 刘傻子像是发了疯一样撞门，并且瞪大了眼睛盯着陆祯，大声喊道：“不行，我绝对不要去那里，我要自由！” “那你就期待你父亲没事吧。”陆祯不再去看刘傻子，低头开始检查流程的情况，见呼吸还很稳定，心想多半是能撑到医护人员过来。 很快陆祯就听到楼下有脚步声，还有人小声嘀咕，似乎是在说这楼道是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陆祯便大声喊道：“楼上，快点，人要不行了！”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上来，陆祯帮着把刘成抬了上去。而刘傻子见陆祯要走，便大力撞门想要出去，还乞求道：“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不要去精神病院！” 可紧接着警察就来了，应该是医院听到陆祯描述的情况之后，直接报了警。 十几分钟之后，陆祯在警局里看到了匆匆赶来的父亲，眼眶一下就湿润了，可能就是因为刚经历过儿子害父亲的事情。 陆震涛也没想到陆祯会是这个表情，还以为他犯什么事儿了，刚要开骂就忍住了。 “没事，我在这儿。”陆震涛硬气地说道。 陆祯点了点头，随后就有一个警员过来，对陆祯说道：“跟我来一趟，配合我们做个调查。”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看了看父亲。 陆震涛点头：“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这时候陆祯看到有人匆匆赶紧来，忍不住脱口而出：“庞严？” 第22章 这才是现实 庞严看到陆祯，急忙走过去，焦急地说道：“陆祯，怎么回事？” “刘傻子把他父亲给捅了。”陆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一句话说了结果。 庞严皱眉，原本他就不想给陆祯地址，想不到最后还是弄出事情了来了，不禁大声叹气，有些懊恼。 陆祯见他这样，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进去跟警察说明一下情况。” “别跟刘傻子有来往，准备好事儿，我可是帮你吞过纸条，绝对不会害你的。”庞严说完叹了口气。 “不只是你，我也是过来交代事情经过的。”庞严惨笑了一下，谁想到刚才他还在公司，一个电话就被警察给叫过来了。 没想到连累了庞严，陆祯有些过意不去，但吞纸条的事情陆祯却有些记不清楚了，觉得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儿，那也应该是上学的时候了。 倒是庞严对连累不连累的毫不在乎，摆了摆手，为人还是颇为爽快的。 陆祯坐在审讯室里，柔软的座椅比他平时坐的椅子舒服多了，而且周围装修格局很温馨，一点都没有电视里吓人的气氛。 带陆祯来的警察就坐在对面，把桌子上的摄像头对准了陆祯，并且客气地告诉陆祯，接下来的对话会被录像。 陆祯点头，这警员见陆祯配合，也跟着点头：“那好，你陈述一下事情经过。” 于是陆祯就把事情经过仔细说了一遍，而且看着这个警员把他认为的重点记录在本子上。 一问一答之后，陆祯总算是松了口气。 “那你为什么要问照片的事情？”警员见事情经过没什么值得问的了，便把事件往前推，问起了之前的事情。 陆祯琢磨了一下，心想还不都是因为在群里刘傻子和庞严的口径不统一，而且刘傻子说的话，简直跟自己一个星期前的经历一模一样，叫陆祯怎么不好奇。 “问你呢。”警员催促道。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尴尬地笑了一下：“因为之前我询问过另外一个人的消息，他和我另外一个同学说的不一样，所以我就追问了。” “就是照片上的女人？”警员逻辑缜密地说道。 陆祯点头。 警员抬头看了一眼陆祯，拿起旁边的电话，按了一个号码之后，便对着话筒说道：“准备一份殷夏的资料。” 说完就挂了电话，警员抬头跟陆祯对视着。 陆祯稍稍皱眉，这才发现面前这个警员看起来十分从容，似乎对于审讯很有经验，完全不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员。 “这身衣服不是你的吧。”陆祯问了进屋子的第一个问题。 警员愣了一下：“何以见得？” 陆祯指着衣服的肩膀和腋下，一开始陆祯还纳闷儿这衣服为什么这么紧，以为是款式的关系，后来听他讲电话的口气，才觉得不对劲儿。 警员靠在椅子上，松开了衣领上的扣子，把衣服费力地脱了下来放在靠背上，长长出了口气：“你好，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山。” “何队长你好。”陆祯抿嘴笑了一下，想起来在刚进警局的时候，看见门口侧面墙上有纪律标兵的榜单，上面就有何山这个名字，无奈没有照片。 何山有些意外：“原来你知道啊。” 陆祯谦虚地摇头：“我只是看到门口有何山的名字，前缀还是队长，刚才听你说了名字这才想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记性挺好的啊。”何山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陆祯紧接着皱眉：“为什么要假扮成警员来审讯我？” 何山无奈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肩章：“警局里现在缺人手，我匆忙赶来的时候看过你的资料，知道你有哮喘病，不能激动着急。而且你跟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不想用队长的身份惊动你，保守起见这才……” 原来是这样，陆祯心里点头，其实刚才在知道何山的身份，着实有些激动，还以为自己涉及到了什么大事情。 咚咚咚—— “进。”何山应道。 一名警员推门进来，将档案袋放在了桌子上：“队长，这是你要的资料。” “嗯。”何山点头，动手拆开档案袋。 警员出去关上门，何山也把里面的资料拿了出来，陆祯一眼就看到了第一页上面的照片，正是殷夏！ 何山瞄了一眼陆祯，见他反应激烈，则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去打听殷夏的事情，你们是什么关系，情侣？” “不、不是。”陆祯第一反应是要点头的，可想起来自己又回到过去，改变了现在，就结巴地否定了。 陆祯紧接着又说道：“我们好几年没联系了。” “那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询问她的事情？”何山觉得有些奇怪，这当中肯定有什么事情。 陆祯也不愿意多说自己的经历，不然又被人当成精神病了，便搪塞说是突然想起来的，因为前阵子有个同学聚会，他错过了。 这些说辞何山不会全信，但看完了殷夏的资料，才惊讶地看着陆祯：“你询问的这位同学一个月前就已经……”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一下子拿过了殷夏的资料，看着刚刚打印出来的字迹，没想到竟然真的如庞严所说那样。 “殷夏真的一个月前就死了。”陆祯现在才接受了事实，小声嘀咕道。 何山皱着眉，见陆祯的样子不像是在演戏，就安慰道：“资料上说是自杀，案件也是由那边的分局调查过了，我想不会弄错的。” 陆祯只是点了点头。 何山盯着陆祯，不难看出来他曾经是喜欢过殷夏的。可却没人知道，殷夏曾经跟陆祯生活在一起过，对于陆祯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曾经跟他在一起生活过的女朋友，死了。 就在陆祯失神的时候，隔壁忽然传出来了家具挪动的声音，紧接着动静更大，还有大声吵吵的声音。 陆祯回过神儿来，同时何山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拉开门，隔壁的喊声就更加清晰了。 “放、放我出去，我还不会认、认输！”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正是刘傻子的声音，而且他激动的时候才会痴痴傻傻，说起话来也是结巴的。 刘傻子就在隔壁？！ 陆祯跟着何山出去，就见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大声说道：“住手！” 第23章 前尘 何山见情形不对，瞄了一眼身后的陆祯就冲了进去。 在他冲进去的时候，陆祯也看到，刘傻子正被已经警员反扣住胳膊，死死按在桌子上。刘傻子的脸紧紧贴着桌面，面色涨红，五官因为疼痛已经拧在了一起。 听到何山的声音，警员也没想到，吓了一跳，急忙松开了刘傻子。 刘傻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被松开了就要去报复，刚才那一下子差点把他胳膊拧断了，疼痛不断激发着怒火。 见刘傻子还要动手，这个警员立刻就后退了一些，何山及时赶到，从后面抱住了他。 “不要激动。”何山劝说道。 刘傻子刚才被弄得很疼，就要找那警员报复，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陆祯，便不再挣扎，反而露出了得意地笑容：“我没有输，我还没有输！” 陆祯眉头一皱，自从今天看到刘傻子，他就好像一直很在意输赢，可究竟是因为什么却没有人知道。 现在陆祯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输赢的东西，跟他用刀子捅刘成是没有关系的。 刘傻子一直对陆祯重复这句话，何山也奇怪地看着陆祯，从刚才谈话中，陆祯并没有说起过这个事情。 “怎么回事？”何山问道。 警员为难地解释到：“队长，这个家伙不老实，总是不耐烦的要离开，我去阻拦他就动手，我这才……” “不是问你。”何山说完就看向了陆祯。 陆祯也是一愣：“我？” 何山瞄了一眼刘傻子：“他说的没有输，是怎么回事？” 这一下子就把陆祯稳住了，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我今天见到他的时候，他就一直这么说。” 见两个人说话，刘傻子嘿嘿傻笑了一阵子，便指着陆祯，又小声咯咯笑了几下，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陆祯见刘傻子这样，头都大了，就好像自己真的跟他串通好了一样，而且何山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自己。 不行，必须要像个办法回到过去，不能再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了，时间越长麻烦事就越多，陆祯心里想着。 “把他带到拘留室里去。”何山心里也起疑，可眼下肯定问不出什么了，就让警员先把刘傻子带走。 警员架着刘傻子出门，经过陆祯身边的时候，刘傻子冲陆祯笑着，小声说道：“我没说，我什么都没有，嘿嘿嘿嘿……” 陆祯脾气一直很好，见刘傻子如此模样，立刻就要翻脸，何山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陆祯见他摇头，就只好作罢。 “你们把他关起来干什么？他只是误伤，我觉得……”陆祯压下火气，觉得刘傻子脑袋有问题，何山不应该这么做。 何山倒是乐意听听陆祯想说什么，便示意他继续。 陆祯便继续说道：“刚才我也都描述过了，我觉得他就是被刘成关在屋里太长时间了，才会憋疯了动刀子。如果再把他关起来的话，我想会适得其反。” “那我也不能把一个刚刚伤了人，而且精神状态还有问题的人放到街上去吧。”何山理所当然地笑了笑。 陆祯也知道这个道理，没有再辩驳什么。 “队长，那边的口供也都录好了，你看看。”一个警员走过来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 何山点了点头：“给我。” 陆祯回避了一下，便走到外面，正好看见庞严还在大厅，就好奇地走过去：“你还没走啊。” “我刚录完口供，听到刚才隔壁有动静，该不会你……”庞严说着就检查起陆祯来，却没见到他身上有伤。 陆祯明白，但无奈地笑了笑：“不是我，是刘傻子。” “他？不能吧，警察居然会对一个傻子用武力？”庞严不相信地看着陆祯。 当陆祯说了大概经过之后，庞严这才恍然大悟，有些忌讳地说道：“我看还是别跟那个傻子有什么来往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是。还有，你忘了去年何佳祖的事情？！” 何佳祖？！ 他不是正是因为自己救了父亲，而被谢天霖的车子给撞死了嘛！ 提起这个人，陆祯脸色就变了。陆祯心里比谁都清楚，正是因为自己改变了过去的事情，才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见到陆祯脸色变了，庞严这才知道自己不该说得这么直接，但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提醒一下才行，毕竟是多年的老同学，可庞严并不知道陆祯脸色难看的原因。 “去年车祸的事情我知道，我就在旁边。”陆祯的语气有些低沉。 庞严自然也知道陆祯就在旁边，这间事情已经在同学之间传开了，都纷纷议论陆祯和他父亲福大命大。 不过庞严很快就换上了一个神棍的表情，压低声音说道：“但只有我知道何佳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陆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最开始的时候何佳祖是碰巧路过，也想要救下父亲，但已经晚了，连他的胳膊都受了轻伤。 一开始何佳祖就在附近，所以陆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觉得何佳祖是应该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个地方的。 “为什么？”陆祯忍不住问道。 庞严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刚要说，就立刻停住了，恢复了常态。 陆祯察觉到庞严正看着自己后面，一回头，就见到何山走了过来：“你们两个是同学吧，可以走了。” “好。”庞严什么都没说，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可陆祯却见何山后面没有话了，便询问起刘傻子的事情，没想到何山给的回复竟然是，要在这里被拘留几天，具体处理结果还要看刘成的伤势。 陆祯还要会说什么，陆震涛就走了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劝说道：“放心吧，没有哪个父亲忍心起诉儿子的，我们先回去等消息吧，何队长会处理好的。” “对，交给我吧。”何山脸上虽然笑着，但看着陆震涛的脸色并不太好。 这点陆祯自然也察觉到了，因为从见到何山第一面开始，他虽然是笑着的，但总给人一股阴冷的感觉，特别是见到父亲说完话之后，这种感觉又放大了好几倍。 第24章 欲言又止 从警局出来，庞严就执意要送陆祯和他父亲回去。 陆祯客气了几句，觉得推辞掉也不太好，毕竟是一番好意，而且看庞严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就同意了。 在路上的时候庞严开着车，瞄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陆祯：“还记得刚才我提起的何佳祖吗？” “什么？！”陆祯还没还得及说话，陆震涛先是紧张地说道。 陆祯奇怪地看着父亲，这反应可跟上次两个人谈起何佳祖的时候并不一样。 庞严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陆震涛：“陆叔叔，一年前的事情是由你出面处理的吧，想必你也知道何佳祖跟何山的关系吧。” 陆祯震惊地看着庞严和父亲，从来没有觉得姓氏相同有什么，毕竟这天下间同名同姓的人都有很多，何况是姓氏一样。 “爸，你认识何山？！”直觉告诉陆祯，他这个问题的回答是肯定的。 陆震涛叹了口气：“认识，一年前处理那场交通事故的时候，就是何山负责的，后来上面知道何山与何佳祖的关系后，为了避嫌，就不让何山插手了。” “那何佳祖是何山的……”陆祯说道一半顿住了，在等着庞严和父亲的回答。 庞严见陆震涛没有说话的意思，就直接回答道：“他是何山的弟弟，亲弟弟。” 陆祯早已经想到这一点了，两个人的年纪相差十岁左右，不可能是父子关系。而且以前在班上的时候，似乎听何佳祖提起过，他有一个当警察的哥哥。 对，的确有这么回事，陆祯想起来，只不过没想到这个人就是何山。 “这个不是重点。”庞严将车停下来，已经到了陆祯家的店铺门口。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和陆震涛都没有立刻下车的意思。尤其是陆祯，从刚才在警局里的时候就特别纳闷儿。 陆祯奇怪地看着庞严：“听你的意思，好像何佳祖出现在出事地点，并不是巧合？” “车祸肯定是谁都不想发生的，但何佳祖出现在那里并不是巧合，而是被人邀约过去的。”庞严压低声音说道。 邀约？！ 陆祯和陆震涛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庞严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多少，俱都没有说话。 陆祯倒是没有多想，奇怪地说道：“那你说让我离刘傻子远点，该不会就是因为……” “对，就是刘傻子找何佳祖，具体是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何佳祖才会要去目的地而穿过马路，恰好又碰见了车祸。”庞严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看着陆祯。 “所以这个刘傻子还是不要接近的好，没看那天你在群里问殷夏的事情，刘傻子说话之后就没人敢说话了吗？”庞严紧接着补充道。 陆震涛可不是个迷信的人，觉得庞严说的话有些光怪陆离了一些，就推开车门下去：“走吧，臭小子，我们回去了。” 陆祯应了一声，刚要下车，庞严就拽住了他的胳膊：“陆祯，这些东西你信不信无所谓，还是离他远一些为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意思？”陆祯觉得庞严话里有话。 庞严脸色立刻尴尬起来，知道自己的话说多了，就摆了摆手：“没什么，那个，我就先回去了，公司还有事情处理。” 虽然知道庞严在给自己找理由，可陆祯也不是硬要逼着庞严说的那种性格，当下知道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下次找个时间再问清楚。 陆祯从车上下来，庞严摇上了窗户，陆祯却见到他开车离开的时候，脸色似乎有些复杂，可能那些话憋回去也不好受。 刷拉拉—— 生硬刺耳的金属声传了过来，陆祯不用回头都知道，这肯定是父亲掀起了卷帘门，常年不上油再加上生锈就是这个声音。 “你在这里呆着，我去里面把中午到的货搬出来。”陆震涛嘱咐道。 陆祯应了一声，拿出手机在网上找到了当年车祸的新闻。新闻中对车祸的报道很详细，但却没有现场照片，也没有跟进的后续报道，陆祯估计是被人从背后把事情给压了下去。 砰地一声，陆祯听到库房传出了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起身跑了过去。 “爸！”陆祯看见父亲倒在了地上。 陆震涛倒在地上，用手捂着心口的位置，满头大汗，五官拧在一起，不断快而短促的呼吸着，似乎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疼痛。 怎么回事？心脏病？！ 陆祯从来没见过父亲这个样子，也从来不知道父亲有类似的病，只是知道他血压偶尔偏高一些，在他这个年纪算不上太大的毛病。 很快陆震涛的脸色就发白了，汗珠淌了下来，可仍旧撑着睁开眼睛，见到陆祯在旁边，急忙指了指自己的裤兜。 陆祯会意，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葫芦形状的药瓶，里面装的是极小的颗粒药丸。 速效救心丸？！ 陆祯没想到父亲会随身携带着，急忙拿出来往他嘴里送了一颗。 陆震涛感觉药丸在嘴里化开，苦涩的感觉瞬间包裹了舌头，这也让他心脏的疼痛减少了很多，当即松了口气。 看见父亲脸色缓和下来，又红润起来，陆祯急忙问道：“爸你一直有心脏病？怎么不跟我说我，这样多危险啊！” 刚才陆震涛要去搬东西的时候还很正常，就连自己也没想到，弯腰下去发力的时候，心脏病就犯了。 “我没事。”陆震涛咬着牙站了起来。 陆祯见父亲这样，心里也挺不好受的，毕竟这个店还要人撑着，要是他和父亲都不能干重活的话，根本就撑不下去，再雇一个人的话就不挣钱了。 “爸你这病……”陆祯担忧地说道。 陆震涛摆了摆手：“没事，好几年了。”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之前从来没听父亲提起过这个事情，而且陆祯只是返回到了一年前，所改变的事情也就是从那个时间开始，对之前的事情是无能为力。 不行，我要父亲身体健康，要殷夏在我身边。 陆祯在心里暗暗想着，攥紧了口袋里的药瓶，只可惜这次…… 想到这里，陆祯这才奇怪的发现，虽然自己只回到了一年前，可自己一直以来的哮喘病变轻了，而哮喘病是遗传自母亲的！ 第25章 庞严的惊人短信 这么想着，陆祯背后渗出一身冷汗。 原来回到过去，不只是改变以后的生活，就连之前所有的细节都会有所变动。陆祯心里暗想，自己的哮喘病就是例子。 这一下子就给陆祯浇了一盆冷水，陆祯也明白，毕竟回到过去自己想要改变的东西可以控制，但之前的细节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这就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 就像是每个人降生的时候，会出生在怎么样的环境中，完全不受控制，或许这就是命运的离奇之处吧。 陆祯在心里叹了口气，枉费自己看了那么多物理学的东西，到现在一点都派不上用场。以前还自诩逻辑缜密，要不是哮喘病拖累自己，还以为自己能当个学士。现在看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我怎么这么笨，现在才发现这点，陆祯自嘲地嘀咕了一句。 “瞎嘀咕什么呢，帮我把这箱矿泉水搬出去。”陆震涛感觉自己身体好多了，但对心脏病发的疼痛仍有余悸，就叫陆祯搭把手。 陆祯赶忙回过神儿来应了一声，帮着把矿泉水抬了出去。 在陆祯码矿泉水上架的时候，奇怪地问了一句：“爸，咱家矿泉水卖得很快吗？” “是啊，这几天总有人来买矿泉水。”陆震涛笑了笑，生意好起来也是一间让人愉悦的事情。 想起矿泉水，陆祯就想起来了攸宁，上次自己搭理店铺的时候，攸宁就经常过来买款泉水，有时候一天还来两次。 陆祯忍不住问道：“是个女的来买？” “不是，是水管道清洁，里面放了不少漂白粉，很多人现在注重健康饮食，就先买矿泉水来用一阵子，等漂白粉彻底稀释了再重自来水。”陆震涛无奈地看了看了陆祯，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总联想起女孩子。 不过陆震涛转念一想也对，陆祯的确到了试婚年龄，而且因为家境和身体的关系，从来就没找过女朋友。 这般想着，陆震涛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陆祯见父亲叹气，以为他总听自己把女孩子挂在嘴边，有种不争气的感觉，便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啊，攸宁没有回国，我听同学群里说过的，陆祯在心里琢磨。 晚上的时候陆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就闭着眼睛天马行空的乱想着。 不知不觉陆祯就想到殷夏和她带给自己的那段梦幻般的经历，然后又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浓妆女，还有跟浓妆女的那些对话。 等陆祯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就摒弃掉了对浓妆女的想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女人，后来才觉得可能是因为她出现在了殷夏的屋子里。 再后来陆祯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只经过了一秒，但这一秒让陆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窒息感。 这种窒息感跟陆祯所体会过的完全不同，那种可以勉强喘上来气儿，但又不能深深吸一大口的感觉，就像是在用极细的习惯在呼吸一样。憋不死，但活着也痛苦。 陆祯被这种感觉给惊醒了，下意识就去拿兜里的药，可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是可以大口呼吸的。 陆祯坐起来长长吸了口气，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睡迷糊了，但那种喘不上气就要死掉的感觉，比哮喘病发作时候还要恐怖。 至少哮喘是可以缓解得救的，但那种恐怖是无能为力的，明显有一种明知道自己就会死掉的无力。 这会儿陆震涛已经开店迎客了，看见陆祯才刚刚起来，想要发火却发不出来，只好说道：“臭小子，起得越来越晚了。” 陆祯感受到父亲轻微的怒意，也是觉得自己太懒散了，以前自己搭理店铺的时候，总是早早起来，那会儿可是要为了治疗哮喘的喷剂而忙碌。 “对了，昨天你的那个傻子同学上新闻了。”陆震涛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小型黑白电视。 陆祯见上面的早间新闻已经到尾声了，就好奇地问道：“怎么说的？” “拘留，在他爸转醒过来之前。”陆震涛言简意赅。 这个何山真是不听我的劝说，还是把刘傻子给关起来了，这样恐怕会适得其反，要是再弄出什么乱子来可就麻烦了，陆祯心想。 陆祯闹钟灵光一闪：“不能假释吗？” 陆震涛皱了一下眉，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警告地说道：“就算能，咱们也帮不了，而且你没通昨天你的那个同学怎么说他的吗？” “你不是不迷信的嘛？”陆祯反问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之，你别在跟那个傻子来往了。”陆震涛也解释不清楚，也不想去解释了。 其实陆祯从小就听父亲的，也习以为常了，可这次内心总是有一种反抗的冲动，陆祯想要凭着自己意愿做事。 陆祯知道跟父亲说不通，而且自己家里的确没办法帮刘傻子，就回到库房要给庞严打电话。 拿起手机，陆祯看到有一条短信是今早五点多发过来的。 庞严？！ 陆祯正要给庞严打电话，就看到了他的短信，忍不住点开一看，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了。 “这……”陆祯没办法解释这种感觉，就好像全身血液都凝固了，热量顺着每一个毛孔慢慢散发出去。 陆祯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反复读着短信，没想到殷夏在自杀之前，竟然见过刘傻子，而且还是刘傻子在群里炫耀过的。 而且庞严在短信里还提起，听说好像是殷夏主动去找刘傻子的，至于因为什么就不知道了。 陆祯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想不明白殷夏为什么要主动去找刘傻子，而且他们两个的住处并不近，因为当时殷夏是在城区北边的解放桥那边，相隔了半个城市。 还有刘傻子的那张照片，会不会就是在殷夏去找他的时候，用相机拍摄，再传到手机上，所以刘傻子手机才会凭空出现那张照片？ 陆祯想了好几种可能，觉得都不太准确，就拨了庞严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电子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陆祯联想到庞严说过的话，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26章 又见 打不通？ 陆祯看着手机自动挂断了，心里一阵嘀咕，又想起庞严说接近刘傻子准没好事儿，不免得担心起庞严来了。 不会这么巧吧，陆祯虽然不迷信，但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 这几年跟庞严联系不多，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想要找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电话。 可现在电话打不通，陆祯就实在找不到他人了。 陆祯在群里问了一句，多半都在上班，也没人回复。 “臭小子，有人找你。”外面传来了陆震涛的声音。 陆祯听见父亲这么说，好奇的走出去，不知道谁会来找自己，走到店铺门口一看，正是攸宁。 “是你啊。”陆祯之前见过一次攸宁了，打扮和现在差不多。 见陆祯没有太多惊喜的表情，攸宁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也没表现出来，还是很熟络地拍了一下陆祯的胳膊：“这么就不见，看见我一点都不惊讶啊。” 陆祯挠了挠头：“不是，挺惊讶的。” “那也看不出来呀。”攸宁捂着嘴咯咯笑了几声。 陆祯不好意思，从旁边拿过一瓶矿泉水：“是不是刚回国来啊，来买矿泉水？” 攸宁掩饰不住惊讶地看着陆祯，心想刚刚回国，应该没有人知道，而且过来买矿泉水也是路过这里，便想起陆祯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他竟然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攸宁觉得自己有些猜不透陆祯了，面前这个人虽然跟自己认识的陆祯一模一样，但总有些陌生的感觉。 陆祯也没有要炫耀什么，只是下意识这么说出来了，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过分，灵机一动说道：“你出国我知道的呀，还有这阵子矿泉水卖得特别好，我就……” 攸宁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是仍觉得好奇，就接过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渴坏我了，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回来。” “喝吧，还有很多呢，刚上的货，带点回去吧，最近小区里清理管道，水质不是特别干净。”陆祯如实说道。 可攸宁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么长时间没见，看不出来你还挺会销售的啊，口才练得不错嘛。” 这一下子被误会了，陆祯也尴尬起来，他本意并不是想要让攸宁多买几瓶矿泉水，急忙解释：“我说的都是真的。” 攸宁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在乎这些，当即就买了很多矿泉水回去，却弄得陆祯有些尴尬。 “我真的需要矿泉水，我来买东西，你还不卖我怎么的？”攸宁要给钱，陆祯不让，攸宁才这么说道。 陆震涛在旁边见两个人一见面就互相调侃，关系肯定不错，就劝陆祯，陆祯这才肯收下钱。 攸宁又觉得陆祯面前起来跟以前一样，跟刚才的感觉又不同了，感觉变换之间，让她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攸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祯，拿了矿泉水就要离开了，可来之前还有许多话要说的。 “对了，这次回来你是……”陆祯觉得攸宁回来的时间改变了，可能有什么事情，不然也不会突然回来。 被问到，攸宁脸色就变了一下，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就是回来看看爸妈，我先走了。” 陆祯眉头一皱：“好吧，电话联系。” 攸宁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攸宁提着矿泉水离开，陆祯就觉得她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刚才问到她为什么回来的时候，虽然笑了，可眼神里那种难过还是流露出来了。 这点陆祯看的很清楚，心想肯定有事，暂时不想说就算了。 下午的时候庞严打电话过来了，陆祯看到电话就立刻接通，急忙问道：“怎么一天了，你的电话都打不通？” “有什么事儿吗？我开会，电话都是关机不带在身上。”庞严有些意外，不知道陆祯还有什么急事儿找他。 听说是在开会，陆祯就松了口气，便问道：“你说殷夏和刘傻子见面的事情，靠谱吗？” 庞严顿了一下，说道：“千真万确，刘傻子在群里炫耀过，不少人都看见了，你没看到嘛？当时你应该在群里才对啊。” 这个陆祯还真不知道，因为一年前救了父亲之后，再到他回到现实的时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对陆祯来说完全就是空白的，他只知道大概发生的事情，细节上的东西并不清楚，比如群里的聊天记录。 “能帮我打听一下他俩见面的原因吗？”陆祯问道。 庞严无能为力地说道：“当时群里就炸开锅了，谁都没想到当时班上的女神会跟傻子单独见面，从聊天记录上看没人知道原因，恐怕……” 陆祯心里明白庞严的意思，见他没发生不幸的事情，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独自坐在那里，看来要知道原因就要问刘傻子了，也只有他才知道。 对，去找何山，他应该能让我见一下刘傻子的。陆祯想到这么一个办法。 单纯的见面应该是可以的，陆祯在路上的时候还在心里盘算，哪怕是何山在旁边，也不妨碍询问刘傻子有关于殷夏的事情。 当陆祯来到警局的时候，询问之下竟然被告知何山刚刚出去。 这下糟了，怎么这么不凑巧，陆祯急忙追了出去，正看见何山上了一辆警车，可他追不上，只好打车跟在后面。 司机师傅见陆祯指明了要跟着警车，胆怯地看着他：“我说小伙子，你追一辆警车干什么？” “快追吧，上面的人我认识，不会给你找麻烦的。”陆祯知道司机师傅这话的意思，换了自己也会提防的。 “这……”司机师傅十分为难，顿了一下。 司机师傅无奈，见陆祯又不打算下车，就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心想反正交通法没有哪项规定是不准跟着警车的，大不了出事就推给旁边这个小子。 陆祯自然不知道司机师傅的小算盘，眼看着周围街道越来越熟悉，就在心里纳闷儿：“这个何队长怎么会来这里？” 第27章 复杂关系 “就停门口吧。”陆祯指着小区门口说道，这里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司机师傅听了，在心里松了口气，好在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状况。 陆祯付了钱就快速跟了上去，正看见何山的警车停在了那栋楼跟前，正是父亲不准他接近的那栋楼！ 殷夏所在的小区，陆祯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就看着何山头也不回地进了单元。 奇怪了，他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是来找那个浓妆女…… 陆祯没有继续往下想，觉得这并不可能，毕竟何山是警局的队长，陆祯认为还是来扫黄的比较有可信度。 来到单元门口，陆祯听着楼道上面传来的脚步声，判断应该是在二楼左右的位置，于是陆祯就蹑手蹑脚跟了上去。 陆祯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同时心里盘算这何山的位置，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楼上的敲门声。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听父亲说整栋楼里就剩下浓妆女那一户人家了，而现在何山所处的位置应该就是浓妆女家门口，也就是以前殷夏的家门口！ 奇怪，听何山敲门的声音，并没有太用力，像是怕打扰到谁一样。 很快门开了，跟殷夏极像的声音传了出来，陆祯来过，知道这是浓妆女的声音。 浓妆女没想到会是何山，打开门看了一眼就打算关门，而何山却一下子抵住了门：“我爸呢？” “不在我这里。”浓妆女没好气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打算用力关门，可力气远没有何山大，门再次被抵住了。 陆祯在楼下听得清清楚楚，禁不住在心里倒抽一口凉气，想不到堂堂警局队长的父亲竟然会来这种地方！ “我爸呢？！”何山低着门，再次重复，只不过语气加重了很多。 浓妆女有些不耐烦，刚要说不在这儿，门就被何山大力推开了，便扯着嗓门儿叫嚷着说道：“唉？你这人怎么随便进别人家啊？！” “怎么了？”这时候屋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何山刚才在浓妆女说话的时候，就看出他心虚，知道自己老爸一定在这里，这会儿又听见了老爸的声音，便冷哼了一声。 “我说你这人，怎么随便进……”浓妆女拉着何山的胳膊，却没想到他老爸先吭声了，话顿时就噎住了。 何山瞄了她一眼：“整栋楼就你这一户人家，你嚷嚷再大声也听不见。” “那还不是闹鬼的传闻，我可不信邪。”浓妆女毫不在乎地说道。 浓妆女也是不信鬼神，自打一个月之前传出闹鬼的事情，还在这栋老楼里住的为数不多的人也就都搬走了。 何山是警察出身，自然也不信，来这里就是来找自己老爸的。 闹鬼？！ 整栋楼里就这一户人家，安静的出奇，陆祯也听到了浓妆女的话，便在心里觉得奇怪。 何山见到老爸正睡得迷迷糊糊，出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才惊讶地睁开眼睛，有些害臊地摸了摸光头：“儿子，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不要……” “爸！自从弟弟死了之后，你看你变成什么样子了？人要往前看，你怎么能让自己这么堕落，跟一个妓女在一起生活？！”何山气氛地看着老爸，他不怪旁边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老爸自己不愿意这么做，谁也不能逼他。 何天千本来在这里逍遥快活，为的就是麻痹失去骨头的痛苦，这下在次被何山提起，那种悲痛又如同漩涡已经困住了他，就好像事情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不要说这个！”何天千大吼了一声，捂着脑门。 说完何天千就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白酒下肚，酒精灼烧着喉咙和胃部的感觉让他的痛苦减轻了许多。 何山一下子夺过了酒瓶：“爸！你这是何苦！” “跟我回家。”何山拉着父亲就要出门。 何天千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臂，指着何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然后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个没用的废物，弟弟出事了，你连人都抓不到，还有脸过来找我。” “弟弟那件案子上面不让我插手！”何山的这个解释，不知道跟父亲说过多少次了。 被他这么一说，何山心里也十分难过，可队里有规矩，这件案子何山必须避嫌，同时他也知道肯定是肇事者家里暗箱操作了。 “跟我回去。”何山抿着嘴说道。 何天千一脚踢开他，自己也仰倒在地上，酒瓶摔在旁边叮当作响，浓妆女急忙过去搀扶，扭头对何山说道：“改天你再来吧，我看今天……” 何山恨恨地跺了一下脚，懊恼地摔门出去了。 这时候陆祯也把身子往里一缩，看着何山怒气冲冲地下楼去了，心想幸好刚才趁乱躲到了楼上，要不然何山这一出来肯定会撞见自己。 不过陆祯听到这番对话，心里震惊不小，没想到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完全改变了另外一个家庭的命运。 可何佳祖不死的话，父亲就会死，这取舍之间，陆祯还真为难。 陆祯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但这个选择题就太难了，一个是自己的至亲，而何佳祖对于何山和他父亲来说，也是至亲…… “又是你？”浓妆女出来关门，恰好看到了躲在楼上的陆祯。 陆祯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见浓妆女发现了自己，一脸尴尬地说道：“那个……” “想玩的话就进屋吧，不过要等我收拾一下。”浓妆女见陆祯老老实实的样子，第一次见的时候就颇有好感。 陆祯急忙摆手：“不是的，我是想问一下……” 浓妆女见他不是来玩的，立刻就摆出一副不欢迎的姿态：“老娘我这儿可不是发善心做好事的地方，不来玩我就不欢迎了。” “不是，我想问一下闹鬼是怎么回事？”陆祯想起来刚才何山和她的对话中，有这么一段，似乎这里本就不多的住户，是因为这个才搬走的。 不过陆祯开口就后悔了，浓妆女眉头一皱：“你偷听我们说话？” 糟了，被发现了，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第28章 闹鬼 浓妆女见陆祯心虚，虽然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但肯定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就只是笑了笑。 “想知道闹鬼是怎么回事儿吗？”浓妆女见陆祯迟迟没有开口，便说起了他最关心的话题。 陆祯抬头，看着脸上的浓妆都快掉渣了，就立即看向她的眼睛，可硕大的假睫毛有一时间让陆祯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这女人身上就没有真的地方，陆祯心里想着，可嘴上却笑着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浓妆女见陆祯不好意思看自己，以为是自己的美貌让陆祯不敢直视，心里着实爽了一番，被何山弄糟糕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哪有什么鬼，这个小区有十几年了，不少人都陆陆续续搬走了，这栋楼原本就没几个住户了，再被那么一闹……” “到底发生什么了？”陆祯十分好奇，毕竟这里原先是殷夏住的地方，说不定还真跟殷夏有关系。 见陆祯着急，浓妆女得意地笑了一下，她就喜欢牵着男人的心，让男人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好一会儿浓妆女都没有说话，陆祯盯着她，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催促道：“快点告诉我啊。” 浓妆女笑了一声，她喜欢男人这么着急的样子，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在床下。 “其实吧，上次你问的那个叫殷夏的女孩，我没有见过，但却听说过。”浓妆女淡淡地说道。 这么简单一句话，陆祯觉得好像直接勾住了自己的灵魂，惊讶地看着浓妆女：“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孩很好看吧，看你担心的。”浓妆女故意不说下去。 陆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硬着头皮说道：“你也挺漂亮的。” 这么一说，浓妆女就咯咯笑了出来，这笑声在陆祯听来，特别的像殷夏，特别特别的像，只是少了一种年轻的感觉。 等浓妆女止住了笑，才说道：“你这小子还蛮会逗人开心的。” 陆祯不语。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月前的时候，听说总有一个人来这里大喊，说是见到了一个女孩的鬼魂。弄得人心惶惶，后来还有人说亲眼看见了，就在这个楼道里。吓得所有人都不敢住，就都搬走了。”浓妆女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说道。 陆祯好奇地看着她：“那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啊，那些人搬走了，还省得打扰我做生意，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谁也管不着我了。”浓妆女冷哼了一声，心想那些住户在的时候，没少给自己找麻烦，要不是何山的父亲也总来，自己早就被抓去了。 陆祯一脸尴尬，虽然想到浓妆女作风豪爽了有一点，但没想到她说得这么直白，尴尬之后才问道：“就是说有人看到了殷夏的鬼魂？” 浓妆女不屑一顾地摆手：“我是没有看到，说看到的和害怕的人都搬走了。” “那有人大喊是怎么回事？” “就是上个月的事情啊，不是说了嘛，有人喊了之后，才有人说看到一个女孩的鬼魂。” 上个月不正是殷夏自杀的日子吗？！ 陆祯这么一想，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浓妆女就皱起眉头，眉心的粉太厚，有点了些渣下来。 不知道浓妆女是习惯了还是没有察觉，继续说道：“听说有个女孩子上个月失恋后自杀了，鬼魂回来游荡，反正听玄乎的。” 陆祯见她一副不害怕的样子，显然是一个胆子大的女人，没有意思恐惧的样子。 果然，陆祯心里念叨着。 其实浓妆女说起这个事情也是有点害怕，但之前自己都那么说了，就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毕竟以前这里还有住户，现在就她一个人，何山的老爸也是偶尔才来，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回去照顾我男人了。”浓妆女说完，见陆祯没什么反应，就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陆祯盯着门看了一会儿，没有吭声就下楼了。 浓妆女的眼睛离开猫眼，见陆祯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奇怪这个小子怎么总来找她，这都已经是第二次了。 从楼里出来，陆祯仔细瞄了一眼周围，然后紧了紧衣领就快速离开这个小区，他可不想再被父亲或者什么熟人看到自己来了这里。 到了警局，陆祯进去一问，何山过来已经回来了。 何山被刚才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心情糟糕透了，听说陆祯又来找自己，就知道肯定是因为刘傻子的事情，便不打算见。 没想到陆祯直接找到了何山的办公室，敲了门，何山就只好让他进来。 “刚才我来的时候你没在。”陆祯开口说道。 何山想起刚才的事情，脸上闪过一丝懊恼，这当然也被陆祯看在眼里。 “因为那傻子？”何山心情不好，说话自然就没什么好气儿。 陆祯知道原因，听何山这么说话，也不生气，点了点头：“对，他是我同学，虽然不能假释他出去，但我想跟他聊聊。” 这个请求在正常不过了，一般都会同意，可现在何山什么都不想管，就想自己待一会儿，听陆祯的要求就冒火。 “不行？”陆祯眉毛一挑。 何山见他这个表情，立刻就站起来：“不行，请你离开吧，我一会儿还要开会。” 这已经是何山压制火气了，可他没想到陆祯从容地看着他，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反而靠在椅子上了。 “你……”何山不知道说陆祯什么好，也没见过这么不懂脸色的家伙。 陆祯扬了一下嘴角：“我就是要见一下他，说两句话就走，不至于这么为难我吧。” 经他这么一说，何山立刻就发怒了，虽然知道陆祯的要求符合程序，但他是队长，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说了算。 一拍桌子，何山的话还没说出口，陆祯就嚯的一下站起来：“美岭小区。”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如同天降魔咒一样在何山的耳朵里徘徊，每个字都如同霹雳一样贯彻全身，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陆祯会说出这个地方。 第29章 墙上的画 “你说什么？”何山仍旧掩饰着，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破绽来。 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陆祯早就看到了他眼中的心虚，为了得到能跟刘傻子谈话的机会，就只能横下心来说道：“你爸在那里，和一个……”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陆祯拉了一个长音。 随着这个长音，何山的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心想他怎么会知道他老爸在那里的事情，而且还用这个来要挟自己。 何山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自己刚从美岭小区回来，肯定是被陆祯看到了，因为他想起来在陆祯的资料上，他所在的小区就在美岭小区对面。 一瞬间何山就想明白了，见门关着，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停，你想干什么？” “见我同学。”陆祯相信何山明白自己的意思。 何山眉头一皱：“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陆祯见何山松口，自己也轻松了很多。 何山现在没有办法，只好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串钥匙，然后从桌子后走出来，站在陆祯面前盯着他：“我告诉你，这次我答应你，要是再用这个要挟我放了你的同学，那是不可能的。” 看得出来何山是个遵纪守法的警察，探望刘傻子也是符合程序的，陆祯也不为难他，当即点了点头。 见陆祯同意，何山便收回视线：“跟我来吧。” 陆祯跟着何山到了警局后院，看守见到何山只是敬礼，并没有过问来这里的目的，在陆祯看来并没有人能管住他。 “就是这里。”何山用钥匙打开了拘留室的外层门，里面还有一面铁栅栏门。 而就在开门的同时，刘傻子像是被憋疯了一样，冲过来伸出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陆祯的衣服，紧张兮兮地说道：“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陆祯听着刘傻子有些结巴的声音，再看刘傻子面容憔悴多了，心里有些不忍。 就在这个时候，何山眉头一皱，大声质问刘傻子：“你哪来的蜡笔，你看看你把拘留室弄成什么样子了？” 听何山这么一说，陆祯才注意到，审讯室的墙上都涂了不少东西，看起来都是人的形状，轮廓都差不多。 可被何山这么说了，刘傻子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误，把另一只手向后藏了一下，可陆祯还是看见那只手里正握着一根极短的蜡笔。 “该死的，哪来的蜡笔？”何山看着墙壁上的东西，心情更烦闷了，暗想这一天也太背了。 刘傻子听他问到，就嘿嘿笑了起来，痴痴傻傻地说道：“我藏在内裤里的，你们没有找到，太笨了。” 被一个傻子说笨，这是何山不能忍的。他想要打开门进去，可一下子又忍住了，便看了看旁边的陆祯，自己走到一边去了。 领会了何山的意思，陆祯便看向刘傻子：“你想出去吗？” “想！想！”刘傻子听到陆祯这么说，眼睛立刻放出了光芒。 陆祯会心一笑：“那你告诉我，殷夏的照片是怎么来的，我就放你出去好不好？” “是……”刘傻子刚要说，甚至第二个字的音都快发出来了，硬生生给吞了回去，摇了摇头就是不肯说。 这一下可给陆祯急坏了，看样子刘傻子是知道的，但就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肯说出来。 于是陆祯指着拘留室的墙壁：“你画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出去的话就要挨打了。” 听到挨打，刘傻子害怕极了，害怕地看着周围：“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你告诉我，就没人打你。”陆祯见刘傻子特别害怕，以前肯定是被刘成打过，而且次数还不少。 刘傻子听他这么一说，就指着墙壁：“我说我说。” “说吧。”陆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刘傻子指着墙壁：“墙壁上那些都是人，一模一样的人，好多好多。” 陆祯已经没什么耐心了：“我问的不是这个。”谁会在乎一个傻子画的东西，陆祯要问的正是殷夏照片的事情。 刘傻子依旧摇头，不过这次却指着陆祯，傻乎乎地笑了起来，一副差点中计的样子。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陆祯便无奈地看向何山，何山眉毛一挑：“完事儿了？” 听到何山说话，刘傻子就知道他们要走了，可自己还在里面，急忙抓住陆祯的手：“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呆着，不要自己呆着。” “你不说我怎么让你出去。”陆祯最后一次说道。 可刘傻子听他这么一说，便摇了摇头，自己慢慢退了回去，坐在木板床上盯着墙上的画：“我不会说出去的。” 陆祯不明白刘傻子为什么那么坚持，虽然自己也是在骗他，但用自由换一个答案，这似乎是大赚的买卖啊。 外门被何山重重关上，陆祯在关门的瞬间看到刘傻子脸上笃定的神情，心里像是被揪了一下，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人费解。 从刘傻子看自己的眼中，陆祯竟然看到了一种信任，可这种信任又是来自于什么，陆祯不明白。 奇怪了，我跟刘傻子没什么来往，就连上学的时候都很少说话，他对我这个态度是怎么回事？ 陆祯自己在心里嘀咕。 “走吧。”何山已经走到了前面，见陆祯还没动地方，就催促道。 在警局门口，何山有些冷漠地看着陆祯：“以后别再来烦我了，这次算我网开一面，下次可就不行了。” 陆祯点头，可就在要走的时候，警局里面冲出了一个警员，大声喊道：“何队长，不好了，那个傻子他、他……” “怎么了？”何山紧张地问道。 陆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刚从那里离开，一切还都好好的，这警员突然冲出来，前后时间还不到5分钟。 警员慌张地看着何山：“队长，那傻子不知道吞了什么，卡在喉咙里了，就是不配合我们帮他取出来。” “要自杀？”何山听了就忍不住自语，然后立刻就朝着拘留室冲了过去。 第30章 没听见的话 听何山这么一说，陆祯就感觉背脊一凉，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自杀了，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陆祯也跟着过去，正看见刘傻子被几个警员给抬了出来，脸色难看极了，还不断的咳嗽，嘴里有什么紫色的东西。 “把他的头抬起来，别仰着，让他保持呼吸。”何山见状，立刻说道。 扶着刘傻子头的警员应了一声，立刻就留把他的头给太高了，可刘傻子大力咳嗽了一下，就被何山撬开了嘴巴。 刘傻子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口腔，像一只手，就惊恐地睁开眼睛，正看见何山撸起袖子，半只手掌还在外面。 “啊……”何山吃痛地叫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的手竟然被刘傻子给咬住了。 手背被刘傻子咬住，何山伸进去的手指还能动，手指在嗓子眼儿捅咕了几下，刘傻子就忍不住呕吐的感觉，干呕了一下，顺便就松开了口。 一松开口，何山伸进去的手活动范围就更大了，直接冲着刘傻子的喉咙就去了。 异物入侵进来，刘傻子没有防备，顿时就感觉喉咙一阵蠕动，紧接着胃里翻江倒海。 呕—— 刘傻子大口地呕了出来，最后变成了干呕，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陆祯看到呕吐物里有个紫色的蜡笔，就剩下很短一截了，上面还有牙齿的痕迹，想必刘傻子就是吞的这个吧。 “好了。”何山松了口气。 刚才刘傻子就被噎得够呛，又呕吐了一阵子，咳嗽的时候有些喘不上来气儿，整个人就躺在地上，但看起来没什么事情了。 陆祯走过去拍了拍刘傻子的脸蛋，见他有反应，便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嗯？”刘傻子并没有听清楚。 “你说啊。”陆祯要问明白是怎么回事。 何山立刻走过去拦住陆祯，打算让刘傻子先好好休息一下，等缓和过来再询问怎么回事儿也不迟。 可刘傻子恍恍惚惚之间，把陆祯的话听错了，听成你说了，就立刻挣扎地起来：“殷夏照片的事情我没告诉别……” “什么？”陆祯眉头一皱。 刘傻子想要爬起来，可自己浑身没有力气，挣扎着说道了什么，可陆祯忽然感觉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涌上来，所有感官像是被封住了一样，只有一门心思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陆祯紧皱着眉，没想到呕吐物的异味儿引起了不适，从而激发了哮喘病。 可也不知道刘傻子说了什么，陆祯只看到何山的脸上十分惊讶，甚至是震惊地看着自己，好像刘傻子说了特别让人诧异的事情。 药…… 陆祯张着嘴巴，尽量让空气溜进来一些，然后只有这一个念头，伸手就从兜里拿出了药瓶，费力地取出了一粒药。 闭上眼睛，陆祯感觉药丸在嘴里化掉了，刚才被封闭的感官也慢慢开启，渐渐可以听到一些东西了。 等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街道上，姿势似乎跟发病前一模一样，而且正被不少人围着。 “醒了醒了，你看。”路人对陆祯指指点点。 陆祯奇怪地看着周围，看着围观人群慢慢散开，这才发现自己正好倒在了警局门口。 我怎么在这里？陆祯排掉身上的土。 这时候警局里出来了几个警员，走在最前面的陆祯认识，正是何山。 “他好点了吗？”陆祯见何山走过来，就上去询问刘傻子的状况。 何山奇怪地看着陆祯，眼前这个男人对他来说很陌生，似乎没有见过，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跟自己对话的语气特别数落。 刚才何山就听到有警员说外面为了不少人，就出来查看一下是不是聚众滋事的混混，可没想到一出来人就散了，就剩下陆祯一个人了。 陆祯也察觉到了何山脸上的疑惑，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吃了哮喘药，应该是回到了过去。 低头一看手机，陆祯这才发现时间回到了一月底，正是一个月之前，而且时间还比上次在解放桥遇到殷夏的时候，还早了两天。 意识到产生了误会，陆祯便要走，却被何山一下子给拦住了。 何山刚才打量了一下陆祯，老老实实的样子不像是坏人，但人不可貌相，还是谨慎地问道：“刚才这里围了不少人，是你弄的？” “不是这样的，我刚才晕倒了，才有那么多人围观。”陆祯刚才的确倒在地上，是因为醒来人群才散了的。 何山奇怪地看着他，见他的确有点消瘦：“你什么病？” “可能没吃好，低血糖吧。”陆祯遮遮掩掩地说道。 何山也看出来他不愿意说，就不再纠结这个事情，见陆祯就要走，有一次拦住他说道：“刚才你是在跟我说话吧，什么意思？” “不，不是，我认错人了。”陆祯支支吾吾地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背对着何山的时候，陆祯终于松了口气儿，低头又确认了一下时间，心想这次哮喘来的太突然了，大白天就发病。 而且在自己发病的时候，刘傻子肯定说了重要的话，可自己想要去听，却一个字都听不见，现在还回到了一个月前。 如果我什么都不去改变的话，那肯定会回到原来的生活中，这样就能知道刘傻子说了什么。陆祯在心里这样盘算。 不行，那样殷夏还是死了，我既然回到了一个月前，就要做自己内心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要到哪里去找殷夏才好呢？ 这个陆祯就开始犯难了，自己并不知道一个月前殷夏的位置，只知道在两天后的晚上，殷夏会去解放桥。 但陆祯根本撑不到两天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那种窒息感就会蹦出来，然后强行拉着自己回归现状。 对了，我有殷夏的电话！ 陆祯拿出手机，这才想起来那次殷夏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存了她的电话。 就在陆祯拨通了手机号的时候，看到一辆红色保时捷跑车缓缓开了过去，隆隆的喷漆声特别引人注目。 “谢天霖？！”陆祯看到了这个曾经撞死了自己父亲的凶手！ 第31章 再见殷夏 看到谢天霖坐在车里，正笑着对副驾驶的长发女孩说着什么，陆祯心头就涌上了一股怒意。 这股怒意，即是因为他曾撞死过父亲，也因为此时此刻心爱的殷夏，还不属于自己，属于这个富二代人渣！ 由于玻璃上贴了车膜，陆祯对车内的事物看不太真切，但已经看到了副驾驶的女孩有着一头长发，还在捂着嘴对谢天霖笑着。 可恶，陆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同时听着从听筒里传出来的嘟嘟声。 不解电话，陆祯心里有些恼了，估计殷夏正忙着跟谢天霖说话，没有注意到自己电话响了吧。 陆祯看着谢天霖开车缓缓从自己身边经过，最后只能看到尾灯，便打算放弃给殷夏打电话，却没想到一下子接通了。 “喂？” 这是殷夏的声音，错不了的。陆祯一下子想到浓妆女，两人的声音虽像，但在真正的殷夏声音面前，还是一下子就区分开了。 “哪位？”殷夏的声音很纯净，周围并没有杂音。 陆祯眉头一皱，感觉殷夏的声音有些虚浮，好像身体不舒服，可刚刚还看见她在谢天霖的车里笑着啊…… “不说话我挂了啊。”殷夏有些奇怪，竟然有人打过来了电话不说话。 “别别，我是陆祯。”陆祯反应过来，急忙说着，刚才因为才奇怪了竟然忘记说话了。 殷夏迟疑了一下，能听到她在小声嘀咕着陆祯的名字，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陆祯，初中同学。” 听殷夏的声音有点精神了，陆祯急忙开心地说道：“对对，是我，你现在在哪里？我有事情找你。” 陆祯心里知道时间不能耽搁，刚才又浪费了几分钟，估计已经快到窒息感来临的时候，就打算先问清楚殷夏的位置，等下次哮喘病发作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去找她了。 “有什么事吗？我现在身体不舒服……”殷夏说着又咳嗽了几声，这几天的低烧让她感觉很不少，谢天霖又没有陪着她，情绪低落极了。 咦？没有跟谢天霖在一起？那刚才坐在副驾驶的女孩…… 陆祯一下子明白过来，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两个人才分手了。不，是殷夏被甩了才对。 “有急事，必须当面说，关于谢天霖的。”陆祯琢磨了一下，现在的殷夏最在乎的就是谢天霖了，这样说应该能勾起她的好奇心。 电话另一边的殷夏也没想到陆祯能认识谢天霖，就好奇地说道：“你认识他？” “别管了，你在哪？”陆祯等不及了。 殷夏犹豫了一下，便告诉了陆祯详细地址。 知道了地址，陆祯就打车直接过去，穿过了解放桥见司机师傅把车开进了附近的小区里，这才知道距离解放桥并不远。 咚咚咚—— “谁呀？” 听到殷夏的声音，陆祯就知道地址没错，便说了自己的名字，殷夏才拧开了反锁的两道锁开了门。 陆祯再次见到殷夏，有一种成功的喜悦涌上来，可他知道自己才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必须要开导她才行，让她接受谢天霖出轨的事实。 不过在殷夏请陆祯进来的时候，陆祯就注意到屋子里有不少男人用的东西，甚至拖鞋和皮鞋都在鞋架上，摆放整齐。 两个人同居很多了的样子，陆祯心里分析着，不免涌上来一股醋意。 虽然殷夏看起来脸色不好，整个人精神状态也不佳，但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不像是临时收拾的。 陆祯沉默不语，坐在沙发上，心想可能殷夏和谢天霖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收拾屋子，因为殷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如此。 可能是女人天生喜欢打扫吧，陆祯用自己编造出来的理论，宽慰着自己。 “喝水。”殷夏端过来一杯热水递给陆祯，然后坐在了陆祯对面。 陆祯把杯子放下，看着整个屋子装修得体，自嘲地笑了一下，看起来殷夏跟谢天霖在一起，比跟自己挤一个库房要舒服到了。 是啊，自己就是个开小卖店的，怎么跟一个富二代比啊，陆祯特别不喜欢这种落差感。 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刚才电话里特别着急，一进门陆祯却很少说话，似乎并不着急了，就开口问道：“电话里你说谢天霖……” 后面的话殷夏顿住了，相信陆祯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陆祯用鼻子长出了一口气：“我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看到了谢天霖开着车经过。” “这很正常啊，本来城市就不大。对了，你怎么有我手机号的？”殷夏没觉得有什么，倒是陆祯突然联系自己，让她感觉有些意外。 这手机号就是你自己给我的啊，陆祯心里苦笑，但却不能说出来，否则殷夏肯定以为自己疯了，上次父亲的反应就是那样。 过滤了手机号的问题，陆祯摇了摇头说道：“那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可副驾驶的长发女孩却没接电话……” 看着殷夏吃惊的样子，陆祯就知道她听明白了。 紧接着殷夏向后拢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再任由头发披散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祯：“那有怎么样，说不定是朋友呢？” “别骗自己了，或许你早就有所察觉了吧。”陆祯从殷夏犹疑的眼神中，就知道她这话明显是在自欺欺人。 殷夏摇头，还在刻意回避着这个事情。 “你给他打电话。”陆祯拿起了殷夏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递了过去。 殷夏看着自己的手机，迟迟不肯接过去。 咬着下嘴唇的样子分明是在犹豫，陆祯就更加肯定，殷夏一定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只是这层纸还没有捅破。 陆祯把手机塞到殷夏手里：“打。”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犹如坚冰刺进了心口，殷夏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迟疑地看着陆祯，忽然有一种感觉，怎么他一来就好像要改变自己的整个世界。 殷夏拿着手机，刚划开解锁，就皱了一下眉，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肚子。 “怎么了？”陆祯从来没见过殷夏这个样子。 第32章 报复 没有话说，殷夏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捂着嘴，快速冲进了洗手间。 呕—— 陆祯从外面就听见了里面传出干呕的声音，这跟之前刘傻子发出的声音很像，禁不住就跟了过去，正看见殷夏双手撑着洗手池。 紧接着殷夏咳嗽了几下，拧开水龙头，用清水洗了一下嘴巴周围，然后才把污秽物都冲了下去。 “你……”殷夏回头去拿毛巾的时候，刚好看见陆祯站在洗手间门口。 陆祯看着殷夏一只手拿着毛巾，另一只手下意识捂着肚子，以他敏锐的直觉就知道殷夏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正怀着孕！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在跟殷夏发短信联系的时候，知道殷夏跟谢天霖在一起两年，猜测肯定意外怀过宝宝。 但这些陆祯不介意，毕竟殷夏跟自己在一起了，那都是之前发生的事情，过去的就过去了。 现在陆祯亲眼看见了，实在是接受不了。 “你真的怀孕了？”陆祯一字一顿地说道。 被问到了，殷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勉强笑着说道：“对啊，但天霖还不知道，等我告诉他，他一定很开心，我们会结婚的。” 陆祯听她这么一说，气得忍不住大声说道：“到现在还骗自己？！我刚才还看见他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你觉得他会把你怀孕当一回事儿吗？会跟你结婚吗？” 殷夏抿着嘴，只是摇头，这个时候就连欺骗自己的话，她都觉得太假了，说不出口。 “给他打电话，问清楚是怎么回事。”陆祯把电话递给殷夏，心里知道肯定是谢天霖在外面又找了一个女人。 没有接过手机，殷夏只是摇头。 见状陆祯也就不犹豫了，直接拿着殷夏的电话，在她震惊地注视下，直接绘制了解锁图案，然后找到了谢天霖的电话。 “你怎么会……”殷夏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 这都是陆祯跟殷夏在一起，殷夏告诉给他的，不过此时陆祯没有说话，只是按下了拨通键，并且打开了扬声器。 嘟—— 拉长的等待音，每响一次，就如同揪了一下殷夏的心脏。 殷夏虽然察觉到了谢天霖的异样，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接受一些昂贵的礼物。 这样久而久之，就让殷夏内心把谢天霖抬的很高，到了现在甚至不敢去质问他，只能将猜测的苦水倒给自己。 “喂？什么事？”谢天霖的语气十分客气，就像是在接一个普通朋友的电话。 陆祯示意殷夏说话，殷夏迟迟没有吭声，谢天霖就觉得奇怪，看了一眼手机就是殷夏打过来的，却不说话。 “谁呀。”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娇媚。 这声音让殷夏全身一震，一下子就拿过了手机，还不等她说话，谢天霖就先说道：“好了，我这边还有事情，有事儿回公司再说。” 就在谢天霖还没挂断电话的空隙，就听见那个女人说了一句：“公司的事情啊？” “是的，宝贝儿。”谢天霖的声音很小，说完就电话就挂断了。 殷夏全身轻轻颤抖着，没想到谢天霖竟然把自己的电话，说成是公司的人打过去的，而且旁边还真如陆祯所说，有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的声音十分熟悉。 “旁边那个女人的是谁？”殷夏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没看清。”陆祯奇怪地看着殷夏，听口气似乎是要报复。 捂着肚子，殷夏坐在沙发上，心想亏自己还那么信任谢天霖，还满足他各种无理的请求，甚至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为了他舒服，很少做措施。最后，他竟然这么对我。 即便是生气，殷夏始终都保留着理智，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必须要当面问清楚才行。 “这是我的私事，多谢你提醒我，如果……” 听着殷夏已经在下逐客令了，陆祯便急忙拦住话头：“这是你的私事，但我希望你知道最后的结果，不要想不开，至少很多事情我可以陪你度过。” 殷夏也没想到陆祯会这么说，毕竟上学的时候关系一般，可他这么说了，再加上回想起上学时候同学经常开的玩笑，似乎陆祯对自己真的有意思。 “好，我知道了。”殷夏点头，知道有人还喜欢着自己，心里还真有些小小的欢喜，也冲淡了一些怒火。 “那我陪你待会吧。”陆祯本打算等到窒息的感觉出现，自然而然就离开这里了，可这种感觉却迟迟没有来。 怎么回事，该不会回不去了吧，陆祯在心里嘀咕。 以前都是几分钟，十几分钟就到极限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窒息的感觉还没有来，陆祯心里就开始有些担心了。 该不会是因为哮喘病减轻了的关系吧，陆祯突然想到这点。 变异性咳嗽哮喘病和普通的哮喘病不同，前者更加危险，发病的时候也更加痛苦，这点陆祯已经深有体会。 “行。”殷夏没有拒绝，竟然在内心升起了一种报复谢天霖的冲动。 殷夏心想你谢天霖就能找女人，我就不能找一个男同学陪我待一会儿嘛，看你待会儿回来是什么感受。 强忍着恶心和肚子的不适，殷夏特意给陆祯制作了水果拼盘，而且家里储备的水果都是谢天霖喜欢吃的。 这倒是让陆祯有些意外，真是摸不透女人的心思。刚才还要下逐客令，现在却热情招待起了自己来。 两人随便聊着上学时候的趣事，殷夏心情好了很多，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你怎么了？”殷夏见陆祯的脸色不太好，而且总频繁看时间。 陆祯摇了摇头，说了殷夏也不明白。 都过去两个小时了，难道我真回不去了？陆祯心里忐忑起来。 咚咚咚—— 就在这儿时候，有人敲门，还没等殷夏应声，外面就传来了声音：“我回来了，给我开门，钥匙不记得放在哪了。” 糟了，是谢天霖回来了，陆祯心里咯噔一下。看向殷夏，却发现殷夏嘴角扬起一个古怪的笑容。 第33章 正面冲突 “给我开门啊。”谢天霖不知道殷夏在里面干什么，这么半天还没开门。 听到叫门声，陆祯有些慌张起来，原本来这里是要告诉殷夏关于谢天霖找女人的事情，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堵在了这里。 被误会可就糟糕了，陆祯心里紧张起来。而且陆祯清楚，谢天霖是富二代，仗着有权有势，要是做出一个出格的举动来…… 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陆祯是回到了一个月前，但从来都是他来改变，要是被谢天霖给打了，回到现状中自己受点小伤没什么，万一落个残疾可就麻烦了。 不行，要保护自己，陆祯这么想着，扫视了一下周围，并没有趁手的东西，而且自己从小体格就不如同龄人。 这般想着的时候，殷夏已经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听到开门声和谢天霖不满的埋怨声，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这么慢才开……”谢天霖话没说完，就已经看到了站在客厅的陆祯，心里觉得纳闷儿，这个人自己好像并没有见过。 谢天霖奇怪地看着殷夏，转念间就想到了刚才很慢才开门，立刻就沉下脸来盯着陆祯：“你是谁？” 见到谢天霖的样子，殷夏心里爽快极了，却感觉他还是在乎自己的，便笑着拉住谢天霖的胳膊：“天霖，他是我的初中同学，今天路过特意上来看看我的，我最近不是身体不舒服嘛。” 听着殷夏略带撒娇的语调，陆祯眼角肌肉抽了一下，心想这原本应该就是属于他的，现在却在另外一个男人那里。 不甘、愤怒全部展现在陆祯眼中，全被谢天霖给看去了。 谢天霖冷哼了一声，甩开了殷夏胳膊，这让殷夏大感意外：“怎么了？” “刚才你们在干什么？”谢天霖低沉着语气，快步走到卧室，见卧室整洁又到了客厅，仔细打量着。 殷夏眉头一皱，知道谢天霖误会有些深了，就试着解释：“我不舒服起来慢了，总不能让客人给你开门吧。” 可谢天霖在心里冷哼一声，根本没有在意殷夏说的话，直接伸手到殷夏的裤子里，见殷夏穿戴整齐，不像是匆忙整理过的样子。 “你干什么？！”殷夏一下子把谢天霖的手给抽了出来，平时这样也就算了，当着外人的面竟然这么做，简直太不尊重人了。 同时，陆祯也上前一步，要阻止谢天霖的行为，在陆祯心里，从刚才找到殷夏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了。 “你想干什么？”不理会殷夏的话，谢天霖到了陆祯跟前，看着这个比自己清瘦多了的陌生人。 谢天霖嚣张跋扈惯了，一下子摆出来的样子让陆祯心里打怵，好一会儿才说道：“刚才我看见你了，在一辆红色跑车里。” 听他这么一说，谢天霖心里一突。 那辆车并不是谢天霖的，是为了不让殷夏察觉到，所以借了一辆朋友的车去约了女孩出去玩。 谢天霖强自镇定地咳嗽了一下，回头看了殷夏一眼，见她也在盯着自己，就知道两个人之前可能就说过这个事情了。 “没有的事儿，我没有红色跑车。”谢天霖一口否认。 殷夏也愿意相信谢天霖，但陆祯这么久没联系自己，也不会无缘无故一见面就说这个事情，当下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见殷夏没有说话，陆祯就知道殷夏肯定会让事情不了了之，于是就急忙说道：“那个女孩皮肤白，头发又黑又长，我没看清楚五官，但我看清楚了你的脸。” 这句话一出口，谢天霖如遭雷击，更难过的还有殷夏。 殷夏咬着下嘴唇，她跟谢天霖在一起两年了，知道谢天霖喜欢跟自己一样的类型，每次在社交软件上浏览的女孩，大多也是同类型的。 而陆祯这么多年没见了，却把事实描述得如此相符，让殷夏不得不相信陆祯。 “殷夏，你听我说……”谢天霖见殷夏怀疑地看着自己，心里也乱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哄骗她好了。 这个该死的，谢天霖愤怒地盯着陆祯，自从这家伙一出现，自己在殷夏心中的地位就好像掉了一大截。 人是有占有欲的，尤其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即便不是真的爱，也是要占有的。 现在谢天霖就是这种感觉，好像自己的玩具被抢走了一样，必须要抢回来才行。 谢天霖充满敌意地盯着陆祯，两个人对视着，就如同准备决斗的雄狮，只有胜利的一方才能获得‘交配权’。 “天霖，你干什么？”殷夏在谢天霖就要动手之际，一下子拦住了他。 在谢天霖看来，殷夏是要护着这个小子，一下子就把殷夏给推开了，冲着陆祯就是一脚。 陆祯闪躲不及，后退了几步，刚要还手就看见殷夏撞在了墙上，然后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下身出了一大片血。 “殷夏！”陆祯大喊。 谢天霖见状回头，看着倒在血里的殷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也一下子让他想起了上次的车祸。 逃，这是谢天霖第一个想到的办法。 陆祯来不及拦住谢天霖，便冲过去检查殷夏的情况，可殷夏捂着肚子，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喂，急救中心，这里是……”陆祯快速拨通了120。 就在陆祯要说明地址的时候，殷夏一下子抬手按住了电话，对着他摇了摇头，此时的殷夏见到谢天霖如此，真有就这么死掉了的心思。 可陆祯绝对不会允许殷夏这么做，她也没有力气再阻止，立刻就说清楚了地址。 挂了电话，陆祯扶着殷夏，尽量让她舒服一些减轻疼痛：“撑住，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没事的。” 可殷夏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对陆祯说话的反应也慢慢迟钝起来，甚至不知道陆祯挂了电话对自己说了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陆祯急忙对着没关上的门大喊：“快，这里！” 见到医护人员急匆匆赶来，陆祯便快速挪出位置，看着护士熟练地帮殷夏带上氧气罩，然后配合医生将殷夏抬上担架。 可忽然间，陆祯觉得这些医生和护士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第34章 两个陆祯 “我在哪？”殷夏转醒过来，睁开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旁边的护士见她醒了过来，还要起来，便按住她的肩膀：“你在医院，放心吧，你没什么事情，只是……” 殷夏觉得全身跟散了架子一样，想要坐起来都不行，再听护士这么一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肚子：“只是什么？” “只是孩子没保住。”护士惋惜地说道，同是女人，她理解殷夏。 没有护士意料中的发疯，殷夏看起来很镇定，只是点了点头，便好好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在发呆。 殷夏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自己身体自己清楚，她在那里的确感觉不到生命的迹象了。 没了……也好…… “那你先休息，我把你男朋友叫进来陪你。”护士铺好了被子，一切整理妥当了，便对殷夏说道。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殷夏全身颤了一下，就好像听到了谢天霖的名字。 殷夏还在犹豫要不要让他进来，护士就打开了门：“进来吧。” 一直等在外面的陆祯进来了，跟护士小声交谈之后，才知道殷夏刚才已经得知了流产的消息。 “去陪她吧。”护士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小声对陆祯说道。 陆祯点头，可进去的时候却发现殷夏已经翻过去，背对着自己这边，就知道她此时应该不想要见任何人。 听到脚步声，殷夏咬着嘴唇，要不是谢天霖推了自己一下，自己根本不会摔倒，也不会失去孩子。 想着殷夏就哽咽起来，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怒气一下子就涌上来，回身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啪—— 这一巴掌陆祯挨得莫名其妙，捂着脸，看着同样不知所措的殷夏。 刚才殷夏挥巴掌过去的时候才看清楚，结结实实接触了陆祯的脸，看着莫名其妙的陆祯，有些不知所措。 “对，对不起，我还以为是……”殷夏想要道歉，却不知道怎么说，刚才听还是说明明是自己男朋友，难道…… 一时间陆祯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捂着脸嘿嘿笑了一声：“看来冒充你男朋友，还真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这个玩笑让殷夏忍不住笑了出来，白了陆祯一眼：“多疼啊，还嬉皮笑脸的。” “没事。”陆祯大方地揉了揉脸。 这么一闹让殷夏心情好了很多，这才注意到陆祯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才会经常笑一笑，平时她很少这么开心的。 既然殷夏知道了流产的事情，陆祯也没有再提起，只是变着方法让殷夏开心。 可到了晚上的时候陆祯就发愁了，他这次回到过去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已经用了一整天的时间，不知道现状那边如何了。 看着已经熟睡的殷夏，陆祯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医院门口。 因为殷夏的事情，陆祯还不知道自己回到了怎么样的过去，是最开始生活的过去，还是上次生活的过去。 这般想着，陆祯就回到了店铺门口，看着紧闭的卷帘门，陆祯拿出钥匙打开了锁头。 可就在锁头打开的时候，陆祯听到里面有脚步声，应该是父亲听到声音过来查看了。原本陆祯没想要躲，可仔细一听发现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躲到了旁边，就看见卷帘门被刷的一下子推上去，父亲正拿着棍子东张西望。 而在陆震涛身后，还有一个陆祯，手里也拿着拖布警惕地看着周围。 “有人把锁头打开了。”陆震涛从地上捡起锁头，锁头并没有破损，心想应该是用特殊工具被打开的。 另一个陆祯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有扫视着周围：“估计人已经跑了，盯上我们这个小店，这个贼还真不长眼睛啊。” “算了，回去睡吧。”陆震涛拉下卷帘门。 躲在一旁的陆祯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来上次殷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听殷夏说过偶人跟着她。 两个相同的我，存在于同一个空间里，这…… 陆祯实在理解不了，喜欢物理学，看过那么多相关的书，陆祯都没办法解释自己的经历。 不过刚才看见了父亲，说明在这个过去，父亲是活着发。转念一想也就明吧了，自己这次是回到了已经改变过的过去。 也就是说，这次我回到了一年前已经改变的过去的一个月前。陆祯在心里念叨着。 就在这个时候，店铺的小门被打开了，陆震涛从里面走出来，重新把锁头给挂在上面，刚才他在小门那里观察了好一会儿，见外面没动静才出来。 这是陆震涛的习惯，躲在旁边的陆祯是知道的，因此才没有立刻就出去，不然让他看见两个陆祯，不知道时空会不会发生混乱。 一切陆祯都说不好，毕竟他从来没有这么尝试过，也不想尝试。 陆震涛在外面抽了一颗烟，确定完全没有动静之后才从小门回去，陆祯也松了口气儿，知道父亲不会再出来了。 拿出手机，陆祯惊讶的发现手机竟然处于通话状态，而且还是在跟殷夏通话。 陆祯急忙把手机拿到耳边，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另外一个自己的声音：“喂？你是哪位？” “你不是陆祯？”殷夏奇怪地说道。 “我是啊，你是？”听筒里传来了另外一个陆祯的声音。 在陆祯听起来，话筒里自己的声音有些失真，但他肯定那就是刚才看到的另外一个陆祯，而且正在跟殷夏通电话。 糟糕了，不能让另外一个陆祯知道。 于是陆祯还不等殷夏再说话，就立刻挂断了殷夏的电话，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赶紧奔医院去。 在路上的时候，陆祯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有的时候毫无征兆就来了殷夏的电话，也没有任何提示音，有的时候就可以接到殷夏的来电。 但这些电话都被陆祯给第一时间挂掉了，他知道，自己能看到，另外一个陆祯也能看到，为了不让两个人对话，索性直接挂断。 对了，肯定是两部电话同时出现在同一时空，才会弄得这么混乱。 这般想着，陆祯已经到了医院门口，刚下车那股窒息感就涌了上来，陆祯别提多开心了，可手里的电话又响了。 第35章 兼得 偏偏在这个时候…… 陆祯看着手里的手机，窒息感让他顾不得别的，脑子里瞬间空白，想的都是怎么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醒醒。”殷夏的声音由远至近，飘荡过来。 听到殷夏的声音，陆祯慢慢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是一脸担心的殷夏。 熟悉的环境和消毒水味儿，还有床边椅子摆放的位置，只不过现在椅子上和床上的人对调了，陆祯躺在床上，而殷夏却陪护着。 “你醒了就太好了。”殷夏捂着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陆祯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现状中，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躺在医院里，而且此时此刻头疼的厉害。 “怎么了？”陆祯说话的时候，嗓子有些干，就咳嗽了两声。 殷夏急忙倒水，陆祯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了。 殷夏递过去：“喝呀，还愣着看我干什么。” 被陆祯那么一看，殷夏有些不好意思，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伸过头去喝了几口水，这才觉得自己好像复活了一样。 “发生了什么，我的头……”陆祯缓缓躺下，刚才的动作让他头疼得厉害。 “你不记得了？”殷夏惊讶地看着他。 陆祯心想自己应该记得吗？刚刚从过去回来，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知道，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从哪里掉下去了吧。 见陆祯迟疑地看着自己，殷夏担心地说道：“你、你被人打了……” 被人打？刚才陆祯在心里做了好几种假设，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打，而且自己那么老实，什么人会报复自己？ “我被人打？”陆祯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殷夏见陆祯不像是假装，就担心地去叫医生进来，医生检查了一下陆祯的情况，说是有可能是暂时性失忆，慢慢恢复就能好转。 只有陆祯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但既然医生这么会所了，索性就这样吧，便询问殷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殷夏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明原因，陆祯听了，心里觉得可气又暗爽。 按照刚才殷夏所说的，陆祯才知道已经跟殷夏在一起半个多月了，而且这次手上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谢天霖的报复。 抢走了富二代的女朋友，陆祯在心里暗笑着，这种感觉别提多爽了。 “你头都受伤了，还傻笑什么？”殷夏在一旁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直接拉住了殷夏的手：“有这么好的一个女朋友，当然睡觉都能乐出声来，我想起来你，哪忍得住啊。” 被陆祯这么拉着手，殷夏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陆祯看着她，好像两个人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也只有这么纯真的感情，才会让一个女孩如此害羞吧。 怕被别人看到，殷夏想要拿开陆祯的手，可被攥得太紧了，索性就让他攥着吧。 感受到殷夏不再抗拒，陆祯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一时得意忘形想要坐起来去亲吻一下，却牵扯到了头部的伤。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殷夏也才反应过来：“你没事吧。” “还好。”陆祯咬着牙说道。 谢天霖那家伙下手也太狠了吧，我直接住院了，真不知道用的什么东西，脑袋没开花还真要算自己头硬了。 硬物重击。 陆祯看着自己的检查报告，估计自己是挨了谢天霖结结实实的一下，肯定是从背后偷袭，不然自己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放下检查报告单，陆祯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可殷夏跟自己在一起的消息又让他特别兴奋，强撑着精神说道：“我爸呢？” “叔叔在店铺呢。”一提起陆震涛，殷夏的语气就乖巧起来。 见殷夏的样子，陆祯心想可能也因为自己住院，殷夏和陆震涛见过面了，而且这样一来也好，直接领回去吃饭就可以了。 想起来每次都会或多或少改变生活细节，陆祯就急忙问道：“我爸他……没什么事情吧。” 殷夏不知道陆祯为什么会突然神经兮兮的，就安慰道：“叔叔能有什么事情，好着呢，你安心养伤吧，他说了傍晚的时候就过来看你。” “那就好。”陆祯松了口气，看样子这次父亲和殷夏兼得了。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陆祯感觉一下担忧地看了自己一眼，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去开门。”陆祯对殷夏说道。 殷夏似乎很不愿意，但还是起身走到门口，顿了一下才把门打开。 “我是警察，专门来跟你了解一下陆祯的情况。”门口踹来了熟悉的声音，陆祯扭头，隔着玻璃就看见了何山。 何山？！ 他来干什么？找殷夏了解什么情况？！ 陆祯想要起来，可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得住，尝试了几次失败后，陆祯就躺在床上大声咳嗽，这一下子也让门口的殷夏和何山听见了。 怕陆祯有什么状况，殷夏第一个跑进来查看，紧接着何山也跟了进来。 “殷小姐，你刚才对我说谎了，这可是要负责任的。”何山一脸冷漠地看着殷夏，很不满刚才殷夏的行为。 殷夏也是没有办法，刚才想要谎称陆祯还没醒过来，先把何山给糊弄走，没想到陆祯发出了动静。 陆祯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摆手示意殷夏可以停止拍背了，便看着何山：“何队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见陆祯知道自己的名字，何山有些诧异，不过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严肃地说道：“你知道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吗？” “谢天霖打的，至于用什么打的我就记不得了。”陆祯也是刚从殷夏那里听说的，便如法炮制道。 何山直接说道：“是铁棍重击。” 铁棍啊，这个谢天霖下手还真够黑的啊。陆祯心里琢磨着。 紧接着何山又说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打你吗？”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一下子就懵了，看向殷夏，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抢走了殷夏，谢天霖要报复才下手偷袭自己？ 见殷夏不敢看自己，而且刚才也没提过原因，陆祯就知道这当中还有事儿。 第36章 动机 何山正要说话，旁边的殷夏就把他给拦来下来，拽到一边小声说道：“何队长，你也知道陆祯脑袋收到了重击，这事情能不能容后再说？” “也可以，但是尽快比较好，越早对他越有利。”原本何山这次也不是找陆祯的，经殷夏这么一说，也就同意了。 殷夏开心极了：“谢谢何队长。” 何山在心里摇了摇头，在这等美女面前，就连自己也是网开一面，主要今次的任务真不是找陆祯谈话，细想也不算是擅离职守。 不知道两个人小声说了什么，陆祯见殷夏开心极了，而何山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重新戴上警帽离开了。 “你跟他说什么了？”陆祯奇怪地看着殷夏。 殷夏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陆祯就觉得好奇，不知道刚才何山为什么那么问自己。 本来殷夏以为陆祯在说谎，可他这么严肃的说了，便吃惊地看着陆祯：“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陆祯真的不记得，他从过去回来的时候就躺在医院了，头部弄伤了也很冤枉。 殷夏紧紧抓着陆祯的手：“你不会失忆了吧？” “你快告诉我。”陆祯才没有失忆，急忙说道。 经殷夏把她所知道的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陆祯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去划谢天霖的车，虽然没有被当场逮到，却遭到了谢天霖的报复，这才进了医院。 “你怎么那么笨，干嘛划他的车啊，我们赔不起的。”殷夏既然已经跟陆祯在一起了，觉得事情自然也要一起承担。 有吗？陆祯摸了摸还在疼的头，自己是真的不记得了。 到了晚上，陆震涛拎着煲好的汤进来，见到殷夏正陪着陆祯说话，心里开心极了，没想到陆祯一直没找女朋友，这一找就找了这么漂亮的，真是祖上积德。 “叔叔好。”殷夏见到陆震涛，表现得十分乖巧，立刻就上去把东西接了过来。 陆震涛开心坏了，连忙说道：“好好好，你俩赶紧吃东西，我弄了一锅猪肝汤，很补的，趁热吃。” 殷夏应了一声，便先给陆祯盛了一碗。 陆祯却一直盯着父亲看，见他身上没有一点残疾，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病，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儿。 “爸，你挺好的吧？”陆祯接过碗筷，见父亲坐在旁边便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陆震涛整个人都懵了，脸色尴尬了一下：“臭小子，是我来看望你，不是你来看望我，这话应该我说吧。” “也是啊。”陆祯见父亲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有病的，这就不担心了。 听这对父子的对话，殷夏在旁边差点乐出声来，幸好及时绷住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陆祯总能逗笑自己。 察觉到殷夏在旁边偷笑，陆震涛假装没好气地说道：“看你乱说话，咱俩都被人家姑娘给笑话了。” “没有，叔叔。”殷夏也不好意思起来。 见陆祯足足吃了两碗，陆震涛这才放心，能吃能睡病好得快。 “臭小子，我听说你划了别人的车？有没有这回事？”陆震涛用闲聊的语气问道，尽量让气氛轻松一些。 听父亲这么问，殷夏也看着自己，陆祯也没有打算说谎，便说道：“爸，这个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应该不会吧。” “什么叫应该不会，有还是没有？”陆震涛见自己当面询问，陆祯竟然还这么说，这可跟陆祯对警察说的没什么两样。 殷夏急忙拦住脾气急的陆震涛：“叔叔，陆祯他头部受创，短时间内忘了一些事情也没什么，您别着急。” “什么？！”陆震涛站起来，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陆祯是失忆了。 把亲生骨头打到失忆，这个打击没有做家长的愿意接受，不管因为什么，陆震涛第一个就不干。 陆祯见父亲情绪激动，急忙说道：“爸，你冷静一下，现在警方介入了，如果真有证据证明我划了别人的车，脑袋挨着一下我认了。如果没有，那我就要起诉打我的人。” 说到后半句，陆祯看向了殷夏。 其实殷夏也不愿意陆祯和谢天霖因为自己争斗起来，弄得自己跟红颜祸水一样，这种感觉男人是体会不了的。 “你还以为是上学的时候打架啊，要不是打偏了，现在你都醒不过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殷夏劝慰道。 陆祯可不这么认为，要是自己什么都没干，那就是受害人，必须要通过法律途径来保护自己才行，顺便补偿自己损失的利益。 对于陆祯这个说法，陆震涛也比较同意，心想自己刚才的确是太冲动了。 闲聊了一会儿，陆震涛就提着保温壶离开了。又过了一会儿，殷夏也提出来要回去了。 “回去？”陆祯好奇地看着殷夏。 殷夏脸上一红，扫了一眼整个病房：“对啊，不然我睡哪里啊。” 经她这么一说，陆祯才想起来刚醒来那会儿，拉住殷夏手的时候，她还害羞脸红，看来两个人并没有亲密的接触。而且也能看出来，殷夏并不排斥陆祯。 对了，上次是因为父亲去世了，所以殷夏就搬过来跟自己住了，陆祯反应过来。 “那你回去哪里？”陆祯好奇地看着殷夏。 “回我原先的家啊，就在你家小区对面，你忘了？”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 美岭小区？ 陆祯的脑子里一下子冒出了这四个字，可之前遇到的浓妆女，她似乎并没有见过殷夏，那这两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对了，上次我在你家小区里，看到一个妆特别浓的女人，你见过吗？”陆祯随便编了一个事情，问道。 对于陆祯说的女人，殷夏没有什么印象，摇了摇头：“我两年没有回那边了，可能是新搬过去的吧，怎么了？” “没什么。”陆祯见殷夏反问，就不再问这个问题了。 可陆祯也明白殷夏话里的意思，是在告诉自己跟谢天霖同居了两年，也是在试探自己能不能接受这个事情。 见陆祯没有说话，殷夏想起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下意识捂住了肚子，这个动作也被陆祯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你的身体……” 第37章 正面对质 “我先回去了。”殷夏注意到自己的手，立刻就放了下来，转身就出门了。 陆祯躺在那里，无力起身，自然是追不上去，便叹了口气，想不到殷夏还是不愿意提起这个事情。 拉开窗帘，陆祯站在窗口，看着殷夏从住院楼里出来，慢慢通过下面的花园，脚步似乎有些虚浮，整个人神经都有些恍惚，走路左摇右晃的。 我怎么这么笨，哪壶不开提哪壶，陆祯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顿。 接下来几天殷夏都准时来看陆祯，两个人自然都没有提起流产的事情，气氛也和睦了很多，看得陆震涛心里笑开了花。 住院的第五天，陆祯一大早起来就活动了一下膀子，感觉今天状态比之前几天都好太多了，精神状态也不错，就到走廊里溜达起来。 才往返了一圈，陆祯还没大喘气儿，就有护士急匆匆跑过来了。 “不好了，你女朋友在楼下跟人吵起来了。”在陆祯住院这几天，护士都已经认识他了，因为特别普通的男孩竟然有一个尤物般的女朋友。 陆祯一听，心想殷夏不应该跟别人吵起来才对啊，就好奇地问道：“你看清楚了吗？” 护士见陆祯不信，急忙说道：“真的，就在楼下，是个男的。” 一下子就想到了谢天霖，陆祯从走廊的楼梯看下去，正见到殷夏和谢天霖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似乎火气很大，也有不少人围观。 “喂！你干什么你！”陆祯指着谢天霖大喊道。 可这一下，让陆祯立刻就咳嗽起来，因为还没吃早饭就溜达了一整圈，陆祯此时此刻有些虚弱，刚才的精神劲儿也没了。 陆祯就住在三楼，这一嗓子下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谢天霖抬头一看是陆祯这个手下败将，冷哼了一声：“我正找你小子呢，你给我滚下来！” “谢天霖，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不然我报警了！”殷夏见到陆祯知道了，便不愿意跟谢天霖再拖沓下去，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谢天霖从来都是威胁别人，还没有被人威胁过，当即双手叉腰：“好啊，你打电话吧，正好把那个何队长叫过来，问清楚是谁划了我的车。” 一下子殷夏就没有办法了，这几天何山没有过来，还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这要是再惹怒了他可就麻烦了。 陆祯咳嗽的时候，自然听到了下面的对话，不等压住咳嗽就直接按了身后的电梯下去，走到住院楼门口的时候还在咳嗽。 看到陆祯下来，殷夏直接就走过去，拉住了他的胳膊：“你怎么下来了？快上去。” 谢天霖看着陆祯一脸病态，毫不客气地看着殷夏：“你怎么跟这么一个废物在一起了，看他病怏怏的，还一脸穷酸样……” “他比你对我好。”殷夏还不等他说完，就反驳道。 谢天霖从来没想到陆祯会抢走自己的女朋友，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说什么？！” 陆祯反过来挡在殷夏面前，单薄的身体在殷夏看来就是一堵墙，而这只不过是陆祯下意识的一个小动作，就连他没有想到却俘获了殷夏。 “给何山打电话。”陆祯毫不犹豫的对殷夏说道。 “可是……”殷夏有些担心，毕竟划车事件还没水落石出。 陆祯十分笃定地说道：“打。” 听他这么肯定的说了，殷夏以为他想起来了整个事情经过，确定自己没有划过，便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何山的电话。 这一下子谢天霖就傻眼了，本来他今天来只是想要把殷夏追回去，没想到在门口就吵起来了，还让陆祯听见…… “你还敢打电话报警？”谢天霖心里也没有把握，但他打了陆祯却是事实确凿的事情，要不是家里的关系，现在他还应该待在拘留所里。 陆祯和殷夏都十分默契，对谢天霖的话俱都没有理睬。电话通了，殷夏便叫了何山过来。 谢天霖见殷夏说完挂了电话，便指着她：“好啊殷夏，我什么都给你买，到头来你却这么对我。” 啪—— 话音刚落，谢天霖脸上就挨了一巴掌，他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感觉，脸火辣辣的疼。 殷夏含恨地等着谢天霖，她以为自己跟他分开，就算孩子没了，还能留有最后的一丝美好供回味，可到头来只有物质。 “你敢打我？！”谢天霖从来没想到，一个靠着自己吃饭生活的女人，会动手打自己。 就在谢天霖靠前的时候，陆祯直接推了他胸口一下，警告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谢天霖恨不得徒手撕了陆祯。 陆祯咬紧牙关也不说话，警惕地看着谢天霖，要是他动手的话，自己也肯定在第一时间反击。 “都让让！”何山的声音从围观人群后面传了出来。 刚才何山街道殷夏电话的时候，正好在附近，而且这几天想要找谢天霖，他都在回避，今天能找到谢天霖，还能当面跟陆祯对质，实在是太好不过，立刻推掉手头的事情赶了过来。 听到何山的声音，谢天霖后背发寒，心想这么多天都躲过去了，没想到今天栽了。 见何山挤了进来，陆祯拍了拍殷夏的肩膀，然后攥住她的手，小声耳语道：“没事，警察来了，他不敢怎么样的。” “不是，我是担心你……”殷夏提心吊胆，心里清楚，自己对谢天霖的感情不会这么短时间就消失，但陆祯对自己真的很好，不想他们两个有事。 何山见到谢天霖，眼睛眯了一下，上次让他逍遥法外就算了，这次案子由他来办，一定会秉公处理。 “何队长，他骚扰我女朋友。”陆祯率先告状。 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何山也见到在场有这么多人作证，便征求殷夏的意见，可殷夏摇了摇头，表示这次就算了。 算了？何山心里叹了口气。 陆祯也知道殷夏会这么做，没有太意外，倒是谢天霖整个人松了口气。 “既然你们两个都在，那就说说划车的事情吧。你这几天躲着我，说找证据，找到了吗？”何山第一个先问到了谢天霖。 第38章 植物人 本来谢天霖就没有任何证据，他只是怀疑是陆祯干的，再加上那天喝了点酒，冲动之下就去找了陆祯麻烦。 再被何山当面对质，谢天霖又不能使用武力，当即理屈词穷，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不管你找人找关系，现在在我这儿都不好使。”何山冷哼了一声，盯着谢天霖。 谢天霖见周围还有人在看着自己，而且还是在殷夏面前，这就让他觉得更没面前，便压低声音说道：“好你个何山，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的确，就连陆祯也觉得何山是在针对他，看着谢天霖的眼神都不对劲，敌意很浓。 何山用只有他们四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谢天霖说道：“你不记得去年那场车祸了？” 那次车祸对于谢天霖来说就是噩梦，总是在梦里回到当时的情景，然后重新演绎一遍，甚至好几次都直接吓醒，不敢再睡。 自从那次之后，谢天霖也安生了许多，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淡忘掉，可隔一段时间就会梦见，简直成了一块心病，为此还去看了心理医生。 现在又被何山提起，谢天霖脸上闪过一丝惊惧，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喉结上下翻动，发出咕噜一声。 “你……”谢天霖忽然发现何山似乎有些眼熟。 见谢天霖如此，殷夏也咬着下嘴唇，当时她就坐在副驾驶，亲眼目睹了一切的发生。 警察找到过殷夏询问车祸的事情，但那时候还跟谢天霖在一起，不想他出事就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再加上谢家的运作，这个事情就压下去了。 没想到何山今天又提起来了，殷夏的心立刻就窜到了嗓子眼儿。 何山看着变了脸色的谢天霖：“想起来了吧，你撞的那个人就是我亲弟弟，何佳祖。他就在楼上，你要去看看吗？” 听了何山的话，三人的脸俱都是变了一变。 谢天霖没想到自己无时无刻不梦见的事情，尤其是人，就在身后的住院楼里。而殷夏面如死灰，昧着良心做的事情让她极度后悔。 可最震惊的却是陆祯，在上次的时候何佳祖是直接被撞死了，这次却没有死，在医院住了一年，而且就在自己住院的楼里！ “何佳祖他没死？！”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何山。 何山为弟弟的事情痛心疾首，强忍着悲痛点了点头：“但他那个样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植物人。” 植物人？！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这的确还不如死了痛快一些，但在何山看来只要有希望，他就不会放弃弟弟。 “上次因为避嫌，我没有接手那件案子，这次你伤人我可不会放过你。”何山压低了声音对谢天霖说道。 谢天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来之前以为赔偿陆祯点医药费就可以了，现在却被何山给抓住了小辫子。 该死的，谢天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因为去年撞了人之后他没有去探望过何佳祖，自然就不可能见过何山，早知道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何山一下子抓住谢天霖的胳膊：“如果你没有证据的话，那你就是蓄意伤人，跟我回去调查。” “那个……”殷夏不忍心见到他这样，还想要求情，但却没什么好借口，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见殷夏没有话说，何山就直接拉着谢天霖往外走，就像是带着犯人一样，一点面子都不给谢天霖留。 “我、我要联系我的律师！”谢天霖哪里肯服软，叫嚷着说道。 “没问题，上去。”何山一下子就把他给推上了警车。 看着两人离开，殷夏这才收拾了情绪，拉着陆祯的胳膊：“我们也回去吧，外面凉，你才刚恢复了一些，还没吃早饭呢。” 陆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但心里却想何佳祖的事情改变了，肯定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也改变了。 究竟是什么呢？陆祯说不准，但感觉不太妙。 回到病房吃过了早饭，陆祯就跟进来给自己换纱布的护士，打听了何佳祖的事情，没想到护士竟然知道。 “那个何佳祖呀，我知道的，因为车祸成了植物人。”这个护士有些年轻，看来工作没多久，对病人还是很同情的。 “那他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是我同学。”陆祯询问道。 殷夏在一旁听着陆祯和护士的对话，心里不是滋味儿，站起来默默地走了出去。 注意到殷夏的举动，陆祯心里清楚，也没打算让殷夏陪着自己去，便问清楚了楼层和房间号，打算一会儿自己过去。 陆祯从病房出来，本来打算跟殷夏打个招呼再过去，却并没有看见她，索性就往电梯那边走。 头上换了新纱布的陆祯，走在走廊里十分惹眼，因为这一层并不是外伤，而是重症监护，许多病情危急的都送往这里，并配有专用电梯。 陆祯沿着一间间病房走过去，看着上面数字的变化，前面不远应该就是何佳祖的病房了。 但在病房门口，陆祯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床边。 黑色的长直发，显瘦的身材和消瘦的手臂，这一切在陆祯脑海里，立刻拼凑起来了殷夏的背影。 嘎吱—— 门轻微的响动让殷夏心里咯噔一下，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进来的是陆祯。 殷夏知道他肯定要来，便提前一步来了这里，不知道自己是来看望何佳祖的，还是专门来等候陆祯的。 走到殷夏身后，陆祯一直都没有吭声，刚想要伸手去抱住她，却反而被她转过来抱住了自己。 “陆祯，我当时真应该说实话的，我现在心里不好受。”殷夏哽咽着，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用忍了，眼泪瞬间决堤似的涌了出来。 看着殷夏崩溃地大哭起来，陆祯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感受着她酣畅淋漓地释放着压抑，轻声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哭出来吧。” 放肆的大哭之后，殷夏用发红的眼睛盯着陆祯：“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我和我父亲也在场。”陆祯用轻缓的语气说道。 殷夏顾不得擦眼泪，瞪着两只红肿的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和你父亲在场？这怎么可能呢？！” 第39章 福兮祸所伏 陆祯奇怪地看着殷夏，不知道她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怎么了？”陆祯关切地问道。 殷夏偷偷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何佳祖，见他半睁着眼睛，就好像已经睡醒了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着何佳祖的样子，身上还连接着各种仪器，殷夏心里就不得劲儿：“当时在隧道里，没有车辆经过，你怎么说你和叔叔在场？” 隧道里？！ 陆祯震惊地看着殷夏，看来是自己改变了过去，就连何佳祖被撞事件发生的地点都不一样了。 “到底怎么回事？”陆祯要问个明白。 殷夏仔细回想了一下经过，再抬头看着陆祯说道：“那天我坐在副驾驶补妆，车开得很快，我就让谢天霖降低车速。” “可他说隧道没有人，车也少，就继续提高车速。我有点害怕，就放下手里的东西，抓住了车里的扶手，提醒他前面就是转弯了。” “谁想到在隧道的自行车道上，突然出现了一辆自行车，闪躲不及就直接撞了上去。”殷夏一口气说完，然后自责地看着躺在旁边的何佳祖。 陆祯见她眼睛又红了，便带着她先从病房里出来，在楼道里才说道：“当时周围都没有人的？” 殷夏点头：“对，那天已经很晚了，而且事情太突然，我和谢天霖都吓傻了，最后还是他提议伪造现场，然后才逃逸的。” “那是怎么知道谢天霖撞的人？” “我良心过不去，报了警，谢天霖还因为这个跟我大吵了一架，后来对我的态度就不冷不热，说我给他找麻烦，再后来就碰见你了。”殷夏不愿意细想，就粗略地说道。 陆祯眉头一皱：“碰见我？” “对，那天你给我打电话，说看到了谢天霖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还来找我，就是那次了。”殷夏实在不愿意提起，自诩颇有魅力，却没想到谢天霖还是找了别的女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陆祯在心里琢磨，看样子这次的事件变化挺大，就连事发的位置都改变了。 父亲还是好好的，那这么说来，在一年前并没有在父亲应该发生火车的路口发生车祸，也这就是说…… 陆祯回到了一个全新的现状，跟上次回到一年前毫无关系了！ 这让陆祯有些意外，感觉上似乎有些扭曲，不管因为什么，父亲和殷夏都在就行。 紧接着陆祯拿出了手机，翻着上面的通话记录，由于平时没什么人给他打电话，很容易就找到了上个月的记录。 果然在一个月前的晚上，有好几次跟殷夏的通话记录，很多都是通话不足几秒钟的电话，反复打反复挂断。 “对了，我还没问呢，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电话总是挂断。”殷夏见陆祯翻记录，这才想起来一直想问的事情。 陆祯摇了摇头，回避了这个问题，他知道就算自己解释了殷夏也不明白。 不给殷夏追问的机会，陆祯直接就拉着殷夏往挂号处走，弄得殷夏搞不清楚状况，连问了好几次怎么了。 替殷夏挂了妇科，陆祯把挂号证递给殷夏的时候，她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 “去检查一下吧。”陆祯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唐突，可上次自己被殷夏传染了的事情，还是记忆犹新，那种丢人的感觉他可不想再尝试了。 殷夏拿着挂号单，整个人都在发抖。 见殷夏没有动，陆祯就拉了她一下，还不动，就奇怪地看着她：“去检查一下。” “你知道了？”殷夏语出惊人。 陆祯惊讶地看着殷夏，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试探地说道：“你已经知道自己得了……” 怕陆祯说出来，殷夏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把他拽到了角落里，刚刚哭完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没事，可以治好的。”陆祯抱着殷夏安慰道。 可殷夏却把头埋在陆祯怀里，一个劲儿的摇头，拼命地摇头。 陆祯奇怪殷夏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于激烈了，既然已经知道，就尽早医治，又不是不可以康复的病，她在难过什么啊。 “没用的。”殷夏泣不成声。 听她这么一说，陆祯心里就像是被拧了一下，立刻就猜到肯定有什么事情改变了，而且还是他不知道的坏事。 陆贞扶者殷夏的肩膀：“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跟我说清楚！” 见陆祯对自己这么好，殷夏也不好意思瞒着他了，索性直接说道：“我得了艾滋病，治不好的……” 艾滋病？！ 陆祯感觉脑袋一下子懵了，艾滋病远比上次殷夏得的病要严重多了，怪不得自己还没跟殷夏有过亲密接触，而且殷夏也在刻意回避着这个事情，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这么说的话话，是谢天霖染了病，然后传给她的？ “你怎么知道的？”陆祯奇怪地看着殷夏。 殷夏咬着下嘴唇，哽咽着说道：“半个月前我就做了血液化验，医生说我的血液化验结果是得了艾滋病，让我再过一个月后去复查，如果结果相同，那……” 陆祯简直不敢接受现实，松开手后退了两步，殷夏见状便更难过了，自己双手抱着胳膊，蹲下来哭道：“我得了艾滋病，你是不是嫌我脏了？” 好半天陆祯才回过神儿来，见殷夏蹲在那里一直哭，心也软了，就扶她起来：“不要紧，等下个月复查，你告诉我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谢天霖……” 殷夏摇头：“跟他没有关系，也不是他传染给我的，还记得一个月前的那天我流产住院吗？” “我知道啊。”这个是陆祯经历过的，所以记忆犹新。 似乎不愿意回想起那次事情，殷夏表情痛苦极了，可还是强忍着说道：“那天晚上我睡着了，醒过来见你不在，就给你打电话。可电话断断续续，我以为信号不好，就到走廊里给你打电话，谁想到……” “谁想到有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短信，让我小心后面，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晕了过去。”殷夏咬着嘴唇，现在想起来那晚发生的事情，她仍旧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40章 刘傻子 听到这里，陆祯就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凉了大半截。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陆祯弄不明白，但每次改变过去的以后，回到现状总会让陆祯感觉不满意。 最让陆祯奇怪的是，陆祯想要得到的现状会实现，但随着实现，瑕疵也就跟着出现。越是趋于完美，瑕疵就越大。 明白了这些，陆祯就知道这当中肯定遵循这某种定律，这种定律就会产生刚才陆祯发现的效果。 “我治不好的，你会嫌我脏吗？”殷夏稍稍推开了陆祯一点，可还没完全推开，就被他抱在怀里了。 陆祯摸着殷夏的头：“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殷夏已经咨询过了医生，知道这种病理论上需要一个完全无菌的环境，才有可能治愈。但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种地方，也就是说，根本治不好。 可听陆祯这么说，殷夏心里还是舒服了一些，即便知道治不好，也点了点头。 “对了，是谁给你发的短信？”陆祯见殷夏心情好了一些，便问起刚才殷夏的话中最让他奇怪的地方。 殷夏也觉得奇怪，但她打过这个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响一声就会挂断了电话，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陆祯拿过殷夏的手机，直接拨了电话过去，跟殷夏的情况一样，在通的瞬间就挂断了电话。 被拉黑了？陆祯盯着手机，又试了一次，还是如此。 是谁给殷夏发了短信提醒她，而且还拉黑了她的手机号，这样做岂不是太矛盾了吗？陆祯心里纳闷儿。 “殷夏？！”一个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有人叫自己，殷夏好奇地回头，就看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穿着护士服，正站在自己身后。 “穆清。”殷夏礼貌地笑了笑。 陆祯也抬头，这才想起来穆清也在这里工作，上次自己来检查的时候就碰见了她，不过这一次穆清不知道陆祯的事情。 见殷夏眼睛有些红肿，穆清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转眼看见了站在旁边的人是陆祯，就恍然大悟地指着他们两个：“原来你们俩在一起啦。” 听穆清这么说，殷夏有些不好意思，陆祯傻呵呵笑了笑，也没有正面回答。 穆清拉着殷夏的手臂：“哎呀，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班竟然出了一对情侣，这要是被知道了肯定炸锅。” “说，陆祯你是怎么追到我们的校花的？”穆清眯缝着眼睛，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陆祯，都看不出来陆祯哪里有放光的地方。 殷夏抽了一下鼻子，急忙收拾了一下妆容，笑着说道：“别笑话我们了，对了，你在这里上班吗？” “是啊，大学毕业就来了，话说上次你参加聚会的时候，好像还有人接送啊，怎么这么快就跟陆祯在一起……”穆清说话大大咧咧，可刚开口就觉得不对劲，但话说太快已经快说完了。 穆清偷瞄了一眼陆祯，吐了吐舌头。 殷夏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紧，便拉着陆祯的胳膊：“陆祯人特别好，对我也特别好，所以我愿意跟他在一起。” 陆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倒不是因为吃醋，而是他在穆清的话中，知道了上次聚会殷夏去了，而自己没有去。 “上次聚会什么时候？”陆祯问道。 穆清见到老同学心情兴奋，抢着说道：“都有半年多了吧，你在群里也从来不说话，看到消息也不回。” 半年多之前啊，陆祯没了什么情绪，这也就是说攸宁并没有回来组织聚会啊。 一时间细节上的事情弄得陆祯有些迷糊，脑子有点乱，殷夏见他的样子以为他不开心，就跟穆清聊了起来。 闲聊了几句，穆清便奇怪地看着陆祯：“他受伤了吗？怎么穿着我们医院的病服？” “嗯，一点小伤，已经没事了。”殷夏瞄了陆祯一眼，换的纱布在来这里的路上就摘掉了，现在看起来像是没什么事儿。 穆清担心地看着陆祯，又转过来对殷夏说道：“没事就好，有事儿的话就立刻找医生，耽误不得。” “嗯，我知道。”殷夏抿嘴笑了一下。 其间陆祯一直在看着殷夏手机上的那个号码，用自己手机记下来，便打电话给庞严。 庞严正在上班，看到陌生的号码就没打算接，可连续打了两遍，就以为是生意上的伙伴联系他，便接了电话。 “喂，我是陆祯。”陆祯不确定庞严还有没有自己的手机号，电话一通就直接说道。 庞严愣了一下，开玩笑地说道：“啊，陆祯啊，好久没联系了，今天怎么想起来我了？” 陆祯习惯庞严这样的说话方式，显得两个人熟络一些，笑了两声说道：“我跟你打听一个电话号，一会儿给你发过去，你看看知不知道这个号码是谁。” “好的。”庞严眉头一皱，想不到陆祯一打电话来就有事。 说完陆祯就挂了电话，把号码给庞严用短信复制过去，再抬头就看见穆清和殷夏聊得起劲儿，还不断朝着自己这边看，就抿嘴笑了一下。 虽然聊得起劲儿，可穆清还在上班，想起来医生还在找她，便匆匆跟殷夏和陆祯告辞了。 “这个穆清，护士的工作最适合她了，上学的时候就特别热心。”殷夏有点羡慕穆清，自己到现在也没有一份像样的工作。 陆祯抿嘴笑了一下：“以后帮我打理店铺。” 对殷夏来说，这像是一个约定，当即脸红，白了陆祯一眼：“谁要帮你打理店铺……”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陆祯在心里乐开了话，拉着殷夏的手就走出了挂号楼，可刚到门口兜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察觉到陆祯停下来，殷夏奇怪地回头，见他正盯着手机屏幕，就问道：“怎么了？” 陆祯没有理会，看着庞严刚刚返回来的短信，上面只有三个字：刘傻子。 给殷夏发短信的人是刘傻子？！ 陆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提醒殷夏有危险，为什么他会知道殷夏的手机号，就奇怪地看向殷夏：“你最近见过刘傻子吗？” 第41章 携带者是谁 殷夏没想到陆祯会问到刘傻子，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一个月前我见过他，你是说这个号码是他的？” “对，我找人问过了。”陆祯点头。 殷夏也不知道为什么刘傻子会知道自己的手机号，好像没有互换过号码，只是在街上偶遇过一次而已。 “你们说什么了？”陆祯觉得刘傻子越来越不对劲了，不论自己怎么改变过去，这个刘傻子总是弄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那次正巧是一个月之前，是在遇见陆祯的前几天里，殷夏刚跟谢天霖吵架，心情不好就自己随便逛逛，没想到在商场碰见了刘傻子。 那当时刘傻子叫她，殷夏礼貌性地应了一声，简单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并没有太让人记忆犹新的对话和事情发生，就没当回事儿。 听殷夏这么说了，陆祯也觉得奇怪，心想应该就是巧合…… 不对，刘傻子不是被他老爸给常年关在家里，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除非这个事情因为自己改变了过去而改变了！ 陆祯心里吃惊，想到这里，就要去找刘傻子，却一下子被殷夏给拦住了。 殷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拉着陆祯：“你干什么去，你还在住院期间，不能到处乱跑，脑袋的事情可大可小。” “去办出院手续，不住了。”陆祯直接说道。 住不住院这个问题殷夏可拿不了主意，还要看医生和陆祯父亲的，当即就不同意，非要等陆祯的父亲来了再说。 拗不过殷夏，陆祯只好先回到了病房，等父亲来了再说。 在殷夏出去打热水的时候，陆祯就拨通了刘傻子的手机号，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声音听起来也很正常：“喂？你是谁？” “我是陆祯。”陆祯直接说道。 刘傻子惊呼了一声，似乎没想到陆祯会给他打电话，激动得有些结巴：“陆祯啊，你什么时候找我来玩？” “玩？”陆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说。 “对、对呀，你陪我玩、玩。”刘傻子一提到玩，就兴奋的结巴起来。 陆祯为了稳定刘傻子的情绪，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来，就附和着说道：“玩没问题啊，可是你不是被你老爸关在家里嘛。” “没事，你来了，我就能出去玩了。”刘傻子平静了一些，说话也利索了。 这让陆祯颇为奇怪，态度好像跟上次见到刘傻子的事情不一样了，难道说有人找他去的话，就可以带他出去玩？ 还不等陆祯再问，刘傻子那边就小声地说道：“不、不行了，我要挂了，我爸回来了，他知道我要挨打的。” 嘟嘟嘟—— 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一阵忙音，陆祯无奈地看着电话，刘傻子那边已经挂断电话了。 同时殷夏也回来了，提着水壶：“给谁打电话呢？” “没打，就是玩玩手机，无聊嘛。”陆祯不想殷夏知道的太多，也不想解释，毕竟再回到过去一次的话，可能她就不记得这个事情了。 一直熬到傍晚，陆祯才见到父亲，这一下午陆祯都在心里盘算好了，出院以后要去干什么，可父亲却不同意他出院。 “为什么？”陆祯奇怪地看着父亲。 陆震涛摸着下巴，顿了一下才说道：“现在你是被人伤了，所有医疗的钱都是由对方出的，你在这里不比家里舒服多了啊。” 陆祯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说，简直不可理喻，就压低声音：“爸，我已经没事了，等着法律途径的赔偿就可以了，没必要这么……” “那可不行，你伤的脑袋，需要营养恢复，虽然你现在感觉没事了，但身体上的事情说不清楚。”陆震涛还是不同意。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陆祯执意要出院，在这里呆着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最后陆震涛没有了说辞，就甩下一句话：“我不同意你出院，别再说了。” 陆祯见怎么说也没用，赌气就不再说话了，饭也没有吃多少就索性不吃了。 陆震涛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着急出院，心想在女朋友面前自己是应该给他一些面子，不应该把话说死了，但到了这个份儿上，总不能自己先低头吧。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僵持了一会儿陆震涛就拉开了门：“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见陆震涛走了，殷夏才过去劝陆祯：“就听叔叔的吧，你先别出院，等住两天再跟叔叔商量，他肯定会答应的。” 刚才殷夏在旁边听两个人说话，就已经听出一些端倪，再观察陆震涛的表情就分析个八九不离十了。 “不行，明天一早就出院。”陆祯才不管，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殷夏见自己也劝不动，只能不再说这个话题，为了让陆祯休息好了，便说起了轻松的话题，而陆祯也知道殷夏明知道她自己的情况，还反过来劝慰自己，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在跟殷夏聊天的时候，陆祯就在心里决定，一定要弄清楚刘傻子的事情，然后等待机会回到过去，防止殷夏感染艾滋病。 还有一点，是谁传染给殷夏艾滋病的？ 看着殷夏积极阳光的笑容，陆祯心里有些酸楚，要不是自己这么折腾，殷夏怎么会感染上那种不治之症。 自责、愧疚一下子涌上来，陆祯艰难地喘了口气。 “怎么了？是不是哮喘病发作了？”殷夏察觉到陆祯的脸色难看，关切地问道。 陆祯摇了摇头，见殷夏还这么关心自己，就要把殷夏拉过来抱一下，可却被殷夏委婉拒绝了。 殷夏撩了一下头发：“我身上染病了，正常跟你接触已经是最大限度了，我可不想你和叔叔也感染上。” 以陆祯以往了解的知识上，知道艾滋病是通过体液和血液传播，拉手拥抱什么的根本不会制造传播途径，想必她也知道，还这么小心，真是为难她了。 “好，那明天来的时候，帮我办理出院手续。”陆祯见殷夏有要走的意思，就笑着说道。 殷夏脸上闪过一丝难过，但仍旧笑着点了点头，可能心里这种复杂的滋味儿，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 第42章 地狱一般 翌日，陆祯穿上殷夏给他洗干净的衣服，瞒着父亲办了出院手续。 到了店铺门口，殷夏先下车，陆祯就说道：“殷夏，你先回去吧，我有别的事情，办完就回来。” “你干什么去？”殷夏担心他去找谢天霖报复，事情再闹大了可就麻烦了，毕竟现在是陆祯这边占着理。 陆祯笑了一下，已经猜到殷夏的想法了：“放心吧，我不会做蠢事。” 可殷夏还是不放心，看着出租车走了，心里提心吊胆的。 这时候陆震涛也从店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抹布，见殷夏站在门口看着车离开的方向，眉头一皱：“刚才车上的是陆祯？” “嗯。”殷夏点了点头。 陆震涛叹了口气，这孩子是越来越管不住了，长大了就说什么都不听，跟他母亲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真是有自己的主意了。”陆震涛平淡地说道。 殷夏在旁边听着，不知道这算是夸奖，还是别的什么。 在车上，其实陆祯在跟殷夏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父亲站在店铺门口往这边瞄了，才快点让司机开走，免得被父亲给留住。 果然车才开走没多远，陆祯就从后视镜里看到父亲追了出来，心里便松了口气儿。 这时候电话响了，陆祯以为是父亲打过来的，就没打算接，没想到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个陌生号码。 这个号码我没见过啊，陆祯心里嘀咕。 陆祯接了电话，低声问道：“哪位？” “你好，是陆祯吗？我是警局的何山。”何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陆祯也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 陆祯眉头一皱：“啊，是我，什么事？” “今早我去医院了，才知道你已经出院了，不知道你的伤好了一些没有，我们这边已经在拟定赔偿金额的事情了。”何山气喘吁吁，最近警局人手不够用，的事情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很多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 原来是这件事情，陆祯松了口气，对于赔偿的事情没有什么意见，交给何山处理就可以。 得知了陆祯的态度，何山也落得个轻巧，至少不用再找时间跟陆祯细聊这个事情，便打算挂电话了。 “对了，何队长，你那边有没有关于一个傻子的案子？”陆祯试探地问起了刘傻子的事情，因为在上次的时候，刘傻子捅了自己的父亲，被何山关了起来。 这个问题太突然了，不知道陆祯为什么这么问：“没有。怎么了？” “啊，没事，那我就先挂了。”陆祯转念一想，自己才和刘傻子通了电话，怎么自己都给忘了呢。 不过何山紧接着叫住陆祯：“等一下。” “嗯？” “我记起来了，倒是有一个傻子总被家暴的事情发生，邻居经常报警，我们都已经过去调停过很多次了，都没有用。”何山如实说道。 陆祯眉头一皱，就刘傻子住的那栋楼里，哪里还有什么邻居，是个人都不会想要住在那种地方吧。 “邻居？”陆祯好奇地说道。 何山肯定地说：“对，那个傻子只要有机会就会打开窗户呼救，也算是听机智的，旁边楼层住户听见，就会报警。” 原来是这么回事，陆祯应了一声，听司机说到地方了，便告辞挂了电话。 这次陆祯很快就找到了第18号楼，不过刚要进去的时候，就被经过的老婆婆给拦住了，应该也是这个小区的住户。 “小伙子，你要去那栋楼？”老婆婆皱着眉，一脸忌讳的样子。 陆祯轻轻笑了一下，上次他就已经去过了，再去一次有什么不行的，就淡定地说道：“没事，我去过一次了。” 听陆祯这么说，老婆婆立刻就躲远了一些，小声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敬畏鬼神，那里可是不祥之地啊。” 不祥之地…… 陆祯听了心里觉得好笑，但楼道里面的样子的确是那样，就跟进入到了…… “那里就是18层地狱……”老婆婆忌讳地说完，就快速离开了。 刚才陆祯也想到了这个词儿，没想到被老婆婆先说出来了，顿时后背直冒冷汗，就跟贴在一面冰墙上似的。 当陆祯再次看向楼道口的时候，里面乌漆墨黑，还不断有恶心的焦糊味儿散发出来，再想到里面和墙壁都是挂着一层油…… 陆祯胃里翻腾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压了压反胃的感觉，这才抬脚进了楼道。 从外面看起来楼道还是那个样子，但陆祯第一脚迈进去，就感觉踩在了一摊油污上，再抬起脚，鞋底上粘了薄薄一层油。 比上次来的时候还油腻，陆祯感觉头皮发麻，已经不想要再往里走了，想不到刘傻子一家竟然会住在这种地方。 这楼道是怎么弄的？陆祯纳闷儿。 啪嗒—— 有什么东西滴下来，发出了声音，陆祯抬头，这才注意到头顶的墙壁上油乎乎的，正往下滴着黑色的油！ 陆祯感觉自己真的进了地狱，硬着头皮往前走，上了楼梯反而感觉脚下好多了，便在楼梯上蹭了蹭鞋底的油污。 这破地方，陆祯在心里念叨。 让陆祯能接受的是，越往上走，上面就越干燥一些，墙壁上已经看到油污了，就连脚下都比之前少了很多。 到了刘傻子家门口，墙壁已经是灰色稍微发黑了，头顶的墙壁还能看到白色，跟上次来的状况不太一样。 门上没有油，陆祯便用手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有人应声，语气很纳闷儿，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敲门。 被里面的人这么一问，陆祯刚要开口说找刘傻子，但这样太不礼貌了，可一时间着急却想补起来刘傻子的名字了。 糟了，一直刘傻子的叫着，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了。 刘……刘什么来着？ 陆祯在心里嘀咕的这会儿工夫，已经听到刚才说话的人到门口了，便脱口而出：“我找刘成。” 先这么说吧，陆祯心里一横。 刘成推开门，奇怪地看着外面的陆祯，两人年龄差距挺大，但觉得眼熟，想不到他竟然认识自己。 第43章 前因 门上那道链锁依旧拴着，陆祯跟上次一样站在门外，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知滋味儿。 儿子跟父亲一个样，都喜欢把客人拒在门外？陆祯心里嘀咕着。 “你找我？”刘成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没有把心里的情绪表现在脸上，笑着说道：“对，我是来找……刘……” 到底叫刘什么来着，怎么记不起来了，陆祯心里嘀咕，又担心说了外号刘成生气，想必没有一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叫傻子吧。 “你来找我家傻子的吧。”刘成直截了当地说道。 听刘成这么坦言的说了出来，陆祯心里着实惊讶，没想到刘成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孩子，可听外面人怎么叫他，自己也不能这么叫吧。 这个刘成也太…… 陆祯形容不好，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就只好点头。 就在刘成要回身去叫刘傻子的时候，猛地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陆祯了。同时，陆祯也察觉到了刘成眼睛里的变化。 陆祯皱眉。 “我想起来了，你是我儿子的同学，你们曾经在同一个考场……”刘成回想起来，当时儿子和他是前后桌。 提起那次考试的事情，陆祯就满头黑线，想不到那次竟然成了别人记住自己的标签，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真是倒霉。 “对。” 见陆祯肯定地点头，刘成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自己并不认识这个跟儿子一般大的男孩，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很久没有同学过来找刘傻子了，刘成不免多了一个心眼儿：“你找他干什么？你也知道他从小脑子就不太灵光，最近又……” “又怎么了？”陆祯皱眉问道。 刘成见陆祯一直盯着门上这道铁链，这才意识到让客人在外面不太礼貌，便把铁链拿了下来，整个过程看起来极其复杂。 似乎没有要回避陆祯的意思，陆祯就这么盯着刘成取下铁链，心想这个东西肯定是刘成自制的，外面卖的才没有这么麻烦。 “进来吧。”刘成笑着说道。 陆祯还是第一次进来这屋子里，关上门之后，屋子里显得干净很多，跟楼道里面完全是两个样子。 “不用换鞋了。”刘成到是不介意这点。 陆祯点头，没有到处乱走，刚进到不是很宽敞的客厅，就看到了一闪紧紧关着的卧室门，上面挂着一个黄铜大锁。 里面关着的是刘傻子？这有点太夸张了吧。陆祯盯着黄铜大锁。 刘成已经注意到陆祯的视线了，就尴尬地笑道：“做吧，我去给你倒杯水，家里比较拮据，没有准备饮料。” 没想到刘成这么客气，陆祯急忙收回视线：“不用，不用，我不渴。” 说着陆祯就坐在沙发上，客气了几句，刘成也就笑着坐在他旁边了，见陆祯仍旧偶尔去看那间卧室，就开口说道：“里面是我家傻子。” “他一直被关在里面？”陆祯有些吃惊，因为上次见到刘傻子的时候，他还给自己开了门。 刘成点头：“对，窗户我也用铁栅栏给封了，能透透气就可以了。”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这样跟蹲监狱简直没有区别，甚至比蹲监狱还要残忍，正因为关着刘傻子的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他脑子虽然差了一点，但不至于这样对待啊。”陆祯实在想象不到，刘成会这么做。 而且从电话里能听出，刘傻子极其怕自己的父亲。 刘成却摇了摇头，双手扶着脸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放下手看着陆祯：“你来的时候应该有人劝你不要进这栋楼了吧。” “是啊，为什么？”陆祯不止一次遇到了。 “楼道什么样你也看见了，现在这栋楼就我们这一户人家了，其余的都搬走了，还被人用砖墙隔离出小区……”刘成说着，脸上的酸楚越来越严重。 见刘成嘴唇发抖，似乎有些要绷不住了，陆祯不知道是多大的压力，让堂堂一个男儿竟然能如此。 陆祯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刘成慢慢收拾情绪。 又过了一会儿，刘成才继续开口道：“前年的时候楼道里堆放了很多废纸箱子，其中一箱里还有两桶油，过年放炮的时候傻子就把纸箱子给点着了，紧接着油也着了。” “当时火情不是很严重，纸箱子都烧了没什么，但是那两桶油迟迟没有扑灭。黑烟顺着楼道一直向上攒，家家户户关上门都不能阻止黑烟窜进去。” 刘成说着叹了口气，想起来当时的情形，眼神中还多少留有惧意。 喝了口水，刘成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当时黑烟太浓了，家家户户关上了门，打开窗子，那会儿我刚好从外面回来，整栋楼每家每户都在往外冒黑烟，还以为楼着了。” “后来我看到傻子拿着刺溜花，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同时，消防车也赶了过来，及时扑灭了火，可整个楼道却被油污给弄成现在这样了。”刘成说完又叹了口气。 陆祯下意识看向了上了锁的卧室，才转头看向刘成：“楼道重新粉刷一遍不行吗？那些住户为什么都搬走了？” “当时我手头哪有那么多钱，赔偿了邻居之后，就剩下这套房子了。过了半年，等我想要粉刷的时候，油污已经浸入到墙体，刮掉墙皮都行不通了。坏境这么差，再加上人们都害怕傻子再弄出什么事情来，就陆续搬走了。”刘成现在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心里却在恨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看出来刘成心里不好受，陆祯也没有说话，等他看起来好一些了，才说道：“那你为什么把他给锁起来了？” “这些还不够吗？”刘成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抬起头来瞪着陆祯。 陆祯一时间有些无措，心想可能是某些话触怒了他，刚要道歉，刘成就嚯的一下站起来，对着刘傻子的卧室就大声说道：“别人的父亲都以自己孩子为骄傲，而我却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来，谁都知道我家有一个傻子！” 第44章 更惨的结果 刘成这么大的声音，卧室里面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陆祯坐在那里咽了一下唾沫，看着刘成的样子就跟发了疯一样，他这样跟刘傻子疯疯傻傻起来有什么区别。 遗传？！ 陆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不知道刘傻子的母亲有什么类似的病，但在刘成身上，已经有了一点刘傻子的影子。 或者说，刘傻子分明就是刘成的一个放大版！ 忽然刘成回过头来，指着陆祯：“你说，老天爷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不公平，偏偏有这样的一个儿子。” “这……”陆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生怕说错话激怒了他。 “为什么我的儿子不是医生，不是律师，不上清华北大，不搞科学研究，偏偏要是一个傻子，还是个净干蠢事的傻子。”刘成蹲下来，低沉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所有的问题陆祯都没办法回答，见刘成这个样子，而且刘傻子的卧室上那个大锁头，也不是轻易可以破坏的，顿时就生了去意。 此时刘成已经蹲在那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是在哭。 陆祯见他这样，心里更发怵了，担心他精神也不正常，再把自己给困在这里就麻烦了，于是就推开屋门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挂在卧室门上的黄铜大锁晃悠了一下，撞击在门上，发出咣当一声。 刘成和陆祯都愣住了，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就这几秒钟，刘成发现陆祯已经打开了门，急忙冲过去：“我还没说完，你就想走？！” 陆祯见状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好在门上的铁链没有拴着，也不管会不会让哮喘发作，先往楼下跑最要紧。 越往楼下跑地上就越油腻，陆祯几次都险些摔倒了，反观刘成很熟悉地面的情况，眼看着就要追上了。 嘭—— 楼道里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响声，陆祯头也不回的往下跑，到了楼道门口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儿，却发现刘成并没有追下来。 人呢？！ 想起来刚才的响声，陆祯这才明白那并不是刘成弄出来的，而这里只有他一家住户，很有可能是…… 是刘傻子？ 虽然陆祯不想再返回去，可好奇心太强烈了，只好再次硬着头皮迈进楼道里，踩着油污，警惕地观察这楼道上面。 “我是你爸，你要干什么？”刘成的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 陆祯听着，心想门应该是没来得及关上，而且刘成说的应该是刘傻子，可他不是被那黄铜大锁给关起来了嘛。 紧接着有瓷器打碎的声音，想必是桌上的摆件掉在地上了，而且还传来了吃痛的声音。 谁挨打了？ 陆祯心里纳闷儿，慢慢摸索到了刘傻子家门口，看向里面，根本到有任何人，只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又是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摔碎在地上，碎片和水飞溅出来，掉的满地都是，还有几条金鱼摔在地上，正挣扎着晃动着尾巴。 那个小鱼缸摔碎了，陆祯想起来，沙发正对面的电视旁边，就有一个小鱼缸，里面的水很污浊，应该是很久没有换过了。 由于门口不是正对着客厅，陆祯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但能听有撕扯的声音。 陆祯小心翼翼到了门口，探头向里面看，正看见刘成被人推到了窗口，而那个稍微高大一点的正是刘傻子。 刘傻子面目狰狞，正死死掐着刘成的胳膊，根本不管刘成的拳头落在身上。 陆祯下了一条，从来没见过刘傻子这样，再看仍旧挂在门上的黄铜大锁，丝毫没有损坏，反而挂着门栓的小半个门框被掀了下来。 好家伙，直接把门框给撞下来了，陆祯倒吸一口凉气。 同时刘成也看到了门口的陆祯，便腾出一只手伸了过去，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感觉舌头在嘴里都没地方放了，已经吐出小半截。 陆祯见刘傻子依旧没有注意到自己，就打算过去先救了刘成，可也不知道刘傻子哪里来那么大力气，直接按着刘成的头就撞向玻璃。 啪擦一声，玻璃尽数碎裂。 刘成吃痛的叫了一声，半截身子都探到了外面，下意识抓住了刘傻子的衣服，可感觉自己还在往外掉。 见状不妙，陆祯冲过去要拽住两个人，可刘傻子用力太猛了，似乎自己都收不住，跟着刘成一同从楼上掉了下去。 啊！ 陆祯慢了一步，刚跑到窗口就听见楼下发出砰地一声，像是面粉袋掉在了地上。 趴窗户一看，刘成和刘傻子摔在地上，刘成被压在下面，鲜血从嘴里烫出来，估计是不活了。 怎么会弄成这样，陆祯有些不知所措，本来打算一走了之，可还是拿出手机先报了警。 这个动静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都纷纷聚拢过来。 陆祯从楼道里出来，刚好看到有人围了过来，而且还有人小声议论刘成一家人，其中似乎有熟识的，还在旁边斧正别人不对的言论。 只有陆祯跑过去查看，其他人无动于衷。 刘成应该是没了气儿，不过刘傻子迷糊地半睁着眼睛，陆祯觉得应该是他掉落下来的时候，压在刘成身上减轻了受力。 可这样一来的话，刘成是没救了。 “哎呀，我就说吧，这傻子就是一个祸害。”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陆祯抬头，见到说的话人，正是之前遇到的老婆婆。 不少凑热到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听老婆婆的话，再联想小区里关于刘傻子这个不祥之人的传言，俱都纷纷散开了，任谁也不想惹上麻烦事儿。 几分钟之后警车和救护车都赶过来了，陆祯看着两个人被抬走，站在原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改变了过去，到头来刘成的未来却比上次还惨，陆祯心里愧疚。 “怎么又是你？”何山从车上下来，奇怪地看着陆祯，最近发生的事情总是能看到陆祯的身影。 陆祯苦笑了一下：“是啊，又见面了。” “你，你也是不祥之人。”旁边的老婆婆一直没走，站在那里哆哆嗦嗦地指着何山这边。 第45章 随意摆放的手机 不祥之人吗？ 这个问题陆祯坐在急救室门口，已经问了自己无数次，可每次抬头看见急救室上面仍旧亮着的红灯，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到。 殷夏陪在旁边，显得已经有些困倦了，可陆祯劝她先回去睡觉，她就是不肯走。 陆祯叹了口气，看着旁边已经累坏了的殷夏，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可殷夏知道，陆祯的爸爸要看店铺，不可能过来，只有自己能陪着陆祯了，也只有陆祯不嫌弃自己的病。 殷夏就这么靠着陆祯，陆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吵醒了她。 “唉……”陆祯叹了口气。 抢救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期间何山来过，庞严也来过。何山来不过是例行公务，庞严则是一脸愁容，见到陆祯的时候摇了摇头，又说出了那句话。 “早提醒你好了，不能靠近刘傻子，不然会惹祸上身的。” 庞严这次来医院也只是走个过场，他不愿意在这里多待，而且陆祯已经跟何山交代过整个事情的始末，提到了庞然，他自然要被何山叫过去问话。 不知道庞严跟何山聊得如何，但看庞严的样子，陆祯就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但作为老同学也不好开口责怪，只能就这样算了。 当时我是怎么了，如果我及时过去阻止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陆祯这么想着，伸手到口袋里，紧紧攥住了药瓶，晃动让里面的药片发出声响，很轻微，但却让已经睡着的殷夏皱了一下眉。 听到有动静，殷夏慢慢醒过来，刚抬头看陆祯，就发现急救室门上的灯变成了绿色。 同时陆祯也注意到了，就忙扶正殷夏。 医生从里面出来，推开门摘下了口罩，陆祯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其实陆祯见到没有连人一起推出来，陆祯心里就松了口气，至少在电视上看到过，连人一起推出来多半是没戏了。 “轻伤，脑部受到震荡，需要休息，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医生也很疲惫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 太好了，陆祯心里暗叫。 殷夏听了也很开心，就拉着陆祯的胳膊，既然刘傻子没事了，就劝陆祯早点回家休息。 陆祯点头，便跟殷夏打车到了小区附近，先把殷夏送了回去，陆祯这才自己步行回家。 店铺的卷帘门已经锁了，陆祯有钥匙，但要是拉开的话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肯定会打扰到了陆震涛睡觉。 于是陆祯就走到小门，摘下了看似锁上的锁头，其实这个锁头早就已经坏了，完全是个装饰品。 嗡嗡—— 陆祯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好奇地拿出来，正看到‘刘傻子’三个字显示在屏幕上，而且还是一条短信。 他怎么可能给我发短信过来？！陆祯心里吃惊。 急忙点开短信，刘傻子在短信上说道：“要不是你，我爸绝对不会死。” 这句话如同炸雷一样，在陆祯脑子里轰隆一声，整个人惊在原地。可陆祯仔细回想当时情形，刘傻子是不可能注意到自己在外面的。 因为如果他能看到陆祯的话，陆祯也肯定能看到他，可从始至终陆祯都没见到刘傻子，只有在他掉下去前几秒才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的身影，不到几秒就掉了下去，这么短的时间陆祯都没看清楚，刘傻子竟然能看清楚？ 不对，刘傻子家的门口也没有镜子，不存在视线折射的可能，那刘傻子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而且让陆祯更奇怪的是，医生说刘傻子还在昏迷当中，自己从医院回来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已经醒了？还意识清晰地发短信？ 这样不行，得回去看看，陆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陆祯码？”陆震涛的声音从库房传了出来，听起来有些微弱。 陆祯应了一声，说自己东西忘在医院了，要再回去一趟才行便出了门。 急急忙忙赶回医院，陆祯刚好碰见了从住院楼里出来刚看望完弟弟的何山，何山奇怪地看着他：“大晚上的你还来干什么？” “我、我忘了东西。”陆祯顿了一下才说道。 何山眉头一皱，见陆祯的样子有些奇怪，再加上白天的时候何山问话，陆祯说起来就很不耐烦，便把注意重心移到了陆祯身上。 陆祯知道自己隐藏了很多事情没有说，也详细何山不会明白，就要闪身进去，可却被何山一只手给拦住了。 “怎么了？”陆祯有些尴尬。 何山看了陆祯一会儿，便收回视线：“你是去看那个刘博文吧，我跟你一起上去比较好，毕竟被害人被推下来的时候你也在场。” 知道何山话里的意思，陆祯也没有在做挣扎的解释，默认地点了点头。 显然何山在之前就来看过了，路线很熟悉，陆祯只是跟在他身侧，偶尔看何山一眼，却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 被何山看的眼神很不好，可能是职业的关系，陆祯心里总是发怵。 “不用对我这么敬畏，下了班我也是普通人。”何山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表针已经指在了凌晨的位置。 陆祯想要笑着点头，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只能尴尬地咧了咧嘴。 “到了。”何山站定。 没有走进去，陆祯只是站在病房门口，刚才要不是何山出示了证件，他早就被看护的护士给拦在电梯口了。 病房里刘傻子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跟躺在担架上的姿势一模一样，身上连接了几个仪器，这些仪器侦测各种数值，一旦有危急情况就会立刻让护士站的人知晓，从而采取施救措施。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刘傻子手边有一部手机，看似随意摆放着，就像是刚刚使用完，玩累了随手放在那里就睡过去了一样。 陆祯想起来刘傻子给他发的短信，刚拿出手机要回复一下，看看那部手机是不是刘傻子的，那部手机就自己亮了起来，还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不对啊，我这边短信还没发过去，他的手机怎么就亮了？陆祯惊讶地看着昏暗中那部亮着的手机。 第46章 到底谁发的短信 1 咦？ 陆祯听到身后的何山轻咦了一声，扭头这才发现他也注意到了里面的情况，可下意识推门，却发现门是锁上的。 “门怎么锁了？”陆祯奇怪地问道。 何山倒是没太惊讶：“没事，我去叫护士开一下门，这里晚上没有陪护人的话，照例都是会锁上门的，为了防止安全和丢东西。” 自从何佳祖的事情之后，何山在这里照顾弟弟一年了，对这里的规矩多少也知道一些。 护士显然很不情愿，拿来要是开门的时候，还在不满地嘀咕道：“都这么晚了，病人也需要休息，你们……” “照做就可以了。”何山对护士的话没有什么感觉。 陆祯也只是跟在何山后面，不理会护士说了什么，一会儿就等着进去便好了。 开了门之后，护士站在门外叮嘱道：“快点出来，病人还需要休息。” 陆祯见何山只是摆了摆手，那护士见了，气呼呼地出去了，便看了何山一眼，心想还是何山有办法，要是自己来了肯定扑个空。 刚进来何山就拿起了摆在床上的手机，陆祯则弯腰检查了一下刘傻子的情况，然后轻轻晃动了一下他的肩膀，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次陆祯稍微用了用力，又在刘傻子脸上拍了几下，这才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刘傻子。 他，他这幅样子明明还在昏迷，可那短信是谁给我发的？！ 陆祯开始注意起这里的环境，跟自己锁住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窗户也都是从里面反锁好的，而且刚才门也是上了锁。 于是陆祯再次把视线锁定在刘傻子身上，心想如果不是他的话，那还能是谁给自己发了短信？ 在装睡？！ 陆祯挠了人大多数会痒的地方，可刘傻子就是没有任何反应，便在继续寻找刘傻子有可能装睡的疑点。 “你干什么呢？”何山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尴尬地停下来：“不是，那个，手机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何山眉头一皱，不知道陆祯为什么要转移话题，而且刘傻子的这部手机上没有锁，直接就能使用各种功能。 “有一条天气的短信而已。”何山觉得自己也小题大做了。 不可能啊！ 陆祯一下子拿过手机，打开短信，就看到短信里就剩下一条天气预报了，其余的短信似乎已经全部被清空了。 “怎么了？”何山本来打算要走，但见陆祯拿着手机的样子十分震惊，便好奇地问道。 听何山这么一问，陆祯是打算摇头的，可还是忍不住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何山看了上面的短信。 何山看了短信，又盯着陆祯，就知道陆祯为什么大晚上要来这里了。 于是就检查了一下刘傻子不像是在装睡，就拿着手机直接到了护士台，询问刚才的护士，刘傻子的病房是几点锁门的，之前还有没有人来过。 陆祯见刘傻子这里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就跟着何山出去，刚好听见了他的问话。 这护士显然已经忙了一天，刚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两个人又折返回来了，便不耐烦地说道：“一个小时前。” “我要那间病房的具体时间。”何山严肃地说道。 没想到何山的口气这么生硬，护士之前都快忙死了，而且大晚上这里值班的就一个护士和一个医生，大部分活都是她干的，好不容易喘口气儿又跑来了两个神经病。 “不记得。”护士眼睛都没抬一下。 陆祯看出来何山很着急，而且这个时间是关键，如果这护士很不耐烦，死活都不肯说的话，事情就没办法解决。 何山也不喜欢阿谀奉承，当下就要发脾气，陆祯就立刻拦住了他。 “我试试。”陆祯小声说道。 没有办法，何山就只能让陆祯上去交涉，便只好点了点头。 陆祯过去，那护士只看了他一眼，就冷哼了一声，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东西，还阴阳怪气儿地说道：“这一天忙东忙西，谁还记得什么时间。” 知道这个护士心情很不好，陆祯便指了指身后的何山，小声对护士说道：“喂，我后面那位是警局的何队长，现在正在查一件大案子，要是你提供线索的话，到时候破案以后在电视台接受采访，肯定会说到这一段，这医院就火了，你们领导知道肯定会给你升职。” “吹吧。”护士依旧不耐烦地看着陆祯，又瞄了瞄后面的何山。 虽然陆祯的声音很小，但这凌晨半夜的，又没有什么响动，这些话自然就被何山给听了去，当即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是什么破方法。 陆祯见护士有些动摇，便直接从何山那里拿过了证件，给护士扫了一眼：“你看，这可是真的。要是耽误了我们破案，甚至破不了案的话，把你带到警局问话，调查你的政治背景可就……” 先是被利诱，后又被威逼，这护士感觉自己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这两者的差别也太大了，便慌了神儿。 见有戏，陆祯又说了一些对她有好处的话，这护士才答应仔细想一想。 没想到陆祯真的有办法，何山立刻也凑了过来，等着护士的回答。 “一个小时前我逐个检查病房，凡是没有陪护的都要锁上确保安全，但今晚没有陪护的病房就只有那一个，时间就应该是在一个小时前，错不了。”护士仔细想了一下，还是说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何山见她似乎真的记不起来了，便问道：“那有没有人来探病？” “没有。”护士很快很肯定地说道。 这就奇怪了，何山看着陆祯的手机，上面的短信就是在锁门之后才发的，而且手机还摆在刘傻子手边，整个情形看起来就真的像是刘傻子给他发过短信一样。 陆祯也奇怪，会不会是刘傻子中途转醒过来，想起来之前的事情，真的看到了我，才给我发了一个短信，之后因为情绪太波动而又昏迷了呢？ 唰—— 一个生锈的轴承声传了出来，何山和陆祯还没反应过来，那护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就朝着声源方向跑了过去，正是刘傻子的病房！ 第47章 到底谁发的短信 2 陆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何山跟着护士走过去，就也尾随着过去。 还没等陆祯走到门口，就看见护士注意到了里面的情况，立刻推开门冲了进去，大声说道：“你别冲动。” 听到这句话，何山也立刻就跑了过去，陆祯快走两步，站在病房门口，就看见刘傻子已经站在窗户旁边，窗户已经打开了。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刘傻子才迟钝地转过身，外面刮进来的风吹在身上，衣摆快速抖动，他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 护士没见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才好，倒是何山颇有经验，伸出一只手说道：“你先过来，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 可何山这句话说完过了几秒钟，刘傻子才慢慢抬头看向他，然后又看向了旁边的护士，最后才落在陆祯身上。 陆祯眉头一皱，怎么刘傻子的样子看起来很迟钝，会不会是掉下去的时候摔坏了脑子，比以前反应还慢了？ “我不跟你说，我跟他说。”刘傻子痴痴傻傻地指着陆祯。 一听这话，何山奇怪地看向陆祯，缓缓收回了手。 察觉到了何山的眼神，陆祯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压力徒增，这要是一句话没说好，刘傻子反而从窗户跳下去了怎么办。 咕噜—— 陆祯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这才开口说道：“好吧，你要跟我说什么？” 听到陆祯的声音，刘傻子傻呵呵地笑了一声，一脸憨厚，跟脸上还缠着的纱布有些不搭调。 “说吧。”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陆祯便催促道。 刘傻子一脸憨厚：“我爸死了没有？”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陆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看向了何山，何山清了清嗓子说道：“死了。” 听了何山这么说，刘傻子开心地拍手叫好，可很快笑容就收了起来，一脸难过地蹲在地上，抱着双头似乎是在抽泣。 陆祯的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看着刘傻子的这幅样子，简直跟当时的刘成一模一样！ 刘傻子是遗传自刘成的！ 虽然陆祯没有医学上的证据，可前前后后相同的举动，在陆祯面前就像是重新放映过一次，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说明了。 究竟是不是这样，那就只有刘成的妻子，也就是刘傻子的生母才…… 想到这里，陆祯这才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自己印象中从来没见过刘傻子的母亲，一次也没有！ 是死了，还是离婚了？ 陆祯没机会细想，刘傻子这时候抽泣的声音已经变大了，吓得护士已经捂上了耳朵。 见刘傻子没有注意这边，何山已经前后弓着腿准备了一会儿，紧接着找准机会直接冲过去抱住了刘傻子。 见状陆祯也过去帮忙，两个人死死压住了反应过来挣扎的刘傻子。 何山经验老到，在陆祯帮忙下，直接反扣住了刘傻子的一只手臂。本以为反关节会让刘傻子知道疼痛，不敢挣扎起身。可在何山示意陆祯可以松开手的时候，刘傻子用力挣扎，肩膀发出咯拉一声。 陆祯站在旁边，惊讶地看着刘傻子已经拖就变形的关节，似乎感觉到了疼痛，更加发了疯似的挣扎。 肩膀脱臼，何山就没办法再依靠这个制住刘傻子，一下子扑上去压住他：“陆祯，先把窗户关上。” 忙活了好一会儿，刘傻子不知道是因为累了还是脱臼太疼的关系，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只能感觉到他还在喘气。 “得，得送去急诊室。”护士在旁边才反应过来，忐忑地说道。 何山把刘傻子给拽起来，显然他也已经有些疲累了，惨笑了一声说道：“陆祯你先回去吧，我把他送到急诊室就行了。” 回去？！ 陆祯不知道何山为什么要这么说，看他一个人似乎有些吃力，却还不让自己帮忙，估计是还有什么事情询问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吧。 这么想了，陆祯就点了点头，可短信的事情还没确认过，就在何山拽着刘傻子经过自己面前的时候，陆祯突然开口问道：“是不是你给我发的短信？” 谁都没想到陆祯会突然这么说，何山和护士都奇怪地看着他，刘傻子也愣了一下，傻呵呵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何山也好奇这个事情，但眼下刘傻子的肩膀脱臼很严重，护士也在旁边催促，就只好先送他去急诊室了。 陆祯没有跟着去，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殷夏，便朝着殷夏所住的美岭小区走过去。 还有很远，陆祯就看到殷夏家还透着灯光，粉红色的，看起来有些暧昧。 奇怪了，大半夜的殷夏还没有睡觉？ 还有，这个颜色的灯光是怎么回事？ 陆祯心里犯嘀咕，就快步走了过去，一直盯着粉红色的灯光，虽然拉着窗帘，但仍旧能看到有一个人影站在窗前。 是个女人的人影！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殷夏，快步走近了，就看到这个人影似乎是侧过了身，又有另外一个稍微高一点的人影凑过去，两个人的头接触在了一起。 啊？！ 陆祯站在窗户下面，抬头看着上面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知道两人肯定是在亲吻，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分开。 殷夏？这…… 陆祯心里像是被尖刀刺了一下，绞痛酸涩，恨不得立刻把那个男人给撕成两半，可接下来高个人影站到了后面，前面的人影很享受的仰起了头，双手紧紧抓着窗帘。 可恶，竟然…… 陆祯再也忍受不了，也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直接冲上去，站在殷夏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出了欢愉的喘息声。 此时陆祯站在门外，想走，可又不甘心，双手紧紧攥着拳头，能听到骨头咯咯作响，和屋里面皮肉的撞击声。 这个声音，是殷夏吧，陆祯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大概就是因为带给殷夏欢愉的并不是自己。 嘭—— 陆祯气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殷夏要这么对自己，就狠狠踹了门一脚。 也是这一下子，屋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48章 殷夏的笔记本 一时间楼道里安静下来，陆祯只能听到自己大口喘气的声音。 完全安静的几秒钟里，陆祯才知道自己太鲁莽了，可就在后悔的时候，屋里已经有拖鞋趿拉着地面的声音，很急很快。 啪的一声，陆祯看到猫眼里传出了灯光，紧接着有人影从猫眼前晃了一下，然后直接打开门，刺眼的灯光照了出来，让陆祯不得不后退一步。 “你是干什么的？！”开门的是个男人，光着膀子，没好气地冲陆祯说道。 陆祯注意到开门的是光头男，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隐隐藏在身后，可能是用来应急的，但见陆祯后退了一步，就没亮出来。 这是…… 何山的父亲！ 陆祯想起来，在上次的时候何山说过这是他父亲，那这么说刚才在窗口看见的另外一个人影…… 似乎是为了印证陆祯的想法，浓妆女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穿着轻薄的睡衣，躲在光头男后面瞧着。 怪了，这里不是殷夏的家嘛，怎么又是这两个人？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光头男没好气地嚷嚷道：“你是干什么的，大半夜来……” 不等他说完，屋里又传来一个脚步声，同时陆祯的手机响了，正是殷夏打过来的。 没有接电话，陆祯只是看了一眼手机，就从浓妆女旁边看到了正穿着睡衣的殷夏，那随意披散下来的直发比浓妆女漂亮百倍。 “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殷夏有些羞愧，刚才在屋里的时候听到动静，就感觉不太好。 陆祯眉头一皱，不知道殷夏为什么跟这两个人住在一起了，就拉开门直接走进去：“这是怎么回事？” 光头男见陆祯跟殷夏是认识的，知道肯定是误会了，就任由他进来，还顺手关上了门。 被陆祯问到，殷夏一时间有些不好开口，瞄了一眼旁边的浓妆女和光头男，就拉着陆祯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反锁了门。 “还看什么，人家有主了，你没戏。”浓妆女双手交叠在胸前，不屑一顾地瞄了光头男一眼。 光头男嘿嘿笑了两声，被说中了心思。 在殷夏的卧室里，陆祯尴尬地坐在床上，也只有这里可以坐人了。 倒是殷夏颇为大方，给陆祯倒了饮料，窗帘也拉上了，坐在旁边：“大半夜的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陆祯还在对刚才的问题耿耿于怀。 殷夏抿嘴笑了一下，知道陆祯的小心思，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说道：“其实这间房子在一年前我就卖了，这次回来住，我是租的。” “卖给刚才那个女人了？”陆祯惊讶地看着殷夏，怪不得上次来的时候，殷夏并不在这里。 “不是，我这次回来的时候她才在的，是个长期租客，她把这间次卧租给我的，前提是我能受得了这里的环境。”殷夏说着的时候隔壁屋子声音又响起来了，就指了指隔壁。 陆祯会意，不过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故意放大了，让两人听见的。 陆祯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见殷夏也有些尴尬，就故意不去听隔壁的动静：“为什么卖掉了这套房子？” 知道他会问，殷夏早就已经想好了，如实说道：“一年前我还跟谢天霖在一起，那次车祸的事情我跟你说过，把人撞成了植物人，既需要一大笔钱来平息这件事情，我为了帮他就把这套房子给卖了。” 都说女人是感情动物，在恋爱的时候最傻最天真，陆祯现在才明白，看着殷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真是个好女孩，可惜谢天霖不懂得珍惜，陆祯心里想着。 说完殷夏就惨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那么用心，最后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要不是陆祯的出现，自己可能不会放弃轻生的念头，或许已经离开这个世间了。 “没事，你可以搬过来跟我住，那间库房还是比较大的，隔开一个屋子给殷夏应该不成问题。”陆祯感觉殷夏不能长时间住在这里，毕竟那浓妆女是做皮肉生意的，难免招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 殷夏看着陆祯，轻轻笑了一下，摇头道：“不用。” “那怎么行……” 一番劝说之后，殷夏这才勉强答应陆祯，但这还要征求陆震涛的同意，不过陆祯可不担心这个，让殷夏明天跟着他回店里就可以。 殷夏点头，心里明白，言下之意，陆祯今晚是要住在这里了。 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陆祯只是躺在床上抱着殷夏，感觉两个人就像是两小无猜的纯洁感情，不带有一丝杂质。 陆祯盯着天花板，感觉着怀里殷夏的鼻息，至少这一刻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隔壁的声音消失了，只有开门和走动的声音，甚至还能听到浓妆女在说话，好像是在责怪光头男不负责任云云。 光头男一个劲儿道歉，说下次再也不会了，就这一次之类的话，便没有了声音。 陆祯深深吸了口气，觉得现在这样跟殷夏在一起就很好，而且父亲也很健康，只是连累了何佳祖，他还竟然成了植物人，这简直比死掉还让何山难过吧。 当陆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殷夏在躺在臂弯里，察觉到了陆祯的动静，也跟着醒了过来。 “那个、把你弄醒了。”陆祯感觉自己精神充沛，可能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殷夏摇了摇头，于是两个人便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也没有太多行李，趁着清晨就离开了这里。 “我们这么走……”陆祯从楼道里出来，提着行李箱瞄了一眼原本属于殷夏的家。 “没事，我留着纸条，他俩都是中午才醒。” 陆祯大老远就看见店铺的卷帘门慢慢被掀了起来，见父亲已经看见了自己，就回头看了一眼害羞的殷夏。 “这臭小子……”陆震涛知道陆祯一夜都没回来，再见到的时候竟然带着殷夏，就猜了个大概。 父子之间没有太多的沟通，陆震涛就默契地帮着两人收拾库房，还找人定做了木板用来做隔间。 “这是……”陆祯在收拾库房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以前收藏的殷夏的笔记本，打开正好看见上面的小字。 第49章 快要被遗忘的字迹 不要对过去负责。 这行跟陆祯字迹一模一样的小字，又出现在陆祯眼前，在陆祯看来，就好像一把利剑，直接刺进了咽喉。 好半天陆祯才回过神儿来，想扶着桌子捂着稍微有些疼痛的脑袋，这才想起来，那天早晨自己想要把积攒的废品卖给李叔，也找到了殷夏的笔记本，在上面看到了相同的字迹。 当时陆祯还模仿过，才发现这字迹跟自己的一样，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这些天过来，在日期上虽然只是过了20天左右，可对于反复回到过去的陆祯来说，时间远比20天要长很多。 陆祯拍了拍脑袋，这几次回到过去都是为了改变现状，早已经忽略了笔记本的事情，谁想到今天又给翻出来了。 “看什么呢？”殷夏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刚才陆祯走神，殷夏已经到了他背后，发现他正发呆，这才问了一句，没想到却看到了自己的笔记本。 陆祯来不及掩饰，笔记本就已经被她拿了过去。 看着殷夏惊讶地翻着自己的笔记本，陆祯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就连殷夏都没想到，自己的笔记本会在陆祯这里，现在回看当时的笔迹，真的有太多回忆涌现出来，甚至还记得当时写笔迹时候的心情。 这笔记本是临近中考时候的，当时殷夏考学的压力很大，记笔记的时候格外认真，但心情却糟糕透了，现在回想还真的有点想笑。 合上笔记本，殷夏有些害羞地看了一眼陆祯，却发现陆祯比自己的样子还要窘迫，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殷夏的笑声，陆祯就绷不住了，从小脸皮就薄，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问你呢，这笔记本怎么到你这儿了？”殷夏故意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陆祯此时心里忐忑，被她这么一问，着实有点被吓到了，随即一想才明白她是假装出来的，就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光明正大从你那里借的。” 殷夏眉头一皱：“我怎么不记得了？” 陆祯心里偷笑，要是她记得的话，这笔记本早就被要回去了，怎么还能在自己这里。 当时陆祯也只是碰碰运气，谁想到殷夏眼睛都没抬一下就同意了，而且还在埋头奋笔疾书，根本就没顾得上陆祯。 不过这个事情陆祯就不知道了，殷夏也不记得了，就连陆祯描述了一遍当时的情景，殷夏也完全没印象了。 知道陆祯还珍藏这自己的笔记本，殷夏内心很感动，从侧面结结实实抱了他一下。 陆祯尴尬地笑了笑，心里也松了口气，还好她只是粗略地翻看了一下，没有看到笔记本上的那行小字。 那字迹是怎么来的？ 陆祯自诩记忆力很好，却无论如何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写上去的，觉得自己不可能写，毕竟当时对于陆祯来说，那是女神殷夏的笔记本啊。 后来时间长了，陆祯也没有功夫从翻看笔记本，就渐渐淡忘了，要不是收拾库房也不会翻出来，就更不会再在上面写东西了。 不过陆祯能肯定那就是自己的字迹，这点毋庸置疑，也不可能是有人故意模仿自己写上去的。 一来陆祯觉得身边没有这种人，那都是电视上的剧情。二来，也没有那个必要，难道写上去让人去猜？ 一天下来，隔间弄好了，简单的在地上铺了被褥，殷夏就现在这里将就住下了，等过两天再添置个床垫子就行。 清理出来的废品太占地方，陆震涛已经都卖给李叔了，不过笔记本却被陆祯提前给擦干净收了起来。 现在库房变成了两间屋子，当晚陆祯就和殷夏睡在了一起，这也是陆震涛乐得看到的事情。 晚上躺在一起的时候，殷夏在摆弄手机，陆祯便在反复推敲记忆，想要回想起笔记本上字迹的事情。 忽然殷夏转过身来，惊讶地说道：“刘傻子死了！” “什么？！”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殷夏。 “你怎么知道的？”陆祯紧接着问道。 殷夏便把手机递过去，正看到同学群里讨论刘傻子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得欢，翻看了全部聊天记录，陆祯才知道事情经过。 原来在今天早晨的时候，刘傻子就已经从医院跳楼死了，具体死因还在调查当中。 于是陆祯就上网搜索了相关新闻，看到了一些比较远距离的现场照片，看不太清楚，看起来的确像是刘傻子。 “怎么突然就自杀了呢？”陆祯小声嘀咕。 殷夏抱着陆祯的胳膊，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毕竟刘傻子抱着刘成坠楼的时候陆祯在场，再得知刘傻子的死讯后，心里肯定难过。 但陆祯心里却在琢磨，昨晚刘傻子突然发疯的时候，那眼神却在盯着自己，好像有很多疑问。 如果猜对了的话，那刘傻子要问我什么呢？陆祯这般想着，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字迹和刘傻子的事情让陆祯脑子很乱，感觉太阳穴有根筋在不断的跳动，每次都让陆祯绞痛一下。 陆祯皱着眉，轻轻倒吸了一口气，不想让殷夏发现。 “需要药什么的吗？”殷夏见陆祯表情有些痛苦，以为他的哮喘病犯了，就急忙坐起来问道。 陆祯摆手示意不用，揉了揉太阳穴，放松了精神，这才舒服了一些。 不去想那么多了，陆祯现在就明确了一个目的，那就是在哮喘病发作的时候，回到过去想办法提醒殷夏，防止她得艾滋病。 至于刘傻子的事情，只能尽量了，毕竟人都是有自私的一面，陆祯也不例外。 第二天早晨陆祯就被电话给吵醒了，因为头疼很晚才睡，被吵醒陆祯的心情就不太好，可一看电话竟然是何山打过来的。 不对，这不是我的手机，陆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现这是殷夏的手机。 “你的电话，是何队长打来的。”陆祯推了推还在熟睡的殷夏。 何山？ 殷夏奇怪地结果手机，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字，才想起来是上次陪陆祯在急救室门口等待的时候，何山过来跟她互换了电话，因为她和刘傻子也是同学，说是可能会问一些事情。 “喂，是我，什么事？”殷夏清了清嗓子说道。 第50章 陆震涛之死 在何山的办公室门口，陆祯背靠着墙壁，自从早晨殷夏接到了那个电话，他就陪着来到了这里。 让陆祯纳闷儿的是，殷夏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似乎心情很沉重，也就没有询问何山找她到底是因为什么。 门很严实，陆祯听不见两个人在里面说了什么，不过好在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殷夏就推开门低着头出来了。 陆祯关切地看着殷夏，瞄了一眼里面，正好跟何山的视线对上，两个人点了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找你来什么事？”陆祯还是忍不住问道。 殷夏重重吐了口气，便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刘傻子昨天的死讯传出来，何山没有来得及处理，而是去忙活他父亲的事情去了。因为就在殷夏搬走之后，警方就查获了浓妆女的窝点，光头男也就是何山的父亲，自然也被连同带走了。 何山肯定是会插手这件事情，而且这对何山以后的工作很不利，毕竟家庭面貌对何山很重要，上面正在考虑撤职。 何山最大的能力就是保住父亲，对于浓妆女他无能为力，而且证据对她很不利。于是，何山今天才着手处理刘傻子的事情。 而今天殷夏来，何山就是要了解一下她在那里租住的几天中，浓妆女和父亲的关系，以及浓妆女皮肉生意的相关事情。 但最重要的就是，何山问到了殷夏有没有跟刘傻子单独见面的事情。 前面浓妆女的事情陆祯不在意，当殷夏说道了单独跟刘傻子见面的事情，也提起了他的好奇心。 可殷夏的回答是，刘傻子的确找他见面，但那次没能见面。 “没能见面？”陆祯眉头一皱。 殷夏不愿意回忆当时的事情，感觉一切都太巧合了，到现在想起来都很后怕：“对，当时刘傻子说有急事找我，我便让谢天霖开着载着我去，谁想到在穿过隧道的时候……” 后面不用说，陆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震惊地看着殷夏，倒吸了一口凉气。 殷夏会出现在那条隧道，就是因为刘傻子。而何佳祖出现在同样的地方，也是因为刘傻子，这么说来刘傻子同时要见他们两个。 不管刘傻子有什么目的，这一举动让车祸发生，还是在两个不同的地点，却是相同的原因！ 现在刘傻子死了，警方还在调查当中，至少从新闻报道上看没有说是自杀，难道这当中还有什么曲折？！ 陆祯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有种快要喘不上来气儿的感觉。 发觉到陆祯停下来张着嘴，殷夏急忙要从挎包里拿出喷剂，这是她今天随身带着以防万一的。 陆祯重重喘了几口气，摆手示意用不着用药，不过刚才的感觉，的确像是发病的前兆。 没有发病，陆祯有些失望。 “爸，我回来了。”陆祯回到店铺，习惯性地打了一个招呼，却发现父亲并不在柜台。 殷夏帮忙把陆祯刚脱下来的外套拿进屋子，陆祯便直接坐在了柜台，心想真不知道父亲干什么去了，竟然把店铺就这么空着。 啊！ 库房突然传出殷夏的叫声，陆祯全身打了一个激灵，急忙冲过去：“怎么了？” 陆祯刚推门进去，就看见殷夏已经跌在地上，而她旁边则是倒在血水里的父亲，伸手将父亲翻过来，腹部竟然有一把刀子。 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陆祯脑子里回想起了刚才进店铺的情形，并没有被抢劫的迹象，所有东西都完好无损，钱箱也没有被打开。 难道是谋杀？ 陆祯不知道父亲会得罪谁，在这一带都认识他们父子，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遭遇这种事情。 此时殷夏脸色煞白，惊慌地挪到了陆祯旁边，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来。 而陆祯就站在那里，视线一直没有从父亲的身上挪开过，还有父亲插在父亲身上的刀子，正是家里切菜用的。 忽然间陆祯有一个错觉，感觉行凶的人一定对家里环境特别熟悉，而且父亲一脸惊讶的神情，肯定是熟人干的。 熟人…… 是谁，是谁会对父亲下杀手！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警笛声，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想不到警察来的这么快，下意识问道：“你报的警？” 殷夏脑子一片空白，在警察进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摇着头，说话声音也断断续续：“不、不是我啊……” “我们接到报警……”进来的何山扶了一下警帽，仔细一看这两个人竟然是陆祯和殷夏。 怎么会是他们？何山心里纳闷。 看着陆祯手上的血迹，何山眉头一皱：“你……” 陆祯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黏黏糊糊沾满了父亲的血，随即心头一震绞痛，有些喘不过来气地跪在地上。 “不是我，拜托你快去抓人。”陆祯感觉胸口很闷，勉强撑着才说出话来。 何山也弄不明白事情经过，但刚才两个人还在自己办公室里，这是事实确凿的，不可能一回来就对自己父亲下杀手，完全不合逻辑。 当何山看向殷夏的时候，她脸色煞白，有些六神无主，就只是拉着陆祯的手臂，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殷夏？”何山奇怪地看着她，刚才见她可不是这样的。 何山皱眉，便让人把陆祯和殷夏先都带回警局去了，自己留在现场，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有用的证据。 店铺被封锁，立刻就引起了周围居民的注意，紧接着救护车到了，担架上抬着盖着白布的躯体，更让邻居们议论纷纷。 坐在警车里，陆祯看着外面的一切，他看到了不少熟人，有卖废品的李叔，还有隔壁店铺的王胖子。 “接近刘傻子准没好事。”庞严的话突然在陆祯脑海里响起。 迷信，这是陆祯以前的看法了。 还有在刘傻子家楼下的老婆婆，也跟陆祯说过同样的话，难道真的接近刘傻子就没有好事，还是人们刻意捏造出来的？ 就在开车的一瞬间，陆祯看着经过的邻居们，在人群后面看到了一个陌生人，这个人显得跟周围格格不入。 “停车！”陆祯大声喊道。 第51章 殷夏看到的人 陆祯着急，一边喊着一遍用手去拉车门，可车门早就已经被锁上了。 “喂，停车啊！”陆祯眼看着刚才那个人消失在视线中了。 这个时候前面开车的警员刚要说话，对讲机里就传出了何山的声音，让他别减慢车速，赶紧跟着回警局去。 “听到了吧，队长发话了，你还是老实点吧。”这警员从后视镜里瞄了陆祯一眼。 陆祯气愤地敲了一下玻璃，回头看着刚才人群的方向，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个人给自己的直觉，应该就是真凶！ 真凶还在犯罪现场！ 陆祯觉得这个凶手太嚣张了，竟然没有逃跑，反而看着警察办案，难道真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半个小时之后，陆祯已经独自在审讯室里面坐了十几分钟。 从下车就直接到了这里，只有陆祯一个人，一直也没见到殷夏，也没有人来审讯他，耐心也在慢慢地消耗殆尽。 陆祯知道自己耐性不好，就摆弄起手指给自己找点事情，没过几分钟就把随身带着的药瓶给拿出来摆弄。 哗啦—— 药片被倒出来，陆祯看着一颗颗相同的药片，反复数着，自从第一次吃到现在，还剩下11颗了。 也就是说，还能回到过去11次，陆祯心里念叨着。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听起来像是开锁的声音，陆祯就急忙将药片都收进药瓶里，赶忙做好。 门打开了，陆祯看着何山走进来，什么也没拿。 本来陆祯以为何山会拿着询问殷夏的资料，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见他两手空空，很随意坐在对面，颇感意外。 何山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从刚才一系列的问话中，简直不敢相信殷夏所说的事情，便觉得还是来见一次陆祯。 “殷夏呢？”陆祯见何山表情凝重，心里也跟着沉了下去。 何山指了指旁边的那面墙：“在隔壁。” 果然是这样，陆祯上次的时候就来过这里，那时候隔壁的是刘傻子，隔音效果很好，以至于陆祯以为殷夏已经回去了。 “她还好吗？”陆祯有些担心起来。 何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做任何回应，自顾自地说道：“殷夏说了，她看到了凶手。” 这怎么可能？！ 陆祯一下子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何山，不敢想象殷夏竟然会在库房里看到凶手，当即否定道：“不可能！” “为什么？”何山没想到陆祯会这么肯定。 陆祯稳住情绪，有条有理地说道：“库房一进去就只有一个窗户，除了门口，根本没有进出的通道了，而且我在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除了殷夏没有看到其他人，她怎么可能看到凶手。” 说完，陆祯才想起来，前一天刚好是殷夏来自己家住的日子。在陆震涛的帮忙下，用木板隔了一个房间出来，是给殷夏住的。 难道那个时候凶手就藏在…… 很有可能，陆祯震惊地看着何山，急忙快速地说道：“对了，库房有一个隔间，当时凶手有可能就藏在隔间里！” 见何山疑惑地看着自己，陆祯就觉得奇怪，转念就想到凶手很可能趁乱跑掉了。 “对了，店里有摄像头，就在……”陆祯想起来了，那摄像头是为了防止有人偷东西才装上去的是，虽然存储不了太长时间的视频，但案发时候的应该还在。 但陆祯的话还没说完，何山就拦下来说道：“我们已经看了监控，视频里有一个人很熟悉地找到了摄像头，并且关闭了它。” 什么？！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随即就想到之前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熟人干的，而且能准确找到摄像头的位置，想必是经常来店里的人。 何山听着陆祯说了自己的想法，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不理会陆祯催促自己去抓人的话，问道：“那你觉得会不会是殷夏干的？” “不可能。”陆祯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 “殷夏刚来我们家一天时间，她是要跟我在一起的，怎么会杀害我父亲，而且殷夏害怕极了的样子，更不可能动手去杀人。还有，你不是说殷夏看到了凶手吗？”陆祯此时此刻头脑很清楚，他知道只有理智才能帮助他。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陆祯觉得何山莫名其妙，从进来这里以后就是这样，这么说简直就是在耽误时间。 何山也不想跟陆祯兜圈子了，刚才陆祯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就指着他的口袋说道：“刚才我从监控里看到，你有一个药瓶，是什么药？” “治疗哮喘的特效药。”陆祯也不知道药的名字，便这么说道，不过他也诧异何山刚才竟然在监视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忽然之间陆祯感觉自己成了被怀疑的对象，气氛地站起来，不仅是为了宣泄不满，还要为自己证明：“我手上的血，是因为把我父亲翻过来查看情况，才粘上的，如果手上沾了血的就是凶手，那还要你们警察干什么？！” 被陆祯这么说，何山还真是有些无奈，轻声说道：“你的药瓶能拿给我看看吗？” 其实何山是怀疑陆祯不仅有哮喘病，精神上可能还存在问题，只是这么多年都没看过医生，没办法确诊。 “给。”陆祯大大方方地递了过去。 上面的确都是英文，何山勉强能看懂几个单词，但其中药品名字的单词似乎是个新词语，也就是创新词，何山猜测可能是两个或者多个单词组合成的缩略词。 药片在何山看起来也平平无奇，便将药瓶还给了陆祯，打算先带他去做一个精神鉴定。 一听何山这么说，陆祯立刻就明白了，用手指着自己鼻尖：“你怀疑我？！” “做精神鉴定对你有好处，如果你处于精神不稳定状态，做出一些无意识的事情，会减轻你的刑罚，而且从殷夏口中和监控中，都能准确知道……” 何山的话在陆祯听来十分震惊，可还不等听完，陆祯耳朵就像是被隔音了，紧接着倒抽一凉气，窒息感接踵而至。 第52章 被察觉的计划 窒息感来得太突然了，不过陆祯也习惯了这种猝不及防的感觉，一只手捂着自己脖子，另外一只手就已经拿出来了药瓶。 手一抖，药瓶掉在了桌子上，陆祯因为窒息手抖得厉害，根本拿不稳药瓶，就更别提打开它了。 怎么也打不开药瓶，陆祯这下有些着急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何山一下子把药瓶给拿了过去，陆祯抬起眼睛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刚才何山就见陆祯反应奇怪，脸色白的厉害，嘴唇发紫，就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咙一样，见他拿出了药才意识到是哮喘病发作了。 见他打不开药瓶，何山便抢先过去帮他打开了药瓶，倒出了药片递给他：“是吃一粒吗？” 陆祯此时耳朵根本听不见，接过药片就放进了嘴里，然后继续向何山伸出手。 不知道陆祯什么意思，何山就把药瓶递了过去。在陆祯拿到药瓶的时候，他这才把含在嘴里的药给吞了下去。 窒息感瞬间就没有那么强烈了，可陆祯的感官还没有立刻恢复，他只是闭着眼耐心等待着。 咚咚—— 陆祯感觉自己的心脏快速跳了两下，紧接着就能听到周围有人走动的声音，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走廊里。 这不是警局嘛，陆祯心里嘀咕。 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陆祯奇怪地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同一天，只不过是在两个小时之前！ 陆祯眉头一皱，本来计划是打算趁着哮喘病发作，回到殷夏得病之前，警告她艾滋病的事情，而且尽可能不让何佳祖出事，没想到却回到了两个小时之前。 陆祯看着旁边就是何山的办公室，知道现在殷夏正在里面跟他谈话。 忽然陆祯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想起父亲遇害的事情，要是现在回去的话，肯定就能在库房堵住凶手，而且自己也已经知道凶手很可能就躲在隔间里。 想到这里，陆祯快速跑到了警局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接回到了店铺。 在店铺门口，陆祯果然没在柜台看到父亲，刚要往里走，出租车司机就叫住了他：“喂，你还没给我车钱！” 哪里顾得上给车钱，陆祯径直就朝着库房跑了过去，司机见状赶紧熄掉了火，也追了过去。 陆祯刚打开库房的门，就被迎面过来的人影给撞到在地上了。 这一下摔得不轻，陆祯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意识还很清醒，觉得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动静，有所准备才放倒了自己。 等陆祯爬起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人影快速从店铺侧面的小门跑掉了，想要追也追不上，刚才摔的那一下让陆祯胸口发闷，喘不上来气。 可恶，竟然让他给跑了，陆祯心里懊悔，这样一来自己就白白回到过去一趟，什么事情都没有改变啊。 陆祯倒在地上，库房的门在刚才就被撞开了，看着父亲就在自己前面不远的地方，身下的血迹就知道事情已经发生过了。 陆祯恨自己刚才太大意了，在地上捶了一拳。 十几秒中陆祯感觉自己胸口的好多了，刚爬起来，就听见有脚步声，一扭头就看见出租车司机站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自己这边。 “你，你杀了人！”出租车司机那见过这种场面，人都吓傻了，只想要赶紧逃走，以免被眼前这个歹徒杀人灭口。 “不是这样的。” 陆祯急忙摆手解释，却看见自己的手上沾了血迹，可能是刚才被撞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血。 出租车司机吓坏了，见陆祯有动作，以为要杀人灭口，立刻叫嚷着向外跑，还差点撞在了柜台上。 糟了，这下误会大了，陆祯急忙追了出去。 刚到店铺门口，陆祯就看见了外面停车的警车，还在纳闷儿警察为什么来的这么快，就见到何山和殷夏从车上下来。 就在刚才殷夏从何山办公室出来之后，没有找到陆祯，恰好何山这时候也没事情，就提出来送她，顺便拉近关系，在路上也好再询问一些事情。 没想到何山刚开车过来，就看见一个人从店铺里面跑出来，便下车把那人给拦下来，询问起来。 殷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紧接着追出来的陆祯手上有血，就担心地走过去：“陆祯，你受伤了？！” “别过去。”何山刚询问玩出租车司机，立刻反应过来叫住了殷夏。 虽然何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出租车司机看起来憨厚，而且那样子也不像是假装出来的，便警惕地看着陆祯。 “不是，我没有……”陆祯看着何山怀疑的目光，上次在审讯室里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简直让人生厌。 这时候出租车司机见何山是警察，觉得自己躲在后面安全了，便嚷嚷着说道：“我、我看见了。” 陆祯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放屁，刚才我被凶手撞到在地上，好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我手上的血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沾上的。” 其实何山也不相信陆祯会杀人，殷夏就更不相信了。 见警察疑惑地看着自己，出租车司机也跟着皱了下眉：“可我追过去的时候，根本没看到有其他人啊。” 如此一来何山便记录了一下时间，然后警惕地看着陆祯：“你要是无辜的，就跟我到局里说清楚。” “好。”陆祯现在只能配合。 可陆祯话音刚落，听着救护车已经来了，这才想起来上次自己坐在警车上看到的情形，再扫视了一眼围观的群众，似乎跟上次看起来差不多。 应该是这个方向，陆祯在心里辨别了一下，上次警车就是从这边开走的，也就是说…… 凶手很可能就藏在那边，还在人群中！ 何山见陆祯同意回去，心里就猜测陆祯是被冤枉的，但要还原事情的经过还需要调查和时间，正要叫陆祯跟自己上车，就见他竟然跑了。 “喂，你干什么去？！”何山顾不得关车门，直接追了上去。 而陆祯，这快速拨开人群，近乎发疯似的在人群中找寻着。 第53章 重合的时间 二十分钟后，陆祯还是出现在了审讯室里面。 这次陆祯依旧一个人坐在这里，无聊地看着手机，盯着上面的时间一分一秒钟流逝，眼看时间就要到上次哮喘病发作的时候了。 刚才在店铺门口，陆祯的确找到了那个奇怪的陌生人，但这个人只是衣服风格很奇怪，并不是陆祯要找的人，从体格和身高上来看，也跟在库房门口撞到自己的人不一样。 那个人跑哪去了，陆祯无从知晓。 但现在陆祯发现了一个新问题，那就是回到过去的时间，一旦跟哮喘病发作的时间相同，甚至超过了发病时间，会怎么样？ 越是接近发病时间，陆祯就越紧张，因为这样一来过去就和现状完全重合链接在了一起，再加上回到现状的窒息感来临…… 无法想象，陆祯甩了甩脑袋，心想按照时间推算的话，何山应该快来了。 咔—— 陆祯的念头才刚冒出来，就听见门口有动静，紧接着何山就推开门，奇怪地看着正在盯着自己的陆祯。 这次何山的手里面依旧什么都没拿，走过去坐在陆祯对面。 跟刚才几乎一模一样，陆祯在心里无奈地笑了一下。 察觉到了陆祯表情上的细微变化，何山眉头一皱：“是不是等着急了？” “还好。”陆祯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何山见他在看手机上的时间，便问道：“你还有什么急事儿要做吗？没有的话，我可以跟你简单聊聊吗？” 轻柔的语气让陆祯有些意外，随即就想明白了，为的就是让自己放松警惕。 “恐怕你问完我之前，我都没有办法出去吧，你就直接问吧。”陆祯在心里自嘲了一番，平静地看着何山。 何山没想到陆祯心理防线这么稳固，本来还以为自己跟他见过几次，能说上话，再加上自己的语气和态度，会让陆祯放下心理防线，没想到…… “你怎么不问我殷夏的事情？”何山依旧没有直接开口，打算先从陆祯最关心的话题慢慢切入。 陆祯看了一眼旁边的墙壁，上次的时候何山就已经告诉他了，殷夏就在隔壁的审讯室里面。 见状，何山惊讶地看着陆祯，没想到自己才刚开口，他似乎就已经知道殷夏在哪里了，这才没有询问。 没有道理啊，他怎么会知道的？何山心里直犯嘀咕。 惊讶在何山脸上一闪而过，咳嗽了一下，掩饰地说道：“嗯？怎么不问？” “我知道殷夏就在隔壁的审讯室里。”陆祯随口说着，就像是在说一间很平淡无奇的事情。 可这对何山来说简直不可置信，当时他先让警员把陆祯送到这里来，关上了门之后，才把殷夏安排在了隔壁，这个事情就连殷夏都不知道。 陆祯是怎么知道的？ 何山姑且理解成是陆祯猜的，便点了点头：“殷夏说你对他很好，跟你父亲的关系也很好，那你知道你父亲都得罪了什么人嘛？” “不知道。”陆祯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清楚这次殷夏不在店里，也没有看到凶手的样子。 不过陆祯回想了一下，紧接着说道：“凶手肯定先关掉了摄像头，然后又对我家店铺很熟悉，跟我父亲是熟人，这才没有弄乱店铺，把我父亲引到了库房。” 陆祯条理清晰得让何山都惊讶，点了点头，认同这个说法，紧接着问道：“那你在警局等殷夏的时候，为什么忽然就打车赶回家呢？” 虽然知道会被问到这个事情，但陆祯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见陆祯没有吭声，何山便试探地说道：“是不是有一些蛛丝马迹让你察觉到，有人要害你父亲？” “算是吧。”陆祯觉得这样也勉强说得过去。 何山眉头一皱，这似乎能跟出租车司机的说法联系上，但出租车司机的说法又是另外一个侧重点。 “我问过那个出租车司机了。”何山本来打算诈一下陆祯，但陆祯明显对出租车司机怎么说毫不关心。 见陆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手机，何山便继续说道：“出租车司机说你上了车之后很着急，在途中还催促过几次，让他加速。你似乎很赶时间啊？” ‘赶时间’这三个字一出来，陆祯全身颤了一下，抬头才发现何山正在盯着自己的手机，而且时间马上就要跟上次发病的时间重合了。 该死的，回到现状的窒息感怎么还没来？！ 陆祯感觉自己心脏跳得很快，尤其是在何山说了那三个字之后，整个人就像是饥饿到极限的狼，如果再没有食物的话就要发疯了。 不到一分钟了，陆祯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出租车司机说他看见你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手上就有血，而且你父亲倒在跟你很近的位置，是不是搏斗的时候……” 何山的话还没有说完，陆祯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不耐烦地说道：“你有没有完？！杀害我父亲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你却在这里怀疑我？” 这话刚说完，陆祯就感觉自己暴躁的感觉小了许多，发泄的确让他很轻松，但这股莫名其妙的焦虑感似乎来源于…… 时间。 应该就是马上快要跟现状重合的时间！ 这样下去不行，我会更加被何山怀疑，对我完全没有好处，陆祯突然想明白了，尴尬地坐了下来。 被陆祯这样吼了一句，让何山也倍感意外，心想可能是父亲被害心情糟糕透了，还能撑着坐在这里没有崩溃就已经很厉害了。 何山觉得现在不是审讯的最好时机，就站起来说道：“我很理解你父亲被害的事情，但这是我的工作，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刚才的话。” 陆祯发现何山说完就要走，似乎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低头再一看距离发病的时间已经不到十秒钟了。 见陆祯没有回应，何山就觉得奇怪，进来之前就听警员说陆祯在审讯室里很安静，只是盯着手机，而从他进来的时候就发现陆祯还一直盯着手机，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九、八、七……三、二、一…… 第54章 偏离的过去 滴答—— 陆祯盯着时间，仿佛在心里就有一个秒针挪动的声音，在时间重合的时候，不自觉的在内心响了一声。 时间已经跟现状重合，甚至已经过了一秒、两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祯盯着周围，视线转了一圈才定格在了紧皱眉头的何山身上，这才发现何山这个时候要走，事情已经变得跟上次不一样了。 不对，即便是在这一秒的时刻什么都没发生过，之前所有不一样的经历，还是给了一个不一样的现状。 当然，如果现在这个时间，可以叫做现状的话。 陆祯心里就是这么琢磨的，不知道那还没有来的窒息感会不会把他带回到现状去，但如果会的话，从现在的时间上看，肯定会是有一次的‘回到过去’。 因为现在的时间已经超过现状的时间几十秒钟了，就算现在窒息感来了，带他回到现状，时间就会倒退到几十秒钟之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一种‘回到过去’。 陆祯仔细又快速的在脑子里分析着，何山只是盯着他，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写什么，而且眼神看似是在看他，却又空洞出神。 “你可以走了。”何山突然开口说道。 陆祯回过神儿来，听他这么说，颇感意外，还没来得及询问为什么，就见何山已经转身出去了。 独自站在审讯实力，陆祯想着自己刚才再一次回到了改变了现状的过去，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偏离自己经历过的，原本的过去。 这两次都是回到了改变了现状的过去，那原本属于自己的过去，哪去了？陆祯忽然感觉到了害怕。 如果自己的过去找不到了，那自己还是以前的自己吗？ 陆祯感觉心里凉了半截，这可能就是回到过去的代价吧，而且现在自己的生活一团糟，还弄丢了自己的过去…… “陆祯……”殷夏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就在陆祯要抬头的时候，窒息感却忽然间降临，身上所有的孔洞都像是被封闭起来了。 陆祯的口鼻不能呼吸，眼看着殷夏发现了自己发病，焦急地跑过来，嘴唇还在动着，就是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空气。 窒息感刚陆祯跪倒在地上，勉强忍着，不知道这股窒息感的来临是发病，还是回到过去即将结束的感觉。 几秒钟的时间，陆祯感觉就像是过了好几天，喘不上来气的感觉不同憋着气，这种感觉类似于原本在肺里憋着的空气，被凭空向外抽离一样。 不对，这是发病！ 此时此刻陆祯顾不了别的了，只想着能吸到一口空气，哪怕这口空气恶臭难闻也无所谓。于是，陆祯迫切地从口袋里拿出了药瓶。 哗啦—— 一粒药从药瓶里滚了出来，准确掉在了陆祯的手心里，在殷夏的帮忙下才将药片吞了下去，闭上眼睛，顿时就感觉自己身边什么都不存在了。 虽然闭着眼睛，但这次陆祯有意识地抓着殷夏的手，就在她帮忙吞服药片的时候。 可很快陆祯就感觉到殷夏的手握不住了，就像是沙子一样，在自己指缝间快速消逝，到最后一下子握了个空。 殷夏！ 陆祯不知道殷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会凭空消失，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走廊里面，有穿着警服模样的人抱着资料，发现陆祯刚才奇怪的反应，正盯着他。 心脏跳的很快，陆祯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两个小时之前。 突然间何山办公室的门开了，殷夏奇怪地探头出来，看着陆祯：“你叫我干什么？” “我叫你？”陆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陆祯疑惑的样子，殷夏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刚才明明听见了陆祯在外面叫他，而且声音很大，而且何山也听到了。 陆祯刚才的确在心里大叫过一声殷夏的名字，但那是感觉殷夏的手像是流沙一样消逝，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开了口，怪不得刚才路过的警员用那种目光看着自己。 也来不及跟殷夏解释了，这次依旧回到了已经改变了现状的过去，而且发病的时间跟上次也相差无几，这次一定要赶上。 没有任何话语，陆祯直接就跑向警局门口，全完不顾后面殷夏在说些什么。 陆祯站在警局门口，扫了一眼，就看见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打开车门坐上去，就看见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又是这个出租车司机，陆祯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直接先付了钱，免得又出现上次的事情。 收了钱，出租车司机笑开了花，头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顾客，便在陆祯的催促下加快了车速。 “不行，太慢了，再快点。”陆祯一边看着时间一边催促道。 出租车司机一开始还很乐意，但现在都已经快超速了，要是被拍到今天就白忙活了，还要扣分，自然就不会再听陆祯的了。 等陆祯到了店铺门口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也只比上次的时候快了两分钟而已。 希望这两分钟能赶在父亲出事之前。 陆祯心里这么想着，下了车，到了店铺门口就要从柜台后面找藏着的铁棍，可怎么都没有找到。 奇怪了，陆祯心里嘀咕。 随即就想起，那铁棍是在最原始的经历中，陆祯独自看店铺的时候，防止遇到坏人才准备的，在这个已经改变了现状的过去，是不存在的。 这可怎么办？ 眼下没有趁手的防身物品，陆祯有些心虚，但父亲…… 不管那么多了，先想办法阻止行凶才行，陆祯心里想着，就朝着库房跑了过去，刚才这会儿已经耽误了几十秒钟。 就在这个时候库房门打开了，陆祯看到父亲仰倒在地上，腹部一片鲜红，正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看到了陆祯，那人往库房里面缩了一下，还不等陆祯看清楚他的样子，就藏到了昏暗的库房中去了。 噗—— 突然从昏暗中伸出来一只手，将刀子刺刀了陆震涛的腹部，陆震涛全身颤了一下，头无力地倒向一边，正好看到了冲过来的陆祯。 见父亲震惊地看着自己，嘴唇发抖要说什么，可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气了。 陆祯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窜了起来，丧失理智，冲进了库房当中。 第55章 误吞 陆祯冲进库房，让眼睛来不及适应瞬间的昏暗，原本可以看清一些东西，可现在就像是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 不好！ 刚刚涌上来的怒火，因为视力的丧失一下子被浇灭了许多，陆祯整个人也清醒过来，打算先退出去。 我太激动了，不应该冲进来的，反正库房里面没有其他出口，唯一的小窗完全不足以钻个人出去，就连小孩子都不行。 退出去，守在门口，然后打电话报警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就在陆祯萌生了退意的时候，想要快速退出去的同时打开库房的灯，可手刚摸到开关的时候，就被另外一只手快速攥住了手腕。 糟了！ 在手腕被攥住的时候，陆祯心里暗叫不妙，没想到里面这人竟然对库房的结构也很了解，似乎知道自己会去开灯，这才在昏暗的光线下快速抓住了自己。 既然手腕都已经被攥住了，陆祯就打算拼命先打开灯，看一下凶手是谁，再在回到过去的时候小心提防。 啪—— 陆祯才刚刚按住开关，甚至已经发力按下去，还没按到底的时候，手腕就被拽了起来，刚刚压下去的开关又弹了起来。 这下麻烦了，没打开灯，反而被人给攥住了手腕。 陆祯心里一阵发寒，不知道凶手会不会对自己下杀手，而且现在又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尽量睁大眼睛盯着金属物体的反光，那很有可能在瞬间就重伤自己，甚至要了自己的命。 在这极短的时间里，陆祯盯着黑暗，并没有看到任何反光物体，反而被另外一只手给抓住了衣领。 已经用了两只手！陆祯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样子凶手的手里没有刀子之类的东西了。 还不等陆祯高兴，就感觉整个人被拽了过去，然后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掌握不住重心，原本抓着自己的两只手也在用力之后松开了。 扑通一声，陆祯摔在地上，胸口砸在地上让他一时间喘不上来气儿。 陆祯知道现在不能放松，已经能看清楚库房里一些东西的轮廓了，绝对不能让凶手逃走，刚要起来，侧脸就紧紧贴在地上。 该死的，陆祯心里暗骂了一声，头竟然被人从后面给死死按住了。 紧接着陆祯的手臂被反扣在背后，肩膀痛的到他叫了一声，却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何山反扣着刘傻子的情形了。 虽说这是很基本的擒拿术，但没有经验的人应用起来还是容易被挣脱开。可陆祯无论如何挣扎，都感觉自己的手臂要被拧下来一样，只有不动才能缓解一些。 “你是谁？！”陆祯没有大喊救命，而是大声询问，如果外面有人听见的话，肯定会进来瞧个究竟，同样也达到了呼救的目的。 话音刚落，陆祯就感觉按住头的手更加用力了，颧骨都快要被按碎了，很明显凶手知道了陆祯的想法。 陆祯忍着疼痛，拼命的快速呼吸，让自己分散一下注意力。 “嘘……”凶手嘘了一声，示意陆祯不要大声嚷嚷。 现在形势对自己不占优势，陆祯知道，而且不能惹怒了这个人，万一对自己下杀手的话，连自己也死了，就没办法找抓住这个凶手了。 陆祯尽量配合，不出声，鼻子里全是地上尘土的味道，甚至还有一点点臭。 忽然，陆祯觉得压在自己头上的力气小了很多，手掌也渐渐拿开了，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侥幸心理。 如果突然间反抗的话，就算胳膊脱臼，或许也能跟这个凶手搏斗一下吧。 不过这个念头立刻就被陆祯放弃了，从刚才这人的身手上看，似乎学过几下子，一只手的话肯定吃亏，再惹毛了他说不定自己小命就没了。 等。 现在只能等，一会儿殷夏肯定就会赶回来，而且何山也会跟着来，这么多人堵住一个人肯定不成问题。 就在陆祯心里盘算好了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殷夏的声音：“陆祯？你在里面吗？” 殷夏刚才下车的时候，就觉得店铺不对劲儿，没有人看着店铺，库房的门还开着，听起来里面似乎还有动静。 可陆祯不敢轻易出声，只好继续趴在地上。 见殷夏回头古怪的眼神，何山也皱着眉从车上下来，走到了殷夏前面：“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平时柜台都是有人的，啊！”殷夏还没说完，就看到库房门口的地上，似乎躺着人，吓得惊叫了一声。 太好了，殷夏应该是发现了父亲的尸体，陆祯心里暗叫，这样便能抓到凶手，看看他到底是谁，再在下次回到过去的时候堤防他。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感觉背后人一下子把自己重量都压了上来，顿时就让陆祯闷哼一声。 该死的，是坐在我身上了，还是用膝盖压着我？陆祯心里嘀咕。 同时，陆祯感觉一只手伸进了自己上衣口袋里，他这才意识到，这人竟然是冲着口袋里的药瓶去的。 不会吧，药瓶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应该是打算抢劫之类的，凑巧了吧。 就在陆祯这般想的时候，听到了药瓶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哗啦啦的声音传了出来，紧接着自己的嘴就被一只手被捂住了。 药片一股脑进了陆祯的嘴里，由于猝不及防，再加上被手捂得严严实实，瞬间就吞下去了好几片药。 还有药片呛在嗓子眼里，陆祯咳嗽了几下，喉咙蠕动的时候也被咽下去了。 陆祯感觉那只手离开了自己的嘴巴，这才能腾出一只手来扣嗓子眼，也不知道一下子吃这么多的药下去，会不会药物中毒。 这是想要杀了我，陆祯心里一寒。 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受到了威胁，陆祯有点害怕，可紧接着就感觉到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不好，这人要跑！ 陆祯反应过来，伸手就抓住了凶手的脚脖子，同时抬头向上看，就感觉眼前出现一个黑影，脑门儿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这一下给陆祯踢得七荤八素，鼻梁差点断了，疼痛也让陆祯下意识松开了手。 该死，不许走。 陆祯虽然这么想着，可嗓子却喊不出任何声音，就连脑袋都跟着发懵起来，胃里一阵翻腾，紧接着是绞痛。 第56章 十二年前 这感觉…… 陆祯第一反应就是药物中毒，刚才一下子吃了多少药片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药的副作用也还不清，一下次吃那么多肯定出事。 胃里的绞痛越来越剧烈，同时陆祯还能听到殷夏的惊呼声，还有何山大声呵斥的声音，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逮住那个凶手。 那人太狡猾了，陆祯心里苦笑了一声，要不是自己怒火上头，也不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 忽然间陆祯感觉自己胃里的疼痛模糊了，不是逐渐减弱，而是真的模糊了，就像是打了麻药一样。 疼痛已经减弱到刺痛的感觉，就像是电流…… 不对，有点像是小时候从打火机里拆下来的压电原件，每次按下去都会产生电火花，经常用这玩意儿吓唬女同学。 紧接着刺痛感觉传递到了全身，陆祯感觉药物中毒已经扩散了，再不想办法洗胃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该死的，竟然是这么个死法，陆祯还以为自己会因为哮喘病而死，没想到…… 陆祯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弄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地。 随着时间一秒秒流逝，陆祯甚至连大脑的反应都慢了起来，想一件事情要很久很久，迟钝到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迟钝。 啪—— 在声音响起来的同时，陆祯感觉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刺痛，这个痛感也激活了意识，很快陆祯就感觉到自己是坐着的。 又是一阵刺痛感，像是被电了一下，陆祯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后脖颈，所有感官也像是在瞬间回归了一样，哄闹声顿时传进了耳朵。 怎么这么吵？ 陆祯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穿着统一的校服，而且这校服看起来有些眼熟。 “哪来这么多小孩？”陆祯小声嘀咕。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感觉脖子后面接触到了什么东西，猛地回头，就看见了一张很熟悉但又很稚嫩的脸。 陆祯的这个回头，也把坐在后面的大块儿给吓了一跳，那眼神在他看起来，特别的不友好，还有些惹不起的意思。 “你拿的……”陆祯奇怪地看着后面这个小孩，发现他手里正拿着一个黑色的东西，正是打火机里的压电原件。 同时，陆祯还发现身后的桌子上，铺着蓝色的桌布，上面已经用圆珠笔画了好几个漫画人物，桌子一角堆放着有半个胳膊那么高的书。 这，这是课桌？！ 陆祯奇怪地盯着桌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里，而且就在这个时候，刚刚电了自己的小孩站起来，样子变得凶狠起来。 一个小孩竟然会对自己发狠，陆祯心里觉得好笑，但也没有介意，从椅子上下来，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才到这小孩的鼻子。 他竟然比我高？！ 陆祯惊讶地看着自己手，竟然只有小孩子般大小，而且身上还穿着校服，左胸口上挂着胸卡，上面有自己的名字和照片。 十二年前！ 怎、怎么一下子回到了这么多年前？！那现在是2003年！ 陆祯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熟悉的高个子男生外号叫大块儿，仗着自己身高体胖，经常欺负同学，在班里甚至年级里都没什么人敢惹他。 “呀呵？你还敢站起来？不满意？”大块儿有些意外地看着陆祯，平时他和刘傻子都是被欺负的，没想到今天陆祯竟然还想反抗。 大块儿的嗓门儿很大，一下子就引来了不少同学的主意。 陆祯倒是不害怕，没有理会大块说了什么，扫视之下看到了躲在旁边的刘傻子，还有吓得愣住的庞严和正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攸宁。 那是…… 殷夏！ 陆祯看到殷夏只是扫了这边一眼，就没有再理会了，好像所有事情都跟她无关，她只是跟旁边的女同学聊天。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看哪里呢？”大块儿见陆祯心不在焉，似乎并不害怕自己，就用力推了他一下。 被胖手一推，陆祯噔噔噔后退了几步，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被初中生给推得后退了这么多。 对了，我现在也是初中的身体！ 陆祯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大块儿，见他得意地看着自己，心想现在这副身体跟大块儿比起来肯定力量悬殊，真打起来肯定吃亏。 但陆祯不害怕，虽然因为哮喘的关系没打过架，但这些年的经历和影视剧可看了不少，吓唬一下初中生应该不会太难。 没必要真动手，能唬住他就行，陆祯心里盘算着。 因为大块儿的挑事儿，班级里已经安静了不少，大部分都幸灾乐祸的等着看陆祯吃苦头。 正当陆祯打算编一个外面的混混给自己撑场子的时候，攸宁一下子跑过来挡在两个人中间，对大块儿说道：“你欺负同学，我可给你告老师啦。” 高老师…… 陆祯满头黑线，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攸宁给挡在身后了，可仔细回想起来，上学的时候似乎真有几次被攸宁给保护了。 “我、我会怕你告状？”大块儿没想到攸宁会站出来，一想到告状，昨天自己刚因为欺负同学被他老爸给教训了。 大块儿不想让攸宁告诉老师，就指着陆祯：“陆祯你还算个男子汉吗？” 陆祯眉头一皱，心想殷夏就在旁边，而且刚才攸宁站出来的时候，殷夏已经往这边看了好几次了，要是服软的话肯定会被看不起。 就在陆祯将攸宁推开的时候，铃声及时响了，不仅是陆祯，就连大块儿心里也松了口气。 “还好。”陆祯和大块儿此时心里想法是一样的。 这架没打成，看热闹的同学见老师来了，都跟做贼了一样赶紧回到自己座位上。上课的老师进来见气氛不对，疑惑地扫视了一下所有人，才拿出课本说道：“都把语文书合上，我找人背诵昨天的课文。” 抽查作业，陆祯立刻就想到了，这是教语文的刘老师惯用伎俩。 “陆祯，你来。”刘老师把书卷成筒，指着陆祯。 这么背！ 陆祯才刚刚偷瞄了殷夏那边，就被刘老师给注意到了，无奈只好站起来，可他根本不记得昨天学的是哪篇课文。 第57章 初一那年 “啊？”陆祯为难地站起来。 低头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语文书，这种旧课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上面还歪歪扭扭写着陆祯两个字，字迹看起来稚嫩多了。 再抬头看着语文老师，乌黑消瘦的脸上颧骨突出，上了年纪，嘴角周围都出了皱纹，自然卷的头发盖在脑袋上，显得很稀少。 “背。”刘老师咳嗽了一声，见陆祯迟迟没有开口，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 陆祯眉头一皱，对于初中课本上的东西早就忘光了，要是数学题的话或许还能做做。但现在的情况是，连昨天学的课文是哪一篇都不知道！ 坐在右前方的攸宁回过头，打开了课本指着。 陆祯发现攸宁在帮自己，就不动声色的用眼睛瞄过去，正看到她指着‘观沧海’三个字。 有这篇课文吗？ 陆祯在中学的时候严重偏科，对于文科一窍不通，甚至学了什么都已经忘干净了，要不是应付考试，他才不会去背什么课文。 “观沧海，曹操。”陆祯能看清楚攸宁书上的字。 刘老师见陆祯开始背诵，就习惯性地闭上眼睛，随着陆祯背诵的诗句，揣摩其中的意境，这也是她享受工作的方式。 对了，刘老师是有这个‘毛病’。陆祯见刘老师闭上了眼睛，就更加大胆地去看攸宁的书，很顺利就读完了曹操的这篇《观沧海》。 “嗯，不错。”刘老师睁开眼睛，满意地摆手示意陆祯可以坐下了。 这个时候后面的大块儿发出笑声，刚才陆祯的表现他都知道，不禁在心里认为老师很蠢，甚至已经蠢到家了。 陆祯坐下来松了口气，刘老师的目光就盯着大块儿了。 “你，背一下。”刘老师指着大块儿。 大块儿这一下子哑巴了，没想到刚才的笑声让她给听见了，就只能无奈地站起来，学着陆祯一样看向攸宁那边。 “观沧海，曹操。”大块儿凭着记忆先背出了题目和作者。 见刘老师满意地点头，大块儿心里一阵得意。 当自诩眼神极好的大块儿再看向攸宁那边的时候，却发现攸宁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心里咯噔一下。 攸宁冲着大块儿吐了一下舌头，缓缓合上了语文书，这在大块儿看来简直就跟灾难来临了一样。 刘老师原本已经闭上了眼睛，就等着大块儿背诵的时候，再揣摩一下诗句的意境，可却迟迟没有等到开口。 大块儿站在那里干着急，见刘老师闭上眼睛，就赶紧翻开自己的语文书，想要糊弄过去，不巧就被发现了。 “我是让你背，不是让你照着念。”刘老师气愤地看着大块儿。 大块儿也不是学习的材料，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最后憋个脸通红，半个字儿都没背。 看大块儿的样子，刘老师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无奈地说道：“你今天给我站着听课，下课了去我办公室背，背会了再回来上课。” 被老师数落了一顿，大块儿心里不满意，狠狠地瞪了偷笑的攸宁一眼，然后就把事情都怪在了陆祯身上。 大块儿小声对陆祯说道：“你小子刚才不坐直了帮我挡着，害我被发现了，你给我等着。” 坐在前面的陆祯听了，十分无奈，心想这也能怪到我身上，初中长得瘦小又不是我愿意的，都是自己这身病弄的。 “你还说话，给我去外面站着。”刘老师虽然上了年纪，但大块儿在那里嘀咕，以为他在抱怨，就一句话给他哄了出去。 刘老师回到讲台上，把书放在上面，在黑板上写了‘观沧海’三个字，然后回头说道：“我刘老师接下来讲的，是考试必考的重点……” 听着一句句‘我刘老师’的口头禅，陆祯觉得特别怀念，这个经验丰富又奇葩的语文老师虽然教他时间不长，但印象却十分深刻。 陆祯低头看着语文书，刚发现这是初一的课本，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自己竟然回到了2003年！ 下课的时候陆祯坐在座位上，扭头看着窗外，这才发现外面都是一副‘老’样子。 没有手机，没有无线网络。 在这个电脑还是奢侈品的年代，通讯才刚刚起步，这让陆祯有些不太适应，好像大部分生活习惯都被禁止了。 “上课的时候就看你发呆。”攸宁坐在陆祯旁边，说道。 陆祯回头看着攸宁，一脸稚气，谁能想到现在大大咧咧的小女孩，以后会变成沉稳的少妇啊。 “没什么。”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 攸宁觉得今天的陆祯有些奇怪，特别是语文课之前的那个课间，好像陆祯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有一种大哥哥的感觉。 怪了，明明是同龄人，以前也没发现他给自己这么感觉啊，攸宁在心里嘀咕着。 啊！ 一个女孩的叫声传来，紧接着不少男生的哄笑声，陆祯扭头一看，正看见庞严拽着一个女生的马尾，一阵嬉皮笑脸。 这个庞色狼又在逗女同学了，陆祯心里无奈，现在在他看来，这无非就是孩子之间的玩耍。 “喂，你松手啊。”攸宁站起来，直接朝着庞严走了过去。 陆祯看着攸宁站在庞严面前，还稍显矮小，但那气势十足的劲头，却让庞严丝毫不敢招惹。 陆祯在心里笑了一下，暗想攸宁还是老样子，喜欢保护同学。 紧接着陆祯就看向了殷夏那边，发现她也跟自己一样，单独坐在那里发呆，只有个别同学经过的时候才笑着聊上两句。 对啊，殷夏好像也不太容易接触，至少上初中的时候陆祯是这么觉得的，虽然回家顺路，但一直暗中护送殷夏回家，不敢上去搭话。 忽然间殷夏看了过来，似乎是察觉了陆祯的目光。 在殷夏看过来的一瞬间，陆祯立刻避开，看向了其他地方，当他再回过去看殷夏的时候，发现她早就已经收回了视线。 这么怂啊，陆祯在心里暗骂自己。 都已经二十多岁了，竟然还不敢跟十几岁的殷夏对视，这简直…… 陆祯觉得自己太废物了，捶了一下桌子，却突然注意到有人在盯着自己，背脊一阵发凉，扭头看去没想到是一副似乎看透一切的目光。 第58章 攸宁大小姐 傍晚放学时候，陆祯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下意识朝着刘傻子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他还在盯着自己。 这个刘傻子是怎么回事，今天总盯着我看个什么劲儿，而且除了第一次那种看透我的目光外，就在也没有那种感觉了。陆祯在心里嘀咕。 “再不快点，你的小殷夏就走了哦。”攸宁凑过来，悄悄对陆祯说道。 陆祯猛地想起来，自己从初一的时候就开始护送殷夏回家了，要不是刚才攸宁提醒，还真就把这个十二年前的习惯给忘了。 见殷夏已经背着书包出去，攸宁就用手肘怼了陆祯一下：“还不快点。” 陆祯无奈地笑了笑，拎着书包慢悠悠走出教室，正看见殷夏已经走到楼梯拐角，就放慢了脚步，远远跟着。 这会儿攸宁也快步跟上来，奇怪地看着陆祯：“今天你怎么不着急了？” “这有什么着急的。”陆祯现在虽然回到了初一，可心智还保持着二十四岁，对于小孩子之前的事情已经看淡了很多。 攸宁白了她一眼：“装成熟。” 说完也不能陆祯反应，直接就跑到殷夏旁边，拉着殷夏的胳膊熟络地聊了起来，其间还回头对后面的陆祯做了一个鬼脸。 真是个孩子，陆祯心里无奈地笑了笑。 这时候陆祯忽然察觉到了后面的目光，回头一看，是刘傻子跟在后面，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他有什么举动都不稀奇，班里也没有人愿意搭理他，隐约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可到了校门口，陆祯发现刘傻子还在跟着自己，可他家的位置明明相反才对啊。 紧接着陆祯就感觉刘傻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好像是想要追上自己，陆祯便在心里捉摸，估计是有事情找我吧。 忽然刘傻子又停下来了，陆祯奇怪地回头瞄了他一眼，发现刘傻子眼睛里吐露着恐惧。 怎么回事？ 陆祯心里纳闷儿，刚回过头来，才注意到面前已经多了三个人，还差点撞到。 麻烦了，陆祯看见大块儿站在中间盯着自己，就知道他肯定是来找自己麻烦的，顿时心里暗叫不妙。 虽然陆祯心里不害怕，但在学校门口弄出什么动静，被校方知道了，对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有影响，严重的话影响现状就糟糕了。 找攸宁来帮忙？ 陆祯从大块儿三个人中的缝隙，看到攸宁正跟殷夏在前面并肩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里。 而此时身为24岁的陆祯，喊一个小姑娘来帮忙，这实在让他张不开口。 “跟我们走。”大块儿也怕在学校门口惹事，就拽着陆祯往旁边的小胡同走过去。 这对陆祯来说再好不过了，只要不被学校知道，轻微教训一下这些小鬼也没什么，至少他们以后少在学校里给自己找麻烦。 就在陆祯进了小胡同的时候，余光瞄见刘傻子正在慢慢后退，惊恐地看着自己这边，就像是他自己被拽进去了一样。 这个刘傻子该不会在这里被人给欺负过吧，那么害怕，陆祯在心里嘀咕。 见陆祯走得慢了，大块儿就一下子把他给推了进去，用不着旁边两个朋友动手，自己一个人就足够收拾陆祯。 “你们两个去放哨。”大块儿打算教训教训这个眼不起自己的陆祯。 陆祯被推了一下，踉跄几步才站稳，扶着墙，注意到脚边正好就几块砖头，一会儿趁着大块儿过来就吓唬他，然后往前面…… 这胡同的前面是哪来着？ 时隔这么多年，陆祯对周围街道的记忆已经模糊了，这条胡同走的次数很少，已经不记得通向哪里了，应该是另外一条街口吧。 忽然间陆祯感觉不妙，急忙一转身，就感觉有人踹在了自己书包上。 陆祯受力撞在墙上，这一下算是抵消了，刚要捡起砖头的时候，就听见胡同口那两个小孩慌张地向自己这边跑过来。 大块儿见状不妙，根本顾不上陆祯，直接拎着书包跑了。 “老师来啦，老师来啦！”攸宁的声音传了过来。 被发现打架可就糟了，虽然陆祯挨了一下，但谁知道老师的处分是不是双方的，就打算跟着大块儿他们赶紧跑。 “陆祯你站住。”攸宁及时叫住了陆祯。 陆祯这才发现，胡同口就只有两个人，另外一个身高比她高上一丁点，正是殷夏。 糟了，被殷夏看到自己出糗的样子了，陆祯心里暗叫不妙，想不到自己都24岁了，一天竟然被小女孩救了两次。 丢人丢大了，陆祯心里嘀咕。 为了不让攸宁把这件丢人的事情说出，也为了让殷夏对自己有一点好感，陆祯用身上所有的零花钱，请她们两个喝汽水。 大大咧咧的攸宁毫不客气，但殷夏只是站在旁边，显然对汽水并不感兴趣。 “那、那你吃点什么不？你看你这么清瘦。”陆祯看着初中时代的殷夏，已经活脱脱是个美人坯子了，又想起来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不禁关心起殷夏来了。 突然的关切让殷夏愣住了，她没想到关系平平的陆祯会这么说。 刚刚喝了一大口汽水的攸宁，脚踩着板凳，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咳嗽了好几声才没好气地说道：“陆祯，你怎么这么肉麻啊，害得我差点呛死。” 有吗？ 陆祯挠了挠头，并不觉得肉麻，现在殷夏给自己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妹妹，自然而然就关心起来了。 听攸宁这么一说，殷夏没有太多表情，转头就走。 陆祯急忙跟上去：“我们同路，一起走吧。” 殷夏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陆祯就这么走在旁边，倒是攸宁舍不得还没喝完的汽水，只好猛喝了几口，把玻璃瓶子还给了老板，这才哈了口气追上去。 没跑两步，短促的喇叭声就叫住了攸宁，同时殷夏也停下来看了过去。 同时陆祯也注意到，攸宁站在一辆老款奔驰车旁边，不悦地说着什么，这才知道原来攸宁的家里这么有钱啊。 “小姐，你要是不跟我回去的话，老板会骂我的。”司机无奈地对攸宁说道，声音没有掩饰，被陆祯听到了。 第59章 殷夏的羡慕嫉妒恨 攸宁跟司机争执不下，拉开后排的车门，气呼呼地把书包扔了进去。 刚做进去的时候，攸宁这才看见陆祯和殷夏站在那边看着自己，只好摆了摆手道别，这才关上了车门。 车缓缓开走，陆祯也打算要走，这才注意到殷夏的视线已经被吸引了过去。 陆祯皱了一下眉：“我们也回家吧。” “嗯，刚才那辆车好漂亮啊，很贵吧。”殷夏应了一声，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说道。 这还是今天殷夏主动跟自己说话，陆祯迫不及待的要表现一下，而且在车的方面，陆祯闲着没事儿看店铺的时候也经常在网上看。 陆祯点了点头，扭头看着一脸羡慕的殷夏：“奔驰s320很贵的，在2003年的时候估计要七十万左右吧。” “七十万？！”殷夏有些惊讶地看着陆祯，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看着殷夏羡慕又吃惊的样子，陆祯这才知道这是2003年，手机还没有完全普及，数字通讯网络才初见规模。房价还没有涨起来，七十万已经能买三套房子了。 “真的吗？”殷夏还是不敢相信。 陆祯对老车没有太深的眼睛，毕竟在自己的年代这种车早就已经停产了，而且各种豪车层出不穷，很少有老车方面的讯息，但陆祯心想自己估计得应该差不多。 见到陆祯点头，殷夏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只是她，就连陆祯也有点吃惊，没想到攸宁的家里这么有钱。 回去的路还是没有修之前，道路一点都不平整，坑坑洼洼有不少积水，想必是昨天下过一场雨。 陆祯好不容易跳到了台阶上，从这里走不回弄脏鞋，可他刚要回头拉殷夏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她踩着泥水就过来了。 殷夏的鞋上沾了泥，她低头看着，恨恨地跺了跺脚。 怎么回事？好像从刚才攸宁走了之后，她就一直不开心。陆祯在心里嘀咕。 难道是因为车？ 陆祯还从来不知道殷夏会有这样的嫉妒情绪，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任劳任怨，完全看不出来啊。 “怎么不开心？”陆祯还是忍不住问道，不愿意自己去猜想。 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殷夏停下来看着陆祯：“就到这儿吧，我怕我妈妈看见了说我。” 没有回答陆祯的话，倒是殷夏的妈妈这个概念，头一次出现在陆祯脑海里。 殷夏的……妈妈？ 从来没听殷夏提起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陆祯完全完全不知道，要不是这次殷夏提及，还以为没有这个人。 就在陆祯愣神的功夫，殷夏已经转身走了。 一样的小区，一样的楼房，一样的单元，一切还什么都没有改变。 如果一切还什么都没有改变的话，那我岂不是等于回到了最初的过去，而且是最初过去的12年前。陆祯心里震惊。 当陆祯回过头看向自己家的方向，印象中的店铺依稀可见。 站在自己家的店铺门口，陆祯看着已经不记得的外貌，隐约觉得以前好像是这个样子，当时流行的四驱车和铁胆火车侠还在店里摆着，卖得异常火爆。 “回来了怎么不进屋？”陆震涛刚才就注意到了陆祯，不过忙着招呼客人，没有顾得上。 陆祯听到父亲的声音，全身都颤了一下，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许多的父亲，突然有一种生怯的感觉。 这么年轻，这是我父亲吗？陆祯在心里犹疑不定。 可明明五官和细节都跟父亲一样，就连说话的声音也…… 突然回想起父亲被杀害的那一幕，陆祯感觉失去的东西又回来了，一下子就扑到陆震涛怀里，这种被宠溺摸着头的感觉，简直太好了。 陆祯紧紧抱着父亲，贪婪地享受着这种感觉。 这个举动也让陆震涛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笑，心想这臭小子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找自己哭鼻子来了？ “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了？”陆震涛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想起来自己跟大块儿的事情，陆祯觉得这都不算什么，最主要是又见到了父亲，但跟父亲说的话他肯定不会相信自己。 陆祯摇了摇头，心情舒畅了很多，父亲被害的阴霾也烟消云散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见陆祯没事，陆震涛就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一带零食递给他。 陆祯拿在手里，仔细一看，想不到竟然是小浣熊干脆面，一打开里面果然有水浒卡。 “吃完了帮我把库房的都拿出来，摆上，明天再去进货。”陆震涛笑着说道。 好久没有吃到这种零食了，陆祯特别怀念当年的味道，可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为什么要回到这个时候？ 陆祯仔细回想着之前回到过去的时候，都是为了完成某个心愿，来改变或者纠正过去，从而改变自己的现状。 可这次似乎不太一样，陆祯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回到12年前。 是因为一下子吞了太多的药？ 陆祯这才想起来药瓶的事情，一摸口袋，熟悉的形状和手感，拿出来一看果然是那个药瓶，但打开一看就傻眼了。 完了，就剩下一粒了？！ 陆祯看着仅有的一粒药，回想起凶手压着自己的时候，一下子往自己嘴里放了很多粒，就连陆祯自己都不知道吞了多少进肚子里。 该死的，是因为一下子吃了太多，药效增大，才一下子回到了12年前，还是说凶手在12年前就已经出现过了？陆祯心里也不太确定。 不知道药效会持续多长时间，陆祯才从来没有加量服用过，也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但陆祯有，这次回到12年前的时间不会短。 “不爱吃？”陆震涛奇怪地看着陆祯，见他并没有吃几口。 陆祯见父亲已经满头大汗，便放下手里的干脆面：“我来帮你搬吧。” 陆震涛立刻摇了摇头：“这个太沉，你搬不动，而且你哮喘病要时刻注意，在学校的时候也别逞强，知道吗？” 对啊，我现在个子很小，也没有什么力气。 陆祯心里明白，点了点头。 不能这样下去，就算有哮喘病，我也要想办法增强体质才行，这样才能对付那个凶手。 第60章 忘了最重要的环节 回到了12年前的第二天，陆祯天刚亮就已经睡醒了，这是他在12年后独自生活养成的习惯。 陆祯拍了一下脑门，果然还是在过去啊，都睡了一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12年以后。 起来刷牙洗漱，很多东西都还在陆祯印象中的位置，这也让他稍微有些惊讶，似乎这12年之间自己没有什么太多的改变。 除了身高矮了一些，在社会上的角色不同之外，陆祯发觉自己并没有什么变化。 怪不得那次攸宁从国外回来，见到自己，说自己没怎么变，陆祯在心里想着。 不过这次让他再次见到小时候的攸宁，要是把未来的事情说给她听……不行，不能那么做，这样会改变攸宁的未来。 陆祯这才想到这个严峻的问题，也曾经在一些学术论坛上看到过，关于时间旅行的一些猜想。 对于时间旅行，知名学者都是抱着崇拜和严谨的态度，也提到过如果真的回到过去，尽量不要去接触人和事物，让一切还按照着当时情况发生。 不去做改变吗？那我回来还有什么意义。陆祯在心里矛盾起来。 只改变自己的生活不就好了，又不是歪曲历史，就算想，陆祯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这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应该就是自私吧，陆祯无奈地自嘲地笑了一声。 “已经起来啦，在那里自己笑什么呢？”陆震涛平时就是这个时间起来开店，意外的发现陆祯比自己还早一点。 陆祯刚才都没发觉自己笑了，赶紧说没什么，然后就开始洗脸刷牙。 一直到陆祯吃完了早饭，坐在桌子旁边发呆，父亲又不让他帮忙干活，却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以前不会的啊，陆祯在心里琢磨。 不过也因为起来太早了没事儿做，陆祯趴在桌子上足足发呆了一个小时，才拎着书包去学校。 在学校门口，陆祯看到了那辆奔驰s320。 咦？这不是攸宁家的车嘛？ 陆祯好奇地到了学校门口，经过那辆车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想车门一下子打开了，攸宁从里面窜了出来。 “有没有吓一跳？”攸宁活泼地站在陆祯面前，刚才就在车里看见陆祯过来了。 陆祯满头黑线，心想或许在初中的时候会很惊讶，可现在自己都已经二十多岁了，怎么会被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给吓到。 “还、还好。”陆祯尴尬地看着攸宁，不想她太失望。 攸宁倒是不在意陆祯的反应：“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明明是我们组值日，你昨天不是做过了嘛？” 对啊，这个叫什么来这，好像是值日生吧，陆祯回想着以前上学的时候。 毕竟昨天发生过的事情，对于陆祯来说已经过了12年，对很多事情的记忆都淡了，也多亏攸宁，才能想起来一点。 “快走吧，我还得打扫卫生。”攸宁说着就拽了一下陆祯。 可陆祯注意到攸宁明显皱了一下眉，瞄了后面的车一眼，似乎很不厌恶，很不喜欢，究竟因为什么就不知道了。 陆祯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毕竟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还不懂得掩饰什么。 攸宁有班里的钥匙，开了门进去，陆祯就坐在位子上，想要帮攸宁打扫卫生，可她却坚持不让，说着是自己的值日，自己做就好了。 但陆祯这样一来，就没有事情可做，跟之前在店里一样，只能趴在桌子上发呆。 好久没有趴在课桌上了，陆祯枕着胳膊，看着攸宁在扫地，这种感觉好怀念啊。 看着攸宁做值日时候双马尾一甩一甩的，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绑双马尾，好像也从来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 陆祯观察着攸宁，发现此时她臀部已经稍微翘起了一些，稚气的脸上已经有着向成熟过度的样子，就连胸前也…… 这个时候攸宁察觉到了陆祯的目光，扭头看了过去。 陆祯正在盯着攸宁的胸部看，却没想到一台眼睛，跟她的视线对上，立刻就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挪开视线。 我刚才在想什么，竟然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你在看什么呢？”攸宁放下扫帚，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以为吃东西的时候沾上了油渍。 “没、没什么。”陆祯尴尬地扭过头，看向了窗外。 不一会儿做值日的同学陆陆续续来了，陆祯闭着眼睛，听着耳边说话打闹的声音，好久都没有听到过了。 简直跟做梦一样，陆祯听着铃声心想道。 啪的一下子，陆祯的头被人打了一下，顿时就打断了他的思绪，第一个就想到了坐在后面的大块儿。 可陆祯抬起头，就看见攸宁站在旁边，脸蛋微红地看着他。 “怎么了？”陆祯不解地看着她。 攸宁低头用视线示意了陆祯一下，陆祯这才想起来刚才的事情，可自己并没有什么想法，这是一个误会！ 见攸宁气呼呼地回到了座位上，陆祯心想这个攸宁神经也太大条了吧，竟然这么半天才反应过来。 陆祯有些尴尬地看着攸宁，发现她偶尔也会生气地瞪自己两眼。不过陆祯却看见攸宁从书包里拿出了作业本，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作业！ 怪不得一直有用忘了东西的感觉，原来是作业没有写，也完全没有留意昨天老师说了什么。 这下完了，竟然忘了上学时候这么重要的环节，陆祯觉得自己瞬间蠢爆了。 陆祯不知道昨天老师留了什么作业，打算借攸宁的过来抄一下，谁想到小声叫她，她也不搭理。 上课铃响了，陆祯心想这下坏了，一会儿下课就要收作业。 年轻的女老师抱着三角尺进来，陆祯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位美女数学老师，心里估摸着她这个时候也就跟自己一般大吧。 只不过这个女老师虽然漂亮，但听说家庭并不美满，在陆祯毕业那年结婚了，没几年又离婚了。 “我是你们新的代课老师，我姓周，叫我周老师就行。昨天的作业是我批的，哪位同学叫陆祯？”周老师从作业本最上面拿起了一个本子，低头念着上面的名字。 第61章 心思 昨天作业？ 陆祯愣了一下才琢磨过味儿来，周老师口中说的昨天的作业，就是前天交上去的。 这跟我没关系啊，我是昨天才…… 陆祯心里有些无奈，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作业不是自己写的，而是之前的陆祯。 想到这里，陆祯突然冒出一股冷汗。 之前回到过去的时候，陆祯都会以自己本体回到过去，也就是说同时有两个陆祯存在与同一个空间，也尽量避免碰面。 而这次陆祯回到12年前，却只有一个陆祯。 这么说来，我在原本自己的身体里醒过来了？那原本这个空间里的那个我，去哪了？陆祯弄不明白。 “老师叫你呢。”斜前方的攸宁见陆祯发呆，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尴尬地站起来：“我叫陆祯。” 这下倒霉了，看样子要给之前的‘自己’买单了，陆祯心里暗叫晦气，要是换了自己，这些数学题根本不算…… 还不等他细想，周老师就说道：“陆祯是我们班里唯一全部做对的，大家鼓掌。” 对啊，这是数学题，别说是现在的自己了，就是当时的自己，做这些题也不费事儿。 陆祯听着这些突然到来的掌声，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12年前周老师来代课的时候，也被这样表扬过。 看到了周老师的示意，陆祯坐了下来，却感觉历史并没有因为自己回到了过去，而有什么改变。 我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陆祯心里纳闷，下意识瞄了一眼远处的殷夏。 因为殷夏？ 陆祯还不确定，但现在来看距离父亲遭遇车祸还有11年之久，已经可以排除父亲车祸的可能性了。 忽然殷夏的视线看过来，陆祯回过神儿来正好跟其对上，便立刻收回了视线。 害羞。 陆祯被殷夏的目光弄得心脏直跳，想不到已经二十四岁的自己，会被抵不住一个初中生的目光。 心理作怪，陆祯深深吐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于周老师讲的内容，陆祯完全没有心思听，这对于一个二十四岁而且对物理学颇为爱好的陆祯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陆祯见到攸宁抱着作业本站在旁边，这才想起来她负责收发作业。 “又没写是不是？”攸宁都已经懒得收陆祯的作业了。 又？ 陆祯心想前天可是交了作业的，还满分，刚被表扬过，什么叫又？ “语文作业。”攸宁以为陆祯装傻，就大声重复道。 别说是当时了，就连现在陆祯听了这四个字，都跟见到了鬼一样，对他来说最痛苦不堪的就是上文科课了。 而最最痛苦不堪的是，文科作业。 陆祯嘿嘿笑了一声，攸宁早就习惯了：“那就是没写喽？” 别说是语文作业了，昨晚上陆祯都不知道其他科目留了什么作业，全部都没有写。 很快陆祯没做作业的事情就被老师知道了，无奈在办公室里补作业，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都已经放学了啊，陆祯从办公室出来，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就校门口走，却发现殷夏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殷夏。”陆祯开心地跑过去，还以为她已经先回去了。 看到陆祯出来，殷夏只是瞄了一眼，脸上还是那么冷漠。 陆祯见周围已经没有别的同学了，就开心地问道：“你是在特意等我？” “嗯。”殷夏淡淡地应了一声。 呀？殷夏竟然会等我，难不成我这次回来真的有值得吸引她的地方？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补了一上午作业的阴郁，一下子全都不见了，感觉满世界都是阳光。 刚才还琢磨自己没有改变历史，现在一看，殷夏态度的转变不正是已经改变了吗？ “那个、你跟攸宁是不是很熟？”殷夏小声又迫切地看着陆祯。 嗯？陆祯觉得自己刚才想多了，看来殷夏是找自己有事。 陆祯反复思量了一下，才点头：“还行吧，什么事？” 听陆祯这么说，殷夏眼中难得亮了一下：“我想知道攸宁的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哇，小孩子说话还真是直接，这么直白的就问了，陆祯习惯了成年人之间的含蓄，有点不太习惯这种交流。 不过这也比较容易理解，就摸着下巴说道：“应该是挺有钱的吧，昨天你也看到了，她家的车很贵，说不定以后还要出国呢。” “出国？”殷夏想都没想过，对这个事情完全没有概念。 糟了，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这不会影响到以后攸宁的生活吧，要是那样的话就糟糕了，我只是想改变自己的生活。陆祯心里凉了一大截。 陆祯尴尬地挠了挠头：“我随便猜的，你可别跟她说，总之她家很有钱就是了。” 不知道殷夏为什么要问这些的，但听殷夏说起攸宁刚才又坐奔驰走了，一脸羡慕的样子，就知道她有点拜金。 “晚上放学的时候叫她一起走吧。”殷夏大胆地提议道。 陆祯当然愿意，这样就能名正言顺送殷夏回家了，而且自己也还有事情要找攸宁，当即就答应下来。 一下午陆祯都在等待中煎熬着，好不容易到了放学，才知道攸宁要做值日，不能跟陆祯一起回家。 “没事，我等你。”陆祯瞄了一眼门外的殷夏，会意了她的眼神。 攸宁有些诧异，倒是没有拒绝，便答应下来。 跟殷夏站在门口等着攸宁值日的这断时间，陆祯感觉过的很快，能这么近去看还在初中时代的殷夏，这感觉别提多好了。 啊—— 突然间殷夏叫了一声，生气地回头：“又拽我头发。” 同时陆祯也回过神儿来，正看见庞严笑着跑掉了，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庞色狼谁都欺负。 “你们还在呀，走吧。”攸宁拿着书包出来。 陆祯一开始走在她们两个中间，殷夏就一直没有开口，心想是不是自己阻碍到了殷夏，于是又换到了殷夏那边，让他们两个挨着。 见她们两个都没有说话，陆祯就觉得奇怪，换到了攸宁那边小声说道：“听说你在练搏击？” “你问这个干什么？”攸宁惊讶地看着陆祯，自己从来没说过，他怎么会知道的？ 第62章 被看透的目光 见攸宁诧异地看着自己，陆祯这才发现自己又说漏嘴了。 攸宁之所以喜欢见义勇为，帮助同学，都是受到了练搏击的影响，潜移默化之中让她有一种伸张正义的感觉。 当然，这也是攸宁后来才告诉陆祯的，现在的陆祯本不一样知道。 “我能跟你一起学搏击吗？”陆祯感觉父亲会同意自己的想法，还没跟父亲商量，打算先来问问攸宁。 想学搏击？攸宁有些惊讶。 不过她也知道陆祯的身体情况，而且细胳膊细腿儿的，还真不像是练搏击的材料，简直就是一副瘦弱书生的样子。 攸宁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像没跟你说过。” 这…… 这一下子就难住陆祯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好在攸宁是个小孩子，也就不在这个事情上计较了。 “你怎么想起来学搏击了，我记得你有哮喘啊。”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但心里乐开了花，如果陆祯同去的话，自己就不用孤单了。 陆祯瞄了一眼殷夏，觉得自己学了搏击能强身健体，还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特别是杀害父亲的那个凶手…… “我体质太弱了，要加强一下才行，不想被同学欺负了。”陆祯随便找了几个借口。 一开始攸宁就没有反对的意思，听他说了这么多理由，觉得陆祯应该能坚持下来，便点头答应了。 不过攸宁紧接着警告道：“很苦的，你确定吗？” “确定。”陆祯也不知道那股会带着自己回去的窒息感什么时候来，能尽快当然最好了。 照顾到旁边殷夏的感受，陆祯也为了表现自己，便邀请殷夏一起去，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可殷夏却摇了摇头拒绝了。 “挺好玩的，怎么不来？”攸宁看着殷夏的表情，从老师那里也听到过一些殷夏家里的事情，心里猜到了三分。 如果是别人问的话，殷夏肯定不会说，但攸宁问起来，对她来说就像是有一股魔力。 殷夏站定，缓缓开口说道：“我不能回去晚了，我妈会责罚我的。” “怎么这样？”攸宁实在理解不了。 可陆祯听了心里就像是被揪了一下，殷夏的妈妈，这个词语好像从来没听她说起过，而且在12年后，似乎就剩下殷夏自己一个人了。 那殷夏的妈妈去世了？ 陆祯从来没有听说过殷夏母亲去世的事情，也没听人提起过，几乎每天放学都暗中护送她回家，真的从来没见过她母亲。 当想起每天护送殷夏回家的那段时光，对陆祯来说是初中时光最深刻的回忆。但很快陆祯就发现，这段回忆只存在于初三，也就是初中阶段的最后一年。 那初一和初二我都干了什么？ 陆祯发现自己怎么都记不起来了，好像那段记忆已经模糊掉了。 转年又想到殷夏母亲的事情，如果是去世的话，你应该是在初一和初二这两年中，或者是初中毕业之后的事情。 自从初中毕业之后，陆祯就帮着父亲一起看店了，对于殷夏的消息越来越少，最后甚至断了联系。 “我妈妈很严厉的。”殷夏回应着攸宁的疑问。 攸宁点了点头：“怪不得你学习成绩那么好，长得还那么好看，以后肯定是个大美女。” 说到这里，殷夏见攸宁羡慕的眼神，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她也对自己的样貌很满意，尽管很恨自己的母亲。 恨意一出来的瞬间就被陆祯给看到了，他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提起母亲来，殷夏就那么大一股子的怨恨。 “对了，你家的车今天怎么没接你来？”殷夏小心地试探道。 攸宁从小就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一脸尴尬地笑道：“也不是天天来啦，我喜欢步行回去，再说也太高调了，弄得我跟同学关系会疏远的。” 殷夏见攸宁承认是自己家的车，抿嘴笑道：“怎么会疏远。” “不会就好。”攸宁尴尬地笑了一声。 陆祯从殷夏眼中看出了喜悦，这是真正的开心，就跟那次殷夏选择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一样，想必那次殷夏也是真正大彻大悟之后的开心。 “那我要回家啦，明天再细说搏击的事情。”到了小区门口，攸宁挥了挥手。 陆祯嗯了一声，转头对殷夏说道：“那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见攸宁走了以后，殷夏的脸立刻就冷漠下来了。 这…… 陆祯尴尬地站在原地，虽然知道殷夏只是借着自己来接近攸宁，但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不急于一时，陆祯干脆就回到店里，跟父亲商量起了学习搏击的事情。 “不行！”陆震涛听都没听完就反对道。 陆祯不理解地看着父亲：“爸，我还没说完，我跟同学一起去学，如果有什么情况还能互相照应。” “那也不行，你身体太弱。” “所以才要练啊。” “就是不行。” 见父亲油盐不进，陆祯实在没有了办法，反正不同意也要去练，费用方面就只能先跟攸宁借了，等什么时候有了再还。 吃晚饭的时候陆祯都在捉摸练搏击的事情，陆震涛几次催他吃饭，才把这碗饭给吃下去。 第二天陆祯迟到了，还顶着个熊猫眼，在走廊罚站了一整节课。 在走廊站着的时候陆祯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是什么教育体系，昨天临睡觉的时候想起来作业没写，以免今天早晨在办公室度过，只好补作业到凌晨，这才迟到，没想到又被罚站了一节课。 “有什么气愤的？我刘老师的课你都敢迟到，进去吧。”下课铃响了，刘老师从教室里出来，不满意的对陆祯说道。 我刘老师我刘老师，成天就这一句话，陆祯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应了一声，灰溜溜的进了教室。 真够丢人的，都二十四岁的人了上学还能迟到，陆祯自己都服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又察觉到了刘傻子看透一般的目光，心里就纳闷儿了，急忙走过去：“刘傻子，你总这么看我干什么？” 第63章 吞 没有人想到陆祯说完话会直接冲过去，刘傻子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半天没说出来话。 “陆祯，你上课迟到冲别人发什么火？”攸宁急忙过去，拉了一下陆祯的胳膊。 陆祯并不是发火，只是对刘傻子的眼神没有安全感，就好像自己什么都被看透了一样，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注意到周围同学都在看着自己，陆祯这才无奈地收回视线，却不想刘傻子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们都是一样的。” 这句话犹如利剑一样直接刺进了陆祯的心脏，整个人定在原地，因为只有陆祯自己才知道自己是从未来回来的。 他知道？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他不过是一个傻子…… 陆祯满脑子都在重复着这三句话，心脏跳个不停，知道上课铃响了，被吓了一跳才回过神儿来。 “你刚才说什么？”陆祯压低了声音，看着刘傻子。 攸宁没想到平时脾气很好的陆祯会这个样子，急忙拉住他，劝道：“陆祯，都大上课铃了，老师要来了，你被看到……” 听攸宁这么一说陆祯才想起来，抬头就看见代课的周老师已经站在门口，正看着自己。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就听周老师说了一声：“陆祯回到座位上去。”算是赦免了陆祯的大罪，并没有深究。 回到座位上，陆祯还偷偷瞄了一下刘傻子那边，却发现他并没有再看自己。 呲呲。 一个熟悉又短促的声音被陆祯听见，抬头就看见攸宁一只手垂下来，正偷瞄自己。 陆祯顺着她的胳膊看下去，在她手里正有一个纸条，趁着老师不注意扔了过来，被陆祯准确地踩住了。 纸条？ 发短信已经习惯了，陆祯好久没有接触这个东西，顿时充满了新鲜感，便假装弯腰去捡东西，顺便把纸条给捡起来了。 “你刚才发什么火，这可不像你。”攸宁在纸条上说道。 不像我？ 陆祯发觉自己有点抵触别人说自己被是自己，莫名的烦躁，强行压下胸口的浮躁，写了一句：“我就是我”。 “那可不行，你要是脾气不好，我可不带你练搏击。”攸宁在纸条上回复道。 陆祯一下子就知道了攸宁的想法，是怕自己学会了搏击反而去伤人，而不是保护自己，便在纸条上说了很多让攸宁放心的话。 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陆祯还是能做到的。 见攸宁答应了以后，陆祯便开始询问练搏击的具体事宜。这才知道练搏击不在别的地方，就在她家，专门请私人教练去教，一个星期两节课。 至于费用攸宁没说，陆祯最后还特意问了一下，攸宁只是说免费。 这让陆祯很满意，不是免费的关系，一个星期的课时也不多，能学一点东西最好了，还能防身。 上数学课的时候两人都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陆祯便把纸条给撕了，免得被别人看去。 “你还挺严谨的嘛，是怕殷夏知道你去？”攸宁一下课就窜了过来。 陆祯用手示意让她小声一些，尴尬地说道：“别太大声，我尽量护送完之后就找你去，这样可以吗？” 攸宁双手叉腰想了一会儿：“那我还不如直接让司机开车载着咱们三个，先送她回去，这样你也放心。” “合适吗？”陆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 “没事儿，司机巴不得这样呢，要不他总挨骂。”攸宁想起来司机为难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笑。 不一会儿上课铃响了，陆祯便给殷夏传了一个纸条，让旁边的庞严给递过去。 庞严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拿着纸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给谁？” “殷夏。”陆祯小声说着，又用眼神瞄了瞄。 庞严一听就觉得不可能，就算传过去，殷夏也不可能回复，便劝他把纸条收回去：“没戏，你拿着吧。” 陆祯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哎，自讨苦吃。”庞严无奈地叹了口气，他都不敢传，生怕被告诉老师，就陆祯肯定没戏。 没想到庞严才低头玩了一会儿笔，桌子上就扔过来一个纸条，定睛一看似乎是刚才的那个。 庞严心里一惊，诧异地看着殷夏，就见殷夏正淡淡地看着自己，然后用眼睛瞅了一下陆祯，示意他把纸条给陆祯。 我的天，陆祯说什么了竟然能引起殷夏的兴趣，还给回复了纸条，要知道自己可是失败了无数次都已经放弃了。 庞严迫切的想要看看陆祯写了什么，但却被陆祯给发现了，让他赶紧把纸条给还回来。 “这是隐私，你不能看。”陆祯小声警告道。 可庞严非要看，还强词夺理：“又没说是给你的，说不定是给我写的。” 可恶，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其实纸条上也没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陆祯只是问放学一起回去不，可能会有车坐，就这么简单一个事情，也算是满足一下殷夏小小的虚荣心。 下课也可以说，但陆祯急着想要给殷夏一个惊喜，没想到却被庞严给拦在这里了。 就在庞严正拆开里面内容的时候，上课的周老师已经在讲台上看见了下面的动作，似乎陆祯也搀和在了里面。 周琦觉得陆祯聪明，这点算术题不算什么，可庞严总是调皮捣蛋，自己不学还影响别人可不行。 “庞严，你拿的什么？”周琦踩着高跟鞋，扶了一下眼镜，大步走了过来。 糟了，被发现了！ 陆祯和庞严同时觉得大祸临头，前面的攸宁也奇怪陆祯又在弄什么小动作，就连旁边的殷夏脸色都沉了下来。 庞严知道自己闯祸了，看了看陆祯，有偷瞄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殷夏。 不行，不能连累到殷夏。 庞严就只有这一个念头，但周琦已经把手伸了过来：“纸条是吧，拿给我。” 对很多初中生来说，这是多有威严有魔力的一句话，陆祯听了，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拿给老师看，虽然只是一些大不了的事。 可就在这个时候，庞严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讶的行为。 竟、竟然把纸条吞了？！陆祯简直不敢相信。 第64章 吞纸条的交情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o m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庞严这个惊人的举动，就连周琦都吓了一跳。 惊讶过后，周琦俏脸上立刻露出了紧张的神情，急忙去阻止：“那东西怎么能吃，你快吐出来，会吃坏的。” 咕噜—— 很大一个吞咽的声音，伴随着庞严刚刚发育出来的喉结滚动，那团纸条硬生生被他给咽了下去。 这…… 陆祯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没想到他这么仗义，为了不让自己和殷夏的事情败露，这也算是‘舍生取义’了。 庞严被噎的够呛，咳嗽了几下才缓过来，可仍然感觉食道里有一团东西卡在那里，正艰难的随着食道蠕动慢慢进入胃里。 看了一眼殷夏，庞严见到她吃惊的眼神，就心满意足了，总算是没让女神殷夏的事情败露。 不过紧接着庞严就被周琦给拽了起来，放下书本，直接让大家上自习，亲自带着庞严去了医务室。 老师走了以后，班里就炸开了锅，没有人知道庞严吞的纸条上写了什么，跟谁写的，都在小声议论。 只有陆祯和殷夏没有参与，互相对看了一眼，都低着头在那里看书。 陆祯是没有看进去的心思，听到攸宁小声叫他，便抬起头：“什么事？” “怎么回事？看到了吗？”攸宁八卦的心又上来了，不弄明白根本睡不好觉。 陆祯摇了摇头，攸宁便失望的收回了视线。 这个时候刘傻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陆祯说道：“我看到你了。” 痴痴傻傻的声音一出来，所有人都只是瞄了一眼，并没有在意，平时在班上甚至上课的时候，刘傻子也会做出类似的举动。 “我看到是陆祯写的纸条。”刘傻子痴傻的声音再次传出来，这一下子全班都安静下来了。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傻子，刚才的确没有注意到他有没有在盯着自己，如果有的话，肯定是会看见整个过程的。 见殷夏脸色都尴尬起来，似乎生怕被人知道，陆祯硬着头皮反驳道：“你别瞎说，我可没写纸条。” 在班里跟陆祯接触最多的就是攸宁了，从陆祯不自然的表情上，就知道陆祯是在说谎了，可却不知道陆祯跟庞严传纸条能说些什么，心想估计是游戏之类的吧。 “那你倒是说说，陆祯跟谁传的纸条，总不能是庞色狼吧。”坐在后面的大块儿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大声嚷嚷道。 见到大块儿说话，刘傻子就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害怕极了，当即坐下来靠着墙，看都不敢看大块儿那边儿。 还好吓到刘傻子了，不然不知道他还会说些什么，陆祯心里松了口气儿，心想这个大块儿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大块儿说完话就冷场了，十分尴尬，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指着刘傻子：“说，不然我揍你！”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可千万不能让刘傻子说出来，万一他真看见可就糟糕了，殷夏会讨厌自己的，会影响未来，说不定不会跟自己在一起了。 “你给我闭嘴！”陆祯站起来指着大块儿。 感觉到被挑衅，大块儿一下子站起来，拽住了陆祯的衣领：“你说什么？前两天的帐还没跟你算呢。” 陆祯是不害怕，可也不能在女神面前怂，正要说点什么找回面子，教室门就打开了，同时大块儿也立刻松手了。 “闹什么闹，继续上课。”周琦站在教室门口说道。 陆祯坐下来，正好看见周琦身后走过去一个人，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12年前还是初中生，想不起来了。 是谁来着？ 陆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不过看见周琦是独自回来的，庞严不知道哪里去了，心想是留在医务室了？ 可能是猜到了大部分同学的想法，周琦走到讲台上便说道：“庞严误吞了纸团，正在医务室治疗，你们可别随便乱吞东西，纸还好，别的可就麻烦了。” 这在陆祯看来显然是小题大做了，纸吞下去没什么事情，只不过出于老师的责任还是要警告一下。 下课以后庞严才回来，就像是英雄一样被围起来，问这问那，但庞严对纸条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说了在医务室猛喝水的事情。 “陆祯，放学的时候门口见。”大块儿还记得上课时候的事情，下课便小声对陆祯说道，还故意撞了陆祯一下。 陆祯是怕事情被刘傻子说出去，在心里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看来放学不想惹麻烦的话，就要紧紧跟着攸宁了。 都二十四岁了，竟然要靠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陆祯自己也很无奈，但不能过分影响自己未来，只好这样。 当庞严中人群中抽身出来的时候，走到陆祯旁边，小声说道：“兄弟我这次尽力了，告诉我，你跟殷夏说什么了，她才理你？” “这……”陆祯有些为难，但庞严刚才那么帮自己…… 庞严见陆祯不愿意说，但从泡妞这个角度上，的确想多学几招，就恳求地说道：“咱俩也算有吞纸条的交情了，你就告诉我呗，我保证不说出去。” 吞纸条的交情！ 陆祯忽然觉得这句话很熟悉，猛地想起来那次在警局的时候，刘傻子捅了刘成的那次，庞严见到劝陆祯不要接近刘傻子，也说过吞纸条的交情。 当是陆祯只是觉得这事情似乎发生过，但不印象不深刻了，可现在一看，是的的确确发生了的！ 不对，这次是我回到过去，才给殷夏传的纸条，而庞严那次说吞纸条的事情…… 总之还是发生了，历史似乎没有改变，陆祯心里清楚。 “告诉我吧。”庞严见陆祯沉思，似乎是松动了。 陆祯无奈，便小声开玩笑地说道：“我跟殷夏说我喜欢她，她就给我回了。” 听陆祯这么一说，庞严整个人都炸毛了，不可置信地说道：“真的？！” 这一嗓子吼出来全班都听到了，不知道庞严听到了什么，就连安静坐在旁边的殷夏都把视线看了过去，奇怪地看着陆祯。 第65章 来者何人 傍晚放学的时候，一辆奔驰s320准时停在了校门口。 司机今天很高兴，心想大小姐昨天回家的时候，特意叮嘱要接她来，以为她已经长大懂事了，便在放学的时候准时到了。 陆祯、殷夏和攸宁三人并排走出校门，攸宁便拉着殷夏的手：“顺路送你回去。” 其实殷夏大老远就看到这辆车了，别的家长都是自行车来接，很少有开车的，特别是一辆超级豪华的奔驰，就更惹人目光了。 “这样好吗？”殷夏内心开心极了，可还是有些生怯地问了一下。 攸宁摆了摆手：“没事，反正里面空间很大，我们三个都坐后面也不挤。” 看着陆祯三人从学校门口出来，大块儿早就带着人在这里等着了，不过看到了攸宁，顿时就觉得难办。 多少知道一些攸宁的家庭背景，大块儿不敢把她怎么样，如果有她护着陆祯，今天晚上就算是泡汤了。 那是司机来接攸宁了？太好了，这样陆祯就没人护着了。大块儿看到攸宁拉开了车门，跟司机正说着什么。 “准备好了，一会儿就揍那个小子。”大块儿对旁边的两个看起来很瘦的小子说道。 那两个小伙子见陆祯又矮又瘦，笑着点了点头。 攸宁对先坐到了车上，对着殷夏一招手：“来。” 殷夏还没做过轿车，第一次就坐这么豪华的商务车，刚探头进去那股真皮革味道，就让她感觉极其奢华。 真皮座椅的舒适度简直比殷夏家里的沙发还要软和，殷夏靠坐在上面，简直美极了，而且充斥着淡淡的香味儿，让她感觉自己跟公主的待遇一样。 看着座椅前面的小电视，和一堆不知道功能的按钮，殷夏顿时觉得眼花缭乱。 “那个……往里挪一下我好上去。”陆祯见殷夏坐进去之后，左顾右盼，看什么都新鲜，完全已经忘了还有人没上来。 听陆祯这么一说，殷夏才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朝着攸宁那边挪了一下。 “那小子怎么上去了？！”大块儿惊讶地看着陆祯也上了车，之前是殷夏。 看着车慢慢从面前开走，大块儿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心想总有一天能逮到他一个人的时候。 路段虽然颠簸，但陆祯每次被稍稍弹起来一点，落回去总是感觉屁股下面软软的，不禁在心里赞叹，好家伙，这豪车可真不是一般车能比拟的。 “慢一点开，震死我了。”攸宁不满的对司机说道。 司机也没觉得自己开得快，心里咯噔一下：“是的，小姐。” 听攸宁这么一说，殷夏心里顿时失落，这么豪华的车本来就不是属于自己的，只是暂时坐一下，或许这辈子…… 不，以后我一定要赚很多钱买这样的豪车，就算不能，凭我的样貌也要找一个有钱的老公嫁了。 殷夏在心里暗暗发誓。 陆祯看着殷夏开心的样子，就知道她喜欢，但这些自己都给不了她，而且自己知道未来房子要涨价，也没有资本在现在买房子等升值。 不管怎样，等殷夏经历过了以后，还是会选择跟我在一起的，只要殷夏不得病，再提前抓住了凶手就行。 但陆祯不知道一下子吃了那么多药，什么时候药效才能消退，只能现在抓住一切的时间来充实自己。 到了小区门口，对殷夏来说就是梦醒的时候。 陆祯先下了车，见殷夏慢慢走下来，便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被我妈看到会挨骂的。”殷夏失落地说完，就会攸宁挥了挥手，径直回家去了。 陆祯重新上了车，关上车门，攸宁便说道：“司机，回家吧。” “可是这个小朋友……”司机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陆祯。 “跟我一起回去。”攸宁直接说道。 攸宁有一个很宽敞的屋子练搏击，周围墙壁都是经过隔音处理的，不会影响到周围邻居，而这一个半小时对陆祯来说，简直是地狱。 力气都不够用，这是教练给陆祯的评价。 陆祯回到家，吃饭的时候还在捉摸这件事，没想到自己这么虚弱，而且体力也太差了点，倒是哮喘病没有发作，这点还挺值得庆幸。 “去哪了？”陆震涛都已经做熟了饭，陆祯才回来。 陆祯把放学之后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陆震涛叹了口气，知道陆祯肯定会去练搏击，只是没想到说做就做了。 把准备好的两千块钱递给陆祯，陆震涛便说道：“这钱你拿着，给教练，打算练了就好好练，咱家虽然没什么钱，但也要有骨气，不能欠着学费。” “不用。”陆祯推辞了。 陆震涛这下子不干了，放下筷子便说教起来，陆祯急忙拦住他，把练搏击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听完，陆震涛这才明白过来，也认为陆祯坚持不了多久，只是一时兴起随便玩玩的，就不把这件事情当真了。 而后几天陆祯在练搏击的时候发现这样下去不行，常规的训练方式并不适合自己，便在休息的时候问教练，想要学一些擒拿或者摔人方面的技巧。 攸宁抹了一把汗：“你学那些干什么，我都没学到呢。” “防身，我并不适合击打类的训练。”陆祯苦笑了一下，因为自己的体力实在是跟不上。 教练也清楚陆祯的身体，便着重教了一些防身的小技巧，让陆祯反复练习，甚至攸宁主动过来陪练。 这样一个星期后，陆祯总算是掌握了两个简单的动作。 这天放学后，陆祯从后面追上殷夏：“我们同路回去吧，今天攸宁有事，不能开车送咱们了。” “嗯。”殷夏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陆祯见殷夏不排斥自己，心里高兴极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窜出来一个人，拿着一个小盒子站在前面，准确的说是殷夏面前。 “你叫殷夏是吧，我偷偷观察你很久了，很喜欢你，这个是送你的礼物。” 陆祯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极其眼熟，正是庞严吞了纸条那天，周琦推开门后在她身后经过的那个小男孩！ 第66章 拜金的开始 谢天霖！ 陆祯看着面前这个男孩脸上自信的笑容，终于想起来在了，正是初中时候隔壁班体育好有帅气的谢天霖。 “啊？”突如其来的状况，把殷夏给吓了一跳。 随后殷夏就知道了谢天霖手里的东西，小盒子上封面画了一个精美的手机。 彩屏手机！ 殷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知道现在用手机的都是家庭比较富裕，而且彩屏手机更是最新的产品，价格昂贵，怎么他一见面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同时陆祯也注意到了，没想到谢天霖追女孩子的手段真下血本，竟然送这么昂贵的东西，当即便要拉殷夏走。 可还不等陆祯说话，殷夏便说道：“我还不认识你，怎么能收你的礼物，而且这东西也太贵重了一些。” “我叫谢天霖，我知道你叫殷夏，现在我们认识了，而且东西也不贵重，就是一个手机罢了，你可以收下了吧。”谢天霖笑着说完，就把手机塞到了殷夏手里。 言辞得当，口才犀利，殷夏没有办法反驳，就支支吾吾收下了这部手机。 谢天霖见状开心地笑了笑，指着小盒子说到：“里面有手机卡，我都交了话费，你直接使用就可以了。” 刚才殷夏还在发愁怎么使用，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他很体贴，便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用这个联系吧。”谢天霖说完就走了，还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很多人都看到这事情，可殷夏就当是没看见，把手机塞到书包里径直往前走，脑子里都在回想着谢天霖，觉得他出手这么阔绰，家里一定很有钱。 “你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还回去吧。”陆祯没想到谢天霖在这个时候就冒出来了，便劝说道。 殷夏才不会还回去，要不是有人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手机，自然是不肯：“人家一番好意，怎么好拒绝，而且当时那么多人，总得要给一点面子吧。” 一下子陆祯就没办法了，知道现在的殷夏很拜金，自己又什么都没有，能默默送殷夏回家就已经很不错了。 刚到了殷夏的小区门口，陆祯往回走的时候就被大块儿给堵住了。 “又来找我麻烦？”陆祯见大块儿一个人当着路，很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大块儿这一个星期都在堵陆祯，可没想到只有今天没带人，就在这里碰到陆祯了，便打算先小小的教训一下他。 “对，怎样？”大块儿挑衅地看着他。 陆祯叹了口气，不想惹事，便绕着他走，却还被大块儿给堵住了，便看着他说道：“有意思不？” 大块儿脸上发狠：“给你点有意思的。” 这拳刚抡出去，还没打到人，大块儿就感觉胳膊被人抱住了，然后脚掌离地，整个人莫名其妙重重摔在地上了。 陆祯拍了拍手，看着倒在地上大块儿哎呦直叫，心想刚才自己已经故意放轻动作了，应该不会怎么样。 不过这一招过肩摔练了一个星期，实战中还是挺实用的。 “你别走……”大块儿咬着牙起来。 不走是傻子，陆祯心里念叨着，就感觉背着书包回到了店里。 陆震涛见陆祯回来着急忙慌的，眉头一皱：“是不是惹祸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啊，那个，今天不练，攸宁家里有事。”陆祯放下书包，大口大口喝水，一路小跑回来感觉哮喘就要发作了。 作业是陆祯最烦的事情，心想自己回到过去又不是专门写作业的，每天都留这么多的作业，简直烦透了。 抄，陆祯冒出了一个念头，反而自己念完初中就不会再念下去了，中考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就是摆设。 知道攸宁每天都会去很早，陆祯也打算早去，这样就有大把时间抄完作业。 打定了主意，陆祯收拾桌子，无意间看到了存放杂物的纸箱，想起来殷夏的笔记本，可找了一下却没有。 对啊，这个时候笔记本还没有借过来。 知道什么时候借笔记本，就差不多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在上面写的字了，或者有人模仿自己写字。 第二天早晨，陆祯顺利抄完了攸宁的作业，却被攸宁好一顿鄙视。 在课间的时候，殷夏一下子就成了同学的焦点，攸宁也奇怪地凑了过去，只有陆祯坐在位子上没有动。 还不是因为那款彩屏手机，陆祯心里跟明镜一样。 最先从人群里出来的是攸宁，手机对她来说没什么好惊讶的，只是惊讶殷夏居然能用到。 “殷夏的手机怎么回事？”攸宁瞄了一眼殷夏那边，对陆祯说道。 陆祯把昨天校门口的事情如实说了，攸宁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就没什么奇怪的了，也听说过谢天霖家里的情况。 “吃醋啦？”攸宁玩笑地说道。 一下子说中，陆祯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没想到平时爱开玩笑的陆祯笑不出来了，攸宁就知道说中了，而且准确的中了靶心，这大概是所有男生的通用弱点。 攸宁拍了拍陆祯的肩膀：“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个手机嘛，我送你一个。” “我才不要。”陆祯还在想着昨天谢天霖干的‘好事’，十分气愤，心想自己才不是殷夏那种人。 “不要就算了，我还以为你也需要跟殷夏发短信什么的呢。”攸宁说着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陆祯这才猛地回过神儿来，对呀，自己要是有手机了，殷夏肯定对自己刮目相看，也可以跟殷夏发短信聊天了。 可手机现在很贵，陆祯不可能要攸宁的，摆弄提出来先借用一下。 “明天借你。”攸宁故意用了借这个字，怕陆祯不同意。 就在这个时候殷夏直接走出教室了，陆祯见了，不知道她干什么去，而且马上就要上课了。 不行，我得跟着去。 陆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猜到殷夏八成是去见谢天霖了，因为谢天霖是体育特招生的关系，他并不用经常上文化课，时间自然很多。 第67章 差点又说漏嘴 教学楼里面为了方便学生在人数高峰的时候，不至于那么拥挤，除了教学楼中央有一条宽敞的楼梯之外，分别在两侧还有小楼梯。 基本上靠近两侧的班级学生，就近原则，才会使用小楼梯，分流人群，使得上下学的高峰期不会那么拥堵。 本来陆祯所在的班级靠近大楼梯，平时很少会用到小楼梯，除非迟到的时候躲避巡逻老师，才会绕路。 可这次陆祯跟着殷夏出来，就见她直接朝着小楼梯那边去了，而且都快上课了，小楼梯那边已经没有人了。 通常男生女生说一些悄悄话，就在这个地方，殷夏这次来也不例外，果然一拐弯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谢天霖。 嗡嗡两声，殷夏感觉自己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同时谢天霖刚结束发短消息的动作。 “你来啦。”谢天霖惊喜地看着殷夏，对他来说能追到校花级别的女孩，就是一种成功。 殷夏跟谢天霖接触不多，只是在短信上聊了聊，对他还不是特别了解。 没想到谢天霖直接把殷夏拉过去，直接一下子就给抱住了。 这让殷夏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等知道发生了什么，脸瞬间就通红起来，急忙推开了他，生怕被别人看见。 “没人会看见的。”似乎是知道了殷夏的想法，谢天霖笑着说道，脸上没有一丝尴尬。 那也不行，殷夏心里是拒绝的，见谢天霖还要上来，便抬手拒绝了。 谢天霖摸了摸鼻子，刚才已经抱过了，也不急于一时，索性就说了一些比较轻松的话题，而且上课铃也响了。 此时陆祯就在楼上的拐角处，废了好大力气才绕了过来，正听见他们两个闲聊，偷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谢天霖。 这个臭小子还一个劲儿聊什么，都打上课铃了，殷夏怎么还不回去？陆祯心里纳闷儿。 “这位同学？” 在陆祯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陆祯浑身直冒冷汗，而且这个声音挺熟悉的，下意识就想到了教数学的周琦。 周琦的声音不小，而且楼梯上又安静，被下面的谢天霖和殷夏也听到了，两个人做贼心虚，谢天霖立刻就拉着殷夏跑掉了。 “回教室吧，短信联系。”先经过了谢天霖的班，他说着比划了一下手机。 殷夏点头，也快速回了班级，用肚子痛的小谎话就蒙混过关了。 可陆祯听到下面殷夏和谢天霖逃走的动静，心里一阵无奈，自己什么都却偏偏被发现了，这一下子可怎么好？ “陆祯？”周琦走过去奇怪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怎么在这里。 陆祯灵机一动，深深喘了几口气，回头对周琦说道：“周老师啊，我刚才哮喘病差点发作，现在缓过来了。” 刚代课没几天，周琦还不知道这个事情，见陆祯也不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就陪同他直接回了班级，还跟教语文的刘老师说明了一下陆祯刚才的情况。 陆祯回教室，发现殷夏的确已经回来了，攸宁看着自己也在皱眉，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刘傻子坐在后面的角落里，盯着陆祯，咧着嘴在那里傻笑。 陆祯看见刘傻子那样子就不得劲儿，也没说什么，回到座位上偷瞄了一眼殷夏，发现她正在课桌地下偷偷玩手机。 可恶，是在给谢天霖发短信吧，陆祯心里更不舒服了。 这一天殷夏的手机成了班里面的焦点，也让殷夏一下子成为了班里的头号人物，那可是偶尔有豪车接送的攸宁都没有的东西。 晚上陆祯也没去攸宁家里练习搏击，大块儿一天都没找他麻烦，就跟过去一样，偷偷地护送着殷夏到了小区门口，就回家去了。 在路上的时候陆祯一直在想，如果不是误吞了那么多片药，不要药效叠加的话，自己为什么要回到这个年代来。 重新经历一次挫败吗？让自己认清虽然可以回到过去，但过去完全不可能改变的？ 此时的陆祯感觉自己太失败了，就连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都会未来无可奈何。 这都是为什么？ 突然陆祯想到了那封带血的信，上面不正是写了一句话：不要追究为什么。 陆祯感觉那封信似乎是对自己的回应，但不知道信是谁写的，为什么要写，就算是对自己现在的回应，为什么会出现在十多年之后。 “吃饭吧。”陆震涛拍了一下垂头丧气的陆祯。 陆祯刚应了一声，就有人进店里来，陆祯下意识抬头，眼神立刻变得惊讶，禁不住开口说道：“何佳祖？” 旁边的是……何山？！ 何山是带着弟弟来买一些日用品的，刚搬到这边来家里什么都没有，没想到陆祯一开口就叫出了何佳祖的名字。 “你们是朋友？”何山有些诧异，低头问道，心想自己这个弟弟平时并不爱说话，什么时候在这边有朋友了。 何佳祖看着陌生的陆祯，摇了摇头，可他刚才也分明听见清楚准确地叫了自己的名字。 这就让何山特别奇怪，纳闷儿陆祯为什么能一下子叫出弟弟的名字，基于好奇心便走了过去，笑着对陆祯说道：“你认识我弟弟？” “不认识啊。”陆祯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急忙否认。 何山在上警校，却看不出来十三四岁的小孩说没说谎，这让他有些惊讶，便紧接着说道：“那你刚才说的什么？” “那个、黑椒汁……我想吃黑椒汁了。”陆祯急忙想了一个借口，指了指自己的饭菜，却发现每一个菜能搭配黑椒汁的。 奇怪，何山心里纳闷儿，对于小孩子也就不追问那么多了。 陆祯看着两人买好了东西，临走的时候还瞄了自己这边一眼，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好在刚才想到了店里卖的东西，跟何佳祖名字比较接近，这才‘躲过一劫’。 倒是现在的何山看起来，年纪比陆祯还小上几岁。 对了，我说怎么回到过去这些天了，早班级里总感觉少了谁，原来就是何佳祖。 而且陆祯记得，何佳祖来到班级里之后，发生了那件事情…… 第68章 晚了一步 隔天早晨的教室，对于众多学生都像是在重复着每一天，只有课表不同，才让枯燥的学习变得有些‘乐趣’。 不过也有最近很开心的，比如殷夏，整天拿着手机玩，被同学簇拥着问这问那，渐渐谢天霖的名字也在同学口中传开了，都知道隔壁班有一个多金的富二代。 当然，富二代这个词在当时是没有的，只是陆祯心里这么觉得。 还有看起来整天坐着发呆，完全不关心课目的刘傻子，只要能老老实实呆上一天，对他来说就不错了，毕竟总是被欺负的对象。 可陆祯觉得今天跟以往不同，果然一上课，班主任刘老师就带了一个男孩进来，又瘦又白，文绉绉的，眨一看上去跟陆祯是一个类型。 “何佳祖。” 陆祯在心里念出名字的时候，刘老师也在前面介绍的时候说了，然后指着陆祯后面的大块头说道：“你换到后面的空座位，何佳祖坐你那里。” 听老师这么一说，大块儿脸上就不高兴，但也没有反驳什么，直接搬着桌子就去后面了。 “你去把桌子搬过去，坐在陆祯后面。”刘老师瞪了一眼大块儿，然后对何佳祖说道。 何佳祖视线扫过去，发现刘老师口中说的陆祯，正是昨天跟哥哥在小卖店遇到的人，不禁觉得有些诧异。 陆祯就更觉得奇怪的，感觉历史似乎不太一样了，发生了许多以前没有发生的琐碎小事，就像是绕了一个弯路，最后又回到了原先的路径上。 最有说服力的就是在自己努力下，殷夏还是跟谢天霖认识了。 虽说不太一样，但又没有改变什么，这是给陆祯的直观感觉。 忽然陆祯的凳子震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下意识回头，才发现是何佳祖已经搬过来桌子，正好没什么力气才撞到的。 “抱歉。”何佳祖小声说道，搬个桌子对于他来说也很费劲的了。 陆祯摇了摇头，回过身来，忽然想起来上初中的时候，就是何佳祖坐在自己后面，而不是什么大块儿。 奇怪，我怎么才想起来，这段记忆应该深刻才对，毕竟是前后座啊。还有庞严吞纸条的事情，好像印象也不怎么深刻…… 这就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课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围着何佳祖，问这问那，一下子就把殷夏周围的人分流了不少，而何佳祖对答如流。 陆祯听何佳祖自己说，他小学的时候就转过很多次学了。 怪不得对答如流，完全没有陌生的感觉，陆祯在心里想着。 本来陆祯就趴在桌子上，听着何佳祖在说话，心里想着即将发生的那件事情，没想到课桌被人踹了一下。 “嗯？”陆祯侧过头，奇怪地看着攸宁。 攸宁皱着眉：“大早晨就这么没精神。” 陆祯不知道攸宁怎么总是一副爱管闲事的性格，而且感觉比其他同龄人要成熟很多，感觉就像是一个高中生。 “拿着，里面还有一个游戏机。”攸宁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怕别人听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游戏机？ 陆祯好奇，怎么多了一个游戏机，就想要打开看看，却被攸宁一下子给拦住了。 看攸宁的意思，似乎是怕这里人多，被人知道，陆祯就点了点头，把袋子放到了课桌抽屉里面。 中午回家的时候殷夏没有走原先的路，一放学就找不到人了，陆祯急坏了，无奈只能快速走到小区门口，可半天都没有等到殷夏回来。 没有回家？ 陆祯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然父亲会着急的，只好先提着袋子回家吃饭。 在陆震涛做饭的时候，陆祯独自一人躲在库房里，把攸宁借给他的手机拿出来，几乎跟殷夏那款差不多，也是彩屏的，看起来是用过一段时间就被攸宁扔在家里了。 这个游戏机…… 陆祯拿出了下面的一个小盒子，看见上面写着GBA，而且黑色的外观让陆祯觉得很熟悉。 怎么会是这台游戏机？！ 陆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台游戏机，反复看了几遍，都觉得它跟那件事情中的游戏机一模一样。 刘傻子。 陆祯一下子就想起了事件的主角，便决定不把游戏机带到学校去，而攸宁拿来这部游戏机的意思很明显了。 跟殷夏一样的手机，再多上一部游戏机的话，一下子就会成为班里的焦点，也会吸引到殷夏的目光。 陆祯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这样做，但这样做风险太大，同样会吸引到一些有小偷小摸心里的人，那件事情说不定…… “吃饭了。”陆震涛一句话，就打断了陆祯的念头，急忙把东西收拾起来，手机装在兜里。 中午上学的路上，陆祯就打开了手机，发现里面只有两个号码，一个是攸宁，还有一个竟然是殷夏。 太好了，看来攸宁已经帮我要到了殷夏的号码，这样就不用再麻烦一次了，陆祯觉得还是攸宁了解自己。 嗡嗡—— 手机刚打开，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攸宁发过来的。 “开机了吗？” 短信显示的时间是中午吃饭的时候，陆祯心想应该是攸宁不确定，所以发个短信过来问一下的。 “正在上学路上。”陆祯对于这种按键的手机，用着不太习惯，毕竟那么多年滑屏已经是主流了。 很快攸宁的短信就过来了：“司机正在送我去学校，在班里你可以手机游戏机一起玩，甚至把游戏机借人都行，这样肯定会吸引到殷夏的。” 看着攸宁的短信，陆祯下意识摸了一下裤兜，走路沉甸甸的，里面正装着游戏机，这玩意儿是不可能放到家里，会被父亲发现的。 这时候一辆奔驰s320鸣笛从旁边开过去，陆祯一下子就认出是攸宁家的车，无奈地笑了一下，心想肯定是攸宁不老实，非要按喇叭。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祯顺着奔驰车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见殷夏和谢天霖并肩走过来，三人在校门口的时候碰面了。 “殷夏。”陆祯开心地叫了她一声。 殷夏抬头，很难察觉地点了点头，倒是谢天霖抬着下巴，一副不把陆祯放在眼里的样子：“离我女朋友远点。” 什么？女朋友？！ 第69章 怒意 “别乱说。”殷夏皱了一下眉，并不承认谢天霖的说辞。 这让谢天霖脸上尴尬了好一阵子，见她说完就走，谢天霖警告地瞪了陆祯一眼，便追了上去，说了不少好听的话。 陆祯心里松了口气，虽然现在谢天霖穷追猛打，但上初中的时候也没听说殷夏跟他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毕业之后的事情。 但一个初中小女孩，又稍微的拜金，肯定禁受不住这样的糖衣炮弹，该怎么办好呢？ 这有点难倒陆祯了，换了以前肯定是去问攸宁，但现在看来攸宁比自己小太多，指定不会有什么好主意。 到了班级里的时候，一进门陆祯就跟攸宁的视线对上，她冲着陆祯比划了一个电话的手势，陆祯稍稍点了点头。 “拿出来玩呀，不然大伙怎么会有知道你有电话。”攸宁在陆祯经过的时候小声说道。 这让陆祯有些尴尬，他以前也没有这么高调过，而且这也不是他的性格，总是感觉这样很难让人接受。 可殷夏眼看着就要被别人泡去了，现在还没进班级，估计是在跟谢天霖在小楼梯那边偷偷说话。 不管那么多了，既然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这么懦弱下去了！ 陆祯心里打定了主意，就很自然地拿出手机，翻找了一遍，里面只有几个简单的小游戏，就玩了起来。 这一动作自然就被旁边的同学主意到，紧接着有更多的人围过来，都在赞叹陆祯的手机跟殷夏的比起来，简直不相上下。 原本陆祯还以为自己会很尴尬，可自己生理年龄都二十四岁了，在他看来不过是被一些孩子围着，并没有什么感觉。 很好，不会尴尬，陆祯在心里松了口气。 “哇，连攸宁也带了手机。” 陆祯听到别的同学赞叹声，从人缝中瞧过去，发现攸宁也在那里玩手机。 紧接着陆祯就收到了攸宁的短信，急忙避开周围人的视线，点开一看，攸宁在短信上说道：“玩的还挺自然。” “谢谢。”陆祯快速回复了两个字。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惊呼了一声，道：“攸宁和陆祯的手机一样！” 陆祯是没见过攸宁在用什么手机，听说一样的时候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大声猜测道：“你们俩不会用的是情侣款吧？！” 什么？情侣款？！ 陆祯好奇地站起来，看着攸宁手里的手机，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颜色不同，她的是红色，而自己的是蓝色。 听了这话，攸宁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陆祯要解释的时候，正巧看见殷夏已经在门口了，奇怪地看着自己和攸宁，又低头看了看两人的手机，默默地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糟了，那些闲话不会被殷夏给听到了吧，要是误会了什么的话，会对自己以后的生活产生影响怎么办？ 这时候上课铃已经响了，陆祯要过去解释也不行，教数学的周琦已经进了教室。 无奈，陆祯只好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给殷夏发了一个短信，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静音了。 之后陆祯一直注意着殷夏，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心想短信应该是过去了，估计她也把手机调成静音的了吧。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陆祯都快把这个事情给忘了，一直到下课的时候才想起来，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有了殷夏的回复。 “你是谁？”标注着殷夏名字的回复。 陆祯心想殷夏肯定不知道是自己，就把自己名字发了过去，迟迟没有再回复，而殷夏在那里摆弄手机，估计是在存名字吧。 快下学时候陆祯才收拾书包，按照攸宁在短信上的指示，游戏机拿出来的时候全班同学都炸开了，争抢着要借过去玩。 本来陆祯就对掌机没什么兴趣，就借了，也分散了不少注意力，不过这倒是让殷夏颇为刮目相看，想不到陆祯竟然还有那些东西。 背上书包，陆祯下意识拿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就见到手机上有殷夏的短信。 “放学车棚见。”殷夏在短信上说道。 陆祯惊讶地看着短信，心想肯定是游戏机那波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才让殷夏主动给自己发了短信。 一下子就有了跟谢天霖平起平坐的感觉，陆祯神清气爽，扫了一下班级，却没有见到殷夏，心想她肯定是先去车棚了。 “哎？陆祯你去哪？不去练搏击了吗？”攸宁见陆祯急匆匆的样子，急忙从后面叫住她。 陆祯头也不回地说道：“要去的话，我直接去你家找你。” 气得攸宁狠狠跺了一脚，瞪着陆祯快速消失的背影，心想都这么帮他了，还不好好练搏击，都荒废好几天了。 陆祯很少去车棚，只有偶尔值日的时候，才会安排陆祯去摆车子，但鉴于身体的原因，也很少被分配到这种任务。 在车棚陆祯并没有见到殷夏，心想就奇怪了，明明她比自己先走的，在来的路上也没看见，难不成要给自己一个惊喜？ “原来你就是陆祯啊。”一个痞里痞气地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陆祯一回头，正看见谢天霖一个人站在后面。 在谢天霖的手里，陆祯看到了殷夏的电话，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原先短信被谢天霖给看到了，估计两个人是交换了手机用。 这么点背，陆祯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不打算跟谢天霖说话，陆祯一声没吭就要走，却没想到在经过谢天霖身边的时候，被他一下子给拦住了。 “家境不错是吧，但跟我家比，你家差远了。”谢天霖并不知道陆祯家里的情况，却仍旧自信地说道。 陆祯没有太多表情，这话他的确说得没错，还要走，却又被谢天霖给拦下来了。 谢天霖看着陆祯：“你最好离殷夏远一点，你配不上她，那辆奔驰你也看见了，殷夏喜欢，可你却这辈子都买不起。” 一下子被说中了要害，陆祯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了，真想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崽子。 但想到自己的未来生活，还是松开了拳头，不过陆祯却说道：“别嚣张，如果我愿意，就能毁了你。” 第70章 巧遇刘傻子 呼哧呼哧—— 陆祯喘着粗气坐在地板上，额头已经出了不少汗，抿了一口水，就有毛巾扔到身上，抓着胡乱擦了一把汗。 “今天怎么这么拼命练习啊，这可不像你。”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 想起来放学的时候，在车棚跟谢天霖的对话，陆祯心里就不爽，练习的时候不免得用了不少力气。 不过这也让陆祯发现自己身体并没有原本初中时候那么虚弱，好像还比以前强了不少，可能是经过了一周训练的结果吧。 还没有达到会触发哮喘的临界点，陆祯在心里评估着。 “今天放学你干什么去了？”攸宁一直很好奇。 想起谢天霖的挑衅，陆祯就气不打一处来，也没有回答，随手抹了一把汗就直接站了起来，收拾好了书包准备回家。 临走的时候，陆祯才回头说道：“电话联系。” “好。”攸宁从来不喜欢勉强。 到了家里，陆震涛见陆祯满身大汗，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澡票：“去洗个澡再回来吃饭，我给你找换的衣服。” 对啊，这个时候家里没有淋浴器，是过几年才装的。 无奈陆祯只好拿着澡票，出了门张望一下，这才想起来之前拆掉的大众浴池在斜对面，一个小胡同里面。 跟印象中的一样，这个浴池外观很破烂，刚走进就能闻到一股潮气，和混合着各种气味儿的股怪味道。 人还是那么多啊，陆祯推门进去，就看见不少人在排队，基本都是周围小区的老头，他们喜欢在泡澡的时候闲聊几句。 轮到陆祯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几分钟，进去了更衣室，还是采用老式的大长板凳，没有柜子，所有人的衣物都放在板凳上。 基本来了都不会带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一堆衣服而已，没人偷。 陆祯找了一个角落放衣服，随身带着的手机也被压在最下面，这才拿着洗头膏和毛巾光脚进了里面的浴室。 浴室很大，推门进去陆祯就被白茫茫的水蒸气给围住了，热乎乎，就跟在浓雾中一样，视线也不是很好。 大致扫了一眼，莲蓬头都有人在使用，泡澡的水池子陆祯以前总下去玩，但现在有了常识他是不会再下去了。 四个大池子分别对应四种不同温度，供应需求不同的人，陆祯就坐在池子边上，等着对面这些人用完莲蓬头。 这是最笨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了，陆祯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陆祯！”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有人叫自己，陆祯就觉得奇怪，而且这个痴痴傻傻的声音该不会是…… 扭头的视乎，陆祯就看到刘傻子站在四个大池子中间，由于整个大池子被‘田’字分开，交叉的部分都可以坐人，而刘傻子正往这边走过来。 陆祯是坐在角落的，刘傻子要走过来可要经过一段。 “你小心点。”陆祯下意识地提醒他。 刘傻子还没来得及应声，整个人身子一歪，就直接摔进了旁边的水池当中，溅起的水花暂且不说，还给里面正泡澡的老头们吓了一跳。 这是真傻啊，刚提醒就掉进去了，陆祯无奈，可也急忙赶过去帮刘傻子。 刘傻子啊啊地叫了几声，就被泡澡的老头给扶了起来。 刚能站起来，刘傻子就一个劲儿往边上跑，好不容易到了边缘，一下子就窜了上去，整个人缩在那里，不断垂着自己的手。 陆祯见了心里纳闷儿，可给旁边几个老头给乐坏了。 随即陆祯就反应过来，看来是刘傻子一下子掉到了水最热的池子里，突然下去给烫坏了，而且身上都已经红了。 “烫、烫死我了。”刘傻子结巴着说道。 陆祯强忍着笑：“你还好吧。” 正好这个时候陆祯注意到有空着的莲蓬头，就立刻冲过去占住，然后对着刘傻子招手：“过来冲冲就好了。” 洗澡的时候，陆祯发觉刘傻子就跟以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爸打你吗？”陆祯想起在12年后，刘成甚至把刘傻子给锁起来，就忍不住问道。 刘傻子立刻摇了摇头：“不打。” “发脾气吗？” “发。” “会因为什么发脾气？”陆祯觉得现在的刘成，还没不能容忍到打他的地步。 刘傻子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低着头小声说道：“作业和成绩。”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觉得这倒是很合情合理，但却不知道刘成是从什么时候开是打他的，还想起来那件事情正跟刘傻子有关，便提醒道：“你不可以偷东西，不然你爸会打你的，一直打你，还把你关在屋子里，知道吗？” 似乎是被这话给吓到了，刘傻子惊惧地看着陆祯，从来没觉得会这么恐怖，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说话。 陆祯见他吓得愣住，就换了轻柔的语气说道：“你不做那些事儿，你爸肯定不会这么对你，千万不要那么做。” “我、我知道了，我洗完了，你、你自己洗吧。”刘傻子害怕极了，快速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身上还挂着水就出去了。 “别说我说的啊。”陆祯已经把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刘傻子，便在他走的时候嘱咐了一句。 刘傻子在门口的时候，才大声应了一下。 哎，真希望那件事情不要发生，弄得谁都不愉快，陆祯在心里叹了口气。 糟了，那游戏机被我给借出去了！陆祯这才想起来事情的根源，正是那台游戏机。 不行，明天就得要回来，不能外借，也不能再带到学校去。 从浴室出来就不见刘傻子了，心想他肯定是被吓到了，这才那么快溜了。 就连第二天陆祯到学校的时候，见刘傻子看自己的眼神，都觉得很怕自己。陆祯在心里偷笑，看样子是起作用了。 见到大块儿进了班，陆祯一下子拦住他：“把游戏机还给我吧。” 虽然昨天游戏机不是大块儿借的，但借游戏机的人是受他指使，估计是因为两个人之前有过矛盾，大块儿才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没想到大块儿一下子就否认道：“什么游戏机，我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班级门口闪过一个人影，陆祯没看太清楚，心里咯噔一下，就立刻站起来，却没想到被大块儿给拦住了。 第71章 可疑的人 陆祯着急要去门口，看清楚刚才那个人影是谁，可左右闪躲想要绕过去，大块儿就是不让开。 “你让开，我有事。”陆祯无奈地用手推开了大块儿。 大块儿站在旁边，小声嘀咕道：“那你说啊，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干架呢。” 这么一耽误，等陆祯到了门口的时候，那个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奇怪了，刚才那个人应该不是老师，因为陆祯第一眼并没有熟悉的感觉，在这里上三年学，就算是叫不上名字的老师，应该也能有个眼熟。 而且刚才那人给陆祯一个很奇怪的感觉，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材，都跟杀害父亲的凶手极为相似，惊人的相似！ 该不会那个凶手，在12年前就已经出现在我面前过，所以这次吞服了那么多的药片，才会一下子回到这个时候，也就是第一次见到凶手的时候？！ 陆祯在心里推理着，这个结果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是个大新闻。 “这位小朋友让让。”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一回头，就看见一个伴着梯子的工人，皮肤黝黑，但牙齿很白，正冲自己笑着。 “这是干嘛？”陆祯见他把梯子放在走廊尽头，也就是小楼梯口的位置，就好奇地问道。 脏兮兮的工作服给人一种经验老到的感觉，这工人从包里拿出一个半圆形的东西，陆祯一下子就认出来是什么了。 “这是摄像头？”陆祯奇怪地看着他。 这工人有些惊讶于陆祯的见识，竖起大拇指：“对啊，学校要装摄像头，以后你们就不准在楼道里调皮捣蛋了。”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陆祯心想。 这样一来殷夏和谢天霖，就不能在这小楼梯口‘谈情说爱’了，那凶手如果过来的话，也肯定会被校方发现的。 那么这样一来，如果我是凶手的话…… 我会转移道校外作案！ 陆祯想到这个可能，估计凶手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特意混进来查看一下走廊里的情况，恰好刚才被自己给看见了。 果然在课间操的时间，学校利用这个机会，提醒所有同学，最近学校里总是混进来一些闲杂人等。 还说这些人多半都是小偷，专门冒充学生家长进来，偷盗一些值钱的东西等等。 可这在陆祯看来并不是这么简单，可在初中生活中，却也没听说学校里面有人失踪的案例，那凶手是怎么回事儿呢？ 对了，说不定这个凶手一开始只是小偷小摸，后来渐渐发现没有人能奈何他，手段也开始放开，最后直到开始杀人…… “陆祯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攸宁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陆祯的思绪。 陆祯回过神儿来，就发现攸宁刚拽了自己一下，抬头才发现前面的队伍已经走了，就自己傻站在这里，急忙跟了上去。 回到教室，攸宁站在讲台上宣布道：“下星期是校运动会，到时候大家可以带上小板凳，零食什么的参加。” 话音刚落，就迎来全班同学一阵欢呼。 “还有，运动会的项目大家也踊跃参加，我这里有很多名额，每个人最多可以参加三项。”攸宁说着扬了扬手里的表格。 运动会啊，跟我无缘啊，陆祯心里嘀咕，回想起来以前的运动会，对陆祯来说就是看漫画书的时间。 从来没参加过运动会，挺遗憾的。 这般想着，陆祯就盯着从讲台上走下来的攸宁，手里的那份表格，从来就没有写上过自己的名字。 “喂，给我看看表格。”陆祯小声说道。 攸宁惊讶地看着陆祯，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你要参加？” “我先看看再说。” 陆祯接到了表格，看着上面的项目，全部都是他知道的，但了解的并不多。基于这些天搏击的训练，陆祯对自己身体极限也有了一定认识，参加一些不太费力的项目应该足够了。 跳绳？跳远？ 陆祯只是找一些简单的运动，知道拿不到名次，但参与一下完成一下自己未完成过的心愿也挺好的。 不等陆祯看完所有项目，表格就被其他同学给抢走了。 “报名的找我。”攸宁那里还有一份表格。 不少运动会爱好者立刻就涌了过去，班主任刘老师也特意安排了一场自习，好让大伙积极报名参加。 等快下课的时候，轮到陆祯过去问，很多项目都已经报满了。 “还剩下什么了？”陆祯特别想参加，实现一下自己的心愿，也不说不定突然就会回到现状中去，不能去等下一个运动会了。 攸宁奇怪地看着他：“你真要参加啊？” “当然。” 见陆祯很肯定，攸宁就指了剩余的几个项目，有百米、五十米跨栏、跳高和扔铅球。 但陆祯看了，满头黑线，这些项目都不太适合他，而自己中意的项目都被女同学给报了，就连殷夏也报了一个跳绳。 这…… “百米吧。”陆祯硬着头皮说道。 攸宁惊讶地看着陆祯：“你确定？” 对于爆发力陆祯还有一点把握，而且跑个百米也不至于引发哮喘，就算发病了，大不了就用药顶一下，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陆祯没有回答，直接拿起笔在百米那一栏里，写上了‘陆祯’两个字。 突破自己，陆祯回到座位上，心里这般想着。 放学的时候陆祯没有继续去练搏击，而是在操场练习加速跑，找一下自己速度和身体能支撑的极限。 等到天完全黑了，陆祯才出了校门。 就在陆祯走出校门的时候，在人群里看到一个人影，立刻就想起来今天早晨在班级门口见到的那个，快速追了上去。 似乎是发现陆祯看到了自己，那人也在快速后退，从人群出来就朝着街口跑去。 陆祯已经很疲劳了，根本追不上。 虽然没看清楚脸长什么样子，但身材和身高都很普通，年纪看起来跟自己真实年龄差不多大，也不是很强壮的类型。 陆祯在心里盘算着，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但这家伙一定就在附近住，才会常来这里唯一的一所学校转悠。 “你不是那个陆祯嘛，刚才我看见你好像在追什么人。” 听到有人叫自己，陆祯回头，却发现正是何山。 第72章 运动会的前一个星期 何山顺着陆祯刚才追的方向瞄了几眼，狐疑地看着陆祯。 虽然知道是何山，陆祯还是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来：“大哥哥，你是在叫我？你是谁？” “我是何佳祖的哥哥，那天在店铺里见过的，你不记得了？”何山皱了下眉，刚才他也看到了有可疑的人，这才追过来，没想到就看见了陆祯。 陆祯假装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何佳祖刚转到我们班，就坐在我后面。” 何山已经听弟弟说过这个事情了，也不感兴趣，就急忙追问道：“刚才你在追什么啊？是不是有什么陌生人跟踪你？” 听何山这一问，陆祯顿时觉得诧异，看样子何山也是来调查这件事情的？可他现在不还是在上学期间，怎么…… “没有啦，我刚才在追同学，没想到他跑没影了。”陆祯嘿嘿笑了两声。 何山看着陆祯，总感觉他稚嫩的外表下，有一颗老成的心。 陆祯同样奇怪地看着何山，不解地问道：“大哥哥你是来抓坏人的吗？今天学校里说了，好像有坏人总混进来，你不管管吗？” “这个……我们会管的，你不要担心，好好学习。”何山没想到陆祯会在意这些平常小孩子不关心的问题，而且前几天局里确实接到了学校的报警。 “大哥哥，听何佳祖说你在警校，好威风啊，以后我也要当警察。”陆祯摆出一脸羡慕地看着何山。 何山尴尬地笑了笑，摸着陆祯的头：“你好好念书啊，就能像我一样，在实习的时候就能出来抓坏人了。” 实习啊，原来是这样。 看来这个时候何山也很稚嫩，对于小孩子的我没有什么防备，一下子就说出了自己是在实习，只不过被摸着头的感觉不怎么样。 “要是你看到什么古怪的人，可要及时告诉我。”何山随口警告了一句。 陆祯也只是点头，心想这个何山看来并不是很相信自己，那怀疑的眼神简直跟12年后审讯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 何山把陆祯送回到了店铺门口才离开，一路上陆祯都没怎么说话，总感觉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还要别人送回来，就不自在。 “回来这个晚。”陆震涛觉得陆祯回来一天比一天晚，立刻就没了好脾气。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有个当警察的大哥哥拦住了我……”陆祯把遇到何山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余的事情都省略掉了。 运动会的事情也不能让父亲知道，不然他肯定不同意，陆祯在心里捉摸了一阵子，把运动会的事情也给忽略了。 睡觉的时候陆祯还在捉摸可疑人的事情，越想就越担心，而自己现在只有小孩子的身体，就算知道是谁，也根本没办法抗衡。 找何山吗？ 这也算是一个办法，但何山不能总待在自己左右，必须要想一个长久一点的办法。 一直到睡着了陆祯都没想出来，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吃完早饭就匆匆去学校了，每天早晨还必须要抄一下作业，应付老师才行。 “陆祯你每次都抄作业，考试怎么办？”攸宁无奈地看着陆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陆祯心想自己本来念完初中就不念了，参不参加中考都没什么所谓，还管什么作业不作业的…… 不对啊，现在我的身体比以前要结实多了，如果认真学习的话，参加中考说不定真的可以改变未来的生活状态！ ⑧ ○ 電 孑 書 w Ｗ Ｗ . Ｔ Ｘ t 8 ○. Ｃ ο Ｍ 就像是突然顿悟了一样，陆祯感觉自己脑中一片清明。 这次回到过去不仅仅是要找到凶手追回殷夏，还要为自己以后的前途着想，而且自己就剩下一粒药了，回到过去的机会仅仅剩下一次，更要利用好这次的机会。 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下去了。 有了悔过的心，陆祯上课的时候听起来特别起劲儿，毕竟是24岁的人了，对于课上学习的知识有着自己的理解，和独特的记忆方式。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陆祯的学习成绩就突飞猛进，一下子到了班级的中流水平。 小测试的卷子发下来，攸宁惊讶地看着陆祯语文试卷：“呀，你语文也挺厉害的，以前还以为你严重偏科呢。” “还行吧，照你还差十几分呢。”陆祯觉得女生天生就是文科的料子。 不过陆祯这次的语文成绩，是他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了。 至于游戏机，陆祯没有着急要回来，在大块儿那里放着相信也没人敢偷，而且已经警告过刘傻子了，他是最怕大块儿的。 还有就是偷游戏机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陆祯模模糊糊的印象中，似乎是在运动会之后，这段时间就先借给大块儿玩，免得他找自己麻烦。 至于可疑人，这一个星期陆祯都没有再见到过，倒是总能在校门口看见何山。他接何佳祖下学，顺便警惕地盯着周围。 陆祯没有跟何山打招呼，因为在未来，何山跟陆祯并不是很熟悉。毕竟在原先的过去，陆祯可不记得现在就跟何山碰过面。 为了避免未来的生活变化太严重，陆祯尽量不去跟何山接触。 但陆祯这么做，就引起了何山的注意，多次跟何佳祖询问过陆祯的事情，听说陆祯最近学习很用功，并没有其他事情，何山就更好奇了。 这天晚上放学，陆祯刚出了班级门口就碰见了殷夏，似乎是在特意等着的。 “陆祯。”殷夏小声说道。 陆祯这些天有些忙，已经很多天没有护送殷夏回家了，反正有谢天霖在，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而这个习惯都差不多给忘却了，被她这么一叫才想起来。 “啊，殷夏，什么事？”陆祯笑着说道。 殷夏感觉陆祯没有以前那种对自己的热情了，原本想要一起回家的话，也立刻就吞回去了。 看透了殷夏的心思，陆祯心想今天休息一下也好，明天运动会的状态也能好一点，就开口说道：“我们一起回家吧。” “嗯。”殷夏心里惊讶，表面淡定地点了点头。 陆祯看着走在路上一言不发的殷夏，再也忍不住了，问道：“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第73章 伤 “我是有事儿找你。”殷夏看着陆祯，缓缓说道。 见殷夏似乎有些开不了口，陆祯就笑了一下，用轻松的语气说道：“说吧，能帮你的，我肯定尽量帮。” 殷夏听了只是点头，也没有再说话，直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才停下来。 “怎么了？”陆祯见殷夏的脸色不太好。 听他这么一说，殷夏咬着下嘴唇：“你跟我来。” 说完殷夏扭头就往小区里面走，这还是陆祯回到12年前，第一次进到这个小区里面，平时她都是不让自己送进去的。 今天殷夏是怎么了？ 陆祯奇怪地跟在殷夏身后，进了单元门的时候，殷夏便让陆祯顺手关上了门。 殷夏打开了楼道里的灯，陆祯看着她，虽然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却没有上楼，心里就觉得奇怪。 该不会是谢天霖弄出的什么名堂，要教训我吧。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陆祯就觉得没可能，因为这些天都没有跟殷夏接触过，而且殷夏也不太可能听谢天霖的，至少现在不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殷夏放下了书包，然后慢慢解校服的扣子，将校服脱了下来，里面就只剩下一间贴身的长袖上衣了。 这件衣服很轻薄，虽然是深色，可仍旧可以看到肉色若隐若现，把殷夏的身材凸显得玲珑有致。 天啊，想不到这个时候的殷夏身材就这么好了。 陆祯惊讶地看着殷夏，只见她慢慢撸起了袖子，原本白皙的皮肤上，竟然有着一大块淤青！ 这是怎么弄的？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殷夏，而殷夏也察觉到了陆祯的目光，委屈地流下眼泪，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怎么回事？谢天霖他欺负你了？！”陆祯心疼地看着殷夏。 殷夏紧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缓缓拉上了袖子。 陆祯把校服给她穿好了，殷夏拎着书包这才说道：“这是我妈打的，那个该死的女人每次喝醉了回来都会打我。” 这还是头一次从殷夏口中听说她妈妈的事情，也不知道12年之后殷夏的妈妈如何了，但房子归了殷夏，说不定已经…… “为什么打你？”这对陆祯来说简直不可想象。 殷夏继续摇头：“没有原因，她不高兴我就是出气筒。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被折磨下去了，所以才跟你说。” 这一下子弄得陆祯措手不及，不知道殷夏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这些事情。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陆祯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感觉殷夏此时的气场有些不对劲，这事情似乎很难办。 好一会儿殷夏才长长出了口气，抬起眼睛盯着陆祯：“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吧，你要是帮我解脱出来，我就跟你在一起。” 陆祯全身一震，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十二三岁的殷夏一句话就给震撼到了。虽说陆祯希望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爱情，但也不排斥在一起之后再慢慢培养出感情。 咕噜—— 这对陆祯来说诱惑力太大了，只要能帮助殷夏，就能直接打败了谢天霖得到殷夏，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好，怎么帮？”陆祯决定试一试。 殷夏充满希望地看着陆祯，事前就知道他会同意，但还没想到太好的办法：“我还不知道，等我想到办法再跟你说，谢谢你肯答应帮我。” 陆祯挠了挠头：“我会尽力的，那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咱们可以报警，运用法律手段来自我保护。” “嗯，我会考虑的。”殷夏笑着点了点头，拎着书包就上楼去了。 可陆祯从单元里出来，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好像殷夏已经有所打算，只是碍于刚跟自己说了这件事情，并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目的。 阴郁。 这是陆祯从刚才殷夏的眼睛里看出来的，还有一种更加复杂的负能量，可想而知殷夏经常遭受一些非人的对待。 第二天的运动会很热闹，各个班级排队走过了观礼台前之后，各个项目就正式开始了。 “陆祯，你有没有把握啊，一会儿的等200米和400米结束之后，就到你了。”攸宁看着项目安排的时间，对陆祯说道。 陆祯正在那里用手机跟殷夏发短信，就只是嗯了一声。 可能是答应了帮助殷夏，殷夏对陆祯的态度也有了小小转变，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会偶尔跟陆祯说上几句话。 但这个时候谢天霖走过来，拎了一袋子零食给殷夏，殷夏也笑着接纳了，这让陆祯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不是说好帮了殷夏之后就会跟我在一起，怎么还在跟谢天霖联系？ 陆祯心里纳闷儿，就不由得想到，虽然殷夏被家暴是事实，但如何帮助殷夏来解决问题，正是谢天霖从旁教唆。 如果是那样的话，谢天霖这个纨绔子弟，肯定不会出什么好主意。 于是陆祯就给殷夏发短信，说道：“不是说好只要我帮你，你就跟我在一起，怎么还跟谢天霖有来往？”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好朋友而已，如果你真帮了我，手机什么的我都还给他，绝对不会再跟他有密切来往。”殷夏快速回复了短信。 收到短信之后，陆祯抬头正好看见殷夏在盯着自己，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姑且就信她这一次吧，陆祯打定主意，觉得十几岁的小破孩子也弄不出太大的事情来，索性就不去管谢天霖了。 “发什么呆，快到你了，我帮你把号码带上。”攸宁从旁边拿出了一张白纸，上面写了陆祯的名字和号码。 陆祯是第一次参加运动会，有些不知所措，哦了一声之后就任由攸宁‘胡来’。 哎呀！ 陆祯感觉后背被刺了一下，吃痛地叫了一声。 “没事没事，曲别针扎到了而已，这就弄好了。”攸宁尴尬地说着，刚才那一下是失手了。 听见攸宁说好了，陆祯便站起来做热身活动，又拉了拉筋，然后被攸宁带着去了百米的起跑线，那边已经有选手在等着了。 “尽力跑吧，我在终点那边等着你。”攸宁说完就指了指对面。 陆祯看向终点那边，却在那边的人群里再次看到了那个可疑的人影！ 第74章 奇怪的何山 就在陆祯想要过去查看可疑人的时候，就被旁边的裁判老师给拦住了。 “这位同学，马上开始了，不要乱动。” 陆祯看着手拿气枪的老师，胳膊上戴着裁判字样的袖标，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在赛道上了。 抽不开身，这就让陆祯内心着急起来，生怕那个可疑人给跑了。 “各就各位。”裁判提示的声音传出来。 陆祯心里只想着赶紧跑到对面，而且此时攸宁已经在对面等着了，她身后就是那个可疑人！ 太远了，看不清楚样子，陆祯尽量眯着眼睛，最后还是放弃了。 “预备……” 陆祯立刻俯下身子，时刻准备着枪声的响起。 砰地一声，陆祯立刻就窜了出来，而就在这一秒，陆祯感觉比其他人快了至少半米左右。 “太好了！”攸宁在对面看着，没想到陆祯起跑的时机掌握得这么好。 根本不管其他的选手，陆祯就拼了命朝着对面跑，感觉自己重心靠前，就只剩下脚尖蹬地，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好快！ 攸宁惊讶地看着陆祯，从来没想到陆祯爆发力这么猛，在赛道的前半程竟然一直领先，后来才慢慢被追上来。 人呢？ 在陆祯专注于拼命加速的时候，再次抬头，发现攸宁正激动地看着自己，可刚才站在她身后的可疑人却不见了！ 陆祯冲过终点，攸宁激动地拉着他的胳膊，不断重复：“第三，陆祯你得了第三！” 可陆祯喘着粗气，就跟没听见一样，一个劲儿看着周围，在寻找那个可疑的人影。 那边！ 陆祯甩开了攸宁，直接拨开人群，这些人大多是学生的家长，站在旁边观看比赛的，那可疑人能混进来也在陆祯意料之中。 “你去哪啊？”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从刚才比赛开始就魂不守舍的。 以为陆祯着急去厕所了，攸宁便没有跟过去。 可陆祯却在厕所的方向拐了一个弯，直接进了旁边的音乐楼，这里是艺术特长生上课的地方，据传在最顶层有一个天文台，还有鲁迅的画像。 这楼陆祯上学的时候从来没上来过，但一进来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来过一样。 可能是每个楼里的格局都差不多吧，陆祯这么安慰自己。 那个人好像是跑到这里来了。 陆祯也没看太清楚，只是追寻着方向才进来的，毕竟不太可能跑到厕所里去，那样被堵到的机会是百分之百。 所有同学和老师都在外面开运动会，这楼里就显得异常安静，想起以前上学时候还说这栋楼闹鬼，简直就是吓唬小孩子的把戏。 楼梯就只有一个，陆祯每上一层就逐一到教室检查，可教室都是上了锁的，自己进不去，那个人肯定也进不去。 就这样很快到了顶楼，除了一个小天台之外，就剩下一副成年人身高的大画框了。 真是有陆祯画像啊。 陆祯从楼梯走上来，抬头看着这幅被放大了的画，心里不禁赞叹，只是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天文台。 在心里苦笑了一阵子，陆祯心想都这么大了，竟然还会相信那些谣传。 噔噔噔—— 在大画像后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这让陆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要碰面了吗？ 陆祯心里突然有点忐忑，以自己这么矮小的个子，怎么去对付那个家伙，要是连自己也出了事情那就糟糕了。 这么想着，陆祯不免心生退意，朝着楼梯那边靠了靠。 看清楚那人的样子在跑也不迟，陆祯打定主意。 可在大画像后面走出来的人却是何山，他伸了一个懒腰，活动着脖子，这才诧异地看着陆祯就在楼梯口。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何山哈哈笑了两声，说运动会人太多，什么都看不见，又听何佳祖说起学校的传闻就过来上面转转。 “都多大个人了，还因为传闻……”陆祯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自己不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传闻才来了这里。 何山跟小孩子一样笑了两声：“你怎么上来了？” “刚才我看到一个可疑的人，好像跑进来了，你没有看到？”陆祯奇怪地看着何山，如果有的话，他肯定会知道。 可何山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可疑的人，看清楚体貌特征了吗？” “跟你差不多高，有些瘦，肩膀也不宽，长什么样子就没看清楚了。”陆祯如实说道，希望何山能注意一些。 何山根据陆祯的描述，搜索脑子里的记忆，刚才运动会开始之前，他来得也比较早，站在校门口看着进来的每一个人，好像没有跟陆祯描述相符合的。 如果真有这个人，那肯定就是比自己还早进来的，何山在心里琢磨着。 注意到大画像后面是栏杆，从这里能直接看到下面的操场，陆祯站在这边，点着脚尖才能将头探出去。 这里能看到刚才我的赛道啊，那边是我们班级，而站在终点那里的是……攸宁！ 对了，攸宁还在那里等我。 陆祯回头的时候，发现何山已经靠近了自己几步，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祯的眼神，何山尴尬地笑了笑，并且摆手示意道：“别紧张，你好像总是很警惕啊。” “你刚才就站在这里？”陆祯没有回答他，紧接着问道。 何山眉毛一挑：“对啊，怎么了？” “那你没看见我跑过来？”陆祯奇怪地看着他。 “没有。”何山脸色一沉，说道。 咯噔—— 陆祯心脏突然跳了一下，这种感觉很不妙，在何山诧异的目光中缓缓后退，到了楼梯口转身就朝着楼下跑去。 不对啊，这个何山怎么搞的，刚才两句话他都招架不住，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陆祯见何山没有追过来，从楼里出来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儿，迎面正好撞见赶过来的攸宁。 “你怎么这么着急？”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拉着攸宁先离开：“回班级再说。” 可当陆祯刚回了班级，就看见了何佳祖，想起何山的事情，就指着音乐楼那边：“我在那边看到你哥了。” “怎么可能？”何佳祖惊讶地说道。 第75章 原来只是B计划 何佳祖惊讶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 被他这么看着，陆祯也感觉脑袋一懵，眼前何佳祖的表情，就好像是何山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一样。 “可我真的看到你哥了。”陆祯再一次重复道。 何佳祖急忙拽着陆祯：“不可能啊，我哥有任务。” 为了证明给他看，陆祯直接拉着他，却被从赛道那边回来的攸宁给碰见了，奇怪地看着陆祯：“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又干什么去？” “有点事。”陆祯来不及解释了。 攸宁心里纳闷儿，从刚才开始陆祯就有点不太寻常，便快速跟在后面，手里还捧着陆祯取得名字的奖品，一块香皂。 可这次陆祯带着何佳祖找遍了整个楼，都没有找到何山，可自己刚才分明在这里碰见他了。 没办法解释清楚，陆祯只好闷声不说话了。 “我就知道你看错了。”何佳祖笑了笑。 看着何佳祖脸上很不自然的笑容，陆祯心里就纳闷儿：“好像你很害怕，你知道你哥去执行什么任务吗？” 见何佳祖摇头，这也在陆祯的料想当中，一般执行任务是不会透露给别人知道的，就紧接着问道：“是不是跟你说了，是很危险的任务？” “对，哥他有提到过。”何佳祖点头道。 陆祯眉头紧皱，刚才看见何山的确不假。如果换成自己的话，为了不让何佳祖担心害怕，对他隐瞒任务地点也是情理之中。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何山执行任务的地点就在学校，而且还很危险，为了不引起恐慌只能避开何佳祖。 对了，怪不得何山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而且神色那么紧张，就是害怕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何佳祖…… 不，应该是不想让任务的目标得知便衣混在这里。陆祯在心里飞速分析着。 “应该是我看错了，我们回去吧。”陆祯嘿嘿笑了一下。 何佳祖点了点头，攸宁在旁边就觉得奇怪，让何佳祖自己回去，就把陆祯拉到一边去了。 “这个香皂是我的奖品吗？”陆祯觉得尴尬，随便找了一个话题。 看出陆祯的心思，攸宁没好气地捶了一拳上去：“陆祯，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很不对劲儿啊，这跟你以前太不像了。” “我怎么了？”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攸宁皱着眉：“之前你不是这样的啊，又安静又不爱说话。最近这半个月来，你又是练搏击，又是参加运动会，从那天起，就感觉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陆祯背后直冒冷汗，没想到攸宁一直在观察自己的变化，而且她口中的那天陆祯心里也清楚，正是自己回到过去的第一天。 “那天你跟大块儿叫板，我就吓了一跳，这才在放学的时候盯着你，还好你没出什么事。”攸宁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陆祯了，像是变了一个人。 陆祯摆了摆手：“没有的事，你想多了，我们会班级吧。” 跟在后面，攸宁小声嘀咕道：“我就感觉你的身体里，冒出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听到这句话，陆祯一下子就站定了，后面的攸宁没反应过来，险些撞到了他身上。 “你怎么走走就停了啊。”攸宁不满地抱怨道。 刚才的话让陆祯感觉心里被刺了一下，好久没有被直击心脏的感觉了，停了好一会儿才回过身热来：“没什么，走吧。” 奇怪，攸宁在心里嘀咕道。 回到班级里，陆祯坐在小板凳上，偷瞄了一眼故意躲着自己在玩游戏机的大块儿，何佳祖那边也没有什么异样，心里便在琢磨何山来学校执行任务的事情。 最近几天经常在附近碰见何山，说不定何山就是为了抓那个可疑人，才混进学校里面的。 也就是说，警方已经把范围缩小到了学校！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扭头一看，正是刘傻子。 想起来刘傻子，陆祯便拿着小板凳挪了过去，其间刘傻子一直想要逃避似的，无奈旁边就是隔壁班了，躲也躲不到哪去。 “洗澡你怎么不等我自己跑了。”陆祯开口笑着说道。 刘傻子一紧张起来就结巴，说道：“你，你说的太吓人了。” “那你不准告诉别人，谁都不行。”陆祯说道。 刘傻子一个劲儿点头，看样子害怕极了，陆祯就在心里发小，却突然想起来那次回到过去改变的现状，刘傻子捅了自己的父亲那次…… 他就是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说，反而对陆祯说过类似‘自己什么也没有说’的话，还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态度。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这该不会是澡堂子那次，自己对刘傻子说了这个事情，他才在十二年后一直记着的吧。 可陆祯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应该，首先自己在最原始的经历中，并没有练习过加速跑，因此也不会出那么多汗，就更没有在澡堂子里碰见刘傻子的事情。 其次，就不会产生对刘傻子说的那番话，他也不会在十二年之后还记得，再对陆祯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不过这还是让陆祯有些担心，毕竟初中时候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总感觉很多事情经历过，或者说过程不太一样，但很多事情的结果却是一样的。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有人叫殷夏的名字，抬头这才看见，殷夏从隔壁班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谢天霖。 怪不得刚才没见到殷夏，她怎么去谢天霖的班级里了？ “殷夏，你听我说，那个事情……”谢天霖皱着眉，想要解释。 可殷夏根本不给他机会，回头生气地说道：“别说了，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还有别人愿意帮我。” 陆祯感觉殷夏说的事情，就是那天在楼道里对自己说的，只不过自己是后备的选择，是在谢天霖不同意的情况下的B计划。 说完殷夏就注意到了陆祯，不顾谢天霖的心情，朝着陆祯走过去。 陆祯看着殷夏站在自己旁边，又看了看谢天霖，他那样子简直恨不得冲过来揍自己一顿，可碍于老师在，又不好动手。 “我们谈谈那件事情怎么样？”殷夏小声说道。 第76章 语出惊人 那件事情。 陆祯心里嘀咕着，猛地想起来，见殷夏严肃的样子就知道事情解决办法她已经想好了，可却没有人帮她。 就在陆祯要答应的时候，攸宁大声叫了一下陆祯的名字。 “来了。”陆祯应了一声。 紧接着陆祯小声对殷夏说道：“放学的时候再细说，这里人太多了。” 没想到殷夏竟然浅浅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这在陆祯看来，这笑容简直好看极了，特别是那双眼睛没有掺杂任何风尘。 旁边的谢天霖又叫了殷夏几声，可她没有回应，索性也就无奈地坐回自己位子上去了。 陆祯见他们两个似乎没谈拢，觉得这是一个把殷夏夺回来的好机会，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帮殷夏这次。 “刚才你拿了第三名，一会儿复赛参加吗？”攸宁期待地看着陆祯说道。 复赛？ 陆祯还从来没参加过运动会，对规则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尽力跑就可以了，而且刚才得名次也是因为看到了可疑人，心里着急才激发了潜力。 “不参加了，我体力不够。”陆祯挠了挠头。 攸宁有些失望，刚才还觉得他会参加，没想到这次就主动弃权了。 “我估计复赛在下午，你考虑一下吧。”攸宁快速说道。 陆祯不解地看着攸宁，总感觉她刚才特别失望，似乎是很希望自己参加复赛，就顿了一下才说道：“如果是下午的话，我想应该可以试试。” “真的？太好了，这可是给班级加分的啊。”攸宁高兴地说道。 陆祯倒是觉得无所谓，也只有这个年纪的孩子，才把班级的荣誉感跟自己联系在一起吧，真是有点荣辱与共的意思。 紧接着陆祯注意到攸宁背后也有号码，惊讶地说道：“你报了什么？” “跳绳啊，我跳绳很厉害的。”攸宁自信地说道。 由于上午的项目安排紧凑，跳绳和百米复赛都安排到了下午，中午放学的时候陆祯便跟着殷夏回家。 同样是在殷夏家的单元里，门紧紧关着，殷夏终于开口说起那件事情：“那你肯帮我了？” “我尽力，你说吧。”陆祯说话从来不墨迹。 听陆祯这么一说，殷夏心里就紧张起来，还从来没有开口对别人说过自己的想法，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那你听了以后，就算不答应，也要帮我保密。” “可以，就我一个人知道吗？” “对，就你一个。” 陆祯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看着殷夏：“那你说吧。” 殷夏同样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杀了我妈。” 什么？！ 陆祯宁愿相信自己听错了，也不愿意相信殷夏会说出这种话，而且看她的样子，简直就是仔细思考过了一样。 “你说什么？你没搞错吧。”就算现在的陆祯已经二十四岁，也从来没动过杀人的念头，何况还是杀害最亲的人。 见陆祯反应这么大，殷夏也心虚了，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你小点声，要是被人听见了怎么办？”殷夏赶忙去捂陆祯的嘴。 陆祯点头，小声解释道：“你这可是杀人，而且她是你妈，生你养你这么大，你怎么能动这种念头？！” 殷夏气愤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不但不帮自己，还帮着别人说自己，怨恨委屈地含着泪说道：“她的确是我妈，但总不能喝醉了就打我，生气了就打我，有时候无缘无故就抄起扫帚打我吧？” 见过殷夏胳膊上的淤青，陆祯也没什么话说，家暴是事实确凿的，但任何人都没有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 “她打你是她不对，你杀人就变成你不对了，这是绝对不能做的事情。”陆祯见殷夏满眼怨恨，似乎已经忍到一个临界点了。 殷夏摇头：“你没经历过，你不懂。” “我一出生我妈就去世了，我甚至都没见过她，但她是因为生我才去世的，这恩情和孝心我一辈子都报答不了。”陆祯联想起自己的母亲，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尤其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种思念随着年长越来越浓。 殷夏从来不知道陆祯的身世，同她这么一说就愣住了。 见殷夏没有说话，觉得她还存有理智，便劝说道：“你可以报警，她这样对你，有证据的话你可以被安排寄养到亲戚家里，她就不再是你的监护人了。” 法律吗？ 殷夏可从来没想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这个问题，被母亲家暴让她已经忍无可忍了，如果这个世界上仍旧有这么个人存在的话，恐怕以后的日子也摆脱不了这段阴影。 “我考虑一下吧。”殷夏怨恨地看了一眼陆祯，语气沉重地说完就上楼去了。 陆祯拿殷夏也没有办法，只希望她不要自己做出傻事来，还想要劝几句但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期间殷夏已经上楼去了。 下午开运动会的时候殷夏没来，陆祯心里着急，该不会是真出什么岔子了吧。 不行，要去殷夏家看看才行。 “陆祯，马上开始比赛了，你去哪？”攸宁早就发现陆祯心不在焉了，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竟然偷偷起来往没人的地方走。 陆祯的小心思被发现了，扭头刚要说话，就见到殷夏默默不语地走进了班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还好，她来了，陆祯心里想着。 不过看眼下的样子似乎很古怪，而且脖子后面也红了一块，估计中午又被家暴了。 “没有，我活动一下。”陆祯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腰，可眼睛就没从殷夏的身上离开过。 察觉到了陆祯的目光，殷夏扭头，视线对上，殷夏便委屈地收回了视线，双手伏在膝盖上，肩膀轻轻抖动着。 哭了，殷夏哭了。 陆祯心疼地看着殷夏，从颈后衣领处就能看见一片红，甚至能想象到发生了什么。 “你还不过去，都要开始了。”攸宁拉着陆祯，催促道。 就在这个时候殷夏站了起来，从她的挎包中掉出了一个本子，陆祯见了，刚要叫住她，就被攸宁给拖到赛道那边去了。 第77章 日记本 一直在惦记着殷夏掉下来的本子，跟存放在库房里从殷夏那借来的笔记本一样。 会不会是同一本？ 陆祯心里正想着，枪声就已经响了，陆祯反应慢了半拍，起跑就落后了。 这次攸宁没有在终点等着，而是从起跑线盯着，见陆祯慢了半拍，心里跟着揪了一下，但见陆祯爆发出来的速度很快，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这会儿陆祯就只有一个念头，跑。 可还有不到十几米就到终点的时候，陆祯感觉自己的气喘不上来了，喉咙堵塞的感觉出现，这让他不得不减慢了速度。 怎么回事？！ 攸宁看到陆祯快到终点的时候速度慢下来，心里纳闷儿，随即就想到了陆祯的哮喘病，便急忙跑了过去。 陆祯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就捂着脖子咳嗽起来，还听见旁边有人小声说着：“这孩子怎么了这是？”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终点，陆祯咬着牙半跪在地上，窒息感随之而来。 糟了，这种感觉…… 陆祯突然意识到不妙，这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该不会是要送自己回到现状当中去了吧，可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陆祯什么都看不见了，就跟哮喘病发作的时候一样，等待着窒息感的消失，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我还没弄清楚可疑人是谁，也没阻拦殷夏打算报复的计划，更不确定殷夏会是自己的，还有…… 来不及细想了，陆祯此时此刻感觉自己要死了。 可恶，这窒息感怎么还在，不是应该出现一小会儿就消失，然后回到现状中去，怎么感觉跟哮喘病一样。 咯噔—— 陆祯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哮喘病发作了，就要去吃药瓶里的药，可一下子又犹豫了，万一再回到更早的过去怎么办。 因为是吃了药回到过去的，陆祯一直身在过去，就没有随身带着治疗哮喘的喷剂，那药又不能吃…… 进退两难，陆祯感觉自己要死了，就算是吃了药回到更早的过去，也要先保住性命才行，说不定药效过了，还会回到现在这个时候。 扑哧—— 就在陆祯手发抖伸进口袋里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紧接着就感觉嘴里进来一股凉风，薄荷味儿的药味儿传进口腔，顿时就打通了他所有的呼吸通道。 陆祯狠狠吸了一口空气，这种薄荷凉意传遍全身的感觉，顿时让他清醒过来，刚才攥着他手的力道也随之消失了。 “这孩子还好吧？” 陆祯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就强撑着赶紧爬起来，扫视着周围，发现自己被围在中间，一时间分不清楚天南地北。 陆祯拨开人群就看到了刚刚追过来的攸宁，知道攸宁会问自己，就先快速地说道：“我没事，我没事。” “那你在找什么呢？”攸宁见陆祯没有事情，就奇怪地问道。 听她这么一问，陆祯就皱起了眉，从醒来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到过去，也没有返回到现状，还处于刚才的时间没有动过。就说明那股清凉是有人用了喷剂，可现在却找不到人了。 奇怪了，人哪去了？ 陆祯扫视着周围，又问了问一直围观的人，才知道刚才自己倒在地上有十几秒钟，大伙都过来搀扶。人多手杂之下，也没看清楚谁给他用了喷剂。 竟然没人看见，这太不合逻辑了。 恍惚间陆祯又感觉嘴里的薄荷味儿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给他用了喷剂，以前用药也没这么快就散掉的。 “那你还找什么呢，我们回去吧。”攸宁担心地看着陆祯。 提起回去，陆祯就想起来刚才类似濒死体验的时候，想起来了殷夏的笔记本，这才想起来殷夏掉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本子在地上。 回去的时候本子还在，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陆祯便捡了起来，却找不到殷夏了。 本子的事情连攸宁都没有注意，陆祯自己拿着，等找到殷夏的时候再还给她好了。 出于好奇，陆祯悄悄打开本子看了第一页，便见到了‘日记’两个字。 日记？这是殷夏的日记！ 陆祯立刻合上了本子，从小就被父亲教育礼节，自然知道偷窥别人的日记不道德，还侵犯了隐私权，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好奇殷夏在日记里面都写了什么内容，再联想起中午殷夏说起的那件事情…… “你不是找殷夏吗？她回来了。”刘傻子拍了拍旁边的陆祯，好心提醒道。 就跟做贼一样，陆祯被拍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吓得差点跳起来，回过神儿来才看见殷夏回来了，便把本子藏了起来。 陆祯知道刘傻子注意到了本子，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跟你玩个游戏，本子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你就输了，输了要挨打。” 听到玩游戏，刘傻子是很高兴的，但后面说了挨打的事情，刘傻子就不乐意了，急忙摇头，可陆祯反复强调他已经参加了游戏，不能中途退出，退出一样要挨打，他这才被迫答应下来，点了点头。 搞定了刘傻子，陆祯便咳嗽了一下，殷夏也没有搭理他，自己坐在位子上了。 怀揣着本子，陆祯就跟揣着和氏璧一样，生怕露出一点马脚。 忐忑的回到了家，陆祯匆匆回到库房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将殷夏的日记本跟自己的本子放在一起，这样看起来就自然多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陆祯也很安静，快速吃完就进屋去了，打拿出殷夏的日记本就犹豫起来。 陆祯看着本子的封面，跟借来的笔记本一模一样，而且还注意到殷夏有很多一样的本子，看来她是比较喜欢这种。 要不要看看？ 出于最近殷夏的状态，陆祯还是感觉看一看比较好，毕竟她都说出要杀害自己母亲的话来了，必须要对殷夏负责。 可不能让殷夏出什么岔子，不然以后殷夏蹲监狱的话，就不会跟自己生活在一起了。 这般想着，陆祯便翻开了日记本，投一篇日记的时间，竟然跟自己回到过去的第一天相吻合！ 第78章 字里行间的腔语 巧合吗？ 陆祯反复看着这个本子，的确是新的，可第一篇日记竟然跟自己回到过去是同一天，也就是大概15天前。 不管了，殷夏应该是有写日记的习惯，之前那本应该是写满了，这本是接着上本写的吧。 陆祯猜测着，重新翻开了日记本，看着上面的内容。 “今天回家时候被跟踪的感觉没有了，算是松了口气吧，不过回到家里的时候没人，那个魔鬼应该是出去应酬了，自己随便吃了一口。前几天被打的淤青已经消了，涂了不少云南白药。现在到药店看到治疗外伤的药膏，我几乎都能叫出名字来了。” 这天的日记内容很少，陆祯从话语中就能感觉出来，这篇日记是偷偷写的，殷夏的妈妈应该不知道，而且殷夏还给妈妈起了一个绰号，魔鬼。 可能对于一直心智正在成长的小孩子来说，每天对自己施加暴力的，不管是不是父母，都可以被称为魔鬼吧。 翻开了第二页，跟之前的第一页不同，这篇日记的篇幅长了不少。 “昨天应酬回来果然打我了，腿上和脖子后面都红了，魔鬼打我的时候竟然还在笑，就算我怎么躲，她都能打到衣服盖住的地方，也不让我穿短袖上学，应该很害怕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打我的时候我偏不叫，她就打得来气，什么时候打死我就好了，这样我就解脱了。我不会自杀，也不会自残，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身上的伤都是来自这个天天毒打我的魔鬼，无一例外。” “我觉得我的下场只有两个，一个是被魔鬼打死，另外一个就是打死魔鬼。” “不过今天却有一个开心的事情，就是看到了一辆奔驰s320，真的很好看，要是能在上面坐一圈就好了。” “对了，我还发现妈妈的肚子好像有问题，打我的时候总是护着肚子，似乎生怕我反抗的时候碰到。该不会是怀了野种回来吧。生下来也好，你打我，我就打他。” 看到这里陆祯简直震惊了，看来殷夏要杀害母亲的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酝酿了很久才能在日记里这么肆无忌惮的发泄出来吧。 还有就是殷夏的妈妈竟然疑似怀孕？ 陆祯可从来没有过关于殷夏妈妈的讯息，也不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更没听同学之间讨论过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情。 但陆祯知道，幸好没有答应殷夏，不然可是一尸两命的大案子，会轰动全城的。 对了，轰动全城的话，我怎么从来没听到过这个事情？陆祯猛地意识到。 也就是说在最原始的经历中，殷夏并没有杀害过自己的母亲，但她母亲去哪了，殷夏又怎么继承了房子，这不得而知。 很矛盾啊。 陆祯觉得这当中肯定有什么事情，不然也不会给人说不通的感觉。 总之，要尽量阻止殷夏的报复才行。 后面的内容陆祯也都看了，其中负能量颇多，看了让人心里堵得慌。 不过除了负能量，日记里面还大肆宣扬了殷夏的拜金主义，尤其是在坐过了攸宁家的奔驰以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 殷夏也在日记里面自述道：“我知道我开始拜金了，这让我体会到了富人的生活，我不要再被家暴下去，将来一定要换一个让所有人都羡慕的生活环境。” 这种要做阔太太的想法，充斥在日子的字里行间，这让陆祯读了，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希望，特别是殷夏承诺过，帮她之后就会跟自己在一起。 这让陆祯觉得，简直就是在利用自己。 殷夏怎么会变成这样？ 陆祯开始觉得殷夏陌生，甚至觉得恐怖起来，这完全不是认知中的殷夏了，还是她从一开始就掩饰得太好。 第二天早晨，陆祯早早来到学校，偷偷把殷夏的日记本放了回去。 在这期间，陆祯一直在注意着殷夏那边，直到她来了，才注意到她在桌子抽屉里面发现了日记本。 殷夏看着日记本，皱了下眉，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见状，陆祯在心里松了口气，就让殷夏以为自己是忘在抽屉里就好了，也决口不提日记的事情。 “陆祯。”下课的时候，殷夏走到陆祯旁边叫了他一声。 本来陆祯趴在桌子上，看着外面，听到殷夏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的。 陆祯回过头来：“什么事？” “没有，就是问问那件事情，你说给别人了没有，我很担心。”殷夏压低声音，尽量不让别人听见。 陆祯看周围，发现殷夏每一次的举动，都会殷夏其他同学的注视，就懒洋洋趴在桌子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啊，放心吧。” “那、那好吧。”殷夏说完就转头回到位子上去了。 陆祯觉得奇怪，这种事情她大可发短信问，没必要亲自过来的啊。 而且从刚才殷夏的表情上看，似乎还要说什么事情。 果然在中午放学的时候，陆祯就被殷夏给叫住了，两个人并排往回走，不同以往的是，这次走的速度很慢很慢，超级慢。 “快点走吧，回家还要吃饭，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直说。”陆祯实在受不了殷夏在旁边，却不说话了。 殷夏拉着了陆祯的手臂，抿着最说道：“那件事情，我还是想求你帮我，估计也没有人愿意帮我了。” “绝对不行。”陆祯一口拒绝。 殷夏见陆祯这个样子，就冷哼了一声：“那好，那你偷看我日记的事情怎么办？” 什么？！ 陆祯早晨来的时候没几个人，除了攸宁之外没有跟殷夏走得太近的，也不可能是攸宁告密，自己做的也足够隐秘，殷夏是怎么发现的？ “昨天我发现日子不见了，就回来找过，抽屉里根本就没有。今天早晨我特意早到学校，却发现日记在抽屉里，肯定是你们几个早早就来的人，把日记放回我抽屉里的。”殷夏眯着眼睛，已经把事情猜得七七八八了。 第79章 刘傻子的决心 “日记的事情我真不知道。”反正没有被抓现行，陆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偷看日记。 不是害怕因此被要挟，而是关乎于人品，陆祯觉得日记的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认。 倒是殷夏没有在日记的事情上多纠缠，一直盯着陆祯，直到看得他心里发毛了才收回视线：“不帮我就算了，我看错人了。” 陆祯没有叫住离开的殷夏，这种密谋害人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做的，而且也要阻止殷夏做这种傻事。 虽然没有害过人，但陆祯觉得殷夏倘若真的动手了，以后不管五年还是十年，她肯定有一天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为了不让殷夏后悔，也为了一条生命，陆祯绝对要阻止她。 可这就让陆祯觉得棘手了，毕竟殷夏回到家里之后，无论是对殷夏还是对她妈妈，都没有办法掌控。 必须想一个法子才行，陆祯在心里打定主意。 隔天上学的时候，陆祯除了听课之余，注意力几乎都在殷夏身上，就算下课趴在课桌上，脑子里也在想着殷夏。 这几天大块儿没有找陆祯麻烦，就是因为游戏机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想到这里，陆祯打算转移殷夏的注意力，但她回到家以后就没有效果了。 那就只能把怨恨发泄出去，陆祯想到一个办法。 正好明天是周日，学校不上课，陆祯便打算叫着殷夏去游乐场，里面有一些比较刺激的项目，正是宣泄的好办法。 为了防止殷夏不答应，陆祯还特意叫上了攸宁。 当殷夏听说攸宁家可以开车接送的时候，便欣然答应了，陆祯在心里偷笑，这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当中。 一大早陆祯就出发了，陆震涛见到儿子比以前活泼多了，心里也高兴，就任由他跟同学到处去玩了。 接到殷夏的时候，陆祯见她上车之后都是一副享受的样子，虽然目的达到了，但却有点担心这样会不会扩大她内心的拜金。 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先要打消掉殷夏那可怖的念头才行，陆祯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殷夏还是个问题少女。 “到了，就是这个海洋公园。”攸宁指着外面，这里她来过几次了。 陆祯从来没来过这里，在最原始的经历中身体一直都不好，没机会出来玩，长大了身体好了一些又要整天看着店铺，维持生计。 不过陆祯听说过这里，在12年后关门了，就因为一起意外事故，安全设施不到位，被查封了，老板也跑了。 进了海洋公园，陆祯专门挑一些刺激的项目，有些都是攸宁想玩但从来没敢玩过的。 殷夏毕竟也是女孩子，坐坐海盗船就是极限了，却硬是被陆祯拉着玩了激流勇进和急速穿梭。 这两个项目之后，殷夏感觉胃里不太舒服，顿时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只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颇有经验的攸宁都有点受不了了，奇怪地看着陆祯：“没看出来你胆子这么大啊。” 陆祯尴尬地笑了一下，心想自己都二十多岁了，怎么可能跟十多岁的小孩子一样，对于这些项目自然不怎么害怕了。 见殷夏脸色有些发白，陆祯觉得还不够，就四处寻找其他项目。 “你快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别折腾我们了。”攸宁本来就当自己是个电灯泡，没想到也跟着受罪，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于是陆祯就提议玩一些简单的项目，又坐了高空索道，却没想到坐索道的时候攸宁不乐意了，原因竟然是她独自做一个索道。 排队的时候僵持不下，陆祯知道答应让攸宁和殷夏坐同一个，自己跟在后面。 “那我们先上去啦。”攸宁对被挤在后面的陆祯摆了摆手。 临上去的时候殷夏回头瞄了陆祯一眼，这一眼让陆祯觉得有些复杂，但大多是感激的意味，心想该不会是她领会了自己的一番苦心吧。 但陆祯也无奈，心想这人也太多了，就看着攸宁和殷夏先上去了，自己还要在后面排队。不过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刘傻子。 旁边的那个人是…… 正是年轻的刘成！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正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刘傻子就先看到了自己，紧接着刘成也顺着刘傻子的目光看了过来。 完了，这下不打招呼也不行了。 “刘叔叔，你们也在啊。”陆祯笑着摆了摆手。 刘成眉头一皱，从来没见过陆祯，但见他跟儿子年纪相当，就猜到可能是同学，便笑着点了点头，刘傻子也大声打招呼，叫着陆祯的名字。 被刘傻子大声叫着名字，几乎所有人都看向陆祯，这让陆祯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这个傻子说话也不分场合，当在自己家呢呀。 “你是……”刘成一边摸着刘傻子的头，一边看着陆祯。 陆祯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说漏嘴了，便说自己是刘博文的同学，至于李叔叔这个称呼也是猜的。 刘成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觉得陆祯聪明机灵，正好索道来了，便让陆祯和刘傻子坐在一起。 陆祯是不怎么乐意跟刘傻子一起坐的，倒是刘傻子很愿意，这让陆祯觉得刘傻子愿意跟自己一起玩似的。 这里的索道不仅是浏览风景，还用来往返两大游乐区域，长度自然不用多说，差不多有将近十分钟的路程。 随着索道行驶，要横跨两大区域就离地面越来越高，一开始刘傻子能说话，到了中间距离地面最高的时候，干脆就没声了。 “你怕高？”陆祯笑着说道。 刘傻子一个劲儿点头，不断地咽着唾沫，脸色跟白纸一样，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 怪了，有一次回到过去的时候，刘傻子还抱着刘成坠楼，一点也不像是怕高的样子，怎么现在看他好像有惧高症似的。 “那你敢跳楼不？”陆祯想起来，随口问道，反正旁边又没有其他人。 刘傻子一听就吓得直哆嗦，可却睁开了眼睛，迟疑了一下竟然点了点头。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指着下面强调道：“这么高你也敢跳？” “我敢！”刘傻子憋得脸色煞白，最后对陆祯大声喊了这么一句。 第80章 出事了 “我敢！” “我敢！” 刘傻子一声比一声大，在空旷的两地间，回声不断，索道上前后坐着的人都在往陆祯这边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喂，别说了，都被人听见了。”陆祯小声提醒道。 可也不知道是触动了刘傻子那根神经，他就不断大声说着，而且鼻子里喘着粗气，盯着下面，好像跟下边的地面有仇一样。 紧接着刘傻子指着：“不就是跳下去，有什么不敢的，没我不敢的！” 这下陆祯明白，刘傻子激不得，越是这样他就越要做，就算是最害怕的事情，也要做。 陆祯赶紧安抚他的情绪，说了不少话，才让刘傻子的情绪稳定下来。 到了索道另外一边，陆祯早就看到攸宁和殷夏等在那里了。 陆祯招手打招呼，攸宁和殷夏显然都看到了旁边的刘傻子，殷夏不禁皱了一下眉，抿着嘴没说什么。 攸宁诧异地看着陆祯：“你怎么跟他一起过来了？” “啊，恰好碰见了，他爸在后面呢。”陆祯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不过殷夏却不怎么高兴，平淡地问道：“刚才我听到有人在喊，是不是你们弄出来的动静。” 本来陆祯是想要隐瞒的，没想到刘傻子这个时候反应超快，立刻举手，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我，是我。” 这时候刘成也下来了，担心地看着刘傻子：“你刚才喊什么？” “没、没什么。”陆祯急忙摆手，尴尬地笑了笑。 要不是陆祯在旁边用小动作示意，刘傻子还真就把刚才的事情给说出去了，见陆祯让自己不要说，就以为又在玩保守秘密的游戏，欣然点头。 不过陆祯可不怎么愿意带着刘傻子玩，老练的寒暄也让刘成觉得陆祯很成熟，就带着刘傻子离开了。 摆脱了刘傻子，陆祯松了口气，不管庞严说过的那句‘惹上刘傻子准没好事儿’是不是真的，他也不想再接近刘傻子了。 主要的是，更不想让殷夏接触刘傻子，刘傻子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总担心殷夏知道激将法对他管用，利用刘傻子。 “渴了吧，我去买水。”攸宁指着旁边的小贩说道。 见攸宁走了之后，殷夏便对陆祯说道：“谢谢你。” 这倒是让陆祯有些意外，尴尬地笑了笑，知道殷夏能看开点比什么都强，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攸宁买水很快回来，看着有些扭捏的陆祯，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便把水重重塞到他怀里：“喝吧。” 这个举动让陆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要说什么，就见攸宁挽着殷夏的胳膊往前去了。 这一圈玩下来已经到了下午，在殷夏下车的时候，陆祯也跟着下去了。 “不用送了，谢谢你。”殷夏再次道谢。 一天能听到殷夏对自己说两次谢谢，陆祯都感觉难得，没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陆祯便往回走。 陆祯时不时回头，看着殷夏的背影轻松了很多，走路也轻快了，心想她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负担了吧。 还需要持续下去才行，陆祯觉得这一次不足以治愈根本。 隔天上学的时候，陆祯从家里拿了零食放在殷夏的桌子里，可一直到上第一节课的时候，也不见殷夏来。 奇怪了，殷夏怎么没来？ 陆祯心里直犯嘀咕，攸宁时不时也回头看陆祯，两个人视线对上，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陆祯心想攸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第一节课结束了，好多人开始谈论殷夏没来的事情，自然她家里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陆祯听了，心想看来同学们也都有所耳闻。 不过从听到的内容中，很多人都对殷夏家不是特别了解，很多道听途说的事情也不准确。 更让人纳闷儿的是，陆祯从庞然口中听说，隔壁班跟殷夏走得很近的谢天霖也没来上学，不过似乎跟学校请假了。 庞严这句话一下子引起了轩然大波，陆祯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聊起了谢天霖，陆祯自然成为了下一个关注的对象，庞严第一个就跑到陆祯桌子旁边，毫不忌讳地问道：“陆祯，我看你有时候也跟殷夏一同回家，你知道她为什么没来吗？” “不知道。”陆祯的确是不知道。 庞严摸着下巴：“那你上次见到殷夏是什么时候？” 听到庞严的话，刘傻子痴痴傻傻地说道：“昨天在游乐场，我还看见陆祯跟殷夏在一起玩呢，还有攸宁。” 能约女神出去玩？！庞严心里极度不平衡，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真的假的？！”庞严不可置信地看着当事人，陆祯。 陆祯感觉庞严喘气都粗了，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心里暗暗叫苦，本来不想说这个事情的，没想到刘傻子嘴这么快，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 无奈，陆祯只好点了点头。 这一下子不只是陆祯，就连攸宁都被牵扯进来，尽力招架着同学们问东问西，也头一次让陆祯觉得课间十分钟这么长。 好不容易挨到了上课，班主任语文老师来的时候，面色沉重，也没有再说‘我刘老师’那句口头禅，反而开口就说起了殷夏。 “同学们，殷夏的家里出了事情，今天不能来上课了，一些流传的事情不要去当真。”刘老师说完叹了口气。 家里出了事情？！ 陆祯噌的一下站起来，原本震惊的同学一下子就看了过去，刘老师扶了一下眼镜：“陆祯，你干什么？” 不管谁说了什么，陆祯此时此刻都听不进去了，脑子里只有‘殷夏家里出了事情’这句话在徘徊。 不行，我得去看看，陆祯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见到陆祯离开座位朝着门口走，攸宁先是小声要叫住陆祯，发现根本没用。 “陆祯，你不上课干什么去？”刘老师大声说道。 越走心越急，越急走得越快，陆祯最后干脆直接跑出了校门口，根本不管后面追出来的刘老师和攸宁。 到了殷夏家的小区门口，陆祯大老远就看到了一排警车，还有不少围观的路人。 第81章 笑容 五辆警车排成一排停在小区门口侧面，正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有警员守在这里维持秩序，也留有一个可供出入的通道。 陆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过去就听见有人说刚开走了一辆救护车。 听到救护车来过了，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发生什么事情了？”陆祯凑到人群边上，小声打听着。 本来就已经有人议论着，一听到有人问，旁边的陆祯就要回答，可见陆祯还是个小孩子，就把他给推到一边去了。 “小孩子别乱搀和。” 陆祯还要据理力争，低头才发现自己还是初中生的身份，顿时就哑火了。 不过陆祯也从这些人的议论中知道，刚才救护车来过了，还用担架抬走了一个人，蒙着白布，应该直接就去火葬场了。 看在是来晚了，就是不知道谁被抬出去了，该不会是殷夏遭到家暴…… 不可能，殷夏的妈妈虽然家暴，但应该还没有害殷夏的担子，毕竟是成年人，做事也要考虑后果的。 陆祯心里正捉摸着，就看见前面维护秩序的警员中，有一个很面熟。 何山！ 太好了，这下有办法进去了，陆祯心里暗喜。 陆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径直往里面走，警员见他穿着校服，显然是个学生，也没多在意，倒是被何山给看见了。 “陆祯？”何山一下子就把陆祯给拦下来了。 本来陆祯没想到自己能这么轻易进来，毕竟那么多人都被阻在外面，都快要走进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小孩子，没人会管，却没想到被何山给拦住了。 “啊，你是那个大哥哥。”陆祯假装诧异地说道。 何山一皱眉，看着陆祯，心想何佳祖在上学，他怎么在这里闲逛？ 何山拦着陆祯说道：“你不上课来这里干什么？” 糟了，陆祯心里暗叫不妙。 没有办法，陆祯如实说了课堂上的情况。 “你说殷夏是你的同学？”何山诧异地看着陆祯。 见何山这个表情，陆祯就知道肯定是殷夏家里出事了，趁着何山不注意，一下子就挣脱开，朝着殷夏家跑了过去。 这一下子太突然，何山也没有料到，便从后面追了上去，又不好大声喊其他警员帮忙，再引起议论就麻烦了。 就这样陆祯凭借矮小的身材，很顺利就到达了单元门口，回头张望了一下马上追过来的何山，立刻就上楼去了。 在到楼道里，陆祯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预感不妙。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有人下来，还有人说话的声音，紧接着就被陆祯迎面撞个正着。 殷夏！ 陆祯看着脸色惨白殷夏，发现她脸上有不少血滴，神情木讷，正被裹着大浴巾由女警护送下来。 陆祯挡住了楼道的路，女警有些诧异，看着后面追上来的何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察觉到陆祯的目光，殷夏抬起眼睛，震惊地看着陆祯，完全无法想象竟然在这里能见到他，木讷的神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怎么了？ 陆祯看着殷夏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但忍不住问道：“殷夏，你还好吧？” “很、很好。”殷夏想起来早上发生的事情，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你没受伤吧？”陆祯担心地看着她。 殷夏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谢谢你……的关心。” 这话让陆祯愣了一下，估计她也是吓坏了，换做平时殷夏绝对不会因此而感谢，更不会对陆祯说这么多的话。 “陆祯，别上去，上面正……”何山赶过来阻止道。 可陆祯根本不听，非要上去看个究竟，就连殷夏也诧异地看着陆祯从自己面前侧身钻了上去。 “哎？”殷夏诧异地说道。 陆祯只是回头瞄了一眼殷夏，刚才询问的时候殷夏还能笑出来，那种诡异的笑容简直太吓人了，就像是一个得逞的魔鬼。 见殷夏家的门开着，血腥味儿也渐渐浓了起来，陆祯刚进去就感觉脚下一滑，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在地上，幸好反应及时，用双手撑住了地。 陆祯感觉手掌接触地面黏糊糊的，定睛一看才知道门口这是一大滩血迹，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想要赶紧站起来，却没想到脚下又滑了一下。 扑通一声，陆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倒的时候手按在了刀柄上，把刀子撞飞出去一米多远。 听到动静，屋里面勘察的警察出来，皱着眉，正要说话就见何山赶了过来。 何山急忙把陆祯给扶了起来，责怪道：“叫你不要上来，你看你弄得这一身血，很难洗掉的，你不害怕吗？” 害怕？可能有点吧，但陆祯觉得自己不弄明白心里不踏实。 刚才看到殷夏没有事情，那屋子里这摊血就肯定是…… 殷夏母亲的？！ “何山，你怎么看门的，小孩子竟然能闯进来，还让他碰到证物！”一个警察严厉地训斥何山。 何山还处于见习阶段，当下没了脾气，只好连连道歉。 这警察还不依不饶地说道：“这下刀上又多了一个指纹，这不是跟鉴定科找事儿嘛。”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_8_0. c_o_m “对不起，对不起。”何山没有办法，只能道歉。 说着，何山就把陆祯给抱了起来，借此机会，陆祯就看到被扯掉的窗帘和门口那摊血，除了自己滑倒的痕迹外，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的痕迹。 这个痕迹看起来是成年人的，应该就是殷夏的妈妈了。 “之前是不是抬走了一个人，那人是殷夏的妈妈？”陆祯被何山抱着，说道。 何山诧异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不仅不害怕，条理还很清晰，这些事情都应该是在门口听围观群众所说的。 见何山没有说话，陆祯继续说道：“是不是？” “还没有确定死者身份，不过的确是个女人。”何山回答的很严禁。 陆祯看店铺的时候看过不少刑侦剧，听何山这么一说，心想八成是殷夏的妈妈了。 只是让陆祯没有想到的是，殷夏竟然真的动手了，可明明昨天回来的时候殷夏还很开心，怎么可能如此突然就…… 第82章 粉笔字 从楼道里出来，陆祯被何山告知这件事情不能张扬出去，至于为什么，何山也不知道，只是让陆祯照做。 陆祯有些疑惑，为了赶紧脱身，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在小区门口，陆祯看到不少警察都在做封口的事情，为的就是不让这件事情传出去，还记录了围观群众的身份证号。 虽然知道这不符合正规程序，但陆祯也没有权利过问。 回到店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陆祯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先被父亲臭骂了一顿。原来老师已经把电话打到了家里来，陆震涛已经知道陆祯逃课的事情了。 陆祯担心殷夏的事情传开会影响未来，就绝口不提这件事情。 陆震涛见问不出什么来，而且陆祯也是初犯，索性就这么算了。 下午陆祯去学校的时候殷夏依旧没来，不过陆祯却成了关注的对象，因为所有同学都知道他上课就跑了出去，想必是肯定知道点内幕的。 可陆祯只是说自己不知道，也只有攸宁没有询问。 “你怎么不问我？”陆祯上课的时候偷偷发短信给攸宁。 攸宁只是回头瞄了陆祯一眼，并没有回复短信。 这次意外的是刘傻子很安静，似乎并不瞎搅和这件事情，就安静待在自己的位子上，也不跟别人讨论殷夏的事情。 快放学的时候，后面有人拍陆祯肩膀。 陆祯回头见到何佳祖一脸焦急的样子，就皱着眉说道：“怎么了？” “那个、游戏机丢了……”何佳祖心里害怕，不敢去看陆祯。 什么？！ 陆祯深深吸了口气，没想到殷夏的事情刚发生，游戏机有被偷了，也不知道这游戏机怎么在班里同学手中串换的，竟然到了何佳祖那里。 更让陆祯奇怪的是，游戏机的事情似乎提前了，而且之前丢的游戏机虽然一模一样，但也不是从陆祯里借出去的。 该死的，历史怎么了？ 陆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影响到了原本的历史，但很肯定游戏机被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跟殷夏的事情竟然如此近。 这件事情陆祯在12年前就经历过，这他清清楚楚记得是怎么回事，就看向了刘傻子那边。 刘傻子照常收拾书包，临走的时候偷偷瞄了陆祯一眼，便匆匆出门了。 果然有古怪，陆祯心里暗想，对何佳祖说道：“没事，你别自责，我很快就找回来，应该是别人给拿走玩了，不是偷的。” 何佳祖听陆祯这么一说，顿时安心了。 “哎？陆祯，你去哪那么着急？”攸宁想要从后面叫住陆祯，打算说说殷夏的事情，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快。 出了校门口，陆祯就追上了刘傻子，这给刘傻子吓了一跳。 刘傻子看清楚是陆祯之后，傻兮兮地笑了两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游戏机是不是在你那里？”陆祯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刘傻子赶忙摇头，却一下子抱住了手里的书包，就跟里面有金银财宝一样担心别人抢走。 这动作一下子就出卖了刘傻子，陆祯轻轻笑了一声：“我知道在你那，为什么要偷东西？” 刘傻子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来话，陆祯见了，就知道他不想说。 反正陆祯对于刘傻子的思维习惯不怎么感兴趣，就要求他归还游戏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没想到刘傻子死活不承认，陆祯没有办法，就直接把刘傻子的书包给抢了过来。 见刘傻子还要扑过来，陆祯干脆就用了一些搏击技巧，把刘傻子给摔在了地上，趁着空隙从刘傻子书包里拿出了游戏机。 陆祯拿着游戏机，这下子刘傻子没话说了。 “放心吧，我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个事情的。”陆祯也不想刘傻子因此背负太多的指责，也担心这个是刘成把他关起来的导火线。 没想到刘傻子气氛地看着自己，这让陆祯有些意外。 陆祯要收起游戏机，刘傻子竟然一下子扑过来要抢夺，陆祯废了好大力气才挣脱开，奇怪地说道：“这是攸宁借给我的，你要抢？” “给我。”刘傻子痴痴傻傻地伸出手。 好家伙，就跟着游戏机是他的一样，陆祯心里觉得好笑。 这个刘傻子脑子不灵光，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是不要僵持下去，离开这里比较好。 陆祯心里想着，就不再搭理刘傻子，收起游戏机就往回走。 没想到刘傻子就在后面跟着，还时不时说道：“给我。” 都快到了店铺门口，刘傻子还跟在后面，要是父亲问起来因为什么，再得知自己玩游戏机可就麻烦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告诉别的同学你偷东西已经很不错了。”陆祯已经快没耐心了。 刘傻子被激怒了，大声吼道：“我没有偷！” “那游戏机怎么在你那里？”陆祯觉得不可理喻。 对于刘傻子完全没有任何解释的话，陆祯便继续往回走，他则继续跟着陆祯。 没办法，陆祯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店铺，好一会儿也不见刘傻子跟过来，再探头出去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走了就好，陆祯松了口气。 晚上吃饭的时候，陆祯有意打探了一下父亲的口风，他竟然还没听到过关于殷夏家的事情，只是知道对面小区上午来了很多警察。 陆祯在心底觉得，这个事情警察封锁的很好，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 翌日，陆祯早晨起来晚了，到了班级的时候发现殷夏依旧没有来，不过同学们都在小声讨论，一进来就把视线集中到了陆祯身上。 怎么都看着我，陆祯心里直犯嘀咕。 庞严好事，就凑过去问道：“陆祯，你的游戏机丢了？” “没有啊。”陆祯惊讶地看着庞严，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可庞严一脸纳闷儿，指着黑板说道：“那句话不是你写的？” 什么话？陆祯更纳闷儿了。 就在陆祯抬头看向黑板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上面竟然用粉笔写道：“刘傻子偷我游戏机！” 第83章 关联 这粉笔字是怎么回事儿？ 陆祯自认为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知道偷游戏机的事情，可昨天这件事情明明就只有自己和刘傻子知道啊。 会事谁呢？ 在这一瞬间，余光看到了站在教室门口的人。 此时陆祯扭过头，看见刘傻子正惊讶地盯着黑板，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看到刘傻子，全班一下子就炸开锅了，也不再小声议论，声音竟然打了很多。 “都别说了。”攸宁见班里太乱了，就站起来大喊了一声。 这一嗓子也让陆祯回过神儿来，急忙挥舞着手臂去擦黑板，可由于身高的原因，靠近上面的部分踮起脚尖也够不到。 可恶，是踩着凳子写的吗？ 这一下子耽误了陆祯擦黑板的速度，也让陆祯看清楚了这些粉笔字，突然觉得字迹有些熟悉，似乎…… 殷夏的笔记本！ 陆祯整个人都僵住了，一直抬头盯着黑板上还没擦掉的字迹，这的确不是自己写上去的，但却跟自己的字迹一模一样。 就跟凭空出现在殷夏笔记本上的字迹一样！ 班里面就这么些人，打打闹闹还行，要说找个人出现能模仿别人的字迹，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下子陆祯就想到了攸宁，她一般来的最早，怎么没有处理这个事情，还是说这个自己就是她写的。 转念一想陆祯就抛弃了这个念头，攸宁绝对不会干出这么恶毒的事情，再说了，她应该也不知道游戏机的事情。 忽然陆祯手里的黑板擦被夺走了，回过神儿来，就看见攸宁已经搬过来了凳子，站在上面几下就把余下的字迹给擦掉了。 “别愣着了，老师该来了。”攸宁快速说完就收工了。 陆祯回过神儿来，扭头发现刘傻子已经回到座位上去了，自己也只好鸟悄的回到座位上，看着沾了一手的粉笔灰，刚才事情的的确确发生过。 “陆祯，你手上那么多粉笔灰，怎么写字？”周琦一进教室，就先瞄了一眼陆祯。 陆祯尴尬地应了一声，急忙拍掉手上的粉笔灰，心想这个周琦总是有意无意注意自己，该不会成了她的得意门生了吧。 事情也真如陆祯所想一般，很多其他同学回答不上来的问题，都叫陆祯来回答，而且周琦十分满意。 在周琦心中陆祯是一个理科的材料，还能帮助自己推进讲课的进程，让整堂课行云流水。 不过陆祯的心思还在刚才那件事情上，偶尔偷看刘傻子的事情，发现他就趴在桌子上，似乎很不开心。 好不容易下课了，陆祯不用总被老师盯着，松了口气。 “陆祯，那字是怎么回事？”老师刚走，攸宁就凑过来问道。 陆祯也不清楚：“我也不知道。” 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我一大早来就看到了，还以为是你故意写上去的，就没有擦掉，早知道我就……” 一大早就有了？ 陆祯昨天放学之后，就没回过教室，这字迹肯定不是他写上去的，而且每次放学之后教室都锁门，没有钥匙是进不来的。 这点陆祯和攸宁都清楚，而班级里的钥匙只有攸宁才有，另外一把在班主任刘老师那里。 绝对不可能是刘老师写上去的，而攸宁一脸无辜的样子，还敢过来询问，陆祯心想也肯定不是攸宁。 绝对另有其人！ 陆祯心里想着，下意识看向了刘傻子那边，经过了一节课，他就像是已经忘掉了刚才的事情，傻呵呵地看着周围其他同学。 “算了，这件事先不提了。”陆祯在心里叹了口气，却总觉得字迹和殷夏笔记本上的出自同一人。 就是不知道殷夏笔记本上的字迹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但时间应该是在自己借了笔记本之后的一段时间内。 在刚借过来的时候，陆祯记得自己还翻阅过，并没有看到字迹，后来…… 后来就毕业了，笔记本也渐渐被遗忘在库房里面，这件事情都是初三以后了，也就是现在时间的两年后。 陆祯感觉脑子有点乱，总感觉只对初三那年的事情记忆还算清晰，之前两年就完全模糊了，就跟没有经历过一样。 铃—— 上课铃响了，全班都坐在自己位子上，可老师迟迟没有进来。 陆祯看了一眼旁边的课表，这节课是刘老师的语文课，怎么…… 正想着，刘老师扶着眼镜进来，刚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看向陆祯这边，陆祯心里就咯噔一下，预感有事情要发生。 “陆祯，你出来一下。”刘老师的语气很轻。 陆祯眉头一皱，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这才缓缓站起来，心想该不会粉笔字的事情被老师给知道了吧。 如果是这件事情的话，陆祯觉得倒是没什么，撑死就是个违反纪律，也不会留下处分什么的影响未来。 陆祯硬着头皮走过去，感觉到攸宁的目光，回头瞄了她一眼，见她似乎很担心。 刚走到教室外面，陆祯就看到门口还有一个人。 何山？ 何山见到陆祯诧异地看向自己，就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然后对刘老师说道：“陆祯我先带回去了，您放心吧。” “嗯，记得通知他父亲过来接。”刘老师只是简单知道发生的事情，担心地看着陆祯。 上头还有保密的规定，何山是尽量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就假装点了点头，转而对陆祯说道：“跟我去警察局一趟，有事情要问你。” “警局？”陆祯禁不住脱口而出。 何山点头：“走吧，别害怕，像个男子汉一样。” 说完，陆祯就被何山扶着肩膀，带着往楼梯口那边去了，转弯的时候还听见刘老师在教室里大声说话，至于说的什么却听不真切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坐在警车的副驾驶上，陆祯奇怪地问道。 这话没有让何山好奇，但让他好奇的是，陆祯稍显老成的态度，总感觉是在跟一个同龄人交谈。 “也没什么，就是因为你上次闯到了殷夏家里呗。”何山叹了口气，有点无奈。 “那殷夏呢？她怎么没来上学？”陆祯急忙追问。 第84章 指纹 又是这间审讯室，陆祯看着周围相同的格局，想不到这里十多年都没有太多的变化。 而对于陆祯在车上询问殷夏的事情，何山并没有从正面回答，只是告诉陆祯，配合警方的话就可以见到殷夏。 陆祯最讨厌这种看似承诺却毫无诚意的官腔，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被带到这里来了。 跟之前几次一样，陆祯独自在这里坐了好久，都没有人进来。 那个隐藏的摄像头应该在这边吧，陆祯看向左侧的墙壁，从之前的几次经历来看，自己肯定是先被警方观察着，这似乎是这里不成文的规定。 见陆祯朝着摄像头这边忘了过来，在看监控的何山吓了一跳，心想这个陆祯还真是古怪，难不成已经被他发现了？ 不应该啊，一个小孩子而已，凑巧了吧，何山在心里嘀咕着。 不只是何山，就连旁边的其他同事也很惊讶。 “这孩子……”旁边何山的同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他说完，何山就打算去审讯室，却被旁边的同时按住了肩膀：“我去吧，你在这里看着监控就好了。” “嗯。”何山无奈的又坐了下来。 见同事出去了，何山就凑近了监控屏幕，看着里面的陆祯，就像跟自己对视着一样。 审讯室的门打开了，陆祯收回视线，见到来的不是何山，这让他有些意外，以往都是何山来跟他说话的。 “陆祯小朋友，不要紧张，就当是简单的谈话就行了。” 陆祯眉头一皱：“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方正。”方正尴尬地笑了笑，竟然忘了先介绍自己，不过这也让他觉得陆祯不简单，看起来虽然是个小孩子，但却很冷静。 “何山呢？”陆祯奇怪地问道。 方正偷偷瞄了一眼摄像头的方向，快速地笑了一下：“啊，他还有事，忙着呢。” 果然是那里，陆祯心里想着，早就注意到了方正刚才的小动作。 “问吧。”陆祯直接说道。 还真是与众不同啊，说话够直白的，方正心里想着，刚才就听何山说过了陆祯的事情，这一见面果然不同寻常。 “殷夏是你同学吧？”方正清了清嗓子，之后说道。 陆祯点头，示意他继续。 方正眉头一皱：“那你昨天闯到殷夏的家里干什么去？” 果然是问这件事情啊，陆祯刚才就已经想到了，于是很自然地说道：“我到了小区门口，听到了围观人的议论，担心殷夏出事就过去看看。” 方正点头，觉得陆祯所说还比较合理，就继续问道：“那你一进门滑倒的时候，手是不是摸到了什么东西？” “摸到了一把刀子，应该是凶器。”陆祯如实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凶器？”方正一脸疑惑。 陆祯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说道：“是叫何山的那个大哥哥说过的。” 看着突然一脸稚嫩的陆祯，方正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陆祯脸上的诧异会这么大。当然，这是陆祯故意装出来的。 不只是方正，就连在看监控的何山，见到陆祯突然摆出这幅样子都愣了一下。 陆祯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方正的表情，见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刚才表现得太过了，但也收不回来了，而且很可能何山就在监控看着。 不行，不能给何山太多关于自己的印象，这样下去会影响到未来。 就在陆祯要岔开话题询问殷夏事情的时候，方正抢先一步说道：“那你知道凶器上很有可能沾有凶手的指纹吗？” 指纹？ 糟糕，陆祯心里暗叫不妙，怎么自己把这个事情给忽略了。 “那我是不是惹祸了？”陆祯仔细想了一下，用孩子的语气说道。 方正摇了摇头，可又点了点头：“也不算是吧，因为刀子上多了你的指纹，所以……” “所以凶手的指纹被覆盖掉了？”陆祯急忙说道。 条理清楚得过分了，这让方正和在看监控的何山心里都大为吃惊。尤其是方正，禁不住轻咦了一声。 知道自己又说漏嘴了，陆祯急忙止住，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在惊讶之后，方正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没有覆盖掉指纹，而是多了你的指纹，因为你按在了刀面上。” “那叫我来这里干什么？”陆祯不解地看着方正，自己并没有惹祸啊。 而且凶手的指纹被知道，应该很快就能配比出凶手的身份，这样要知道谁杀了殷夏的妈妈，只是时间问题。 难说凶手该不会是…… 殷夏？ 陆祯一下子想起来运动会的时候，谢天霖并不同意帮助殷夏，而自己也没有答应殷夏，该不会是殷夏亲自动手了吧。 很有这个可能，陆祯想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那么傻啊，这样下去会被带到少年劳教所去吧，这样下去学业就荒废了，会影响到殷夏的未来生活啊。 想到这里，陆祯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见陆祯突然摆出这幅奇怪的样子，方正下意识瞄了一眼摄像头的方向，才转过头去看陆祯：“怎么了？” 陆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就急忙尴尬地笑了笑：“没事啊，就是想到当时的情景，心里不是很好受。” 虽然可以理解，但方正还是觉得陆祯表现得太过了点，就连在看监控的何山都不禁这么想，但要不是亲自从学校找到陆祯，还真以为陆祯是个大人。 “到底怎么回事？”陆祯有些迫不及待，但又勉强压抑着情绪问道。 本来方正也没打算隐瞒这个事情，既然陆祯问道了，就如实说道：“我们记录了凶手的指纹，因为你误碰到了刀子，自然也记录了你的指纹……” 说到这里方正顿住了，陆祯眉头一皱：“然后呢？” “然后我们发现，凶手的指纹和你的指纹很相似，只不过……”方正说到后面又顿住了。 跟我的指纹相似？！ 陆祯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字迹的事情，已经让陆祯很惊讶了，一下子又冒出一个指纹的事情，这该怎么办？ “只不过什么？”陆祯突然发现方正的话没有说完。 第85章 是与否 审讯室里一下子安静了，只能听见两个人呼吸的声音。 陆祯见对面坐着的方正不说话，就焦急地看着他，也没有说话，脑子里不断在猜测着到底指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相似？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指纹这个东西无非就是相同与不同，陆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或者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说辞。 陆祯还以为警察说话都很严谨，但他不知道的是，方正如此形容指纹，其实已经是很严谨了，而且还很准确。 “奇怪了。”何山坐在监控室，盯着屏幕里的陆祯。 从何山这个角度看起来，陆祯哪里有一点初中生的样子，跟自己同龄的弟弟何佳祖完全不一样，就连从进入到这里开始，那种小孩子不具备的从容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这个陆祯是怎么回事，何山弄不明白。 被陆祯盯着的感觉很不舒服，方正总感觉两个人的位置调换了，自己反而成了被审问的人，当即咳嗽了一下。 为了摆脱这种感觉，方正整理了一下衣领，重新看向陆祯，可视线一接触上，立刻就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这孩子的眼神怎么…… 这种感觉让方正难以言喻，总之就是说不出来，除非自己体会。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陆祯的耐心有限，忍不住追问道。 方正被问的愣了一下，就连盯着监控的何山都诧异，没想到自己的同事会在一个小孩子见面，紧张局促成这个样子。 方正顿了一下才说道：“你的指纹和凶手的相似，只是大小不同。” 大小不同？ 这让陆祯十分不解，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想不到这个方正的口中，竟然连续冒出了两个让自己讶异的话。 “小的指纹是你的，大的指纹跟成年人比例相同，应该是凶手的。”方正如实说着，紧紧盯着陆祯。 听他这么说了，陆祯便点了点头，心想这么说来，凶手是一个成年人了。 也就是说，殷夏的妈妈不是被殷夏所害，这完全是凑巧的？ 可指纹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不过目前还不能排除你的嫌疑。”方正见陆祯紧紧皱着眉，便想要说一些话吓唬陆祯，看他作何反应。 但在监控前的何山坐不住了，没想到方正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也知道上面总是跃过自己做一些额外的事情，可对于陆祯，何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管的。 “方正这个家伙在说什么啊。”何山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抓起挂在旁边的外套就直接往审讯时走。 同时，陆祯听到方正这么一说，尴尬地笑了笑：“我是事情发生之后才去的，而且当时何山大哥哥也在。” 就算陆祯这么解释着，方正仍旧摇了摇头：“因为你的指纹和凶手的太像了。” “太像了，又不代表什么。”陆祯笑了笑，感觉出来方正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要看自己是什么反应。 这话一下子把方正给噎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 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何山气冲冲走进来，看了一眼方正，就对陆祯招了招手：“可以走了。” “你……”方正一下子站起来，没想到何山不仅打断了审讯，还要送陆祯回去。 虽然何山还是见习身份，但却丝毫不惧方正这个正是警察，直接当面说道：“队长说审讯完了就可以送他回去。” “可我还没审讯完。”方正气得咬着牙说道。 何山强势地看着方正：“在我看你已经审讯完了。” 这一下子说到了方正的小心思上，刚才他的确是打算诈一下陆祯，认为他是个小孩子，说不定会有什么说漏嘴的地方，就能有意外收获。 但何山可不这么认为，毕竟把陆祯带到这里来审讯已经很勉强了，而且在何山心里，陆祯根本就是无辜的，这么做简直多此一举。 “何山，你还是个见习生，别忘了你的地位。”方正感觉自己被打脸了，就立刻要着急找回面子。 何山冷哼一声：“等我毕业了，来局里工作的话……” 知道后面何山要说什么，方正整个人怔了一下，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如果何山真的来这边工作，那起点就比现在自己要高一些。 这两个人，陆祯感觉就算是警局内部，也不是风平浪静的啊。 “我送你回去。”陆祯也不再跟方正计较，对陆祯招了招手。 陆祯站起来走到何山旁边，方正就趁这个机会想要离开，却没想到被陆祯给叫住了，就没好气地说道：“干什么？” “你不是说，如果我配合的话，就可以见殷夏吗？”陆祯可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 听他这么说了，方正就在心里啐了一口，用酸溜溜的语气说道：“让何山带你去吧，人家将来可是我的上司，说话比我好使。” 说完方正就走了，陆祯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乌龟，怪不得在12年后的未来没见过这个人，估计是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带你去吧。”何山笑着说道。 陆祯跟着何山往警局后院走，在这里有一片家属院，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陆祯记得这里在12年后是已经拆了的。 跟居民楼没什么区别，很简单朴素，陆祯跟着何山直接去了角落的一个单元，到了一楼就直接敲门。 开门的正是殷夏。 “殷夏！”陆祯惊喜地看着殷夏，忍不住从何山身后窜出来。 殷夏原本脸上没什么精神，对何山又不太熟悉，但看到陆祯冒了出来，又惊又喜，紧接着脸上又冒出意思担心和害怕。 不只是何山，陆祯也注意到了殷夏复杂的表情，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好像跟昨天殷夏被带走的时候差不多。 “你怎么了？”陆祯担心地看着殷夏。 殷夏摇头，侧身让出空间，好让陆祯和何山进来。 可在陆祯进来以后，何山就站在门口：“别聊太久，我在单元门口等你。” 见何山没打算进来，陆祯就点了点头，何山直接就替两人关上了门。 门刚关上，殷夏就摆出一副随意的样子，指着沙发：“坐吧。” 陆祯扫视了一下屋子，这栋楼虽然不起眼，从外面看又很老旧，但屋子里还是挺干净的，该有的全都有，比自己住的库房好太多了。 “你怎么样？”陆祯关切地问道，心想不知道一个初中生能不能经受得起这个打击，虽然她对母亲恨之入骨，但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 殷夏挤出一个笑容，脸色还不是很好看：“我很好，这里很安全，屋子里有摄像头，又离警局这么近，很安全。” 听她这一说，陆祯有些诧异，自己本意是要问问殷夏的情况，没想到她的回答有些驴唇不对马嘴。 在提醒我？陆祯猛地意识到。 殷夏为什么要提醒我？ 陆祯有些懵了，心想殷夏是不想让我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估计就是跟她计划杀害自己母亲有关吧。 想必是这样，殷夏不让想警察知道，曾经想要暗害自己母亲。 “嗯。”如此一来，陆祯原本想要说话，全部都噎了回去。 殷夏本来准备了好多提醒陆祯的话，没想到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倒是颇感意外。 “这件事情结束了，你可以来我家住，虽然我家地方不大，但可以分出一个隔间来给你，就像是……” 后半句话陆祯打算说‘就像是以前咱们在一起的那样’，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劲，就立刻被咽了回去。 殷夏感激地看着陆祯：“不用麻烦你了，等我家收拾干净了，我再回去住就可以，不然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可那房子死过人……”陆祯又咽下去了后半句话。 “你是想说，死过人不吉利吧。”殷夏心思机敏，一下子就猜到了。 这让陆祯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点了点头，倒是殷夏根本不在乎这个，嘴角一扬：“没事的，等我不爱住了就租出去。” 租？ 这一下子就让陆祯想到了那次回到过去，改变了现状以后，在殷夏的家里遇到的浓妆女，正是房子租出去的结果。 而且当时楼里已经没有人了，就她一户人家，原因就是什么闹鬼，还是一个女鬼。 当时陆祯以为是因为殷夏的死，才有的谣传，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或许也跟多年前发生殷夏母亲死的事情有关联。 在12年中，一家母女接连死掉，想想都让人起鸡皮疙瘩。 “怎么了？”殷夏见陆祯愣神，奇怪地问道。 陆祯回过神儿来：“啊，没什么，想起点以前的事情罢了。” 殷夏抿嘴点了点头，深深松了口气，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陆祯见她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副卸掉了重担的样子。 这么看来，殷夏母亲的死，还是跟殷夏有关？ 陆祯特别想问个明白，但这里有那么多摄像头，万一真是殷夏做的，那殷夏就会被带到少年管教所吧。 不行，这样对未来的影响太大了。 “那我下次再来看你，希望你能早点调整好了，回到学校生活中去。”陆祯站起来打算要走。 殷夏点头，送到门口：“谢谢你，这边一完事儿我就回去。” 第86章 没说实话的殷夏 “这么快就出来了？”何山双手插着兜，意外地看着有些低迷的陆祯。 陆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何山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什么，也没打算问，就直接说道：“走吧，你是直接回家，还是送你回学校？” 没有回答何山的话，陆祯抬头看着何山问道：“屋子里那么多摄像头，应该很安全吧？” 到现在陆祯都没想明白殷夏的妈妈是如何遇害，看起来像是殷夏的主意，但又不太确定，如果不是的话，会不会跟殷夏一家有仇什么的，再回来害殷夏就麻烦了。 所以，陆祯才担心地问了这么一句。 “安全我们可以保障，但你说的摄像头，屋子里面根本没有。”何山不能透露摄像头的位置，但却直白地告诉陆祯屋子没有布置。 陆祯一脸惊讶地回头看着楼道，刚才殷夏却说屋子里有摄像头，难不成殷夏是在对自己撒谎。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祯沉默片刻，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殷夏一定是不想在提起密谋的事情。 后悔了吧。 陆祯觉得现在的殷夏就是一个小孩子，做事不考虑后果，一旦事情发生且无法挽回，就会开始后悔的。 可殷夏前后又谢过我两次，这两次的感觉都一模一样，还有刚才她靠在沙发上放松的样子…… 在心里琢磨着，陆祯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往后的两天，陆祯都没在学校见过殷夏，也只有放学的时候路过小区门口，才朝里面张望几眼。 小区里面跟往常一样，看行人的状态，似乎都已经忘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陆祯叹了口气，心想是这样啊，现在的人都太冷漠了，要是有人提前发现状况不对，或者看到可疑人，也许不会出这种事情的吧。 不过偷游戏机的事情意外平息了，几乎没什么人讨论，这让陆祯松了口气，只是还不知道是谁揭穿了这个事情。 在殷夏家里事情发生的第四天，陆祯终于在学校看到了殷夏。 见到殷夏还是以前的样子，背着书包，黑色长直发随着走动飘荡起来，在陆祯眼中异常美丽。 “殷夏！”陆祯从后面追上去喊道。 殷夏整个人遁了一下，从后面起来像是被吓了一跳，但她头也没回就直接快步进了教学楼。 这些天陆祯一直没有练搏击，感觉身体又回到了原来的老样子，再背着沉重的书包，追几步就感觉有些喘了。 殷夏是怎么了？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对人的冷漠让陆祯没有在追上去，也没有去叫殷夏名字，只是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一步步的上楼梯。 虽然不知道在殷夏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殷夏跟攸宁还是老样子，两个人下课的时候偶尔会说上几句话。 这就更往陆祯纳闷儿了，好像殷夏就只是针对自己一个人，对班级里其他人，就连庞严那个色狼都没有那么冷。 在上课的时候陆祯就按耐不住了，发短信给攸宁，没想到攸宁的回复更让陆祯诧异，她完全没有察觉到殷夏对自己的冷漠。 是我胡思乱想了？ 就在陆祯走神儿的时候，被周琦叫到名字来回答问题，刚回答完坐下，就见殷夏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人呢？什么时候不见了？ 陆祯完全不知道殷夏什么时候不见的，就发短信询问攸宁。攸宁感觉陆祯有些神经质，没好气地回头瞪了陆祯一眼。 “周老师，我要去厕所。”见攸宁没有回答自己，陆祯便打算自己出去找。 周琦早就注意到陆祯有些心不在焉，听他这么一说，原来是要去厕所，就笑着点头答应了。 见老师许可，陆祯一下子就站起来，没想到刚经过攸宁那里，就听她小声说道：“你干什么去，别捣乱啊。” 陆祯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心想这个攸宁还真是啰嗦，就直接出了教室。 从教室出来，陆祯直接就奔着上次发现攸宁和谢天霖幽会的小楼梯去了，可这里没有人，殷夏的电话也打不通。 人去哪了？ 陆祯心里纳闷儿，就发短信询问攸宁，殷夏回没回班级。 “没有。”攸宁回复得很快。 奇怪了，殷夏能去哪呢？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正好看见殷夏慢慢走了上来，捂着肚子，脸色有些发白。 找到了，可是她怎么用手扶着楼梯扶手啊，是身体不舒服？！ 看到陆祯走过来，殷夏也很意外，想要说些什么，可小腹一阵绞痛，让她额头都渗出了汗，忍不住吃痛地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陆祯关切地查看殷夏的状况。 被陆祯这么一问，殷夏顿时尴尬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不稳，殷夏差点摔倒，陆祯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 手这么凉？ 陆祯惊讶地看着殷夏，虽然她很快抽回了手，但刚才那一下碰到手的感觉，是那种冒着冷汗又潮湿的凉。 紧接着陆祯看到殷夏的裤子上有血迹，心里咯噔一下，但又觉得不太对劲，就用很轻的声音，简单描述了一下殷夏现在的状况。 殷夏惊讶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原本慌乱的神情一下子镇定多了。 “没事，我来教你怎么处理。”陆祯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着陆祯沉稳的样子，殷夏感激地点了点头，这几天都觉得肚子不舒服，没想到刚才去厕所的时候，发现裤子上有血。 卫生巾在学校商店就有卖的，陆祯买来教殷夏如何使用，还讲了不少生理期的知识，这让殷夏对他另眼相看。 “你怎么懂这么多？”殷夏突然感觉陆祯比自己懂很多，不像是同龄人。 其实这都是陆祯这么多年从侧面了解到的，还有一些女性生理期的知识，是那次跟殷夏在一起的时候，无聊说给陆祯听的，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陆祯又还给了她。 时间真是奇妙啊，陆祯在心里想着。 铃—— 这时候下课铃响了，陆祯这才想起来，自己出来上个厕所竟然用了半节课的时间。 当陆祯和殷夏回到教室的时候，正看见周琦在门口等着，见两个人一同回来，眉头皱了一下。 得知殷夏的身体状况，周琦就把殷夏叫到了旁边，交给了她很多必要的知识。不过在殷夏听来，这些东西都是陆祯刚才说过的。 回到教室，陆祯松了口气，幸好碰见了殷夏，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周琦解释。 “你俩没事儿了？”攸宁见陆祯同殷夏一起回来，悄悄问道。 陆祯点了点头，对于殷夏的事情，他也不太好意思说，就干脆闭口不说了。 可攸宁就是八卦，就是好奇心中，追问之下，陆祯只好无奈地说道：“你也会经历的，你们都是女孩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攸宁有些尴尬，不过隐约感觉到了一点点话中的意思。 紧接着攸宁皱着眉头，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对了，殷夏家里不是出事情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上学，不需要处理了吗？” 陆祯有些诧异，不过既然是攸宁，她肯定有知道殷夏家里事情的办法。要不是她这么问了，陆祯还没反应过来。 对呀，自己的母亲死了，不论如何，殷夏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来上学啊，至少要火化下葬，过了头七什么的吧。 “还在调查当中。” 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攸宁一跳，差点叫了出来，陆祯也是打了一个哆嗦，扭头就看见刘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说完这句，刘傻子就摆出一副侦探的样子，还要说什么，就被攸宁给推开了：“一边玩你的侦探游戏去，吓死我了。” 陆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巧合，看着刘傻子痴痴傻傻的样子，不像是有心说了这句话。 但这句话却给陆祯一个提示，那就是殷夏妈妈的尸体还在停尸房里，正在被验尸官做分析报告，以便找出更多的线索。 而陆祯对于这个事情也了解一些，首先凶手肯定不是殷夏能找到的，也不是周围同学，不可能是谢天霖，因为只有那个大的指纹才是凶手的。 还有就是殷夏说过的，她妈妈似乎怀孕了，应该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或者生活不检点导致的。 很有可能是寻仇，也就是倒是她妈妈怀孕的男人的正妻，毕竟陆祯从方正那里只了解到是成年人的指纹，至于男女还不确定。 一整天陆祯都在捉摸这个事情，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放学回到店铺的时候，发现卷帘门拉下来了。 咦？！ 陆祯好奇地走过去，发现卷帘门上锁了，这个时候只有父亲才有钥匙，就只好走到侧面的小门，拿出了备用钥匙开门进去。 这是字条？ 陆祯打开灯，看着桌子留的字条，看完上面的内容就直接放下书包跑了出去，门都顾不得上锁就直接去了警察局。 怎么搞的，父亲竟然被人带到警察局去了！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第87章 被忽略的字迹 警局…… 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就把纸条扔回桌子上，直接奔着警局去了。 没想到刚从小门出来，就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躲在树后面，再加上这阵子可疑人的出现，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被跟踪了？陆祯心想坏了。 陆祯随手抄起一个石头就走了过去，却见到树后面的人影不像是成年人身高，刚要说话，那人影就从后面冒了出来。 “啊！”那人影窜出来的时候，还大叫了一声。 已经是二十四岁的人了，陆祯还不至于被这么无聊的把戏吓到，只是把攥着石头的手背到了后面，看着扮鬼脸出来的刘傻子。 “陆、陆祯？”刘傻子一脸诧异的样子说道。 陆祯眉头一皱，回头指着自己家的店铺：“当然是我啊，这是我家店铺门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没回家？” 刘傻子一副夸张的样子，张大着嘴，恍然大悟地说道：“啊，对，我还得回家，不然我爸要说我了。” 见他要走，陆祯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等会儿，你还没说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刘傻子支支吾吾了一阵子，本能地摇了摇头。 又不说？ 陆祯奇怪地看着刘傻子，好像每一次在纳闷儿的时候，刘傻子都不会说，就像是有人特别叮嘱过一样。 “上次在澡堂子里的事情，你跟别人说了吗？”陆祯换了一个思路问道。 可能是话题跳转的太快，刘傻子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啊，你叮嘱过我的，我就没有对任何人说道。” 陆祯点头，感觉这个刘傻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保密上面做的很好，他要是笃定了不说的话，谁拿他都没有办法。 “那这次也是有人叮嘱你，不让你说的？”陆祯紧紧盯着刘傻子，生怕漏掉任何一个表情上的细节。 没有注意到陆祯的目光，刘傻子低头琢磨了一会儿，摇头说道：“没有，没叮嘱过我。” “那你就告诉我，刚才你在干什么？”陆祯眼中亮了一下，急忙问道。 刘傻子心想这次没有特意叮嘱，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开口说道：“跟一个大哥哥在玩捉迷藏，他让我躲在这里，等他找到我。” 跟人玩捉迷藏？ “长什么样子？”陆祯好奇地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刘傻子摇了摇头。 陆祯换了一个方式问道：“是不是他不让你说他长什么样子？” 刘傻子琢磨了一下：“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了，说样子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就不跟我玩游戏了。” 咯噔—— 听到‘玩游戏’三个字，陆祯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怎么听都感觉跟12年后刘傻子用刀子捅了自己父亲的时候很像。 那个时候的刘傻子也不肯说，似乎就像是在玩一个保密游戏。 “那你第一次见他是在什么时候？”陆祯急忙问道。 刘傻子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在陆祯再三询问下，才说道：“就是你跟大块儿吵嘴的那天，我不记得是几号了。” 跟大块儿吵嘴？ 陆祯仔细回想，心里咯噔一下，那不正是自己回到12年前的第一天嘛，而且那天突然回来，一下子陆祯还没反应过来，这才跟大块儿吵了几句。 这么说来，刘傻子和那个人见面的时间，跟自己回到12年前，是同一天！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回想那天的经历，似乎就只跟大块儿吵过嘴，后来注意力就集中到殷夏那边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刘傻子，也不知道那天刘傻子到哪去，干了什么。 关于跟刘傻子玩游戏的人，陆祯询问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而且父亲还在警局里，陆祯心里着急，就只好明天到学校再问了。 赶到警局的时候，陆祯正巧碰见刚下班的何山。 幸好何山没有看见自己，陆祯在心里松了口气，也不想在何山心中留下什么印象，不然肯定会改变未来的事情。 一个初中生进了警局，一下子就引起了其他警员的注意，把陆祯给拦在门口了。 “你找谁？”警员见了陆祯，第一直觉就像是在找人。 “陆震涛是我爸。”陆祯直接说道。 可这警员皱了一下眉，似乎并没有听说过有叫这个名字的同事。看出了这个警员的疑惑，陆祯立刻补充道：“我爸被你们带来这里了。” 话刚说完，陆震涛就从里面的走廊里出来了，看到陆祯，一脸意外的样子，没想到自己到警局来的事情被他给知道了。 这下糟了，陆震涛在心里暗叫不妙，本来是要树立一个正派形象的父亲，没想到竟然让儿子看见自己出入警局。 “你怎么来了？”陆震涛见到陆祯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听父亲这么一说，陆祯更加诧异，心想不是留了纸条在桌子上，自己这才赶过来的，怎么父亲却反问起我来了？ 字条的事情陆祯没有提，只是压在心里，而且警局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回家了拿着纸条再详细说也不迟。 “陆先生，真是给您添麻烦了。”随后跟出来的方正，一脸抱歉地对陆震涛说道。 陆震涛想要赶紧带陆祯离开这里，毕竟被邻居什么的看到，又要传一堆没用的闲话了：“不碍事，我这就走了。” 方正笑着点头，这才看到陆祯，一下子就想起来上次何山因为他，呛了自己一顿，顿时笑容就僵住了。 跟方正说完话，陆震涛就转过身去了，自然没看见方正的表情，不过陆祯却看到了，猜到是怎么回事儿，心里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走，我们回家。”陆震涛摸了摸陆祯的头。 一路上陆祯都心里好奇，可父亲虽然说话，但对警局的事情只字不提，这就让陆祯对纸条的事情更纳闷儿了。 但既然父亲出来了，就说明没什么事情，陆祯也想到父亲不提这件事的原因了。 刷拉—— 陆震涛打开了店铺的卷帘门，恰好李叔从这里经过：“刚才我路过的时候怎么关门了，我家里没有醋了。” “李叔你直接从小门进去拿就行，不用客气，我刚才出去有点事儿。”路震天笑呵呵地说道。 李叔摆了摆手：“那怎么行，你还要做生意。” 说完李叔就自己从货架上拿了瓶醋，放下钱就离开了。 陆祯见父亲无奈地收起了钱，还有刚才李叔说话时候摸了自己的头，就算是在父亲没了之后，周围邻居对自己都是很照顾。 这都是托了父亲的福吧，陆祯心里想着，应该都是父亲待人如此，邻居们才会善待自己。 突然陆祯想起来纸条的事情，刚才被李叔这么一打岔，差点给忘了。 可陆祯在桌子上找了好半天都没有看到纸条，明明记得看完纸条之后就放回桌子上了，然后出去才碰见了刘傻子，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纸条不见了，父亲又绝口不提去警局的事情，陆祯觉得事情一下子古怪起来了。 哪里都没有，陆祯找遍了整个店铺，就连货架地下都检查了。 “过来吃饭了，你在找什么呢？”陆震涛早就注意到了儿子的举动。 陆祯走过去坐下来，指着这张桌子：“爸，你出去的时候没给我留纸条吗？” “没有啊，怎么了？”陆震涛脸色尴尬了一下。 见父亲笃定的样子，陆祯就知道他为了树立已经良好形象，肯定不会说自己去警局了，但那纸条明明就…… 字！ 陆祯突然想到了纸条上的字，但却不记得字迹是如何的了，这才仔细回忆，却发现对字迹似乎并没有太留心，已经没有印象了。 “你说的什么纸条？”陆震涛从一开始就很纳闷儿，这会儿也在自己店铺里，也没有别人，就问了起来。 本来陆祯是不打算说的，但既然说起这个话题了，陆祯就把纸条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震涛听完皱着眉，打量着周围：“我没有写纸条，本来去警局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打算让你知道的，我也纳闷儿你为什么会去警局找我，原来是因为那个纸条。” 父亲思想老旧，认为去警局就是犯了什么法，陆祯也不在这个观念上纠结，便问道：“那你去警局是……” 刚才说起这个话题，陆震涛就在琢磨要不要让陆祯知道。 可陆祯这一下子问起来，让陆震涛突然有一个很成熟的感觉，觉得有些事情也不应该避讳他了，便说道：“对面小区有一家人被害了，正在挨家挨户寻找凶手，我也弄不清楚，就被带过去验了指纹。”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就明白，警方只是带父亲去验了指纹，原因应该就是凶手指纹跟自己相似，而且比自己大，就一下子怀疑到了父亲身上。 而且最重要的是，从父亲的话中，陆祯还知道父亲并不知道凶器上有两个指纹，也就是说警方对于陆祯的事情是保密的。 为什么要保密陆祯就不清楚了，但陆祯觉得这当中似乎有猫腻。 “不要乱说，我出来的时候那个警察叮嘱过我的。”陆震涛同样嘱咐道。 陆祯愣了一下，小声嘀咕道：“警方在进行封口……” 第88章 梦中的12年后 “你说什么？”陆震涛没听清楚。 陆祯急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陆震涛也没多想，不过纸条的事情他就格外在意，心想在走的时候卷帘门是的的确确上锁了，只有小门的备用要是藏了起来，应该只有自己和陆祯知道才对。 难道说有邻居看见了，所以才在桌子上留下了纸条？ 这个可能一下子出现在陆祯脑海里，瞬间就被他否定了，因为这根本解释不了纸条又消失的事情。 这次陆震涛把小门的备用钥匙换了一个位置，只告诉给了陆祯，这下子其他熟识的邻居就不知道了，比如李叔。 第二天到了学校的时候，陆祯看到容光焕发的殷夏，跟她视线对上的时候，发现她特别的不好意思。 这让陆祯眉头一皱，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 同样，殷夏的这个表情也被其他人注意到了，特别是庞严，他对殷夏的爱慕也不止一天两天了，心里嫉妒，一下子就坐到了陆祯的课桌上。 “说，殷夏是怎么被你迷惑的？”庞严心里虽然嫉妒，但还是想跟长相平反的陆祯学学，哪怕以后遇到殷夏级别的美女，也能用一下这招不是。 可陆祯还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 听他这么一说，庞严压低了声音，凑到陆祯耳边说道：“昨天放学的时候，我见到殷夏和隔壁班的那个小子吵架了，还说什么以后是你的女朋友，让那小子不要再骚扰她。” 听完，陆祯噌的一下子站起来，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庞严的话，这才领会了其中最重要的意思，那就是殷夏主动称自己是他女朋友。 这，这怎么可能？！ 这般想着，陆祯的脸顿时就红了，扭头看向殷夏那边，发现她正在注意着自己这边，似乎在关注这边的情况。 陆祯只感觉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便回过神儿来，心里想着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自己都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不能因为被一个初中生喜欢就尴尬成这个样子。 幸好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庞严回到了座位上，陆祯也从尴尬中解脱出来。 奇怪了，殷夏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为了摆脱谢天霖的纠缠？ 上课的时候，陆祯有些心不在焉，偶尔还能看到攸宁回头的目光，这才注意到班主任刘老师在有意无意盯着自己这边。 似乎是知道陆祯在盯着自己，攸宁悄悄比划了一个电话的动作。 陆祯这才想起来手机的事情，低头一看手机，里面有攸宁刚发来的短信，还有殷夏的。 跳过了攸宁的短信没看，陆祯先打开了殷夏的短信，上面说道：“你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来我这儿挖墙脚，看我怎么收拾你。” 虽然这显示的是殷夏，但陆祯心里清楚，这是谢天霖给殷夏的手机，应该已经被殷夏还回去或者被谢天霖要回去了。 发送的时间是昨天晚上，但因为陆祯注意力都在字条上，根本没看手机，自然就忽略了。 而攸宁的短信上，质疑地问道：“你跟殷夏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陆祯快速回复道。 这条短信之后，攸宁便没有再回复，只是在下课的时候偶尔能遇到她怪异的目光，而奇怪的是，自称是女朋友的殷夏，也没有主动找陆祯说话。 怪了，殷夏不是拜金嘛，怎么会看到我？ 陆祯满脑子的乱想，终究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殷夏会这么做，该不会真被当成挡箭牌了吧。可谢天霖家境不错，殷夏怎么会放弃呢？ 这些疑问陆祯都不知道答案，就连二十四岁的陆祯都想不明白，或许小孩子做事根本就没有什么常理可言。 放学的时候陆祯正要去找殷夏，故意拖沓时间，打算最后一批离开教室，没想到背起书包一抬头，就发现殷夏已经站在旁边了。 “一起回家？”陆祯问道。 殷夏点头。 在路上，陆祯注意到攸宁家的豪车开过，殷夏还是会露出羡慕的神情，直到看不见了为止，才收回视线。 接着这次机会，陆祯便开口问道：“羡慕吗？” “嗯。”殷夏很诚实的回答。 这让陆祯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买不起这样的豪车，这无关于斗志，只是往后的12年他已经经历过了。 “那你为什么还对别人说，你是我女朋友。”陆祯想起自己都二十多岁了，便心里踏实了许多，说道。 这话倒是让殷夏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陆祯：“之前我们不是说好的……” 陆祯一头雾水：“说好的什么？” 殷夏见陆祯摆出一副不认账的样子，气得躲了一下脚，提高嗓门说道：“你是不是嫌弃我跟过谢天霖，所以你就不打算要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还……”后半句话殷夏哽咽住了，没有说出来，喉咙吞咽了一下，就气呼呼地走了。 连珠炮的话语，把陆祯说得愣在了原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该不会是当中有什么误会吧，陆祯回过神儿来，想要追上去，却发现殷夏已经走远了，再追上去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什么说好的事情啊…… 晚上躺在床上，陆祯都在琢磨殷夏的话，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我这是在……”陆祯看着周围，墙壁和楼梯都有些飘忽不定，就像是波浪一样，随着声音的发出开始抖动起来。 直到楼道里的回声消失了，陆祯才发现周围的环境稳定下来。 这是殷夏家的楼道？ 陆祯这般想着，扭头就发现殷夏正站在自己旁边，外面的校服已经不见了，里面是很薄的长袖，正做着撸起袖子的动作。 殷夏的手臂上有着大块淤青，还不等陆祯说话，就听见殷夏哽咽地说道：“如果你肯帮我，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 “帮你什么？”陆祯下意识地说着，可这句话完全没有出现在脑子里，就像是播放录像一样，很自然地说了出来。 突然殷夏脸上出现狠戾的神色：“帮我杀了我妈。” 不知道是殷夏的脸还是她说的话，陆祯一下子就从梦里醒过来了，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库房的门也被推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父亲呢？ 陆祯发现时间还早，可父亲却不知道去哪了，就掀开被子下床，可清晨的凉意瞬间就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啊—— 一声惨叫传出来，陆祯还不急穿上裤子，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可推开库房的门却发现里面的格局竟然跟库房一模一样！ 陆祯愣了一下，回头就看见了身后的床，而门里面的格局一样，床也是对着门的，只不过里面的摆设…… 里面的摆设是12年之后的！ 陆祯顾不得去看里面的摆设了，扭头就看到库房里面竟然有一个隔间，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为了殷夏来这里住，才特意隔断的。 惨叫声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陆祯下意识地走过去，却看到父亲从隔间里面挣扎着爬起来，脸上身上都是血。 陆祯注意到父亲看见了自己，伸手求救，可此时此刻陆祯想要跑过去，两只脚却根本不听使唤，就像是长在了地上一样。 “救……” 话还没说完，陆祯就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一股力量给拖了回去，随后发出一声闷哼。就在同时，陆祯也能迈动步子了。 太过突然，陆祯往前踉跄了几步，刚站稳，抬头就看见一只带血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扶着门框，手指间还夹着一把带血的刀子。 看着这只手的高度，陆祯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了成年人的身高，扭头就看见墙上挂着的镜子里，自己还穿着平常穿的衣服。 就在里面的凶手刚探出头的时候，陆祯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像是从高空坠落的水滴一样。 滴答—— 意识就像是黑暗中冒出的火苗，突然点亮了，陆祯也瞬间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梦。 陆祯满头大汗，赶紧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还是小孩子，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这次是真的醒了。 刚才的梦中梦太吓人了，陆祯这些年来还是头一次体验这种梦境。 以前无聊的时候用手机上网，看见有人说起过梦中梦，当时不以为然，没想到真来临了，第二重梦境简直就跟真实的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陆祯觉得难以形容，说给别人听，别人肯定会把自己当成神经病的。 陆祯抹掉了额头的汗，见阳光已经照进来了，看了一眼闹钟，已经是早晨了。 再瞄了旁边一眼，陆祯发现父亲已经不在了，这情景让他一下子想到了梦里的情景，急忙掀开被子下床，冲到虚掩着的门前，伸出手不敢拉开。 这时候陆祯害怕拉开门，里面是一模一样的库房。 而库房里的陈设，正是12年之后，也就是父亲被杀害时候的摆设。 就在陆祯酝酿要不要开门的时候，门后面有一个力把传递过来，陆祯猛地回过神儿来，立刻跟那个力抗衡起来。 第89章 回 “陆祯你干什么顶住门？” 外面传来了陆震涛的声音，陆祯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推着门的手，就看见父亲奇怪地侧身进来盯着自己。 “别闹了，出来吃饭。”陆震涛说完就侧身闪了出去。 刚才陆祯还担心自己在梦里，毕竟梦中梦实在太吓人了，这让陆祯有些没回过神儿来，听父亲这么说了才镇定下来。 陆祯受不了父亲怪异的眼神，匆匆吃过饭就去学校了。 在路上，陆祯感受着早晨的清凉，这才长长出了口气，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打了一个饱嗝，觉得自己才真正算是回到了现实中。 那个梦太可怕了，陆祯坐在教室里，还忍不住回忆起来。 “作业借我。”陆祯见攸宁来了，便小声说道。 攸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作业本扔到陆祯课桌上：“又抄，昨天没来练搏击，也没写作业，你干什么去了？” “秘密。”陆祯嘿嘿一笑。 反正父亲去警局的事情不能说出去，陆祯就故意神秘的笑了一下。 见他死皮赖脸的样子，攸宁就生气地说道：“前几天你那么勤奋，我还以为你彻底学好了呢，没想到只是三分钟热度。” 陆祯不理会攸宁说什么，先把作业抄完了才能蒙混过关。 攸宁见他这个样子，无奈地回到座位上，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在陆祯刚要动笔的时候，梦里面的内容突然又出现在了脑海里，仿佛又看见了殷夏出现在面前，周围又是那些晃动不稳的墙壁。 在楼道里，殷夏对这陆祯说道：“如果你帮我，我就做你女朋友。” 咕噜—— 陆祯咽了一下唾沫，喉咙里紧跟着发出声音，可额头上的汗珠也跟着落了下来，整个人全身冒着冷汗。 虽然是梦，可那句话是殷夏真真切切说过的，只要我帮她杀了她母亲，带她走出噩梦般的生活，就会做我的女朋友。 陆祯这般想着，紧接着又想起来昨晚放学的时候，殷夏已经承认是自己女朋友了，这也就是说…… 殷夏妈妈的死，被殷夏误认为是我干的？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抬头，视线正好跟刚刚进了教室的殷夏对上，看着殷夏带着笑意的眼睛，顿时让陆祯觉得如斯可怖。 感到陆祯有些害怕，殷夏皱了皱眉，脚步顿了一下就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什么也没说。 上课间操的时候，陆祯终于找到了跟殷夏说话的机会，故意紧挨着殷夏站队，小声问道：“你妈妈的事情，跟我……” 话还没说完，前面的队伍就走了，殷夏跟上去，陆祯一下子被落在了后面，只好快步跟上去。 不过同时也被殷夏瞪了一眼，按陆祯的理解，似乎她并不想在这里说起这个事情。 没办法，看来只能等放学了。 陆祯在队伍前后扫了一眼，这才发现没有看到刘傻子，好像今天上课的时候就没有来，真不知道他去哪了。 回到教室，陆祯看着刘傻子的座位空着，看样子是一上午都不会来了。 “作业。”攸宁突然出现在陆祯的视线中说道。 视线被占据了，陆祯猛地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自己今天怎么总是发呆，也没听清楚攸宁说什么。 “作业。”攸宁再次重复道。 陆祯这才想起来早晨抄的作业还没写，那阵子光顾着想殷夏妈妈的事情，竟然把作业的事情给忘了。 察觉到了陆祯的窘态，攸宁眉头一皱：“给你抄你都没抄？” “这个……”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陆祯根本无心顾及作业的事情，就连上课注意力都不集中。 攸宁觉得陆祯烂泥扶不上墙，就把自己的作业本拿走了：“不给你记上，要是老师发现了的话，说明你运气不好。” 知道她最大的限度就是帮到这里了，陆祯感激地点了点头。 一直到中午放学的时候，作业的事情都没有败露，陆祯虽然没一直惦记着，但也让心里有些忐忑。 “你别跟着我。”放学的时候，殷夏走过来特意小声对陆祯说道。 陆祯有些纳闷儿，还没来得及问，殷夏就快速离开了。 越是这样陆祯就越好奇，担心她又重新跟谢天霖在一起，就从后面悄悄跟着。 发现殷夏走路的速度很快，像是很着急，路线却跟以往一样，应该是回家，可…… 还没来得及细想，陆祯本来在小区门口追过去问问为什么，就看到了在路上等候着的谢天霖。 糟了，刚才注意力都在殷夏身上，他又没跟殷夏打招呼，完全没有注意到，陆祯在心里暗叫不妙。 不过陆祯也很无奈，这种在回家路上堵人的伎俩，也就只有学生才会用吧。 “抢我的女朋友？”谢天霖嚣张地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个人。 这架势可被大块儿那会儿大多了，陆祯虽然不害怕，可身体还是个初中生。 但想起那次回到过去，在父亲葬礼那天追出去，谢天霖也是这么嚣张，陆祯就觉得自己不能再怂下去了，至少不应该害怕一个初中生。 “是她主动跟我的，你没那个本事。”不管怎么样，陆祯直接把殷夏的态度说了出来。 这让谢天霖心头一震，看不出来陆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穿着也不像是有钱人，心想难道说陆祯帮了殷夏那个忙？ 想到这里，谢天霖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帮殷夏了？” 什么？！ 陆祯没想到谢天霖也知道这个事情，看他隐喻的口气，就知道殷夏也跟他说过，但他胆小没有同意。 “你最好别乱说。”陆祯压低了声音，生怕谢天霖捅出什么篓子来。 谢天霖本来是打算教训一下陆祯的，但见陆祯这个样子，就笑了几声：“来日方长，我有亲戚在警局，你等着瞧好吧。” 没想到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陆祯也没想到谢天霖在动脑筋上这么厉害，见他要走，就一下子把他给拦住了。 谢天霖推了陆祯一下：“你少碍事，如果你真做了，等着退学吧，你这辈子算是毁了。” 还要去拦住谢天霖，可他旁边那四个人就把陆祯给拦下来了，谢天霖三番两次被拦住，忍着的气无处发泄，就直接在陆祯脸上来了一拳。 初中生的拳头陆祯还受得住，但要是涉及了殷夏的秘密，那…… 咳咳—— 挨了一拳之后，陆祯剧烈咳嗽了起来，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挨了一下就咳嗽成这样，可后来咳嗽得喘不上来气了。 糟了，这种窒息感…… 陆祯心里暗暗觉得不妙，谢天霖以为他是装出来的，越看越气，索性就直接拿出折叠棍在陆祯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一股热流从额头淌下来，陆祯感觉脑袋有些迷糊，倒是窒息感弱了很多。 谢天霖没想到自己刚才怒气中下手重了，看着满脸是血的陆祯，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其余四个人也慌了，推了谢天霖一把就带着他跑掉了。 陆祯趴在地上，半睁着眼睛，分不清头上脚下，就感觉自己的脸贴在墙壁上一样，只不过眼前的事物都倾斜了九十度。 “呀，你没事吧。” 这是谁的声音来的？ 陆祯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紧接着脸被捧了起来，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陆祯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什么都看不见，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不过身上似乎不怎么疼，就跟没受伤似的。 可陆祯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头晕乎乎的，怎么都站不起来。 可恶，肯定是挨了那一下子…… 陆祯半跪在地上，甩了甩脑袋，回想起来挨了那一下应该是流血了，可自己头上并没有任何血迹，也不疼，只是脑瓜仁跳着疼。 书包呢？ 陆祯左右扫了一眼，记得昏倒的时候是中午放学，这都已经晚上了，在这里昏迷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人管？ 就在陆祯感慨世态炎凉的时候，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比之前大了很多。 不对，不是大了，是恢复到了成年人的手！ 陆祯注意到这里，低头就发现自己穿着的裤子和衣服，也是原先穿的，只不过这套比较干净的衣服，只有在参加重要场合才穿。 ㈧_ ○_電_芓_書_Ｗ_ w_ ω_.Τ_Χ_t_捌_０. c_Ο_Μ 我回到了二十四岁时候的样子！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脑袋瞬间就清晰了很多，站起来也没有刚才那么晃悠了，这才发现自己嘴里都是酒味儿。 哈了一口气，陆祯闻到不只是自己嘴里，就连衣服上都沾了酒气。 怎么回事，我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好像灌了很多酒的样子，陆祯不知道怎么了，在心里嘀咕着。 扫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竟然就在中午放学的路上，只不过这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破旧的栅栏都已经换成了新的围墙，旁边的设施也都换掉了。 周围的一切都是陆祯熟悉的，完全没有一点过去年代的风格了。 陆祯站在原地，扫视着周围，认清了现实才倒吸了一口凉气，明白自己已经从12年之前回来了。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陆祯叹了口气，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完成。 第90章 恶果 陆祯站在回家的路上，看着前面，正是晕倒之前殷夏离开的方向。 头有些发胀，陆祯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前干了什么，应该是喝了不少酒，但因为什么喝酒就不清楚了。 陆祯感觉裤兜里鼓囊囊的，伸手一摸，熟悉的触感立刻就想起来，是自己用的手机。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陆祯皱了一下眉。 难道今天是同学聚会？！ 陆祯盯着时间，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同学聚会的时间，而且自己还喝了不少酒，记得上次是攸宁和她老公送回来的啊。 未来发生了改变？！ 还有，我怎么回到这一天了？ 陆祯回想自己晕倒之前，的确有窒息感涌上来，还以为会回到父亲遇害的那天，没想到竟然回到了遇害的前几天。 着急回到店铺，陆祯脚步不自觉就加快了很多。 一路上陆祯感觉周围街道跟自己印象中稍有不同，也没有太在意，觉得可能自己在12年前待的时间太久了，对现在的环境记不太清楚了。 可陆祯到了店铺前，看着紧紧关闭的卷帘门，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可每次陆祯没回来的时候，父亲都不会完全关上卷帘门，总是会等他回来才打烊。 站在卷帘门前，陆祯拍了拍门，里面并没有动静。 陆祯有些心灰意冷，从兜里摸出了卷帘门的钥匙，看到这串钥匙，陆祯就知道父亲不在了，所以这串钥匙才会在自己这。 打开卷帘门，陆祯看着里面的摆设，这都是自己都还学会经营以后，充分利用空间后，重新摆放的货架，跟12年前完全不同。 哎。 陆祯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没有开灯，没想到回来之后又是自己守着这空荡荡的店铺。 怎么会这样！ 陆祯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手掌发麻的感觉，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最后父亲还是……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发现桌子上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自己吃饭吧，我今天晚上加班。” 陆祯看着秀气的字迹，简直再熟悉不过了，虽然稍微有些变化，还是能认出来这就是殷夏的字迹。 为了确定，陆祯一下子跑到库房，打开灯，一眼就发现了殷夏的衣物，床头柜上也多了不少小饰品，应该都是殷夏的。 太好了，陆祯松了口气，总算努力没有白费，殷夏还留在自己身边，这也算是一个安慰吧。 只不过殷夏所说的夜班，陆祯并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更不知道在哪里，可现在却迫切想要见一见她。 陆祯从手机里找到了殷夏的电话，打通了，但没有人接。 应该是在忙吧，陆祯心想就挂了电话。 可陆祯用手机登陆聊天软件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关于同学的群都没有了，就连好友中的同学也少得可怜。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感觉不可能是别人动过自己的手机，这些群肯定是自己退的，但究竟为什么陆祯就不清楚了。 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陆祯总是醒过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都是一些之后几天会发生的事情。 不确定父亲是不是出车祸死的，如果是的话，陆祯感觉就再也找不到那个凶手了，至少在这次是找不到了。 天刚亮的时候，陆祯听到外面有动静，应该是殷夏回来了。 果不其然，库房的门推开了，陆祯看到了殷夏，只不过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浓妆艳抹的殷夏，看起来比平时要性感许多。 看着穿着超短裙小背心的殷夏，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装束完美展现了她的身材，可想到殷夏是去上夜班的，这让陆祯心里很不得劲儿。 “你上什么班去了？”陆祯质疑地看着殷夏。 外面男人用这种鄙夷的眼光看无所谓，殷夏最不能接受陆祯这样看自己，当即瞪着眼睛说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穿成这样上什么班去了。”陆祯加重语气，实在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穿成这个样子出去，就更别说上班了。 殷夏深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一下，盯着陆祯的眼睛：“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嫌我是专门陪客人喝酒的？” 什么？！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这样的话，从殷夏嘴里冒出来，而且那语气很平常，就像是在说一件坚持了很久的事情。 “我陪别的男人，你不开心我能理解，一直以来你也没说过这个事情，我以为大家心照不宣，没想到你还是忍不住了。”殷夏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吸气的时候嘴唇都在发抖。 看着殷夏的样子，陆祯也心疼，可更心疼殷夏竟然去出卖色相。 陆祯忍不住吼道：“这家店的收入，还不足够我们两个人用吗？为什么你要去做那种、那种……”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但殷夏知道陆祯想要说什么，接过话头说道：“对，我是做小姐，做三陪，我赚的钱都是用身体换来的，是脏钱！” 不可置信地看着殷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殷夏竟然做起了这种工作，这跟那个浓妆女有什么区别。 皮肉生意嘛，哼。 陆祯在心里不屑，更瞧不起，殷夏女神般的形象在心里瞬间粉碎，没想到在自己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女神，竟然成了用钱就唾手可得的玩物。 尊严呢？人格呢？ 陆祯你就是个废物！ 咚—— 这般想着，陆祯狠狠锤了一下床，木板床发出嘎嘎的声响，腐旧的床板似乎经不起这样折腾，就快要散架了。 听到声音，殷夏的心脏也跟着颤了一下，诧异地看着陆祯，那悔恨的样子像是在恨着什么。 “一直以来我觉得，只要你不嫌弃我，我都可以跟你在一起的。”殷夏拉着陆祯的手，有时候真的感觉还是陆祯可靠。 但到了外面就不一样了，陆祯给不了，那些来喝酒的有钱人都能给。名牌包、名牌化妆品，甚至是项链钻戒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会送给她。 自从大学毕业以来，殷夏就习惯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她也知道自己很自私，一边想要物质，一边又贪恋陆祯给的安全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陆祯感觉自己说话都有气无力。 殷夏知道这个事情陆祯从来没有问过，心想要是陆祯介意的话，或许两个人真的没办法在一起，就如实说了。 当得知殷夏从大学毕业就开始出入夜场，这都已经三四年过去了，简直就感觉自己在做恶梦一样。 怎么变成这样，陆祯不清楚。 虽然殷夏从初中的时候就显露出来了拜金特质，但没想到最后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为了那些名牌东西竟然去出卖肉体。 想到这里，陆祯猛地想起来，在最原始的经历中，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殷夏拜金的性格特质，只是在偶尔一次回到过去的时候，谢天霖提起过一次。 对啊，之前上初中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殷夏拜金，陆祯发现这点，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上面清晰显示着日期，陆祯总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现在的一切都是由自己在回到12年前所造成的。 也就是说，陆祯上次回到12年前做过的事情，已经映射到了未来，也就是陆祯的现在。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的一切，目光呆滞，可脑子却在不断回忆12年前，也就是前不久自己所做的一切。 回想起殷夏看到攸宁家的奔驰s320，那时候殷夏的目光就发亮了，而且陆祯是清楚察觉到殷夏拜金，却还带着她坐了攸宁家的车。 紧接着是谢天霖送给殷夏手机，殷夏虽然犹豫，却还是收下了。 “你怎么了？”感觉陆祯的表情不太对劲，殷夏走过去推了他一下。 陆祯回过神儿来，扭头盯着殷夏，这才发现刚刚她已经把妆被卸下了，现在脸上就剩下一点点淡妆了。 咕噜—— 陆祯咽了一下唾沫，盯着穿着暴露殷夏，这让殷夏感觉很不舒服，不过眼神倒是能让她接受一些了。 以为陆祯不会再说下去了，殷夏就长长出了口气，然后大大方方在陆祯面前脱掉了衣服，光溜溜在面前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穿上了件睡衣。 看着殷夏很自然地睡到了床上，陆祯就知道她肯定跟自己住了有一段时间，不然对屋子里的东西也不会这么了解，而且这库房里有一半都是她的物品。 刚才看殷夏近乎完美的身材，让陆祯快要疯了，因为他竟然想到了有无数男人的手，都在上面占过便宜。 可陆祯又恨自己，因为这一切的恶果，都是他一个人造成的，源头就应该是坐上了攸宁家的豪车！ 陆祯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下意识摸了一下口袋，却发现身上根本没有那瓶药。 药呢？！ 陆祯还想要回到过去，就算不能回到12年前，能回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至少能让殷夏少做一点夜场的工作也好，可现在药却没了！ 等等，没有药的情况只有一种，陆祯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灵感。 第91章 殷夏的堕落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殷夏才醒过来，陆祯也在柜台前坐了一上午。 殷夏撩拨着凌乱的头发出来，一夜的工作让她很乏累，伸了一个懒腰感觉全身舒爽了不少，仔细一看陆祯却还在柜台那边坐着。 “怎么没做饭？”殷夏眉头皱着，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中午醒来，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刚才陆祯就听到了殷夏出来的动静，看着她懒洋洋的样子，穿着睡衣，蓬乱的头发下面因为化妆品而变得暗黄憔悴的脸，哪里还有一些女神的样子，甚至整个人的气色都不太好。 见殷夏一副依赖的样子，陆祯心头又不免感触了一番，尽量平淡地说道：“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有点忙，我刚休息一会儿。” 殷夏可不觉得是这样，心想这么破的一个小店能有什么忙的，便走过去一下子拉开了抽屉，钱箱子里面只有十几块的零钱。 这个动作让陆祯皱了一下眉，感觉这可不像是平时殷夏会做出来的事情。 “你骗我。”殷夏气恼地盯着陆祯，大力关上了钱箱子。 陆祯还是第一次被殷夏质问，盯着她蓬乱头发后面的眼睛，缓缓站起来，觉得随口说出来的借口被当面戳穿，简直太尴尬了。 “陆祯你想怎么样？”殷夏肚子很饿了，说着就随手拿起货架上的面包吃了起来。 这么狼狈不堪的殷夏，陆祯还是第一次见到，要不是一上午想了那么多，发现药瓶不在身上，还真的以为是回到了现状。 对，现在这个情况并不是现状，至于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陆祯也不明白。 “问你话呢。”见陆祯不说话，殷夏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便提高了嗓门。 啪—— 殷夏整个头瞬间瞥向一边，头发随后才跟着摆动过去，一个站不稳，差点把身后的货架给撞倒了。 陆祯气呼呼地看着殷夏，从早晨第一眼看到她，得知她堕落到这个程度的时候，这一巴掌就想要扇过去了。 从来没想到陆祯会对自己动手，殷夏捂着火辣辣的脸，猛地扭过头盯着陆祯，却看到了一副悔恨的表情。 殷夏愣住了，本以为陆祯是生气，没想到却是这幅样子，就好像自己变成这样，完完全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事实上陆祯的确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而也在跟殷夏对视的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这一巴掌又有什么用？ 陆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没想到自己会动手打了殷夏，可这一巴掌在几年前，甚至12年前就应该打过去的。 太迟了。 陆祯垂下手臂，懊悔地吸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发抖。 这也让殷夏慢慢收回了视线，蹲下去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面包，包装纸攥在手里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看着殷夏又要回到库房，陆祯一下子拽住了她：“你还要回到那个狭小的地方，躲藏到什么时候？” 本来陆祯以为自己开口第一句话会是道歉，没想到却说出这样一番话，不过这也是他心里想了十几遍的问题。 殷夏全身一震，顿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还要继续朝着库房那边走去。 陆祯用力把她拽住，殷夏回过头来直接把面包砸了在了陆祯身上，然后抬起手，可见到陆祯坚定的眼神，却又下不去手了。 “你放开我。”殷夏举着手，威胁地说道。 陆祯抿着嘴，就算殷夏这巴掌抡过来，他都不可能放手。 见殷夏迟迟没有动作，陆祯才缓缓开口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堕落？” 殷夏抬起的手一下子抓住了陆祯的胳膊，用力甩开，然后指着陆祯的鼻尖说道：“我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吗，不知道你就给我闭嘴。” 这么多年来陆祯的确不知道殷夏发生了什么，就连最原始的经历中，在初中毕业后，陆祯就已经很少有殷夏的消息了。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陆祯便开口问道：“你都经历了什么？” “在我看来，我经历的那些分手劈腿都是小事了。你知道又能怎么样？我现在不还是这个样子。”殷夏白了陆祯一眼，没有打算说下去。 陆祯已经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物质。” 殷夏一下子被戳中了痛处，想不到眼前这个穷光蛋陆祯也会对自己说教，便指着这间小铺子冷哼了一声：“对，我是喜欢物质，我拜金，你不也是早就知道的嘛。” “那你也不能为了钱去出卖肉体啊！”陆祯大喊道。 心虚地看了一下门口，殷夏气冲冲走过去关上门，双手叉腰地瞪着陆祯：“你是担心别人不知道你女朋友是做小姐的？” 现在陆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刚要说话，殷夏就紧接着说道：“从那次我看到攸宁家的豪车开始，我就打算这辈子不能穷下去。” “所以你接受了谢天霖给你的好处，你当了她的女朋友。”提起当年的事情，陆祯就打算问个明白。 殷夏丝毫没有觉得不好，直爽地点头：“对，当时就连我们的父母都用不上手机，手机还没有普及，你知道拿一个手机在学校里，整天被围着的感觉是什么样吗？” “后来要不是你在中间搅和，他怎么会把我的手机又给要回去。”想起这点，殷夏就觉得又好笑又生气。 果然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殷夏就已经注定了要走上拜金这条路。陆祯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多少都有一些连带责任。 “很想听吗？”殷夏自嘲地笑了一声。 陆祯才不愿意听殷夏被别人玩弄的遭遇，但为了避免那些事情发生，还是点了点头。 殷夏有些失望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竟然会点头，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被包养，还跟谢天霖在一起过，怎么了？” 看着殷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陆祯真的很想抡巴掌上去，可转念一想她能这么做，就说明在她心里，自己什么都不是。 “跟谢天霖在一起，是我爸出车祸那次？”陆祯不太确定，但毕竟现在父亲不在了，应该还是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下去了。 “还是何佳祖出车祸那次？”陆祯又补充道。 殷夏眉头一皱：“车祸？你在说什么？” “那我爸呢？”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殷夏，难道说未来被自己改变了，并没有发生过车祸？ 不知道陆祯是怎么了，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有感情，殷夏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爸去世是为了救你，你不记得了？” “救我？”陆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殷夏紧皱着眉：“当时……小混混找你麻烦，陆叔叔赶过来帮忙，那些小混混失手……” 怎么会这样？ 父亲避过了车祸应该就被提醒了，改变了那天的形成，却失手被人打死了，这让陆祯无法接受。 “那些小混混哪来的？”陆祯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陆祯问道。 殷夏支支吾吾半天，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总别再心里也难受，就如实说道：“我想应该是谢天霖找的人，但用钱给摆平了，没有波及到他身上，只是打死人的那个进了监狱，其余的聚众斗殴，被他用关系给保出来了。” 谢天霖…… 又是这个家伙，似乎命中注定要跟自己作对，陆祯恨得牙痒痒，在原本的经历中他就是车祸的元凶。 陆祯压住了怒火，知道现在什么都已经发生了，就继续问道：“你还经历了什么？” 殷夏愣了一下，没想到陆祯知道真相后这么镇定，而且说话的口吻就像是能改变什么一样，那声音有一种魔力，迫使自己说出了第二件事：“谢天霖他爸，包养过我一段时间。” “什么？！”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原本就不会发生的事情。 “给了我不少钱，那些钱也用在给陆叔叔买墓地上了。”殷夏点头，并没有避讳这个问题，也回答了陆祯那个时候不断追问过的问题。 陆祯紧紧攥着拳头：“为什么是谢天霖的父亲……” 说起这个话题，殷夏就得意地扬起了嘴角：“还记得初中那会儿我跟你说过，我母亲又怀孕了的事情吗？” 这个事情对于陆祯来说没过多久，可殷夏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就紧接着说道：“当时我妈虽然对我家暴，但还没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自从我爸死后，我妈也很辛苦，可怀孕这件事情让我感觉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 “没想到她竟然是那种肮脏的女人！”殷夏的气愤，不禁让她提高了一些音量。 想起自己现在也是一个肮脏的女人了，殷夏又自嘲地笑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也变成了当初最讨厌的样子。 殷夏又诡异地笑了几声，撩开因为大吼而散乱的头发，盯着陆祯说道：“当时我就怀疑她在外面有男人了，所以……” “所以你当时就动了歪念头，你妈妈的死跟你有关！”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殷夏，但看殷夏生活这么自在，似乎并没有抓到当时的凶手。 第92章 持续了12年的疑惑 从提起殷夏妈妈的事情开始，殷夏的情绪就开始有些激动。 不用她回答，陆祯皱着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了，只不过还在纳闷儿她是如何做到的，而且竟然没有找到凶手。 “你不是知道吗？”殷夏反问道。 陆祯盯着殷夏冷嘲热讽的目光，就好像自己明知故问一样，急忙指着自己胸口：“我应该知道吗？” 这话让殷夏愣了一下，随后恢复了常态：“少装蒜。” “我真的不知道。”陆祯笃定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殷夏叉着腰的双手缓缓吹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盯着陆祯，然后缓缓摇头：“不可能，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到底发生什么了？”陆祯觉得这当中肯定有什么玄机。 殷夏一直慢慢后退，直到撞到了身后的货架才停下来，从刚才质疑地看着陆祯，已经缓缓将视线放空，脑子里在回忆着那一天。 虽然那一天已经很遥远了，殷夏还是能清楚记得，就在那天清晨，一声毫无遮掩的叫声惊醒了她。 殷夏睡在自己房间里，那声音刚开始听起来就跟噩梦一样，但很快就弱了下来，殷夏也清晰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躲在房间里没有出去，殷夏就隔着门，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 噗噗—— 刀子入肉的声音很清晰，就像是专门给殷夏听的一样，每一次都伴随着微弱的呼救声，同时殷夏也紧紧攥着门把手。 直到叫声再也听不见了，都没有听到妈妈喊过殷夏的名字。 紧接着是从隔壁出来的脚步声，很缓慢，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从容地来到了殷夏的卧室门口。 这把殷夏吓了一跳，这个脚步声从来没有听到过，而且下意识就觉得不会是自己认识的人。 当时殷夏的脑袋空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不过门打开了一个缝隙，殷夏低着头只看到了一双成年人的脚。 很快门就关上了，殷夏甚至没来得及看那人的模样，等她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只看到门口有一把刀子，妈妈也被拖行到了门口，门也敞开着。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太浓了，但殷夏从来没讨厌过，甚至闻起来有些兴奋，似乎是因为自己身体里也流淌着同样的血。 殷夏走过去，低头看着嘴唇颤抖的妈妈，身上的几个血洞都没有波及要害，甚至感觉她半睁着眼睛还在盯着自己。 “求我。”这次换成殷夏站着，高高在上俯视着妈妈了。 似乎想说什么，可她嘴里只吐出血沫。 殷夏气愤地紧紧攥着拳头，足足盯着她看了二十分钟，她脖子才无力地歪向了旁边。 殷夏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脸上没有太多的变化，那天的事情在她脑子里已经回想过无数遍了，甚至问过自己，要是那天妈妈念着自己名字求饶了，或许真的会心软，及时叫救护车就不会出血致死了吧。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殷夏在心底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看到凶手了？！”陆祯见殷夏眼神有变化，刚才肯定在回忆着什么，就急忙追问道。 殷夏这才缓缓抬起眼睛：“对，但我只看到了一双成年人的脚，至于长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 又是被殷夏看到了凶手，这有点太巧合了吧，陆祯在心里琢磨着。 没想到紧接着殷夏反问道：“当时那个人不是你找来的吗？” “怎么可能是我？！”陆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殷夏会这么说。 其实这个问题殷夏憋在心里这么多年了，一直很想问，但两个人又对当初的事情从不提及，索性也就这样下去好了。 殷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总是隐隐觉得那个人跟陆祯有关，可今天总算是问出口了，却没想到他是那样一副吃惊的表情。 “不是你找来的人？！”殷夏紧紧咬着嘴唇。 陆祯笃定地说道：“当时我一口回绝了你，还劝你不要那么做，怎么可能是我找来的人，而且我一个初中生怎么……”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陆祯心想殷夏也能明白。 看着殷夏愣在原地，起初陆祯还有点纳闷儿，但看到她嘴角突然扬了一下，嘴里竟然咯咯笑出声来，就开始担心了。 如果那人不是陆祯叫来的，那就是…… “报应啊，简直就是报应！”殷夏大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的疑惑突然解开了，而且结果让殷夏满心欢喜，一直被亲生母亲那么对待，想要千方百计杀了她，却没想到遭到了报应。 报应？ 陆祯可不这么觉得，但见殷夏欣喜若狂的样子，这报应来得简直比禽兽杀了她母亲还要兴奋的多。 “你家里少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陆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殷夏还沉浸在喜悦中，听到陆祯的问话，只是摇了摇头。 这就奇怪了，陆祯心想。 从刚才殷夏的描述中，殷夏不仅看到了凶手，虽然没有看到长什么样子，但凶手跟她是有视线接触的。 也就是说凶手不知道如何进了殷夏家中，杀害了殷夏的妈妈，又看到殷夏却没有灭口，也没有偷走任何之前的东西。 那凶手不是神经病，就是专门去杀害殷夏妈妈的。 而且听殷夏后来所说，似乎这十几年当中，警方就再也没有抓到这个凶手，就像是人突然间蒸发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 陆祯觉得这个事情并不和逻辑，首先凶手留下了作案工具，上面又有指纹，也没有清理现场，还让殷夏看到了自己，暴露了是成年男性凶手的信息。 这么多信息透露给警方，警方竟然对抓捕无能为力？！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 “告诉我，为什么你确定是我帮了你？”陆祯一直对这点上有质疑，也不相信空穴来风。 殷夏眉毛一挑，抿嘴笑了一下，神情有些妩媚地说道：“你不是说答应帮我了嘛，当时我才拒绝了谢天霖，做你的女朋友。”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陆祯完全没有印象，自己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殷夏脸上顿了一下，回想了一下那天的事情，印象很深刻地说道：“那天还是谢天霖找到我，拿着我们交换用的手机，你答应帮我的信息发到他那里去了。” “后来第二天我就公开做你女朋友，可你似乎很嫌弃我，没想到才没几天，我妈妈就被人给杀死了，所以我才……” 后面的话不用她说，陆祯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但短信真不是他发的，手机也一直没离开过身边。 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谢天霖说谎，可殷夏却说看到了短信，这就让陆祯弄不明白了。 “真不是你？”殷夏问道。 陆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殷夏。 见他这个样子，殷夏深深吸了口气，默默地转身走到库房中去了。 陆祯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见殷夏好一会儿都没出来，走进去就发现她正在往行李箱里装衣物，大行李箱已经被塞得满登登的了。 “你这是……”陆祯感觉自己已经猜到了。 殷夏只是回头瞄了他一眼，一直以来对陆祯就没什么感觉，只是依恋照顾自己的感觉，在听到陆祯否认帮过自己之后，殷夏觉得自己突然想通了什么。 “我搬走了，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殷夏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用冷酷无情的话语比较妥当，这样就不会让他再想着了。 陆祯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直到殷夏把行李箱那个拖到了店铺门口才追了过去。 殷夏站在门口等出租车，早就拨通了电话，对着电话里说道：“我想明白了，我这就去你那，之前说好的价钱……” 听到殷夏讲电话的声音，陆祯眉头一皱，随后就听到殷夏满意地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早就注意到陆祯在旁边，现在不是他女朋友，也就不在意那么多了：“回去吧，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也陪了你这么多年，你也不吃亏。” “为什么非要这样？”陆祯不明白，感觉殷夏的思想已经腐朽了。 忽然陆祯感觉一阵胸闷，紧接着窒息感就涌了上来，听到说话声的殷夏扭过头来，陆祯只看到她嘴巴在动，说什么就已经听不见了。 哮喘？！ 不，不对，应该是窒息感，要回去了吗？陆祯在心里琢磨着。 在柜台坐了一上午，陆祯就想明白了，之前几次回到过去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身上有药瓶，也就是说可以回去，只要等窒息感来。 可这样一来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窒息感来的话，是把陆祯带回到过去，也就是12年之前。 跟让陆祯不明白的是，陆祯一下子吞了那么多的药，回到过去的时候，身上竟然还有那瓶药。虽然还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但似乎不太可能回到原本的现状了。 直到陆祯能呼吸了，撑着身子起来，发现自己不是倒在原先回家的路上，而是坐在凳子上，耳边还有不断打闹的声音。 看着周围的一切，陆祯倒吸一口凉气。 第93章 再次回到第一天 陆祯看着周围哄闹的教室，大家都穿着同样的校服，视线扫过，就看见殷夏正安静坐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祯的目光，殷夏稍稍扭头瞄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被殷夏没什么情感的视线瞄了一下，陆祯感觉异常熟悉，原来上学那会儿竟然会被这么看上一眼的。 啪—— 陆祯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紧接着脖子就被电了一下，小小的刺痛感让他一下子回过神儿来，扭头就看见了后座的大块儿。 刚才下意识中陆祯还以为后面的是何佳祖，刚要理论什么，见到是大块儿就顿住了。 大块儿眉头一皱，见陆祯一脸不满，便站起来威胁地说道：“怎么样？电你一下不满意？” 跟之前的经历差不多！ 陆祯看着大块儿，听着差不多的话，就像是电影又在眼前重新放映了一遍。 不过这次陆祯可没有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大块儿不要生气。但大块儿见陆祯懦弱，就变本加厉了，提着陆祯的领口不放手。 就在陆祯要施展搏击技法的时候，攸宁挡在了两个人中间，面对这大块儿说道：“你还敢欺负同学，昨天你爸打你轻了吧。” 一想到昨天刚被教训完，大块儿就觉得后背和屁股还在疼，而且也惹不起攸宁，就只好哼了一声作罢。 “谢……” 陆祯的话还没说完，上课铃就响了，攸宁也快速回到座位上去了。 如陆祯所料，过来上课的正是班主任刘老师，每一次说话都要带上‘我刘老师’这句口头禅，简直太让人记忆深刻了。 不过陆祯坐在那里没什么心思听课，刚才摸了摸口袋里，那药瓶还在兜里，晃悠了一下，里面果然只剩下一粒药了。 我怎么又回到这天了？陆祯不明白。 以前回到过去都是依靠药片，在回到过去的时候，兜里也不会出现药瓶，就跟刚才陆祯在12年后的时候一样。 虽然陆祯弄明白了，是因为脑部受到重击，从过去来到了‘过去式’的12年后。可当窒息感来临之后，应该会到脑部受到重击的‘现状’，可却偏偏又回到了这个时候。 也就是误吞了好几片药，12年前的第一天。 没错，这是我回到12年前那次的第一天，陆祯印象太深刻了，上一次是他经历最奇妙的时候了。 不过从刚才的经历上看，一切都在按照着顺序发展，那次回来的时候脖子也被大块儿电了一下，也是攸宁出面摆平。 陆祯仔细回想着，根本没有听到刘老师在说什么。 “陆祯！”刘老师见陆祯发呆，提高了嗓门。 陆祯猛地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心里一突，回过神儿来就看向前面，发现刘老师和所有同学都在盯着自己。 “啊？”陆祯站起来，奇怪地看着刘老师。 刘老师眉头一皱，知道陆祯眼中偏科，没想到就连上课都开小差了，就气恼的故意刁难道：“刚才我说什么了？说不上来，就出去站着，明天把你爸给叫过来。” 听她这么一说，陆祯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下可烦了，就支支吾吾地说道：“刚才你叫我名字来的。” 这…… 刘老师一脸尴尬，顿时语塞，同时惹得全班一阵哄笑。 “不是，我是说叫你站起来干什么。”刘老师用书卷成筒，走过来，在陆祯脑袋上拍了一下。 陆祯看着卷成筒的书，觉得眼前情形是经历过的，又瞄了一眼前面的攸宁，发现她正打开着语文书，指着上面的一段诗词。 对了！ 陆祯想起来了，在上次的时候抽查背诵，陆祯还是在攸宁的帮助下勉强过关，然后还叫了大块儿来背诵。 “抽查，抽查昨天背诵的作业《观沧海》。”陆祯想起来了，急忙说道。 刘老师愣了一下，心想刚才陆祯明明在走神儿，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怎么会知道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呢？ “那你背吧。”既然陆祯说上来了，刘老师拿他也没有办法，就只能说着闭上了眼睛，准备体会诗词中的玄妙。 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陆祯就直接看着攸宁的书本，配合着完成了‘背诵’。 “很好，坐吧。”刘老师觉得陆祯只要肯背，还是不错的，之前的气也就没有了。 陆祯坐下来的时候，小声对着后面的大块儿说道：“该你了。” 这话让大块儿愣了一下，心想自己昨晚可没背过，要是被叫到可就糟糕了。 没想到陆祯的话让刘老师给听见了，索性就指着大块儿说道：“那就你背吧。” 大块儿没想到还真让自己背了，而且刚才明显是陆祯转移过来的火力，气得牙痒痒，可站起来支支吾吾又背不出来。 陆祯也有些惊讶，心想要不是刚才自己多嘴，或许刘老师就不会听见，那样会不会就不叫大块儿来背书了？ 不管如何，事情发展的结果跟上次一样，大块儿还是被轰出去罚站了。 但这让陆祯有些力不从心，看着一模一样的结果，不论过程如何，最后事情都还是发生了，可这次陆祯重新来过，可是要改变一些事情的。 下课的时候陆祯就看着攸宁走过来，坐到陆祯面前，奇怪地看着他。 “这么看我干什么？”陆祯可不想每次对话都一模一样，知道她要说什么，就抢先说道。 攸宁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陆祯在看着自己，那眼神有些不对劲，就像是被一个大人盯着一样，而且还给人一种看穿了自己的感觉。 “你知道我会过来？”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 听她这么一说，陆祯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就缓缓摇了摇头。 “那你上课发什么呆？”攸宁奇怪地看着问道。 陆祯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也知道上次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随口说道：“要是有人欺负同学，你管不管？” 这一下子就激活了攸宁的正义感，一副义正言辞地听着胸说道：“管，当然管。” “看那边。”陆祯抬了一下下巴。 攸宁奇怪地顺着陆祯抬下巴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庞严跟一个女同学凑近乎，很明显那女同学很反感。 当看到庞严伸手要去抓那女同学辫子的时候，攸宁没好气地走了过去，一下子就叫住了庞严。 还没有得手就被叫停，庞严无奈地看着攸宁，又惹不起，只好作罢。 陆祯坐在那里看着庞严的窘态，心里偷笑，这才注意到有人盯着自己，扭头一看正是刘傻子！ 回想起从上次经历中知道的事情，陆祯这才意识到刘傻子才是关键，而且只有刘傻子见过那个可疑人。 就是今天！ 陆祯突然想起从刘傻子那里套出来的话，他见到可疑人就是在今天，只是不知道具体时间，到目前为止是见过了还是没见过。 就在陆祯刚要站起来的时候，就被一只手给按住了肩膀，抬头一看竟然是大块儿。 “你……” 陆祯话还没有说完，眼前就闪过一个影子，紧接着脸颊就挨了一下，整个人向后仰了过去，坐在凳子上又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就让陆祯倒在地上了，大块儿心里舒坦极了，走过去一下子抓着陆祯的衣领就给拎了起来：“故意在上课的时候陷害我，害得我在走廊站了一节课。” 看着事情进展发生了改变，陆祯心想未来也不是不可以改变的，12年后的殷夏就是一个例子，自己怎么这么笨，竟然没有想到。 发现历史是可以改变的，陆祯扬了扬嘴角。 不过这个表情却被大块儿看在眼里，以为陆祯不服气，就又一拳招呼了过去。 陆祯心情大好，见大块儿这拳打过来，一下子就格挡开了他的手腕，站稳之后直接侧身靠近，瞬间就抓住了大块儿的裤腰。 本来陆祯是打算教训一下大块儿，免得他以后给自己添麻烦，就看见教数学的周琦走了进来。 感觉到大块儿还要动手，陆祯就快速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别动手了，老师来了。” 大块儿用眼角一瞄，见一个没见过的老师走进来，心里也咯噔一下，而且陆祯看起来也没事，这事儿索性就先这么着了。 紧接着上课铃响了，大块儿和陆祯都回到自己座位上，陆祯就注意到刘傻子还在盯着自己这边，而且还是那种看透一切的目光。 这让陆祯很不好受，在上一次就经历过这种目光的洗礼，现在感觉整个人面对刘傻子那边都起了鸡皮疙瘩。 一直到放学的时候，陆祯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殷夏身上，而是完完全全放在了刘傻子那里。 “再不快点，你的小殷夏就走了。”攸宁提着书包，走过来拍了一下陆祯的肩膀。 陆祯含糊地哦了一声，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用余光偷瞄刘傻子，发现他正在胡乱把东西塞进书包里，似乎并没有什么章法顺序可言。 在刘傻子背上书包的同时，陆祯注意到他的目光和动作就像是做贼一样，生怕别人注意到他。 这个刘傻子太古怪了，陆祯心里想着，刚要走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第94章 同一天不同的结果 陆祯正着急，眼前就出现一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人影，挡住了去看刘傻子的视线。 “跟我走。”大块儿的手从陆祯肩上滑到胳膊，用力拽着他的袖子。 真是没办法，就跟上次第一天放学的时候一样，也是被这家伙给堵住了，只不过地点不同，事情倒是一样。 陆祯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眼看刘傻子就要离开教室了，心里着急，也不打算跟大块儿多说什么，就要侧身绕过他，却没想到再一次被挡住了。 当陆祯抬头的时候，正对上大块儿愤怒的眼神，看着他的嘴喷出恶心的口气，传出声音道：“陆祯，你是真不把我当回事儿啊，看我一会儿怎么揍得你求饶。” 大块儿说着手上就用了些力，陆祯身子瘦小，一下子就被拽了过去。 这下麻烦了，看来不动手的话是摆脱不了大块儿了，陆祯心里暗叫麻烦，也最讨厌麻烦事儿，但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却都很麻烦。 本来陆祯心头就很烦闷了，就算眼前的大块儿比自己小十多岁，也有必要教训一下，不然以后肯定给自己添更多麻烦。 “等过两天，我把游戏机借你行不？”陆祯脑子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心想不惹麻烦最好，免得改变了未来。 一听游戏机，大块儿愣了一下：“好，要是你能借我，咱们的事儿就算了。” “行，过两天的。”陆祯一口答应下来，见他松手就立刻跑出了教室，心想是自己把事情看得复杂了，毕竟都是小孩子。 刚冲出教室，陆祯往楼下跑的时候就看到了攸宁。 同样，攸宁也听到下来的脚步声，下意识回头看见了陆祯。 “还不快点。”攸宁催促道，指着前面。 相同的话听了两遍，陆祯第一反应就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并没有去接话，因为不想再经历相同的事情了。 见陆祯似乎一边思考一边往下走，攸宁就更奇怪了：“今天怎么不着急了？” 陆祯没想到就连自己不说话，攸宁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发恶梦，没经历过是根本没办法体会。 咕噜—— 陆祯咽了一下唾沫，依旧什么也没说，但过分惊讶的感觉让他脚下已经有些没力，只好慢慢悠悠往下走，免得自己腿软滚下楼梯，可心里又着急刘傻子的事情。 “装成熟。”攸宁看着陆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好像一个小妹妹，完全不是同龄人。 实在受不了攸宁在那里把上次的台词自言自语地说出来，陆祯猛地拽着楼梯，也顾不上腿软不软了，径直就跑了出去。 跑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陆祯腿才软了一下，急忙扶住门框站稳，扫视起前面一排排放学背着书包的人影。 都是一样的校服，陆祯也就只能面前刚从外形和书包来分辨了。 是殷夏，陆祯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不愧这么多年一直在尾随护送她回家，仔细想想好像每次都能第一时间找到她。 “就在那呢，快来。”这个时候攸宁也走过来了，以为陆祯没找到殷夏，就指着刚才陆祯看的方向说道。 不过在同一时间，陆祯已经看到了刘傻子，跟殷夏完全是两个位置。 攸宁以为陆祯没看见，还看着另外一个方向，就用手将陆祯的头给扳了过来，指着殷夏说道：“在那边。” 说完攸宁就追了上去，陆祯无奈地吸了口气，心想她肯定是同殷夏一起回家的，可刘傻子…… 就这么一小会儿工夫，陆祯再次扭过头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刘傻子了。 人哪去了？ 陆祯急忙朝着刚才刘傻子的位置追了过去，一直到学校门口都没有看到刘傻子，反而看到了跟攸宁肩并肩走着的殷夏。 同样的画面，陆祯看到觉得震撼，就像是回看录像一样，这种感觉让他立刻就挪开了视线。 刘傻子呢？ 陆祯刚才还在想刘傻子的事情，可视线里出现了一辆奔驰s320，从校门口缓缓开了过去，引起了不少人的视线。 这是…… 攸宁家的车！ 陆祯猛地想起来殷夏就是在这一天，看见攸宁家的豪车，或许这才一下子激活了她拜金的念头。 不行，不能让殷夏知道攸宁家豪车的事情。 学校门口放学的时候人很多，车想要顺利通过并不容易，反而陆祯加快速度跑起来比汽车要快多了。 “殷夏！”在靠近的时候，陆祯大声喊道。 攸宁听到陆祯的声音，心里吃惊，什么时候陆祯这么大胆子了，平时不是偷偷跟在后面，直到殷夏回家才算完事儿嘛。 听到声音，殷夏也好奇地回头，却没想到是陆祯。 他怎么了？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 “嗯？”殷夏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陆祯。 陆祯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儿了，身体也还是练搏击开运动会之前的样子，跑两步就喘的不行。 还不等陆祯喘匀了气儿，身后就传来了车轮声，陆祯往后面瞄了一眼，正看见攸宁家的车开了过来，已经很近了。 顺着陆祯的视线，殷夏刚看过去，还没看见什么就被陆祯挡住了视线。 陆祯也来不及跟她解释了，直接拉起殷夏的手就往旁边的小区里面钻，这边栅栏上有一个人为的缺口，应该是有人为了抄近道弄断的。 “你干什么呀？”殷夏突然被陆祯拉住了手，脸上一红，而且旁边人还很多，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陆祯力气太大，紧紧攥着殷夏的手。 刚才殷夏用力都没把手抽出来，又试了几次不行就放弃了，而且这么大的动作肯定惹人注意，就连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陆祯身上。 钻过了栅栏，陆祯印象中没怎么来过这个小区，平时上下学都是路过，毕业没几年这里就拆了，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印象。 陆祯回头看着栅栏外面，攸宁正拉开车门，奇怪地向这边张望着，好一会儿才上了车。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殷夏的声音很小。 听到殷夏的说话，陆祯才收回视线，为了不让殷夏看到攸宁家的车，就拉着她随便进了一个最近的楼道里。 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陆祯到是还好，殷夏就有些不太自然了，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偶像剧中的场景和对白，甚至还考虑陆祯要是在这个时候表白了，自己要不要答应她。 事实也证明殷夏想多了，陆祯只是把她带到这里，就像是躲避敌人一样，他又跑到单元门口探头探脑，生怕被谁发现似的。 见攸宁家的车不在了，陆祯这才松了口气，回过头来就看见殷夏正站在自己背后。 “陆祯，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一小会儿殷夏已经平静下来了。 这会儿陆祯放松下来，才意识到刚才突然间拉着殷夏到这里来太唐突了，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想必会被殷夏讨厌的吧。 不行，绝对不能让殷夏讨厌我，说不定这样会影响未来的，陆祯在心里盘算着。 陆祯灵光一闪，嘿嘿一笑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 殷夏可没什么兴趣听什么秘密，而且也讨厌保守秘密，立刻就没了兴致，皱着眉说道：“那就算了吧，我要回家了。” 现在警报已经解除，陆祯便任由殷夏出来行走，只是跟在她旁边，时不时留意周围的情况。 “我真的没兴趣。”殷夏再次拒绝道。 陆祯就等着她这么说，脸上没表现出尴尬的样子，既然她不想听就不说好了，反正这也只是一个借口。 陆祯假装出一副无奈地样子：“不听就算了，我走了。” 说完也不等殷夏有什么反应，就直接转身走了，刚才陆祯只是为了让殷夏远离攸宁家的车，现在可就要去找刘傻子了。 耽误了十多分钟，也不知道刘傻子回家了没有，干脆去他家里看看好了。 陆祯这般想着，就直接去了刘傻子家的小区，似乎是刚盖好，小区里面一切设施都是崭新的，也很少看到住户。 刘傻子的家陆祯去过几次了，很容易就找到了，只不过这会儿还没有被‘隔离’出去，还属于这个小区。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陆祯站在单元门口，看着里面洁白的墙壁，没有小广告，墙壁也还没有被熏黑，更没有油腻腻的地面和令人作呕的味道。 顶楼的左室…… 陆祯心里想着，看着单元门口的呼叫铃，上次来的时候就连门都是坏的，就更别说呼叫器了，应该是在那次大火中坏掉的吧。 叮叮咚—— 欢快的铃声在陆祯按下的同时响起，直到整段铃声结束，都没有人说话。 家里没人？ 陆祯正要上楼去找，就被人从后面叫住了。 “你进去干什么？” 听到有人说话，陆祯回头，就看见一个约摸六七十岁的老妇人，黑发中已经有不少银丝了，看起来特别精神。 陆祯睁大了眼睛，第一眼就觉得这老妇人眼熟，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正是自己第一次来找刘傻子的时候，碰见的那个老婆婆！ 第95章 先知 陆祯盯着老婆婆，在脑子里跟上次见到的老婆婆对比，的确是年轻了不少。 “怎么了，老婆婆？”陆祯觉得一直盯着看有点尴尬，就笑着说道。 老婆婆也从刚才开始就打量着陆祯，活了这么大岁数，要不是陆祯身材矮小还穿着校服，尤其是后面的大书包，还真就以为他是个成年小伙子呢。 没有说话，陆祯反而被老婆婆盯着看了，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球后面，似乎隐藏着一种能看透人心思的锐利目光。 陆祯心想不能再这么被盯下去，就摆手在老婆婆眼前晃了晃。 老婆婆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回过神儿来，陆祯便感觉自在多了，在心底松了口气。 “你不该来这里的。”老婆婆用有些警告的语气说道。 听老婆婆这么一说，陆祯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子，整个人就跟缺氧了一样，幸好脚下站得稳，身子只是晃了一下就稳住了。 陆祯心脏差点跳到了嗓子眼，从刚才就被老婆婆那么盯着，再加上刚才的话，就好像她知道自己是从未来回到这里来的一样！ 不管怎么说，陆祯的第一直觉就是这样。 “啊？”陆祯假装没听懂，挠了挠头。 老婆婆也从盯着陆祯的样子恢复到了常态，刚才稍稍挺直的背也弯了下去，指着陆祯背后的那栋楼说道：“这栋楼还没有人住呢，你来这里干什么？” 见状陆祯也在心里松了口气：“我同学在这里住。” “不可能，这楼里没人住，进出的人也只是搞装修的。”老婆婆很肯定的否定了陆祯的说法。 这就奇怪了，那现在刘傻子不在这里住，还能去哪住呢？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就看见刘傻子拐了一个弯走了过来，眼看就到了老婆婆身后，陆祯急忙叫住了他。 见到陆祯打招呼，刘傻子眼睛一亮，立刻就提着书包跑了过来。 同时，老婆婆也看到了刘傻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 “你、你怎么在、在这？”刘傻子一激动说话就结巴，痴痴傻傻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有意思，尤其是声线还很耐听。 还不等陆祯说话，老婆婆就拉着陆祯后退了几步，有远离刘傻子的意思，紧接着就在陆祯耳边说道：“离他远点，他是不祥之人。” 陆祯惊讶地看着老婆婆，没想到不仅是12年后这么说，早在12年前的这天就已经这么认为了！ “什么意思？”陆祯早就想弄明白了。 老婆婆指着旁边这栋楼，陆祯顺着看过去，这栋楼已经完全建好了，以后就是刘傻子常住的地方，只不过被‘隔离’出了小区。 “这栋楼不能住人……”老婆婆用很小的声音嘀咕道。 陆祯靠得最近，自然听到了，刘傻子就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好奇心起来，就凑了过去。 可刘傻子靠近一点，老婆婆就后退一下，虽然还想要拽着陆祯后退，可刘傻子已经太近了，她完全顾不上陆祯了，只能小声提醒陆祯赶紧过去她那边。 “他就是我要找的同学。”陆祯笑着指着刘傻子对老婆婆说道。 老婆婆惊愕地看着陆祯，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嘴唇颤抖着还要说什么，就有穿着小西服的一男一女走过来，把她给劝住了。 这一男一女约摸三十来岁的样子，都是差不多的西服制服，穿着皮鞋，打扮的挺精神。 陆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们左胸口挂着的卡片，上面写着什么客户经理的字样，便知道肯定是这些楼盘的工作人员。 “你别拽着我，我要告诉那些人不能买这栋楼的房子！”老婆婆开始大声嚷嚷起来。 陆祯奇怪地看着她，见到由刚才那女的来劝住老婆婆，男的则过来笑着对陆祯说道：“小朋友，没事就回家去吧。” “那个老婆婆……”刘傻子指着老婆婆问道。 靠近了，陆祯便看到这男人的胸牌，是这片楼盘的销售经理，简单来说就是负责销售这些房子的。 “哦，这老婆婆神经不正常。”他指了指太阳穴，用略带吓唬的语气说道。 刘傻子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看着刚才还很和蔼的老婆婆，拽了一下陆祯，小声说道：“我们还是走吧。” 迟疑了一下，陆祯点了点头，就见刘傻子往单元里走进去，可那老婆婆的叫嚷声更大了，女的显然有些拦不住了，只好招呼男的一起过去把她给拖走了。 换了我是这里的销售经理，有影响甚至捣乱的人，也会这么做吧。 陆祯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太好，但换了自己也会这么办的吧。 “你家住这里？”陆祯随口问了一句，其实心里早就知道。 刘傻子点头：“对啊，在顶楼。” “已经装修完了？我听刚才那老婆婆说，这栋楼都还没人住呢。”陆祯也觉得奇怪，不知道老婆婆为什么那么说。 “是没人住，我和我爸一边住着，一边慢慢装修。”刘傻子背对着陆祯，说完的时候反而不结巴了，也没有那么痴痴傻傻的意思。 见刘傻子往往上走，陆祯一把就拽住他，问道：“你放学去哪了，怎么没直接回来？” 感觉陆祯就跟一个大哥哥的口气一样，刘傻子有些纳闷儿：“就路上走的慢了点。” 陆祯才不会相信刘傻子的这句话，刚才殷夏那边都耽误了十多分钟，又跟老婆婆墨迹了一会儿，在来的路上也没看到刘傻子。 “你说谎的样子太明显了，还是不要说谎了。”陆祯双手叉腰，笑着说道。 被陆祯这么一说，刘傻子顿了一下，傻呵呵地笑了两声，就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了，反而伸手摸向口袋。 一串金属音传来，陆祯眉头一皱，就听出来那肯定是一串钥匙的声音。 他拿钥匙干什么？ “你告诉我，你放学……” 不等陆祯把话说完，刘傻子就把要是拿了出来，然后在那里翻找着。 哗啦哗啦的响声，陆祯注意看过去，钥匙环上并没有几个要是，可刘傻子就在那里一个个找着，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要找的。 就在陆祯要问他的时候，刘傻子抓住一个钥匙，扭头就朝着楼上跑。 这小子…… 陆祯感觉自己竟然被一个傻子给耍了，顿时来气，反应过来的时候刘傻子已经跑到二楼去了，自己这才快速追上去。 爬楼梯不同于跑步，陆祯在追到四楼的时候就不行了，感觉腿上跟灌了铅似的，肌肉紧绷，想要往上走可整个小腿都已经酸胀难忍了。 咔—— 听到上面有开门的声音，陆祯心想不妙，也不知道刘傻子在躲什么。 等陆祯费力地走上去，门早就已经关上了，不论怎么敲，刘傻子都跟没听见一样，就是不应声。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天色已经暗了，本来陆祯以为刘成会回来，可这么长时间都不见楼下有脚步声，也听不见屋里有任何动静。 不行，必须要回去了，陆祯最后无奈地踹了一下门。 由于是新盖的楼，走廊里面的灯泡还是黄色的，加上天色暗了，楼里又安静，有一种特别渗人的感觉。 陆祯快速走到一楼的时候，刚出了单元门，正对面的院墙底下就有一个人影，吓了陆祯一跳。 “她怎么还在这里……”陆祯心里嘀咕，也觉得这个老婆婆神经有点不正常。 “不要再来这里了。”老婆婆似幽似怨的声音飘荡过来。 恰好一阵冷风刮过，陆祯紧了紧校服的衣领，不知道是降温还是那老婆婆的关系，整个人都感觉后背发凉。 回到家了以后，陆祯看着父亲似乎在生气，就放下书包帮着往货架上摆东西。 “怎么回来这么晚？”陆震涛有些诧异地看着忙活的陆祯，心想什么时候这么懂事儿了，难不成察觉到自己生气了，就随口问了一句。 陆祯尴尬地笑了笑，不想说谎，就打算干笑两声，找一个别的话题把这件事给岔开就得了。 没想到陆震涛紧接着猜到：“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了？” 跟上次相同的话，如同银针一样扎在陆祯心上，反复琢磨为什么做了这么多，可事情还是按照原本的经历慢慢进行着。 见陆祯没有说话，陆震涛就觉得自己猜对了，可又不见他身上有淤青，毕竟是小孩子打架，也就没在继续说下去，免得饭都吃不好。 端上饭菜，陆祯拿着筷子慢慢吃着，心里却在想着今天错过的有关于刘傻子的事情，不过幸好殷夏没有看到攸宁家的车。 既然错过了，那就只能让刘傻子说出来他今天都见了谁，但必须要想一个办法才行。 用游戏机诱惑他？ 陆祯想到了这个办法，在最原始的经历中，就是刘傻子偷了游戏机，他肯定对游戏机感兴趣才会这么做的。 对，就这么办，明天就去找攸宁借游戏机，顺便把手机也给借来好了，而且还要防止谢天霖和殷夏见面，尤其是赠送手机的事情。 就在陆祯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如何的时候，陆震涛见他一直不吭声，有点不像是平时的陆祯了，就问道：“不爱吃？” 第96章 下下策 第二次回到12年前的第二天，陆祯一大早就醒了，就连自己都纳闷儿，为什么会这么早就醒了。 起来穿衣服洗脸，陆祯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来好像上次的这一天也是这么过的。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心想这一次绝对不想向之前那么失败，经历过一次已经有所准备了。 只不过昨天那些对话，包括晚上吃饭的时候父亲那些话，在完全没有任何互动的情况下说出来，就好像是在念台词。 要改变这些才行，陆祯卯足了劲儿，就像是重新拾回信心了。 陆祯刚扬起嘴角，就见父亲出现在镜子里，伸着懒腰说道：“已经起来啦，自己在那里傻笑什么？” 陆祯惊讶地盯着镜子里的父亲，只见他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整个人都好像还没睡醒，特意从床上爬起来，就为说这句话似的。 看着镜头似的父亲，陆祯没有太多的话要说，也没心情说，总感觉父亲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已经安排好了的。 “爸，我走了。”陆祯提起书包说道。 陆震涛诧异地看着他，指着碗：“你还没吃完呢。” “不吃了。”陆祯听他这么一说，就在心里松了口气。 在学校门口，陆祯如期看到了攸宁家的车，心想走过去她肯定会吓唬自己，想起一个恶作剧，心里偷笑着走了过去。 陆祯走到车门旁边的时候，不等车门打开，就直接一拉把手，正好看见要做鬼脸的攸宁，吓得她啊了一声。 司机听到攸宁的叫声，急忙下车查看，把陆祯一下子推到了旁边：“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这个小子……” “我没事，只是吓了一跳。”攸宁拍着胸口压惊，心想刚才陆祯明明根本没注意到这边，怎么突然就转过身来，想要吓唬他，反而被他给吓了。 看着攸宁脸色发白的样子，陆祯哈哈笑了几声，想不到平时大大咧咧什么事儿都不怕的攸宁，竟然有这个表情。 “小子你是干什么的？”司机可不想回去被攸宁告状，就打算教训一下陆祯。 陆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抓着司机手腕，刚用劲儿才发现对面你是成年人，而且身体也很结实，自己这点力气根本构不成威胁。 “你住手。”攸宁急忙过去推了一下司机。 司机无奈地看着攸宁：“这小子……” “算了，没你事，走吧。”攸宁眉头皱着，见司机还不打算放过陆祯，就威胁地说道：“你再不走，我就跟我爸告状了啊。” 司机就怕这个，要是丢了这么悠闲赚钱又多的差事，想再找一个可不容易，就急忙点头哈腰地笑了笑，根本不敢招惹这个攸宁大小姐。 “你没事吧。”攸宁和陆祯异口同声。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攸宁就咯咯大笑起来，陆祯也觉得这太巧合了，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练过？”攸宁跟陆祯并肩往教学楼走，忍不住问道。 陆祯还在琢磨刘傻子的事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什么练过。” 攸宁比划了一下刚才陆祯反扣住司机手腕的动作，虽然没施展出来，但还是被眼尖的攸宁给看到了。 “啊，是学过一点。”陆祯心想是这个啊，就尴尬地说道。 还真是巧了，这都是在攸宁家学到的，没想到这次又被攸宁给问起来了。 攸宁没想到瘦弱的陆祯会这个，点了点头：“看起来挺老练的了，我也偶尔学一下子，有空去我那练一下？” 说着，攸宁就摆起了架势。 陆祯摸了摸鼻子，这个架势他见过不少次了，可没有像攸宁那样系统的练过，只是会一些擒拿和反擒拿的技法而已。 “还是算了，我就不丢人了。”陆祯急忙摆了摆手。 攸宁又咯咯笑了几声，突然想起来今天值日，就加快了脚步：“快走吧，我还要打扫卫生。” 开门进去，陆祯就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走到攸宁旁边说道：“作业借我抄抄。” “啊？！”攸宁看着陆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愣了一下。 “作业借我。”陆祯说着就伸出了手，在攸宁书包里翻找起来。 本来上次借作业很轻松的，可攸宁见陆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抢过自己的书包护着：“不行。” 陆祯完全没想到，认为事情应该按照上次的一样发展下去，却没想到攸宁不肯借。 无论陆祯怎么说，攸宁就是不肯借，就连她打扫卫生的时候都盯着陆祯，不让陆祯偷拿自己的作业本。 “我跟你打个赌，我赢了你就借我抄作业。”陆祯突然想到一个法子，走过去对正在忙活的攸宁说道。 攸宁头都没抬：“打什么赌？” 陆祯眼珠子一转，盯着攸宁说道：“一会儿我们有心的老师来，姓周，你信不信？” “不信。” “那我们就赌这个。” “好。” 攸宁刚说完，陆祯就直接走过去拿起作业本抄了起来，气得攸宁急忙走了过去，双手叉腰道：“你是不是赖皮？” “没有啊。”陆祯理所当然地继续朝着，头都没抬。 见陆祯这么霸道的态度，攸宁也多少有些养尊处优，没好气地说道：“陆祯，你刚才打赌说什么来的？” “你说你不信，那你就输了，可我的作业在那个时候就来不及了，所以我要先写。”陆祯如实说道。 攸宁定这陆祯，这算是什么理论，哪里有先朝作业的道理，胜负还没决定出来。 可攸宁还要打扫卫生，顾不上陆祯，就只好说道：“要是你输了的话，还抄了我的作业，我就给你告诉老师。” “随便。”陆祯依旧没有抬头。 很快上课铃响了，攸宁刚坐到座位上，自己的作业本就飞了过来，刚好掉在桌子上，扭头一看正是陆祯扔过来的。 攸宁紧皱着眉头，见陆祯抬着下巴示意，就扭头看向了门口，刚好看到一个陌生的女老师走了进来。 咦？ 陆祯见攸宁轻咦了一声，一脸吃惊的样子，扭头看着自己，就冲她挤了挤眼睛：“怎么样，我说的对吧。” 攸宁第一反应就觉得太神奇了，可紧接着就感觉是上了陆祯的当，但现在上课了，不能把陆祯怎么样，心想下课再问个清楚。 陆祯得意地看着攸宁，听着周琦在做着倒带式的自我介绍，觉得索然无味，可攸宁却仍旧在惊讶中没有回过神儿来。 “那位同学叫陆祯？”末了，周琦才询问道。 这次陆祯一直听着，在周琦说完立刻就举起手，而攸宁则刚要回头提醒陆祯，就见他已经有了反应。 陆祯看着攸宁把话吞回去的样子，眉头皱了一下，要不是自己说快了，她肯定也会按照上次的台词再提醒一遍的。 紧接着就是掌声的来临，这一切陆祯都准备好了，只不过惊讶的是想起来在上次的今天，陆祯怀疑是因为殷夏才回到12年前的。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毕竟在12年后，陆祯看到了堕落到极致的殷夏，才明白不去触碰关于殷夏的任何东西比较好，就顺其自然发展下去。 那样的话陆祯又觉得不甘心，毕竟殷夏还是会跟谢天霖在一起，然后经历被劈腿的痛苦，这让陆祯觉得自己有机会去改变的东西，再让殷夏经历，心有不忍。 纠结。 此刻陆祯的视线在殷夏和刘傻子身上不断变换，就跟一道单选题一样，或者说这道题根本就没有正确答案。 周琦见陆祯走神，轻轻咳嗽了一声，心想或许他是有些骄傲了。 听到咳嗽声，陆祯并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但也下意识收回了视线，安安稳稳度过了这节课。 在下课的时候攸宁站起来收作业，走到陆祯旁边的时候，还没说话，就见他利索地把作业本给放了过来。 怪了，就好像知道我要做什么似的，攸宁心里嘀咕。 陆祯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正好通过玻璃的反光，能隐隐约约看到班级里的每个人，自然包括殷夏和刘傻子，当然还有旁边的攸宁。 见玻璃中模模糊糊的攸宁顿了一下才走，陆祯才把视线看向刘傻子，从反光中，就看到刘傻子在盯着自己。 从玻璃的反射中，陆祯跟刘傻子的视线对上，立刻扭头，却发现刘傻子正快速低头，在躲避自己的视线。 噌的一下，陆祯站起来，后座的大块儿也跟着站起来了。 “游戏机的事儿一会儿再说。”陆祯瞄了大块儿一眼。 有陆祯答应借游戏机给自己，大块儿自然也很仗义地说道：“不是，我见你总盯着刘傻子，是不是招惹你了，我可以帮你收拾他。” 本来陆祯打算用游戏机哄骗刘傻子，听大块儿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刘傻子也很怕挨打，这也算是一个不太光明正大的法子。 “嗯，行，不过我也要在场。”陆祯点头答应下来。 这自然没问题，大块儿爽快的答应了，答应中午放学就动手。 陆祯嘴角扬了一下，刘傻子也看见了，瞄了瞄陆祯旁边你的大块儿，见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害怕地向后缩了缩，而且陆祯还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第97章 鱼与熊掌 学校旁边的小巷子里，刘傻子正害怕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断向后退着，可身子已经紧紧贴在墙上了，只能把头向后缩着。 见他害怕成这个样子，大块儿得意地哈哈大笑，对旁边的陆祯说道：“你来吧，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给你把风。” “你去那边帮我看着。”陆祯点了点头。 见大块儿走了，陆祯才走过去，靠近了刘傻子小声说道：“怕不怕挨打？” 刘傻子点头如捣蒜，双手护在身前，看起来是害怕极了。 见他这么害怕，陆祯就觉得事情会很容易，便说道：“那我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我，不然我就叫大块儿过来揍你。” 听了，刘傻子便快速点头。 陆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偷瞄了一下大块儿，见他没有注意这边，就问道：“昨天放学的时候你都干什么去了？” “回家。”刘傻子如实说道。 陆祯眼睛一眯：“在你家门口看见我之前，你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刘傻子摇头。 陆祯一下子抬起手，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刘傻子立刻抱着头，小声哽咽起来，就好像怎么的被打了一样。 “我说的是真的，我在路上贪玩，才回去晚了。”刘傻子以为拳头就要落下来，急忙快速又结巴地说道。 不对啊，陆祯在心里纳闷儿。 上次从这里到了12年之后，遇到刘傻子的时候，他明明说起过，在今天遇到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可疑人。 但刘傻子又不像是在说谎，陆祯就觉得奇怪了，难不成是…… “那你上学之前，见过什么人没有？”陆祯觉得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刘傻子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凶神恶煞的陆祯，又瞄了一眼看起来马上就要落下来的拳头，咬了一下嘴唇，想起那个人说的话，正欲摇头的时候却发现陆祯眼神犀利起来，于是便点了点头。 见刘傻子点头，陆祯心里紧了一下：“见到谁了？” “不能说，我答应他不说了。”刘傻子委屈地摇着头。 陆祯激动地看着刘傻子，心想果然在12年后的刘傻子没有说谎，但他现在不肯说，就一拳抡了下去。 没有用太大的力气，陆祯只是想吓唬一下他，刘傻子就大声哎呀了一下，抱着脑袋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不说的话我还打你。”陆祯威胁地说道。 刘傻子一直在那里哭，就像是没有听见陆祯的话一样，而陆祯也不想欺负别人，象征性的在刘傻子身上来了几下。 这样一来刘傻子哭的更大声了，陆祯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并没有用什么力气，怎么把他给吓成这样了？ “那他多高，看起来多大岁数？”陆祯旁敲侧击地问道。 刘傻子好半天才止住哭，哽咽地看着陆祯：“我不、不知道，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吧，好像还……” “好像什么？” “好像、好像还有点行动不利索。”刘傻子也是猜的，毕竟到目前为止只见过一次。 行动不利索？ 陆祯仔细想着这个关键的信息，照这么来说的话，应该是个腿脚不好的，甚至是个瘸子也说不定。 可陆祯又觉得奇怪，如果是行动不利索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被人注意到，运动会的时候陆祯虽然也有察觉到，但短短一百米的距离跑完就找不到人了。 刘傻子不会是骗我的吧，陆祯在心底琢磨。 似乎是查出来了陆祯的念头，刘傻子哀求似地说道：“我真的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又没问，你说这个干什么……”陆祯眼睛一眯，感觉刘傻子不能这么聪明，顿时也就把这个事情想明白了。 听到陆祯的招呼，大块儿走过来：“怎么了？这小子不老实？” 陆祯眯着眼睛，指着刘傻子说道：“我问什么都不说实话，你帮我来几下狠的，我没你那么大的力气。” “好嘞。”大块儿手已经很痒痒了，巴不得找个地方出口气。 陆祯转过去，本来是不打算这么做的，但刘傻子根本不说实话，而且他说的那些话，应该就是他所见到的那个人，教给他这么说的。 这也是让陆祯奇怪的地方，就好像自己做什么事情，都已经被预先知道了一样。 在上次的时候陆祯注意力都在殷夏身上，根本没有关心刘傻子，也自然没有今天这个情况，不知道上次那个人是不是也这么交代给刘傻子的。 听着刘傻子大声惨叫着，陆祯回头就见他已经流了鼻血，便拉住了正兴致勃勃的大块儿：“行了，再打就被人听见了。” 大块儿也不想惹麻烦，被学校知道就糟糕了，便立刻停下来，走到一边去了。 见刘傻子鼻血直流，陆祯蹲下来帮他擦了一下，吓得他立刻就缩到了后面，看陆祯就跟看见魔鬼一样。 “是不是那个人教你这么说的？”陆祯凝视着刘傻子的眼睛说道。 刘傻子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陆祯会这么问，对于这个问题也没有被交代过，就茫然地点了点头，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太好了！ 陆祯知道刘傻子嘴严，能问出这个事情已经是有进步了，便问道：“是他找到的你，还是怎么样？” 这个问题也没有被嘱咐过，刘傻子瞄了一下旁边的大块儿，抹了一下鼻血说道：“是他找到的我。” “好，那我每天都跟你一起上学放学。”陆祯只能想到这种最蠢但却最实用的办法了。 说完陆祯就站了起来，也把刘傻子给拉了起来，拍掉了他身上的灰尘：“我们打你的这件事情，你不准跟任何人说，知道吗？” “嗯、嗯、知、知道。”刘傻子觉得自己可以走了，立刻激动起来。 从小巷子里出来，陆祯看着外面，没有人注意这里，就低头快速离开了。 因为走的很快，陆祯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殷夏，发现她正在慢慢走着，就好像漫无目的一样。 对了，上次的第二天，殷夏特意在校门口等我来的，为的就是询问攸宁家的情况。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殷夏回头就看到陆祯跑了过来。 “你……”殷夏诧异地看着陆祯，刚才在学校门口等了好久，都没见他，还以为他早就已经回去了。 陆祯抿嘴笑了一下，说道：“你在等我啊。” 这话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弄得殷夏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正在尴尬的时候，陆祯便说道：“你走那么慢，我还以为你等我呢。” 刚才殷夏却是在校门口等陆祯来着，可没有见到，听他这么一说，才轻松了不少，要不然还以为是被他看见了。 “嗯，没什么事情，就慢点走。”殷夏语气平淡地看着前面说道。 陆祯知道殷夏的性子，从侧面看着殷夏纯洁的侧脸，实在想象不到未来的她会变成那个样子。 保护欲的出现，让陆祯觉得绝对不能让殷夏变成那个样子。 可这样一来，陆祯就觉得没有办法兼得，毕竟刘傻子那边有着可疑人线索的关键，每天陪同他上下学的话，殷夏这边就…… 又是一道选择题，陆祯感觉自己最近总是这样，纠结不清。 “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殷夏说道。 “说吧。”眼看着就到小区门口了，陆祯应道。 一直到小区门口，殷夏才站定，问道：“如果一个女人很爱钱的话，作为你这一方的角度怎么看？” 陆祯看着模样乖巧的殷夏，想起来未来12年后殷夏的样子，心里像是被扎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说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可以。不过这个世界上脏钱远比干净的钱来得容易，但也只有干净的钱花着舒心。” “我不太懂……”殷夏觉得似乎很有道理，但道理终归是道理，根本没办法切身体会。 陆祯也知道现在的殷夏还是个小孩子，很多事情不懂，容易受到诱惑实属正常，便说道：“没事，总会有懂的那一天，希望你不要懂的太晚，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本来殷夏只是想问问看法，没想到陆祯说得这么吓人，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回家去了。 我会好好保护你的，陆祯看着殷夏背影，以前他也经常对自己说这句话。当然，那个时候还不懂事，但现在不一样了。 一直到殷夏的身影消失，陆祯才收回视线，转过头的时候看见小区门口的草丛，想起来以前自己不也是躲在这里，只不过现在光明正大。 以前…… 回想起过去，陆祯感觉周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奇怪过，先是刘傻子，再到殷夏，总感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而且这种感觉就像是…… 被操控着一样！ “陆祯！”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猛地回过神儿来，闻声看了过去，就见到父亲正快速走了过来。 “爸，你怎么出来了？店铺不看了？”陆祯奇怪地看着父亲，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发生在眼前了。 “有人跟我说你欺负同学了，是不是？”陆震涛严厉地呵斥道。 第98章 交换 “爸……” 回到店铺，陆祯还是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顿。 让陆震涛不可置信的是，以往都是陆祯被欺负，从来也没有轮到他欺负别人的时候，没想到竟然有人告状说陆祯欺负同学，而且陆祯还承认了。 “不许吃饭。”陆震涛这下子气坏了，家里虽然穷，然做人的道理可一点都没有少教给他。 只是说说而已吧，陆祯这般想着。 当陆祯真的饿着肚子走在上学路上的时候，才知道真的不是说说。 “怎么会这样啊……”陆祯小声嘀咕着，以为事情应该按照上次那样发展，没有想到父亲真的没有让自己吃饭。 不可能是刘傻子去告状的，他嘴很严，而且事情发生的这么快…… 究竟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欺负同学了呢？ 陆祯心里纳闷儿，中午被罚的时候也没敢问，生怕火上浇油，对于父亲的脾气陆祯还是很清楚的。 到了教室的时候陆祯已经很饿了，刚才想要去小商店买点东西吃，可恰好商店关门了。 无奈陆祯只好回到座位上趴着，不一会儿就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可抬起头一看周围同学都在打闹着，根本没有人吃东西。 奇怪了，难不成我饿出幻觉了？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看到攸宁回过头来，指了指陆祯的桌子。 陆祯奇怪地看了一眼桌面，这才会过意来，从课桌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精致饭盒，拿出来以后就闻到了刚才的香气。 早就已经饿绿了眼睛，陆祯迫不及待地打开饭盒，里面是红烧肉和米饭，还有一副竹筷子。 陆祯抬头看着攸宁，发现她正在偷笑，一瞬间就全都明白了。 这个状是攸宁告的，陆祯心里很清楚，而且很有可能已经目睹了自己的行为，至于没有吃饭这个事情就不清楚了。 “哇，红烧肉啊。”庞严凑过来羡慕地看着陆祯，准确的说是看着陆祯的饭盒。 陆祯本来就不是特别爱吃油腻的东西，红烧肉几个就够吃了，大米饭到是吃了不少，再看庞严一副流口水的样子，就把筷子递给了他。 庞严竖起大拇指：“够意思。” 庞严根本不挑嘴，见陆祯不吃了，就抱着饭盒把剩下的红烧肉都给吃光了，这才满足地拍了拍陆祯的肩膀：“陆祯你太够意思了，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陆祯嘿嘿一笑，想起上次庞严说起过的‘吞纸条的交情’，心想这也算是还你一个人情吧。 下课的时候陆祯把饭盒还给了攸宁：“谢谢。” “不客气，看你下次还敢欺负同学不。”攸宁一副训斥的样子看着陆祯，指了指靠墙坐在后面的刘傻子。 陆祯瞄了一眼仍旧用手纸堵着鼻孔的刘傻子，心想就跟猜测的一样，是攸宁告的状，就疑惑地问道：“你去我爸那里告状了，怎么不来阻止我，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我没时间，路过你家的时候跟你爸说了一下而已。”攸宁哼了一声，摆出了一副大小姐的派头来。 没时间你还去告状，陆祯满头黑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见陆祯要回到座位上去，攸宁急忙叫住：“我看你练过搏击技法，真没兴趣去我家练一下吗？” “我没时间。”陆祯学着攸宁的语气说道。 这个给攸宁气坏了，又不知道该怎么教训陆祯才好，只是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心想自己是好心却偏偏被他给弄扭曲了。 陆祯回到座位上，看着还在堵着鼻孔的刘傻子，发现他似乎并不害怕自己，而他害怕的似乎只有坐在后面的大块儿。 怪了，我那么欺负他，他反而不怕我。 就跟说好的一样，放学的时候陆祯收拾书包就跟着刘傻子一起回家，走在后面的大块儿都看愣了，心想这两个人不是中午才刚打完架，就和好了？ “你走哪个方向？”在校门口的时候，陆祯问道。 刘傻子指了一下：“那边。” 陆祯眉头一皱，果然是跟殷夏回家的方向相反，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好，那我们就走这边。” 这条路陆祯很少走，印象中也只是上学那会儿偶尔贪玩儿，才从这边走，故意绕远路回家。 “唉？陆祯你今天怎么走这边啊？”庞严坐在他爸的自行车后面，对着陆祯打招呼，他可没忘了红烧肉的情分。 陆祯笑呵呵地指着刘傻子：“我们顺路。” 所问非所答，庞严听了有些没明白过来，可自行车远比走路速度要快，再想说话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冲着陆祯挥了挥手。 这条路上根本没什么好玩的，陆祯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新鲜的地方，就问道：“你昨天晚上回来晚了，玩什么去了？” “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啊。”刘傻子神秘兮兮地说道。 陆祯眉头一皱，点了点头。 “那边有个没有牌子的电脑房，我在里面看别人玩电脑。”刘傻子像是在分享自己的秘籍一样，生怕别人给听去了，特别凑近陆祯的耳朵说道。 说话喷出来的气喷到陆祯耳朵上，陆祯觉得很痒，强忍着才听完，就推开了刘傻子，掏着耳朵眼儿，心想这算什么秘密啊。 “走、我，带你去看看。”刘傻子说完，就拉着了陆祯朝着前面走去。 一开始陆祯是不太愿意去的，毕竟只是一个网吧而已，没什么新鲜的。可随即一下想去看看也好，说不定有什么发现，就算没有感受一下刘傻子的生活也不错。 这个小的黑网吧陆祯没来过，也从来没听说过这里有一个这样的网吧，不过在这个时代‘网吧’还是个新兴词语，一般都叫电脑房或者电脑屋。 “来来。”刘傻子掀开门帘，就兴奋地拉着陆祯进去了。 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更严重就是乌烟瘴气了。 陆祯进来就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就连经常来的刘傻子都被呛了一下。 我的天啊，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叼根烟就在这里玩电脑，扯着嗓门的声音也从外面就听到了。 这都是什么古董游戏，陆祯跟在刘傻子后面，扫视着电脑屏幕。 咦？那不是…… 陆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忙走过去，就看见何佳祖正靠着墙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由于屋子里光线暗，屏幕上的光芒反射到他脸上，不断变幻着颜色。 何佳祖看得很痴迷，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走到了他旁边。 陆祯没想到何佳祖一个老老实实的孩子会出入这里，不过看着旁边傻呵呵看别人玩就会笑出声来的刘傻子，似乎老实孩子来这里并不奇怪了。 见刘傻子也没注意到何佳祖，陆祯心想这两个人可能还不认识，而且何佳祖很可能是刚刚搬到这边来，转学手续还没有办好，这才有空闲时间来这里转悠。 对于何佳祖，陆祯是不太了解的，以至于他的喜好都不清楚，只能算的上能说说话的同学关系。 “你这么打肯定要输的。”何佳祖突然开口说道。 何佳祖的声音不大，但陆祯却很清晰地听见了。同样听见的，还有正在何佳祖前面打游戏的小青年。 这个小青年已经连输了好几盘，正在气头上，听见有人说话还以为是谁，扭头一看是个比自己小太多的孩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喂，你说什么呢，好像你很厉害似的。”小青年叼着烟，痞里痞气地看着何佳祖。 何佳祖有些害怕，本来就背靠着墙，实在没有地方后退了，而且这里又挤，这个小青年站起来的时候抽出椅子，他已经没办法往外跑了。 “你、你连输了三盘都是因为缺少侦查，对面改变打法你不清楚，就算你比对面操作好，仍然要吃败仗。”何佳祖唯唯诺诺地说道。 陆祯扫了一眼屏幕，才知道这个小青年刚才在玩War3，而且何佳祖说话的方式很巧妙，说了缺点也提到了对方的优点。 操作好这对于每个War3玩家来说都很受用，小青年自然也是如此，可游戏是他在玩，就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什么。” “让我打一盘吧。”何佳祖早就看的手痒痒了。 陆祯没想到何佳祖会这么说，想不到他还钟情于游戏，而且这个小青年居然真的让他坐下来玩了。 见陆祯专注地看着何佳祖玩游戏，刘傻子也凑了过去，小声嘀咕道：“这个小子没见过啊。” “你常来？”陆祯反问道。 “是啊。”刘傻子一不留心就说漏嘴了，急忙捂住了嘴，但已经晚了。 陆祯在心里暗笑了一声，总算抓到了刘傻子的小辫子，要知道还是初中生出入网吧，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大罪’了。 “拜托你帮我保密。”刘傻子哀求道。 陆祯摇了摇头，这个请求绝对不能同意，还要用这个来制衡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答应。但陆祯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就指了指何佳祖的屏幕：“开始了。” 这下子刘傻子完全没有看别人打游戏的心情了，满脑子都是被父亲和老师知道自己出入电脑房后的惨剧。 “可以跟你交换条件。”见刘傻子一脸焦虑，陆祯心想已经达到了效果，就笑着说道。 第99章 刘傻子终于开口了 “什么条件？”刘傻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已经没有心思去看别人玩游戏了。 陆祯在心里嘿嘿笑了两声，这家伙果然不想别人知道他来电脑房。不过陆祯也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盯着何佳祖的屏幕。 这下子刘傻子心里火急火燎，无论怎么说，陆祯都只是盯着屏幕，完全没有听到自己在说话似的。 同时何佳祖那边已经开始飞快地操作起键盘，鼠标和键盘的打击感，就像是在弹奏一段激昂的曲子。 我的天。 陆祯也偶尔玩玩游戏，也知道War3微操能带来巨大的优势，更没想到何佳祖小小年纪就已经拥有了这种操作。 就连给腾出地方的小青年看了，都目瞪口呆。 键盘的操作和不断切换的屏幕，再加上陆祯三个人都聚集在何佳祖后面观看，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的声音就越大，只不过没有十分钟的功夫对面就已经退出了游戏。 何佳祖看着胜利的字样，心里松了口气，一回头却看到了不少人都在自己后面，着实吓了一跳。 小青年笑着拍了一下何佳祖的肩膀：“再来一局吧。” “对对，再来一局，我还没看几分钟就结束了。”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紧接着就有更多迎合的声音传来。 何佳祖本来就腼腆，不好意思拒绝，但再玩一把的话时间就太晚了，可不玩的话也轻易走不了，就硬着头皮又开了一局。 这一下子整个小电脑房里就爆了，很多人丢下手里的游戏直接去看何佳祖玩，在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中总是夹杂着惊呼声。 陆祯和刘傻子个头本来就小，这人一多了就慢慢被挤到后面了，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那边有人不玩了，我们过去玩吧。”刘傻子指着那边空着的电脑。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刘傻子还真钻空档。 可刘傻子什么都不管，见陆祯不玩，就自己先抢了一个坐过去，熟练地点开了一个游戏就玩了起来。 这回麻烦了，也不知道刘傻子会玩到什么时候。 正在陆祯暗自嘀咕的时候，电脑房就一下子亮了起来，陆祯扭头一看，是有人掀开门帘从外面走了进来。 陆祯看着进来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就别过身去，生怕被何山给看见。 其实何山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刘傻子和陆祯了，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个没有经营许可的电脑房里有这么多未成年人逗留，而且看起来都跟自己弟弟一般大。 没有在意陆祯那边，何山扭头就看见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肯定何佳祖就在这里。 正在劲头上，何佳祖就感觉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与之前小青年拍的完全不同。而且这个手掌的触感和力度极为熟悉，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被这样拍过肩膀了。 何佳祖心里噔的一下，没回头就讪讪地笑了一下：“哥，你等我打完这盘。” 知道他的脾气，何山就慢慢把手放了下来，瞄了一眼屏幕，反正也快结束了，而且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就照顾一下弟弟的感受，什么都没说。 由于何山穿的是便装，围观的人只知道何山是这个小孩的哥哥，并不知道来头，就随口攀谈起来。 “你弟弟打游戏很厉害啊，要是能举行比赛的话，他肯定第一。” 对于这样的话何山不是第一次听了，每次在电脑房里找到何佳祖，无论玩什么游戏都会成为焦点。 就在陆祯看到何山进来的时候，就跑到刘傻子那边坐了下来，掩盖住自己。 “你不是不玩嘛，怎么又过来了？”刘傻子瞄了一眼陆祯，直白地说道。 陆祯没有搭理他，只是让他玩自己的，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很快陆祯就注意到那边围观的人开始散了，何山扶着何佳祖的肩膀从人群里慢慢走出来，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像是心领神会一样。 何佳祖的离开让所有人都很遗憾，以前只是在网络山才能看到这种操作，没想到出现在身边是那么震惊。 “喂，你干什么呢？”有人突然朝着陆祯这边喊了一嗓子。 陆祯立刻站起来，心想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动，只是坐在这里看刘傻子玩电脑…… 正想着，陆祯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带着胡茬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推开挡路的陆祯，一下子就把刘傻子给拽了起来。 刘傻子正玩到兴头上，有人来打扰，不情愿地扭头就看到了这个电脑房的老板。 没错，就是老板，刘傻子仔细看了一下，更加确定。 “我、我就是玩玩……”刘傻子试图解释，可由于紧张让他一下子结巴起来，后面还想要解释却说不出话来了。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陆祯也很纳闷儿，拽着老板的衣服：“他就是玩玩游戏，没什么啦。” 根本没有搭理刘傻子和陆祯的意思，老板走过来就坐在椅子上，快速操作着电脑像是在查找着什么。 刘傻子一脸茫然地盯着电脑，陆祯却一直在注意老板的脸色，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就知道刘傻子肯定惹出什么麻烦来了。 “走。”陆祯拽着刘傻子，小声说道。 刘傻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陆祯拽着跑了出去，然后就是一路奔跑，后面却传来了老板的叫骂声。 “他喊什么呢？”刘傻子光顾着跑了，根本没听清。 陆祯跑不快，而且跑几步就喘的厉害，但却听清楚那老板在喊什么退出了结账系统，转头看着一脸茫然的刘傻子就大笑了起来。 遇到刘傻子真是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啊，陆祯想起来庞严总是说的那句话，也替那老板委屈，估计是刚才刘傻子玩游戏之前，失误把网吧的及时结账软件给退了。 这样就没办法识别每一台机器使用了多长时间，自然没办法收钱了。 刘傻子还是一副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这种‘好事’。 到了刘傻子家的小区门口，陆祯继续往里面走，刘傻子就一脸为难地看着他：“那个事情，你帮我保密啊。” “什么事情？”陆祯明知故问。 “就是、就是刚才……”刘傻子支支吾吾，不愿意提起来，生怕被谁给听去了。 陆祯依旧没有答应，一直到刘傻子家的楼下，他才再次焦急地询问起来：“到底行不行啊？” “行啊，我之前不是答应你了，直到你跟我交换条件。”陆祯觉得折磨刘傻子这么长时间也足够了，就再次提出条件说道。 刘傻子毫不犹豫地问道：“你说。” “告诉我，你昨天在哪里遇到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多高。我就替你保密。”陆祯早就在心里计划好了。 这一下子就让刘傻子纠结起来，抿着嘴支支吾吾，憋得额头都冒汗了还没有做出决定。 陆祯就这么盯着他看，没想到只不过是去电脑房的这件小事，竟然能让刘傻子犹豫这么久，不过他能答应交换就更好，不答应自己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见刘傻子有些动摇，陆祯就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你要是不答应跟我交换，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所有人，让老师同学都知道，你爸也知道，到时候你不仅要挨揍，可能学都上不了，天天被关在家里。” 这都是陆祯吓唬他的，根本不可能因为去电脑房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可没想到刘傻子脸色一下就变白了。 “不、不要逼我……”刘傻子脸色煞白，就像是见到鬼了一样。 陆祯奇怪地看着刘傻子，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竟然会把他吓成这个样子，就继续劝道：“你就告诉我吧，这样就没人知道你去电脑房。而且你告诉我的事情，我也不会说出去，那个人也不知道你告诉我了。对不对？” 听陆祯这么一说，刘傻子觉得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这样自己没事，那个人也不会知道，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那、那你要保密，不能对其他人说。”刘傻子很不情愿地嘟囔着。 见刘傻子松口，陆祯一下子就凑过去：“我保证不说。” 我说什么说，跟别人说也没有用，陆祯在心里无奈地想着。 刘傻子怕别人听见，就拉着陆祯倒了楼道里，整栋楼目前就他一户人家在住，这里自然不会有别的人。 “你说吧，这里没人的。”陆祯早就等不及了，也害怕过一会儿刘傻子改变主意，就催促道。 刘傻子咽了一口唾沫，这可是他第一次把一个人的秘密说给另外一个人听，在心理上克服了很大的障碍。 “那、那个人差不多、多二十多岁吧，短平头，听精神、神的。”刘傻子仔细回忆着，激动地结巴起来了。 “很简单的白色衣服和灰色裤子，眼睛鼻子和嘴没有什么、么出众的地方，都很普通的，眼睛不大。”紧接着了刘傻子补充道。 这让陆祯听起来就听迷糊了，似乎这种样貌的形容根本就是一个路人，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就算擦肩而过也不会注意到。 “那你在什么时候，哪里见到的？”陆祯迫切地问道。 第100章 我们都是一样的 “什么时候……”刘傻子翻着白眼，用力回忆着昨天的事情。 陆祯一声不吭地等着，直到刘傻子重新看向他的时候，才听刘傻子说道：“就昨天早晨在学校门口遇到的。” 说起帮别人保守的秘密，刘傻子就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可陆祯也顾不得他的感受了，追问道：“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被问起这个事情，刘傻子双手抱着脑袋蹲在那里，表情极其痛苦，喉咙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说啊。”陆祯着急地看着他。 最后刘傻子憋得脸通红，猛地站起来瞪着陆祯，大吼道：“别逼我了，我真的不想说那么多秘密出来，我是帮别人保守秘密的！” 陆祯愣了一下，看着等着双眼，脖子青筋紧绷的刘傻子，感觉这个表情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是见过的…… 紧接着刘傻子扬起嘴角，诡异地笑了一下，但其余脸部肌肉都没有联动，这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一样。 疯子。 陆祯心里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眼前刘傻子的状态，这才猛地想起来，似乎跟上次刘傻子发了疯，用刀子捅刘成时候的情形差不多。 呼哧呼哧—— 刘傻子大口喘着粗气，涨红的脸色也慢慢褪下去了。 看着回归平静的刘傻子，陆祯觉得刚才肯定是追问极了，这才触动了刘傻子某根神经，让他一下子暴躁起来。 秘密…… 为什么刘傻子知道那么多秘密，而且有人喜欢让他保守秘密，就因为他先天脑袋不灵光？ 陆祯心里琢磨着，这才发现不只是别人，上次在澡堂子里的时候自己也让他帮着保守过秘密，这种感觉就像是某种气场一样。 是值得信任的感觉？ 陆祯重新打量着还在大口喘气的刘傻子，发现他身上有一个看起来憨厚的特质，可能就是这个特质，在刘傻子给别人的主观印象上放大了，才让跟他接触的人都信赖他。 这种信赖不知不觉间，让陆祯都着了道，仔细想明白就感觉特别惊讶，甚至于恐怖。 现在刘傻子的情况很不稳定，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询问的事情陆祯打算告一段落，以后也有时间，只要赶在运动会之前就行。 陆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可疑人在运动会上出现过，只要在运动会之前知道他的样貌特征，还有目的，就能很容易找到他。 “你还好吧？”陆祯警惕地看着刘傻子。 刘傻子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茫然地看着陆祯，脑子里分析着陆祯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说了。 好一会儿刘傻子才从回忆中回过神儿来，完全不记得刚才怎么了，便摇了摇头：“没事啊，我、我刚才怎么了？” 什么？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已经觉得刘傻子不正常了，没想到他竟然不知道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就像是保险丝断了一样，在大脑承受极大的压力下，就自动忘记了痛苦的来源。 失忆吗？陆祯也不太明白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这样对刘傻子来说时好时坏，或许这就是他一直总是以乐天派示人的原因，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没什么，我看你好像有点喘不上来气。”陆祯尽量把事情缩小化。 刚才的确是喘不上来气，刘傻子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刚才我感觉自己就跟快要窒息一样，好像头被人按在了水里，无论怎么都吸不上来气。”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心脏紧了一下。 窒息感？！ “什么样的窒息感？”陆祯急忙问道。 刘傻子没想到陆祯会这么紧张，心想这就是窒息的感觉啊，还有什么样的窒息感，这个问题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陆祯索性就直接问道：“你有没有在窒息感的时候，经历过什么离奇的事情，或者看到什么东西？” 这就更让刘傻子觉得玄乎了，摇了摇头：“没有啊。” 陆祯这才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心想也对，毕竟自己这种奇遇也是偶然，而且经历了这么多次在时间上的折返，有时候睡觉醒来都以为是回到了原本的生活。 可照镜子又发现自己还是个孩子，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孩子，那些成为大人之后的生活经历就像一个长梦。 陆祯甩了甩脑袋，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觉得了，但还是头一次想了这么多，可能是刚才刘傻子那句‘窒息感’让他莫名的有些共鸣。 “怎么了你？”刘傻子不解地看着陆祯。 “没事。”陆祯摇了摇头。 就在陆祯要出去的时候，正巧撞到一个人影，抬头才刚看清楚，就听见刘傻子低沉地叫了一声：“爸。” “你怎么还没回家，跟我上楼去。”刘成看了一眼陆祯，见他跟儿子是同样的校服，就知道他们是同学了。 刘傻子还想要在外面玩一会儿，听刘成这么一说，就只好无奈地应了一声。 没有跟陆祯说话，刘成拉着刘傻子直接就往楼上走。 陆祯看着身形疲累的刘成，知道他肯定是从事体力工作的，可能累得不爱说话了，刚要走的时候就见刘傻子对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见陆祯注意到了，刘傻子这才放心，上楼的脚步都轻快多了。 回到店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陆祯自然又被父亲给训了一顿，而且陆祯还是提出来要去训练搏击。 “不行。”陆震涛一口回绝。 陆祯知道陆震涛只是说说而已，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过了一会儿，陆震涛才说道：“你身体太弱……” 知道后面父亲会说什么，陆祯这才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要练练，没事儿的，又不用花钱，是同学家里的教练。” “就是不行。”陆震涛还是拒绝道。 陆祯连一点失落的情绪都没有，还是照常吃饭，反正最后父亲都是要同意的，就连太次跟上次的都一模一样。 叮当—— 陆震涛敲了一下陆祯的碗，陆祯奇怪地看过去，才听父亲说道：“别寻思了，赶紧吃饭。” 陆祯勉强应了一声，端着碗大口吃饭，其间有好几次都注意到父亲想要敲碗，都没有被他得逞。 放下碗筷的时候陆祯松了口气，心想这个跟看重播似的镜头终于结束了，陆祯直接就回到屋里倒在床上睡了。 等陆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大亮了，正纳闷儿闹表怎么都没响，就听见父亲在外面催促道：“要我叫你几次才肯起来？！” “要迟到了。”陆祯小声嘀咕着，可不能再被班主任给罚站。 事实上陆祯还是吃到了，站在门外小声嘟囔着：“要不是非要吃干净早饭，我也不会用吃饭，就不会被罚站了。” “嘟囔什么，好好站着。”教室的门被有关严实，班主任刘老师恰好走到这边，就听见了陆祯的声音。 这个训斥也让全班哄笑起来，陆祯却觉得顿时没有了脸面可言。 真是一点都不差啊，第三天早晨迟到都一模一样，而且自己已经二十多岁了，上学还迟到，还是迟了两次到，简直是太丢人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陆祯的腿已经酸了，只好蹲下来缓解一下。 听到下课铃，陆祯赶紧站起来，却发现刘老师早就已经依靠着门框，盯着自己：“舍得起来了？” “这个……”全新的对白让陆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其实刚才在罚站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该说什么。 刘老师知道陆祯眼中偏科，对于文科没什么兴趣，就没好气地说道：“进去。” 刚进到教室里，庞严就一下子迎了上来，勾着陆祯的肩膀说道：“在外面站了一节课肯定很累了吧，要不是我替你向咱们班主任求情……” “行了行了，有你什么关系。”攸宁走过来一下子打断了庞严的话。 庞严一下子被揭穿，立刻就止住不说，尴尬地笑了笑，拍了拍陆祯的肩膀就回到自己作为上去了。 攸宁摆了庞严一眼，才对陆祯说道：“别理他，都是吹牛皮。” “嗯。”陆祯也没当回事儿，知道庞严肯定是着急还那个人情。 不过跟上次一样，陆祯依旧察觉到了刘傻子的目光，只不过这个目光看起来跟上次不一样，见自己看了过去，刘傻子还双手合十，轻轻摆了两下。 原来是想让我帮他保密啊，陆祯在心里笑了两声，会意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陆祯就看到刘傻子没有出声，只是动了动嘴唇，那口型就像是在说：“我们都是一样的。” 陆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能是上次的时候听刘傻子说过这句话，才一下子读懂了他的唇语。 上次就不知道刘傻子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后来可疑人的出现就渐渐把这件事情给淡忘了，现在他又说了一遍，恨不得立刻就让他解释清楚。 见陆祯急着过去，攸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刚才一直往刘傻子那边看，就说道：“陆祯，你上课迟到跟别人发什么火？”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发火了？”陆祯已经有些受够了这种台词似的对白。 第101章 事态严重 “你还不叫发火吗？冲我瞪什么眼睛？”攸宁从来没有见过陆祯这个样子，心里虽然有些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陆祯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失态了，赶忙顿了一下，尴尬地反驳道：“我才有没有。” 怎么会发火呢？ 陆祯心里琢磨着有点不太对劲儿，本来就知道攸宁会过来这么说，也已经在心里有所准备，可听到她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控制不住。 陆祯和攸宁就这么站着没有说话，这种感觉对于陆祯来说太不好了，他讨厌这样的感觉，幸好他知道上课铃马上就要响了。 铃—— 熬过了漫长的十几秒，上课铃如期而至，陆祯也在心里松了口气，回到座位上翻开书，就见到代课的周琦抱着课本走了进来。 没多一会儿，陆祯就接到了攸宁递过来的纸条。 本来陆祯没有什么心情看，但见她总是回头用余光瞄向这边，索性就打开了，上面却出乎意料地写到：你昨天怎么知道换了代课老师？ 这个问题一直让攸宁很疑惑，无奈昨天一放学就找不到陆祯了，他今早又迟到了，只能等到现在才问。 陆祯看着纸条，觉得有些不可置信，难道她不应该问一下为什么刚才发脾气吗？ “不告诉你。”陆祯可没打算说自己的遭遇，反正也不会有人信，说了也是白白浪费口水。 陆祯写完就把纸条扔回去了，没打算再写下去，没想到纸条很快又被攸宁给扔回来了。 “不说就不说，小气鬼。还有，你刚才发什么脾气呀？”攸宁在纸条上说道。 看着纸条，陆祯只觉得自己又经历了一遍上次的事情。前面攸宁所说的话不同，可能就是因为跟攸宁打的那个赌，让后面事情的发展发生了小小偏差。 还有刚才攸宁说自己发火了，陆祯觉得可能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就随着上次事情发生而发展下去。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这也就是说，就连自己的情绪都会跟上次一样，随着事情发生自然而然就产生相同的变化，不论前一秒情绪是怎样的，到了这一秒就必须被应该发生的情绪而情绪化。 紧接着陆祯又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可怕了，想要改变未来简直难上加难。 这般想着，陆祯索性就把纸条给收起来了，不打算继续回了。 没想到又有一个纸条扔了过来，跟攸宁的方向不同，下意识瞄了一眼，竟然是从庞严那边传过来的。 在陆祯看过去的时候，庞严给了他一个眼神，陆祯看过去，正看到了那边的殷夏。 是殷夏的纸条？ 陆祯心里纳闷儿，这个事情在上次可没有发生过，于是急忙打开纸条，就看见殷夏在上面说道：“放学一起回家，我有事儿跟你说。” 看到这些，陆祯眉头紧皱，这才发现今天的殷夏情绪不太对劲，就在纸条上说道：“你还好吧？” 陆祯写完就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到庞严的桌子上，庞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开就看了，陆祯估计刚才传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了。 看到陆祯写着关心的话，庞严心里一阵醋意。 就这会儿工夫，周琦就已经注意到了庞严，恰好在她写完板书的时候：“庞严，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说完周琦就放下手里的书本，才着高跟鞋，扶了一下眼镜就走了过去。 陆祯看着完全一模一样的对白和动作，然后惊讶地看着庞严，发现他竟然没有一点动作，可眼看周琦就已经到了这边。 察觉到了陆祯的目光，庞严为难地瞄了他一眼，又用眼角瞄了瞄旁边的殷夏，心想一边是心中的女神，另外一边是对自己有红烧肉之恩的陆祯…… 哗—— 所有人除了陆祯，都对庞严接下来的动作一片哗然，他竟然把纸条给吞下去了，一伸脖子就刚好咽到了肚子里。 咕噜一声，庞严只感觉自己的喉咙有异物通过，没来得及嚼烂，下咽的时候食道有些生疼，不过还是忍痛吞了下去。 看着庞严一脸痛苦的样子，眼角都流了眼泪，周琦担心地跑过去：“你给我吐出来，纸怎么可以随便吃。” 庞严被噎的够呛，咳嗽几下才缓了过来。 只有陆祯静静地看着，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事不关己的事情一样，但内心感觉很复杂，就像是咽了一只苍蝇。 殷夏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给我传纸条？ 陆祯不明白为什么事情还会这样发展下去，他已经放弃了不跟攸宁传纸条，也没有给殷夏写，没想到殷夏却写了一个纸条给他。 同时，陆祯也注意到刘傻子在一直盯着自己，露着牙齿似乎在嘿嘿笑着。 对了，上次刘傻子在全班面前说了纸条的事情，现在看来，他果然是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就好像一个监视器一样在监视着自己，这是陆祯的第一直觉。 不过紧接着庞严就被周琦给拽了起来，整个动作跟上次的一模一样，在周琦交代上自习之后就带着庞严去了医务室。 这一下子班里就沸腾了，不少人都在讨论庞严吃了什么。 这次陆祯盯着刘傻子，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陆祯不想他说出看见的东西，就把手指放在嘴唇前面，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刘傻子意外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会知道自己的想法，要不是会意了陆祯的想法，还真就把刚才看到传纸条的事情给说出去了。 没有多想，刘傻子就点了点头。 陆祯见他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坐在后面的大块儿也看到了一些经过，就拍了拍陆祯的肩膀：“喂，你跟攸宁传纸条怎么到庞严那里去了？” 这…… 陆祯被问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知道大块儿肯定没有看见事件的全部，就岔开话题说道：“明天我把游戏机借你。” “好啊，我等了好几天了。”大块儿不好意思催促，干等了好几天，现在听陆祯这么一说，开心坏了。 正好个时候攸宁凑过去，小声的八卦道：“看到了吗？” “什么啊？”陆祯明知故问。 “就是纸条啊，谁给谁写的？”攸宁眼中闪着亮光，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知道攸宁不八卦就睡不着觉，陆祯心里暗想，便说道：“我看到了啊，我告诉你，但你要把你的游戏机借给我玩。” “游戏机？你怎么知道？”攸宁诧异地看着陆祯，虽然自己不怎么爱玩，但那是过生日的时候收到的礼物，也没跟别人提起过。 “这个……” 陆祯支支吾吾了一阵子，总不能跟攸宁说上次是她主动借给自己的吧，于是就随便编了一个谎话，说她家这么有钱，肯定有游戏机的。 “别瞎说。”攸宁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紧接着陆祯就说道：“刚才我说起游戏机的时候，你愣了一下，就说明我猜对了，怎么样，借给我吧。” 攸宁眉头一皱，虽然她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游戏机也不爱玩，但这样会耽误陆祯的学习，本来学习成绩就马马虎虎。 看出了攸宁的担忧，陆祯嘿嘿一笑：“我也不怎么玩，就是心血来潮，估计玩几天就不爱玩了。” “那行吧。”攸宁勉强地答应了。 陆祯嘿嘿一笑，攸宁感觉陆祯还有什么鬼主意在脑子里转悠，就哼了一声：“你还有什么事情啊？” “最近是不是富裕出来一个手机？借给我用用吧，手机卡什么的我也没有，嘿嘿。”陆祯感觉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一个初中生求着借东西，而且都是自己力所不及的，顿时感觉自己有些厚颜无耻。 本来这些都是攸宁应该主动借给他的，这下跟攸宁要起来，味道似乎就有些变质了。 这话让攸宁大为吃惊，刚才游戏机的事情也就算了，就连刚刚入手了新手机，旧手机闲置的事情他都知道。 攸宁感觉有些看不懂陆祯了，感觉他嬉皮笑脸下面，隐藏着另外一幅不为人知的面孔，而且从前天开始，就感觉陆祯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对，这么说也不准确，像是变得成熟了，突然间的。攸宁在心里捉摸。 见攸宁没有说话，陆祯便再三请求。 还不等攸宁做决定，陆祯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因为刚才庞严去了医务室，一下子产生联想，不少人都趴着窗户向外看。 陆祯本来就靠着窗户，直接站起来，就看见救护车已经开进了学校大门，几名医生护士紧接着赶过来，手里还提着担架。 “那人是庞严？！”已经开始有人说了。 陆祯看过去，担架上的人看不太清楚，而且都是学校校服，但紧随着担架过来的人陆祯却得清楚，正是周琦。 糟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陆祯心里吃惊，扭头看向攸宁的时候，余光正好瞄向了门口的位置，正看到谢天霖从容地走了过去，还有意无意地朝着里面望了一眼。 这一眼之后，陆祯就注意到谢天霖驻足在门口了，顺着他的视线，正好看见他正在盯着殷夏，目不转睛。 第102章 是或不是 谢天霖？ 陆祯盯着门口的谢天霖，心里这才清楚这一刻是谢天霖第一次看到殷夏，这才让他开始追求殷夏。 不行，不能让谢天霖再去追求殷夏。 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好的办法，陆祯就直接走到班级门口把门给关上了，这让在外面看的谢天霖一下子回过神儿来，抬头瞄了一眼门上的班级号。 好漂亮的女孩啊，谢天霖见过不少漂亮的女孩，但让他心驰神往的就只有刚才那一个，虽然还不知道名字，就已经觉得内心世界开辟出了一块全新的地方。 觉得自己动情了，谢天霖也终于明白了早恋的意思，但还是无法抗拒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孩所带来的，无法抗拒的美。 一定要追到她，这是谢天霖回过神儿来的第一个决定。 关上了门的陆祯算是松了口气，看着殷夏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门口的情况，心想这个有点小小拜金的傻丫头还不知道自己人生就因为刚才而变得不同了呢。 这也给陆祯了一个无形的压力，一方面要盯着刘傻子，一方面还要操心殷夏的事情。 “庞严被送到医院去了。” 陆祯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就立刻有其他人窜过去，扒着窗户向外面张望，看清楚了是庞严才这么说道。 刚才陆祯就怀疑是庞严，而且周琦也紧随着，陆祯垫脚看着外面，听着救护车的声音已经慢慢远了。 不一会儿下课铃就响了，班主任刘老师特意过来嘱咐大伙不要乱吃东西，还说刚才庞严上课的时候不知道吃了什么，现在已经送医院去了。 因为周琦的离开，刘老师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当从攸宁的汇报中得知吞了纸条，这才倒吸一口凉气。 放学的时候刘傻子刚背着书包要走，就被陆祯给拦下来了：“今天还打算去那个电脑房？” “对、对啊。”刘傻子偷偷瞄了一眼旁边，见没有人听到才点头说道。 陆祯眉头一皱，从以前就不喜欢里面臭气熏天的环境，所以很少去网吧打游戏，偶尔去一次也是专门挑无烟区，可现在还很少有正规经营的场所，就更别提什么无烟区了。 “好吧。”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不管刘傻子要去哪，都跟着去就好了，尽量不要改变他原本的‘行为’。 出校门的时候，陆祯看到攸宁是步行回家的，这才想起来要不是上次自己主动提出要求，攸宁才不会叫司机开车过来接送。 这下子陆祯就放心了，这样一来殷夏也看不到攸宁家的豪车，那点拜金的小心思就不会萌生发芽。 在上次的时候，今天晚上陆祯是要去攸宁那里练搏击的，可现在却跟罚站一样戳在那里，陪刘傻子看别人玩电脑。 对陆祯来说，现在这些人玩的都已经是‘上古’级别的游戏了，现在很少有人玩，偶尔也只是怀旧才玩一下。 看得陆祯无聊的要死，可还是注意电脑房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说不清什么时候刘傻子见过的那个可疑人就会出现。 哗啦—— 铁拉门被人推开，帘子掀起来有光亮照进来，不过随着帘子落下，光亮时有时无，直到帘子停止摆动才重归于刚才的昏暗。 “呀，是你来啦，快来我这。” 陆祯听到有人十分惊讶，就扭过头一看，正看到同自己一样矮小瘦弱的何佳祖进来了，正跟刚才说话的人打着招呼。 对了，他可是在这里被奉为游戏大神，当然，当时还没有‘大神’这个词，陆祯在心里无奈地笑了笑。 见何佳祖进来，陆祯就稍稍朝里面缩了一下，尽量不让自己被他注意到，因为在原本的经历中，何佳祖就不应该在这里见到自己，自己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为了尽量保持原始的经历，陆祯都是尽量隐蔽自己，这样才能让自己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凝视这边事情的发展。 其他人也听到了有人这么说，立刻就注意到了何佳祖，凡是昨天亲眼目睹了何佳祖和听说电脑房里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的人们，都纷纷凑了过去。 陆祯看着何佳祖谦虚地坐在电脑前，从容地跟被人聊着游戏上面的事情，这样子简直就跟现在的大神没什么两样。 “你主要都玩什么游戏啊？”有人问到。 何佳祖琢磨了一下，说了一两个自己主要玩的游戏名称，就开始有人震惊道：“你也玩Dota？厉害不？能不能打一盘我们看看？” 能免费玩到电脑自然最好不过了，何佳祖当然点头答应，不管输赢，只要能过一过手瘾就可以了。 这时候刘傻子也注意到了何佳祖，就碰了碰陆祯：“你看，昨天、天那个小子又、又来了。” 见刘傻子说话已经结巴了，陆祯就无所谓地说道：“激动什么，不就是一个玩游戏很好的家伙嘛，你玩你的。” “不，我、我也想去看看，顺便学习一下。”刘傻子说着就离开了刚刚空出来的电脑，要是在平时，这可是难得能有机会摸一下的。 你还学习个什么劲儿啊…… 陆祯无奈，但也没有阻止刘傻子，任由他跑过去看。 见刘傻子一边看着，一边跟后面那些人一样叫好，时不时还对自己这边招招手，陆祯就立刻对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过去。 不过看着何佳祖专注地盯着屏幕，估计就算过去了，他应该也不会察觉到吧。 就这样过了20多分钟，陆祯见到何佳祖松了口气，紧接着身后那些人一阵欢呼，刘傻子也好像看懂了一样，跟着欢呼。 “厉害啊，大盘反。”有人开始激动地说道。 陆祯知道肯定是这盘有些来了个大逆转，这也是玩竞技类游戏给人最大的魅力，难怪他们一个个都那么激动。 不过接下来何佳祖就站了起来，不停别人说什么，只是笑着说自己要走了。 一大群人送着何佳祖到了电脑房门口，问他什么时候来，何佳祖却不能确定，说最近要上学去了，估计来的次数就要减少了，不过有空还是会过来玩玩。 陆祯看着这个架势，心想好家伙，这就跟追星族一样众星捧月，估计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何佳祖已经成为了电竞偶像吧。 刘傻子呢？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只顾着跟随人群去看何佳祖，完全忽略了刘傻子，现在已经找不到他去哪了。 人哪去了？ 当陆祯意识到的时候，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可个子太小，刚才送何佳祖那些人都已经陆陆续续走回来，人群中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让让。”陆祯扒开着人群往门口走。 “小子，你踩到我了。”有人哎呦了一声。 陆祯急忙道歉，这些社会小青年陆祯不害怕，可自己现在这么矮小，也不好去招惹，只能道歉后尽快出了电脑房。 跑哪去了？陆祯看着外面，何佳祖都已经走到了对面街，可刘傻子却找不到了。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陆祯急忙回头，正发现刘傻子站在后面傻笑。 “你干什么去了？”陆祯质疑地看着他，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可刘傻子就是一副傻憨憨的样子，嘿嘿笑着：“刚才我憋着尿看完那盘游戏，简直太精彩了，结束就立刻去了厕所。” “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没有。” “那奇怪的事情呢？” “没有。” “那你都看到了什么人？” “没有。” 在同刘傻子回家的路上，陆祯问了不少类似的问题，但刘傻子都说没有，这就让陆祯觉得很无奈，似乎问不出什么来。 可能他说的都是真话？陆祯在心里已经这样想了无数遍，可一旦他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觉得不安心。 很快陆祯就想到了办法，对付小孩子就得用小孩子的办法。 “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骗人是小狗！”陆祯突然说道。 刘傻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陆祯会接着问下去，愣了一下才说道：“都是真的啊，我就是去了厕所，也没见过别的人，也没跟别人说过话。” “那你又见到上次我问你的那个人了吗？”陆祯继续问道。 刘傻子摇了摇头。 陆祯担心刘傻子说谎，就装出一副孩子气的样子说道：“骗人是小狗，要是你骗了我，你会立刻就变成一条哈巴狗。” 听陆祯说出如此狠毒的话，刘傻子担心坏了，可还是强调道：“我没有骗你。” 这下子陆祯就放心了，一直送刘傻子进了家门，这才放心。 下楼的时候陆祯又遇到了刘成，处于这几天跟刘傻子走的这么近，便叫了一声‘刘叔叔’。 可刘成只是淡淡地看了陆祯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这让陆祯很奇怪，印象中刘成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他看起来家境不太富裕，可性格也没有这样自闭才对啊。 究竟怎么了？ 陆祯看着刘成上楼的背影，觉得这个背影很陌生，感觉眼前这个刘成不是刘成，还是说…… 第103章 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回到家里陆祯还在琢磨刘成的事情，从昨天送刘傻子回家的时候看到他，就感觉他怪怪的，刚才看到他那种感觉又强烈了，甚至感觉…… 这个刘成并不像是原始经历中，12年后的刘成。 “怎么吃个饭都心不在焉的？”陆震涛早就看出来陆祯一回来就神不守舍的，还以为他又被欺负了。 陆祯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吃着菜。 “你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了？以前你被欺负的时候，都是赌气不吃饭的。”陆震涛疑惑地看着陆祯，却看不出他有什么被打的伤处。 这个台词陆祯没有听到过，眼前一亮，觉得自己已经上历史稍稍出现了偏差，凭借一个人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陆震涛见他来了精神，就摇了摇头，心想这孩子越来越琢磨不透了，就全都怪在了青春期发育上。 快速的吃完饭，陆祯回到库房里坐在床上，假装拿了一本书出来看，脑子里却在琢磨接下来几天会发生的事情。 在上次的时候，接下来几天都专注于训练搏击上，学了几个搏击技巧，对于刘傻子、殷夏和谢天霖的动向并不怎么清楚。 虽然一直有送殷夏回家，但一大半都是托攸宁的福，偶尔用豪车诱惑一下殷夏，这才使得她能同意送她回去。 不过对于谢天霖，上次的时候陆祯完全没有注意。同样，也不知道刘傻子去干了什么，总不能每天都去电脑房吧。 紧接着陆祯就想到了一个星期后，在那天放学后，殷夏才刚刚答应可以同路回去，谢天霖就拿着一个手机窜出来了。 陆祯眉头紧皱，提醒自己要特别注意一个星期后晚上放学的时候。 咔嚓—— 陆祯听到轻微的响动，回过神儿来，余光就瞄到门轻轻被人关上了，心想估计是父亲悄悄开门进来过，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就又把门给关上了。 见到陆祯能专注的看一会儿书，陆震涛觉得他已经懂事多了。可见到陆祯认真的样子，心里又不免一阵酸楚。 眼下的收入已经比往年差了很多，单单靠这个店铺已经不足以支撑陆祯的学业，接下来如何是好，这让陆震涛心里发愁。 看来必要的时候，应该找陆祯谈一谈了，陆震涛心里不是滋味儿。 第二天一大早陆祯就起来了，对于再次经历这次的事情想了很多，陆祯也拟定出了一个方案，这也导致大脑一直在运转，睡得并不踏实，感觉做了很多梦可一个都没记住。 “起来这么早啊。”陆震涛昨晚也没睡好，想起陆祯的学业就发愁，只能一大早起来做早点来补偿一下了。 陆祯意外地一看父亲，想不到这么早就已经起来做好了早饭，吃完了还距离平时上学时间有一阵子。 看着父亲脸上掩饰不住的愁容，陆祯心里惊讶，印象中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啊。 “爸……”陆祯刚要询问。 就听陆震涛抢先一步说道：“吃完就早点去学校吧，免得迟到了。” 这也让陆祯把话噎了回去，只好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对于这一个星期中的第一天，陆祯感觉什么都很平常，只是今天比上次来的早了一些，就连攸宁都还没有来，别说班级了，就连学校大门都还是锁着的。 “大爷，开开门啊。”陆祯在门卫岗亭前敲了敲玻璃。 咦？人呢？ 见里面没有动静，陆祯就把头凑过去，用双手扶在玻璃上，挡住两侧的光，好让自己能够看清楚里面。 陆祯记得开门大爷都是彻夜的，换班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换，怎么里面却不见人啊…… 岗亭里床铺柜子都整整齐齐，就像是昨晚没有人睡过一样，也看不到人影，没有任何动静，这让陆祯心里纳闷儿。 翻过去吧，陆祯见天已经完全亮了，栅栏也不高，就生出了整个念头。 可就在陆祯刚把书包扔过去，撸起袖子准备翻过去的时候，岗亭的门开了！ 看门的老大爷伸着懒腰，肩上披着保安服，敞着怀就走了出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是穿着本校校服的学生。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8_0._c_o_m “来这么早？”老大爷打了一个哈欠，外面凉飕飕的，让他清醒了不少。 陆祯惊讶地看着看门的老大爷，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可刚才明明从玻璃望过去，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不等陆祯说话，面前的栅栏门已经缓缓打开了。 看门的老大爷收起遥控器，指着地上的书包说道：“看你听文绉绉的，没想到也是个淘气鬼，想要翻进来不成？” 陆祯这会儿可没有闲心说这个事情，急忙冲进岗亭里，看着凌乱的被褥，摆着花生壳和白酒的桌子，垃圾桶也已经堆满了，酒气更是直接钻进鼻孔。 咳咳—— 发酸了的花生与白酒混合的味道，把陆祯生生的呛了出来。 同时，老大爷见陆祯如此，知道自己被褥还没来得及叠，东西没来得及收拾，脸上一红，就挡在了岗亭门口。 “喂，你乱跑什么，拿着书包赶紧进去。”老大爷指着教学楼的方向，没好气地说道。 刚才陆祯被呛了出来，还要进去看看，却没想到被挡住了，而且里面的情况跟刚才在外面看的完全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儿？ 陆祯还进去看，没想到老大爷死死挡住，只能从边边角角的缝隙看向里面，还是那副乱七八糟的样子。 “你是哪个班级的？再不走我给你记名了啊，回头让你班主任收拾你。”老大爷心知里面乱七八糟，不想这么大年纪被人看见笑话，就没好脾气地说道。 记名？ 陆祯在上次的时候可没经历过这个事情，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在学校出名，但见老大爷一副认真的样子，已经拿出了笔和本子，正盯着胸口的销卡看。 由于眼神不太好，老大爷密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清楚面前这个孩子的名字。 见老大爷一副认真的样子，陆祯急忙挡住校卡：“别别别，我这就进去。” 没想到老大爷一把就拽住了自己，陆祯挣脱不开，可又不能用搏击的技巧，否则他身体再有个什么毛病，家里也赔不起。 “快说，你叫什么名字？”老大爷不依不饶。 陆祯心里一沉，见事情躲不过去了，就望向了岗亭里，看着里面乱七八糟的样子，心里暗笑了一声。 “老大爷，你岗亭的门没关。”陆祯没有说的太直白。 老大爷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回头一看，就看到了刚才陆祯看的情景，心里咯噔一下，刚要松手去关门，却没想到反而被陆祯拽住了。 “你……”老大爷不解地看着陆祯。 陆祯嘿嘿一笑：“老大爷你就别记我的名了吧？” “不行，你叫，叫陆什么那个字？”老大爷没什么文化，刚才在拽住陆祯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他的名字。 见陆祯没有松手，老大爷大声说道：“你松手。” “要是我不松手，一会儿就有人陆陆续续来学校了，要是学生来了还好，被其他老师和校领导看见可就不好了。”陆祯慢条斯理地说着，心里盘算着还有十来分钟可以磨叽。 老大爷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那又怎么样？” 陆祯指着岗亭里面：“今天你起来晚了，而且身上都是酒气，肯定是昨晚喝了不少的酒，而你昨晚应该值夜班才对吧？” 这一下子就说道了要害，老大爷心里咯噔一下，这事儿要是被领导知道了，这份悠闲的打更差事就要泡汤了，而且都这么大岁数，要是传出去，街坊邻居肯定会笑话的。 这么一想，老大爷就心里忐忑起来，想要赶紧回去收拾，却仍旧被陆祯抓住不放。 “别记我了，我就松手。”陆祯用一副商量的口气说道。 老大爷见陆祯还是一个小孩，就已经有了这么多鬼主意，观察力还那么敏锐。可他哪知道面前的小孩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经历过社会的小伙子了。 “好好好。”老大爷没办法，只好妥协。 陆祯这才满意地松开手，拎起刚才扔进来的书包就直接窜进了教学楼里，同时老大爷立刻就回屋收拾昨晚的‘战局’了。 进了教学楼里，陆祯就放慢了脚步，心里一直在琢磨刚才岗亭看到的事情。 低着头走到教室门口，心里直在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周围，突然听到有动静，刚抬头就感觉眼前一黑。 有人从后面捂住了陆祯的眼睛，陆祯失去了视野，心里一晃，急忙抓住了那人手腕，向后一步贴近对方，腰上用力就要来个过肩摔。 可下一秒陆祯就意识到，这手腕跟自己一般粗细，而且力气不大，像是同学之间互相开玩笑的举动。 刚才陆祯下意识以为自己是来得最早的，没想到还会有同学来，就以为是什么人袭击了他，仔细一想又不对。 “哎呦。”手腕被攥住，就传来了一个呼痛声。 陆祯松开手，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回身看着刘傻子：“你怎么来这么早？” 第104章 闹大了 听见陆祯问话，刘傻子就嘿嘿直笑，一句话都不带说的。 这让陆祯感觉有些纳闷儿，平时刘傻子虽然憨憨的样子，可现在却感觉有些不同，就立刻质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也刚到。”刘傻子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陆祯见他还是那副痴痴傻傻的声音，心里多少松了口气，可刚才突然给自己的感觉很怪异，这会儿又感觉不到了。 是我太紧张的错觉？陆祯心里嘀咕着。 “你来这么早干什么？”陆祯忍不住问道。 刘傻子转了一下眼球：“看错表了。” 看错表？ 这很像是刘傻子可能做出来的事情，陆祯无奈地看着他，想起刚才在门口的事情，就好奇地说道：“你是翻大门进来的？” 刘傻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有看门的，怎么能翻大门进，我又不傻。” 这…… 陆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反而自己刚才的行为在刘傻子眼里是傻了吧唧的，可如果不翻大门进来的话，哪里还有地方可以进，没听说有后门啊。 “不翻大门，你怎么进来的？”陆祯奇怪地看着他。 刘傻子二话不说，拉着陆祯就到了走廊里的窗户，这窗户是密封的，只能透光不能打开，而且放在膝盖的位置。 于是陆祯便被拉着蹲下来，顺着刘傻子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心想这里不就是教学楼后面，基本没什么人去。 可下一秒陆祯就看到教学楼后面的矮墙处，有一个生锈的小铁栅栏门，上面挂着粗重的链锁。 门的高度并不高，陆祯自信有能力翻过去，想不到刘傻子竟然知道这么隐蔽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的？”陆祯惊讶地看着陆祯，回响自己在这里上了三年学，竟然从来都没有到那边去过。 刘傻子也没有掩饰，直白地说道：“就是倒垃圾的时候偶尔看见了，那边是倒垃圾车……” 有的时候刘傻子组织语言很费劲，这点跟他结巴有关系，陆祯便猜测道：“垃圾车从这里抬走废品，是这样吗？” “对、对。”刘傻子一个劲儿地点头。 陆祯瞧着如此隐蔽的小门，如果是可疑人从这里进入的话，那便有很大机会能混进学校里，就更别说是运动会的时候了。 “你们俩蹲在这里看什么呢？”攸宁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 陆祯和刘傻子立刻就站了起来，出乎意料地默契，都挡住了刚才看的小窗。 陆祯见刘傻子跟自己一样，似乎不想让这个事情被人知道，就瞄了他一眼，见他不说话，便对攸宁说道：“没什么啊，我俩在看虫子。” 攸宁可不是天生害怕虫子的女孩，对虫子的好奇不比男孩子差，就瞪大了眼睛：“什么样的虫子，我见过没有？” 见她还要过来寻找，陆祯便直接挡住她：“没有，已经飞走了，刚才你吓到它了，也许……” 就连陆祯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说的话，说到最后没了底气，却没想到攸宁好奇地看着周围：“我怎么没看到啊？” “比较小，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个瓢虫，我俩在数上面的斑点，看看它是几星的。”陆祯说着打了一个哈哈，算是敷衍过去了。 进了教室，陆祯在攸宁的‘指使’下逐一打开窗户，然后便坐下来抄作业。 就在陆祯忙活的时候，余光瞄见了一副悠闲的刘傻子。 “喂，他不交作业的吗？”陆祯拉住刚刚走过的攸宁，小声询问道。 攸宁没好气地看着陆祯：“他可是每次都有交作业，哪像你，就知道抄。” 没想到刘傻子还一直按时交作业啊，这点倒是陆祯没有想到，不过印象中刘傻子一直都是在最后一个考场的，也是按照成绩来排序的。 既然刘傻子每次都有写作业，怎么成绩一直上不去呢？陆祯在心里纳闷儿，转念又想到，或许成绩并不跟作业成正比吧。 在陆祯上次的经历中，这一个星期的第一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因此也没有记住什么。 不过这次陆祯时时刻刻都在小心着，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在打上课铃的时候只有庞严没有来。 铃声结束，刘老师捧着教材走了进来，不同以往的是，她站在讲台前面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这让陆祯心里有些发毛，毕竟昨天庞严吞纸条的事情跟他有关，要是庞严在医院里吐露了什么，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是住院了，这跟平时传纸条的小打小闹不一样，陆祯暗自在心里嘀咕着。 就这会儿工夫，陆祯在刘傻子、攸宁和殷夏身上逐一扫过，只有刘傻子表情很自然，攸宁和殷夏看起来都很紧张。 陆祯随即就明白过来了，其实殷夏紧张情有可原，毕竟那是殷夏主动传来的纸条。而攸宁完全不知道这回事，还以为是自己和陆祯传纸条被发现了。 想起纸条的事情，陆祯这才回想起来，在纸条上殷夏说放学有事情说，而昨晚上却跟着刘傻子去了电脑房。 糟了，竟然放了殷夏的鸽子。 怪不得陆祯在那里抄作业的时候，就感觉殷夏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原来是因为这个。 紧接着陆祯感觉刘老师的视线从自己头顶上扫过，心里一紧，余光瞄见她又看向了其他地方，这才松了口气。 事实上，刚才李老师扫过了班里每一个学生，才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刘老师今天要告诉你们，上课的时候不要弄那些用不着的，也别胡乱吞咽东西。昨天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庞严已经住院，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有生命危险？！ 陆祯瞪大了眼睛，从来没想过吃掉一团沾有墨迹的纸团，竟然会这么严重。 这一下子班里就炸开了锅，全部都在小声议论着这件事情，只有刘傻子一个人靠着凉冰冰的墙壁，就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见刘傻子的样子，陆祯心里就不舒服。 “昨天放学的时候我去医院看了，情况不是很乐观，他的父母也都赶了过去，这个事情作为班主任的我和校方都有责任。”刘老师说着叹了口气，也没心情继续讲课，只是搬了个凳子坐在那边，让所有人上自习。 怎么会这样…… 陆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可见庞严刚吞下纸条的时候还没事情，难不成去医务室以后发生了什么，才被送到医院的？ 印象中医务室陆祯是去过的，以前身体不好，又缺乏运动，体质照一般的同龄人差太多了，经常因为喘不上气晕倒被送到那边去。 回想着医务室，陆祯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还是说周琦…… 也不可能啊，周琦没道理对庞严如何如何。 陆祯脑子转的飞快，一个个排除着各种可能性。当然，这些可能性都是建立在正常情况下的基础之上，如果有意外情况或者隐情之类的，还是有可能会发生的。 不一会儿有人来敲门，从陆祯这里看不到是谁，可刘老师只是抬了下头，就快速站起来走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听脚步声似乎是走了，班级里一下子又乱了起来，攸宁心里七上八下，也没心思去管谁说话了。 “陆祯，该不会是咱俩……”攸宁凑过来，声音特别小，生怕被别人听去了。 陆祯摆了摆手，整个事情他最清楚不过了，便说道：“放心吧，没你的事情，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一个人来顶着。” 这话让攸宁觉得陆祯特别爷们儿，从来都是她维护陆祯，还是头一次被陆祯保护，这种感觉就像是吃了蜜糖，心里甜滋滋的。 “那、那怎么行？”攸宁还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反驳道。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陆祯笑着摆了摆手，岔开话题说道：“别说这个了，我跟你借的手机和游戏机，给我带了没有？” 听他这么一说，攸宁才想起来，急忙拿出手提袋递给了陆祯，心想光担心纸条的事情了，把这茬都给忘了。 太好了，陆祯接过跟上次一模一样的手提袋，拿出了那款手机和游戏机，便扭头把游戏机悄悄塞给了大块儿。 “拿去玩吧，别借给别人，也别弄丢了。”陆祯小声说道。 大块儿刚才就要问游戏机的事情，没想到陆祯就给他带过来了，一个劲儿的点头，做着各种保证。 低头摆弄着手机，由于还没有发生谢天霖送给殷夏手机的事情，里面并没有攸宁弄到的殷夏和谢天霖的手机号码。 可陆祯却惊讶的发现，不知不觉中，竟然把谢天霖现在在使用的手机号给记了下来。 输入了手机号，陆祯都诧异自己有这个本事，眼前这个号码的确很像谢天霖在用的，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记住殷夏的手机号。 “谢天霖？”陆祯心里虽然肯定这是谢天霖的手机号，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就发了一个短信过去。 很快就有短信回复过来，陆祯点开一看，上面回复道：“对，你是？” 第105章 再燃 还真是！ 陆祯惊讶地盯着手机屏幕，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记下了谢天霖的手机号码，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的号码记忆深刻。 印象中，陆祯不记得有特别记过这个号码，只是在回到这次的时候，在刚才拿起手机的那一刹那，想起谢天霖，脑子里就冒出了这个号码。 “怎么不回话？”谢天霖再次发来短信询问。 陆祯只是看了一下便删了短信，然后询问攸宁的手机号。 攸宁本来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当陆祯真的这么说了，她脸上一红，一改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轻柔地说了自己的号码。 平时攸宁是不怎么用手机的，反正在学校没什么用处，买了就扔在家里闲置，这一下子能跟陆祯偶尔发发短信，想想也是不错的。 陆祯可没注意到攸宁的变化，只是要来手机号码，如果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找她帮忙。 很快下课铃就响了，同时陆祯刚刚调成震动的手机也嗡嗡作响，急忙按额挂机键，本以为是攸宁的恶作剧，没想到是谢天霖打过来了。 刚才谢天霖在上课，就收到了莫名其妙的短信，也后悔承认自己是谢天霖了，毕竟家里做生意的死对头也不少，担心被找麻烦。 没想到对方直接挂了电话，这让谢天霖心里有些没底了。 不是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了，上次还是家里人出面才摆平，现在又闹这一出，让谢天霖有些害怕了。 这边陆祯刚挂了电话，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特别是拜金的殷夏，索性就直接调成了静音。 刚摆弄完手机，陆祯一抬头就看到了殷夏，顿时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把抽屉里的手机往里面塞了塞。 “你，你怎么过来了？”陆祯嘿嘿笑了一下。 殷夏站在旁边，俯视着陆祯，还从来没有男生敢放鸽子，就没好气地说道：“昨天说好了放学有事情要说的，你怎么没等我？” “这……我有别的事情。”陆祯也不能明说，而且殷夏几乎是全班的焦点，她做什么都会吸引来不少目光，眼下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 殷夏又逼近了半步，凝视着陆祯，尽量压低声音说道：“你觉得去玩游戏比较重要是么？” 听到她这么说，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回响昨天晚上放学的时候，的确没有注意到身后有没有人跟着。 这么说来，殷夏从校门口就一直跟到电脑房？！ 陆祯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满脸堆笑地说道：“别那么大声，被听见了可不好，到底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见他心虚，殷夏就扬了扬嘴角，她最喜欢别人对自己‘俯首称臣’的模样了，当即站直了身子：“中午放学说。” “可是……” 陆祯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殷夏说道：“要是你不来，我就把你和刘傻子去电脑房的事情说出去。” 好家伙，这不正是早晨刚对看门老大爷用过的办法，没想到这么快报应就来了，陆祯在心里一阵苦笑。 中午放学时候，陆祯就拉着刘傻子到了学校门口，他几次想要快点离开都被陆祯给拽住了。 “今天你着什么急？”陆祯见他有点反常，好奇地问道。 刘傻子支支吾吾半天才从兜里掏出几块钱：“今天中午我爸不回来，给了我几块钱买饭，我心想去电脑房……” 贪玩陆祯可以理解，就答应他：“你可以去，但你要等我跟你一起去才行。” 不一会儿殷夏就走过来了，嫌弃地看了一眼刘傻子，就对陆祯说道：“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这个事情很重要。” “你在那边等我，不许走，走了的话我就不帮你保密了。”陆祯生怕刘傻子一转眼又不见了，就压低声音威胁了一下。 刘傻子吓得急忙点头，蹲在那里摆弄起蚂蚁窝来了。 “说吧。”陆祯扭头看着殷夏。 殷夏见这里不太方便说话，而且陆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皱着眉：“你是不是在故意刁难我，我都说事情很重要了。” 见她这幅样子，陆祯紧皱着眉：“要是你母亲的事情，就不用跟我说了，我也帮不上忙。” 殷夏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家里的事情，主要是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而且她母亲肯定也不会说。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殷夏心里吃惊不小。 见陆祯一副从容的样子，似乎这件事情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在自己没有开口的时候，从来没有提起过。 “你……”殷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满脑子都是各种疑问。 这是陆祯故意说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殷夏打消这个念头。 说完陆祯就紧紧盯着殷夏，看她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完完全全一副筹谋已久却被不料被人给知道了的样子。 殷夏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震惊的，而且自己从来没吐露过，这个打算一直都埋在她的内心深处，只是最近被家暴得更严重，才让她这种念头更加根深蒂固，有了生出萌芽的打算。 “你不可能会知道的才对……”好一会儿，殷夏还是不能放松，紧紧攥着拳头说道。 陆祯长长吐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处于叛逆期，很多小情绪可以理解，但那毕竟是生养我们的父母，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有这个念头的。” “还有，你在我眼中一直都很优秀，也悄悄把你当成心目中的女神，所有女生在你身边都会黯然失色。你就不能为了我，继续忍受下去，等你上了一所住校的高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陆祯继续劝说，把自己内心一直以来的话都倾吐出来。 如果说刚才给殷夏的是完完全全的震惊，现在陆祯当着面说出这些话，百分百的投入情感，对殷夏来说简直就是震撼。 殷夏从小家境就不太富裕，父亲早亡，是母亲一手拉扯她长大的。从来也没有感觉比其他人有什么不同，没想到在陆祯的眼中，自己竟然是那么的不一样。 “女神……”殷夏小声念叨着这个词。 对她来说，这个词简直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荣誉，一切形容词都黯淡无光了。 被捧上天的感觉太奇妙了，殷夏刚才脑子还在琢磨陆祯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这一刻却完全沉浸在赞美声中。 “我、我怎么从来不觉得我……” 还不等殷夏说完话，陆祯就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真的，你在我心里纯洁无比，就跟希腊神话中的女神雅典娜一样。” 殷夏突然觉得陆祯好博学，总是说出一些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词和典故，这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他所说的一般。 见殷夏脸上的戾气消退了许多，陆祯眼睛都亮了，从来没想过这种赞美词对她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于是陆祯趁热打铁，紧紧攥着殷夏的手：“你应该是纯洁无比的，不掺有任何杂质，一切不好的念头都只是暂时的，忘掉那些念头，做一个我心目中完美的女神。” 这么一说，殷夏真觉得自己应该树立一个高大的形象，之前在母亲那里受的苦，现在来看根本不值一提了。 “我怕我做不到。”殷夏没有足够的信心，因为只要一会儿回到家，肯定还会倒在母亲的鸡毛掸子下。 陆祯扶着她的肩膀：“没事，你暂且忘了这个念头，努力靠个远一点的高中，这样就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了。” 真的是这样吗？ 殷夏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陆祯所说的那样，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而且所能实现全部都要靠自己的努力。 “不要怕，试一试。”陆祯激励地说道。 殷夏还从来没听谁说过这样的一番话，顿时感觉生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也许陆祯说得对，面对困难不要想着用偏激的方法，总会有一个合理的办法去解决。 “嗯。”殷夏重重点了点头。 陆祯看着殷夏脸上的阴郁不见了，心里也开心，这才有时间留意旁边，却发现刘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刘傻子又跑哪去了？ 见到陆祯似乎在找什么，殷夏感觉两个人关系近了不少，就撩了一下头发问道：“你是在找刘……” “对对对。”陆祯不等她说完就点头。 殷夏指着学校门口的另外一个方向说道：“我刚才看到他跟一个人走了，往那边去了。” “什么样的人？”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刚才由于背对着刘傻子，所以情形都被殷夏给看去了，自己则完全没有注意。 殷夏皱了一下眉，其实也没太注意，刚才注意力都被陆祯给吸引过去了，就含糊地说道：“好像是灰色运动连帽外套，下面是牛仔裤吧，样子没看太清楚。” 听她说完陆祯就摆了摆手，直接朝着殷夏刚才指的地方追了过去，心想这个方向是刘傻子回家的方向，也是这几天一直陪着他走的路。 灰色外套和牛仔裤吗？ 陆祯跑了几步就喘不上气了，打量周围，心里念叨着刚才殷夏所形容过的衣着，可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咦？你们说完话了？”刘傻子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 第106章 电脑房的遭遇 “你跑哪去了？” 陆祯诧异地看着刘傻子，见他手里多了一个冰淇淋蛋卷，正满足地吃着，就没好气地呵斥了几句。 “我，我就是去买这个了。”刘傻子不知道陆祯为什么突然凶了起来。 听殷夏刚才说的话，陆祯在见到刘傻子之后就开始打量周围，见没有可疑的人，就立刻问道：“刚才跟你一起走，穿着灰衣服和牛仔裤的人呢？” 刘傻子完全不知道陆祯在说什么，舔着冰淇淋蛋卷，直勾勾地看着他。 见刘傻子没有反应，陆祯再次重复了一遍，他这才恍然大悟：“那个人啊，是带我去买这个的啊，他帮我指了地方。” 说着刘傻子就指着刚才殷夏指过的方向，陆祯顺着看过去，那边正有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小贩，正笑呵呵地卖着冰淇淋蛋卷。 对了，以前学校门口有不少类似的小商贩，这个时候街道管理力度还没现在那么大，基本上每个学校门口都会有。 “那刚才那人呢？”陆祯追问道。 刘傻子迟疑了一下，还真没注意那人去了哪，就说是带着他过去之后便离开了，根本没有主意去了哪里。 陆祯摸着下巴，感觉殷夏说的没有错，只是自己理解上有些偏差，再加上对可疑人激动的情绪，才会发生这样的误会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刚才殷夏所看的一幕，应该就是刘傻子询问路人，路人带着刘傻子去小商贩时候的事情。 这么说来，刘傻子随便询问的路人，应该不是可疑人才对。 陆祯如此一想，心里松了口气：“走吧，你不是想要去电脑房吗？现在我们就直接去好了。” “真的？”刘傻子早就已经等不下去了，听他这么一说，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在路上的时候陆祯给店铺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父亲不回去吃饭了，经过陆震涛的一顿叮嘱，挂了电话的时候已经到了电脑房门口。 “进去吧。”陆祯已经来过几次，早就轻车熟路了。 这次陆祯先探头进来，随后刘傻子才跟着走进来，虽然已经来过几次了，可里面烟气熏天的状况还是让陆祯受不了。 中午这里并没有多少人，陆祯扫了一眼，看着一张张在昏暗房间内，映着电脑屏幕反光的一张张病态的脸，在心里不禁摇了摇头。 这种环境下还废寝忘食，对身体简直…… 这般想着，陆祯便咳嗽了几声，这才发现以自己的身体状况，竟然能稍稍适应这里的情况没有发病，简直不可思议。 我的病怎么回事，好像比想象中要轻了许多。 陆祯心里纳闷儿，这才想起来上次的时候也是这样，当时还以为是练搏击和训练短跑的原因，但这次并没有经历那些，身体状况也比印象中要好很多。 病情减轻了，这是陆祯得到的唯一结论，至于因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这般想了一番后，陆祯收回思绪，却发现刘傻子仍旧站在别人后面看，就好奇地走过去：“你不是有钱嘛，怎么还看别人玩？” “刚才买冰淇淋了。”刘傻子憨厚地笑了笑。 一个冰淇淋才多少钱，难不成因为脑袋不灵光被那小商贩给坑了？ 陆祯觉得不对劲儿，刚要问，刘傻子就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憨憨地笑了两声：“我买冰淇淋的时候有几个小孩吵着要吃，我就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个。” 原来是这么回事。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下去刘傻子中午岂不是要饿肚子了，于是就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只有那瓶仅剩一片的药和几块零钱。 对于陆祯来说，这几块钱应该就是全部家当了，至于家里还有没有‘私房钱’确实不记得了，就算是有也不记得这个时候藏在哪里。 于是，陆祯便用这几块钱买了两份面皮，和刘傻子蹲在电脑房门口吃了。 “怎么那么喜欢玩游戏？”陆祯边吃边说，这正是一个跟刘傻子交流的绝佳机会。 刘傻子饿得够呛了，早晨因为起来太早没有吃东西，见到面皮就跟见到亲人一样，狼吞虎咽。 听到陆祯说话，刘傻子这才用力咽下嘴里的东西，满嘴油光地说道：“里面打架看着多痛快啊，嘿哈……” 说着，刘傻子学着游戏里面的人物比划了两下，由于动作太拙劣了，陆祯根本不知道他学的是哪个游戏人物。 陆祯皱了下眉：“喜欢格斗游戏？” 刘傻子摇了摇头：“不是，我喜欢所有的游戏，看这里里面打人冒出血来就觉得特别刺激，还有喊叫的声音……” 见他越说越兴奋，脸上有着憧憬和向往，就跟自己打了人一样。 陆祯急忙制止，这不仅让他想起来那次刘傻子用刀子捅刘成时候的表情，跟现在没什么两样。 “怎么不让我说下去！”刘傻子激动地甩开陆祯的手，推搡之下，还没吃完的面皮也都掉在地上。 看着因为情绪反差判若两人的刘傻子，陆祯警惕地站起来，天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好在刘傻子只是吼了这一句就没在说什么，紧接着就像是受了委屈一样，重新坐在台阶上，双手抱着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陆祯还没见过他这幅样子，就轻轻碰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陆祯是觉得经常有人给刘傻子气受，所有他才要通过玩游戏打架，来宣泄一下子自己内心发泄不出去的闷气？ 刘傻子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这时候电脑房里面有人出来，没注意到蹲在那里的刘傻子，一出门差点绊个跟头，骂骂咧咧地说道：“在这儿蹲着，老子踢死你。” 嘴里这么说着，那小青年没有动手，倒是刘傻子不满地回头瞪了一眼。 见到刘傻子回瞪了一眼，小青年感觉自己被挑衅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在校生，一把就将刘傻子给揪了起来。 “你瞪什么瞪，看你的样子很不满意，啊？”小青年拽着刘傻子的衣领说道。 陆祯见状心里暗叫不妙，急忙上去要拉住小青年，可他此时此刻的力气太小了，远没有实际年龄的力气。 小青年平时烟酒不离身，刚才又在电脑房里玩了个通宵，肚子饿出来打算吃点东西，却没想到跟两个初中生缠上了。 感觉自己力气勉强跟两个初中生抗衡，小青年觉得特别没面子，稍稍挣脱开陆祯，就抬起拳头要教训一下刘傻子。 看见拳头，刘傻子就跟看见了恶魔一样，双手抱着头：“不、不要打、打我。” “还是个结巴，打还是不打啊，求我！”小青年嘲笑地看着刘傻子，从他的声音就听出来，心想居然碰到了一个智障。 刘傻子继续求饶，小青年哈哈大笑了两声，却觉得不过瘾，刚要抡拳头就感觉胳膊被人给拽住了。 “住手！”陆祯刚被推开，踉跄了几步就又跑了回来。 听到声音，刘傻子稍稍抬头，就看见陆祯宛如救世主一般，一脸正义地盯着面前这个要揍自己的陌生人。 此时此刻陆祯的形象刻在了刘傻子脑海里，不论结果如何，他都觉得陆祯是伟大的，至少这一秒让他很有安全感。 小青年本以为陆祯会害怕，没想到他又跑过来了，‘再过来我连你一起揍’这句话才说到一半，就感觉重心没了，紧接着天旋地转，脑袋好像撞到了什么就摔在地上了。 陆祯刚刚放倒了小青年，就拉着刘傻子：“快跑。” 听到陆祯这么一说，刘傻子才从刚才过肩摔的画面中回过神儿来，吃惊地盯着陆祯，感觉他就像是游戏里面的英雄。 小青年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就摔倒了，爬起来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见刚才那两个初中生已经跑远了。 “操你大爷的，下次别让我看见你俩！”小青年骂骂咧咧地拍了拍屁股，紧接着哎呦了一声，这一下可着实不轻。 顺着刘傻子回家的路跑了一会儿，陆祯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了，见那小青年没追上来这才停下来坐在路边的花坛上休息。 陆祯知道并没有跑多远，只不过这幅身体不能剧烈运动，刚才那个过肩摔就是卯足了力气才用出来的。 “刚才你那一下子太帅了！”刘傻子早就已经忘记了要挨揍的恐惧，学着陆祯刚才动作，边说边比划。 真是天真。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不到他情绪变化可以这么快，前一分钟还在‘逃命’，后一分钟就已经全都给抛到脑后了。 “没什么。”陆祯摆了摆手，心想那小青年挨了那一下肯定会记仇，以后那个电脑房是去不成了。 当刘傻子听陆祯说不能再去那个电脑房，就犹如接到噩耗一样，一副悲痛的样子：“不，不行，我偏要去！” “去了你就等着挨揍吧。”陆祯说完这句话就不搭理他了，凉他在一边自己发愁。 听到要挨揍，刘傻子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在心里纠结挨揍和游戏到底要抉择哪一个。 陆祯见他似乎在思考人生大事一样，就自顾自在那里穿着粗气，突然一股窒息感涌了上来，让他眼前瞬间模糊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瞬间，突然看到五米开外有人站在那里。 第107章 门后 又是这种窒息感。 陆祯心里暗暗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模糊的视野下，陆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面前，随之而来这种人影越来越多，就像是蜂巢的排列一样出现在视野中。 窒息感的加深，让陆祯再也顾不上眼前的情况，张大了嘴，不管是什么条件，他都愿意答应，只为换一口新鲜的空气。 怕—— 感觉很后背有人拍了一下，陆祯本能的回头，这一瞬间空气就重新进入到了陆祯的口中，然后快速流向了肺里。 陆祯贪婪的多吸了几口空气，感觉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能呼吸还要重要的事情了。 等陆祯慢慢平复下来，这才把注意力转向刚刚拍了自己后背的刘傻子身上，发现他正在奇怪地看着自己。 我还在这里，陆祯心里想着，松了口气。 见周围没有任何变化，陆祯奇怪地看着用奇怪眼神看自己的刘傻子，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不是、你、你刚才……”刘傻子结结巴巴，一脸吃惊的样子指着陆祯。 陆祯眉头一皱：“我刚才怎么了？” 刘傻子咕噜咽了一下口水，同样皱起了眉，一副嫌弃地指着陆祯的嘴巴说道：“刚才你张着嘴巴在那里一动不动，飞进去一个虫子，你、你给吃了？” 啊？！ 陆祯没感觉嘴里飞进去什么东西，只不过刚才大口呼吸的时候感觉嗓子眼里有什么，以为是长久没有呼吸到空气的不适感，没想到…… 咳咳—— 陆祯大声咳嗽了几下，感觉嗓子眼儿里什么都没有了，估计是刚才就已经咽下去了。 “真的假的？”陆祯现在浑身不自在，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刘傻子没有答话，只是憨厚又害怕地点了点头，心想这个陆祯果然是厉害的，就连飞虫都敢吃，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不敢吧。 见他那副样子，陆祯就吓唬他，说道：“吃虫子的事情不许说出去，不然我也把你摔在地上，知道不？” 恐怕这辈子没有什么事儿能比这个更丢脸的了，陆祯也不想再提起来，刚回过身就看到了熟悉的街道，哪里还有那些古怪的人影。 “刚才我就愣住了？”陆祯不知道刚才自己有什么样的行为。 刘傻子刚被吓唬了一番，再加上见识过陆祯的厉害，有点害怕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陆祯继续问道：“那有没有什么人来过？” “有好多。”刘傻子一点不夸张地说道。 听刘傻子这么一说，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刚要追问就觉得刘傻子的表情不太对劲：“你说的不会是路人吧。” 刘傻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点头：“对啊，你愣神了那么、么久，好多路人都看你。” 听完，陆祯就无奈地站起来，拉着刘傻子朝着他家的方向走，不能在这里逗留了，刚才已经够丢人的了，二十多年来从没这么丢人过。 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陆祯还以为刚才窒息感持续了很久，其实也就不过一两分钟而已。 陆祯自嘲地笑了一下，心想要是时间久了，估计就被憋死了吧。 “去你家玩怎么样？”陆祯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就试探着问道。 这让刘傻子有些为难，还从来没有人去过他家玩，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 见到刘傻子纠结起来，陆祯就先带着他朝家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游说刘傻子，最后到楼下的时候才点头同意。 盯着刘傻子用钥匙开了门，在开门的一瞬间，陆祯看到门框上有一个指尖大小的小孔，像是刚刚钻出来的，切口还很新。 陆祯眉头一皱，突然想起来这个位置就是装有铁链的地方，难道说刘成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有把刘傻子关在家里的打算了？ 陆祯用手指在小孔上摸了一下，刘傻子也看到了，倒是没有在意。 “这个是干什么的？”陆祯好奇地指着小孔问道。 刘傻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还痴傻地笑着说道：“我爸弄了好多天了，特别特别刺耳。” 说着刘傻子捂着耳朵，就好像听到了电锯钻孔的声音。 陆祯看着一脸无知的刘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他还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就是从这个小孔开始发生改变的吧。 陆祯也没有打算告诉他，毕竟未来会怎么发展他没有要去改变，至少刘傻子这一块没有想要去改变过。 只要父亲安然无恙，只要殷夏最后身体健康的跟自己在一起，陆祯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对于其他的，陆祯实在没有能力去改变，也完全没有那个精力，现在这两件事就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了。 “不换鞋吗？”陆祯随手关上门。 刘傻子没有招呼过任何一个人，也没人来过他家，脑子里完全不存在给客人找替换的拖鞋这个概念。 见刘傻子愣住了，陆祯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索性就摆了摆手：“算了，我直接进来了。” 陆祯走进来看着刘傻子家里的格局，整个人愣在那里，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会这样？！ 陆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盯着周围。 “我们玩点什么？”刘傻子不知道两个人在家里能干点什么，见陆祯一动不动地站着，就尴尬地问了一声。 这一声打断了陆祯的想法，回过神儿来，看着面前穿着校服，仍旧是小孩子模样的刘傻子，这才松了口气。 要不是自己的视线变低了，要不是刘傻子还是穿着校服的初中生，看着跟12年后完全没有变化的格局，陆祯还以为自己是在12年后！ 这里竟然没什么变化！ 上次来刘傻子家里的时候陆祯就觉得奇怪，现在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在12年后的时候这里今日咁还是那种复古风格。 陆祯站在这里看着周围，从进门开始，唯一能找到的不同，就是门框上那个还没有安装门栓的小孔了。 “你家一直就这样？”陆祯好奇地问道。 刘傻子不知道陆祯为什么这么问，如实说道：“对啊，搬进来我爸就买了这些东西，说是以后也不同填东西了，除非坏了。” 的确是这样，陆祯见这里的家具都看起来很结实，如果不是人为破坏的话，放在那里用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 家电看起来也经久耐用，真不知道刘成是从哪里弄来这些电器的，在12年后它们都还在，不得不说他眼光很独到。 “没人来过你家吗？除了我和你爸。”陆祯随意地坐在沙发上说道。 刘傻子摇了摇头。 太好了，看来我比那个想方设法接近刘傻子的可疑人要来得早，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这么说来，我已经走在他的前面了？ 陆祯不太清楚，但有了上次的教训，陆祯决定在这次的时候看看那个可疑人长什么样子，再想办法抓住他。 计划陆祯是有，但还要有一个必须成功的关键要素，可现在陆祯还不确定能不能行得通，也不敢轻易尝试。 “你爸同意你带同学来家里玩吗？”陆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如果不同意的话，要是因为自己冒失的来了，改变了什么就糟糕了。 这个事情刘傻子还没有考虑过，但想起来父亲对自己严厉的眼神，顿时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有点后悔带陆祯来了。 看出了刘傻子的想法，陆祯就站起来笑着拍了拍刘傻子的肩膀，可手放上去，就立刻感觉到了他在发抖。 在害怕？ 陆祯惊讶地看着刘傻子，似乎察觉到了手掌的力度，这种感应立刻就没有了。 “你怎么发抖了？”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刘成那里都经历了什么，刚一提到刘成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刘傻子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也没打算说，更不愿意回想起来，索性就低着头，面对陆祯的询问只字不提。 见他这个样子，陆祯心想肯定是刘成对他做过什么，这反应比遭受家暴的殷夏还要强烈，甚至可以说殷夏的反应在刘傻子遇到的事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快到上学时间了，我们还是……”刘傻子刚才听陆祯提起刘成的事情，心里不安，知道父亲中午不会来，可陆祯在这里也有点待不下去了。 陆祯笑了两声，轻松地说道：“你担心什么，一会儿走的时候你把地拖一遍，我不说你也不说，谁知道我来过，对不对？” 咦？我怎么没有想到？ 刘傻子刚才真的被吓到了，完全没有想过陆祯的提议，觉得照着他这么做就应该没有事情，可心里还是担心。 看得出来刘傻子已经想要离开了，陆祯也不勉强，可扫到了刘傻子的房间，回想起12年后那次来找刘傻子的时候，他是完全被关在里面的，只有刘成陪他说话。 那扇门后面似乎有一种无形的魔力，陆祯觉得有什么在召唤着自己，令他心驰神往。 等陆祯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回过神儿来，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无意识地走到门前，而挡住他的正是刘傻子。 “我能进去看看你的屋子吗？”陆祯尽量压制自己迫切的想法，平静地说道。 第108章 卧室里的血 从来没见刘傻子这么紧张过，陆祯看着刘傻子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挡在面前，紧紧咬着嘴唇。 “我就……”陆祯伸手想要越过刘傻子去开门。 啪—— 陆祯话还没说完，刚刚伸出去的手就被打掉了，可能是由于太紧张了，刘傻子用的力气也不小，顿时就让陆祯的胳膊红了起来。 这点疼痛不算什么，陆祯眼睛都没眨一下，倒是刘傻子这个坚决的态度，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就像是要保护宝藏的守门人，刘傻子站在那里，只要陆祯不动也不会吭声，但凡陆祯有什么动作，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试了几次，陆祯都没有成功，双手叉腰地看着刘傻子：“身为同学，想要去你的卧室看看，不过分吧。” 没有办法，陆祯只好开始讲道理。 刘傻子听了之后愣了一下，内心动摇了一下，但想到里面的场景，就立刻紧皱着眉，再加上陆祯在自己心目中犹如英雄般的伟大形象…… 不想让心目中的英雄看到里面的景象，又不好拒绝陆祯，而且刘傻子刚刚还打了他胳膊一下，这让刘傻子心里更加觉得愧疚，不是滋味儿。 陆祯见他脸上一副复杂的样子，感觉他像是在挣扎着什么，就让步地说道：“我就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然后咱们就走。” “可……” 见刘傻子终于开口了，而且有商量的余地，陆祯还不等他说完就想到了一个阴险的办法。 陆祯却一下子想到父亲对自己平时的教诲，但现在也不是正人君子的时候，只能横下心来威胁刘傻子：“要是你不让我看一眼的话，我就不走了，到时候你爸回来看见我，肯定会……” “别说了！”刘傻子听到后面心里咯噔一下，还不等陆祯说完就大吼了一声。 这突然的一下子把陆祯给吓了一跳，没想到前后两次提到刘成，刘傻子都是一副惊魂失魄的样子。 这个刘成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这点陆祯尚不清楚，而且那个刘成也很古怪，上次见到的时候就察觉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个刘成也要弄清楚才行。 咔嚓—— 锁芯松开的金属音突然响起，陆祯这才注意到刘傻子虽然面对着自己，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门把手，稍稍用力打开了门。 陆祯见刘傻子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似乎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随着门慢慢被刘傻子打开，缝隙也越来越大，陆祯的视线立刻就被吸引过去了。 淡淡的霉味儿让陆祯鼻子很不好受，甚至有些喘不上气了来。 紧接着陆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带有米霉味儿的凉气，看着空荡屋子正中央的双人床上，一床凌乱带着黑红血迹的被褥。 这…… 陆祯一脸吃惊地看着那床被褥，上面密密麻麻的血迹有的已经发黑，而且被褥也已经脏的不能用了，堆在那里，让人仿佛隔着很远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胃里一阵干呕，陆祯差点吐了出来，还好之前见识过12年后这栋楼楼道的景象，不然还真不能这么有抵抗力。 屋顶的吊灯还是崭新的，刚搬来不久就算没有清理也看着很干净。 倒是让陆祯诧异的是，才刚刚搬过来，墙上就已经被弄脏了。 陆祯侧身绕过刘傻子迈进屋子里，好奇地看着墙上被弄脏的地方，由于光线很暗，才刚凑过去就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脏了的污渍，分明就是抹上去的血！ 这些血还是新抹上去的…… 陆祯凑近了，见这些血迹上有指纹，应该是有人用手指沾着这些血，故意抹在墙上面上，而且色泽暗红，还没有多长时间。 墙上的血迹和被褥上的血迹对比明显，陆祯惊讶地回头看刘傻子，就发现在他一声不吭，低着头站在卧室门口。 见识过刘傻子做出的那些疯狂行径，见他这个样子，给陆祯吓了一跳。 陆祯咳嗽了一下，没有在卧室里面多逗留，两步就走了出来，顺手关上了门，咳嗽了一声尴尬地说道：“我说了瞄一眼就瞄一眼，绝不多看。” 关上了门，刘傻子紧紧攥着拳头的手才松开。 “我们走吧。”刘傻子头也没抬，说着就从陆祯身侧走了过去。 陆祯奇怪地看着他，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严肃，而且这个说话的声音和敲掉，也跟平时不一样，看起来就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站在门口，陆祯看着刘傻子用拖布擦干净了地，铺平了沙发，样子简直比一般人要谨慎多了，跟他的绰号完全不搭。 待一切都恢复成来时候的样子，刘傻子这才松了口气，脸上凝重的神色也不见了，又恢复了憨憨傻傻的样子。 变得可真快，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你都记得？”陆祯指着周围。 领会了陆祯的意思，刘傻子点了点头，笑了一声说道：“对，我记忆里挺好的，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真不会注意到这点。” 一个傻子的记忆力好，陆祯在心里嘀咕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多少有些嘲讽的意味儿啊。 刘傻子没想这么多，只是实话实说，推着陆祯出去就关上了门。 “快点走吧，说不定……”刘傻子还没说完，就率先朝着楼下走去。 后面的话刘傻子吞了回去，陆祯觉得奇怪，似乎他特别不愿意提起刘成，也不愿意听别人提及。 陆祯换到刘傻子的角度去假设，如果自己会不愿意提及某个人的话，这个人一定是内心中的一根刺。 这根刺长在肉里了，碰到的时候会疼，可又没有勇气拔出来。 在这一点上，陆祯觉得刘傻子不如殷夏，至少殷夏知道反抗，知道如何做才能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身边为什么偏偏出现这两个人，陆祯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走到楼下的时候，陆祯就被刘傻子拽着躲到了楼的侧面，不等陆祯说话，嘴就被他给捂上了。 陆祯见刘傻子一副紧张的样子，就悄悄指了指刚才的楼道口。 陆祯才刚刚探了个头，就被刘傻子给拽了回来。 就这一眼，陆祯就看到了提着布袋子回来的刘成，真想不到刘傻子眼睛这么敏锐，这都被他给看见了。 要不是他反应快，可能就正面撞见刘成了，陆祯在心里松了口气。 “好家伙，差点撞见。”陆祯见刘成进了楼道，完全没注意到这边，对刘傻子说道。 不过刘傻子一直抿着最，紧紧拽着陆祯的袖子，好像很紧张一样，也不敢往外看，听到陆祯这么说了才把憋着的气吐了出来。 看刘傻子大口喘着粗气，想不到刚才他竟然连大气都不敢喘，就好奇地说道：“他是你爸，你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刘傻子摇了摇头。 见他这么样子，陆祯就知道肯定又涉及到了什么秘密，也不知道刘傻子究竟保守了多少秘密。 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陆祯开始对刘傻子脑子里那些所不能说的秘密感兴趣了，不过也仅限于感兴趣，只要不影响到陆震涛和殷夏便好。 刘成已经进楼道好一会让了，陆祯想要出来，却还是被刘傻子给拽了一下。 “应该没事了，我去看看。”陆祯安慰地看了一眼刘傻子，发现他眼睛里全部都是恐惧，刚才就跟活见鬼一样。 楼道里面已经听不到脚步声了，陆祯估计刘成已经回家去了，便回身召唤刘傻子过来。 刘傻子见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窜了出来，过去就拉着陆祯朝着小区外面的方向跑。 “不至于吧。”陆祯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了。 还没到小区门口陆祯就不行了，甩开了刘傻子的手蹲在那里大口喘气，却被刘傻子拉着躲到了树后面。 “怎么了？”陆祯勉强提了一口气问道。 刘傻子指了指18号楼的方向，陆祯回头一看，正好从这里能勉强看到那栋楼，而且还能依稀分辨出刘傻子家。 一开始陆祯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刘傻子，看来他脑子一点也不笨，怎么平时看起来并不聪明，还被起了这样一个绰号呢？ 陆祯瞄了一下刘傻子家，心想刘傻子肯定是想告诉自己，既然能从这里看到他家，那就说明刘成如果站在阳台的话也能看到这里。 见刘傻子征求地看着自己，陆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听激灵的嘛。”陆祯忍不住夸奖了一句。 刘傻子只是傻呵呵地挠了挠头，终于开口说道：“这不都是为了晚上回去的时候不挨训嘛，没有办法啊。” 这话陆祯觉得还听实在的，就诧异地看着刘傻子：“你挺明白的啊，是不是在我们同学面前故意装傻的？” “我不爱学习，也学不好是真的。”刘傻子实在没有办法把书念明白。 陆祯好奇地看着刘傻子，这也就是说变相承认他是装傻的？可那样子简直太到位了，就连演员都很难模仿。 “我脑子有时候是不太好使。”刘傻子傻憨憨地笑了笑。 “那你卧室墙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陆祯早就想问了，就等刘傻子开口。 刘傻子丝毫没有隐瞒的样子，却说道：“秘密。” 第109章 跟攸宁对话的人 “秘密？”陆祯不知道为什么刘傻子有那么多不能说的事情。 刘傻子点头，这次并没有像陆祯想象中那样守口如瓶，而是叹了口气：“对，那些都是秘密。” 说着，刘傻子就撸起了自己的袖子，在胳膊上能看到一道道密集的划痕，都是竖着排列，很显然是故意划上去的。 自残？！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这里刘傻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紧接着的一幕更让陆祯惊讶，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只是袖子，刘傻子紧接着就放下了校服外套的拉链，掀起了里面的衣服，一道道刀疤横七竖八的排列着，有的地方密密麻麻，甚至很多都是在愈合刀疤上又划上的疤痕。 从疤痕的形状和走向上看，这些刀疤不是别人，正是刘傻子自己划上去的。 想到这里，陆祯突然想起来刘傻子那次用刀子捅了刘成，或许就是那把刀子，刘傻子用它在自己身上刻了疤。 “你说的那些都是秘密，指的不会是……”陆祯说着，就指着刘傻子身上的疤。 刘傻子放下衣服，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让他不安的事情来，便用双手扯着头发往外揪，一次比一次用力。 陆祯急忙阻止，刘傻子这才放弃了这个举动。 幸好是初中生留的短发，揪也揪不下来，这要是换成了女生的长发，定大把大把的往下掉。 刘傻子看着陆祯，眼神让陆祯觉得有那么一些睿智，但这种情况很快就不见了，又回到了憨憨傻傻的状态。 紧接着想着是在忍着什么，刘傻子不断褶皱鼻子，好不容易才吐了口气：“每次我忍不住的时候，都会划自己一下。” “什么忍不住？”陆祯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刘傻子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秘密，保守秘密很辛苦的。” 陆祯惊讶地看着刘傻子，从刚才就已经猜到他知道很多，也能体会保守秘密的辛苦，随时随地都要小心不能从嘴边溜出去。 任何事情都有极限的时候，保守秘密这种事情到达瓶颈，也可以理解，但刘傻子这么做…… 陆祯觉得自己毕竟不是刘傻子，理解是理解，但没有经历过就没办法切身体会，只能同情刘傻子这一身的疤痕和这满脑子的秘密。 “为什么你知道那么多的秘密？”陆祯奇怪地看着刘傻子。 没想到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有些担忧地瞄了一眼家的方向，没有回答陆祯的话，只是伸出手。 陆祯拉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刘傻子在转身的时候说道：“只有你是我破过例的人，别、别再问了。” “那……”陆祯跟上去还要问。 刘傻子有些不耐烦了，不等他说完就冲着他大吼道：“那么多秘密我保守起来很辛苦，而且我也还担心哪一天忘掉，总是在不断提醒自己，总是在不断回顾那些秘密，你知道有多累吗？还学习，还要处理同学关系，你们就把我当傻子好了，这样我还可以轻松点！” 现在陆祯有点弄不明了，到底刘傻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从最原始的经历中，陆祯记得刘傻子一直是被众多人忽略的对象，能想起他的事迹基本上都是在课堂上突然大放阙词，或者就是被某某某欺负得哭鼻子。 真正算得上光辉一点的事迹，完全没有。 而且在饭后谈资上面，刘傻子也不会出现在别人口中，毕业之后也渐渐被人给淡忘了，就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 后来也只是通讯手段发达了，陆祯在班级群里面能见到刘傻子，他也偶尔冒出几句话来，但根本没有人搭腔。 刘傻子就是刘傻子。 陆祯觉得他在最原始的经历中做得很成功，为了保守秘密，让自己的存在感减低为零，这样就不会有人过去搭腔。 不开口的话，自然秘密就不会因为说漏嘴而吐露出来。 陆祯心想，这大概就是刘傻子所采用的办法吧，最笨拙，也是最有效果的一个。 刘傻子说完刚才那些话，可能是一口气用尽了，便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气，就好像快要溺毙的人一样。 看着刘傻子的样子，陆祯觉得自己病发服药之后，差不多也就是那样吧。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让你保守秘密？”陆祯再次问道。 刘傻子才刚喘匀了气儿，正要发脾气，就听陆祯继续说道：“是不是你把别人对你说的话，当成了秘密，而不是他们一定不让你说出去？” 这句话就像是打开了一扇大门，刘傻子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清明。 仔细想想陆祯说得没错，可能是自己太较真了，认为所有人对自己说的话都不能说给别人听，这才让自己这么累。 刘傻子在心里嘀咕着，反复想了几遍，的确事实也如他所说那般，并不是所有人都要求他保守秘密。 “对不对？”见刘傻子犹豫了，陆祯便乘胜追击地说道。 刘傻子点了点头。 太好了，终于让我摸清楚了方向，陆祯见他点头，心头一阵大喜。 可刘傻子还是一脸质疑：“真的是这样吗？” “对，你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很八卦，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事情都往外说，你恰好跟这种人是一个相反的极端，其实没必要那样。”陆祯耐心地说着，想要帮刘傻子解开心结。 刘傻子已经动摇，可还是坚持地说道：“可如果随便说给另外一个人听的话，那让就没有人再相信我了。” “对方让你不要说出去的才是秘密，如果没有这么要求的话，你可以斟酌一下要不要说出去，这就是你的自由了。”陆祯循序渐进地说道。 这句话一下子就打破了刘傻子以往的观点，在两种不同观念的冲击下，刘傻子在思想正在做着极力挣扎。 一个是继续守口如瓶，但要承担很大的压力和痛苦。一个是释放自己，只保留对方要求保守的秘密，其余可以找另外一个人倾吐。 “我……”刘傻子还是做不了决定，抱着头。 不，不要过以前的生活…… 刘傻子想起因为自闭，父亲对自己的看法越来越严重，在同学们眼中也成为了一个傻子，这样下去，以后的生活不堪设想！ “你说呢？”陆祯迫不及待地看着刘傻子。 刘傻子刚才想了那么多，可还是做不了决定，只是抿着嘴摇了摇头。 哎…… 陆祯叹了口气，心想改变一个人习惯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既然已经有些松动了，就肯定有办法。 或许就跟抛硬币一样，不到关键时刻，是拿不定主意的吧，陆祯在心里想着。 两个人在去学校的路上没怎么说话，陆祯注意到刘傻子憨憨傻傻的样子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从来没在他身上见过这种状态，就像是一个颇有沧桑经历的人。 “陆祯。” 到了学校门口，刚好碰见攸宁，攸宁见到陆祯便叫了他一声，然后奇怪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傻子，想不到他竟然跟刘傻子同路来的。 刘傻子听到攸宁的声音，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就自顾自地往教学楼走了过去。 本来陆祯打算也跟上去的，但却被攸宁一把给拽住了，再仔细一想学校里刘傻子应该碰不见那个可疑人。 “你搬家了吗？”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也是一脸诧异，想起来刚才是跟刘傻子来的，一下子就明白了：“不是，我们刚才只是顺路而已。” 攸宁可不管那么多，直白地问道：“那这几天都没见你同路回去，你到底都去哪了？” “这个……”陆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想不出来太好的借口。 与其在这里尴尬着，陆祯索性就直接朝教学楼跑了过去：“不告诉你。” 见陆祯逃跑，攸宁愣了一下，心想呀呵，你小子还能跑到哪儿去？ 果然陆祯才跑到一楼就已经没力气了，勉强扶着扶手往上慢慢走，回头也不见攸宁追上来，就在心里纳闷儿，按照攸宁的速度应该已经追上来了才对啊。 担心攸宁出事，陆祯就踢了口气往回走，正好看见攸宁在教学楼门口拐角的地方跟人说话，可说话的那个人在拐角里面，究竟是谁根本看不见。 陆祯好奇地看过去，因为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掩盖脚步声，一下子就被攸宁给发现了。 踏踏踏—— 紧接着就听到了有人快速跑开的声音，陆祯好奇地走过去，正看到一个人影跑到了教学楼最靠边的小楼梯，一个转弯就不见了。 陆祯已经没有力气再追，就勉强笑着问道：“你在跟谁说话啊，神神秘秘的。” “不告诉你。”攸宁脸上一阵紧张，回过神儿来才睡着陆祯刚才的表情说道。 陆祯眉头一皱，第一次看见攸宁这个表情，就觉得不对劲儿。 再联想到侧面的小楼梯，陆祯一下子就猜到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听他这么一说，攸宁脸上红白一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谁呀，你倒是说说？” 第110章 攸宁的秘密 攸宁一脸惊讶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一直老实的陆祯会这么说。 不管他说得是不是真的，攸宁总感觉一直性情平和的陆祯变了，甚至连眼神也变了。现在站在面前的陆祯，已经开始有些陌生了。 这种感觉说不好，攸宁就是感觉陆祯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陆祯，是不可能这么说话的，也不可能抄作业，整天神神秘秘，一放学就不知道跑哪去。 还不等攸宁反应过来，陆祯也不顾及她的感受，就直接说道：“那个人是不是……” 说到这里，陆祯故意停顿了一下。 攸宁听到陆祯的声音回过神儿来，看着一个字一个字从面前这张不断变换形状的嘴唇中吐出来，又突然停顿住，整个人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见攸宁紧张又不愿意表现出来的样子，陆祯正要把后面的人名说出来，就听见上课铃响了。 就像是一只强心剂一样，攸宁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陆祯这样堵在墙角质问。 攸宁赶忙侧身离开，快速地上了楼梯。 陆祯看着焦急的攸宁，心里沉了一下，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从拐角溜走的人就应该是谢天霖。 对于谢天霖，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在意。从这次经理开始，陆祯就不自觉记住了谢天霖的手机号，刚才在拐角处一瞬间的人影，陆祯也能确定是他。 至于为什么那么确定，陆祯不知道，只知道看到那个人影，就知道是他。 或许是因为殷夏吧，陆祯在心里琢磨着。 等陆祯到了教室的时候，推开门，哄闹声立刻就传了出来，不少人也因为陆祯推门这个动作吓得不敢说话，待看清了是陆祯，哄闹声才继续起来。 进了教室之后，陆祯才发现任课老师还没有来，这有点不像平时老师的风格，都已经上课五分钟了还不见老师。 走过攸宁的时候，陆祯注意到她脸色有些不太好，就像是什么事情被撞破了一样。 陆祯不知道她和谢天霖之间有什么事情，也懒得去管，什么也没说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这也让攸宁长长出了口气。 陆祯瞄了一眼安静在那里看书的殷夏和低头沉默的刘傻子，感觉这两个人在一个中午之间都不一样了。 特别是刘傻子，现在看起来简直正常多了。 没有老师过来，大多数人都哄闹着，也没有人注意到班级里攸宁、刘傻子和殷夏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陆祯在心里轻笑了一声，只不过是一群初中生而已，才不会细心到观察这些，只是身后在那里玩游戏机的大块儿有些吵。 在陆祯这个座位上，只要抬起眼睛就能看到攸宁，而且从刚才开始，就总能察觉到攸宁会时不时回头瞄一下自己。 这就让陆祯有些不舒服了，就像是动物园被关起来的动物，还不是光明正大的被看。 陆祯想起来攸宁，就不由自主联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这才想起来在上次的时候一件奇怪的事情。 在上次攸宁主动借手机给陆祯的时候，陆祯拿到手机以后打开通讯录，就看到了攸宁和殷夏的号码。 而这次陆祯借到手机之后，就在里面输入了谢天霖的号码保存起来，实际上是上次殷夏所使用的号码。 只不过这个号目前谢天霖在用，在他把手机送给殷夏之后，才换了另外一个号码，而且上次陆祯发短信给殷夏，也是直接发到了这个号码，因为某些事情殷夏把手机还给了谢天霖，他才收到了陆祯的短信。 而这次在陆祯拿到手机之后给谢天霖发短信，谢天霖并不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也就是说陆祯所使用的号码，并不是攸宁之前所用的，是另外一张新的电话卡。 陆祯理清楚了前后关系，那这么说来，攸宁上次并不是要到了殷夏的电话号码，而是把原本储存着的号码换成了殷夏的名字，并且一直与谢天霖有来往！ 应该就是这样了，陆祯在心里琢磨道。 就连送给殷夏手机这件事情，攸宁都是从谢天霖那边直接知道的，所以才很从容的把号码改成了殷夏。 想到这里，陆祯就知道，在攸宁的手机里，肯定有谢天霖的另外一个号码，也就是把手机送给殷夏之后，所使用的号码。 攸宁到底怎么回事儿？ 陆祯不知道大大咧咧的攸宁最近怎么了，看她的背影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现在似乎没什么精神头。 得问个明白才行，陆祯把手伸进口袋里，想要拿出手机，恰好这个时候大块儿从后面拍了他一下。 吓得陆祯立刻就把手给缩回来了，回头就见到一个纸条递了过来，然后奇怪地看着大块儿，就见他瞄了一眼殷夏那边。 陆祯接过纸条，奇怪地看了一眼殷夏，发现她有意无意瞄着这边。 打开纸条，陆祯就见到殷夏在上面说道：“中午上学的时候我看到你和攸宁在说悄悄话，你是不是喜欢她？” 咯噔—— 陆祯感觉心脏紧了一下，不知道殷夏处于什么情愫竟然问了这种问题，但陆祯整个人感觉都飘了起来，在心里暗想是不是殷夏在意自己。 “没有。”陆祯只在纸条上写了这两个字。 为了不出什么岔子，陆祯把纸条夹在了书里，把整本书都让人帮忙递了过去，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怀疑什么了。 看着殷夏拆开纸条，陆祯这才放心。 紧接着陆祯发现刚刚递走的那本书下面，有一张抄写的课程表，是陆祯自己的字迹，虽然稚嫩了一些，还是能看出来。 这节课应该是…… 周琦的数学课？ 陆祯回想起上次见到周琦的时候，还是庞严因为吞纸条去了医务室那次，然后救护车来了，也看到周琦紧接着跟了出去。 想到这里，陆祯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旁边的空座，庞严从那之后就没来上过课了，周琦也没有来过。 翻看了一下课程表，这两天都有数学课，可却没有见过周琦来上课，要么是其他老师过来代课，要么就是换成别的课。 这两天陆祯注意力都在刘傻子身上，还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就稀里糊涂地上了两天课。 就算周琦不来上课，班主任也应该来吧。 陆祯觉得有些奇怪，印象中班主任刘老师很负责的，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没有老师来代课的情况，就算没有老师来，她也会过来盯着上课，或者上自习。 没有老师来，肯定是刘老师那边出现了什么偏差。 虽然刘老师平时很严厉，但陆祯还是担心她出什么事情，就小声叫了一下前面的攸宁。 听到陆祯的声音，攸宁害怕地抖了一下，没有回头。 陆祯这才想起来刚才的事情，心想她肯定是以为要追问，索性就直接站起来走到了攸宁旁边。 当然，这个动作也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陆祯心里想着，低头看着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的攸宁，为了避免误会，就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攸宁，老师没来，你就去找班主任过来啊，不然这节课就浪费了。” 陆祯只是为了确认刘老师和周琦的去向，才说了这种绝对会被其他同学鄙视话，也不在乎别人说自己假正经，眼前就这么一个办法了。 话音刚落，就引起一片嘘声。就连殷夏都诧异，陆祯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啊？”攸宁满脑子都是刚才陆祯质问自己的事情，根本没去想这个，一时间也没转过弯来。 这句话陆祯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说第二次了，感觉自己都有点反胃，不管攸宁听没听清楚，就拽着她的手臂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办公室。” 听到‘办公室’三个字，虽然刚才攸宁没听太清楚，可也知道大概意思，便点了点头。 出了教室，攸宁快速走到办公室才松了口气，幸好陆祯没有趁机询问刚才的事情。 “不在？”陆祯扫了一眼办公室，这里只有一个比较眼熟的老师，其余老师也不在，应该都去上课了。 见到陆祯和攸宁两个人进来，这个年纪五十多岁的男老师扶了扶粗框眼镜，放下手里的书，轻声慢语地问道：“上课时间，你们两个怎么来这里了？” 陆祯看着这个头发黑白掺半的男老师，虽然叫不上名字，但很眼熟，就问道：“我们班没有老师。” “你们是哪个班？” “初一，七班。”攸宁抢着说道。 “谁的课？” “周琦。”这次是陆祯说的。 刚说了周琦这个名字，陆祯就注意到这位男老师的脸上有些复杂，不过因为经历的人情世故多了，很快就掩盖了下去。 “没事，我去看着你们上自习好了，我姓龚，叫我龚老师就行。”龚毅说话总是慢声慢语，一副淡然的样子。 攸宁点头，转身就往回走，她还是担心多跟陆祯相处下去，会问起刚才的事情。 见攸宁的样子，陆祯就知道她是有意在躲着自己，便跟龚毅慢慢地走在后面，见攸宁先进了班级，就抬头问道：“龚老师，周琦老师怎么没来上课啊？好几天了。” 第111章 庞严的线索 龚毅没想到陆祯会问这件事情，立刻就停了下来，奇怪地看着陆祯。 见到刚才还很沉稳的龚毅脸上紧皱着眉，陆祯就知道有事情，而且事情还不小，这几天学校虽然风平浪静，但都没有看到主人级别的领导。 刚才去办公室的时候陆祯也才发现，比平时冷清多了。 “问这个干什么？”龚毅故意岔开话题。 陆祯也站在原地，坚持地看着龚毅：“当时全班人都看见庞严因为吞了什么被周琦老师送去了医务室，然后救护车就来了，这几天庞严也没有来上课，现在这节数学课周琦老师也没有来，我猜……” 这孩子…… 龚毅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小孩子有这么犀利准确的分析能力，虽然只是猜测，可已经把实情说得七七八八了。 “你叫什么名字？”龚毅忍不住问道。 “陆祯。” 龚毅这才想起来这个名字，在前几天周琦上课回来的时候就说起过，说有一个叫陆祯的孩子数学特别好。 原来就是他呀，怪不得逻辑分析能力这么强。 “哦，原来你就是陆祯啊，我听周琦说起过你，说你数学特别棒。”龚毅说着就继续往前走，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 陆祯眉头一皱，就知道他会打一个哈哈就略过刚才的问题，便一下子拽住了他：“龚老师，你还没回答我呢。” 这孩子还真难缠，龚毅心里叫苦，这可是上面命令要封锁的消息，目前结果还在处理当中，可不能传扬出去，不然会让学校降低入学率的。 龚毅也是一个正直的人，这种事情本来就不符合他的性格，在学校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他自认只要做到安分守己便好了，毕竟人是要去适应环境，不可能让环境去适应人。 “嗯？”陆祯在等待着回答。 龚毅叹了口气：“人民医院。” 听他说了这四个字，陆祯一开始还愣了一下，随即就知道他是在给自己一个线索。至于没有说出完整的事情，估计就是跟立场有关，不方便多说。 见陆祯点头，没有再问，龚毅在心里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孩子居然如此聪明，一下子就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这样一来龚毅也松了口气，这样一来自己也算是小小反抗了一下学校权威，是他早就想要做的事情，心里舒畅了许多。 “回到座位上去吧。”龚毅进了教室之后，就对着陆祯说道。 在陆祯紧随着龚毅进来的时候，班级里就已经安静下来了，跟刚才出去的时候完全是两个状态，不过很多人都敌视地看着陆祯，觉得他多管闲事。 陆祯心里无奈，被敌对就敌对吧，没有办法。 龚毅关上门，办了一把椅子：“你们该玩玩该闹闹，我就是来做个样子的，我来之前什么样就什么样。” 这倒是让所有人都很诧异，陆祯也没想到他是一个不拘礼数的性格，似乎跟学校制度在对着干。 一开始还没有人相信，随着小声说话越来越大，班级里又渐渐恢复了原样。 陆祯感觉不到敌视的目光，心里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龚毅，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眼神对上，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好家伙，这个小孩子以后肯定不简单，龚毅在心里暗赞道。 闹哄哄的一节课也在闹哄哄下结束了，攸宁才刚松了口气，就发现陆祯已经站在旁边了。 见攸宁没有向平时那样抬头，陆祯就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这次也没有要再问这个事情，而是说道：“老师们可能都去了人民医院，你放学去看看吧，我估计庞严……” “他怎么了？”攸宁有些诧异陆祯竟然说了另外一件事情，就下意识回答道。 陆祯现在也说不好具体情况如何，都只是猜测，而且从龚毅那里得来的线索肯定有用，这是他的直觉。 “或许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回来电话联系。”陆祯说完就回到座位上了。 刚才攸宁还在心绪不宁，见陆祯回去了，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似乎是为了证实陆祯的说法，接下来的课都没有人，全部都是龚毅古来代课，后来觉得这么乱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就讲了一些历史趣闻。 一放学，陆祯就立刻找到了刘傻子：“你一会儿打算去哪？” “电脑房。”刘傻子尽量小声说道。 陆祯眉头一皱，这家伙果然就迷恋游戏，上次的时候估计他也是这样，就没有阻止，打算跟他同去。 刚同刘傻子走到教室门口，攸宁就等在那里，见到陆祯之后还犹豫要不要说话，又生怕错过这次机会，就叫住了陆祯。 “什么事？”陆祯奇怪地看着攸宁。 攸宁有些忐忑地说道：“电话联系。” 陆祯眉头一皱，点了点头，便跟刘傻子往楼下走了，这才让攸宁松了口气，心想看样子陆祯没有生自己的气。 下楼的时候陆祯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样子攸宁是内疚的，而且老师都去了医院，攸宁愿意帮他跑着腿儿。 这样做陆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来还要跟着刘傻子，说不定就能遇到那个可疑人，二来还要弄清楚庞严究竟怎么了。 现在殷夏到是不需要太操心，只要让她尽量远离谢天霖就好。如果不能，就只能尽量按照她原本的经历发展下去也好。 一旦这样，就必须要注意父亲的车祸和殷夏失恋后在桥头的那次事件。 陆祯正在心里琢磨着殷夏那边的事情，就感觉旁边有人拽了一下自己，抬头一看是刘傻子，他正指着旁边。 陆祯皱了下眉，看向旁边才发现是殷夏。 现在正直放学时间，校门口人流量很多，陆祯担心谢天霖会看见殷夏，便直接拉着刘傻子和她到了没人的小巷子口，这里刚好是上次被大块儿欺负的地方。 “你，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殷夏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 啊？ 陆祯奇怪地看着殷夏，不是她在学校门口等我的，怎么突然这么问了？ “不是你找我吗？”陆祯压下了心中的好奇，问道。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_Χ_Ｔ_八_０._Ｃ_ǒ_Ｍ 殷夏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找陆祯，只不过中午那番话感觉陆祯不一样了，让她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她这才知道被关心的感觉这么舒服。 “那个、我想知道你放学都去哪，最近好像没有同路回去了。”殷夏感觉自己在陆祯面前很渺小，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陆祯看着殷夏的变化，那种轻声轻语、小鸟依人的样子再加上完美至极的容貌，现在就连身材也跟着发育起来，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心里爆炸了的蜜糖，瞬间甜翻了。 从来没想过心目中的女神会这么跟自己说话，陆祯一时间还没回过神儿来。 殷夏见他没有说话，心想会不会是太冒失了，就低着头，也没有吭声。 倒是刘傻子愣了一下，率先反应过来：“我们要去电脑房，别跟别人说，你去不去？” “啊？”殷夏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祯尴尬地笑了一下：“对，我陪他去。” 殷夏从来没有想到傻憨憨的刘傻子和老实的陆祯会去那种地方，但又觉得陆祯能去的地方肯定特别好玩，便也要求跟着去。 对于这个要求，陆祯犹豫了好一会儿，在殷夏央求之下无奈同意了。 电脑房的位置很隐蔽，殷夏路过过几次都没有发现，要不是陆祯上去拉开了铁栅栏门，还真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不过殷夏刚探头进去，就被里面的乌烟瘴气给呛到了，急忙用袖子捂住了口鼻，这才勉强能好一些。 “慢慢适应吧，我刚来的时候也这样。”陆祯走在殷夏身侧，意欲保护她。 感觉到了陆祯待在自己旁边，殷夏就特别有安全感，虽然都是初中生，可陆祯给自己的感觉和其他人不同。 有陆祯在旁边，殷夏平时看到会害怕的小混混们，就不会害怕了。 跟平时一样，刘傻子站在别人后面看，陆祯就和殷夏找了一个角落呆着。 不过很快陆祯就发现有些人还是注意到了这边，扭头一看，才发现那些人的视线不是看着自己，而是旁边的殷夏。 现在的殷夏未施粉黛就已经足够清纯可爱了，再加上校服的加成，更是让人有一种禽兽的欲望。 不行，这样下去会惹麻烦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陆祯把手搭在了殷夏的肩膀上，这种姿势就有点像是搂着殷夏，让她顿时红了脸。 殷夏在陆祯手搭上来的时候还在犹豫要不要发火，可心里踏实的感觉很舒服，就渐渐放弃了那个念头。 没过多久，何佳祖就如期进来了。 见到何佳祖进来，陆祯松了口气，那些放在殷夏身上的视线，全部都被何佳祖给吸引了过去。 殷夏感觉搭在肩上的手被抽走了，这才反应过来，没有好意思抬头去看陆祯，见刘傻子那边反而多了不少人。 “那边怎么回事？”殷夏好奇地问道。 还不等陆祯回答，就有一个猥琐的声音从两个人对面传来：“小妹妹，过来，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儿。” 第112章 第一次巧遇 听到这个声音，殷夏下意识就往陆祯后面缩了一下。 陆祯挡在殷夏前面，抬起头，正看见中午那个被自己教训过的小青年，不过已经换了发型。 小青年刚才就顾着看殷夏了，没有注意到陆祯，见他英雄救美的样子才盯着他，却没想到是中午跑掉的那个初中生。 “是你。”小青年认出了陆祯，刚想伸手去拽陆祯的衣领，就想起来中午的遭遇。 陆祯见自己被认出来了，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就注意到他的手要伸出来却又缩了回去，再看他一脸忌惮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原来是中午莫名其妙被摔倒了，心里害怕啊，陆祯在心里笑了一声，不过也不敢大意，毕竟对方的力气和个头都比自己高太多。 小青年摸了摸下午刚刚弄好的法玛特发型，不敢轻敌，盯着陆祯：“你给我让开，我要跟这个小妹妹聊聊天，交交心。” “不行。”陆祯一口拒绝。 陆祯强硬的态度，就好像一巴掌扇在了小青年的脸上，顿时让他觉得特别没面子。 幸好没人注意这里，小青年扫了一眼周围，不然自己被一个初中生这么撅了，还不被人笑话死。 “中午让你给跑了，现在你又回来被我抓到，还这么跟我说话，你是找死不成？”小青年站直了身子，足足比陆祯高出两个头来。 这下麻烦了，没想到第一次带殷夏来这里，就惹出了这种麻烦。 陆祯心里正在琢磨如何是好，铁栅栏门就又被人给推开了。 这个动静把小青年给吓了一跳，扭头去看，是一个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人，笔直的身板，一脸严肃正气的模样。 平时坏事干多了，小青年一见到这样的人就心虚，顿时没敢吭声。 是何山，陆祯虽然在小青年后面，借着缝隙还是看到了。 何山一进来就皱了下眉，实在受不了这里乌烟瘴气的环境，可还要来这里找弟弟，就硬着头皮进来了。 刚进来就见到门不远处有人围着，刚要走过去，便注意到了小青年这边，正害怕地看着自己。 何山早就想要整治这种黑电脑房了，无奈上报了之后，上面迟迟没有动静，又不能擅自行动，这才一直没有动过这里。 “害怕了？”陆祯小声地对小青年说道。 小青年愣了一下，没想到陆祯会看得这么准，可他根本不会承认，硬着头皮说道：“我会怕谁？你吗？” 刚才陆祯见到何山的时候，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主意。 陆祯用眼神瞄了一下何山的方向，小青年看过去，嘴上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是说我会怕他？” 从刚才何山进来，小青年就一直感觉不舒服，相较于痞里痞气的自己来说，何山简直就是一个对立面。 当两种截然不同的对立面相遇，就肯定要碰撞一下。 小青年在社会上逛荡了一阵子，从来没遇到过什么事情，刚才见到何山的时候也觉得不对路子，再加上陆祯在旁边煽风点火，立刻就将嘴里的烟头砸在了地上。 踩灭了烟头，小青年瞪着陆祯，更想在殷夏这个小美女面前表现一下：“你俩给我看好了啊，看我怎么教训他的。” 虽然话这么说了，小青年见到一脸正气的人还是胆颤。 见这个机会，陆祯便拉着殷夏朝门口靠近，待会儿等两个人发生矛盾了就可以顺势逃走。 殷夏还不清楚陆祯想干什么，但见小青年离开了，心里松了口气儿。 “过来。”陆祯小声叫着刘傻子。 可刘傻子这会儿看得起劲儿，也正是何佳祖玩游戏进展到最精彩的地步，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何山都在盯着屏幕。 何山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气息在接近，常在警校带着，这几乎已经成了某种职业嗅觉。 有了这种感觉，何山就立刻转身，正好看见有人提着酒瓶子靠近。 “你干什么？！”何山大声呵斥。 本来是打算偷袭的，小青年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声给吓了一跳，愣神的功夫就感觉面前的何山逼近过来，紧接着手腕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发出嘎啦一声，疼痛慢了一秒才传递过来。 啪擦—— 酒瓶子掉在地上碎了，陆祯看准机会，一把就拽住了被吓了一跳的刘傻子，和殷夏一起从电脑房里溜了出来。 好险，出来之后陆祯才松了口气。 刘傻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别人玩游戏，紧接着就有什么东西碎了，然后就被陆祯给拽了出来。 刚要开口，刘傻子就被陆祯继续拽着远离了电脑房。 “回家去吧。”陆祯喘着粗气说道。 刘傻子不知打电脑房里发生的事情，奇怪地看着陆祯，可陆祯说完却盯着殷夏。 殷夏刚才吓坏了，点了点头，站起来又犹豫了一下，没有走。 陆祯知道她的意思，就无奈地看着来，拽了一下刘傻子：“走，我们先送殷夏回去，然后我再跟你回去。” 算起来时间应该来得及，刘傻子就没反对，可刚要问电脑房里发生了什么，就见陆祯已经快走了几步，到了殷夏旁边。 刘傻子正看在兴头上，只能不舍地跟在后面，慢慢悠悠，不舍得回头看着是不是传出响动的电脑房。 就在陆祯刚出去的时候，何山就已经把小青年给制服了，反扣着手臂死死按在桌子上。 这一下子就引起了电脑房老板的注意，见被按的人是自己朋友，就大声嚷嚷着，骂骂咧咧地过来推何山。 小青年在这里闲逛久了，不少人都卖他一个面子，大多数眼熟地就都上来把何山给围住了。 何山见状皱了一下眉，心想自己也没见过这个人，也不可能有仇有怨，为什么他就拿着酒瓶子过来要找自己麻烦呢？ “你快放开我，不然我给你脑袋开了。”小青年被按住了，却见自己这边势头正旺，就嘿嘿笑了两声。 本来何山就不是找事儿的，只是来接弟弟放学，索性就松开了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用酒瓶子偷袭我。” 老板还以为酒瓶子是不小心碰碎的，没想到是小青年主动找事儿，就想要息事宁人，拦在了两个人当中面对着何山：“伤你我可没看到，我看到你把他按在桌子上了。” 何山心里不屑，这家伙明显就是故意挑事。 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老板也是给自己壮壮底气，就连何山也是这么想的。 但何山见他们人多势众，正想要拿出警员证件，就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名字。 “哥，怎么了这是？”何佳祖在一群人簇拥下走了过来。 众人一见到电脑房里的大神叫他‘哥’，立刻就对何山改变了看法。 何山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周围人的变化，收回了刚才的动作，垂着手臂说道：“你也看到了，我是来接我弟弟回去的，并不是想找事。” 见到何佳祖是他的弟弟，老板有些尴尬，毕竟何佳祖的出现让他生意好了不少，这几天的净赚都快赶上平时一个月的了。 “对对，应该是误会。”老板说着就把小青年给推开了。 小青年不屑地哼了一声，活动了一下刚才被反扣住的臂膀，感觉自己的势力一下子就跑到那位游戏高手那边去了，就嫉恨地瞄了他一眼。 何山也不想再计较，毕竟自己没有吃亏，就拉着何佳祖赶紧走了。 等何山二人从电脑房里出来的时候，殷夏已经在陆祯和刘傻子的护送下到了小区门口。 与殷夏分别，陆祯这才松了口气儿，总算是把刚才的危机给化解了。 “你怎么好像很累似的？”刘傻子在旁边纳闷儿地看着他。 换了谁都累啊，心累。 陆祯心里想着，摇了摇头，指着刘傻子家的方向：“咱们走吧。” 在陆祯必经的电脑房门口时，陆祯敏锐地看见了刚才那个小青年蹲在门口抽烟，一下子就拽着刘傻子躲开了。 “怎么了？”刘傻子感觉自己从那里出来的时候就稀里糊涂的。 陆祯见那小青年一脸愁容，估计是被何山给修理了一顿，现在正在生闷气，要是撞见了肯定要吃亏。 “绕路走。”陆祯简单明了地说道。 没有办法，刘傻子只能听陆祯的，绕了一条不经常走的小路，正看见前面有人影，就跟做贼似的一下子就跑开了。 “大哥哥。”刘傻子看清了那个人的样貌，急忙叫了一句。 可那人听到只是顿了一下，头都没有回，便直接跑开了。 同时陆祯也追了过去，可那人跑的速度挺快，凭自己是追不上的，就奇怪地回头看着刘傻子：“谁呀？” “就是那天你一直追问的我那个人。”刘傻子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事情是可以说的，毕竟陆祯都已经知道了。 什么？！ 刚才竟然跟可疑人近在咫尺？ 陆祯愣在原地，立刻就拿出手机来记录下了时间，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可疑人会出现。 铃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过来了，陆祯皱了下眉，接通了电话，听到是攸宁的声音便松了口气。 “你说什么？！”陆祯真希望自己听错了。 第113章 纸棺材 “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接受。” 陆祯整个人都愣住了，拿着电话的手慢慢垂了下来，就像是暂时失去了灵魂一样。 刘傻子奇怪地看着陆祯，在空旷的巷子里能听到电话中传来‘喂喂’的声音，随后就传来一阵忙音，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感觉自己被拽了一下，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看着旁边的刘傻子，急忙拿起电话，攸宁那边已经挂断了。 哎—— 陆祯叹了口气，刘傻子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又被问起电话的事情，陆祯全身颤了一下，想起刚才攸宁说的话，便急忙拉着刘傻子：“我先送你回家。” 不知道陆祯为什么突然着急起来，刘傻子哦了一声，回头张望了一下刚才人影消失的地方，心里纳闷儿那个大哥哥为什么见到就跑。 走到刘傻子家楼下的时候，抬头就看见家里灯亮着，这在整栋都黑着的楼层来说太过惹眼。 “进去吧。”在刘傻子家门口，陆祯站在下面一层台阶就对上面的刘傻子说道。 刘傻子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这才拿出钥匙来打开了门。 陆祯感觉他似乎有话要说，平时的话肯定会问，可现在医院那边也必须要去一趟才行，虽然知道攸宁不可能骗自己，但还是要亲眼看见才罢休。 见刘傻子进去关上了门，陆祯这才放心，然后就直接往医院赶。 在医院门口陆祯看到了那辆奔驰，司机正站在旁边抽烟，便知道攸宁肯定还在医院里面，并没有出来。 “喂？你在哪？我到医院门口了。”陆祯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里面走。 一个初中生就拿着手机边打边说，凡是路过的人都会惊讶地看上一眼，可陆祯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在乎这个了。 “我正在往门口走。”攸宁的语气有些沉重。 听她这么一说，陆祯抬头，就在住院楼门口看到了攸宁。 挂了电话，陆祯急忙跑过去，到了攸宁面前已经气喘吁吁了，来不及喘匀了气儿就说道：“庞严呢？”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攸宁低着头，见到陆祯，心里压抑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 见她眼睛里快藏不住泪水了，陆祯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没说上一句安慰的话，就见到一辆黑白色的殡葬车开了过来。 “让让。”殡葬人员从车上下来，把陆祯和攸宁带到了旁边。 紧接着陆祯就看到住院楼里有哭声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纸棺材被众人推着出来，在那周围有周琦和刘老师，还有学校的其他领导。 除了陆祯能认出来的人，距离纸棺材最近的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妇，哭的最凶，想必就是庞严的父母了吧。 在纸棺材经过陆祯面前的时候，正好看到一面死灰的庞严，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生气。 真的死了……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刚才在电话里攸宁就是这么说的，现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有动，陆祯就这么看着一群人把纸棺材放到了殡葬车上，留下来的一些人基本上就是学校领导和部分家属了。 陆祯在留下的这群人中没看到周琦，正在找刘老师的时候却被她先给看见了。 刘老师虽然镇定，但脸上难以掩饰那种悲伤，刚才攸宁来就已经很意外了，没想到陆祯也来了。 “你们怎么知道这儿的？”刘老师已经不打算掩饰什么了。 刚才刘老师就已经见过攸宁了，这次说话的时候主要是看着陆祯。 陆祯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还是一阵冰凉，忍不住问道：“只是吞了一个纸条，庞严他怎么就突然……” “你看见了？”刘老师诧异地看着陆祯。 这倒是让陆祯顿了一下，就连攸宁都颤了一下，她更害怕是与陆祯传的纸条被庞严给吞下去了。 本来攸宁就认为庞严的死给自己有关，就悄悄碰了一下陆祯，提醒他不要继续说了。 陆祯毫不在乎地看着攸宁：“不是咱们传的纸条，那纸条被我撕了，庞严吞掉的纸条是另外有其他人传的。” 听他这么一说，攸宁心里才落了地，自责感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刘老师见陆祯这么说了，或许他看到了经过。 陆祯见刘老师的样子，恐怕这件事情校方还没有弄清楚，便含糊地说道：“我也没看太清楚，就是有人传纸条经过庞严那里，让他帮忙传给另外一个人吧，恰好就被周琦老师给看见了，所以他就吞了那个纸条。” 见刘老师点头，陆祯紧接着说道：“不过是一个纸团，人怎么就死了？” 在陆祯的印象中，庞严吞了纸条也没什么不良反应，就是周琦着急才带着他去了医务室，临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然后突然就来了救护车。 “本来是进了食道，后来发生了呕吐，呛进了气管里就……”刘老师话没有说完，就长长叹了口气。 这…… 陆祯明白刘老师的意思，但这个事情也太难以接受了，可以说是太巧了，巧合的让人汗毛倒竖，简直太恐怖了。 更让陆祯不明白的是，事情一开始的进展跟上次一样，也有这么个‘吞纸条交情’的事件，但结果庞严竟然死了。 这样一来今后的事件中都没有了庞严，那事件还没按照原样子进行下去吗？ 肯定不能，陆祯是这么觉得的。 “要是你想起来了什么就尽早跟我说，这两天庞严越来越不行的时候，庞家就要来学校闹，还说什么要找出传纸条的学生来。”刘老师说着就示意陆祯和攸宁可以走了。 见陆祯没动，攸宁就拉了一下他。 陆祯皱了下眉，心里一惊：“那找到了吗？” 刘老师摇了摇头：“那纸条一团模糊，怎么找。” 听她这么说陆祯就放心多了，那可是自己和殷夏传的纸条，刚才虽然安慰了一下攸宁，可自己心里还是胆儿突的。 “送你回去吧。”攸宁指着医院大门外的车说道。 陆祯没有拒绝，坐在车里一声不吭，就连平时喜欢说笑的司机都沉默了。 见陆祯放学迟迟没有回来，陆震涛也很担心，在店里坐不住就时不时出来张望，好几次都以为是陆祯回来了，可却是其他的孩子。 “这孩子哪去了。”陆震涛小声嘀咕着。 话音刚落，陆震涛就见到门口停了一辆奔驰豪车，心里羡慕，正打算多看几眼，就见到陆祯从上面下来了。 看着陆祯和里面的另外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同学道别，陆震涛心里震惊，想不到交了这么有钱的一个朋友。 不过这个念头紧接着就消散了，严厉地盯着陆祯：“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了？！” “有个同学去医院了，我们去看看。”陆祯把所有事情都简化成这一件事情了。 陆震涛点了点头，心想自己教出来的孩子品质如何自己心里清楚，而且他脸上也很不愉快，估计是担心医院那位同学。 而且陆震涛觉得儿子长大了，是应该给一些面子，就没再呵斥他，换成了柔和的语气，让他赶紧吃饭。 吃过饭躺在床上，陆祯怎么都睡不着，总是觉得自己这样又害死了一个人。 我只是想让父亲和殷夏留在我身边，并不想改变别的什么事情，为什么总是出这种小的纰漏，导致…… 蝴蝶效应，陆祯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词儿。 这是陆祯在看店的时候无聊看到的，说是一只在亚马逊热菜丛林的蝴蝶，每扇动一次翅膀，也许两周后就会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也就是说，从很小很细微的事件，随着逐步的放大，或许就会带来更大的影响。 这种‘蝴蝶效应’陆祯算是见识过了，也不止一次，直到现在才注意到它的重要性，根本不可忽视。 就意味着想要让父亲和殷夏留在身边，必须要每一件事情都得谨慎，就连有些细微的事情都要注意才行。 陆祯脑子里琢磨着，顿时感觉很累。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陆祯感觉整个夜晚都变得很漫长，尤其是睡了醒，醒了又睡着这种翻来覆去的煎熬。 “又起这么早？”陆震涛才刚睁开眼睛，就见到陆祯已经穿好衣服了。 陆祯从容地从钱包里拿了钱：“爸，我去学校了，拿点钱买早饭。” 陆震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孩子最近有点不太对劲儿啊。 嘭—— 刘傻子重重关上了门，刚走到下面一层的时候，就见到一个人影，吓了一跳，才看见清楚是陆祯，手里太提着两个煎饼果子。 这是陆祯在小区门口刚买的，知道刘傻子肯定会早早出来，就多买了一个给他。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吃，陆祯很快就吃完了，扭头看着不停打哈欠揉眼睛的刘傻子，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没睡好。 “从那天起你就跟着我，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刘傻子根本没什么心情吃东西，昨晚上关于秘密的事情想了一整晚。 陆祯诧异地看着他，本来只是想要看看可疑人会不会来找他，没想到他这么说了，着实是个意外收获。 “我想知道你口中那个大哥哥的所有事情。”陆祯如实说道。 第114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等到了学校的时候陆祯已经快迟到了，不过他并不在意迟到与否，就好像跟他没有太大关系似的。 一路上他只是慢慢地跟着刘傻子，在提出那个要求之后，刘傻子只说让他考虑一下，速度就变慢下来。 为了等结果，陆祯就只好跟在他旁边，慢慢走着，没有打扰。 刚进了教学楼上课铃就响了，刘傻子猛地反应过来，复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陆祯，心想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还耐心地跟在旁边。 “中午放学答复你。”刘傻子用正常的语调说完，就又恢复了平时憨憨傻傻的样子。 陆祯知道这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就点了点头。 第一节就是班主任刘老师的课，看到刘傻子和陆祯都迟到了，本来是想要生气的，可庞严的事情还压在那里，也没什么心情教训陆祯，索性就让他俩都回到座位上去了。 坐在座位上，陆祯就一直用余光瞄了刘傻子，发现他一直低着头，虽然还是傻乎乎的样子，可给人的感觉可跟平时不一样。 就在陆祯偷瞄刘傻子的时候，发现攸宁也在偷看自己，这就让陆祯有些琢磨不过味儿来了。 见到攸宁悄悄指了指手机，陆祯立刻就明白，偷偷摸摸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昨天通话的那个号码发过来的短信。 是攸宁的短信。 陆祯心里清楚，便先存上了攸宁的名字，才打开短信，跟自己想象的差不多，也是询问庞严吞纸条的事情。 在短信上给攸宁的回复跟昨天一样，陆祯一样说不知道，其实是担心殷夏内心受到某种冲击，从而影响她。 殷夏那边陆祯费了好大劲儿才矫正过来，才不愿意看到希望付诸东流。 倒是攸宁觉得陆祯不会骗自己，索性也就不问这个事情了，昨天想了一晚上，便主动在短信上说道：“昨天的事情你不问了吗？” “我都知道。”陆祯在短信上回复道。 小心翼翼地发了这两条短信，整堂课就结束了，临下课的时候刘老师说道：“陆祯，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陆祯赶忙收起手机，站起来跟着刘老师走了出去。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陆祯跟在后面，就听刘老师说道：“上课的时候心不在焉，这我能理解，但你也要注意听课啊。” “是……”陆祯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发现偷偷玩手机。 到了办公室，里面没有其他老师，似乎她知道这个时间段不会有老师在一样，便叫陆祯进来关上门。 等陆祯关好门之后，刘老师叹了口气，把陆祯叫到旁边才说道：“庞严的死讯学校暂时还没打算公开，说不定就不公开了。” “不公开了？”陆祯惊讶地看着刘老师。 刘老师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也是作为一个教师的无奈之处，凡是都要听上级领导的，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对学校对老师都不好。 “对，毕竟是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能压住就最好压住，总之学校会尽量弥补庞严的家庭。”刘老师说完就直接地看着陆祯。 陆祯在心里很气氛，可刘老师都没有办法，自己身为一个学生就更加没有办法，况且现在通讯手段才刚刚起步，远没有自己生活的12年后发达，制造不出太大的社会舆论来打击校方。 不过陆祯心里很清楚，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我知道，我会保密的。”陆祯点头说完就打算走，而且已经想好了，等从刘傻子那里知道了可疑人的消息，就开始实行计划。 刘老师惊讶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的解读能力这么强，便叫住他再次问道：“你真的没看见是谁传的纸条？” “没有。”陆祯笃定地说道。 同时，陆祯心里也明白，刘老师这次叫他来要求保密只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询问纸条的事情，如果找到了就可以让庞严家里那边转移火力，不再那么坚持的专注于学校责任。 而且从昨天刘老师吐露出来的详情看，那纸条应该已经被胃液和一堆其他的液体弄得模糊，或者根本就已经严重腐蚀，毕竟胃酸的强度是非常大的。 就算勉强读懂上面的字，也看不出来是谁写的了，根本无处寻人。 “好，那你出去吧。”刘老师没有办法地摇了摇头。 陆祯刚出了办公室，就撞见了在门口的攸宁，吓了她一条。 “你在偷听？”陆祯关上门才说道。 一下子就被陆祯说中了，攸宁做贼心虚地拉着陆祯到了旁边才小声说道：“刘老师都跟你说什么了？” “就是昨天在医院那一套话，让我保密。”陆祯如实说道。 攸宁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便告诉陆祯说，昨天晚上的时候刘老师也打电话到了她家里，让她保密。 看来真是要大规模封闭消息了，看来刘老师没说假话，陆祯在心里琢磨道。 “可我还是担心。”攸宁小声嘀咕。 陆祯见她跟做错了事一样，就安慰道：“没事儿，那纸条肯定被腐蚀得不成样子，而且也不是咱俩传的纸条。” “真的吗？” “真的。”陆祯肯定地点头。 说完话，就在陆祯转身的时候，才看大殷夏站在后面，正盯着自己这边。 她怎么出来了，没在教室里待着？ 糟了，被误会了怎么办？ 陆祯心里突然冒出了很多想法，每一条都对自己不利，正要上去说些什么，没想到殷夏竟然冲着自己浅浅地笑了一下。 “你没事吧。”殷夏率先打了招呼。 这让陆祯愣了一下，从刚才攸宁的偷听再到殷夏的关心，自己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天堂。 “没事啊，我能有是什么事。”陆祯不愿意说起这个话题，免得殷夏注意到庞严吞纸条的事情，如果被她知道了，她肯定会自责。 主要是殷夏心里阴暗面比较大，自责的话，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这时候攸宁面对这殷夏，两个女人虽然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但在陆祯看来气氛顿时就诡异了起来。 那种夹在中间的场景，平时陆祯只能在电视剧中才能看见，着实体验了一把，根本没有电视剧上那么爽。 怎么办？ 就在陆祯琢磨解脱之法的时候，上课铃响了，就急忙催促道：“我们快回去吧，上课了，别再这里墨迹了。” 说完陆祯就第一个回到了教室，根本不敢回头去看两个女人，要是先看了谁后看了谁，被她们两个再找事儿就完蛋了。 坐在座位上的时候，陆祯才松了口气，大脑迅速冷却下来，觉得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在初中生之间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 是我太主观了吧，陆祯无奈地抹了一下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上课铃响了有一阵子，周期才抱着课本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刚迈上讲台的时候就被绊了一下，怀里的书散落一地。 周琦脚趾撞了一下，抿嘴忍着，这点疼痛跟她这几天经历的事情想必，根本不值一提。 陆祯看着周琦仓皇地拾起了地上的书本，放到讲台上，有毛毛糙糙地拿起三角板，无论怎么画，直线都会在手发抖的时候断掉。 除了陆祯和攸宁，没有人知道周琦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一个个都吃惊地盯着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陆祯也注意到周琦今天似乎匆匆赶来，脸色憔悴极了，就连头发也没有来得及梳理，整个人的状态就好像是宿醉的。 咣当—— 木质三角板被周琦扔到讲台上，发出很大声音，前排的同学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皮漂亮的女老师会这样子。 “上自习。”周琦说完，就觉得鼻子一酸，捂着嘴匆匆离开了教室。 关上教室的门，周琦站在窗口长长出了口气，这几天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不论是校方还是庞严的家长。 刚才在上课前周琦就在犹豫要不要来，可耽误了这么多节课，也要对她自己的学生负责，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虽然头发被她可以散落下来，可还是无意间看到了那张庞严曾经坐着的空座，满脑子都是那天庞严吞掉纸条的情形。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周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在教室里待着能让她整个人崩溃掉，索性就出来了。 在周琦离开教室的时候，陆祯就示意攸宁出去看看。 当陆祯看到周琦和攸宁一同回来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也注意到周琦并不敢看庞严的空座，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庞严的死不仅改变了原本的历史进程，还牵连到了周琦，说不定以后她都不会从事教育行业了吧。 刚刚迈进教育行业就遭受到这种事情，换了是谁都禁受不住这种打击吧。 陆祯这般想着的时候，偷偷瞄了刘傻子一眼，发现他还是那个动作，就好像一直都没有变过。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放学，见人都陆续走光了，陆祯才窜到刘傻子面前，推了他一下：“这下你该想明白了吧？” “告诉我。”陆祯最后的语气严肃，不容反对。 第115章 心急如焚 听到陆祯如此语气的话，刘傻子全身震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被刘傻子这么看着，陆祯也觉得奇怪，这视线带给他的感觉也不太舒服，就下意识皱了下眉。 “你皱眉这个动作……”刘傻子说到半截就顿住了。 陆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到底怎么了，正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就见他又收回了视线。 到底怎么了？ 陆祯在心里纳闷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眉心，自己倒是没感觉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不等陆祯询问，刘傻子已经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了，低着头脑子里在琢磨着已经想了一上午的问题。 “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刘傻子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说道。 这让陆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奇怪地问道：“不是时候？” 刘傻子没有否认，一脸认真地说道：“对，这些天你跟着我，其实我也是在观察你。我感觉你突然之间发生了某种变化，就在那个大哥哥出现的同一天。” 他注意到了！ 陆祯简直不敢先相信，怪不得总是感觉刘傻子在盯着自己，原来就是因为这个。没想到全班那么多人，竟然偏偏就察觉到了我的变化。 陆祯内心就跟狂风暴雨一般，多重惊涛骇浪拍在上面，让他好一会儿才从惊讶中回过神儿来：“你的意思是……” “你的前后变化太大，所以我注意到你了。”刘傻子直截了当地说道。 已经不止刘傻子说过我变化大了，就连殷夏和攸宁都说过，而且在前后两次经历中，攸宁都有提到过这个事情。 是我表现的太明显了吧，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紧接着陆祯又想，可这也没有办法，时间太紧，要做的事情太多，如果不表露出来还隐隐藏藏的根本办不完事情。 而且从刚才刘傻子的话里，陆祯也得知刘傻子也记下了可疑人和自己是在同一天‘出现’。 不过刘傻子不知道的是，殷夏的日记也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这又有什么关系？”陆祯不解地看着他，现在陆祯只要知道关于刘傻子口中‘大哥哥’的讯息就可以了。 刘傻子摇了摇头：“你在观察我的同时，我也在审视着你。如果你想继续跟着我，就跟着，我不会阻拦你。” 这是什么话？ 陆祯见他说完就往家走，便立刻追了上去，而刘傻子也没有制止。 一直到了刘傻子家楼下，刘傻子才回头对陆祯说道：“我仔细想过了，如果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变化，我就告诉你那个大哥哥的所有讯息。” 什么？！ 陆祯惊讶地看着刘傻子，没想到他一个小小年纪的初中生，竟然想出了这种鬼主意，这多少有点不择手段了。 见陆祯没有回答，刘傻子本来也没有报什么希望，扭头就进了楼道。 “好，我中午上学的时候答复你。”这次轮到陆祯纠结了。 中午在家里的时候，在上学路上，陆祯都在仔细捉摸刘傻子的话。心想如果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就算说的是实话，那刘傻子能相信的几率会有多少？ 估计不足百分之十，陆祯在心里琢磨，一般正常人是不会相信的。就比如你在街上走着，有一个人突然走过来，说是你十几年后的朋友，说自己从未来回到这里，你肯定会当他是疯子一样。 下午陆祯到了学校的时候，没有见到刘傻子，心里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你怎么好像很紧张似的？”攸宁早就注意到陆祯一直盯着门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陆祯没有理她，只是盯着门口，攸宁奇怪地皱了下眉，心里嘁了一声，觉得陆祯最近几天一直都很古怪。 越是这样，攸宁就越好奇，八卦的心一下子就被激活了。 可攸宁扭头一看殷夏都已经坐在班里了，真不知道陆祯在望着门口等谁，而且班级里也不少什么人啊，除了出意外的庞严，就剩下…… 刘傻子？ 陆祯在等刘傻子？ 为什么会是他呢？攸宁心里不明白，但见陆祯还是那个样子，就更好奇了，可刚要问上课铃就响了。 铃声一下子就让陆祯回过神儿来，老师都来了，刘傻子还是没有来上课。 此时陆祯已经坐不住了，中午看刘傻子的样子就有些反常，根本不是他平时的样子，或者说那就是真实的他。 可陆祯不管，现在见不到刘傻子，就一定要去他家看看。 就在陆祯站起来的同时，教室的门已经被刘老师给关上了，同时又有人推了一下门，从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报告。” “嗯？”刘老师奇怪地打开门。 刘傻子气喘吁吁地走进来，瞄了一眼站着的陆祯，就对刘老师说道：“老师，我中午睡过了，对、对不起。” 刘老师见他说话比平时利索多了，那股憨憨傻傻的劲儿也不见了，有些意外，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回到座位上去了。 回去就回去吧，刘老师随手就关上了门，可扭过头来就皱了下眉：“陆祯，你站着干什么呢？”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从刘傻子身上挪开视线，发现全班同学都坐着，而刚才想着要去找刘傻子才，就自己一个人站着。 “没，没事。”陆祯急忙坐下。 刘老师只是责怪地看了陆祯一眼，没有训斥他，还指望他替学校保管秘密呢。 虽然坐下来，陆祯还是扭头去看刘傻子。 跟中午放学时候不同的是，刘傻子把校服的领子给立起来了，脸上也有些红肿，虽然刘傻子从刚进门的时候像是跑了很长一段路，可脸上明显就被扇红的。 大块儿早就已经到学校来了，不可能是被同学欺负，那刘傻子脸上的伤是…… 刘成打的！ 陆祯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而且这次陆祯遇到的刘成，跟印象中不一样，看样子终于是动手打了刘傻子。 在上次的经历中，陆祯也注意过刘傻子特意立起衣领穿衣服，那时候还以为他傻乎乎的，故意那么穿，现在看来是有原因的。 估计脖子上也有伤痕，陆祯在心里嘀咕。 总是盯着刘傻子，陆祯就总走神儿。站在讲台上的刘老师发现过好几次了，不明白陆祯为什么总盯着一个傻子看，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粉笔头飞过来，陆祯看着桌子上被砸的粉笔印儿，立刻回过神儿来，正发现刘老师在警告地看着自己。 出于还要陆祯保密的缘故，刘老师也不好说他什么，下课就直接把陆祯叫到办公室去了，根本没给他时间去找刘傻子。 “你上课走神儿太严重了，总盯着别人看个什么劲儿？”刘老师不满地看着陆祯，又不好把话说太重。 陆祯以为会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这可是刘老师最出名的招数，在12年后的同学聚会上还总是被提起。 见刘老师训斥的比较轻，这让陆祯倍感意外，这才从李老师愤怒的眼神中看出来，她是在故意克制。 “以后不会了。”陆祯急忙认错。 刘老师见其他老师陆陆续续走了，这才小声对陆祯说道：“别以为我让你保管秘密，你就可以在课堂上胡闹，知道吗？我刘老师要是真生气了，才不给你留情面。”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陆祯在心里笑了一下，嘴上却很诚恳地说：“知道了。” 如此轻松就躲过了一次训斥，陆祯松了口气，可出了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打上课铃了，由于周琦请假，这节还是刘老师的课。 有了刚才的教训，陆祯不敢一直盯着刘傻子看了，可刘傻子在斜后方，陆祯总是能感觉有一个目光在偷偷盯着自己。 但每次陆祯借故扭头的时候，却都没有看到刘傻子盯着自己，可一回头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就又出现了。 这种感觉让陆祯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见刘老师走了之后，就一下子冲到了刘傻子旁边。 可先陆祯一步的却是攸宁，她早就发现上课的时候陆祯注意力不集中了，而且上次也有要找刘傻子的麻烦，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又有了矛盾。 “你干什么？”攸宁横过一只手拦在了陆祯面前。 陆祯和刘傻子都没想到攸宁会出现，弄得刘傻子一愣，就连陆祯愣了一秒钟才说道：“我找他有事情说，你拦着我干什么？” 攸宁觉得不对劲儿，无论陆祯怎么劝说，执意不肯让开：“不行，你回去，我才不听你的鬼话呢。” 再不让开一会儿又要上课了，但陆祯又不能把她怎么样，攸宁也帮过不少忙，就求助地看向了殷夏。 殷夏会意，就走过来劝走了攸宁，可攸宁就是要在他俩旁边呆着，以防万一。 “我考虑好了。”陆祯也不管谁在旁边了，直截了当地说道。 刘傻子没想到陆祯会这么直接，旁边还有人，这不符合他的习惯，皱了下眉，并没有回答什么。 可陆祯已经等了两节课了，早就已经不耐烦了，迫切的要知道关于那个可疑人的线索。 “你犹豫什么，不是说好了交换的吗？”陆祯一着急，一把就拽住了刘傻子的衣领。 第116章 刘傻子口中的真相 陆祯坐在桌位上，揉着还有些发痛的手腕，苦大仇深地盯着前面正在专心看书的攸宁。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她了，总是关注着我，陆祯在心里嘀咕。 坐在前面看自习的龚毅瞄了陆祯那边一眼，见他一脸不满的样子，又揉着手腕，心想肯定是跟同学闹矛盾受伤了。 事实也跟龚毅想的差不多，只不过陆祯是冤枉的。 刚才上课铃快响了的时候，陆祯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了刘傻子的衣领，刚刚被安抚下来的攸宁注意到了，立刻就冲了过去。 殷夏还没来得及提醒，就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陆祯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跌在了地上。 陆祯没有反应过来，等感觉自己失去重心的时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再加上跟攸宁对着练习过，清楚知道她的力道。 从后面被偷袭了，陆祯只好咬着牙用手撑了一下，虽然被摔了一下也没什么事儿，只是手腕有些扭到了。 当时攸宁也没想到陆祯反应这么快，一下子就化解了自己的过肩摔，不过已经将陆祯和刘傻子分开来，就也没在动手。 事情发生的太快，很多人都没有看到，亲眼目睹的也就只有刘傻子和殷夏。 “你没事吧？”殷夏关切地看着后退两步到了自己这边的陆祯。 陆祯只是摇了摇头，恰好上课铃响了，就压着心头的闷气回到了座位上。 现在陆祯的手腕已经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不过通过刚才的事情也发现，除了刘傻子之外，就来连攸宁和殷夏都在注意自己。 怎么那么多人注意我？ 陆祯想不明白，本来他从未来回到这里就是个意外，吞服了那么多的药片，一开始也并不是他愿意回到这里的。 可后来就不同了，当陆祯知道可疑人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出现，就势必要弄清楚，否则以后父亲就算避过车祸，也还是有危险。 从来都是陆祯观察别人，没想到也被别人观察，而且刘傻子从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发觉不对劲，要不是他说出来了，陆祯还真不知道他也在观察自己。 先是刘傻子，后来陆祯渐渐发现攸宁从前几天也开始注意起自己，说不定殷夏也是在不久之前留意自己了。 太过反常？ 陆祯不记得自己上初中前两年是什么样子了，应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不惹祸不打架，也不调皮捣蛋，学习也不冒尖，做什么事情都中规中矩。 就算初中毕业了，能让人记住的事迹也没几个，如果非要说的话，班上有一个先天性哮喘病的同学可能比较容易被记住吧。 怎么就注意起我了呢？ 陆祯实在想不明白，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发展了，索性就不去想了。 不只是他们三个，陆祯现在觉得就连坐在讲台上看自习的龚毅，都在盯着自己看，就好像发现了宝贝一样。 这让陆祯有种一丝不挂走在街上，而所有人都在不停盯着看的感觉，没有丝毫的秘密，也没有丝毫的自由。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陆祯感觉跟刑满释放一样。 这次课间陆祯学老实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跟平时一样看着窗外，纵然能感觉到背后有三股目光注视着自己，也能沉住气不予动容。 得先摆脱麻烦的攸宁才行，陆祯在刚才上课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没有攸宁，刚才陆祯或许就已经跟刘傻子交换了信息。 直到晚上放学，陆祯都没有跟攸宁说一句话，为的就是赶紧脱离她的视线，带着刘傻子找个地方从他嘴里得到消息。 不过一切远没有陆祯想象的那么顺利，摆脱了攸宁，却没想到出校门的时候殷夏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们是不是还……”殷夏后面的话没说，毕竟这里有不少老师。 陆祯和刘傻子对视了一下，刘傻子没有说话，陆祯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们要去别的地方玩，你先回去吧。” 从小到大殷夏都是被男生哄着，从来没有被拒绝过，没想到今天陆祯竟然一开口就直接拒绝了自己。 这让殷夏顿时觉得很失败，又不肯走，支支吾吾在那里又说不出什么来。 见她这个样子，陆祯也于心不忍，就点头答应道：“好，你跟着我们来吧，不过一会儿我们说悄悄话的时候，你可不能偷听。” “好。”殷夏也没走心，见陆祯同意，就随口答应了一声。 刘傻子没想到他同意了，就低着头，小声对陆祯说道：“那你们玩吧，我先回家去了。” 见他要走，陆祯好不容易等了一下午，怎么会就这么放弃，好说歹说才让刘傻子同意殷夏跟着，但前提是交换秘密的时候，刘傻子的秘密绝对不说给她听。 本来陆祯也没打算让殷夏知道，不然会影响到未来，就点头同意了。而殷夏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不去电脑房了吗？”殷夏双手扶着书包带，奇怪地看着陆祯，这条路并不是昨天去那个电脑房的。 陆祯也不想解释太多，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就说道：“过几天再去，昨天那小混混肯定吃亏了，回头要是咱们去的话，肯定要找我麻烦。” 想起昨天的事情，殷夏还心有余悸，连忙点头。 吓唬女孩子这招果然好使，陆祯心里暗笑。 最后到了刘傻子家的楼道里，整栋楼就他一户在住，整个楼道里要是刘成不在的话，根本不会有人进来。 “你去门口帮忙看着，有人来就提醒我们。”陆祯让殷夏站在门口把风。 说什么秘密还不让人知道，殷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就不情愿的去了门口。 见殷夏被支开了，不等陆祯开口，刘傻子率先说道：“你先说，然后我再说。” 陆祯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一点都不傻，反而跟自己想的一样，只不过自己开口慢了一点。 为表诚意，陆祯点头：“好，我先说，但你要保证我说完之后，你就必须要告诉我。” 刘傻子点头。 以防迟则生变，陆祯也没有拖沓，直截了当的低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从12年之后的未来而来的，你信吗？” “你说你是12年后的陆祯？”刘傻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陆祯点头：“对，我因为一些意外事情回到了这里，对我来说这里是12年之前，也就是你发现我不对劲儿的那天。” 刘傻子开始重新仔细打量起陆祯来，可他外表看起来还是那个跟自己同龄的初中生，只不过眼神深邃了很多，也世故了许多。 他的这些表现完全在陆祯意料当中，任何人听说了这种事情，都会感觉荒诞不羁。 “那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刘傻子有些怀疑陆祯的话。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管你信不信，我保证现在我说的都是真的。在12年后我父亲出了车祸，何佳祖也在那场车祸中受了轻伤。攸宁嫁到了国外，殷夏被前任抛弃差点自杀，最后跟我在一起却发现……” “停停停。”刘傻子感觉一系列的讯息充斥着大脑，让他有点混乱。 见他叫停，陆祯便停了下来，反复强调自己说的是真的。 刘傻子拍了拍脑袋，梳理了一下刚才陆祯的话，疑惑地问道：“你说的何佳祖是谁？” “就是咱们在电脑房里看到的，那个跟咱们一样年纪的游戏高后，他会在下个星期一转到我们班，坐在我后面。”陆祯笃定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刘傻子差点叫出声来，并不是惊讶于何佳祖会转过来，而是陆祯所说的这些不像是编的。 太真实了。 这是刘傻子的第一直觉，感觉陆祯就像是在叙述一场自己还没看过的电影，讲着里面的情节，等到自己看的时候，里面情节就会按照陆祯所说的那样发展下去。 最重要的是，并不是因为陆祯这么叙述了，电影才这么演。而是因为陆祯看过这场电影，才这么去叙述！ 陆祯见刘傻子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就知道他正在消化，他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真的？”刘傻子这次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就连他自己都清楚，在绝对的事实面前，没什么是可以质疑的。 陆祯点头。 刘傻子倒吸一口凉气，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那你要知道那个大哥哥……那个人的消息干什么？” “因为我怀疑他在12年后杀了人。”陆祯没有去解释自己如何如何一次次回到过去，索性就简短截说了。 杀人这个词语对于还在上初中的刘傻子来说太过沉重，也从来没有涉及甚至想过这个事情会发生在身边。 听陆祯如此说了，刘傻子便点了点头：“那我告诉你吧，其实我跟他只见过一次面，就是在那天早晨，这个楼道口，就再也没见过了。” “跟我回到这里是同一天？”陆祯再次确认。 “对。” 只见过一次……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在上次的时候刘傻子的表现可不像是只见过一次，难不成现在这个时间，还没到他见那个可疑人第二次的时间？ 就在陆祯这般想着的时候，突然发现楼道里有动静。 第117章 又一种结果 咦？ 刘傻子轻咦了一声，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动静。 “是谁？！”陆祯就不一样了，直接推开刘傻子，刚才他听到声音就是从他后面拐外出传出来的。 按道理说应该不会有人进来，可楼道里明明有声音，这里除了自己和刘傻子之外…… 陆祯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鱼竿，刚推开刘傻子，话音未落，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面前，一脸阴霾。 见到殷夏紧紧咬着嘴唇，稍稍地头却抬眼看着自己，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刚才那些话被殷夏给听去了。 我怎么这么大意，竟然完完全全相信殷夏会在门口把风，没想到她竟然悄悄偷听我们说话，陆祯在心里一阵懊恼。 “陆祯，你刚才说什么？”殷夏感觉内心快要崩溃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复杂的神色依旧掩盖不住。 刘傻子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殷夏会在这里。 “没、没什么啊。”陆祯尴尬地说着，瞄了一眼刘傻子，刘傻子也跟着点头。 殷夏才不会相信陆祯这时候的辩解，狠狠锤了他胳膊一下：“你刚才说攸宁嫁到国外去了，我却被一个前任给甩了，还差点自杀，这、这怎么……” 就知道殷夏不会接受这种结局，可事实就是这样。 但现在陆祯也不好去强调，只好挤出两声笑，拍着殷夏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他是傻子嘛，我当然说假话逗他开心啦。” 殷夏才不会相信陆祯这个时候的解释，也不相信陆祯会无聊到神秘兮兮带刘傻子来这里，还严肃的让自己去把风，却说一些这么荒诞的玩笑。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怎么你就觉得我说得是真的呢？”陆祯见快要瞒不过去了，就反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殷夏也觉得奇怪，那种感觉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跟算命的不同，陆祯的这些话说出来，总感觉会应验似的。 殷夏摇头，她没办法解释现在的感受：“我不知道，就像是预感一样，那种感觉很玄乎的，而且你之前也是把我拉进楼道里，说了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事情。” 咯噔—— 陆祯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那次的确是自己一时间着急说错了，不过当时效果很不错，没想到现在适得其反。 突然，陆祯的衣领被殷夏给抓住了，肋着脖子有点喘不上来气。 “咳咳，你先松开手，有话……” 后半句话陆祯实在喘不上气，只能紧紧攥着殷夏的手腕，可看着她愤怒的脸，又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决心使用过肩摔。 应该还有别的挣脱办法吧，陆祯快速在心里捉摸着，虽然没有学习过，可也看攸宁练习过不少，怎么一下子都记不住了呢？ 陆祯脖子被勒住，喘不上气的感觉很快就变成了窒息感。 窒息感一冒出来，陆祯背后就凉了一下，没想到这次竟然不是因为哮喘病发作，而是被殷夏…… 真是讽刺了，陆祯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很快陆祯就感觉鼻子也被堵上了一样，这明显就是哮喘病发作的病征，没想到平时都是自己发作，这次竟然是因为自己最喜欢的女人。 就算陆祯现在想用过肩摔挣脱也来不及了，哮喘病一旦发作，有力气也使不上，几乎全身的力气和注意力都集中在呼吸上了。 殷夏还没有发现陆祯的变化，心里那股复杂劲儿一直想弄明白。 “等等你……”刘傻子最先察觉到陆祯不对劲儿，从侧面看，陆祯不仅一副张大了嘴却屏住呼吸的样子，就连手脚都开始僵直起来，五根手指非常用力，像是要死死扣住什么。 话音刚落，殷夏这才感觉眼前清明起来，没想到自己冲动之间竟然对陆祯动粗，而且他好像很痛苦似的。 殷夏一撒手，陆祯身体完全没有了支撑，就重重倒在地上。 可陆祯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或者说根本顾不上疼痛，现在他只需要一口新鲜的空气就可以了。 “他这是……”刘傻子皱着眉。 殷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抓一下衣领他就这样了，吓得殷夏后退了好几步。 完了，现在这个时间段，陆祯哮喘病的事情还很少有人知道，攸宁算得上一个，可她根本不在这里。 同时，殷夏反应过来不对劲儿，就立刻出去求救，刘傻子则站在原地，皱着眉盯着陆祯，一动不动。 见殷夏出去了，刘傻子这才偷偷摸摸地蹲下来，用手摸着陆祯的脸，很奇怪地看着他。 陆祯心如死灰，最后耳边听到了很嘈杂的声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祯觉得自己好像经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又像是极端极端的一瞬间，突然在黑暗中突然有一滴水掉下来，发出吧嗒一声，全身感官才再次复苏。 吧嗒，吧嗒…… 下雨了？ 陆祯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感觉头上湿淋淋的，眼前就是自己家的店铺，只要再往前迈一步，就能进去避雨，可大脑就那么恍惚着，跟着了魔一样。 晚上么？ 陆祯感觉脑子转的很慢，感觉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过来。 “嗯。”陆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可这应声才刚出来，陆祯就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应那一声。 紧接着陆祯听到身后有关车门的声音，这次想要回头就很轻易地回头了，看见一辆很熟悉的车缓缓起步，车头灯光下能看到一滴滴缓慢凝滞的雨滴。 那雨滴是怎么回事儿？ 上一秒陆祯还感觉自己像是在看慢放动画，就在陆祯心头好奇的时候，雨滴速度突然加快起来，让陆祯快速地眨了一下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唰唰的雨声同时响起，陆祯这才连忙进了店铺，原来刚才不是雨滴变快了，而是突然恢复了原本的速度，只是对于第一眼看见缓慢雨滴的陆祯来说变快了。 陆祯进了店铺，下意识脱掉了衣服，抖了抖上面的水，一切看起来都很合乎情理。 可很快陆祯就觉得不对劲，刚才那辆车看起来很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不对，不是好像，是我肯定见过！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不用看时间也知道，刚才那俩车是攸宁家的，确切点说是攸宁的老公开车送他回来的。 至于送自己回来的原因，陆祯一下子就想到了同学聚会。 是的，陆祯在同学聚会上喝多了。 陆祯捂着有些发胀的肚子，里面都是已经跟胃液混合在一起，准备或者已经发酵了的啤酒和白酒，这让他倍感难受。 哇—— 陆祯实在承受不住，跑到厕所大吐特吐，这让他舒服了不少，可脑子就像是炸了一样的疼。 吐完之后陆祯坐在床上，拧开放在床头的保温杯，里面的热水已经变凉了许多，可他毫不在乎的全部喝了下去。 一杯水下肚，陆祯感觉舒服了很多，倒在床上，想着刚才同学聚会事情，可不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我真的是喝多了么？ 陆祯揉着有些发胀的脑袋，感觉自己就像是宿醉的人，一下子喝那么多酒干什么，是因为见到老同学们开心，还是因为心情不好？ 这些陆祯都不知道，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没有经历过，可下意识又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 有事情想不起来的感觉太不好了，陆祯躺在床上反复思量着。 不对啊，我感觉真的忘了什么似的，陆祯想要睡觉，可怎么都睡不着，就像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做，潜意识根本睡不踏实。 几次陆祯都快要睡着，都被那种感觉给被迫‘叫醒’了。 最后索性不睡了，陆祯就坐在床头上想，好半天都没个结果，但总感觉跟想要的结果越来越近了。 陆祯拿起手机，觉得上面或许会有什么线索，可翻找了一圈，除了聚会之前的聊天记录外，根本就没什么值得看的东西。 陆祯打量着周围，觉得周围也很奇怪，虽然是印象中的样子没有变化，可总觉得周围还应该出处些什么。 至于应该多出什么，陆祯怎么都想不起来。 就像是被堵住的下水道口，一旦疏通了，那些被堵住的东西就能全部都疏通开来，但前提是要疏通。 究竟差了什么呢？ 陆祯感觉酒精从身体里渐渐散了，脱掉了混着酒气的衣服，刚拧开水龙头捧了一把凉水在脸上，就立刻想起来了。 我怎么突然出现在12年后了？ 陆祯顾不得擦干了脸，照了镜子，看着满脸水珠的自己，俨然一副二十四岁时候的样子。 从过去回来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陆祯就立刻给否定了。 为了印证这个想法，陆祯拿过外套，又在房间里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应该随身携带的药瓶。 而且原本陆祯所生活的时间点，应该是在同学聚会后一周左右。 怪不得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是这样。 陆祯这才想起来刚才回来的时候那辆车那么熟悉，原来是刚刚参加完同学聚会，在原本经历中也是被攸宁送回来的，只不过没有下雨。 “那我爸和殷夏呢？”陆祯突然发觉不对劲，这才知道少了什么。 第118章 雨伞 嘭—— 陆祯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狠狠锤了一下床铺。 怪不得刚才恍惚之间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在这次12年前之后的未来里，根本就和自己原本的现状一模一样。 要不是刚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店铺外面，攸宁刚送自己回来，还真的以为回到了原本的现状中。 没有父亲，库房里也没有隔开的房间，更没有殷夏所使用的物品，在这个未来里根本不存在这两个人。 陆祯在同学聚会上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他知道肯定不是因为高兴才喝那么多，肯定是因为提起了殷夏的事情，才猛灌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祯的思绪回到了身体里，这才捂着脸叹了口气。 又失败了。 陆祯刚才回想自己在12年前的行动太过招摇了一些，先是被刘傻子给注意到了，后来紧接着攸宁和殷夏。 还有最后在刘傻子家楼道里的事情，要不是殷夏一直注意自己，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她可能就不会偷听吧。 不偷听，或许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虽然陆祯现在还不知道自那以后，殷夏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变化，总之父亲不在了，她也有点悬…… 陆祯从手机里找到了攸宁的电话，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勇气拨过去。 这个时间估计是谁了吧，还有攸宁的老公也在，这样打过去总归不好，就算小时候关系那么要好，现在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 不过陆祯在群里发现了殷夏的号码，可却没有找到庞严的。 对了，庞严死了。 陆祯想到这里又是一阵自责，加了殷夏的号码没有任何回应，而陆祯只好去翻聊天记录，因为陆祯从来没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 群里所有聊天记录都有，可越是往前翻陆祯就越心虚，因为时间已经鼓了聚会的日子，都没有见殷夏说过话，很有可能她并没有参加聚会。 直到翻到殷夏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前了。 一年前？ ‘我赶不过去，我要去趟医院。’这是殷夏最后在群里的发言，而陆祯结合之前的聊天记录来看，那是一年前的一个小型同学聚会，基本上是临时决定的，有空能去的就去。 陆祯不知道那次聚会自己去了没有，但肯定的是殷夏并没有去，而是去了医院。 医院…… 殷夏去医院干什么？ 陆祯心里纳闷儿，这对于陆祯来说，完全摸不着头脑，而且每次这样来回在过去和未来变换，生活细节上总会有小小的不同，天知道殷夏是因为什么去的医院。 拿上手机，陆祯直接穿上外套，拎着门口的雨伞就出门了。 殷夏住的地方距离自己这边并不远，根据前几次的经历来看，她很有可能会回来住，这些群里同学都是不知道的。 陆祯撑着伞走在街上，周围因为阴云笼罩，再加上下雨，都是漆黑一片，如果不用手机照着的话根本看不清楚。 现在凌晨三点，家家户户都已经关灯睡觉了，这才导致陆祯只能用手机照明才能看清楚路。 也不管鞋子是不是淌水，身上是不是淋湿，陆祯只能勉强一只手举着雨伞，另一只手照明，还要在强风下稳住身形，这对于瘦弱的陆祯来说，简直太难了。 好不容易进了楼道，陆祯随手把伞扔在地上，就直接上楼去了。 刚才从小区大门进来的时候，陆祯抬头就望见殷夏家里还亮着灯，虽然拉着窗帘，可昏暗的灯光还是透了出来。 看到灯光，陆祯就跟飞蛾看见了火光一样，一进楼道连伞都顾不得收起来，就直接跑到了殷夏家门口。 啊，啊…… 一阵阵喘息的声音，让陆祯刚刚抬起的手定格在空中了。 本来以为殷夏还没有睡觉，或许刚刚参加完同学聚会还在收拾卸妆什么的，可这声音听起来明显不对头。 看到殷夏家里亮着灯，陆祯还以为自己刚才的设想都是错的，可这一阵高过一阵的喘息，就一下子让陆祯跌入谷底。 无关醋意，陆祯却有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咚咚—— 陆祯还是轻轻敲了敲门，可能是太过专注，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并没有回应敲门的声音，或者更根本就没听到。 越听心越烦，陆祯索性重重敲了几下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里面就有穿着拖鞋趿拉着地面的声音，这声音无比耳熟，陆祯现在已经想要扭头走了，可腿根本不听使唤。 “谁呀？”门没开，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 声音像极了殷夏，可陆祯知道这个声音不是她，而是…… 见外面没有人回答，可楼道里的灯还亮着，浓妆女心里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透过猫眼向外面瞄了一眼。 浓妆女见到陆祯一脸清秀的样子，头发上还是湿的，就纳闷儿地问道：“小弟，你大晚上憋不住就跑姐姐这里来了呀。” 听门后面的回答，陆祯就确定这肯定不是殷夏，而是那个满脸浓妆的女人，殷夏才不会像她这般放荡地说话。 见陆祯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浓妆女就稍稍打开了一个缝隙，柔声说道：“今天晚上不行，就算姐姐愿意，里面那位也不会同意，要不你明天白天再来吧，姐姐等你。” 陆祯见到是浓妆女，就皱了下眉：“知道殷夏这个人嘛？” 咦？不是来快活的？ 浓妆女心里纳闷儿，对于不是来快活的男人一般不予理睬，可殷夏的模样她有稀罕，就想要多说两句：“你说殷夏？” “对，你知道这个人嘛？”陆祯眉头紧皱，在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知道啊，这房子是她卖给我的。” “什么时候卖给你的？” 浓妆女仔细琢磨了一下：“一年前？不对，大概是一年半之前吧。” 一年半之前？ 陆祯仔细比对了一下时间，殷夏最后说去医院是在一年前，而一年半之前就已经把房子给卖掉了，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那后来你们还有联系吗？”陆祯紧接着问道。 话音刚落，屋里就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妈了个巴子，跟谁说话呢，今天晚上我包了你，给我过来。” 听到屋里人的说话，浓妆女柔柔地应了一声，然后就对陆祯摇了摇手指，便关上了门。 陆祯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离开，来楼道的楼梯上坐了好一会儿，虽然是在单元门口坐着，可头顶上方就是原本殷夏的家，在如此安静的楼道里，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浓妆女的喘息声。 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个小时，现在已经四点多了，用不了多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陆祯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还是给攸宁拨了一个电话，电话一直响都挂断，都没有人接听。 昨晚同学聚会她也喝了不少酒吧，估计正睡得香呢。 陆祯无奈地叹了口气，站在楼道口，看着外面仍旧哩哩啦啦的雨，正要出去才发现雨伞不见了。 雨伞…… 陆祯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确是打着雨伞进楼道的，那阵子在风雨中单手撑伞的无力感现在还记得。 可进了楼道雨伞就被他一下子扔到了地上，正是因为看到殷夏家里还亮着灯…… 陆祯想起来自己当时心情急切，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殷夏，就把雨伞扔在门口了，而且这里还留有水渍，应该就是从雨伞上淌下来的。 怎么雨伞不见了？ 因为刚才风太大，吹进了楼道里，然后循环出来的风又把雨伞给吹到外面去了？ 陆祯探头出去，外面根本看不见有什么，也没有路灯，刚才自己根本就是靠着手机照明才摸索着过来的。 也不至于啊，陆祯那把雨伞为了在风雨中能稳一点，都是加重的，扔在楼道里也不可能被风给吹跑了才对。 如果没有被吹跑，那雨伞哪去了？ 陆祯感觉自己突然笼罩在一股可怖的气息当中，雨伞是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肯定是有什么人出现拿走的，或者说…… 那个拿走雨伞的人，是一直跟着自己到这里来的！ 陆祯后悔自己在焦急的时候太大意了，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在自己附近，而且来的路上风雨声那么大，注意力全部都在握住雨伞和摸索道路上了。 会是谁拿走了我的雨伞？ 那个可疑人，还是说另有其人？ 陆祯不知道，完全不知道，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刚才下楼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完全就已经处于被动中了。 一想到杀害父亲的可疑人，陆祯就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充血，已经耐心地在12年前经历了两次，总算是找到了线索，绝对不会让他再得逞下去。 突然陆祯脑子一热，直接冲到了雨中，所有雨点浇在身上，都感觉不到，也感觉不到冷，就好像全身的热量已经可以把雨水蒸发掉了一样。 “你不用在暗处窥视着我了，我已经知道你了。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能把你给抓住！”陆祯在雨中突然大吼，就像是狂性大发的猛兽一样。 就这一嗓子下来，周围住户接二连三的亮了灯，更有胆大地直接开窗户喊道：“大晚上喊什么喊，疯了吧！” 第119章 惊人的不同 “我怎么在这里？” 这是陆祯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店铺库房的床上，周围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所有东西看起来都被动过。 咳咳—— 陆祯感觉喉咙很干，咳嗽了两声，坐起来发现被子也平平整整，心里纳闷儿自己平时睡觉的时候也不这个样子的啊。 似乎是听到了陆祯的动静，外面也传来了脚步声。 陆祯发现自己还在上次经历中的12年后，就警惕地看着门口，想要找一个趁手的东西来防身的时候，攸宁推门进来了。 “你醒啦。”攸宁一脸开心地看着陆祯。 陆祯发现是攸宁的时候，恍惚间好像想起来昨晚……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今早清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见攸宁一瞬间的开心全都变成了无奈，陆祯就奇怪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真是够丢人的，希望没有人把你的‘壮举’给拍下来发到网上才好，不然你可就火了。”攸宁半警告半开玩笑地说道。 啊？ 这下就让陆祯有些发懵了，只是隐约记得去过殷夏的小区，可后来怎么离开的，又发生了什么就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攸宁说的时候，差点扑哧笑出声来。 见攸宁一脸滑稽的样子，陆祯皱着眉：“我不记得我怎么回来的了，我是不是干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攸宁无奈地摆了摆手：“昨天我正睡的香，就被你连续不断的电话给吵醒了，接电话的时候才发现有四五个你的未接来电，可接了电话说话的却不是你，是另外一个人，说你在他们小区发疯了，见到最近播的电话是我，就给我打了过来，让我去接你回家。” “发疯？”陆祯低头重复着，好像的确是有这回事。 对于自己在发疯时候说了什么，陆祯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攸宁却津津乐道，说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 可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在陆祯听来，几乎全部都是内心压力的释放，甚至一些想说不敢说话的话都说了出来。 “对了，帮我把你抬进来的还有李叔，我带你回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了他。”攸宁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 好家伙，这下非得让附近的人都认识自己不成了，陆祯深知李叔每天挨家挨户走街串巷，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事情就会被他给说出去。 街坊邻居里最不缺少的就是三姑六婆，那些老妇女没事就喜欢唠闲嗑，就连邻居小孩前阵子考上大学，都能唠上一个月。 陆祯拍了拍脑门，没想到昨晚自己会那么冲动。不过想想也是，长时间那么压抑，心里情绪得不到宣泄，也可以理解。 虽然只是乱吼一气，可陆祯还是感觉心里舒服了很多，就连脑子都清晰了。 “你没事就好。”攸宁笑着拍了拍陆祯的肩膀。 阿嚏—— 刚说完，陆祯就打了一个喷嚏，接过攸宁递过来的姜汤喝了一大口，这才感觉胃里暖和了一些。 “对了，你老公……”陆祯下意识地问道。 攸宁摆了摆手：“没事，不用理他……” 陆祯明显看到攸宁脸上表露出了不开心的神色，整个人也没有刚才有活力了。 “你早点回去吧，我没什么事情了。”陆祯尴尬地笑了一下，心想或许是两个人因为自己这件事情吵架了吧，毕竟那么早打电话过去，谁心情都不会好的。 攸宁一下子就察觉到了陆祯的想法，急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他不知道我来这里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想提起他。” 陆祯惊讶地看着攸宁，在原本的经历中她不是这样的，依旧是那个热爱生活的好姑娘，而且现在看攸宁的脸上，气色也不是很好。 “你有黑眼圈，是不是总睡不好？”陆祯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道。 没想到陆祯会这么细心，面霜已经涂的够多了，还是被他给看见了。 听了陆祯这么一说，攸宁立刻低下了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憔悴的样子，可对于陆祯的疑问，却又诚实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你老公对你不好？”陆祯皱了下眉，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这次真是玩大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 攸宁继续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清楚老公每天没日没夜的忙碌，回到家里不一定什么时候，又要过夫妻生活，每次都是攸宁在熟睡中被叫醒。 这些话又不能跟陆祯说，只能憋在心里。 铃铃铃—— 攸宁的手机响了，见陆祯盯着自己，就立刻转过身去接了电话，然后一脸吃惊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又担心陆祯听到，攸宁把后半句话噎了回去，然后便一下子妥协下来，说道：“好吧，我立刻就出来。” “怎么了？”见攸宁慌张地挂了电话，陆祯奇怪地问道。 攸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解释了，也不敢去看陆祯的眼睛：“我老公过来接我了，就在门口。” 陆祯奇怪，刚才不是说不知道嘛，怎么突然见就过来接了？ “我送送你。”陆祯生怕两人引起误会，本来关系相处就不太融洽，再因为自己吵架可就不值当的了。 本来陆祯是打算送攸宁出去，然后再跟他老公闲聊几句，有机会就解释一下这个事情的，却没想到攸宁一把将他给推了回去。 攸宁尴尬地笑了一下：“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而且我老公车就在门口，不用你送了。” “不不不，我得解释一下。”越是这样，陆祯就越是好奇，从来没见过攸宁这个样子。 这车…… 陆祯看着十分眼熟的黑色路虎，虽然车窗上贴了膜，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内心却升起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知道陆祯看不见里面，还偏要跟着出来，攸宁连道别的话都没有说，闷着头就上了车。 在攸宁上车了之后，这辆车又停在门口十几秒中，然后突然轰着油门，卷着尘土离开了。 这是谢天霖的车！ 陆祯在那次回到过去的时候见到过，当时是追着殷夏到了火葬场门口，谢天霖就是开的这辆车，车牌上有‘TL’两个字母，陆祯理解的意思就是‘天霖’两个字的首字母。 攸宁的老公怎么会是谢天霖？！ 这让陆祯简直不敢相信，想要追上去，可车已经开走了，便立刻用手机拨打了攸宁的电话。 该死，怎么给我挂了？ 陆祯看着刚刚响了两声的电话就被挂断了，担心攸宁，特别是了解过谢天霖对殷夏做的那些事情。 怎么会变成这样…… 陆祯突然想起来那次目睹了攸宁和谢天霖的交谈，本来以为没有什么，没想到谢天霖这个家伙在觊觎殷夏的同时，竟然还能娶到攸宁。 这个该死的家伙，陆祯恨得牙痒痒。 第四个电话终于通了，陆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里面有吵闹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喜欢找他是吧？那我这就送你回去？” 这是谢天霖的声音，陆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紧接着攸宁委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显得有些远：“把电话给我，我们只是正常的同学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那你去他家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我早就察觉到不对，跟踪你，还一直蒙在鼓里呢！”谢天霖的声音气急败坏。 陆祯眉头一皱，两个人果然吵架了，而且谢天霖的声音听起来很大，应该距离手机很近，说不定已经把攸宁的电话给抢了过去。 这时候攸宁焦急地说道：“喂，电话通了，你说话注意点。” “是吗？那正好让他听听。”谢天霖也没有发觉，低头瞄了一眼手机，应该是刚才跟攸宁在争夺中恰好来了电话，手按到了接听键。 对于陆祯那种穷人，谢天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可自己的老婆偷偷跑去找他，就让谢天霖感觉自己输给了一个穷小子似的。 “你去哪怎么不跟我说？” 面对谢天霖的质问，攸宁可没有服软，毕竟她家庭背景不软，立刻反驳道：“我是人，我有自由，我去哪里为什么要给你汇报？！” “心里有鬼是不是？”谢天霖既然找到了攸宁，也知道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可就是堵着这口气咽不下去。 “没有。”攸宁强硬的反驳。 心知还有陆祯从电话里面听着，谢天霖低头瞅了一眼手机，电话还没有挂断，而攸宁又不肯给面子，就猛踩了一脚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刺耳的声音立刻让陆祯拿远了电话。 “你干什么？！”攸宁被这一脚刹车给吓坏了。 谢天霖解开安全带，一把抓住了攸宁的脖子，将她的头狠狠撞在玻璃上，发出砰地一声。 攸宁吃痛地哼了一声，急忙护住了脑袋。 陆祯听着电话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脑子里就已经呈现除了画面，抬头看着车刚才消失的方向，心想刚才已经停车了，估计没走多远。 就在陆祯想要从电话里大声制止谢天霖的时候，电话却已经挂断了。 第120章 谁才是中心 “你发什么疯啊？”攸宁见车停下来，就对谢天霖大吼。 谢天霖在停车后立刻就把手机给砸到车外面去了，也不管手机摔得粉碎，一把就抓住了攸宁的胳膊。 刚才脑袋已经被撞了一下，攸宁心里害怕他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就立刻挣脱了他，去拉车门的时候却怎么都拉不开。 “你把车门给我打开！”攸宁回头盯着谢天霖，凌乱的头发不均匀的散布在脸上。 谢天霖指着自己的胸口：“我才是你老公，你居然不听我的？” 从一开始接触谢天霖的时候，攸宁就知道他是占有欲极强的人，不论对于事物还是人，这让攸宁一直都很头疼。 就这样两个人也生活了一段时间，都是攸宁尽量忍让着，也没发生过太大的矛盾。 可这次攸宁实在接受不了了，便对谢天霖掷地有声地说道：“谢天霖，我是你老婆不假，但不代表我要什么事都听你的，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 “我有钱，这世界就得围着我转！”谢天霖愣了一下，没想到攸宁竟然对自己说教。 紧接着谢天霖又说道：“你敢教训我？我爸妈都没教训过我……” 攸宁冷哼了一声：“就是因为你爸妈没教训过你，所以你才这么任性，如果没了你的父母，你什么都不是！” 啪—— 谢天霖在车里甩不开臂膀，可这一巴掌也力道十足，直接就扇在了攸宁的脸上，头发被带动起来瞬间就挡住了她的脸。 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攸宁都没有用手去捂脸，几秒后才撩开头发，怒视着谢天霖。 攸宁又拽了一下车门把手，见打不开，就直接去按解锁键。 担心她会跑了，谢天霖急忙阻止，可攸宁的手还是快了一步，咔的一声就推开了门。 推开了门的攸宁迅速闪身下车，站在副驾驶的门口，扶着车门对谢天霖说道：“看到了吗？你除了能用车门锁住我，根本没有其他本事留下我。” 砰地一声，谢天霖见车门关上，这才着急忙慌地去解安全带。 攸宁说完话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又不能让谢天霖轻易追上来，索性就转头往回走，可才没走几步就看见了陆祯。 陆祯惊讶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攸宁，听着她说完了那番话，一直她看见自己的时候才尴尬地咧了咧嘴。 “你怎么在这儿？”攸宁下意识地问道。 这话刚说完，攸宁就听到有关车门的声音，这才想起来谢天霖肯定是下车来了，便拉着陆祯的胳膊让他赶紧走。 见陆祯没有动静，这才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刚从车上下来，一脸铁青的谢天霖。 果然是他。 陆祯恨得牙痒痒，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想起来父亲和殷夏的事情，甚至有一次何佳祖都被牵连进来，就更来气了。 “你怎么了？”攸宁发觉陆祯的情绪不太对劲，看着谢天霖的眼神就跟有血海深仇一样。 就连怒气冲头的谢天霖也发觉不对，便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根高尔夫球杆，心里这才踏实了许多。 攸宁发现谢天霖还拿着球杆，就立刻跑过去制止：“你要干什么？！” “你护着他？”谢天霖觉得好笑，心想一个穷小子自己还是能动得了的。 攸宁挡在谢天霖面前劝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做这些事情幼稚不幼稚，你还以为在学校的时候可以……” 没心情听她在那里巴拉巴拉地说教，谢天霖直接推开了她，走过去用球杆指着陆祯的脑门：“不服气？” 又是对视，有是这个表情。 陆祯上次在父亲葬礼的时候就跟谢天霖对视过，无疑那一次是陆祯输了，可这一次当陆祯想起来的时候，原本要低下去的视线又重新抬了起来！ 天啊，陆祯想干什么？攸宁本以为陆祯会退缩，可却没想到他竟然…… 谢天霖见到陆祯这个样子，眼角也抽搐了一下，心想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穷小子，便打算好好教训他一顿，然后在赔点钱了事。 察觉到了谢天霖的意图，陆祯多了一个心眼儿，在他刚有动作的时候就立刻伸手抓住了球杆。 本来谢天霖想要收回球杆，然后再抡出去，没想到刚刚一动，球杆就被攥住了。 被陆祯握住的一头是弯曲的，两个人争抢球杆的时候自然就有些优势，再加上谢天霖紧张，手心也冒出了不少汗，手一滑，球杆就被夺了过去。 谢天霖有不少打架经验，心知球杆被夺走肯定会吃亏，就下意识用手挡住了可能抡过来的方向，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动静。 哼。 陆祯不屑地啐了一口在地上，见谢天霖一副害怕去挡的架势，就把球杆随手扔在了地上。 听到球杆落地的声音，谢天霖这才反应过来，又注意到攸宁还在旁边看着，为了找回面子才整理了一下衣领，挑衅地看着陆祯：“怕了？” “收拾你用不着那玩意儿。”陆祯又冷哼了一声。 见两个人还没动手，攸宁就想要过来劝架，拉了一下谢天霖没什么反应，想要跑过去拉陆祯，又担心谢天霖更生气，就没有再动。 毕竟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有些就需要拳头才能解决，而且刚才这个举动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来。”陆祯抬起下巴，一副挑衅的样子。 听到这声挑衅，攸宁和谢天霖都没有想到他会主动这么说，尤其是攸宁，从来不认为老实的陆祯这变成这样。 “小心……” 攸宁刚开口，谢天霖受不了一个穷小子对自己的挑衅，就已经冲了上去。 这声挑衅对于陆祯来说也是无奈，在上次的经历中跟着攸宁家教练练过，但都是一些施展反击的技法，主动出击的还真不会。 见谢天霖冲上来就自信地抡拳头，毕竟无聊的时候也学过拳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基础根本就不扎实。 虽然在外面打架足够用了，可谢天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感觉手臂被挡住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天旋地转，重重摔在了地上。 过肩摔！ 攸宁瞪大了眼睛，看着刚才陆祯施展的动作一气呵成，现在就是专门练过的。 陆祯低头看着躺在地上吃痛的谢天霖，还要补上几脚，可攸宁已经跑过来推开他了。 “天霖，你没事吧。”攸宁赶忙过去检查谢天霖的伤势。 谢天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摔了，又见攸宁跑过来，顿时觉得很没面子，一个巴掌就抡了过去，打在攸宁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滚。”谢天霖怒吼道。 这一巴掌让攸宁的心都凉了，再也忍受不了他的脾气，自嘲地笑了一声，对谢天霖说道：“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想怎么样就会变成什么样的。” 谢天霖此时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倒是陆祯听了这话，心头一震。 不是你想怎么样就变成什么样…… 这句话一直在陆祯心里反复出现，就好像印证了结果一样，陆祯感觉自己一直在做着努力，可努力也一直在付诸东流。 时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陆祯内心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就在陆祯愣神的时候，突然听到攸宁大声喊了一句，小心！ 本来陆祯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那种感觉说不上来，脑袋就感觉被人从后面袭击了一下，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干什么？！”攸宁拦也拦不住，慌乱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陆祯，另一只手还拦着谢天霖，防止他继续靠近。 谢天霖刚才偷偷拾起了球杆，这一下足够解气，也是他惯用的打架伎俩。 出了气，谢天霖脑子清醒了一些，见到有不少人围观，就立刻收起了球杆，独自开车离开了。 攸宁见陆祯昏倒过去，谢天霖又走了，只好自己家的司机过来，带着陆祯去了医院。 等陆祯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迷迷糊糊醒过来，本来以为会直接回到12年之前，没想到脑袋生疼，还缠着纱布，就知道自己还在12年后。 “该死的，还没离开。”陆祯小声嘀咕了一句。 见陆祯醒过来，一直陪在旁边的攸宁刚走过去两步，就听见他这么说，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祯听到脚步声，这才注意到攸宁：“你送我来的？” “嗯，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吧？”攸宁担心他脑袋出什么问题，刚才也跟医生交流过了。 陆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是头疼，记忆力方面并没有什么问题。 攸宁这才松了口气，小声责怪谢天霖做事太过分了，还表示愿意赔偿陆祯一笔医药费和营养费。 可陆祯却不在乎这个，只是奇怪地盯着殷夏：“你怎么会跟谢天霖在一起的？殷夏呢？” 攸宁反而更加惊讶地看着陆祯，就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样：“你不是知道吗？你的头真的没问题？” “我知道？” 话音刚落，陆祯这才发现自己是突然出现在12年后的，对于这12年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太清楚，至少细节上不清楚。 第121章 被拉长的音 攸宁不愿意说起她和谢天霖的事情，跟谢天霖在一起之后自己生活也一团糟。 见攸宁缓缓摇头，陆祯就知道她肯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不过现在窒息感还没来，或许在下一次的时候就能避免她和谢天霖在一起。 “告诉我，我能改变这一切。”陆祯不能多说自己的秘密，但对于攸宁，她还是愿意吐露一些的。 攸宁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现在陆祯给自己的感觉，跟12年前的时候一模一样，又是那种神秘莫测，捉摸不定的奇异感受。 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攸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半张着嘴巴，总感觉刚才陆祯说的话会实现，可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没办法改变的。 “不，不可能的。”攸宁最然心里愿意去相信陆祯，可经历了这么多，嘴上还是不愿意承认。 其实她是愿意承认的，陆祯看得出来。 “相信我。” 陆祯这句话突然让攸宁的那种感觉放大了，就好像真的能回到过去，把所有事情都逆转过来一样。 毕竟攸宁已经嫁做人妇，看到陆祯还能这么真诚，抿嘴笑了一下，不管他知道与否，早就想要吐一下心里的苦水。 “你也知道我家的生意和谢天霖家的生意总是挂钩，在利益上互有往来也是从很早很早就开始的了。”攸宁缓缓开口说道。 陆祯认真的听着，虽然听同学们偶尔说起过，可原本的经历中她并没有跟谢天霖在一起。 攸宁说完叹了口气，紧接着说道：“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大到必须两家合伙才能在海外开拓市场。后来往来密切了，谢天霖的爸爸就提出来定亲。虽然一开始我很反对，这件事情一拖再拖，再加上谢天霖三天两头的献殷勤，后来就……” 献殷勤怎么会让攸宁拖鞋？！ 陆祯觉得纳闷儿，忍不住问道：“你不知道他和殷夏的事情吗？你还跟他在一起。” 听陆祯这么说，攸宁点头表示知道，随后看了陆祯一眼，用沉重的语气说道：“殷夏在一年前去世了。”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听到殷夏的死讯，陆祯全身还是震了一下。 “你没事吧？”攸宁清楚陆祯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陆祯摇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殷夏的死讯了。 “怎么死的？”陆祯只是问了一句。 攸宁心里奇怪，陆祯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但这种感觉跟12年前一样，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但他还是他。 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也不记得上次陆祯是怎么‘还原’的了，攸宁就简单地说道：“堕胎的时候大出血……” 这一下子就让陆祯回想起了好多讯息，在其中一次回到过去的时候就听殷夏说起过，她为谢天霖躲过一次胎。 这次陆祯用手机在群里翻找聊天记录的时候，殷夏最后说的话就是要去医院，应该就是在那天堕胎，然后人就没了。 “孩子是谁的？”陆祯想要确认一下。 攸宁最怕被问起这个事情，感觉后背都凉了，可面对陆祯的询问就跟着了魔一样，不由自主地回答道：“殷夏的死，谢天霖也很难过，我也是那个时候见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才……” “早知道我就不该帮他追殷夏。”攸宁懊悔地说道。 什么？！ 陆祯听得虽然有些迷糊，但脑子里还是浮现出了那次偶然撞见她和谢天霖在说悄悄话的画面。 攸宁不问自答地看着陆祯：“就是那次你撞见的事情，因为两家有生意往来，在上初中之前他就认识我了，那次也是他主动找到我，让我帮他追殷夏的。” 听她这么一说，陆祯就明白了。 那件事情陆祯没有在询问过攸宁，现在听她说起，果然跟当时自己分析的差不多。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上次的时候，攸宁借给自己的手机里有殷夏的号码了。 “我知道。”陆祯点了点头。 攸宁反而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知道，上初中的时候我见你喜欢殷夏，我心里就不舒服。当谢天霖找到我的时候，能帮他追殷夏我就非常非常高兴。” “什么？”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有理会陆祯，攸宁自顾自地说道：“当时我不知道他的品质如何，一心想着让他追到殷夏，这样你就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我身上了。” 这倒是让陆祯觉得很诧异，从来也只是把攸宁当成好朋友，但她这么一说，再仔细回想之前攸宁帮助过自己的举动，确实有些超越了友谊的范围。 陆祯有些接受不了，也没想到攸宁会动这个小心思。 “我也遭到了应得的报应。”攸宁说三句话有两句话都在叹气。 这个该死的谢天霖，一下子就害了身边最好的两个朋友，陆祯狠狠地捶了一下床铺。 从小时候陆祯就知道攸宁富有爱心，谁成想看到谢天霖难过的样子，攸宁竟然主动去安慰他，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竟然答应嫁给他。 “你竟然会嫁给他，你不知道我爸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吗？”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或许她并不知道，这事儿谢天霖能瞒天过海。 攸宁震惊地看着陆祯：“难道说开车撞了你爸和何佳祖的就是……” “何佳祖怎么了？”陆祯眉头一皱，在原本的经历中他应该只是擦伤才对。 后面的话攸宁说不下去了，脸色煞白，简直不敢相信跟这样一个魔鬼生活在一起了一段时间。 “何佳祖他不是也在那场车祸中去世了嘛……”回应着陆祯，可攸宁的语气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么严重，陆祯紧皱眉头。 这个谢天霖简直就是一个祸害，两条人命在身上背着，还间接害死了殷夏，总共三条人命跟他有直接关系。 咝—— 突然感觉胸口闷得慌，陆祯便深深吸了口气，一开始这口气还挺顺畅，可到了后面就根本吸不上来了。 攸宁发现陆祯抻着脖子，张大了嘴，就像是有什么鬼怪掐住他脖子一样，给她吓了一跳。 从极度的悲伤中，再被这么一吓，攸宁感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祯看着攸宁身子软软倒在床上，可自己一口气都吸不上来，这股窒息感来的太过突然，把他都给吓了一跳。 嘿嘿…… 陆祯张大了嘴巴，挤出两声干笑，盼了好久的窒息感终于来了。 无力支撑身体的时候，陆祯仰躺在床上，等待着窒息感让自己的眼前变黑，可就在这个时候却看见床头柜上有一个本子。 这本子好像是…… 陆祯脑子可以转的飞快，可伸出去想要拿本子的手却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抬起来一点就又落在床上了。 这是从殷夏那里借来的笔记本！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祯突然想到了那个可疑人，就连12年后的今天，他也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身边，这本子总不可能是攸宁拿来的吧。 头部受伤的时候是在街上，陆祯记得是被谢天霖给偷袭了，可这本子本应该在店铺里才对，而且拜访的位置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可恶，手不听使唤了。 现在陆祯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这个本子，也后悔窒息感为什么早来了几分钟，这样就能翻看那个本子了。 不行了。 这是陆祯最后的念头，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在哪里？ 陆祯睁不开眼睛，就连身体都控制不了，周围一片漆黑，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 是我的意识比身体更早的苏醒了吗？ 陆祯记得看到过类似的讯息，基本上‘鬼压床’就是这样引起的，但现在陆祯心里清楚，这经历比鬼压床可怖多了。 “病……” 突然一个很缓慢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被拉长了很多，感觉像是在说一句话，可这句话最开头的一个字被无限拉长了。 病？什么病？陆祯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人……” 第二个字也是这样，音调被拉长了很多。 陆祯觉得奇怪，这两个字连起来就是‘病人’，而自己在窒息感发作的时候就是在医院，也算的上是病人。 该不会是在说我吧，陆祯心里犯嘀咕。 就在陆祯等待着第三个字，想要听听整句话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人’这个字的音忽然扭曲起来，变成刺耳的声音。 陆祯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耳朵，这才发现自己正闭着眼睛，手心里已经有感觉了，紧接着也能感觉到身体了。 试着把手放下来，陆祯又听到了熟悉的哄闹声。 这真哄闹声让陆祯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就像是连续吃了一个月的肥肉，今天还夹到自己碗里来，不吃不行。 咦？ 后面的大块儿正准备电陆祯一下，已经快要得手了，就见陆祯向前弯了一下腰，好像要吐出来了似的干呕着。 同时陆祯也回头，发现这个动作刚好躲过了大块儿的电机。 对了，不能被别人察觉到自己的异常，陆祯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这也是从上次的经历中吸取的教训。 第122章 都是最原始的经历 陆祯在心里提醒自己，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的动作，很缓慢地把呕吐的动作给收了起来。 啪—— 陆祯感觉脖子后面还是被电了一下，其实刚才在直起腰来的时候，就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了。 按照最原始的经历，应该是必须被电一下的。 陆祯假装特别吃惊的回头，捂着脖子，正好看见一脸得逞的大块儿在那里笑。 这个时候我应该说什么？ 陆祯完全不知道以初中生的心里，又是面对大块儿该作何反应，因为他现在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根本不会跟一个初中生去计较，跟不会去畏惧什么。 “大块儿你又在欺负人了啊。” 就在陆祯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应的时候，攸宁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扭头才注意到她已经站在自己旁边了。 大块儿不屑地看着陆祯，心想竟然要让一个女人出面保护。 “那又怎样？”大块儿不服气地说道。 攸宁双手叉腰，指着大块儿的鼻子说道：“你欺负同学，我可给你告老师啦。” 听到攸宁这句话，陆祯脑子突然清明了，这句话是第一次回到12年前的时候，攸宁见自己被欺负才说出来的。 对了，陆祯这才明白过来，在第一次的时候所有反应都是下意识的，只要是人基本上都会有这个反应，而且这个‘人’就是陆祯自己。 当时攸宁也打抱不平，说的正好就是这番话。 “我、我会怕你告状？” 陆祯见大块儿说话的时候心虚了，很显然他是害怕的，至少这个时候害怕，而且跟第一次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第一次回到12年前最开始的一小段经历，就是原本的经历，只有后来我主观去想要改变什么的时候，才把原本的经历给打乱了。 陆祯一下子明白过来，在心里暗暗吃惊。 “陆祯你还算是个男子汉吗？”大块儿指着陆祯的鼻子说道。 一模一样的对白，陆祯就像是平淡的在看一场全息立体图像的电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是其中的角色。 恰好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大块儿心里松了口气，刚才为了不被小看这才硬着头皮说了那番话，真要是被攸宁给告状可就麻烦了。 可这对于陆祯来说，一切都是顺势要发生的，刚才就已经在心里默念，等着上课铃响了。 见刘老师进来，陆祯松了口气，暗想刚才自己的表现应该还算不错。 这般想着，陆祯就偷偷瞄了一眼刘傻子，发现他并没有盯着自己，也没有被人从后面盯着的感觉。 就在陆祯想要松口气的时候，回过头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庞严，他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叼着笔在那里撑着下巴。 陆祯感觉心脏被拧了一下，从疼痛再到恢复的舒适感，让陆祯长长吐了口气。 再次看到庞严，陆祯那种复杂的心情根本说不出来，明明因为自己而死掉的人，再次出现在面前，不说崩溃那么严重吧，但整个人也不好了。 在这次回到12年年前的时候，陆祯心里还没做好这个准备，一切都是顺应着窒息感来临而来临的，连拒绝都做不到。 陆祯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上课，也不是分心感慨的时候，刚回过神儿来就听见刘老师叫了自己的名字。 跟前两次一样，陆祯在攸宁的帮助下‘背诵’完了诗词，坐下来的时候大块就被叫了起来，惹起全班一阵哄笑。 这场哄笑让陆祯有些意外，是前两次都没有的。 陆祯感觉这哄笑是原本经历中就具有的，也跟着笑了两声，顺势去瞄了一眼刘傻子，发现他也同其他人一样在笑，只不过那笑容憨憨傻傻的。 见到刘傻子这幅样子，陆祯就皱了下眉，心想这家伙一直装疯卖傻还挺出力气的，要不是上次他自己承认，还真就被蒙骗了十多年。 下课的时候陆祯眼看着庞严在欺负女生，拽了一下那女孩的头发，女孩发出啊的一声，攸宁立刻就有过去制止了。 这时候陆祯才发现那个女孩很眼熟，而且前不久还碰见过，好像是…… 穆清！ 陆祯想起来了，有一次陆祯去医院检查是否被感染了艾滋病的时候，就在医院里面碰见过穆清。 只不过穆清在12年后和现在的差别比较大，真可谓是女大十八变的典型，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甚至连腼腆的性格都改变了。 前两次陆祯都知道庞严在欺负女生，只是没有注意看，这才发现被庞严拽了头发的就是穆清啊。 陆祯一直看着那边，见攸宁把穆清挡在身后，又警告这庞严，顿时就觉得这幅画面好熟悉，并不是前两次见到的。 这……这是最原始的画面！ 正因为陆祯是经历过的，又没有太深刻的印象，脑中只有一个框架，所以对于再次看到同样的画面才觉得熟悉。 可紧接着这种熟悉感淡了下去，陆祯还是跟第一次回到12年前的时候一样，感觉自己就是不记得了了，只有对初中最后一年的生活印象深刻。 就连陆祯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上课铃响了，陆祯都只是假装饶有兴致地看攸宁训斥庞严，而庞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这给攸宁也气坏了，说过庞严不少次了，可每次都还是这样，这才上了不到半年学，班里女生就已经快被他欺负个遍了。 “嘿……”庞严见陆祯在盯着自己，冲他得意地笑了一声。 这些动作都是在前两次不曾有过的，可在陆祯眼里，却又能让陆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回想起在最原始的经历。 陆祯偷瞄了一眼刘傻子，见他还是无聊地靠着墙发呆，视线似乎就从来没往这边看过来一样。 太好了，这次应该没事了，保持下去。 陆祯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换了前两次，早就已经能感觉到刘傻子从后面盯着自己了。 中午放学的时候陆祯还在犹豫，是跟着刘傻子，还是跟平常一样去跟着殷夏。 “在磨蹭你的小殷夏就走了。”攸宁见陆祯还没有动静，就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陆祯回过神儿来，心想刘傻子反正也是去回家路上的电脑房，没什么好看的，而且那个可疑人的线索也已经有了，干脆…… 想到这里的时候，陆祯就感觉胳膊被人给拽了一下，回过神儿来才看见是攸宁。 刚才攸宁见他没反应，就好心拽了他一下。 “我知道了。”陆祯收拾好了桌子，下意识应了一声，可刚才突然想到的一件事情却被打断了。 糟了，我刚才想起什么来了，被她这么一拽给忘了，陆祯觉得有事情想不起来，憋着很难受。 陆祯一边下楼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情，总感觉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忘掉了。 就在陆祯打算回忆一下刚才在教室里琢磨的事情，说不定就会想起来什么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前面的殷夏和攸宁。 看到她们两个，陆祯下意识就扫了一下周围，并没有看见攸宁家的那辆奔驰车。 第一次的时候就没注意那辆车停在哪了，只有在第二次的时候出现在学校门口过，陆祯还记得开得很慢，似乎是从后面在跟着攸宁。 对了，我第一次的时候被大块儿拽到胡同里了，外面的情况全都不清楚，还是攸宁过来搭救的。 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陆祯没拿定主意，就一直默默跟在她们两人后面，偶然见抬头看着他们俩并肩走的背影，忽然觉得好熟悉。 咦？ 陆祯心里纳闷儿，这个画面这么熟悉，难不成…… 我一直都是尾随这她们两个，然后再偷偷护送殷夏回家的？陆祯虽然不记得了，但感觉这个可能性最大。 那这样一来，在今天殷夏不就会看到攸宁家的车，然后激活她拜金的隐藏性格，这样一来就很容易被谢天霖给追到手的啊。 最原始的经历就是这样吗？ 陆祯也不太记得了，只是这个想法是突然见冒出来的，如果想要印证的话，就只好一直跟着，看事情事情具体如何发展了。 可陆祯一直跟到攸宁和殷夏分别的路口，再往前面走就是殷夏家的小区了，而攸宁的家在另外一边。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车没有出现？！ 陆祯惊讶地看着周围，看见攸宁欢快地走到另外一边的马路上，偷偷冲着这边做了个鬼脸，这才回过神儿来。 怎么会这样？陆祯不清楚，整个人都懵了。 殷夏见到攸宁不是在冲着自己做鬼脸，就好奇地回头，却见到陆祯走在后面，有些惊讶，心想原来他家也在这个方向啊。 “陆祯？”殷夏出于礼貌地叫了一声。 没想到殷夏会主动叫自己名字，惊讶地抬起头，正发现她站在前面，侧着身，长头发偶尔随风摆起来。 真好看，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女神，陆祯盯着一脸纯真的殷夏，特别是她那双眼睛，清澈透明，不含一丝杂质。 忽然这个画面就像是一张从陆祯脑袋里取出来的照片一样，瞬间停格，紧接着画面又开始播放。 这也是最原始的经历，陆祯已经很清楚这种感觉了。 第123章 经历了才能想起来 “到这里就可以了。”殷夏扭头看着陆祯，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不过这已经是她能够做到最好的表情了。 陆祯心里知道，笑着点了点头，感觉刚才走的这一小段路，恍如梦境。 看着殷夏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道里，陆祯激动的心情才能稍稍平复一些，心头却冒出了一个疑问。 开学半年的时候就已经跟殷夏同路回来了，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初中最后一年的时候却要偷偷护送殷夏回家呢？ 陆祯想不明白，不过随着最原始的经历一幕幕出现，似乎有什么谜题就像是刚刚愈合的疤痕一样，一点点从皮肉上被揭开了。 刚转身，陆祯就想起来刚才那件没有想起来的事情。 陆祯全身一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才发现似乎有点晚，可瞬间就有一种无力感。 “那个可疑人的线索……”陆祯感觉后背发凉，天很凉爽，不过额头已经冒出了汗。 关于那个可疑人的线索陆祯的确已经从刘傻子嘴里撬出来了，也知道可疑人出现的时间跟自己是同一天。 可最关键的是，可疑人出现的时间是在早晨上学，刘傻子说过，是他早晨上学的时候遇到的。 而陆祯刚才才发现不对劲的就是，所回来的时间点是在上午的课间，已经上完操回到班级里了，前后差了大概有2个小时。 比我早了2个小时，而且每次我回来的时候都是在同一时间，这样根本没有办法在刘傻子遇到可疑人之前，先找到可疑人！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的确是这样，如果说事件是在之后发生还比较可能改变，但在比自己更早的过去发生，而自己来到这个时间点的时候事件已经发生了，成为了历史，就根本没有办法去改变。 这么说来，刘傻子在早晨的时候已经遇到过可疑人了。 陆祯狠狠跺了一脚，心想自己的辛苦竟然…… 不对，还没有白费！ 陆祯突然想起来在上次的时候，在巷子口里的时候，和刘傻子一起看到过一个可疑的人影，而他开口就叫了‘大哥哥’三个字，应该就是那个可疑人。 不过那天距离现在还有五天的时间，陆祯在心里盘算着。 “怎么走的那么慢？想什么呢？” 听到父亲的声音，陆祯突然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自己一边想着，一边已经踱步到了店铺门口。 为了不改变最原始的经历，陆祯只好快速进去洗手吃饭。 隔天的时候陆祯依旧很早就起来了，经过一晚上的琢磨，陆祯打算这五天下来什么都不去管，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五天，让一切都按照最原始的经历发展。 在上学路上陆祯还想着这件事情，在学校门口正好就已经看到了攸宁家的车。 陆祯愣了一下，强迫自己没有停下来，可心里却在纳闷儿，因为在第一次的时候被攸宁开车门吓唬了一下，并没有熟悉的画面感。第二次反而把攸宁吓唬住了，同样没有任何感觉。 这一次…… 陆祯心里打鼓，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改变什么，谁成想还没走到门口，就见攸宁从车上下来，正对自己招手。 原来是已经看到我了啊，陆祯在心里松了口气，走过去的时候盯着攸宁，嘴角轻轻上扬，小声嘀咕着：“就是这个感觉。” 来的太早了，陆祯无聊地看着书，作业昨晚就已经写好了，前后抄了两次一模一样的作业，陆祯几乎都快把答案背下来了。 接下来周琦也如期过来代课，顺便表扬了一下陆祯。 对于陆祯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不过还是意思了一下，装作害羞似的没好意思说话，只是低着头。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陆祯上课的时候基本就发呆，放学的时候就跟在攸宁和殷夏后面。 在出校门的时候，陆祯特意看了一眼校门口不起眼的位置，在第一次的时候殷夏还特意站在那里，等着陆祯聊攸宁家豪车来着。 陆祯收回视线，现在的殷夏跟攸宁关系似乎很好，总是一同下雪，也没见她家的车来接过他。 一切都平淡如水，这是陆祯最直观的感受，好像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除了上课就是写作业，连玩的时间都很少。 只不过在第三天的时候，陆祯特别注意了一下刘傻子，他还是憨憨傻傻的样子，傻到让陆祯觉得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上课铃响了，周琦过来上课，陆祯这才想起来这节课的关键。 陆祯下意识偷瞄了一下刘傻子，之前课间的时候没有跟他发生任何冲突，首先攸宁就不会给自己传纸条，倒是殷夏…… 不确定，陆祯感觉在最原始的经历中，跟殷夏的交集太少了点，导致他根本不了解现在殷夏都经历了什么。 陆祯的视线在攸宁、殷夏、刘傻子和庞严身上扫过，都没有什么异样。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注意到攸宁偷偷低着头，在桌兜里面不知道摆弄什么，就倒吸一口凉气，该不会是给我传纸条呢吧。 不过攸宁很快就收回了动作，把什么东西放了进去，继续记着板书，陆祯这才松了口气。 “喂，给你的。” 陆祯刚听到庞严小声说话，就有纸条掉在了桌子上，这才发现刚才不注意的时候，殷夏那边已经传了纸条过来。 “放学问你个事儿。”殷夏在纸条上说道。 这句话跟上次的时候稍有不同，可这句话却让陆祯觉得看到过。更让陆祯犹豫不定的是，要不要把纸条传回过去。 如果传递回去的话，庞严知道是殷夏递过来的纸条肯定会看了再传给她，这就肯定要被台上的周琦发现。 如果不传回去的话…… 不行，必须要传。 陆祯突然想起来在12年后的时候，庞严跟自己提起过‘吞纸条的交情’，当时陆祯完全没有印象，是第一次回到12年前见到庞严真的吞过纸条，这才知道怎么回事的。 “行。”陆祯在纸条上回了一个字。 递给庞严的时候，陆祯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不是因为做贼心虚，而是因为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 果然，陆祯看见庞严疑惑地瞄了一眼纸条，紧接着就打开看了。 “庞严你干什么呢？”周琦一下子就发现了，放下三角板就踩着高跟鞋大步走了过来。 周琦站在陆祯旁边，身上隐隐约约的香气让陆祯觉得很熟悉，这才恍然大悟，这一幕的确是发生过的。 可陆祯紧接着就反应过来，敲了敲自己脑袋，不明白记忆里非常好的自己脑袋是怎么了，为什么只有再一次经历的时候才能想起来这事情是发生过的？ 就在陆祯发呆的时候，庞严已经被周琦给拽了起来，手里死死攥着那张纸条，那可是殷夏的字迹啊。 深知只要被老师拿到纸条，比对字迹就能发现是谁传的，庞严还是紧紧攥着。 “你拿的什么？”周琦大声呵斥道，刚刚教这个班级，必须树立威信。 庞严抿着最，脑子在飞速转着，突然想到一把办法就把纸条给塞到嘴里了。 周琦不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就见他快速给吞了下去，想要抢过来的时候就看他一伸脖子便给咽了下去。 “你……”周琦没想到庞严会这么狡猾，气得说不上话来。 等陆祯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庞严已经把纸条给吞了，就见周琦拽着庞严，把他往门外拉，要带他去医务室。 周琦一离开，这个班级都瞬间炸开锅了，陆祯不用去仔细听也知道，又在讨论庞严到底吞了什么。 不过陆祯却悄悄留意刘傻子，发现他也同自己一样在观望，是不是凑过去要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没有人说的上来。 看来刘傻子这次也没注意到，陆祯心里清楚。想必只有在自己被注意的情况，刘傻子才会一直盯着，所以才会有第一次的时候突然大声说是我传的纸条。 因为前面一连串的联系都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发生，这是陆祯最切实的感受。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注意到周琦离开的时候门没有关，而刚刚走过去的人影不正是…… 谢天霖！ 一看到谢天霖，陆祯就想起来上次的12年后，殷夏和攸宁都被他给糟蹋了，而殷夏还因为堕胎的时候大出血死了。 想到这里陆祯就来气，紧紧攥着拳头，可一想到不能太引人注意，就尽量压抑着。 陆祯想要冲过去把门给关上，可原本门就应该是敞开着的，也应该让谢天霖在这个时候看到殷夏。 这些陆祯都明白，可就是不忍心。 因为如果按照最原始的经历发展下去，谢天霖肯定会去追殷夏，就又会发生堕胎的事情，而且父亲的车祸也避免不了。 一切都按照最原始的发展下去，那我回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陆祯不禁这样问着自己，刚想要站起来去关上门，就见周琦已经回来了，顺手关上了门。 “我们继续上课。”周琦长长出了口气，撩了一下零散的头发。 第124章 来了两个人 下课的时候庞严回来了，陆祯看到他十分嚣张的推开门，这才松了口气。 见到庞严，不少人都凑过去问他到底吃了什么，对于这个问题，庞严只是扫了一眼殷夏，女神的问题他绝对只字不提。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为什么殷夏要约见陆祯。 与此同时，陆祯来到攸宁旁边，这也是他上课的时候琢磨了很久的问题，不过还是想要弄明白。 “上课的时候我看见你在桌兜里面摆弄了什么，给我看看好不好？”陆祯用一副孩子气的语气说道。 攸宁心里一紧，一脸反常的样子盯着陆祯：“没什么啊，我什么也么玩啊。” 见她不承认，陆祯就猜道：“是不是手机？” 被他看见了？ 攸宁觉得应该能挡住其他人的视线才用手机的，而且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陆祯知道，没想到刚下课就被问起来了。 见攸宁的样子古怪，陆祯也并没有看到像之前那样熟悉的画面，没有那种感觉，就知道这次询问的事情肯定不在最原始的经历中。 糟了，刚刚让事件都回归正轨，这么一闹会不会…… 陆祯担心，见攸宁第一时间也没说，索性就不再问下去了。 不过这倒是让攸宁心里有些负罪感，毕竟这件事情是她动了心机，如果让陆祯知道的话，肯定会生气的。 这时候突然有人拍了陆祯肩膀一下，回头才发现是庞严。 庞严故意小声在陆祯耳边说道：“咱俩也算是有吞纸条的交情了，你怎么让殷夏注意到你的，告诉我呗？” 看到是庞严，陆祯基本上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了，这才符合庞色狼的本质。 “你个庞色狼，就不告诉你，谁让你偷看我们的纸条。”陆祯没好气地笑着说道。 庞色狼？ 庞严突然听到陆祯这么一说，感觉这个称号还不错，就竖起大拇指：“庞色狼这个称号我喜欢。” 陆祯一脸惊讶，没想到‘庞色狼’这个称号竟然是自己给他起的，后来全班几乎都在这么叫。 更让陆祯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幕竟然这么熟悉，难不成这个称号…… 陆祯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在12年后的群里，大伙都这么叫他，这才刚才说漏了嘴叫了一下。 庞严没有注意到陆祯的脸色变化，还继续说刚才的事情：“那我都吞了纸条，看在这个情分上，你就告诉我呗。” “跟你偷看纸条相抵了，互不相欠。”陆祯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说着，只觉得这句话也异常熟悉，就好像之前说过一次了似的。 陆祯诧异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就跟台词一样顺理成章地蹦了出来，这边庞严就还在一个劲儿缠着追问。 “你去问殷夏吧，或许她愿意告诉你呢。”陆祯为了摆脱庞严的纠缠，就用了一点成年人说话的智慧。 这让庞严顿时语塞，不知道什么时候陆祯口齿这么伶俐了，似乎是吃准了会保守纸条的这个秘密。 其实陆祯才不在乎，这也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但庞严就是会为了殷夏而不去说这个事情，这点在12年后就已经印证过了。 庞严最后没办法，气呼呼地回到了座位上。 接下来几天里，陆祯偶尔能经历一次熟悉的画面感，不过这个感觉的次数不多，大多数都还是很平淡的。 不过最让人奇怪的就是刘傻子，好像这次一开始他就没什么存在感，而且还不同于第一次的事情，这种感觉那个陆祯觉得很别扭。 这天陆祯刚醒过来，陆祯就精神满满地醒过来了，虽然昨晚想了一宿，没怎么睡好。 今天对于陆祯来说特别重要，正是上次偶然在巷子口碰见可疑人的时候，只要安静的度过上午，下午就能跟那个可疑人碰面了。 一天下来都是平平淡淡的，陆祯也没发现刘傻子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在中午放学的时候还是老样子，估计是又去那个电脑房了。 在巷子口，陆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比上次预计的时间还要提前了几个小时。 也跟陆祯料想中的一样，可疑人并没有来，于是陆祯便找了一个角落躲了进去，中午也不打算回家了，下午的课也不打算去了。 只要能找到那个可疑人，这么做不管对以后有什么样的影响，陆祯都觉得是值得的。 陆祯躲着的这个角落，刚好能看到巷子口的外面，只是里面阴暗潮湿，几乎不会有人来，而且在12年后这里早就已经拆迁了。 潮湿的角落让陆祯觉得有些不舒服，好不容易熬过了中午最热的时候，却还不见有人过来，就连刚才上学去的刘傻子都已经从这里走过去了。 陆祯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可还不见人影。 这环境陆祯实在忍受不了了，可又不像前两次的经历白费，而且好不容易从刘傻子嘴里套出了讯息，怎么能就这么错过。 刚才精神太过专注，陆祯很快就疲劳了，再加上被晒了好长时间，昨晚又没睡好，困倦的感觉立刻就涌上来了。 不能睡，陆祯一直在提醒自己。 铃—— 就在陆祯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隐隐约约的铃声，猛地惊醒，发现周围并没有人，只是那铃声若隐若现。 这是学校放学的铃声？ 陆祯这才想起来学校距离这边并不远，铃声能传到这里也不稀奇。 都已经这个时间了？ 陆祯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对于时间的感念一直都是估算的，刚才由于迷迷糊糊了好一阵子，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那个可疑人怎么还没有出现？ 陆祯记得上次遇到可疑人的时候就是在中午之后，远没有等这么长时间，而且日期也没有记错，怎么会这样……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就有脚步声靠近。 本来陆祯想要离开了，可听到声音立刻就缩了回去，但紧接着就发现不对劲儿，这脚步声听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人。 “干什么呀？” 陆祯听到了这声不情愿的话，一下子就想到了攸宁。 这是攸宁的声音！ “我让你帮我办的事情怎么样了？都一天了都没答复我。” 这是……谢天霖？！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听到了攸宁和谢天霖的对话，他俩跑这里干什么来了，而且听起来似乎是很秘密的事情。 为了确认，陆祯悄悄地站起来，探头向外面瞄了一眼就快速蹲下来，正好看见巷子口站着两个人。 错不了，就是攸宁和谢天霖，陆祯在心里暗想。 “我觉得有点太卑鄙了。”攸宁用不屑地语气说道。 谢天霖冷哼了一声，强硬地说道：“别忘了这个办法是你想出来的，现在你觉得卑鄙了？是良心发现还是认为我做不到而找借口？” 好家伙，一个初中生就这么能说，这谢天霖在口才上还真了不得，估计是受家庭影响的吧。 攸宁被他这句话给堵住了，咬着嘴唇，本想要把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可谁成想谢天霖还真看上了殷夏，而且为之着迷。 “不是你让我在那个时间去看殷夏的嘛，后悔了？”谢天霖理直气壮地说道。 陆祯挺得有些迷糊，那个时间是说的什么时候？ “其实在上课了以后我就后悔了，本来打算给你发信息取消了计划，可我们班里有人误吞了东西，老师下来了，我一时慌张没把信息发出去……”攸宁心虚，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小了一半。 误吞了东西？ 陆祯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上次看到攸宁在桌兜里偷偷摆弄什么，果然是手机，而且联系的就是谢天霖。 “那你不还是开着门，让我看到了嘛。”谢天霖不屑地哼了一声，但想起殷夏的样子，顿时就感觉浑身都有了力气。 “不是，那都是巧合，不是我要找借口上厕所打开门的，而是老师出去了没有随手关门，恰好你在那个时候经过！” “其实我在那个时候已经打算了那个打算的。”攸宁反复小声强调着。 谢天霖嘿嘿笑了两声：“我不管，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要被我看见的。既然都已经开始了，你就帮我追她，你不也是有你的目标嘛，我们一起努力，怎么样？” 不得不说谢天霖说服人的语气别有天赋，一时间攸宁又迷茫了起来。 陆祯在旁听着，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竟然是攸宁特意‘安排’了他们两个见面，让谢天霖喜欢上殷夏。 也就是说，殷夏今后一切遭遇的根源，都是因为攸宁？！ 陆祯有些想不清楚，为什么一直大方坦荡的攸宁会做这种事情，而且这么下作，就算用不择手段形容也不为过，因为这对殷夏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不行。”攸宁还是理智的拒绝了。 谢天霖气恼地说道：“为什么不行？” “我觉得殷夏稍微有些拜金的倾向……”攸宁虽然这么说着，但这都是借口，不管是为了拒绝谢天霖也好，为自己开脱也罢。 第125章 沉闷的声音 陆祯听到攸宁这么说，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竟然已经这么了解殷夏了。 不过谢天霖哼了一声，用指责地口气说道：“我让你去接近殷夏，不是去说她的坏处，而是要知道她喜欢什么。” “再说了，拜金就拜金呗，我家有的是钱。”谢天霖觉得还不够威风，又补充了一句。 故意接近殷夏？陆祯有些吃惊，如果说攸宁对之前做的一切都很懊悔还好说，这故意接近就有太有心机了。 攸宁听着也很别扭，立刻反驳道：“什么叫接近，我们真的是以朋友相处，别说的那么难听，没家教。” 见攸宁生气了，谢天霖也不敢顶撞，毕竟两家之间还有生意往来，以后还要见面，总不好现在就撕破脸皮。 “那你还帮不帮我？”谢天霖也懒得浪费唾沫，索性就直接问了。 攸宁觉得帮谢天霖这样去追一个女孩子，而且还利用手段去达到自己目的，有点不耻，就摇了摇头。 谢天霖见她做了决定，就气氛地哼了一声：“好，那我就用我自己的办法去追。等我追到了殷夏，你就可以经常和那个叫什么陆祯的在一起了。” 说完谢天霖扭头就走了，攸宁沉默地看着脚尖，好一会儿才离开。 倒是陆祯全身震了一下，没想到攸宁搞了这么一个大动作，就是为了让殷夏属于别人，好让自己死心，然后…… 那为什么攸宁还要帮自己去追殷夏，这完全是矛盾的啊。 陆祯现在才知道攸宁也有这自己的小心思，只不过隐藏得很好，想起来之前为什么会那么大力帮助自己，全都是因为她喜欢我？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没想到为了等可疑人，却不小心偷听到了攸宁和谢天霖的谈话，这简直是爆炸性的消息。 又过了一会儿，陆祯才从巷子里出来，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就低着头快速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刷拉—— 陆祯拉开了电脑房的门，乌烟瘴气的环境还是让他皱了下眉，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径直朝着刘傻子走了过去。 “你、你？”刘傻子惊讶地看着陆祯，一激动就结巴起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陆祯，刘傻子就开心地拍起了手，指着前面的电脑屏幕，刚要说话就被陆祯给拽到一边去了。 陆祯见刘傻子还在装疯卖傻，就没好气地说道：“别装傻了，我知道你是故意装出来的，给我正常一点说话。” 这就更让刘傻子吃惊了，盯着陆祯看了好一会儿，见藏不住了就说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你知道很多事情，你都把它们当成秘密保守着。我还知道你在前几天的早晨上学时候遇到了一个人，对不对？”陆祯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 刘傻子震惊地看着陆祯，注意到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话音刚落，陆祯本来打算说话，可见电脑房里面突然躁动起来，刚要说的话就立刻给吞了回去。 同时，陆祯注意到铁栅栏门被人拉开，门帘掀开的时候何山先探头进来了，这才明白刚才的躁动竟然是何佳祖又做出了什么惊人的操作吧。 不管那么多了，刘傻子现在什么也顾不上，盯着陆祯深不可测的眼睛说道：“快说。” “你先回答我。”陆祯看着一脸稚嫩的刘傻子，心里清楚无论他知道的再多，都还只是一个初中生的心性。 果然，刘傻子为了弄明白因为什么，索性就直接承认道：“不错，我是装疯卖傻，我是害怕不小心把秘密说出去。但我没有遇到你说的那个人。” 什么？！ 陆祯不可置信地盯着刘傻子，感觉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以他对刘傻子的了解肯本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说谎。 而且这几天刘傻子都没有在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难不成就是因为并没有遇到那个可疑人？ “我真的没遇到。”刘傻子见陆祯不相信，再次强调了一遍。 怎么可能会没遇到，难不成这一下午我也没遇到那个可疑人，前提就是因为刘傻子在那天早晨也没遇到？ 陆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虽然中午之前的所有经历都还在最原始的轨迹上，可这当中并没有可疑人的参与。 见陆祯不说话了，刘傻子就开始追问起来，为什么自己的事情会被陆祯知道。 现在陆祯也没有心思去解释这些，而且刘傻子也看出来，就气急败坏地拽着陆祯：“刚才明明说好的，我告诉你，你就告诉我。” “烦不烦。”陆祯推开刘傻子，径直走了出去。 刘傻子心里好奇，担心自己什么时候把秘密说出去过，就要追上去，正巧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何山没有防备，被刘傻子的头撞到了肚子，吃痛的倒吸一口气：“小朋友，走路看着点啊，再说你穿着校服也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刘傻子见他一脸正气，再加上偷摸来这种地方做贼心虚，就小声应了一下。 见何山没有动作，刘傻子应了一声之后就先一步掀开门帘出去，可就在这耽误的一会儿工夫，陆祯就已经不见了。 “等转学手续办好了之后，你就不能总来这里了啊，再说上面也下达了批文，这里很快就要被查封了。”何山带着何佳祖出来之后，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心想这个弟弟太骄纵了，不过游戏天赋真的没话说。 何佳祖轻轻地应了一声，留恋地回头瞄了一眼电脑房，虽然不喜欢里面的环境，可里面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现在我看有个游戏频道，总转播比赛，如果我能参加……” 还不等何佳祖话说完，何山就先一步打断道：“职业比赛是吧，毕竟不能打一辈子，也是青春饭。不过我不反对，但你学习要跟上才行，我就考虑让你兼职打比赛。” “真的？”何佳祖听前半句话就心如死灰，没想到哥哥竟然不反对。 何山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当然是真的。” 陆祯就躲在旁边的花丛里，刚才见刘傻子跑出来朝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心里松了口气儿，刚要出来就不小心看到了何山。 在最原始的经历中他是没跟何山见过面的，就又多藏了一会儿。 见何山带着何佳祖离开，陆祯这才出来，眼看天就要黑了，而且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还是先回家再慢慢琢磨吧。 当陆祯回到店铺的时候，发现店铺已经关了，就只好从侧面的小门用藏在花盆底下的钥匙进去。 没人？ 陆祯感觉里面很安静，看来父亲并不在家，这也就能让满腔怒火晚一点发泄在自己身上，毕竟中午和下午都翘课了，这对陆祯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事情。 啪啪—— 陆祯进来之后关上门，由于卷帘门已经撂下来了，窗户又不怎么透光，弄得屋子里面昏昏暗暗的，想要开灯可开关有反应却不见灯泡亮。 陆祯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怎么会现在就停电…… 一想到停电的事情，陆祯就觉得不对劲儿，刚才回来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怎么唯独就自己店铺停电了？ 一股不寻常的气息突然笼罩在陆祯周围，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想拿起一只立在门边的木棍，这是父亲放在这里防贼的。 陆祯用手哗啦了两下，都没有摸索到木棍，就连门框都摸到了，还没有找到木棍。 哪去了？ 就在陆祯心里暗叫不妙的时候，又担心被人从后面偷袭，就立刻紧靠着墙壁，瞪大了眼睛盯着前面，害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那种诡异的气氛虽然还在，可却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渐渐的陆祯心里放松了警惕，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神经质了，抹了一下头上的汗，该不会是自己有什么被迫害妄想症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忽的一声，陆祯就感觉脑袋一疼，倒在地上了。 陆祯没有昏过去，但重重挨了一下却爬不起来，便感觉有人用绳子把自己给捆了起来，无论怎么挣扎，自己的力气都不如对方。 很快陆祯就被绑到了凳子上，看不清楚的那个人就走到了库房去，轻车熟路，似乎对店铺的结构很熟悉。 嗡—— 陆祯听着类似马达的声音传过来，就知道是电闸刚才被人给合上了，店铺里冰箱等电器立刻就有了反应，轻轻运转的声音也能听到了。 我早应该注意到的，陆祯在心里暗恨，怪自己反应太慢了，竟然连这点都没发现。 听着脚步声又走了过来，陆祯心里一阵忐忑，都觉得自己不应该是遇到了绑架，就沉着地问道：“你是谁？！” “不用叫那么大声，没人会听到的。” 沉闷的声音传出来，陆祯听不出来是谁，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从面具后面传过来的一样，是经过处理的。 “你要干什么？”陆祯挣扎了一下，发现被绑的太结实了。 紧接着沉闷的笑声传了出来，停下来才说道：“我知道你叫陆祯，24岁。” 第126章 被先一步算计 “你在说什么啊？”陆祯心里真经，好半天说不出来话，最后才挤了这么一句出来。 这人又沉闷地嘲笑了一声：“嘴硬不承认是不是，没关系，我还知道你12年后就会跟攸宁在一起生活。” 什么？！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人影，虽然看不真切，但轮廓还是模模糊糊能看见的，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一个男人。 再加上沉闷的声音，就更确定是个男的了，而且力气那么大。 咳咳—— 沉闷的咳嗽声传了过来，陆祯看见人影晃动了一下，似乎是抬起手捂着自己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解了。 “你有肺病？”陆祯猜测道。 话音刚落，陆祯肚子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发出唔得一声，还好预感到不妙在憋了一口气，不然这下可真要痛死了。 “少在我面前乱猜。”沉闷的声音不屑地说着。 陆祯大口喘着气，好让痛感减轻一些，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已经说到心坎里去了。 “你想要怎样？”陆祯忍着痛说道。 对方冷哼了一声，缓缓绕到了陆祯身后，这让陆祯能感觉到身后有人，可无论怎么扭头都看不见，诡异的感觉瞬间有笼罩了过来。 陆祯快速喘着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 突然陆祯的头发被那人从后面抓住，脸贴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上面，本来以为是刀子，没那人的声音就从耳边传了过来。 “我还要问呢，你想怎样？”那人沉闷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尽量不挪动头，用余光看着贴在脸上的东西，这才发现是那人带着的面具，而且还是铁质的。 “我想怎样？”陆祯奇怪地反问道，心里却觉得不妙。 “对，你不是千方百计要找我吗？” 陆祯全身颤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一直在找到的可疑人就是他，而且不仅没找到他，还没他给先算计了！ 不过陆祯也发现因为两个人靠得太近了，原本面具能改变的声音，现在在他听起来却不是那么失真，反而觉得有些熟悉。 “我是在找你，因为是你让我回到这里来的。”陆祯尽量把话说的隐晦一些，想要多听听那人的声音，说不定就会想起来是谁。 可这人听完，一下子就松开了陆祯。 陆祯明天感觉他愣了一下才松开手，紧接着就听他沉闷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是被那个人给弄过来的。” 那个人？ 陆祯不明白，莫非这当中还有第三个人？而且杀害父亲和这个人并不是同一个？ 想到这里，陆祯就紧接着说道：“可能是误会了，我一直以为你就是那个杀害我父亲的人，你放开我，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由于这次刘傻子并没有见过可疑人，陆祯便觉得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刘傻子见的可疑人，也就不是杀害父亲的凶手。 出于这种想法，陆祯才这么说，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说道：“没什么好谈的。” “那你是……”陆祯觉得奇怪。 那人直接说道：“我就是跟刘傻子见面的那个人，你在找我是吧，为什么要找我？” “你把我的生活都打乱了，这次你没出现，我才经历了那些最原始的经历，才慢慢想起来一些事情。”陆祯也如实说道。 不过陆祯却觉得这个人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很像自己所认识的一个人，但这个人是谁还不太确定，但生活中肯定有这么一个人。 “笑话，我只不过见了刘傻子一次，怎么就打乱了你的生活轨迹，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你不是想让你父亲和殷夏都留在你身边吗？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紧接着他又直截了当的把陆祯心底秘密给说出来了。 陆祯瞪大了眼睛，拼命想要挪着凳子转过去盯着他，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就震惊地大声说道：“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哼……” 就这个一个哼声之后，陆祯感觉那人还要说什么，但声音立刻就被掐住了一样，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动静。 陆祯感觉周围安静了下来，整个空间就好像只有自己，好一会儿都不见那个人说话。 “喂？喂！”陆祯喊了两声，只有自己声音，根本再也听不见那人的动静了。 就在这个时候卷帘门被打开了，陆祯不确定是不是刚才那个人，就屏住了呼吸，紧接着屋里的等都被人给打开了，刺眼的光线让他睁不开眼睛。 陆祯尽力眯缝着眼睛，还没看清楚，就听见了父亲的声音。 “陆祯？你怎么……”陆震涛震惊地看着陆祯，发现他被绑在了椅子上，急忙过去拎起了门后面的铁锹。 陆震涛在店里转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什么人，但看陆祯被绑着的样子也不像是自己搞出来的。 “先松开我。”陆祯急忙说道。 陆震涛刚才太着急找人了，把这个都给忘了，确认店铺安全这才放下了铁锹，将陆祯给松开了。 陆祯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臂膀，面对父亲的询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把刚才的事情都说了，但对话的内容被省略掉了。 “那这么说来，你中午没回家，下午也没去上学是……”陆震涛担心地看着陆祯，一边说着一边检查了全身上下。 为了不挨批，陆祯就只好点头承认了，不过却说对方没有难为自己，只是想要一点钱，可见咱家这样就放弃了。 “放弃了？”陆震涛简直不敢相信。 陆祯觉得也很荒诞，寻思了半天才说道：“可能是冒着绑架的风险，才从咱们家捞那么一点钱不值得吧。” 这么一说，陆震涛就觉得有理，但还是报了案。 大晚上的警察来到店铺调查，采集信息，陆祯被问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都有点不耐烦了，便说头疼就回到了库房的床上。 陆祯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松了口气，还好何山没有来。 可刚才那个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计划，而且还比自己先一步算计了自己，好像很多事情都走在自己前头。 就算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但那个人哼了一身之后就不见了，感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无声无息。 陆祯很确定，因为小门在他进来的时候是关上的，门就在陆祯面前不远的地方。另外一个出入口就是卷帘门，也是店铺的正门，是锁着的。 这两扇门都没有被打开的情况，那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要说是遇见鬼了也能接受，但陆祯感觉那就是活生生的人。 陆祯摇了摇头，想不明白，都说鬼没有脚，但自己肚子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其实这当中让陆祯最纳闷的，还是那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跟把一间物品摆在镜子面前一样，在镜子里面同样有那件物品。 这一下子让陆祯感觉到一种危机感，可紧随着危机感来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哮喘病发作了！ 一直在12年前后穿梭，陆祯已经好久没有发病了，这么突然的来临多少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陆祯还没有脱掉外套，在外套里，陆祯记得有那瓶特效药。 药瓶呢？ 陆祯在兜里摸索了一阵子，不知道药瓶哪去了，寻思会不会是这次回来的时候在什么地方掉了，是掉在巷子口了，还是刚才被绑起来的时候掉在地上了？ 喷剂也行啊，陆祯想起来家里有备着的，可喘不上来气就让陆祯很慌，一时间想不起来12年前喷剂放在什么位置了。 陆祯只好勉强扶着墙站起来，刚推开门想要求救，就摔倒在地上了。 没有人发现陆祯的动静，陆震涛也在忙着配合调查，除了记录的警员之外，其余的都在研究凳子和绳子上的指纹。 陆祯捂着脖子，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要是因为这个死在了12年前，那以后…… 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陆祯感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陆祯突然睁开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贪婪地吸着空气。 陆祯只感觉周围很亮堂，等喘匀了气儿才发现自己坐在浴缸里，浴缸里放满了水，还有不少泡沫。 我这是在哪？ 陆祯一下子迷糊了，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泡过浴缸，而且旁边摆放的一对英文字母的瓶瓶罐罐都没见过，其中一个还打开着，似乎是刚刚加进浴缸里的液体。 好像是在谁的家里啊，陆祯感觉这坏境并不像是酒店，如果不是四五星级的酒店也不会有这么豪华的装修。 陆祯看着奢华的墙体砖和吊灯，在吊灯周围还有浴霸，使得浴室里面闹哄哄的，就算从浴缸里出来也不觉得冷。 走到镜子前面，陆祯看着里面自己的落体，惊讶的发现自己样貌没变，还是24岁时候的样子，但身体和发型都有变化。 陆祯不可置信地在镜子面前展示肌肉，这是有健身过的证明，虽然不是很壮，看起来也足够结实了。 紧接着陆祯又摸了摸头发，特别精神帅气，而且眉毛似乎也修正过了。 “还没洗好啊？是不是又在自恋地看肌肉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第127章 奢侈的体验 这个声音是……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跟海报上型男的身材差不多，肌肉已经初现棱角，皮脂也很低。 我这幅身体…… 陆祯握了握拳头，肌肉绷紧后，能清晰的感觉到能量从每一条紧绷的肌肉中挤压出来，就像是泵中压榨出来的蒸汽。 充满了力量的感觉陆祯从来没体会过，从小他就是瘦弱的体质，再加上哮喘病的关系，几乎不能剧烈运动。 陆祯反复攥紧着拳头又松开，这种力量感的确让人上瘾，可却不知道这12年里经历了什么，竟然让他可以有锻炼身体的机会。 刚陆祯再次抬头看向镜子的时候，上面已经挂满了水蒸气，用手摸了两下，依旧看见镜子里那个身材健硕的自己。 这是真的？我也可以这样？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感觉水蒸气呛进了嗓子眼里，剧烈咳嗽了几下，又有一种哮喘病的感觉，只不过没以前那么严重。 陆祯长长吸了口气，感觉自己肺活量也增加了不少，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才慢慢压下了哮喘病。 这就让陆祯有些奇怪，在最原始的经历中，陆祯明知道自己是变异性哮喘病，这种病不同于其他的哮喘病，远比一般的病征危险。 可在这几次回到过去的时候，哮喘病似乎已经快要淡出陆祯的概念中了，只有在到达‘时限’的时候才会发作。 一开始陆祯以为是回到过去的原因，但现在总结了一下，似乎是哮喘病减轻了。 陆祯觉得，这种减轻只是单方面的，并不是自己的变异性哮喘病减轻了，而是其他‘陆祯’只是得了哮喘病，并非变异性哮喘。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只有在最原始经历中的我，才得了最严重的哮喘病…… 就在陆祯心里犯嘀咕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刚才那个声音就在门口说道：“是不是里面水蒸气太多了，你还有哮喘病，洗好了赶紧出来。” “怎么不说话啊？” 听到外面这么说了，陆祯才应了一声，收拾了一下刚才不安宁的心绪，抬头看着镀金镶边的镜子，深深吸了口气。 打开浴室的门，陆祯就看见了站在门口一脸不悦的攸宁。 此时的攸宁已经把头发给挽起来了，淡妆清新，裹着跟陆祯颜色一样的浴袍，正双手叉腰地看着陆祯。 “怎么不把蒸汽关上啊。”攸宁白了陆祯一眼，刚要说他在里面待太长时间对身体不好，就见他身后涌出来大量的水蒸气。 陆祯也不知道这水蒸气是哪来的，也没用过这么高级的东西，一脸尴尬地笑了笑。 见攸宁进去，陆祯便随手从洗脸盆旁边拿了毛巾，正擦着还没干的头发，攸宁就立刻走过来把毛巾给拿走了。 “这条才是擦头发的，刚才那条是擦脸的。”攸宁奇怪的看着陆祯，心想他今天怎么这么古怪，竟然连毛巾都能搞错了。 陆祯尴尬地应了一声，心想这才刚到这边不到30分钟，对于这里环境完全是陌生的，被她这么一说就更加糊涂了。 随手擦了几下，陆祯就把毛巾放在洗手盆边上，拿起吹风机就对着头发吹，却又立刻被攸宁给制止了。 又怎么了？ 陆祯心里纳闷儿，就好像每做一件事都是错的一样。 “这个才是你的，那个是我的。”攸宁把旁边的吹风机递给陆祯。 陆祯看不出来两个有什么区别，难道吹风机还分男用女用的？ 在陆祯吹头发的时候，就发现攸宁一直在旁边盯着自己，就像是在盯着小孩子一样，做什么都要被关注着。 这就让陆祯觉得不得劲儿，从小也没被这样盯着做过什么，等头发吹干了就对攸宁说道：“你老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怎么了？”攸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陆祯转过来看着攸宁，见她还穿着浴袍，胸口领子开的很大，几乎可以看见半个球的状态，顿时就害羞地收回了视线。 这些窘态都被攸宁看在眼里，本来还以为是浴袍的带子松了，低头一看是好好的，可陆祯却一副害羞的样子，就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陆祯不知道把视线往哪放。 攸宁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害羞什么？” “我……”陆祯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已经猜到了这次12年后的生活，但毕竟刚跟攸宁亲密相处30分钟，要做到自然还是太难了。 看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攸宁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刚才还怀疑陆祯心绪不宁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现在念头就全部打消了。 看得出陆祯还在害羞，攸宁白了他一眼：“弄好了就快点出来，都已经很晚了。” 陆祯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就应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陆祯从洗手间出来，走过通向洗手间的走廊，看着外面宽敞的客厅，摆放的全部都是欧式家具，再加上极为奢华的装修，整个人都看呆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奢侈的沙发，陆祯走过去摸了摸，应该全部都是真皮的吧。 这是陆祯猜的，毕竟他从来没有摸过真皮的沙发，长这么大一次也没有过，就更别说坐在上面舒舒服服的看电视了。 太奢侈了吧。 陆祯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像是被托在一团棉花上，整个人都在沙发里，却又有一种被拖起来的感觉。 好舒服的感觉啊，陆祯躺靠在沙发上，刚洗过澡，这种舒服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困了。 “陆祯？” 恰好这个时候攸宁的声音传了过来，陆祯回头，却没有看到攸宁，可刚才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啊。 “陆祯。”又是一声。 陆祯眉头紧皱，扫了一圈才看见有一个小型旋转楼梯通向上一层，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在心里惊讶，这间屋子到底有多大啊，上面还有一层！ 陆祯小心翼翼地踩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楼梯，可除了自己拖鞋的声音，楼梯坚实稳固，一点杂音都没有。 迈了几步陆祯才放心，大步走了上去，就看到攸宁正站在楼梯口。 “怎么这么慢？”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从刚才开始，他身上就突然出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陆祯不知道怎么去回答，索性就不回答了，直接走过去搂着攸宁的腰，故意做出一种亲昵的举动。 其实在这么做之前陆祯心里忐忑，因为还没确定两个人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可见攸宁没有反感，心里才松了口气。 攸宁没说什么，慢慢回到了屋子里，陆祯稍稍跟在后面，他完全不知道要睡哪个房间，刚一上来的时候看见了三个房间。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攸宁慢慢推开了陆祯的手，伸了个懒腰。 陆祯应了一声，正要解开浴袍进被窝，扭头就听见了关门声，可攸宁还在屋子里，而且她的动作…… 看着攸宁很自然的解开了浴袍带，随手将浴袍挂在了衣架上，赤裸通体的展示在自己面前，丝毫没有害羞的意思。 咚咚—— 陆祯顿时感觉自己心跳加速，血气上涌。 对陆祯来说，只不过才几十分钟没有见到攸宁，而且老同学之间一见面就一丝不挂，顿时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快点。”攸宁催促着，拍了拍床铺。 陆祯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慢腾腾地解开浴袍，心想反正这次12年后已经成定局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等窒息感来临的时候就会回去的。 这般想着，陆祯闭着眼睛就钻进了被窝。 本来陆祯以为是好好睡觉，没想到攸宁一个翻身就面向了过来，还枕着陆祯的胳膊，腿搭在陆祯身上，一副粘人的感觉。 陆祯屏住呼吸，这个姿势完全就是搂着睡觉，就算是再怎么坚定的男人也把持不住。 很快陆祯就主动搂着攸宁，这种毫无阻隔的接触，也让陆祯慢慢放松下来，接触这滑腻皮肤的同时，还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跟抱着殷夏的时候不同，抱着殷夏是陆祯主动的，像是需要对方，而被攸宁这么搂着睡觉，有一种被需要感觉。 陆祯发现自己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征服感，能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这样做的征服感。 很快陆祯就感觉困意不见了，全身前所未有的兴奋。 “你怎么又……”攸宁察觉到陆祯的变化，呼吸的急促，就害羞地拧了他一下子。 陆祯转过来抱着攸宁：“又？” “不是洗澡之前才……”攸宁的声音低了下去。 隔天醒过来的时候，陆祯发现天还没亮，可能是昨晚睡得太好了，精神状态十分饱满，倒是攸宁还在倒在自己怀里呼呼大睡。 不对啊，这都已经九点了，可是外面…… 刷拉一声，陆祯拽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顿时就照进来，毫无准备的陆祯只感觉眼睛生疼，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这一瞬间，感觉什么时候也好像感受过这个刺眼的光线，只不过这光线并不是来自于阳光，而是另外一种同样刺眼的灯光！ 第128章 差别太大 陆祯刚下床，攸宁随后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陆祯：“几点了？” “都九点了。” 攸宁听到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就皱着眉，无奈地用被子蒙住脑袋，索性就不打算起来了。 陆祯想起昨晚她说过还要上班，就晃了晃她：“你不是说要上班吗？” 经陆祯提醒，攸宁才想起来上班这个时候，可想要起来全身却很累，昨晚本来准备打算睡的，又陪着陆祯折腾了半宿，现在实在起不来了。 “下午再说吧，反正我是老板。”攸宁现在实在不想起，说完就蒙着被子继续睡了。 攸宁当老板了？ 陆祯还真有些意外，而且这12年后所有的一切都很让他意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事情，最后竟然跟攸宁走到了一起，还住在这么豪华的房子里。 刚才拉窗帘的时候，陆祯就发现周围郁郁葱葱，种了不少树，在茂密的树丛间，能看到一栋栋低矮的楼房，就像是在树林里建起来的一样。 陆祯下楼去，站在落地窗面前看着外面，昨晚还没有注意，现在才知道这里肯定是一个高档小区。 我这是在哪里…… 陆祯看着外面陌生的环境，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原先的城市，父亲怎么样了？还有殷夏她有没有…… 回到睡觉的卧室，陆祯找到了两部手机，一黑一白都是最流行的苹果手机。 “哪个才是我的？”陆祯小声嘀咕了一下。 想起来手机有指纹解锁，陆祯就挨着个试了一下，咔嚓一声，其中一台黑色的就解锁了，便立刻翻起了电话簿。 陆祯从头翻到尾，没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存了两百多个电话，里面除了维修之外，就都是各个经理的电话，至于一些存着全名的电话，就一个都不认识。 这真的是我手机？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连上学时候一个同学的都没有。 对了，还有社交软件呢。 陆祯只在手机里找到了微信，在微信里的好友也寥寥无几，都不认识，更多的是大大小小的群，看标注应该都是跟工作有关。 而且陆祯发现这些群都是自己键的，里面所有人都是真实姓名，其中大部分都跟电话簿里的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手机竟然变得这么商务，完全不像是我的性格啊。 陆祯坐在床上发呆地看着手机，以前同学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了，就打算下载一个QQ的时候，攸宁一翻身就抱住了他。 “干什么呢？”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匆忙放下手机，尴尬地说了一声：“没什么。” 攸宁觉得奇怪，这种奇怪的感觉从昨晚陆祯进了浴室开始就存在。每个人都有私事，本来不打算问，可实在忍不住了。 “跟我说，到底怎么了？昨晚你就心绪不宁的。”攸宁关切地看着陆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尤其是成年了以后，陆祯工作以后就更加成熟稳重了。 其实陆祯也有不少问题要问，也不确定窒息感什么时候来临，本来已经忍住了，见攸宁开口就憋不住了。 陆祯刚才看了手机，知道昨晚正好是同学聚会的日子，上次他就是从这个时间点出现的，这次也是。 “昨天晚饭我们在哪吃的？”陆祯疑惑地看着攸宁。 见他疑惑地盯着自己，攸宁更加疑惑地摸着他脑袋：“你没事吧，怎么昨天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告诉我就可以了。”陆祯不想解释那么多，突然出现在这种环境中，太多疑问压过来，能忍住就已经不错了。 攸宁还是犹疑地看着陆祯，陆祯这才长长叹了口气，扶着攸宁的肩膀：“你就当是玩一个我问你说的游戏，好不好？” 听他这样说，攸宁就突然笑了一下，打了陆祯一下：“你吓死我了，刚才那么严肃，我还以为你又失忆了。” 又？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但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要先把疑问都弄清楚了，如果有时间再说‘又’的事情。 陆祯也笑了一下，尽量让气氛缓和一些，不至于让攸宁猜疑到什么，这才问道：“就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 攸宁挪动了一下身体，头枕在陆祯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腰才慢慢说道：“昨晚不是同学聚会嘛，我们开车去开车回，你没喝酒，我稍微喝了一些。” 陆祯眉头一皱，果然是同学聚会，但怎么手机里从来没有联系方式啊，这太奇怪了。 “都谁去了？”陆祯问道。 这个问题一出来，攸宁就觉得奇怪，看他的样子就好像没参加这次聚会一样，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见她起疑，陆祯就笑着说道：“我问什么，你说就行，一会儿问你点难度大的。” 见有挑战性的要来了，攸宁就立刻说道：“好。” 陆祯听完攸宁叙述的名单之后，并没有殷夏的名字，就连刘傻子都去了，庞严也在，唯独殷夏不在。 “殷夏呢？”陆祯下意识地问道。 听他这么一说，攸宁再也不能淡定了，一下子就做了起来，从刚才开始就见陆祯紧皱着眉，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问。 陆祯也没想到攸宁反应会这么大，就以为是女人之间的吃醋，便在想如何去安抚攸宁的情绪。 可攸宁一脸惊恐地看着陆祯，缓缓摇头：“你怎么这么问？” “怎……”陆祯刚要说‘怎么了’，可又担心暴露了，便没有在说下去。 攸宁慢慢伸过手来拉着陆祯的手，担心地说道：“我再陪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心理医生？”陆祯从她的话语中也知道了，自己在之前是去看过心理医生的，只是他完全不记得了。 攸宁也在纳闷儿，上次看过心理医生就已经完全好了，这都过去一年了，怎么陆祯又提起来殷夏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陆祯急切地看着攸宁。 “你因为殷夏的事情去看过心理医生，你全都忘了？”攸宁一边说着一边穿衣服，感觉事情似乎并不乐观，而且看样子似乎也比上次要严重了。 陆祯看着着急穿衣服的攸宁，整套穿好也顾不得整理，装也没有画便过来拉自己的胳膊，却一下子把她给拽住了。 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你拉我干什么，赶紧跟我去医院啊，还找上次的薛医生，我先给穆清打个电话。” 看着语速飞快的攸宁，陆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这才想起来穆清是在医院工作的，可能由于这次的变动，去了心理科那边。 见攸宁立刻就拨了电话，陆祯急忙将她给拦住：“你先告诉我，殷夏到底怎么了？一年前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次的经历让陆祯好奇，似乎有更多的事件发生了，就连心理医生就加入了进来。 越老越多的人加入到了经历当中，让陆祯觉得整个事情都复杂起来，原本初衷就只是让父亲和殷夏留在自己身边，便别无他求了。 “你跟我去心理医生那里，让医生帮你回忆殷夏的事情，好吗？”攸宁柔声柔气地劝说道。 这跟去心理医生那里有什么关系，陆祯不打算去，他只要知道结论就可以了，至于具体发生过哪些事情都不重要。 还不等陆祯说话，攸宁就找来了他的外套：“穿上。” 看着面料昂贵的衬衫和外套，陆祯想不到自己平时出门竟然这么打扮，好奇地试了一下，配上有健身的身材，穿起来十分精神。 “走吧。”攸宁着急地催促道。 陆祯叹了口气，看样子不到心理医生那里，攸宁是不会说殷夏的事情，便跟着去看看吧，毕竟她死咬着嘴不说拿她也没办法。 还好不是吃醋生气，陆祯觉得事情还不算难办。 刚出了门，陆祯就被花园式的环境吸引了，不过很快就抽回视线，看着门前的一辆法拉利跑车车灯闪了几下，攸宁拉开门便坐了进去。 “别磨磨蹭蹭的了，今天我开车，你坐着就好了。”攸宁摇下车窗对陆祯大声说道。 陆祯应了一声，打不走过去拉开车门，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坐在跑车里面，座椅见识舒适到爆炸。 “真乖，平时都是你开，今天特殊情况。”攸宁笑着说了一下，便脚踩油门，发出一阵陆祯偶尔才能听到的跑车炸街的声音。 陆祯没说话，听上去这车平时是他在开，但对于这车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完完全全是第一次坐进来的感觉。 “对了，我爸怎么样了？”陆祯还在继续刚才问题。 可这个问题换来的，是攸宁更加惊讶的眼神。 陆祯看着攸宁，发现她的眼神里似乎更坚定了，难不成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势必要带着自己去看心理医生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的手机响了，看着上面陌生的人名，犹豫了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刚刚挂断电话，攸宁就惊讶地看着陆祯：“你怎么啦？” “不想接，不是去医院嘛。”陆祯其实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电话，又不想暴露，便找了一个自以为满分的借口。 攸宁没好气地说道：“那是我妈的电话……” 第129章 内心的答案 真的假的…… 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没敢说出来，生怕又说漏嘴了什么，被认为是病入膏肓可就糟糕了。 “我没看清楚就挂了，要不要打回去。”陆祯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从来没有接触过她的家人，之前最亲近的应该是她的司机。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铃声，攸宁无奈地说道：“不用打了，已经打过来了。” 攸宁拿起手机，陆祯这时候也看到屏幕上的名字跟刚才相同，心里嘀咕着，没想到她母亲竟然姓罗。 很稀少的姓氏，这才让陆祯在刚才就记住了。 “喂，妈。”攸宁无奈地接了电话，还瞄了陆祯一眼。 攸宁几乎没怎么听电话里面在说什么，一直在专注地开车，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是问今天为什么没去公司的事情。 等那边话说完了，攸宁就咳嗽了一下：“妈，我和陆祯今天去趟医院，现在正开车路上呢，才没去公司。” “你俩怎么了？”那边很快就焦急地问道。 攸宁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就说道：“还是那回事。” “那可得上点心……” 还不等那边说完，攸宁就打断道：“妈我先开车了，回头再给你打电话说啊。” 陆祯见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松了口气，白了自己一眼，就好奇地问道：“你说的那回事是什么事儿啊？” “还不就是那回事。”攸宁说着就瞄了一下陆祯的裤裆。 陆祯心里一滞，心想昨天晚上的表现还不错啊，而且自己现在这幅身体强壮了很多，还不够她满足的？ 察觉到了陆祯的想法，攸宁脸上一红：“不是，是因为你从小缺乏锻炼，就连让我受孕的几率都极低，是这么回事，明白了吗？不是你功能的问题。”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样一说，陆祯便觉得合乎情理。 很快车就停下来了，陆祯看着周围，这里并不是印象中的市区医院，还没问就见攸宁过来挽着胳膊，冲对面抬了抬下巴。 “走吧，刚才找穆清已经给我们安排了时间，不用排队的。”攸宁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陆祯，生怕他跑了，上次的时候他可十分不愿意来。 原来是一家私人诊所啊，还是心理治疗，估计也用不着预约这么夸张吧。 陆祯老老实实地进来，看着周围陌生的装修，风格偏暗，从颜色上就给人一种带有压力的暗示。 是心理暗示啊，陆祯立刻就察觉到了，以前无聊的时候看店铺，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没想到自己还真经历了一次。 如此老老实实的进来，攸宁也有些奇怪，而且看陆祯的样子像是看什么都陌生，就像是第一次来似的。 “没印象了？”攸宁奇怪地问道。 陆祯知道攸宁以为自己失忆了，或许就是因为殷夏的事情受到了打击，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吧，攸宁在心里直犯嘀咕。 这个时候穆清从屋子里出来，见到攸宁和陆祯就笑了笑：“你们来了啊，我带你们去见导师吧。” 陆祯看着短发的穆清，别有一番美丽的韵味儿，跟上学的时候和护士时候的穆清相比，显得干练许多。 “看什么呢。”攸宁没好气地在陆祯耳边小声说着，还用手肘碰了他胳膊一下。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尴尬地笑了笑，刚才只是回想一下之前的穆清，没有一直盯着她看的意思，这下倒是让攸宁误会了。 “导师就在里面呢。” 同一条笔直的走廊，穆清站在尽头的一扇门前，回头对着攸宁特别是陆祯说道。 没想到这里这么大啊，陆祯在走过来的时候就在吃惊，从门面上看房子并没有这么大啊，真是奇怪了。 穆清替二人推开门，陆祯就先看到刺眼的阳光，紧接着是一个老板桌，后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但这金丝眼镜。 攸宁带着陆祯走进去，穆清便替陆祯介绍道：“这位就是鲁医师，今年当心理治疗师已经有三十余年了。” “也姓陆？”陆祯没听太清楚，下意识地说道。 就在陆祯开口的同时，攸宁奇怪地看着周围，忽然感觉肩膀被人给拍了一下，扭头就看见是鲁医师。 攸宁倒吸一口凉气，见面前的鲁医师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鲁医师还坐在老板桌后面，纹丝未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厉害，攸宁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没有做声。 这时候鲁医师拉了一下旁边的攸宁，攸宁稍稍松开了陆祯的胳膊，陆祯就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一样盯着前面。 “这……”攸宁有些惊讶，不过眼前一晃就什么都没有了。 同时陆祯话音刚落，面前的鲁医师就开口说道：“不是陆，是鲁。” 陆祯皱了下眉，还真是自己听错了啊，就在穆清的招呼下坐在了鲁医师的正前面。 “我就说过你还要来。”鲁医师扶了一下眼镜，说道。 在陆祯看来，鲁医师的动作不太自然，而且这个动作不像是一个男人往上推眼镜的动作，特别是伸出去的手。 陆祯虽然心里纳闷儿，但每个人性格不同，就没多想，便问道：“你说过？我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什么？”鲁医师直接问道。 陆祯感觉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剑，直接插进了自己心里，下意识就回想起之前所经历的事情，虽然只是零散的片段，但感觉自己脑袋迟钝了似的，一时间从回忆中抽离不出来。 就像是被某种力量吸扯住了，那些记忆不自觉的就冒出来，直到大口喘气儿了才一下子摆脱了那种感觉。 呼哈—— 陆祯大口喘着粗气，惊讶地看着鲁医师，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了，而鲁医师的表现就好像是刚刚过去了一秒钟似的。 “嗯？”鲁医师示意陆祯可以说一点出来。 陆祯皱着眉：“我不记得你跟我说过那句话，而且我听攸宁说过，我曾经来过这里一次，是真的吗？” 鲁医师直接正面回答道：“是的，上次你来的时候是因为一个叫殷夏的姑娘，这次你来的之前攸宁在电话里也跟我的助手穆清说了，还是因为她？” “对，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陆祯见鲁医师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就直接问道。 鲁医师没有丝毫犹豫：“死了。” “怎么死的？”陆祯脑中回想起了殷夏自杀，还有上次堕胎的意外，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听陆祯这么一问，鲁医师的脸色瞬间就凝固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沉闷地说道：“是他杀。” 他杀？！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鲁医师，怎么可能是他杀，殷夏跟别人无冤无仇，为什么会被人给杀害了，这怎么可能？ 陆祯刚要问，鲁医师就提前一步说道：“一年前被谢天霖失手杀害了，凶手目前已经关押在监狱服刑，判了12年。” 又是谢天霖！ 陆祯真恨不得现在就回到12年前把谢天霖给宰了，这12年之间有太多的事情是这家伙惹出来的，这次更好，干脆直接就失手把殷夏给杀了。 事情原委陆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就只要知道结论就可以了。 得知了事情真相，陆祯便直接站起来，这让鲁医师有些意外，急忙阻拦道：“你去哪？我们的治疗还没……” 陆祯可没心情在这里接受什么心理治疗，他来就是为了殷夏的消息，至于父亲的消息一会儿直接问攸宁就好了。 “我没病，不需要。”陆祯索性就直接说了，扭头就去叫攸宁，却发现一进门摆着的两张椅子，除了刚才自己做的那把之外，另一把是空的。 没有人，攸宁和穆清哪去了？ 在陆祯印象中攸宁是陪着自己进来的，可能是那会儿记忆不断冒出来的时候分神了，没注意攸宁她俩就出去了吧。 就在陆祯这般想着的时候，伸手去拧门把手，门就怎么都打不开，可门把手却能拧得动，不像是反锁了。 这怎么回事，陆祯心里纳闷儿，回头去看鲁医师的时候，发现那张老板桌后面根本就没有人，屋子里面就只有自己一个。 陆祯惊慌地看着周围，墙壁纹丝未动，也没有暗格之类的痕迹，鲁医师怎么就莫名其妙就自己面前消失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面前的两把椅子颤抖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就像是有什么重物在上面压着，快要承受不住了一样。 啪的一声，两把椅子先后碎掉了。 陆祯看着碎了的这两把椅子，从他一直爱好的物理知识上，根本讲不通，这完全违反了所有的物理定律。 不只是这样，那张老板桌也开始颤抖起来，然后碎的稀里哗啦。 这屋子是怎么回事？ 陆祯紧紧靠着门，感觉整面墙壁都在颤抖，可头顶的吊灯一直没有任何晃动，无论墙壁如何晃，它都纹丝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才发现吊灯的竟然微微泛着光亮，似乎从进来就一直开着，只不过陆祯从来没有抬头注意过。 看着墙皮一片片剥落，陆祯心里开始慌了…… 第130章 支离破碎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陆祯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就像是在发一场恶梦。 等墙皮慢慢剥落下来，陆祯就发现墙皮后面不是砖墙体，而是另外一幅场景，直到全部都剥落完毕，才发现站在一座桥下面。 陆祯看着周围，心想这不是殷夏失恋灌酒的那座桥嘛…… 刚才还在屋子里面，一下子就到了这里，一阵凉风吹过，突然之间让陆祯感觉有些瑟瑟发抖。 叮当——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就听见前面有酒瓶子掉在地上的声音，猛地就想起了殷夏，急忙赶过去就看见桥扶手上依靠着一个人。 真的是殷夏！ 陆祯不可置信，刚才鲁医师说她已经死了，难不成自己又回到了这个时间点？可刚才并没有经历过窒息感啊。 “殷夏？”陆祯忍不住叫了一声。 听到陆祯的声音，殷夏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陆祯？” 看着殷夏的动作和话语，陆祯皱了下眉，这一幕感觉很熟悉，又不同于那种经历过的画面感，这是陆祯本身就经历过似的。 “你……”陆祯看着殷夏烂醉如泥的样子，哭红的眼睛已经迷离了，还拼命用手擦着脸上的泪水，不想让别人看到。 擦来擦去妆都擦花了，殷夏这才哽咽了一下，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被她这么一问，陆祯也纳闷儿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何来的就连陆祯都弄不明白，索性就没有回答。 “不就是分手了嘛，喝那么多酒干什么。”陆祯一时间也想不出太好的话，随口这么一说，就感觉这个画面异常熟悉。 这回殷夏更加诧异地看着陆祯：“我刚分手，你怎么知道的？” 呃…… 陆祯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殷夏这个对白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一时间看着难过的殷夏，又不忍分心仔细去想。 哇的一声，殷夏直接就抱着陆祯哭了起来，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在耳边轻轻安慰了几句。 陆祯知道现在殷夏的境况，在分手之后，见到老同学，内心迫切的需要依靠。 “来，陪我喝一瓶。”殷夏递给陆祯一瓶啤酒。 没有丝毫的犹豫，陆祯清楚知道现在的身体状况，远比之前好太多了，就咕咚咕咚半瓶下肚，可突然摄入的酒精也让陆祯脑袋懵了一下。 突然天旋地转，陆祯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动，便伸手想要扶住什么，却撑到了一面墙。 顾不得那么多了，陆祯撑住墙，哇的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陆祯觉得自己酒量没有那么差，仔细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酒瓶，的确才喝了半瓶啤酒，怎么就吐得这么厉害，还天旋地转的。 “殷夏，你这是什么啤酒，劲儿……” 话还没说完，陆祯睁开眼睛扫了周围一眼，发现殷夏早就不在了，而且自己也已经不在桥上了。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C`O`M 我家的店铺？ 陆祯觉得自己有些稀里糊涂，怎么突然见又到了这里，这如果不是做梦的话就太神奇了。 陆祯低头看着手里的酒瓶，皱了下眉，就把酒瓶放到了柜台上，店铺里面似乎没有人，不过库房的门却开着。 看到这一幕，陆祯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了。 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库房，准确的说是库房敞开的门，里面黑咕隆咚看不清楚，就像是一个深渊，在呼唤着陆祯进去。 陆祯攥紧了拳头，直接走了进去，旁边冲出来的人影早就准备。 一个过肩摔，陆祯直接就限制住了那个人，可就在陆祯要抬头去看那人面孔的时候，却发现是一张黑色没有五官的脸。 吓得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松开手后退了好几步，可脚下却有绊倒了什么东西，啪叽一声，一屁股坐在了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上。 陆祯下意识就觉得不妙，扭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倒在血里，而自己也正坐在上面。 看到这一幕，陆祯整个人都崩溃了，紧接着殷夏也出现在面前，还有何佳祖和庞严。 就在陆祯抬头的时候刘成也站在面前，他们四个将陆祯围在里面，甚至从四人的缝隙还能看到外面有更多看不清楚的人影。 办公室里的老板桌旁边，攸宁担心地看着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一脸痛苦的陆祯，还不停地看着鲁医师。 穆清站在旁边拉着她的手臂，小声说道：“别紧张，没事的。” 见陆祯的状态，鲁医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把桌子上放着散发微凉光线的小型台灯移到了陆祯正上方，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同时，陆祯全身僵直，双眼直直地盯着台灯，好一会儿才慢慢闭上眼睛，身体也软了下去。 攸宁见状急忙过去辅助了陆祯，好让他不至于从椅子上滑下去。 “鲁医师……”攸宁担心地看着他。 鲁医师摆了摆手：“正常状况，一会儿等他醒了我们在细说。” 攸宁点头，刚才陆祯坐在这里就一直自言自语，说了一大堆不可思议的话，甚至还有关于殷夏的事情，这多少让她有些痛心。 后来又听到陆祯说什么父亲被杀害之类的话，这跟事实完全相违背，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情，但鲁医师的治疗手法却不容置疑，这就让攸宁有些担心了。 刚才陆祯别人围住，只能感觉到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己，那种要被复仇的感觉害怕极了。 幸好这时候头顶有一盏微光出现，这灯光很熟悉，陆祯下意识地就想到跟鲁医师办公室盯上的吊灯一样。 可这意识刚冒出来，陆祯就觉得很累，需要休息，便睡了过去。 等陆祯朦朦胧胧醒了的时候，就听到了鲁医师的声音，可具体说了什么却是听到了，可脑子没有反应过来。 “醒了。”鲁医师最先提醒道。 攸宁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陆祯在眨眼皮，可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怎么会这样？”攸宁担心地看着鲁医师。 鲁医师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就轻咦了一声，急忙从桌子后面绕过来，轻轻扒开了陆祯的眼皮，发现眼球上翻，瞳孔摇摆不定，完全是做梦的状态。 “没醒？！”鲁医师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刚才就在陆祯举得听到了鲁医师的声音同时，困倦感再次袭来，隐约听到了攸宁的声音之后就控制不住地睡了过去。 在睡过去的一瞬间，陆祯就感觉被吸扯着拽到了什么地方，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站在学校门口。 “我怎么来这里了？这是做梦吧。”陆祯清楚地知道自己刚才很困，应该是睡着了才对。 “快点，要迟到了。” 陆祯听到幼年攸宁的声音，抬头正看见她冲自己招着手，可刚下意识抬手要应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是成年人的样子。 我没有变小，这怎么……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可场景在不断移动，陆祯就感觉自己不受控制，朝着学校里面走。 可这样一个成年人进了校园，竟然没有人发现丝毫的异常，就连看门的老大爷都目送着自己走了过去。 陆祯走在楼梯上，看着周围偶尔会跑过去的学生，根本没有人发现自己是成年人的样子，就好像还跟以前似的。 “快进来，你差点又迟到了。” 刘老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名册点名，顺便催促了陆祯一句。 陆祯诧异了一下，心想自己这个样子，就连刘老师都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正看到攸宁在那边看着自己发笑。 猛然间，陆祯觉得这次的经历很熟悉，这才想起来刚才抬头看班级门牌的时候，已经是初三七班了。 怪不得攸宁比之前有了一些变化，就连大家都变化很大，陆祯扫了一眼，心里这般想着。 殷夏…… 陆祯看着越发清纯漂亮的殷夏，心里一阵悸动，这个年纪就已经有了一股冷傲的女神范儿，这以前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没有这个词儿。 对，这是我经历过的，陆祯心里很肯定。 课堂照常进行，陆祯注意到全班所有人都在，何佳祖已经坐在自己后面了，不对，应该说在这个时间点前两年就坐在后面了。 想起来毕业之后会发生的事情，陆祯于心不忍，便想要警告何佳祖、殷夏还有攸宁即将会发生的事情。 可当陆祯转过头来的时候，何佳祖正盯着黑板，就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一样。 陆祯一口气就把父亲车祸的事情告诉给了何佳祖，还警告他要提防着刘傻子，不要去赴约，会在隧道里被车撞死。 可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情说出来，陆祯虽然心里松了口气，可何佳祖就跟没有听到一样，还是照常做着笔迹，无聊的时候玩一下转笔。 从刚才陆祯就觉得不对劲儿，用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祯站起来，刘老师在上面照常讲课，他走到攸宁面前大声说着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可攸宁一点反应都没有，连视线都挡不住，攸宁还在那里不断做着笔记。 这，这是什么怪梦？！ “陆祯。”一个沉稳地声音从教室门口传了过来。 第131章 回来 陆祯循声看去，见教室的门开着，却没有见到人。 谁在叫我？陆祯在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门竟然开了，更不记得印象中门是不是一直就开着的。 课照样上着，刘老师拿着课本自说自话地从讲台走下来。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从来没忤逆过老师什么，下意识就要坐回去，可门口那个声音又在叫着自己名字了。 鲁医师…… 陆祯这次听清楚了，是鲁医师的声音，但只是在叫名字，就没有后面的话了。 看着刘老师一步步走了过来，陆祯心想这反正是做梦，就硬着头皮离开了座位，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陆祯。”刘老师讲课的声音停止了，叫了一下陆祯的名字。 陆祯心里一惊，回头就见刘老师停在自己的座位旁边，低着头似乎在看着自己的课桌。 陆祯停下来，不知道刘老师叫自己干什么。 “嗯，很好，坐下吧。”刘老师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明明自己没在座位上，可刘老师的言语举止就像是在正常对话，说完又走到了何佳祖旁边，点了点他的课桌，何佳祖便站了起来。 “你继续念。”刘老师像往常一样说道。 何佳祖拿起课本，继续念着课文。 陆祯心里吃惊，可门口的声音更让他吃惊，见门开着，就急忙夺门而出。 在走廊里，陆祯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可鲁医师的声音有从楼梯口传了过来，依旧只叫他的名字。 这是什么怪梦，我倒要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就这样陆祯追寻着鲁医师的声音，很快就出了校门，又穿过了几个街道，最后停留在了一个门面不是很大的心理咨询门诊面前。 这，这不是鲁医师的门诊嘛，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了？ 陆祯好奇地走过去，这次没有穆清来迎接，只得自己推开门往里走，鲁医师的声音就在走廊中响了起来。 陆祯深深吸了口气，快速通过了狭长的走廊，伸手去推尽头的门。 门刚推开，陆祯就看见还是鲁医师的那间屋子，设施摆件丝毫不差，就连攸宁和穆清都在，只不过两个人神色凝重，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陆祯觉得奇怪，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游魂野鬼，穿梭在大街小巷。 这时候陆祯跟鲁医师的视线对上，心头一喜，他能看见我！ “坐在上面吧。”鲁医师指了一下陆祯刚刚做过的椅子。 陆祯内心有些抗拒，摆着两把椅子，陆祯就要坐在另外一把上面的时候，鲁医师立刻就制止了他。 “坐在你之前坐的那把椅子上，这把是给攸宁的。”鲁医师严肃的脸色缓和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意识就像是放空了一样，顺从地坐在了之前那把椅子上。 鲁医师满意地说道：“闭上眼睛。” 陆祯把紧紧皱着的眉渐渐松开，闭上眼睛，在鲁医师的指导下深深吸气，突然见感觉踏实多了。 攸宁有些担心地看着鲁医师：“怎么还没醒？” 鲁医师接过穆清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摆手示意攸宁不要说话，穆清便陪同攸宁站在了原先的位置。 紧接着鲁医师拿起了那盏散发着微光的等，在陆祯眼前晃了一下。 陆祯感觉有光线，就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鲁医师手中的灯，还以为自己正面对这天花板，一抬头就发现上面才是天花板。 短暂又快速的变换，让陆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转了个圈，一阵头晕，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 看着鲁医师把那盏灯放在桌子上，陆祯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头顶和鲁医师手里那盏灯竟然一模一样。 搞什么啊，陆祯在心里嘀咕着，竟然弄两盏一样的灯。 正奇怪的时候，陆祯就见到攸宁正一脸担心又开心地看着自己，眉头一皱，就奇怪地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攸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正要说话，就见鲁医师摆手制止了。 陆祯同样看到了鲁医师的动作，就奇怪地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啊，自己还是自己，怎么都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呢？ “坐下来，慢慢说。”鲁医师还是很镇定地说道。 陆祯重新坐下来之后，攸宁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了，这才想起来刚才进来的时候攸宁并不在旁边，也不知道去哪了。 “刚才你去哪了？”陆祯奇怪地问道。 攸宁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我……” 不等攸宁说完，鲁医师就拦在中间说道：“陆祯，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陆祯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过来了，对刚才那个怪梦也很纳闷儿，就奇怪地说道：“我在教室里，正上课呢，就听见你叫我，然后我跟着你的声音就来到了这里。” “这是梦？”鲁医师不确定地问道。 陆祯倒是很肯定：“对，那是梦。” 听他这么说，鲁医师到是松了口气。 不过紧接着陆祯就指着刚才攸宁站的地方说道：“但我看到攸宁和穆清站在那边，攸宁好像很担心的样子，穆清也一脸严肃。” 攸宁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就陆祯刚才所说的话，完全就是自己刚才站在那边的样子，瞄了一眼穆清，她也是一脸吃惊。 就连鲁医师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用一根手指推了一下镜框。 陆祯看着鲁医师推镜框的动作，眉头一皱，觉得有些奇怪。 “但在那之前，我坐在这里，你去哪了？”陆祯已经开始怀疑地看着攸宁。 攸宁被他这么一问，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陆祯见攸宁总是偷偷瞄向穆清和鲁医师，就像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隐瞒，并不能说出来似的，这让陆祯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 “在告诉你之前，我要问你件事情。”鲁医师见陆祯起疑，就急忙说道。 陆祯眉头一皱，并不太了解鲁医师的为人，但总感觉这个人特别喜欢讲条件，凡事都要在满足他的条件之后才能达成。 既然这样，陆祯便决定顺着他，看他最后到底能怎样。 “说吧。”陆祯直截了当地说道。 鲁医师看了一下攸宁，说出了攸宁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殷夏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自杀还是他杀？ 陆祯不明白鲁医师为什么这么问，顿了一下才说道：“他杀啊，不是你告诉我的嘛，谢天霖还被关在监狱里。” 听陆祯这么说了，不知是陆医生，就连攸宁眉头都皱了一下。 穆清安慰地拍了拍攸宁的肩膀，攸宁按住了她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陆祯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儿，就奇怪地看着他们三个，有些心虚，毕竟殷夏的遭遇已经见过好几种了。 最后陆祯看着鲁医师：“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什么不对，你说的是对的，现在谢天霖就在监狱关着。”鲁医师肯定地点头说道。 “那你们这是……”陆祯还是感觉气氛很难受。 鲁医师抽了一下椅子，让自己更靠近桌子，这样一来就能更加靠近陆祯，盯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为什么你会觉得殷夏是自杀的？” 陆祯整个人都震惊了，好奇殷夏自杀的事情鲁医师怎么会知道，而且看攸宁和穆清的样子，好像连她们两个也是知道的。 “怎么会是自杀，我什么时候说过。”陆祯死不承认。 不过陆祯心里就在好奇，为什么鲁医师会问起这个事情，在这个12年后当中，殷夏是被谢天霖错手杀死的，只有在另外一个12年后的时候才是自杀的。 这样鲁医师就没有办法了，索性就靠在椅子上，等着陆祯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聊。 见场面尴尬住了，攸宁担心地拉着陆祯手臂：“你就跟鲁医师说说，为什么你会觉得殷夏是自杀的，她明明是他杀的啊。” “连你也这么说？”陆祯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自己的直觉竟然是对的。 紧接着陆祯就看见鲁医师比划了一下，穆清便走到鲁医师旁边，慢慢说道：“在鲁医师告诉你他杀之后，我们亲耳听见你说过，殷夏不是自杀，竟然是他杀。” 怎么可能？！ 陆祯震惊地盯着穆清，听她的口吻似乎不可置疑，而且鲁医师和攸宁都微微点头。 陆祯一下子从座椅上离开，回想从进到这间屋子开始，自己就根本没说过殷夏的事情，也没透露过任何自杀的事情。 “你们是串通好了，想从我这儿套出什么来吧。”陆祯警惕地看着他们三个。 鲁医师示意陆祯坐下，见他不从，这才说道：“你先坐下慢慢说，你的性格防御性太强了，好像有很多秘密似的。” 这一下子又说到了陆祯心坎里，也一下子就想起了刘傻子，这才知道保守秘密的痛苦。 不过紧接着陆祯就笑着哼了一声，因为刚才在情急之下，鲁医师又下意识地推了一下眼睛，跟上次的动作相同，却不同于第一次。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陆祯压低声音，没想到自己竟然不小心进入到了一个圈套当中。 第132章 光碟 “你把我催眠了。”陆祯皱着眉，盯着鲁医师说道。 鲁医师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笑呵呵地点了点头，站起来郑重地说道：“对，没想到你内心防御机制这么强，真是少见。” “对了，刚才我们才算正式见面，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鲁秋，是心理导师，专门从事心理疾病方面的诊疗。”鲁秋严肃地说着，伸出了手。 陆祯皱了下眉，握了握手，心想竟然一下子就遇到了对手。 鲁秋重新坐下来，也示意陆祯坐下来。 陆祯看了看旁边的攸宁，就对鲁秋说道：“我什么时候被催眠的？” “从你一进门开始。”鲁秋得意地说道，这可是他的拿手秘诀，专门用于治疗一些比较棘手的病人。 催眠这种东西陆祯只是在网络和电视上看到过，还以为都是骗人的，没想到自己体验了一番，竟然确有其事。 陆祯一直都不太相信，也找不出被催眠的破绽，就疑惑地说道：“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人体进入催眠状态，需要精心布置，这是我们在跟攸宁小姐通电话的时候就沟通好了的。如果你觉得想要找出破绽，那就打开那扇门看一看吧。”鲁秋指着陆祯背后那扇门说道。 这扇门？ 陆祯记得就是从这扇门进来的，而且就只有这样一个出入口，就好奇地起身去打开了门，一瞬间就明白了。 看着短又宽的过道，几米外就是门诊的大门口，陆祯这才明白过来。 那个时候陆祯刚从门诊门口进来的时候，看到这里又窄又长的走廊就觉得奇怪，从外面看上去门诊不应该这么大，当时还以为里面别有洞天呢。 陆祯关上门，无奈地回头看着鲁秋，还没说话，就听鲁秋指着攸宁说道：“还多亏了攸宁小姐的配合，挽着你的胳膊。” 攸宁也参与了？ 见陆祯的视线看过来，攸宁便站起来解释道：“我是跟他们说好了要采用催眠治疗，但当时我也被催眠了，觉得那走廊很奇怪，心里有点害怕才挽着你胳膊的。后来穆清把我从椅子上拉开，我才清醒过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从一开始那间催眠的屋子里就不见了攸宁，概念中也不存在攸宁这个人，那种感觉就理应是自己和鲁秋在这间屋子里。 “对了，你是怎么发现自己被催眠了的？”鲁秋对这个事情颇有兴趣，这么多年来能在催眠结束以后，立刻就反应过来的人屈指可数。 陆祯自嘲地笑了两声，其实在第一次看到鲁秋推眼镜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可没有太在意，后来两次看到他推眼镜才发现不对头。 “是你推眼镜的动作。”陆祯如实说道。 哦？ 这倒是让鲁秋有些意外，没想到是自己这个小习惯的动作出卖了自己，而且推眼镜这个动作只要是戴眼镜的人都会有…… 想到这里，鲁秋就明白了。 鲁秋发现在催眠的时候陆祯是睁着眼睛，只有很小一部分主要信息会随着视觉传入到大脑中，从而形成影像。 这也就是陆祯为什么进了屋子之后，就会看见鲁秋的样貌和周围的格局。 紧接着鲁秋这个推眼镜的动作也被模模糊糊投射到了大脑中，不过还在催眠过程中，这个动作就产生了变化。 在陆祯第一次看起来的时候，鲁秋推眼镜的动作跟周琦一模一样，这才让他起疑了。 “那为什么你们说我提起了殷夏自杀的事情，我记得我根本没有说过啊。”陆祯直接就问到了刚才最关心的话题。 一说起这个话题，攸宁的脸上就有些沉重。 鲁医师抿着嘴点了点头，这才说道：“我所采用的是开放式心理催眠治疗，在无意识中进入到了催眠状态，你察觉不到的情况下，你所说甚至所想的事情，都会通过嘴巴传达出来，这是你本人意识不到的。” 什么？！ 陆祯听了以后一下子就站起来，在刚才不知情的情况下，陆祯不仅想到了殷夏的事情，还想到父亲甚至是攸宁的事情，难不成这些都…… 陆祯震惊地看着攸宁，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意思，攸宁难过地点了点头。 “我到底都说了什么……”陆祯压低了声音。 半个小时后陆祯独自从鲁秋的诊疗室出来，站在门口长长吸了口气，这是鲁秋让他先出来的，还有事情要跟攸宁谈谈。 出乎陆祯意料的是，攸宁很快就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光碟，顺手放进了包里。 陆祯看着她的动作，似乎并没有刻意隐藏，就问道：“那是什么？” “刚才你接受治疗时候的视频，穆清给我拷到了这张光碟里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都说了什么吗，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攸宁一点都没有隐瞒，不过现在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感觉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不仅麻烦，还很棘手。 攸宁心里烦闷，就把车钥匙塞给了陆祯：“你开吧。” 看着超跑，陆祯也想开，可他根本没学过驾照，就拦住了要去副驾驶的攸宁：“还是你开吧，我头有点疼。” “好吧……”攸宁接过钥匙坐了进去。 坐在副驾驶里，攸宁一边开车一边把光盘放进了车里，很快LED屏幕上就出现鲁医师的办公室。 还是同样的老板桌和椅子，不同的是房间里面就只有鲁秋一个人。 没一会儿工夫，门就被打开了，紧接着攸宁挽着陆祯的胳膊，慢慢踱步到了桌子前，鲁医师指了指椅子：“坐吧。” 陆祯看着屏幕里面的自己，里面的人就是一个傻子，痴痴傻傻地应了一声，然后扶着椅子缓缓坐了下去。 可就在攸宁也同陆祯一样要坐下去的时候，穆清急忙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吓得攸宁赶紧回过神儿来了。 “怎么……” 攸宁惊讶地看着穆清，话还没说完，穆清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把她从椅子旁边慢慢拽了回来。 看到这一幕，陆祯皱了下眉，看样子只要坐在那个椅子上，就算是催眠成功了，也正式进入到了鲁秋的掌控之中。 陆祯看着画面中攸宁和穆清的站位，还有鲁秋的位置，这一幕在陆祯确定自己是在梦里，跟随这鲁秋的声音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一模一样！ 陆祯来不及惊讶，就听见鲁秋小声地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一张桌子，我坐在椅子上，对面有一个……”说到这里的时候陆祯顿住了，鲁秋急忙接下去说道：“有一个头发花白，带着金丝眼镜的老者，是鲁医师。” “是鲁医师……”陆祯紧接着就重复了一下他的话。 鲁医师见陆祯这个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陆祯看到这个情况，眉头紧皱，想不到当时自己已经发现不对劲儿，可还是反应慢了。 紧接着都是陆祯知道的一些对话，可当陆祯真的自言自语说起殷夏的事情来，就连开车的攸宁都放慢了车速，瞄了陆祯一眼。 画面中的陆祯，把当时陆祯在解放桥上遇见殷夏的事情，原原本本给说了出来，而且还透露了两次12年后殷夏不同的遭遇。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催眠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就连自己一直保存的秘密都说出来了，还一字不落。 真的是跟鲁秋所说得一样，当时陆祯想到了什么，画面中的陆祯就说了什么。 陆祯这才发现，人之所以会想，就是眼前环境给自己下意识的产物，而这种催眠方法就是给大脑一个假设的环境，让人通过嘴把看到这个假设的环境之后，脑子中下意识所想的东西口述出来。 想明白了原理，陆祯就觉得没什么，但当时真的是着了道。 下次遇到这个情况就会注意了，不过让陆祯担心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进入到这种催眠的环境中。 即便是有了这次的经验，下次还遇到，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脑子就已经想过了不少事情，这是最麻烦的。 咔嚓—— 攸宁听不下去，就把视频给关了。 才看到一半，没有看完，陆祯正纳闷儿后面发生了什么，就被攸宁给关了，碟子也取出来扔在了旁边。 “怎么不看了？”陆祯拿着碟子，又不知道怎么才能使用车里的DVD，干着急。 攸宁白了陆祯一眼：“殷夏在你心目中就那么重要吗？你忘了我们是结过婚的了，你现在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啊！” 什么？我们结婚了？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在屋子里也没有看到任何喜庆用品，也没有结婚照，怎么两个人就这么结婚了呢？ 到现在陆祯才发现一个古怪的事情，为什么这次12年后会给攸宁在一起，明明12年前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很正常，也经历过很多段最原始的经历，这都是真真实实感受过的啊。 经历了那么多最原始的东西，最后竟然跟最原始的结果相差这么大，这让陆祯有点费解。 “我们……”陆祯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攸宁猜到了陆祯的想法：“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想问我们为什么会结婚是吧？！” 第133章 后半段录像 被攸宁这么一问，陆祯整个人都愣住了，本来要问出口的问题被她说出来，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攸宁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闷头开着车，直到住的地方才停下来。 一路上陆祯都在看沿途的路况，发现自己是在东城区这边，远离了原本所生活的南城区，又恰好避开了殷夏自杀的北城区。 砰地一声，攸宁下车后关上了车门，陆祯急忙拿着光碟跟了上去。 到了屋里，陆祯看着还是一样陌生的环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我们真的结婚了？”陆祯站在客厅中央，这里一点都看不出任何办过喜事的样子，也没有任何结婚的气息。 攸宁脱下外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很累地靠在上面：“你手机里有我们的结婚照。” 陆祯立刻拿出手机，在翻到照片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仅有他和攸宁的结婚照，还有不少两个人独处时候的照片，更多的是两个人亲热时候的照片。 这简直太大胆了，陆祯看着照片都有些脸红，不相信里面的是自己。 这时候攸宁紧接着说道：“我们的新房刚装修完，那边暂时还不能住人，这边是先凑合住的。” 说完见陆祯没什么反应，攸宁就知道他连这事儿都已经忘记了。 “那我第一次去鲁医师那里，是因为什么？”陆祯觉得既然自己以前去过一次，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你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怎么说呢，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你告诉我就可以了。”陆祯心急如焚地看着她，坐在旁边说道。 攸宁这才知道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个什么你问我答的游戏，那个时候陆祯就为了要知道心中疑惑，才编造了那个游戏。 不过见陆祯这么着急，攸宁也担心他会不会想不起来的时候再发生什么事情，就忍痛耐心地说起了上次的事情。 “那次是一年前的时候，我刚留学回来没多久，就得知了殷夏被谢天霖杀害的事情，当时这件事情不小心在班级群里传开了，一时间群里全部都是关于这件事情的讨论，当然你也在这个群里。” 听到这里，陆祯便知道这是那次去看鲁医师的前因，至于究竟为什么要去，还得等攸宁继续说。 攸宁紧接着便说道：“殷夏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参加完葬礼之后你整个人就消沉了，我偶尔路过你的店铺，看你无精打采的，而且那个时候我一直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就总找你聊天解闷。” “然后突然有一天，你就跟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似的，发疯地跟我打听殷夏的事情，就跟现在这个状态差不多。”攸宁说到这里便停顿了。 陆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而且在攸宁看来目前状况跟上次一样，怪不得她会毫不犹豫的就去找了鲁医师。 这也让陆祯有些纳闷儿，怎么突然见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而且跟自己的情况一样，难不成…… 陆祯想起来以前在网络上看见，有人发不过的关于时间穿越可能性的讨论，大概猜测就是本体的自己在进行时间旅行的时候，在以后某个时间断里，还会有另外一个也是本体的自己在进行着同样的时间旅行。 而自己的本体从开始时间旅行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启了无数个自己在进行时间旅行的可能性，这个可能性是不可以预估的。 以前陆祯还觉得是无稽之谈，但现在攸宁所说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另外一个自己通过药片或者某种手段，在一年之前就出现在这次的‘现状’中。 比我早了整整一年，陆祯心里吃惊。 “那看过鲁医师之后就好了？”陆祯奇怪地问道。 攸宁点头：“对，经过普通的催眠治疗就已经好了，当时我还以为痊愈了，鲁医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悄悄跟我说你有轻微的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 陆祯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这的确算得上是一种‘人格分裂’吧，只不过在攸宁说之前就已经猜到了答案，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笃定的要去看带我看鲁医师了。 “因为内心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所以就有另外一个人格分裂出来，这个人格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攸宁严肃地盯着陆祯。 这的确是陆祯突然出现在12年后的感觉，每次都是这样，不知道这12年之间发生过什么。 见陆祯没有说话，攸宁便随口说道：“这是鲁医师说的。” 陆祯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鲁秋不仅催眠术厉害，就连分析力也令人称赞，只不过短短的一次治疗就能知道他的感受。 陆祯见攸宁还要说什么，就立刻摆手制止。 本来攸宁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见状便硬生生咽了回去。 “找个地方，我要看这张光盘里的内容。”陆祯把光碟放在了茶几上，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攸宁知道他迟早是要看的，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索性就让陆祯全都看了。 在二楼卧室的隔壁，是一间小型的放映厅，里面都是攸宁布置好了的，曾经跟陆祯温馨地在这里看过电影。 陆祯独自坐在这里，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才想起来手机里有照片是在这边照的，但更多的是一些露骨的照片。 我怎么会照那么不雅的照片，要是流传出去了，简直能跟任何一个门事件媲美。 紧接着光碟中的内容就出现在了屏幕上，陆祯的注意力就转移了过去，很快就到了上次看到的地方。 画面中的陆祯在说完了殷夏的事情之后，整个人就消沉了，然后是一脸的惶恐。 紧接着鲁秋发现不对劲，就向前凑了一下，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周围都在坍塌，整个世界好像……好像要地震了似的。”陆祯痴痴傻傻地动着下巴，说话的时候嘴唇很少动。 当陆祯说完这番话，不只是穆清，就连鲁秋都一脸诧异。 鲁秋摆手阻止攸宁过来，在心底琢磨了一下才说道：“坍塌是正常的，你能告诉我，在坍塌之后你看到了什么吗？” “我喝了酒，好晕……”陆祯皱着眉。 “快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睁着眼睛，不要闭上。”鲁秋用警告的语气说道。 陆祯坐在那里，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脑袋晃悠了两下，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也没有像刚才那么有力气：“我到了我家的店铺。” “正面是库房的门，我感觉里面有人。”陆祯徐徐说道。 陆祯盯着屏幕里的自己，这的确是自己看到的画面，但感觉里面有人这句话就是但是内心的想法，下意识就认为里面是杀害父亲的可疑人。 “有谁？”鲁秋紧接着问道。 陆祯愤怒地说道：“可能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我要小心一些，他很有可能就在门后面偷袭我，上次的时候就是。” 听他这么说完，鲁秋震惊地看向攸宁，就连攸宁都不知道陆祯为什么会说这一番话，整个人在那里有些发抖。 “能停止吗？”攸宁有些担心地看着穆清。 穆清看了一眼鲁秋，见他额头出汗，知道现在不能停止，就安慰道：“没事，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鲁秋沉默了一下，见陆祯没有说话，就提醒道：“你要不要走进去看看？” “当然要，我已经找了那家伙很久了。”陆祯很肯定地说道。 “我进了门，冒出来一个人，被我用过肩摔给砸在地上了。”陆祯说着的时候，嘴角扬了一下。 紧接着陆祯皱起了眉：“我要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好一会儿陆祯都没有声音，表情却一直都在变化，最后越来越复杂，好像很多情绪都夹杂在了一起。 “长什么样？”鲁秋奇怪地问道。 陆祯摇头：“不，我看不见他的五官，他的脸都是黑色的，没有脸……” 怎么可能有人会没有脸，听到这里攸宁心里越来越害怕了，担心出什么问题，就要去阻止鲁秋，却被穆清给拦住了。 “你冷静一些，人睡觉都是会做梦的，催眠也是一种睡着了的体现，自然也会不受控制的做梦。”穆清小声安抚道。 攸宁已经等不下去了：“那快点让他醒啊。” 鲁秋点头，还不等他说话，陆祯就双手挡在自己身前：“殷夏、庞严、何佳祖……” 听他开始念叨起了人命，鲁秋就开始纳闷儿了，知道这都是他所看到的人物，就疑惑地看向了攸宁那边。 穆清直接小声说道：“那是他的同班同学。” “刘成……”陆祯又念了一个名字，就连攸宁都不知道这是谁。 就在鲁秋刚要打算叫醒陆祯的时候，陆祯开始挥动起手臂，就像是在抵抗着什么：“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们不是我害死的，你们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这一下子就给鲁秋吓了一跳，只有他深信陆祯此时此刻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鲁秋不可置信地看着攸宁。 攸宁立刻反驳道：“不可能，他说的那些人，除了最后一个我不知道，其余的都没有死啊，怎么可能是被他害死的。” 第134章 口中的12年后 看到这里，陆祯摸着下巴，的确这些讯息从他嘴里说出来，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对不知情的人来说，这些都太荒诞了，就好比你走在街上，有人突然拉住你，说你某个时间会死，你肯定认为他是神经病，说不定还会把他给打一顿。 现在画面中的攸宁就是这种感觉，穆清也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只有鲁秋扶了一下眼镜，认为陆祯所说都是真的。 陆祯继续看着画面，画面中的自己正惊慌失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嘴唇色色发抖，不断的大口喘着气。 鲁秋刚才还在琢磨陆祯的话，见他这样，就急忙凑过去：“发生什么了？” “我，我绊在父亲的尸体上跌倒了，好像坐在了什么东西上面，黏糊糊的。”陆祯痴痴傻傻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鲁秋就引导道：“那你低头看一下，下面是什么？” “血……”陆祯惊慌地看着下面。 就在这个时候，画面中的陆祯猛地向后仰，双腿伸直，僵在了椅子上就要从上面掉下去了。 攸宁见状急忙过去扶，却被穆清一下子给拦住了。 “你不能过去打扰鲁医师的催眠。”穆清解释道。 可见到陆祯这么痛苦的样子，攸宁不忍心，鲁秋就安抚地说道：“没事，在催眠中有梦境存在也很正常，或许是个噩梦。” 话音刚落，陆祯身子就瘫软下来，重新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出了口气。 鲁秋把桌子上的灯拿起来，放在陆祯头顶，轻轻说道：“抬头。” “有光……”陆祯脸色轻松地说道。 鲁秋听他这么一说，松了口气：“慢慢闭上眼睛，再睁开。” 说完鲁秋就把灯放在了桌子上，对攸宁说道：“醒了。” 还不等攸宁走过去，就见到陆祯眼皮动着，可眼睛就是睁不开，这让鲁秋觉得有些奇怪，刚才明明已经按照催眠的流程唤醒了陆祯啊。 在鲁秋的计划中，这个时候陆祯原本应该慢慢转醒过来，可看他的样子似乎还在做梦，而且是更棘手的梦境。 “睁开眼睛。”鲁秋催促道。 可陆祯除了眼皮抖动之外，眼睛根本没睁开过，似乎是在做着奋力抵抗，但最后还是失败了，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上。 “怎么回事？”攸宁焦急地问道。 穆清把攸宁再次拉了回来，鲁秋摸了一把头上的汗，这种例外的事情当然会有，只不过少之又少，今天能碰见算是开了眼界。 忽然陆祯就像是回过神儿来了一样，坐直在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仰着头。 梦游？！ 陆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下意识就想到了这个词，但见画面中的自己一动不动，只是闭着眼睛抬头，根本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你看到了什么？”鲁秋尝试地问道。 画面中的陆祯迟疑了一阵子，用痴痴傻傻地声音说道：“刚才攸宁跟我打过招呼，我现在站在学校门口。” “学校门口？”攸宁不禁惊讶地说道。 听陆祯说梦见了自己，攸宁心里沾沾自喜，不过原本陆祯是应该醒过来的，怎么就做了一个在学校的梦呢？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Ｘ``Τ ` 捌`零` . C`O`M “学校的门是开着的。”鲁秋帮陆祯在潜意识中植入了一个条件。 陆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鲁秋见陆祯还在自己的催眠中，这才松了口气，但也弄不明白为什么陆祯抗拒醒过来，而又出现在了这个梦境中。 见状，穆清小声对攸宁说：“放心吧，陆祯还在鲁医师的催眠中。” 攸宁听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儿，这还是紧张地盯着陆祯，生怕他有点什么意外。 “我想进去看看。”陆祯这次主动说道。 这倒是让鲁秋有些意外，见陆祯稍稍往前踱步，就立刻招呼穆清过来搬开了桌子，生怕挡住了陆祯。 不过还在陆祯移动的幅度很小，虽然往前踱了好几步，可依旧没有走出太大的范围。 “你看到了什么？”鲁秋好不容易喘了口气，问道。 陆祯痴痴傻傻地说道：“我进了教学楼，正在上楼梯。” “我看到刘老师了……”陆祯紧接着说道。 攸宁和穆清听了都皱了下眉，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恐怖的梦，只不过是回到了学校时代而已。 “刘老师让我进去了。”陆祯痴痴傻傻地说着，嘴角还扬了一下，看起来很得意。 之后陆祯又朝着另外一面踱步，不一会儿就站定，然后慢慢有了要坐下去的趋势，鲁秋见状急忙招呼穆清搬凳子。 穆清凳子刚放下，陆祯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面。 这让鲁秋松了口气儿，幸好及时，不然陆祯就从非正常状态下醒过来了。 “他怎么不说话了？”攸宁见陆祯好半天都只是抬头低头的动作，不见他说话，就好奇地去问鲁医师。 鲁秋见状皱眉，按照他的催眠方法，陆祯应该把所看到的所想到的都说出来才对。 “你都看见什么了？”鲁秋尝试着问道。 陆祯乖巧地回答：“全班同学都在，有攸宁、大块儿、刘傻子、何佳祖……对了，还有殷夏。” 说起殷夏的时候，陆祯脸上泛起了笑意，这让攸宁顿时就来气了。 察觉到了攸宁来气，穆清就在旁边小声地安慰道：“他在做梦，估计是回到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心境也回到了当时，你别在意他说什么就行了。” 攸宁点了点头，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都在干什么？”鲁秋想弄明白陆祯身处的环境，好尽量帮助他。 听鲁秋这么一说，陆祯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正在上课呢，不能说话。” 鲁秋的问题还是头一次被拒绝，这让鲁秋格外诧异，虽然在催眠中也曾经有过失手的时候，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怎么时隔多年又一次失手了。 攸宁也奇怪地看着鲁秋：“这是怎么回事？” 鲁秋深知现在的陆祯已经快要失去掌控了，如果陆祯一直陷入到催眠的境界中可就麻烦，而且非正常醒过来对大脑极为不利，很可能让接受催眠的患者产生现实与梦境的混淆感，严重的话会把两者弄颠倒。 鲁秋从事催眠治疗有不少年头了，极少失手，没想到这个陆祯竟然如此麻烦，就拿起桌子上灯，尝试唤醒陆祯。 微光在陆祯眼前根本起不到作用，陆祯就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下麻烦了，鲁秋心里咯噔一下。 于是鲁秋用手指轻轻碰了陆祯一下，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糟了，对外界的触感已经消失了，鲁秋渐渐觉得棘手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开口快速地说道：“何佳祖，你12年后千万不要轻易赴约，尤其是刘傻子，不然你会在隧道里面被谢天霖给撞死。” 这话一出来，攸宁和穆清都惊讶地捂住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啊，他在胡说些什么，三个人俱都是这般想的。 一直盯着画面看的陆祯皱起眉，怪不得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攸宁和穆清是那副表情，原来已经把12年后有关何佳祖的事情说了出来。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陆祯用遥控器定格了画面，回头就见到攸宁已经换了另外一套休闲的衣服，倚靠在门口。 她是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口的，陆祯完全不知道。 “你说出来的，有关何佳祖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攸宁好奇地问道。 陆祯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便随口说道：“我当时在做梦，我在梦里随便说的，梦话你也信。” 如此攸宁就走了过来，坐在陆祯旁边：“继续。” 紧接着画面就继续播放，陆祯在说完何佳祖的事情之后，就紧接着痴痴傻傻地说道：“攸宁你听我说，你会出国留学，然后跟丈夫定局国外，在12年后你会回来参加同学聚会……” 陆祯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段，正担心的时候，画面就被攸宁用遥控器给定格了。 攸宁指着屏幕质问道：“这段你怎么解释？也是梦话吗？前面一大半你都说对了啊。” “那又怎么了，可能有我现在的经历掺杂在里面，所以才会说你出国留学之类的话吧。”陆祯还在找着借口，就是绕开不说这件事情。 说完陆祯就要找遥控器，却发现被攸宁死死攥着，也没有要给他的样子。 “前面一大半你都说对了，可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在国外的事情。”攸宁有些委屈地看着陆祯，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陆祯觉得她这个状态有些不对劲儿：“你在国外怎么了？” “我在国外本来已经订婚了，要定局在国外的，可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你，就莫名其妙地想要照顾你，才悔了那边的婚约！”攸宁说完就哭了起来。 看着一向坚强的攸宁哭了，陆祯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就抱着她小声安慰。 不过陆祯心里着实震惊，没想到自己竟然改变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你，你在视频中说的那些话就会成为真的，而且你跟我和何佳祖所说的事情，都是发生在当时的12年后，也就是现在，这你怎么解释？！”攸宁虽然在哭，可脑子思路清晰，哽咽着问道。 第135章 光鲜的生活 对于攸宁的这声质问，陆祯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总之回到过去，再来到从过于衍生出的未来这种事情，实在太荒诞，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见陆祯不说话，攸宁也跟着赌气。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你最好还是别问了。”陆祯实在没办法开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攸宁这一下子就急了：“我是你老婆，你还需要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一起承担。” 对于攸宁，陆祯一直都是心存感激，从前就帮过自己很多次，这次在不断回到12年前，也总是得到攸宁的帮助。 只是陆祯对昨晚头脑一热的那件事情有些后悔，即便在这次的12年之后很合理，也是合法的，但陆祯内心还是过不去这关。 “先让我看完视频行吗？”陆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攸宁盯着陆祯看了好一会儿，把遥控器递给了陆祯：“别把我当傻子行吗？” 说完攸宁就起身离开了，陆祯无奈地按下了遥控器。 屏幕上的画面继续播放，画面中的陆祯说完那番话，就开始环顾四周，能看出来一脸茫然的状态。 鲁秋发现陆祯的状态不太对劲，而且从刚才失去控制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要结束这场催眠治疗的打算。 “陆祯。”鲁秋小声地叫了陆祯一声。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陆祯眉头皱了一下，四处望了望，小声嘀咕道：“是谁叫我的名字，这个声音好像听到过。” 这就让鲁秋有点奇怪，刚才是特意小声的，生怕太大声吓到了陆祯，没想到他对于外界的声音也不太敏感。 “陆祯，我在门口。”鲁秋用平常说话的声音说道。 紧接着陆祯就面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一脸疑惑地盯着那边，似乎还在观望着什么。 鲁秋清了清嗓子：“陆祯。” 这次陆祯有反应了，直接慢慢踱步，虽然迈了好几步，可距离没挪动多少，抬起一只手好像扶着什么，然后抬头向外看。 这个时候鲁秋把穆清叫了过来，小声问道：“你们学校的楼是什么结构？” 在攸宁和穆清两个人的回忆下，鲁秋这才弄清楚了教学楼的结构，便换了一个在陆祯梦中是楼梯的位置说道：“陆祯。” 这下陆祯就奇怪地慢慢朝着那个方向踱步，又做着扶楼梯扶手的动作开始张望，时不时还小声嘀咕两句，声音太小根本听不真切。 陆祯坐在沙发上看着鲁秋三个人小声商量了一阵，鲁秋便换一个位置叫陆祯的名字，陆祯就看起来痴痴傻傻的朝着那边走。 陆祯知道在梦里的时候，自己跟着声音走了挺远的距离，没想到实际上只是在屋子里乱转。 “扶住他。”鲁秋提醒道。 穆清和攸宁搀扶着陆祯，他面前就是墙壁了，虽然对外界没什么感觉，要是撞在墙上的话，醒过来还是会感觉到疼痛，说不定还会留下淤青。 画面中的陆祯在攸宁和穆清的搀扶下，原地踱步了几下，鲁秋就在另外一个方向叫了陆祯名字，他便朝着那边开始踱步过去。 然后陆祯做了一个推门的动作，紧接着一脸惊讶，然后鲁秋就指着面前的椅子说道：“坐下来吧。” 陆祯顺从地坐在椅子上，然后慢慢瘫软下去，就跟刚催眠时候的状态一样。 紧接着鲁秋打了一个响指，陆祯皱了下眉，就跟被吵醒了一样，慢慢睁开了眼睛，画面到此为止也就定格住了。 看完整段视频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陆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才想起来攸宁刚才生气离开了。 可在这栋屋子里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即便是大声喊，也不见攸宁的人影。 陆祯独自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上面有攸宁的号码，可迟迟都没有拨出去，毕竟要是攸宁问起催眠的事情，还是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不想去解释，陆祯才没有拨出去。 但很快就到了傍晚，陆祯还是没有等到攸宁回来，手机上也没有任何人给自己打电话，这让陆祯觉得12年后自己这个身份好像并不重要。 铃—— 正想着，陆祯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攸宁打过来的。 “喂？你去哪了？”陆祯接了电话开口就问。 攸宁顿了一下才说道：“别管你的那个什么视频了，来公司一趟，开董事会。” “现在？”陆祯看着外面已经暗了。 “对，快点啊。”说完攸宁就挂了电话。 陆祯拿着手机愣住了，说是去开董事会，可公司具体在什么位置，叫什么名字，他完全都不知道啊。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打电话再问吧，这样攸宁就真把自己当成白痴了。 听刚才攸宁的语气很着急，似乎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左思右想才想到了一般法，随便拨通了电话簿里的一个人的电话。 “喂？陆总。”那人接了电话就直接客气地说道。 陆祯装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立刻开车来我楼下接我去公司。” “可是……”那边有些犹豫。 陆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语气强硬了三分：“快点。” “好的。”那边就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陆祯就在门口看到一辆车开了过来，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车，心里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这个电话是蒙对了，应该是自己的下属。 陆祯二话不说坐到了车上：“去公司。” 那人看起来很年轻，其貌不扬，陆祯刚才拨通了电话，根本就没记住这人的名字，就算现在再说一遍，这个长相也不容易被人记住。 到了公司门口，车就被门卫给拦下来了。 “陆总的车。”开车的司机摇下车窗说道。 门卫还不相信，特意出来在副驾驶看了一眼，确定是陆祯这才赔笑着把车给放了进去。 陆祯头一次有站在别人之上的感觉，整个人都不禁有些得意。 陆祯下车走在公司里，路过的员工都跟他打招呼，可他就直奔公司的前台：“攸宁现在在哪？” “陆总，攸总监在董事会的办公室。”前台客气地说道。 陆祯根本不知道董事会的办公室在哪，索性就直接说道：“你带我去。” 前台有些诧异地看着陆祯，愣了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以为得到了陆总的赏识，这种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立刻就放掉了手头的工作。从前台后面出来：“陆总，这边。” “陆总，高层专用电梯需要刷卡……”前台见陆祯站在电梯前不动，就小声提醒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站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电梯门都没有开，陆祯心里嘀咕，就拿出来钱包，在里面有很多各式各样的卡。 至于是哪一张陆祯也弄不清楚，索性就直接把钱包扣在读卡区，如果卡在钱包里的话应该就会有反应。 嘀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前台小姐看着陆祯的动作，整个人都傻眼了，回过神儿来才跟着陆祯走了进去。 等陆祯坐推开董事会的门，扫了一眼看见攸宁坐在里面，这才松了口气。 陆祯走进去，注意到攸宁脸上有些不悦，周围几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应该都是父辈的高层，对陆祯态度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奇怪了，怎么那些人对我很不尊敬，陆祯感觉屋子里的气氛跟外面有些不搭调，自己在这里就好像很没地位。 “过来坐。”攸宁招呼陆祯过去。 陆祯看见桌子一圈就首位的椅子空着，而且攸宁说的时候站起来，走到了那张椅子旁边，随着陆祯越来越近，攸宁轻轻拉开了椅子。 吱—— 刺耳的摩擦声传了过来，攸宁急忙停止了动作，倒是陆祯被这个声音弄得耳朵生疼，就连脑袋有些发晕。 陆祯甩了甩头，以前在网络上看过，一旦声音到达某种频率，就会对人体产生影响。 现在陆祯就觉得有些头晕恶心，眼前恍恍惚惚，只能扶着桌子才能站稳。 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好吧？”攸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出这个声音。 可所有人包括攸宁，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声音，就看着陆祯在那里一副要晕倒的样子，也只有陆祯感觉脑子晕乎乎的。 陆祯摆了摆手，坐在椅子上这才感觉好了很多。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陆祯感觉坐在这里，一说话就被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有些说不上来的舒爽，可心里又有点发怵。 话音落了好久都没有人吭声，陆祯注意到在攸宁对面有一个人一直给她使眼色，可攸宁就只闭着嘴，肯本不吭声。 奇怪了，怎么气氛有点不太对劲，陆祯在心里嘀咕。 “有什么提案就……” 陆祯话还没说完，就见刚才一直给攸宁使眼色的人站起来，抹了一下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顶，就要说话，攸宁慢一步也站起来了。 “你闭嘴。”攸宁直接指着那人说道。 那人还没说话就被制止了，心里不快，可要反驳却又不敢，愤恨地一屁股坐了回去。 陆祯奇怪地看着攸宁：“到底怎么了？” “董事会要废除你，换别人。”攸宁顿了好一会儿，才无可奈何地说道。 第136章 新发现 什么？！ 这让陆祯倍感诧异，才刚到公司体会了一把人上人的感觉，那种被人敬仰的感受没有体会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陆祯知道自己坐在这个位子上，就是全公司最高级别的领导，怎么突然间要废除掉？ “我不同意。”攸宁说完，紧接着又说道。 可在攸宁这么说之后，没有人响应她的号召，最后就只有一个这里面年纪最大的举起了手。 “我同意攸宁大小姐。” 在他话说完之后，就有人在旁小声劝说道：“老罗，我们不是商量好的……” 这位姓罗的老者摆了摆手：“你们有你们的观点，我有我的主张，而且攸宁大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眼光错不了。” 在这个时候还有人能支持自己，攸宁十分感激：“谢谢罗叔叔。”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人同意攸宁的观点了。 见状，刚才一直给攸宁使眼色的人站起来说道：“既然董事会半数以上的人同意，那这个提议就应该通过，现在陆祯就已经不是我们的总裁了。” 事情一来二去发展的太快，陆祯刚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不是公司的总裁了？！ 啪—— 攸宁立刻拿出一封信拍在桌子上，所有人都盯着那个信封，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内容。 “我也辞职。”攸宁斩钉截铁地说道。 陆祯和攸宁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决绝，而且信都已经准备好了，看来这个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今天是实在压不住了。 刚站起来那人一脸惊呆：“攸宁小姐，你这是干什么，这股东会还开的有什么意义？” “我不管，这个提议不能通过。”攸宁不愿意跟他多废话。 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虽然废除陆祯总裁职务的表决已经有了结果，但刚才的罗庚还是站起来劝说攸宁：“大小姐，股东会可不能这么儿戏，虽然我支持你，但你这样闹下去，每个结果的话，公司股东会不服气的呀。” “罗叔叔，我也不想这样，但陆祯真的给公司带来了不小的利益，这些你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能因为公司一时停滞不前就做出这样的决定。”攸宁也知道这样不对，但还是用事实说话。 罗庚叹了口气：“其实废除总裁的职务，他就降职为总经理，这是我们昨晚商量过的，而总裁这个职位你来担当，也相当于陆祯在做，一样的。” 我？ 攸宁诧异地看着这些人，见他们点头，这才反应过来。 本来攸宁以为在股东里有人捣乱，想要骑在陆祯头上掌控公司，没想到最后竟然要让自己担当公司的总裁。 见攸宁没有说话，刚才给攸宁使眼色的人又站了起来：“攸宁小姐，每个人在每个时期都有不同的作用，陆祯在十年前的议题备受前总裁赏识，相信他的眼光，毕业后就坐在了这个位子上，但这两年公司实在是……” 十年前的提议？ 陆祯完全不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自己也就才初中毕业，究竟提议了什么能被人那么重视？ “现在只是没有太好的机会，要知道那个时候公司破天荒的做房地产行业，可是让公司的经济翻了三十多倍！”攸宁强调道。 房地产啊，怪不得赚了那么多，要知道十年前的房价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陆祯在心里嘀咕。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攸宁的身边：“这个位子其实是你还是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公司产业继续发展下去。” “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是在为你争取。”攸宁急忙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乱说话。 可陆祯很明白兴衰存亡这个道理，就劝说道：“这个位子你先坐着吧，等以后我要是再抓住了什么机遇，会让他们心服口服的。” 罗庚拍手道：“不愧是前总裁看重的人，明事理，有志气。” “谁？”陆祯小声问道。 会意了陆祯的意思，攸宁就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千里马的伯乐都给忘了，就没好气地说道：“前总裁是我爸。” 好家伙，怪不得会把女儿嫁给自己，多半也是有攸宁喜欢自己的缘故，但多少也有拴住这个千里马的意思。 而且在这个时候陆祯才知道这里坐的都是股东，并不是之前攸宁说的什么董事会，这可要比董事会有权威多了。 估计攸宁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说，让自己来这里开会的。 “辞职信就收回去吧。”陆祯把信递给了攸宁。 攸宁感觉他还是那个追求上进的陆祯，根本不是其他股东私下跟自己说的那样，之前不同意也是害怕陆祯就此一蹶不振，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 如此一来，攸宁就同意了陆祯的提议。 “陆祯从来都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这次我担任总裁也是一样，我相信他，现在是，以后也是。”攸宁郑重地说道。 这话在几个股东听起来多少有些讥讽的意思，但这么说来攸宁也已经同意了，不管怎么样目的是达到了，便纷纷离席。 在电梯里，只有攸宁和陆祯两个人，攸宁这才说道：“其实你这又是何苦，要知道我们在坚持一下，你就不用……” “没事，这么大的公司靠的就是威望和民心，如果我还不下去的话，那几个股东在日后对我也是口服心不服，反而对公司不利。”陆祯笑了一下，一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心想反正自己也不懂得管理公司，这样当个小头目反而挺好。 攸宁挺佩服陆祯的大局观，正要说什么，就见电梯一下子停了，而且里面一片漆黑。 停电了？ 攸宁第一个念头就是停电。 不过陆祯在同时也感觉自己喘不上来气，心里暗叫糟糕，怎么窒息感偏偏这个时候来了，自己还没有机会开过那辆超跑啊。 刚被废了总裁，这窒息感就来了，也太及时了吧，陆祯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你怎么了？”攸宁从刚才就觉得陆祯不对劲儿，现在这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楚陆祯是什么状况。 攸宁拼命敲着电梯的门，希望有人能听到，可外面刚好是水泥钢筋墙，在两层楼之间，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对了，求救。 攸宁刚才感觉自己脑袋空白了，这才想起来有求救的电话，急忙拿起来通知了专属部门。 回过头的时候，攸宁发现陆祯已经躺在地上了，而且全身都僵在那里，时不时抖一下，似乎喘不上来气。 怎么会这样，攸宁从来没见过陆祯如此，心想是不是很久没有发作的哮喘病在这个时候犯病了。 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陆祯随身根本不会带着喷剂，就连攸宁也一时大意，没有在包里备着。 攸宁无奈，只能把外套脱下来，塞在陆祯的颈后。 然后捏住陆祯的鼻子，开始做人工呼吸，攸宁还配合了胸腔按压，就像是在救一个溺水的人。 闷了很久呼吸道突然有气息吹进来，让陆祯意识清醒了不少，全身僵硬的感觉消失，这才知道是有人在给自己做人工呼吸。 陆祯长长吸了口气，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发现自己还在漆黑一片的电梯里，并没有离开这里，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真的还在这…… 陆祯小声嘀咕了一句，站起来的时候电梯又突然间恢复了电力，就看见攸宁破涕为笑地看着自己，然后一把搂住了自己。 “我没事……”陆祯其实不害怕，只要这股窒息感过去，说不定又会回到12年前的班级里，这种经历已经有太多次了。 电梯缓缓运作起来，攸宁这才松了口气：“刚才给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哮喘病发作了，不知道怎么办，幸好你没事。” “已经没事了。”陆祯摸了摸攸宁的头，安抚着说道。 出了电梯，攸宁就把修理工给狠狠训斥了一顿，可陆祯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脑子里全部都是在琢磨刚才的事情。 陆祯心里确定，刚才的确是窒息感来了，以前每次来临都会喘不上来气，然后回到原本的‘现状’中去。 可这次攸宁在旁边，给自己做了人工呼吸，窒息感渐渐被压制下去，让自己又从窒息感的边缘回来了。 难道窒息感是可以压制的，这就意味着…… 陆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就意味着如果有一个合理的方法，一直压制窒息感的话，那就可以一直存在于这里。 而且不止这里，能存在的时间点太多太多了！ 以前陆祯从来不知道有这个方法，错过了太多的讯息，最主要的就是那次殷夏看到了杀害父亲的凶手，马上要说出来了，却被这窒息感给阻断了。 现在也不晚，但陆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最原始的‘现状’中过去，一次性吞了那么多药片，效力实在是太大了，在12年前已经转悠了三圈。 “陆总，有人找您。”刚才的前台跑过来说道，她还不知道刚才股东会的情况，还在这么继续叫着。 有人找我？ 见到陆祯疑惑的眼神，前台小姐就指着前台的位置说道：“就在那边。” 第137章 惬意中暗藏着的东西 陆祯顺着看过去，觉得那人有些熟悉，正拿着一个公文包背对着自己这边。 见攸宁还在忙着跟修理工说着什么，陆祯就径直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那人回头，陆祯这才仔细分辨了一下，竟然是庞严。 看到庞严没事，陆祯开心地笑了笑：“好久不见啊，比以前精神不少啊。” “真会开玩笑，昨天晚上不是才同学聚会嘛。”庞严愣了一下，许久没见陆祯这么爽朗的开过玩笑了，就连在聚会的时候都很严肃。 陆祯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尽量不表露出来，心想公司都已经下班了，他这个时候找过来肯定有什么事情。 “找我什么事？”陆祯直接问道。 庞严也不敢耽误陆祯的时间，就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我们公司还需要跟贵公司谈一个小项目，之前我们在同学会上简单聊过，两百万的小项目，对于你们公司肯定是不值一提，但对于我们公司的发展前景就有不小的影响，所以……” 对于谈项目的事情陆祯实在是不行，见攸宁那边忙活完了，就笑着对庞严说道：“我们公司新总裁上任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话让庞严一愣，从毕业那年开始陆祯就是这里的总裁，怎么…… 攸宁同样听到了陆祯的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会贫嘴。” 庞严这才琢磨过味儿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两个谁当总裁不都一样，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彼此，竟逗我。” 等攸宁和庞严谈好了项目的事情，看着攸宁签完字，庞严就着急地收拾文件离开了，说是还要回公司回复上级。 “我们回去吧。”攸宁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昨晚没睡好，今天又折腾了一天。 陆祯走到她后面轻轻帮她捏起了肩膀，这让攸宁诧异地惊呼了一声，偷瞄了旁边一眼才说道：“旁边还有人呢。” “怕什么，谁不知道我们结婚了。”陆祯笑着说道。 攸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陆祯开始变得肉麻了，不过是女人都享受这种过程，也就没有阻止。 陆祯小声说道：“我们外面吃点东西吧。” 难得陆祯能这么说，攸宁立刻就答应了，感觉一天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你开车。”陆祯说着就坐进了副驾驶。 攸宁开车到了一家很偏僻安静的酒店，挽着陆祯的手臂走进去，顿时让攸宁很怀念这里的气氛。 “好久没有来过了。”攸宁小声地感慨道。 陆祯对这里十分陌生，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以前跟攸宁来过几次，就只是抿嘴笑笑，算是回应。 酒店的大堂经理见攸宁和陆祯一同前来，倍感惊讶，急忙迎了上去，还不等他说话，攸宁就抢先说道：“包间。” “好的，攸宁小姐，没问题。”大堂经理立刻用对讲机通知下属去办，自己也跟在两人后面招待着，生怕招待不周。 陆祯看着豪华的酒店，出入这里的人穿着都十分有品位，虽然不仅认识，但大多都会跟两个人点头打个招呼。 天啊，这简直就是网络都市小说中才有的待遇啊，陆祯想起来以前看过的都市小说，里面主人公逆袭之后都会走上这种成功的道路。 点过菜之后，屋子里面就剩下攸宁和陆祯两个人了。 攸宁好奇地看着陆祯：“你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要出来吃饭呢？” “我也不知道。”陆祯笑了笑。 这就让攸宁有些奇怪，一直盯着陆祯看。 陆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就拿起桌上的热水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发现她还在看自己，就奇怪地问道：“你总盯着我看什么？” “我感觉我们现在又像是初中那会儿。”攸宁眼睛有些看得出神地说道。 是不是我在孩子堆里面待时间长了，连自己都孩子气了，陆祯低头看着自己的动作，感觉还好啊。 “哪像了？”陆祯奇怪地看着攸宁。 攸宁拖着下巴，轻轻笑了一下：“就是感觉。” “就从昨晚开始感觉你就不一样了，特别是看过了鲁医师之后，发现你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似的。”攸宁皱着眉。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感觉哪个我比较好？是现在的，还是之前的？” “说不上来，但只要你是陆祯，不论你做什么，我都喜欢。”攸宁说着嘿嘿笑了两声。 她还是那个傻姑娘，陆祯轻轻笑了一下，在心里想着。 陆祯见包间里面隔音效果不错，除了两人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我突然之间又变回了之前追求上进的样子，你能接受吗？” “当然能，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人上进。”攸宁理所应当地说道。 说到这里，攸宁就问道：“对了，话说今天你怎么不坚持一下，总裁这个位子下来容易，再坐上去可是很难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阻碍你了？” “我想知道我爸的情况……”陆祯其实是不懂管理公司，不过也就顺着她的话这么说了。 攸宁惊讶地看着陆祯：“你爸的情况，你不是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可能是太累了。很多事情前一秒想通了，可后一秒就又想不通了，总是这样反反复复。”陆祯以前在网上看到有人这么说过，就照搬过来了。 攸宁也觉得陆祯之前的工作强度太大，而且还顶着被各个股东盯着的压力，会出现这种状况也是情理之中。 “心脏病。”攸宁只淡淡地说了三个字，稍稍低着头，心里也很难过。 陆祯整个人一愣，这才想起来才某次的时候，父亲也是因为心脏的关系不太舒服，但是也没太注意，还以为只是那次小小的变动，没想到却是原本就带有的毛病。 “那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鲁秋的？”陆祯紧接着问道。 攸宁感觉陆祯整个人的思维都很跳跃，以前跟不上，现在还是跟不上，就奇怪地说道：“当然是通过穆清认识的啊，她毕业之后就到那里工作，起初我还不信什么催眠，直到你第一次去接受治疗的时候我才相信。” “第一次……因为什么？”陆祯早就想知道这件事了，就顺水推舟地问道。 攸宁眉头一皱：“也跟这次差不多，不过没有这次那么……那么严重，只是简单的催眠就恢复了正常。” 陆祯急忙问道：“也跟我这次一样，突然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攸宁肯定地说道。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有另外一个自己回到了比自己还早的时间点，只不过还没经历什么，就被鲁秋的催眠给弄回去了。 至于鲁秋是怎么做到的，陆祯尚不清楚，而且在今早接受的催眠中，陆祯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窒息的前兆。 没有窒息感，就不会回去，陆祯心里肯定，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不过我感觉你现在这样挺好的。”攸宁笑嘻嘻地看着陆祯，见陆祯不像之前那么严肃地板着了，连自己也轻松了不少，好像又有一种学生时代恋爱的感觉。 陆祯点了点头：“那鲁秋这个人你了解吗？” 攸宁纳闷儿陆祯居然对鲁秋好奇上了，上次接受了催眠治疗，陆祯恢复了严肃的样子之后，可是很看不上什么心理治疗，也不承认自己心理疾病。 “这次你就好奇了？”攸宁还是笑着说道。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鲁秋这个人。”陆祯觉得催眠这个东西很神奇，可让一个人进入到催眠状态中，条件是最为重要的。 听他这么说，攸宁就有些为难了：“我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他的诊所开了很多年，看他那么大年纪就知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包间的门被推开了，陆祯还要问什么，就立刻停了下来。 大堂经理一脸抱歉地说道：“打扰到两位了，我们这就上菜了。” “好。”陆祯笑着应道。 吃饭的时候陆祯还要聊关于鲁秋的事情，但看攸宁十分开心地聊着上学时候的事情，就没忍心打断。 陆祯发现攸宁似乎很难得能这么开心，再加上这次12年后她嫁给了自己，之前还帮过这么多忙，能让她开心一点就开心一点吧。 攸宁给陆祯夹菜：“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啊。” “没什么，我是在想，如果我变回之前严肃刻板的我，你会不会不开心。”陆祯叹了口气，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 “不会啊，也挺好的，跟木头疙瘩似的。”攸宁说着就笑了出来。 陆祯也笑了，没想到自己在拼事业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就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好像从来都没有人事业和爱情双赢的。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感觉吃了什么被卡到了，喉咙里很难受，勉强咽了几口水也不好使，也越来越难喘上气了。 “你怎么了？” 攸宁发现陆祯不对劲儿的时候，他的脸已经变得涨红了，太阳穴的青筋都蹦了出来，一副喘不上来气的样子。 陆祯心里也吃惊，暗叫糟糕，怎么被卡了一下，窒息感就这么突然的来了…… 第138章 减退 等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攸宁在自己面前，自己正躺在地毯上，周围可见范围内都是椅子腿和桌子腿。 “我怎么了……”陆祯知道自己刚才窒息感来了，松了口气，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说道。 攸宁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陆祯重新坐到椅子上，甩了甩脑袋，刚才她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没什么印象了。 “你刚才正吃东西，就摔倒了，没磕到哪里吧。”攸宁有些担心。 陆祯活动了一下，见自己身上没什么异常，就摇了摇头。 这顿饭也到此为止了，陆祯只是说自己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两个人便开车离开了酒店。 坐在车上的时候，陆祯就一直看着窗外，心里清楚这次12年后的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可明明刚才窒息感来临的时候…… 留恋。 陆祯这次突然有了很明显的留恋感，不想走，舍不得走。 陆祯也不清楚自己是厌倦了总是回到12年前，去追逐那个可疑人，还是被攸宁带给自己的优越生活束缚住了。 不管如何，陆祯就是不想走，也如愿的留了下来。 隔天的早晨醒过来，陆祯就发现攸宁已经不在了，桌子上有准备好的早餐，还有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的内容就是说她上班去了，早餐已经备好了。 陆祯吃着攸宁做的早餐，这可要比她初中那会儿的厨艺好太多了。 被降职了，陆祯也没有再去公司，想趁着在下次窒息感来临之前去找鲁秋，可刚走门口窒息感就冒上来了。 陆祯尽量大口喘气，可这次的窒息感比前两次都要猛烈，来得也突然，让一直有哮喘病经验的陆祯都措手不及。 咣当一声，陆祯栽倒在门口。 这一下很重，陆祯都听到了声音，可相比喘不上来气快要死了的感觉来说，那点痛感根本就不算什么。 糟了，这也太突然了。 突然间陆祯感觉自己可以呼吸了，就贪婪地大吸了一口，顾不得喘不喘上来气，就睁开眼睛观察着周围。 趁着喘气儿的工夫，陆祯注意到自己在店铺里，屁股下坐着的竟然是一个大纸箱子。 “又不舒服了？”陆震涛刚才听到陆祯在大喘气，就着急地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治疗哮喘的喷剂。 看到父亲，陆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有好多话想要说，可开口还是说道：“我没事。” 陆震涛见陆祯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儿，特别是刚才的时候，就劝道：“我说不让你帮我，你非要帮，累坏了可麻烦。” “应该没问题。”陆祯说着就站起来，发现自己比货架高了，只是腿上有些无力，状态跟之前那次12年后差太远了。 咦？ 我没回到12年前？！ 陆祯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穿着和身高，不顾父亲的眼神，径直走到了库房的镜子面前看着自己。 虽然个头长了很多，但身体还是太消瘦了，而且脸看起来也还很稚嫩，但绝对不是初中时候的自己了。 陆祯回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心里咯噔一下，六年前？！ 这个时间跟12年前，一下子差了一半，陆祯就在琢磨是不是误吞的那些药片效力减弱了，这才让自己回到了这个时候。 六年前……六年前都发生了什么？ 陆祯记忆里不错，但在六年前这个时候，似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唯一让陆祯印象深刻的就是，这几年里他都很孤独，没有玩伴，不能出行，甚至连说个话解闷的人都没有。 陆祯记得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有手机了，便打开了手机，找到了初中同学的群，看着里面一条条的聊天记录，才知道想起来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去上大学了，没上大学也去工作或者做生意了。 “陆祯，外面有同学找你。”陆震涛的声音传了进来。 陆祯刚看了群里的聊天记录，心里纳闷儿除了刘傻子之外，还能有谁过来找我，而且刘傻子也不可能找我吧。 等陆祯出去，看见站在货架旁边随意看着商品的攸宁，一身短连衣裙十分精神，就诧异地说道：“是你？” 攸宁歪着脑袋，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怎么啦？很诧异吗？” “当然啊，他们都开学了，你怎么……”陆祯说到这里，心想攸宁该不会是有太大的改变，连大学都没上吧。 攸宁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不去让演员真可惜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要去国外留学了，那边开学时间跟这边不一样。” 见陆祯还愣着，攸宁继续说道：“还能在国内待几天。” 陆祯这才反应过来，见攸宁这般说着，便松了口气儿，但又想起来6年之后嫁给自己的事情，就立刻开玩笑说道：“在那边如果遇到了好男人，可千万别错过啊。” “你真这么想吗？”攸宁情绪突然有些低落。 就连旁边一直听着两人聊天的陆震涛都听不下去了，心想要是儿子一直这样跟女孩聊天的话，那这辈子是注定单身了。 陆祯听到父亲在旁边小声叹了口气，直到父亲去了库房，陆祯才说道：“我开玩笑的啦，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建议。” “建议……”攸宁这几天快走了，最想见的人就是陆祯，没想到他前几天都还很正常，今天就说了这样的话，估计他也不想自己走吧。 其实在攸宁心里，如果陆祯在这几天之内表白的话，强硬的让她留下来，她就可以强行留下来，逆着父母的意愿，反正最后都是要会自己家公司上班，在哪上大学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陆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就岔开这个不太开心的话题，说道：“对了，我给没给你家的公司提过什么建议？” “提建议？”攸宁不知道陆祯为什么会这么说，再说了，一个那么大规模的公司怎么会去听陆祯的建议。 看攸宁的反应，陆祯就知道没有，看来这次的经历中，四年前自己什么都没干。 但这就让陆祯纳闷儿了，上次的12年后攸宁说过，在十年前陆祯就提过一个建议，时间应该就是现在的四年前。 而且在陆祯的印象中也从来没有十年前的建议这个经历，那也就是说，有另外一个自己在上次12年后的经历中，比自己早到了十年前的时间点，提出了一个能让公司飞速扩大规模的房地产建议。 这才让刚刚毕业的陆祯就当上了总裁，对了，陆祯这才发现，在那次经历中自己是上过大学的。 或许就是因为身体的原因，陆祯在那次经历中刚才有机会读完了大学，然后还能接受那份十分有强度的工作。 “没有。”攸宁见陆祯整个人说这话就走神了。 陆祯回过神儿来，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看样子自己到了一个不同于上一次的经历当中，这让陆祯多少有些失望，毕竟那些奢靡的生活是自己从来没体会过的，着实让人留恋，也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那么拜金，的确金钱是可以给人们一种满足感的。 攸宁简直不知道陆祯在说些什么，今天的陆祯看起来有些奇怪，可还是壮着胆子说道：“中午我们一起去吃点什么吧。” “去外面？”陆祯本来是打算拒绝的，因为这个时候自己身上也没多少钱，人家都已经来了再跟父亲要钱也不好意思的。 攸宁点头：“我请客，走吧。” 陆祯换了一身衣服就跟着攸宁出来，走得很慢，能感觉出来攸宁是故意在等着他，而且稍稍走快一点，就能感觉到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不行，这幅身体太差了，陆祯习惯了上次12年后的身体，估计那就是一般健康人的体质，简直羡慕坏了。 “要不打车吧，我知道一家西餐很好吃。”攸宁才刚提议，就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祯几个小时前刚跟攸宁吃过了饭，这会儿有吃，虽然生理上有些饥饿感，但却没什么胃口。 “都行。”陆祯一向都是随和的。 穿插过了几条街道，陆祯才发现六年前城市变化成了这个样子，虽然没有12年之后繁华，但正在过渡中的样子却不曾有什么印象。 可能是一直身在城市的过渡中，一点点的变化很难让人察觉，但突然看到某个时期，才会有明显的对比。 “就是这里，司机停车。”攸宁习惯了大小姐那样的呼来喝去，在外面说话偶尔也会带出来这个性格。 司机见攸宁气质不一般，就没在这上面计较。 陆祯跟着攸宁进去，看攸宁轻车熟路的样子，随便就找了一个落地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似乎是经常来。 “你经常来啊。”陆祯满满腾腾地坐在攸宁对面。 攸宁歪了一下脑袋：“偶尔吧，这里的比较好吃。” “那你点吧，给我推荐一个牛排就行。”陆祯说完就很随意地看着窗外。 街道上的事物让陆祯有些陌生，但总感觉自己来过这里，特别是街道上面差不多的格局，更让陆祯确定自己来过。 那不是…… 陆祯惊讶的透过玻璃窗，看着对面，心里大吃一惊。 第139章 6年前的巧合 “你看什么呢？”攸宁见陆祯看着外面，一脸凝重的神色，就好奇的跟着望了过去。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嗯，那你还需要点别的东西吗？”攸宁没太在意地问道。 陆祯顿了一下：“不用了，我吃牛排就行，要太多我也吃不了，本身我食量就不是很大。” 听他说完，攸宁就走了一个心眼，把陆祯喜欢吃牛排给记下来了，同时记住了他不能一次吃太多。 可陆祯还在偷瞄对面马路，心里纳闷儿那不就是鲁秋的心理治疗门诊嘛，门面看起来跟上次去的时候没什么太大变化，唯一变化的是周围的格局，还有整条街道的风格。 “我们……是头一次出来吃东西吧？”陆祯看着对面一直都咧嘴笑着的攸宁，似乎她今天的状态总是很开心。 攸宁快速点头：“对啊，以前叫你，你都不出来的。” 是啊，我都不出来吗？ 陆祯也不太记得了，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这次出来的话，或许会改变以后的什么东西…… 一想到这里，陆祯心里就有一个悸动。 体会过了被人敬仰的感觉，说实话陆祯还真的有点恋上那种感觉了，刚才改变以后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就想要现在觉得跟攸宁在一起，这样不管能不能改变父亲和殷夏的命运，都能过上一个好日子。 娶了攸宁，对平常人来说可以少奋斗20年。但对于陆祯来说，简直就是改写命运。 有了上次12年后的经历，陆祯觉得自己表白陈功率很高，可话还没说出来，就意识到这意味这什么。 是坚持之前的信念，还是选择新的生活。 陆祯犹豫了，因为陆祯知道通过人工呼吸的方式，能够留在通过改变达成的时间点上，只是这个办法还不太成熟，毕竟不能总让人跟在自己旁边。 但坚持信念的话，陆祯就有很大可能再次失败，屡战屡败之后，到那个时候陆祯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 “先生，您的肩胛牛排。”服务员端着牛排上来，见陆祯愣神，好心提醒了一下。 陆祯这才从愣神的状态回过神儿来，见服务员要揭开盖子，这才急忙地拿起餐布挡在身前，防止油花溅到自己身上。 攸宁刚才就发现陆祯愣神，刚要提醒他挡着点油花，就见他从容地拿起餐布，便诧异地说道：“呦？看不出来听利索的啊，常吃吧。” “怎么可能，你也知道我家条件不好。”陆祯自嘲地笑了笑。 攸宁倒是不在乎陆祯的家庭条件，在她的世界里，只允许两个人是因为爱情才结婚，其他任何的结婚目的都不能接受，也不可能去接受。 “逗你玩呢。”攸宁捂着嘴笑。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竟然被一个十八九的小姑娘给逗了，看来自己也是太认真了，不就是吃个饭而已嘛。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攸宁总是在说初中时候的事情，陆祯只是偶尔嗯两声回应着。 这对于陆祯来说，两顿饭都是在陪攸宁回忆上学时光，第一次还听新鲜的，再来一次就有点吃不消了，感觉很多时候都像是在假装，这让陆祯很不自在。 不过陆祯这副身体真是吃不消了，才吃了一半的牛排就没有胃口了。 “你才吃了那么一点。”攸宁指着陆祯盘子里的牛排。 陆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实在吃不下去了，前几个小时才刚刚吃过，再加上吃饭的时候都是聊相同话题，让陆祯觉得有些‘腻’了。 可能是自己总是往返于相同的事情当中吧，陆祯心里是这么觉得的，大概是疲惫了。 “你好像有心事啊，不开心吗？”攸宁见刚才聊天的过程中，陆祯就对自己不怎么爱搭理似的。 “算是吧。”现在陆祯觉得保守秘密太困难了，尤其是上次被催眠了之后，一口气吐露了那么多事情，就对保守秘密失去了信心。 攸宁眉头一皱：“那你可以跟我说说啊。” 陆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但你看我这幅身体，这种家境，怎么可能配得上你。” “不需……” 攸宁话还没说完，陆祯就摆手拦住了。 攸宁看着陆祯摇头，就敏感地察觉到了陆祯的想法，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陆祯给婉拒了，这让从小就没有经历过失败的攸宁感觉很沮丧。 陆祯追着攸宁出去，见她抹着眼泪上了出租车，心想她是个比较理智的女孩，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对于攸宁，陆祯还是很放心的。 但此时此刻陆祯站在西餐厅门口，看着对面鲁秋的心理治疗诊所，仿佛就有一种魔力，要吸引他过去。 走到门口，陆祯推了一下门，没有上锁，便径直走了进去。 陆祯看着里面的环境格局，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而且还特意注意了一下走廊，短而宽，这才放下心地走过去。 咚咚咚—— 鲁秋在陆祯推外门的时候，屋子里的铃铛就已经响了，不过声音很小，听到有人敲门便应了一声：“进来。” 听到里面是鲁秋的声音，陆祯心脏不自觉的咯噔了一下。 陆祯长出了一口气，觉得刚才可能是因为鲁秋用催眠套出过内心的秘密，这才在心底有些抵触。 调整好了之后，陆祯才推门进去。 鲁秋疑惑地看着走进来的陆祯，看样貌不过是一个十八九的小年轻，还应该是上学的年纪，但成熟的眼神和举止就显得有些不匹配。 “怎么好一会儿才进来？”鲁秋指着对面座椅，示意他可以坐下。 陆祯知道自己才遁了几秒钟，就被鲁秋放大了这么说，便笑了笑：“我没来过，所以有点陌生。” 鲁秋扶了一下金丝眼镜，凝重地盯着陆祯：“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听他说完，陆祯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周围格局还是那么简单，只不过椅子似乎是旧的，还没有换成上次的，不过摆放的格局都一样。 紧接着陆祯又抬头看了看吊灯，眼睛一眯，这吊灯可跟上次见到的一模一样，还记得鲁秋那里应该还有一个小型的。 从陆祯进来的时候，鲁秋就一直在观察陆祯的行为举止。见他先是把周围扫了一圈，似乎是在熟悉环境，又抬头盯着吊灯，就让鲁秋有些奇怪。 当陆祯大量完周围，看向鲁秋的时候，就发现他在盯着自己。 “需要我帮你什么吗？”鲁秋还是头一次觉得有些摸不透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就打算先跟他聊起来，说不定就能从说话方式或者内容上找到突破口。 陆祯以前在网上也阅读过有关于催眠的文章，当时对催眠比较好奇，一下子看了不少，但后来觉得是糊弄人的，就不再看了。 现在鲁秋的方式就是最简单了解一个人的方式，这还不涉及到催眠，但确实催眠的一个先决条件。 陆祯上次无缘无故就被催眠了便是在不知情下吃了亏，而且在那之前鲁秋已经见过他一次了，省略掉了互相了解这个步骤，也是弄得陆祯措手不及。 这次陆祯还是没有说话，鲁秋就奇怪了，心想难不成是同行过来为难自己了？ 也不像啊，鲁秋在心里直犯嘀咕。 “你这样坐在这里边不说话，你有需要什么我也帮不了你啊。”鲁秋依旧耐心地看着陆祯，这样的病人也遇到过一些，大多是有些自闭的。 就在鲁秋认为陆祯可能患有心里自闭障碍类的疾病时，陆祯突然笑了起来。 陆祯看着鲁秋一直都是平淡的样子，可眼神是偏不了人的，除非是经过特殊训练，但很明显心理医师不需要这种训练。 “你笑什么？”鲁秋同样也笑着说道。 陆祯缓缓开口说道：“我见过你一次。” 鲁秋扶了一下眼镜，再次打量起陆祯来，凭借着自己不错的记忆力，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陆祯。 鲁秋拍了一下脑门：“我年岁大了，记忆力不好，我们在哪里见过？” “不，你记忆力非常好，但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没见过面。”陆祯盯着鲁秋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针锋相对。 这是什么怪话，逻辑有问题，鲁秋下意识觉得。 但鲁秋从事心理治疗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奇怪病人都遇到过，甚至遇到过精神病患者，便经验老到地点了点头，顺着陆祯的话说道：“那这样说来，在现在的我还没见过你的时候，你就已经见过我了？” 陆祯没想到鲁秋会这么说，逻辑条理异常清晰，一点都没有卡顿的状态。 “对。”陆祯点头，感觉可以跟鲁秋聊一阵子。 鲁秋也点了点头：“那你是什么时候见过我的？” “在六年后。”陆祯如实说道。 见陆祯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鲁秋就皱了一下眉：“这么说你第一次见我是在6年后，可我见你却是在你第一见我的6年前啊。” 陆祯已经察觉到鲁秋开始不相信自己了，就没有再继续这个什么时候见过面的话题，说道：“那你听说过时空穿越吗？” 第140章 一定会让人相信的办法 啊？ 鲁秋听了先是在心里惊了一下，随后看着陆祯瘦瘦弱弱的样子，就认为他肯定是一个平时足不出户的人，长时间没有社交憋出来的妄想症。 “那你都去过哪里，或者说去过什么时候的哪里？”鲁秋沉默了一下，没有先去质疑，毕竟他的工作是治疗心理疾病，首先就要先了解病人的遭遇。 陆祯盯着鲁秋，察觉到他在审视着自己，就如实说道：“别的我就不说了，我只说在6年后遇到的你。” “好吧，你说。”鲁秋皱了下眉，事情一旦涉及到自己身上，就会冒出私心，这是每个个体都具有的下意识，也是数百万年来在自然法则下生存的先决条件。 陆祯靠在椅子上，放松地说道：“在那个6年后，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身边有一位助手，我不透露名字和性别，免得到时候你真想找个女助手的时候刻意排除，就会改变历史，虽然历史在我眼里也不算什么了。” 陆祯才说了一句话，鲁秋就摆手叫停。 “怎么了？”陆祯奇怪地看着他。 鲁秋皱着眉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那个6年后什么意思，听起来好像很别扭，似乎有很多个6年以后。” 陆祯点头：“对，我去过很多个6年以后，每次都不尽然相同，我想你见过我了之后，6年后的情况也跟我同你说的6年后不一样。” “你怎么那么肯定？”鲁秋专门挑着一些关键的问题说，虽然他不相信什么时空穿越，但为了探索陆祯的心理，也只能这样。 陆祯如实说道：“因为在那个6年后的历史中，你是在6年后的一年前第一次见到我，可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是我，而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那个6年后的时候。” 说得这么绕，陆祯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就停顿下来让他消化一下。 “你继续。”鲁秋已经拿出了纸，在上面把一些关键的信息记录下来了。 陆祯见状，便继续说道：“而现在，原本你应该在5年后才第一次见到我，却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见到我了，说明已经改变了‘那个6年后’的历史，所以在这次你见到我的6年后会发生什么，甚至从现在开始，以后会发生什么都不一定了。” 在陆祯说话的时候，鲁秋就纸上记录着，最后纸上各种箭头几乎形成了一个圆圈，如果不是鲁秋看的话，别人眨一看上去根本不知道哪里是起点。 在陆祯说完了好一会儿，鲁秋都一直在看着纸上的内容，这好像是一个圆圈，一直在循环的圆圈。 鲁秋在接触过这么多病人，也有不少说自己是时间旅行者的，但聊两句就能被鲁秋找到破绽，从而开始在言语上先反击，再击溃病人的内心，在说服病人进行催眠治疗，再加上一些暗示类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治好病人。 可到了陆祯这里，听着鲁秋说了一遍陆祯的经历，可却有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整个事件似乎没有漏洞。 本来就是妄想出来的事情，怎么会没有漏洞呢？鲁秋在心里嘀咕。 鲁秋盯着陆祯，在心里又是一阵嘀咕，至少现在还没找到漏洞，或者我还没察觉，不过已经发现了疑点。 鲁秋放下手里的纸，指着纸上的内容说道：“从你说的这件事情来分析，并不是因为我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你，改变了今后的事情。而是在这个时候来到我这里，选择见我，才让我见到了你，从而改变了以后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眼睛亮了一下，没想到他逻辑这么缜密，在弄清楚了整个事情经过的情况下，还能问出这么犀利的问题。 其实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在来之前就像是有人在召唤自己一样，可能是内心想要来这里看看。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来了。”陆祯耸了耸肩膀。 鲁秋见陆祯终于说不下去，就轻轻笑了一下：“那你就改变了以后，是不是你对你6年后的历史很不满意。” 陆祯摇头：“不，我很满意。” “那你为什么还要改变？”鲁秋有点弄不明白了，这似乎在逻辑上说不通，竟然有人不想要自己满意的历史。 “但那种安逸让我觉得自己太自私了。”陆祯说起这个事情，就绝对攸宁是一种愧疚，只能希望在那个6年后的历史中，另外的那个自己会好好对她吧。 鲁秋本来以为抓住了破绽，但陆祯这么一说，又像是投入了真实感情，一下子又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鲁秋决定不能这么下去，要自己主导话题才行。 本来陆祯是想要父亲和殷夏都留在自己身边，可意外地去了一次和攸宁在一起的12年后，那生活简直天差地别。 是啊，我该要什么样的生活呢？ 面对这个问题，陆祯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在鲁秋认为陆祯动摇了的时候，陆祯笑着站了起来：“你怎么不问我来找你干什么？” 鲁秋诧异地看着他，本来以为自己快要主导话题了，却没想到他又换了一个话题，就扶了一下眼镜：“你进来的时候我就问过了。” “我只问我需要什么帮助。” “对，我可以提供帮助给你。” “那我想知道在6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你这个诊所就已经在这里了吗？” 鲁秋疑惑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就点头说道：“对，这个诊所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应该能撑到二十多年。” 陆祯明白他的意思，果然是没有人会去相信自己的话，但这对陆祯来说无所谓，从一开始吃下药片的时候，陆祯就明白只能靠自己。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拜访以前的你。”陆祯说着就站了起来。 鲁秋没想到他说着就要离开，可难得遇到这么有挑战性的病人，看着陆祯的样子，感觉他不会再来了，就急忙叫住他：“等等。” “你不相信我说的事情，还叫住我干什么？”陆祯此时的脸上稍显稚嫩，但眼神却深邃不可测地盯着鲁秋。 刚才的直觉也让鲁秋诧异，下意识就叫住了陆祯，可脑子里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就顺着陆祯的话说道：“既然你看出来了，就说点能让我相信的事情。” “那好，我问你，在这之前你见过我吗？”陆祯没有坐下来。 鲁秋知道只要回答稍微不让陆祯满意，他就会立刻转身离开，可鲁秋也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如实说道：“没见过，今天是第一次见。” 陆祯点头：“那我刚才说之前见过你，对你稍微有一些了解，你信吗？” “不信。”鲁秋继续如实说道。 陆祯笑着指了指头顶的吊灯，没有抬头，见鲁秋抬头瞄了一眼那吊灯，这才对他说道：“你还有一盏小型的，一模一样的灯，能散发出微光，是用来在催眠治疗的时候引导或者叫醒患者用的，对不对？” 鲁秋震惊地看着陆祯，低头瞄了一眼老板桌的抽屉，陆祯口中那盏灯一直放在里面，不需要用的时候都是锁着的。 不止说出了那盏小型灯，还能说出样子，而且就连用处都一清二楚，这让鲁秋实在弄不明白了。 真是来自未来的人？鲁秋不禁这般想过。 但凡是来这里治疗过的患者，基本上患者家属都有治疗时候的光盘录像，录像透露出去也是正常的事情，或许这个陆祯就是看过录像，然后才过来的。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鲁秋仍旧一脸沉稳地看着陆祯。 陆祯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松口承认，笑了一下：“那你可以通过布局引导清醒的患者进入催眠状态，这种事情还有人知道吗？” 什么？！ 鲁秋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可是大吃一惊，就连这种超高难度的催眠手段，陆祯都知道，而这几年间就碰到需要用这种催眠的患者啊。 他怎么会知道的？ 陆祯注意到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就猜到他会很吃惊：“你对我用了这种催眠手段，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你催眠了，不过那是6年以后的事情了。” “可这解释不通啊，你怎么可能是……”鲁秋虽然找不出辩解的理由，但心里却不肯承认时间穿越这种荒谬的事情。 对此陆祯摆了摆手：“不相信无所谓，我只是要震撼一下你的观点，来找你的目的也是想要知道你这诊所存在的时间。” “为什么？”鲁秋不明白，但看着言行举止和年龄很不相配的陆祯，又不像是被人催眠后过来的。 至于陆祯这种言行举止的唯一解释，那就是真的经历过这种言行举止的年龄，才可能处处都表现得这样。 “你是这方面的专家。”陆祯指了指太阳穴。 陆祯觉得可能鲁秋是头一个挖掘出自己秘密的人，对他有一种特别的关注，这才在心理的趋势下来到了这里。 “那我告诉你，能让我一下子就相信你的办法。”鲁秋紧皱着眉，一脸严肃地说道。 第141章 还没出现的字迹 陆祯从诊所里出来，心里一直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真的管用吗？ 陆祯不知道，但以后要找鲁秋的时候，或许那个办法就能让他一下子相信自己吧，可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打了辆出租车回店铺，陆震涛见陆祯回来，就说道：“吃个午饭这么长时间？” “嗯，多聊了一会。”陆祯觉得父亲的眼神另有含义，以自己二十多岁的心性，一下子就理解了，有些尴尬。 陆震涛见陆祯一脸尴尬，这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当：“累了吧，进屋去歇会儿吧，你的身体可要注意。” 陆祯应了一声就回到库房，坐在床上，跟鲁秋聊了那么多着实有些累了。 突然间陆祯注意到了那一摞废品，这才想起来上次卖废品给李叔的时候，找到过殷夏的笔记本。 这次陆祯也找到了殷夏的笔记本，还是同一本，但上面的字迹却不见了。 字迹怎么不见了？ 陆祯在心里嘀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并不是字迹不见了，而是字迹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写上去。 陆祯这才发现因为来回在12年前重复着，对于殷夏笔记本的事情早就已经淡忘了，上次想起来过，可转瞬间又被忘到脑后了。 拿着殷夏的笔记本，陆祯坐在场上，心想在原本的经历中这个笔记本上就有字迹，可在6年前是没有的。 是我自己写上去的？陆祯在12年前来来回回这几趟，让他明白你是可以回到过去改变一些事情的。 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陆祯看着笔记本，床头柜的抽屉里就有笔，便随便抽出来一只，用手指间试了一下笔的颜色和粗细。 不对，这根笔不是写在笔记本上的那种。 本来陆祯也没打算在笔记本上写，一来是没有这个念头，二来如果是真的写了，字迹不一样的话，会不会对自己的未来又有什么影响，还是说原本的字迹还会出现，也就是有另外一个自己在这个时间点之后出现，写在上面。 陆祯想不明白，这当中有太多的变数，唯一能知道的是，那字迹并不是像当初觉得是有人可以模仿，而真的是自己写上去的。 不要对过去负责。 陆祯很清楚地记着是这句话，肯定是某个自己在某个时间点，别有用意地去写上去的。 当初陆祯不清楚这句话的意思，但在经过这么多次来来回回的经历，似乎有一点点感触了，可还做不到真正的明白。 合上笔记本，陆祯仰躺在床上，长长出了口气。 虽然身体不是很疲惫，可这些天陆祯的每次经历窒息感，睁开眼睛就是做某件事情，虽然睡过一觉，但精神上的休息还是不够，再加上12年前来来回回的‘奔波’，让陆祯感觉头脑很累。 很多事情想不通，12年后又没有改变，这让陆祯多少有些累了。 陆祯把脑子放空，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困意就紧随而至。 无梦的睡眠让陆祯不知道说了多久，很踏实，等陆祯醒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表，才发现过去了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的睡眠对陆祯来说，简直比以前睡一晚上的效果还要好，脑子清晰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多杂念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争吵，陆祯听到父亲大声地说着话，就好奇地推开门去看。 陆震涛拼命抓着面前这个陌生男人的手，不打算放他走，可他那只手却紧紧抓着一把钱，其中大多数都是百元钞票。 “滚蛋，你给我放手啊。” 陆震涛几天才赚这么点钱，而且陆祯的医药费还很难维持，这要是被抢走了，这个月就要没饭吃了。 抢劫？！ 陆祯惊讶地看着争执的两个人，顿时冒出了这个念头，便赶忙拿出了手机。 抢劫者见陆震涛死不撒手，说话声音还那么大，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引来更多的人，心里一横，另一只手便摸出了一把小刀。 陆震涛只顾着抓住他的胳膊，根本没注意到刀子。 “你再不放手，我就捅死你。”抢劫者威胁的把刀子在陆震涛面前晃了晃。 看见明晃晃的刀子，陆震涛心里一惊，可手上的力道根本没小，心想要是被他给跑了，陆祯这个月医药费就没着落了，说不定会死掉也有可能，而且外面还要不少欠款要还…… 如果能用自己的命，换陆祯的命，那也值了，陆震涛瞬间就拿定了主意。 “你捅我也没用，我死了，你也得蹲监狱，现在你就放下钱离开，我保证不报警。”陆震涛强硬地盯着抢劫者。 听他这么一说，抢劫者愣了一下，没想到今天头一次出来抢钱就碰见个硬茬，再想到坐牢就没了人身自由，顿时就慌了神儿。 在两人说话的工夫，陆祯就已经报过警了，然后用最快速度冲了过去。 察觉到了动静，陆震涛和抢劫者都愣了一下。 糟了，他怎么出来了，陆震涛在心里一惊，刚要提醒陆祯不要过来，他就已经挡在两个人中间了。 抢劫者心里一乐，没想到一个小孩子不怕死跑过来了，便打算用小孩子要挟陆震涛，拿更多的钱。 这般想着，抢劫者就把刀子收了起来，紧接着就伸出手抓住了陆祯的衣领。 刚才陆祯才在琢磨怎么让两个人松手，见自己被抓住衣领，心里暗笑了一声，可陆震涛心里却咯噔一下。 “你快走……” 陆震涛这话还没说完，就见陆祯直接一个过肩摔，那抢劫者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哎呦一声。 抢劫者只感觉自己的腰快被摔断了，没想到瘦弱的小孩竟然会这一手，正要拿出刀子来逃命，整个人就被反过来压在地上了。 “哎呦……”抢劫者又叫了一声，感觉手腕都快要断了，为了顺着被扭的力气，只好张开了手。 这一张手，几张钞票散落下来，陆祯这才用力反扣住他的手在背上，然后死死压着他。 “爸，快把他的刀子踢走。”陆祯可不想出什么意外，急忙提醒。 陆震涛这才注意到刀子从口袋里掉出来了，急忙踢到了旁边，过去帮忙一起按住了抢劫者。 这个时候抢劫者见跑不了了，就哀求道：“你们行行好，我是实在好几天没吃饭，才过来抢钱的，我走投无路了。” “我已经报警了。”陆祯平淡地说道。 本来陆震涛也不想为难这个人，可没想到陆祯已经报警了，就惊讶地看着他。 察觉到父亲的眼神，陆祯就知道他想商量一下，同时也想起来差不多这个时候，父亲跟自己说过一次，有人来抢劫过。 在最原始的经历中这个抢劫者就出现过，陆祯不知道那次是怎么处理的，但看父亲的意思是打算放了他。 “你确定？”陆祯看着父亲。 陆震涛点了点头，慢慢松开了手，陆祯见状也就松开了手。 抢劫者见自己能动了，就一个打滚从地上起来，连忙道谢。 “再不快点走，警察就来了。”陆祯无奈地说道。 抢劫者也顾不上手臂的疼痛，直接就冲出店铺逃走了，还没过两分钟，警察就进店查看来了。 陆祯回到了库房，外面那些事情自然就交给了父亲去处理，至于他怎么说，那就是他自己的意愿了。 不过陆祯打开门缝，看见外面来的警察正是何山，看来自己躲在这里也是明智的。 等警察离开了，陆祯才从库房出来。 “看来是有必要装摄像头了，难免以后还会出类似的事情。”陆震涛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整套设备下来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对于这个店铺来说。 陆祯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在这个时候店铺里还没安装摄像头啊，应该就是这件事情发生过后，才装的。 “爸，下次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你就把钱给他，要是你有个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啊。”陆祯责怪地看着父亲，没想到他这么大人了处理事情竟然这么草率。 陆震涛也有自己想法，不过见儿子能这么说，心里也很宽慰，连忙称是。 陆祯也纳闷儿父亲竟然没有反驳，从来都是他训斥自己，还没有说过他一句，刚才说这话也是有些冲动了。 “对了，你刚才那一招从哪学的？”陆震涛比划了一下子，从来不知道他还会这手。 “胡乱蒙的，电视剧看多了，运气。”陆祯只能这么说。 被父亲疑惑地看着，陆祯觉得很不自在，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掩饰不住了，便快速地回到了库房中。 陆祯坐在床上，拿着殷夏的笔记本，只是拿着没有看，就在想这笔记本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时候，我才在上面写字的？ 这念头才刚忙出来，陆祯就感觉心脏突然加速了，感觉全身血液都飞速流动起来，随着心跳慢慢被带动的越来越快。 糟了，怎么这么快就发病了？ 陆祯好久都没有体验过时隔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病，可能真的是因为体质太弱了，刚才又憋了一口气用了过肩摔。 当时陆祯就感觉有些发虚，不过危急关头也没顾得上这么多，直到警察走了之后虚弱感才慢慢消退，没想到刚到外面溜达一圈说句话，回来就犯病了。 怎么这么难受…… 陆祯不仅感觉自己呼吸不到空气，就连整个胸口都被挤压着，似乎要把身体里面最后一点气体也给挤压出去才甘心。 陆祯感觉自己的胸腔不断在缩小一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呼—— 陆祯终于感觉自己挣脱了束缚，舒舒服服的吸了口气，这才听到耳边有很大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是小孩子。 等陆祯眼睛恢复了视觉，这才注意到自己坐在一个大圆桌前，周围围满了人，还有几个正在互相敬酒。 “不舒服了就少喝点。”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陆祯扭头看见一抹淡妆的攸宁，大方洒脱的装束，正担心地盯着自己。 第142章 没有建立印象的人 陆祯看着自己正前方的大块儿，在他旁边是正在小声说话的庞严。 这一桌子都是我的…… 初中同学！ 陆祯惊讶地看着这些人，其中跟自己关系比较近的全都来了，有刘傻子和何佳祖，还有庞严与攸宁。 没有殷夏，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是啊，果然没有殷夏。 “陆祯，来，我们喝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庞严已经从对面绕过来了，一脸微红地扶着椅子，满嘴酒气，显然已经有些微醉了。 陆祯下意识地拿起被子，见庞严的被子凑过来，还是没有碰上去。 庞严拍了一下陆祯的肩膀，开玩笑地说道：“怎么？我们之间吞纸条的友情，还不足以喝这杯酒的吗？” 这话一出来，许多注意着这边的人一下子就笑了，就连旁边的攸宁也一脸无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呯—— 陆祯想起来那次庞严为了吞下纸条，连整个人的性命都搭了进去，就用力碰了一下被子，给庞严都吓了一跳。 “足够了。”陆祯站起来说完，仰头就把杯中酒给喝了下去。 不只是庞严，就连刚才那些笑的人都愣住了，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竟然被他给当真了。 见场面冷却下来，庞严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了两声：“豪气，我就说当年的时候没看错人。” 庞严为难地看着杯子里的酒，刚才只不过想跟陆祯喝一口，没打算都喝，因为考虑到陆祯的身体也不能多喝酒，没想到他…… 之前庞严已经喝了不少，可刚才陆祯的举动大伙都看着，自己要是不喝也不行。 庞严硬着头皮把酒灌了进去，放下杯子，重重哈了一口酒气。 “说说吧。”有人开始起哄。 陆祯一杯酒下肚，脑子晕晕乎乎，坐在椅子上都感觉地面在晃，有听见有人这么说，刚要开口却被庞严给抢先了。 庞严最喜欢一堆人听自己说，天生的一副好口才，便扶着陆祯的肩膀说道：“当时你们可不知道，那个周琦的眼睛太毒了，我那么隐蔽的帮陆祯传纸条，都被她给发现了。” “我肯定不能出卖朋友啊，但被周琦发现了又能怎么办，我只好灵机一动，想起了抗日电视剧中那些捍卫祖国的英雄们，为了守住秘密吞下情报的画面，于是我就……” 庞严正说得起劲儿，一旁的穆清就急忙拦住他的话头，说道：“我们不是要听这个经过，是想知道陆祯和谁在传纸条。” “就是。”听穆清这么一说，大伙就纷纷响应。 这让庞严有些尴尬，毕竟当事人就在这里，那也属于他的隐私，想不想说就全看陆祯的意思了。 见陆祯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庞严就小声说道：“喂，你倒是说话啊。” 陆祯刚才还在那股白酒的刺激下，脑袋有些发懵，听庞严这么一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啊？什么？” 庞严以为陆祯装傻，就冲大伙嘿嘿笑了一声，拿起自己的酒杯：“你们要想知道就问他吧，我可不敢乱说。” 其实刚才陆祯听到了这些对话，只是白酒让他脑子暂时短路了，这才反应过来，心想那家伙只说了一个开头，就把包袱丢过来了。 “行了行了，没想到还有人因为这件事儿好奇，是我和陆祯传的纸条。”攸宁在旁边摆了摆手，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陆祯诧异地看着攸宁，发现她并没有特别注意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 何佳祖摆手：“攸宁你可别乱说啊，你可是嫁为人妇了，刚才是你老公送你来的吧，要是被他听见今晚还不教训你。” “你们小点声不就得了。”攸宁毫不在意地说道。 庞严见这个话茬有点意思，就插嘴说道：“她老公说不定天天晚上教训她呢。” 大伙一下子就听出庞严话中的意思，特别是他把‘教训’两个字咬得特别中，惹得哄堂大笑，攸宁一脸不好意思。 “一边去，喝你的酒。”攸宁摆了一眼从身侧刚走过去的庞严。 庞严也就只是开开玩笑，不敢跟这个大小姐起冲突，又担心她生气，就笑着点了点头。 这些陆祯都记在心里，知道攸宁肯定是为自己解围才这么说的，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也看了过来。 “怎么了你，是不是喝多了？”攸宁从刚才就发现陆祯有些古怪。 陆祯摇了摇头：“谢谢你帮我解围。” “解什么围？”攸宁有些不解。 陆祯眉头皱了一下：“就是刚才吞纸条的那个事情啊。” 攸宁没想到陆祯会因为这个说谢谢，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本来就是咱们两个传的纸条啊，你不记得了啊，还好没被老师发现，刚才我这么说也是理所应当的啊。” “咱俩？”陆祯诧异地看着她，原本应该是他和殷夏传的纸条被庞严吃了才对啊。 “对啊。”攸宁还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糟了，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吧，陆祯在心里想着。 就算有差错也是没办法避免的，况且这种事情已经出现过很多次，屡见不鲜了。 这般想着陆祯就释然了，看着大方得体的攸宁，全身透着一股少妇的气质，着实吸引眼球，便问道：“你结婚了？” “嗯，在国外举行的婚礼，没办法通知到你们。”攸宁从容地看着陆祯，见他这么问，心里还是波动了一下。 陆祯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听陆祯这样说，攸宁刚刚有些发亮的眼神逐渐就暗淡了下去，在心里叹了口气。 紧接着陆祯哈哈笑了两声，开玩笑地说道：“是因为六年前的那件事吗？所以你就真的去国外注册结婚了。” 旧事重提，不免得让攸宁有些感慨，看着现在的生活，或许六年前那个决定自己在坚决一些，可能就跟现在不一样。 “或许是吧。”攸宁无奈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时候周围响起一阵笑声，陆祯抬头，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注意着他和攸宁，而且攸宁也一脸诧异，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看他俩，那么投入的说话，我们在说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庞严是全场最活泼的，完全炒热了现场气氛。 陆祯和攸宁一脸尴尬，还是陆祯厚着脸皮说道：“说我俩啥呢？” 庞严撇清自己，开玩笑地指着何佳祖他们几个人：“他们几个说你俩好像回到了初中时候那会儿，还说什么再续前……” 就知道庞严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攸宁还不等他说完，就狠狠瞪了过去。 被她这么一瞪，庞严就立刻闭嘴不说了，毕竟攸宁还是不能去招惹的，自己的工作偶尔还要跟攸宁家的企业打交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陆祯听了就有些尴尬，咱家上大家这么一起哄，想生气都提不起气儿来，就随着大伙这么闹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有成年人的解决方式，喝酒。 为此攸宁和陆祯喝了不少酒，才让他们心服口服的闭了嘴。 陆祯刚才就喝了一整杯白酒，现在啤酒下肚，两种酒就跟两股气息在肚子里乱窜一样，争夺地盘似的斗来斗去。 肚子里斗得开心，就弄得陆祯大脑嗡嗡作响，恍恍惚惚地跟着什么人说了一些话，然后就倒在酒桌上了。 等陆祯稍微清醒过来一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在柔弱的沙发上了，斜靠着，很舒服。 “下次别喝这么多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陆祯还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就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关心他，可紧接着攸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知道了，这不难得回来一次嘛，你别生气就行。” “我怎么会生气。”男人大度地说着。 说着攸宁担心地看了一眼后排座的陆祯，见他红通通的脸，呼吸还算均匀，心里就松了口气。 那些家伙太能折腾了，也不怕给陆祯弄犯病了，攸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次回国看到陆祯守着自己家的店铺，生活看似十分拮据，心里就不得劲儿。 “前面？” 攸宁急忙回过头，指着前面的路口：“进去一直走就到了。” 在车子转弯的时候，陆祯被惯性带着差点撞到了门上，这才不得不用手撑住了身子，脑子里也清楚了不少。 听到了刚才的说话，陆祯脑子转动起来，才知道开车的是攸宁的老公，印象中在散场的时候他便在门口等着了，至于怎么上的车，陆祯就不记得了。 第一次见攸宁的老公就是这个状态，太丢人了，陆祯在心里琢磨着。 不过这个事情陆祯已经经历了好几次，但对现在这个场景却异常陌生，甚至连她老公长什么样子都记得。 陆祯坐直了从后视镜里盯着攸宁的老公，一个完全陌生的脸孔出现在镜子里，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应该啊，我记性这么好，怎么就好像从来没见过。 可明明之前几次的同学聚会，都是攸宁的老公开车送他回来的，怎么会这样？ “咦？你同学醒了，正好也快到了。”从镜子里看到陆祯在看着自己，攸宁的老公也有些诧异。 第143章 6年之间 听他这么一说，攸宁回头看了一眼陆祯，陆祯正看着外面。 这么快就到店铺了啊，陆祯感觉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见攸宁担心地看过来，本来是要冲她笑笑，却打了一个酒嗝。 攸宁皱着眉：“不能喝还逞强。” 陆祯刚想说什么，就感觉车子的颠簸让胃里十分难受，好不容易才安分下来，车子就已经停了。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店铺大门，陆祯好几次伸手，才抓住了门把手。 “我送你进去吧。”攸宁见陆祯摇摇晃晃地下车，心里还是很担心。 咳咳—— 陆祯推开车门，听到里面有人咳嗽了一声，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着只是说话没有行动的攸宁。 “没事，我自己进去吧。”陆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说完陆祯就伸手去摸钥匙，攸宁见状便要下车，却发现车门已经被反锁了，而且刚才摇下的窗户也已经慢慢关上。 “叙旧到此为止吧。” 听老公这么说，攸宁也不好多说什么，知道男人一旦嫉妒起来比女人还可怕，便只能顺从地点了点头。 车子缓缓开走，陆祯这才拿出钥匙，一阵凉风吹过来，胃里的翻滚就像是抑制不住的火山，瞬间喷发出来。 稀里哗啦吐了一地，陆祯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看着狼藉的门口，心想明天早晨再收拾，便摇摇晃晃从小门进了店铺。 嗯？ 陆祯随手去按开关，发现灯没有亮，就立刻觉得不对劲。 想起来上次被人给偷袭绑在椅子上，陆祯立刻就警觉起来，顺手摸到了门旁边的棍子攥在手里。 上次那个人是从哪出现的？ 陆祯感觉自己头有些发胀，至于这个问题已经记不得了，好像是从背后，但现在紧靠着小门，屋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那人出现的很离奇，消失得更诡异。 就这样陆祯和黑暗中无形的敌人僵持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是坚持不住，警戒也慢慢放松下来。 嗡—— 这个时候店铺里亮堂起来，陆祯急忙紧攥着木棍，警惕地看着周围，却没有发现一丝的异样。 没有人？ 陆祯松了口气儿，或许刚才是真的停电了吧，而且是坐车回来的，没有注意外面是否有电。 店铺是的货架是12年后的摆设，这是陆祯特别调整过的，能充分利用现有的空间，还能给摄像头提供比较不错的视野。 父亲不在。 陆祯在库房里面转了一圈，看着没有隔间没有父亲的库房，就知道这一切又跟最初的时候差不多。 好像没有哪里不同，陆祯洗了把脸躺在床上，心里嘀咕着。 我是回到了最原始的经历中了吗？ 陆祯心里念叨着，顺手就去摸上衣口袋，在身上并没有找到药瓶，裤兜里面也没有。 陆祯锤头丧气地躺着，知道这是因为药的作用产生的窒息感，所回到的上次经历中的12年后。 不过准确的说，应该是上次的6年后。 在剩余酒精的作用下，陆祯脑子虽然想了很多东西，但很快就混乱不堪，至于自己最后想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睡着了。 等陆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才起来不久就有人进来买东西。 陆祯坐在柜台前面找零，这个事情已经让他有点麻木。 没有客人的时候陆祯就戳着下巴发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个跟原始经历中差不多的12年后有什么用。 想了好一阵子，陆祯发现有些记不住最原始的经历是什么样子的了，这几次反反复复的经历12年后，次数太多反而把最不该忘的快要忘光了。 父亲，殷夏…… 陆祯只记得父亲是肯定不在的，在一年前就已经因为车祸去世了，何佳祖为此也受了伤，可是殷夏…… 对了，殷夏有参加同学聚会，陆祯感觉应该是这样的。 但在聚会的时候似乎没有跟她有什么互动，当时陆祯心态还是那副穷酸样，甚至不敢去跟殷夏说话。 想起这件事情陆祯就觉得自己丢人，当时那么喜欢殷夏，都不敢说出来，简直不是男人。 笔记本！ 陆祯立刻就去库房找到了笔记本，一页页翻看着，终于在上面找到了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字迹。 这是我写上去的吗？ 陆祯仔细回想自己的经历，发现连最原始的经历都忘记的差不多了，那种感觉很糟糕，就好像…… 想不起来，陆祯索性就把本子扔在柜台上了，却也缩小了字迹出现的时间。 六年之内，陆祯在心底嘀咕着。 这次到了12年之后，陆祯就没再去追问清楚父亲到底是怎么去世的，跟不跟自己原石经历中一样。 现在陆祯对这件事情已经不看的那么重了，究竟是怎么回事，陆祯心里也不太清楚，就是突然不想去考究了。 噔噔噔—— 陆祯正低头思考着，听到脚步声，就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可没有人回答，陆祯抬起头，这才看见是穆清。 “找我……”看着穆清的眼神，陆祯就已经猜到了。 穆清皱着眉，疑惑地看着陆祯，就先开玩笑地说道：“酒醒得很快啊，昨天晚上你都快醉成泥了，好不容易才把你抬上去。” 陆祯根本没有在意穆清的这句话，站起来先是收拾了一下柜台，然后拿着钥匙，盯着穆清说道：“是去见鲁医师吗？” “你怎么知道？”穆清诧异地看着陆祯，就跟之前鲁秋要求她来找陆祯的时候一样。 今天早晨穆清浑浑噩噩的上班，刚到诊所的时候，就被鲁秋要求去找人，而且找的人正是自己认识的陆祯。 对于陆祯这个人，给穆清的感觉就是鲁秋对他十分熟悉。但她从来没有在鲁秋面前提过陆祯，没想到他竟然就知道自己认识陆祯。 不过穆清问了，鲁秋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打算告诉她的意思。 刷拉—— 陆祯把卷帘门拉了下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来窒息感，还要去见鲁秋，便心里开始着急了。 “走吧。”陆祯说着就要招手拦出租车。 穆清拽了一下陆祯，上了旁边那辆小轿车，陆祯在后面的聊天中才知道，这是她毕业两年攒钱买的代步车。 一路上陆祯都随意跟穆清聊着，总是能察觉到穆清故意把话题往自己身上扯，但每次都被巧妙地化解了。 其实穆清也能察觉到陆祯的态度，可心里实在好奇，给鲁秋当助手又没规定不许询问，便直接大胆地问了。 “这个鲁秋没告诉你吗？”陆祯反问道。 “他才不会告诉我。”穆清心里很清楚。 陆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既然鲁秋不相信，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就当是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不就好了。 看样子鲁秋对这件事情也很上次，上次听自己说了五年后和六年后两个时间，这便忍不住要在六年后见自己了。 “其实你知道了也没用，只不过我在6年前见过他一次。”陆祯无所谓地说道。 穆清诧异地看着陆祯：“6年前你们就见过了？怪不得他知道你，要知道鲁医师可是很少提及什么人的。” “你是才到鲁秋那没多久吧。”陆祯奇怪地看着穆清，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便猜测地问道。 说到这里，穆清就有些得意：“我原本是在医院当护士的，根本不认识鲁医师，没想到他主动找到我们院长，连我们院长都要让他三分薄面，而我也被挑选当他的助理了，工资比那个时候翻了好几倍。” 陆祯皱着眉听完，没想到自从跟上次跟鲁秋说过穆清的事情之后，他竟然主动去找穆清，让她过去给自己当助手。 这个鲁秋还真有意思，以为会主动去改变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改变。 “你6年前为什么去找鲁医师啊？”穆清有些奇怪，因为她很清楚鲁秋的工作性质。 陆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前面，不远处就是鲁秋的诊所了。 下了车，陆祯站在鲁秋的诊所门口，回头看着后面已经被拆掉的西餐厅，眼中依稀还有着当时跟攸宁吃饭时候的景象。 “怎么不进去？”穆清奇怪地看着陆祯，发现自从同学聚会之后，他就不太一样了。 没有答话，陆祯回头看着穆清：“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不一样了？” 穆清惊讶地看着陆祯，要不是昨天晚上才见过他烂醉如泥的状态，还真以为他最近都神神秘秘，好像会了读心术似的。 陆祯没有去等穆清的答案，伸出手慢慢推开了门。 穆清一直好奇，望了诊所里面一眼，就催促道：“快进去吧。” “好。”陆祯说完笑了一下，抬腿就迈了进去。 走在狭长又窄的走廊里，陆祯看着走廊上一幅幅被拉长的画框，里面的内容都有些扭曲看不真切了。 这时候穆清走过来挽住了陆祯的胳膊，陆祯下意识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任由她这么挽着。 “好远啊。”陆祯走了好几步，都感觉前面的门没有变大。 穆清紧张了一下，急忙说道：“就快到了。” 第144章 迷失 穆清就这么搀扶着陆祯，皱着眉，见陆祯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也没有什么心理波动，就开始纳闷儿了。 似乎有些不寻常啊，这就是为什么鲁医师要叫他过来的原因？穆清在心里嘀咕，却不敢马虎，小心翼翼扶着陆祯往前面走。 在临出门的时候，穆清就被鲁医师嘱咐过了，回来的时候无论看到什么样怪异的景象，都不要惊讶，只要扶着陆祯进门就可以了。 这也是穆清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本来短而宽的走廊变成这样就够让人吃惊的了，就连距离都加长了不少，周围跟有雾气一样晃晃悠悠，一切看起来都不那么真实。 刚才陆祯跟穆清说话，穆清心里咯噔一下，故作镇定地回答，其实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陆祯倒是不以为然，尽量不断在脑子放空着，可发现人根本做不到完全的放空，就只能胡乱想一些事情了。 “到了，你推门进去吧。”穆清扶着陆祯站在门口，心里终于是松了口气。 陆祯看着门，缓缓伸出手推了一下，就看到了熟悉的老板桌和早就摆放好的椅子，鲁秋就坐在正对面，真看着他。 这个时候穆清感觉有人从旁边拉了她一下，惊讶地刚要叫出声，就看清楚是鲁秋，可刚才他还在门口正对面那坐着啊。 鲁秋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穆清这才想起来不能打扰到了陆祯，定睛一看他正直直地站在门口，眼睛盯着老板桌后面。 而此时的老板桌后面什么都没有，这让穆清心里一阵吃惊，没想到竟然连同自己也被催眠了。 “你在催眠里看到我了吗？”鲁秋问道。 穆清点头：“看到了，你就在那里坐着。” 鲁秋嘴角扬了起来，心想那就好。既然陆祯和穆清一同被催眠，那穆清能看到的东西，陆祯也是能看到的。 “服他进来坐下。”鲁秋说完就回到了桌子后面坐好。 穆清点头，走过去慢慢扶着陆祯往里走，却听到他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心理好奇，就把耳朵凑过去一听，惊讶地回头看着鲁秋。 鲁秋皱着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他在小声说话……”穆清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轻快。 “那有什么好奇的。”鲁秋已经不是第一次用催眠术了，许多时候穆清都是在场的，就纳闷儿她怎么还会好奇。 穆清摇了摇头：“不，不是的，他……” “他怎么了？”鲁秋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妥，从来没见过穆清这么吃惊。 “他有些古怪。”穆清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这时候鲁秋才又好奇地站起来，走到陆祯旁边，先扶着陆祯慢慢坐下去，这才注意到他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鲁秋见陆祯坐好了，这才凑过去仔细一听，没想到陆祯竟然在小声嘀咕着：“一、二、三……八、九、十。” 这十个数字反复在陆祯最里面念出来，一开始还很顺畅，后来就变成倒着念，在最后根本就是无规则的乱年，完全抓不住规律。 鲁秋还是第一次见到陆祯这种情况，按照通常的情况，被催眠的人都应该是说出眼前所看到的东西，或者是心理想着的事情才对。 而根据穆清刚才所说的，催眠的情况建立很好，但陆祯一直这么念着数字就说明…… 想到这里，鲁秋吃了一惊，难不成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些数字？！ 于是鲁秋就扶了一下眼镜，小声在陆祯耳边说道：“你在念着什么啊？” 没有回应，陆祯还是一直在念着那些毫无规律可言的数字。 就在鲁秋纳闷儿为什么陆祯没听到自己说话的时候，刚刚一直在念叨的数字停下来了，陆祯整个人就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 鲁秋还以为恢复正常了，正打算继续询问，就见陆祯痴痴傻傻地盯着前面说道：“我知道你一进门的时候就催眠我了，快把我弄醒。” 这让鲁秋和穆清都十分惊讶，别说刚刚来了几个月的穆清，就连从事了心理治疗行业多年的鲁秋也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被催眠了的人竟然能在催眠状态下，同施展催眠的人交流，这简直闻所未闻！ 鲁秋研究心理学和催眠术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个例，见到陆祯算是开了眼界。 而且没有经过被催眠或者被催眠家属的同意，是不能擅自进行催眠的，这已经违背了职业准则。 鲁秋从业这么多年，对于自己的工作一直都有边界，这次越界实在是因为陆祯。 见陆祯这般要求了，鲁秋便尝试慢慢唤醒他。 此时的陆祯坐在椅子上，心里不断念叨着那句话，就知道鲁秋肯定能听见，紧接着头顶上的灯光就亮了起来。 陆祯觉得那灯光十分刺眼，不得不闭上眼睛，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已经相对于‘稳定’多了。 陆祯松了口气，看着旁边惊讶的穆清，视线才慢慢转移到了一俩凝重的鲁秋身上。 “我们需要单独谈谈。”陆祯开口便说道。 鲁秋犹豫了一下，便看了一眼穆清。穆清会意，吃惊地看着陆祯，这才慢慢走出了办公室。 陆祯指了一下鲁秋的位子：“坐下来慢慢说。” “你怎么知道我催眠你了呢？”鲁秋的催眠术在学成之后，极少失败，一般失败的原因都是个体原因，比如狂躁症这些病人，大脑一直处于活跃状态，根本没有间隙去催眠。 陆祯笑了两声：“你叫我来就是因为六年前吧，应该没忘记六年前我对你说过什么吧。” 听到这里，鲁秋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你……” “没错，我知道你这种催眠术。”陆祯如实说道。 鲁秋实在不敢相信，可这种催眠术师承之后，又过了这么多年，会的人用一根手指就能数的过来，除非陆祯也会相同或者类似的催眠术。 不可能，他年纪轻轻…… “你也会催眠术？”鲁秋好奇地问道。 陆祯摆手：“六年前我说过了，我是时空穿越，看来你还是不相信，这才等到六年以后，你专门找到穆清当你助手，还安排她去接我。” 话说到这里陆祯就停下来了，后面的意思相信他也能明白。 鲁秋知道陆祯的意思，这也违反了现在世界上的一些规律准则，挑战着每个人的价值观。 “那我告诉你的办法，你用了吗？”鲁秋问道。 陆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没有，因为我直接就到了这个时候，还差点被你给‘算计’了。” 鲁秋也一脸尴尬，那时候听陆祯说得就跟真的一样，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催眠了，还真在六年后找了一个助手，只不过当时不知道就是穆清，前几天这么一问才知道她就是陆祯说过的人。 如此鲁秋便升起了再见陆祯的念头，便让穆清按照自己的指示去做，请陆祯过来。 没想到引以为傲的催眠术，一下子就被陆祯给破解了，还从催眠跟现实对话，这让鲁秋闻所未闻。 “所以你说的都是真的……”鲁秋仍旧不敢相信。 陆祯没有做回应，只是淡淡地看着鲁秋，是不是真的对他来说无所谓，反正这个存在的12年后说不定一会儿就要不存在了。 不对，准确的说，是陆祯自己不存在于这里了，原本的陆祯将会代替他继续进行生活。 “对于你来说是经历了真真实实的一个6年，而对于我来说，只不过一瞬间就从6年前到了这里。”陆祯如实说道。 看鲁秋一脸震惊，陆祯继续说道：“别看我的外貌变化了，但现在的我还是6年前你遇到的那个我，这么长时间对我来说都是空白的，我只是从6年前，用了几秒钟就到了现在。” “那你是从哪来的？”鲁秋奇怪地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陆祯还真有点发懵，之前就对于原始经历的印象不那么清晰了，现在想起来就更模糊。 最开始的那天…… 陆祯只记得发现了殷夏的笔记本，上面有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字迹，然后就是把废品卖给了李叔，再后来…… 再后来的事情勉强还能想起来，还记得见到过攸宁。 对了，攸宁！ 陆祯突然想起来攸宁去他店铺里买矿泉水的事情，似乎那是在同学聚会之后，可这次还有之前几次都是在同学聚会上就见到过攸宁，似乎这两件事情完全颠倒了。 怪不得陆祯这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在聚会上，还见到了攸宁，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原来是这么回事。 见陆祯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鲁秋就奇怪地看着他。 察觉到了鲁秋的目光，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已经记不清楚了。” 鲁秋皱了一下眉：“那要不要我帮你催眠一下，或许就可以想起来。” 尝试过鲁秋催眠的厉害，陆祯可不想心里那些秘密再说出去，就委婉地摆了摆手不，表示不想再被他催眠了，一次就够了。 “如果你迷失了，可以来找我，告诉你的那个办法依旧好用。”鲁秋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说道。 “迷失……”陆祯觉得这两个字恰到好处。 第145章 那个人那棵树 迷失…… 陆祯脑子里一直在转着这两个字，现在情况没有那么糟糕，但已经有这种征兆了。 鲁秋从来都喜欢掌握主动，见跟陆祯没什么聊的，就把穆清叫了进来。 一直在门外等候的穆清早就等不及了，听到叫声一下子就推门进来，就见到两个人一副平常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说什么太让人震惊的事情。 对于陆祯的事情，穆清是完全不知道的，她只是惊讶于刚才陆祯的表现。 “有机会下次再聊吧。”鲁秋说完就站了起来。 陆祯也笑着站起来，看着鲁秋，虽然点了点头，可心里却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了，至少面前这个鲁秋不太可能见到了。 因为陆祯每次回到过去的时间点，都跟上次回到过去的时间点即便相同，也不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中，这就有点像是陆祯看到过有关于平行世界的描述。 不管怎样，陆祯知道一旦窒息感来了，再回去见到的人，就不是之前见到过的那些人了。 这样一来，陆祯心里在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回到最原始的经历中，可回去了又没有什么用，他只需要改变以后的‘现状’。 但现在陆祯还要把药片的效力给抵抗过去，而且现在所产生的副作用，让陆祯的‘现状’完全颠倒了。 以前是回到了过去，经过窒息感之后再回到已经改变的‘现状’中去。 而在这之前一直是在12年前和12年后来来回回，陆祯总是能看见因为自己所改变的12年前，所出现的12年后的‘现状’。 不过让陆祯欣慰的是，这种时间上的跨度正在慢慢缩小，目前已经缩小到了6年之间。 穆清送陆祯到了门口，见他上车才回去，就看见鲁秋正在揉着太阳穴。 “鲁医师，你没事吧。”穆清奇怪地看着他，似乎这几个月来都没见过他有头疼的毛病，便觉得是陆祯让他头疼的。 鲁秋摆了摆手：“我没事，只是有些东西想不明白。” 穆清以前是护士出身，就柔声安慰到：“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今天的行程安排我帮你都推掉吧。” “嗯。”鲁秋应了一声，继续揉着太阳穴。 没想到鲁秋今天特别好说话，平时他执拗得要命，不过这样也让穆清能清闲一下午。 穆清出去，鲁秋一个人揉着太阳穴…… 现在陆祯已经坐在出租车上，刚离开鲁秋的诊所一个路口，随意看着窗外的目光突然就呆滞了一下。 刚才车速不慢，陆祯从飞快的景物中看到一个不搭调的东西，在前一秒看见还没觉得有什么，可下一秒就觉得它不应该出现。 “死机师傅停车。”陆祯急忙扭头说道。 司机师傅愣了一下，减慢车速说道：“这里不能停车，被拍到要罚款的。” 陆祯可不管这么多，大声嚷嚷着要下车，车还没挺稳，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顾不得给钱了，也顾不得司机在后面喊什么难听的话，陆祯就赶紧顺着刚才的来路追过去，可到了刚才的地方，却发现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那个人呢？ 陆祯明明看到了一个人，从侧面跟自己极其相似，也是因为这一眼陆祯便觉得不对劲儿，才要下车的。 我看错了？ 陆祯觉得不应该是看错了，也不应该是从后视镜里看到的自己与外面的混淆而产生的眼花，总之，那个人很像自己就对了。 不可能出现另外一个自己才对啊，陆祯觉得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中了，而且这里是根据自己6年前所改变的‘现状’。 陆祯环视着周围，不少人注意到陆祯这样，都奇怪地看着他，尽量绕着他走。 “妈妈，那个人好奇怪，刚刚跑过来就站在那里了。”一个小女孩指着陆祯说道。 旁边的女人拉着小女孩的手：“不要乱指别人，说不定是个疯子，把你抓走给你卖到大山沟里面去。” 小女孩听妈妈这么一说，脸上立刻就出现害怕的神色，再也不敢看陆祯一眼了。 陆祯才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周围这些人对他来说全都可以不存在，但刚才那个极其相似的人却不行。 咳咳—— 陆祯突然咳嗽了两下，大口喘着粗气，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窒息感突然降临，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可恶，因为刚才追了一段路程过来，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才让窒息感提前来临了。 陆祯已经对窒息感的‘流程’十分熟悉了，只是这种憋住气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心里想着接下来眼睛会失去视觉，便在痛苦的等待着。 就在眼睛看不见的时候，陆祯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陆祯强忍着窒息感，哆哆嗦嗦的费力气伸出手，便摸索到了前面有一条腿。 真的有人！ 陆祯的直觉没有错，可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能干张着嘴发不出声音，两只眼睛还向上翻着白眼。 手不断向上摸索，但陆祯只能面前刚摸到膝盖的位置，就再也没有力气向上了，整只手也垂下来，人倒在地上，张大了嘴想要喘上一口气。 “你在找我？”熟悉的声音从陆祯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有些快要失去听觉了。 陆祯想要弄明白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便费力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你想要让我帮你人工呼吸，好继续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弄清楚我的身份是不是？”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 陆祯心里吃惊，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连人工呼吸可以延续时间的事情都知道，这可是前不久陆祯才发现的。 可陆祯没有时间了，就听那个人嘿嘿笑了两声，便已经失去了所有感觉。 陆祯感觉自己在黑暗中呆了很久很久，久到整个人睡了一觉醒了，又睡了一觉的感觉差不多。 突然陆祯感觉自己下落，坠的速度很快，就像是灵魂附体了一样，突然就有了身体的感觉。 出于陆祯所感觉到了‘惯性’，陆祯感觉自己要摔倒了，本能的扶了一把旁边，可却是空荡荡的。 陆祯一下子扶空了，整个人就歪倒在地上，手里有什么东西也掉了。 这是什么地方…… 陆祯睁开眼睛，见自己跪倒在一个垫子上，双腿上还有一个土罐子，一身灰白的麻衣看起来异常熟悉。 “陆祯，你坚强一点。” 陆祯听到旁边有人说话，下意识地抬起头，这才发现旁边站着攸宁、庞严和手臂还帮着绷带的何佳祖。 “陆祯，你没事吧。”李叔见状心疼，没想到陆祯难过到整个人都撑不住，便过去搀扶。 陆祯被扶着跪好在垫子上，正纳闷儿呢，就见李叔让自己把罐子捧起来。 陆祯双手捧着罐子，李叔见状便在旁边催促道：“摔。” 碰擦—— 土罐子在陆祯面前被摔得粉碎，紧接着吹喇叭巧罗声紧随而至，凄惨的哭嚎声让人提不起心情来，陆祯这才意识这是父亲出殡。 紧接着李叔就把面无表情的陆祯给搀扶起来，走过一段路才上了车。 坐在车上，陆祯仍旧有些呆滞，感觉脑子在刚才那个人的好奇和父亲出殡悲伤的情绪下，一直冲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甚至陆祯还记得上次自己坐在这里的时候，心里想着什么。 “以后就要靠自己了。” 这是上次坐在这里，陆祯对自己说的话，无限悲凉，而今陆祯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李叔发现陆祯情绪似乎不对劲儿，就扭头对他说道：“坚强一点，你还有那么多同学支持你，店铺还需要你支撑着……” 这些话陆祯早就听过一次了，再听一次的感受跟之前完全不同。 一年前…… 陆祯推算了一下时间，这次在药力的减少下，回到了一年之前，也跟‘现状’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了。 这么说来，我快要回去了。 想到这里，陆祯终于是提起了一口气，就跟喝了一口兴奋剂，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 同样，李叔也察觉到了，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这才是好样的，无论生活如何，都不要放弃希望。” 陆祯只是对他笑了笑，到了殡仪馆才下车。 陆祯知道父亲的遗体就保存在殡仪馆里面，上次的时候犹豫太悲伤，根本没有进去瞻仰，这次不同，陆祯不顾李叔的劝阻，执意要进去。 一同来的还有攸宁和何佳祖两个人，庞严并没有进来，只是说在门外候着。 陆祯跟着李叔慢慢走到里面的房间，在这里面停放着一尊花环簇拥着的棺材，棺盖是玻璃制成，能从外面清晰地看到里面的遗体。 不记得车祸现场的情况了，但陆祯看着父亲的遗体，心里还是不是滋味，强忍着让自己仔细观察了一遍，见修缮不错，这才安心。 “火化了吧。”陆祯瞻仰过遗体之后，直接对李叔说道。 李叔愣了一下，点点头，便吩咐工作人员去做了。 下葬的时候，陆祯站在墓碑前面，看着墓碑上的碑文，忽然想起来自己回到过这个时间点过，便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远处的那棵树…… 第146章 谁先谁后 “唉？你干什么去？陆祯。”李叔奇怪地看着陆祯离开了他父亲的墓碑前，慢慢朝着旁边的小山头走了过去。 李叔这边还有人要帮着他招呼，一些礼数上的事情也都是李叔忙活，实在抽不开身，就给攸宁使了一个眼色。 攸宁心领神会，刚才就好奇陆祯怎么就突然离开了，便也离开人群追了上去。 陆祯记得这个小山坡他来，就在那次偶然间通过吃药回到过个时间点，又走了两步到了山坡盯上的树后面，更确定那次自己就是站在这里向下张望过。 那次陆祯看到了父亲的葬礼，也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可就在刚才陆祯回头望向这里的时候，也看到这边有一个人影。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决定过来看看。 没有人啊，是我看错了？ 陆祯心里纳闷儿，看着葬礼的队伍，除了少了自己之外，跟上次在这里看到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陆祯。”攸宁从后面喊了一声。 陆祯诧异地回头：“你怎么跟来了？” “李叔不放心，就叫我过来看看，怕你想不开……”攸宁觉得陆祯这一天都很不对劲儿，该有的悲伤根本从他脸上看不出来，反而古怪得很。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李叔真是多心了。 见陆祯这个样子，攸宁就更加担心了：“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好了，不用那么压抑着自己，身子憋坏了可就麻烦了。” “不会，放心吧。”陆祯笑了一下，继续看着下面，并没有再看到可疑的人影。 见状攸宁也顺着陆祯的目光看去，就好奇地问道：“你在找什么呢？” 总是有攸宁在旁边，被她问来问去，这才想起来攸宁应该是出国了才对，怎么会有机会参加父亲的葬礼，而且…… 陆祯仔细回想了一下，连最原始经历中的葬礼上，攸宁是不是有参加都记不太清楚了。 “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回来了？”陆祯实在记不得了，就好奇地问道。 攸宁的确没有来得及跟陆祯说这件事情，低着头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道：“这次我回来也是碰巧了，我要接我爸妈去美国一段时间。” “哦？”陆祯还是头一次听说。 至于为什么陆祯就不知道了，攸宁也没说，她只是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起这个话题了。 陆祯看着攸宁咬着嘴唇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一下子就让陆祯想到了她曾经喜欢自己，唯一难以开口的事情应该就是她要结婚了。 对，还要接父母过去，应该就是结婚的事情了吧，陆祯心里一阵苦笑。 “祝你新婚快乐。”陆祯一脸复杂的看着攸宁，这个女人在某次12年之后是属于过自己的，没想到这次要对同样的人说这种话了。 世事难料啊，陆祯叹了一声。 攸宁一脸诧异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件事情，可这次回来谁都没有说，就连爸妈那边也都嘱咐了，不让他们传扬出去。 看着陆祯一脸复杂的样子，这对攸宁来说简直就是尖刀入喉，噎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可刚才脑子里明明有很多话要说。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攸宁想要解释很多，可最后还是这般问道。 陆祯摇了摇头，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攸宁以为陆祯要走了，便一下子拉住他，还不等她说话，陆祯便回头推开了她的手说道：“你的事情我大部分都知道，包括这次你要结婚的事情。” 这话让攸宁有些诧异，听语气似乎有些生气了，便解释道：“我不是不想给你……你们消息，只是美国太远了……” 说到后面，攸宁都感觉这个借口站不住脚，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就顿住了。 陆祯却抬头盯着攸宁：“不是说这个，就连你上学的时候和谢天霖串通好了的小心思我都知道……” “可我……”攸宁没有到那么久远的事情陆祯一直就知道，还以为时隔这么多年大家早已经淡忘了，被他提起还是有些愧疚，想不到自己以前竟然做过那么下作不耻的事情。 陆祯可没有要听攸宁解释，只是想让她放下对自己所剩不多的执念。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火葬场门口开过去一辆黑色的路虎，车速很慢，停在了那里，从陆祯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半截车身。 那是…… 谢天霖的车？！ “如果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推掉……”攸宁鼓起勇气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陆祯已经朝着小山坡下面走了下去。 陆祯根本没听到，也没心思去听攸宁在后面说些什么，刚才看到那辆黑色路虎就让他想起来那次在火葬场门口的事情。 刚陆祯走到火葬场门口的时候，就听见砰地一声，路虎车的车门被人重重给关上了。 紧接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路虎车扬长而去，刚到了门口的陆祯才探头向外瞄了一眼，就只看见了车的尾灯。 不过陆祯也看到一个背对着门口，正张望着路虎车去向的人，这人的衣服同自己的一模一样。 “陆祯。”攸宁急忙追赶上来，好奇陆祯怎么突然间就往这边走了。 “葬礼还没……”攸宁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话还没说完，陆祯就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攸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陆祯谨慎的样子，就更加好奇了，也想知道刚才他探头在外面看到了什么。 陆祯让攸宁待在这里，再次探头出去，就见到外面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人影。 陆祯奇怪地冲出去，刚才那个人还在这里，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你在找什么啊？”攸宁见陆祯出去了，就也跟着出去，门口除了两道车辙印之外，根本什么都没有。 见陆祯没有回答，攸宁心里有些难过，敏感地猜到：“你是不是看到殷夏了？” “她？！”陆祯没想到攸宁会猜中一些，刚才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次自己回到这个时间点发生的事情，的确是有殷夏在的。 只是可惜刚才在小山坡上的时候没有注意下面的情况，光顾着跟攸宁说话了，等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不然应该是可以看到殷夏来了跟什么去到门口的。 不过更让陆祯好奇的是，在上次窒息感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自己，刚才又看到了一个穿着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这两次绝对不是什么巧合，也不是什么看错了之类的借口能搪塞掉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看到另外一个自己？ 陆祯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灵魂出窍，但不同的是所看到的另外一个自己，看似都是有着自主意识的人，并非躯壳。 “给我殷夏的电话。”陆祯知道这样直接开口问攸宁要不妥当，可现在已经不容他考虑这么多了。 刚才攸宁还鼓足勇气那么说，现在听陆祯又问起殷夏的事情，心里就滴血了一样，下意识又不好去决绝，就只能把电话给了他。 拿到了殷夏的电话号码，陆祯直接就拨了过去。 攸宁见他一脸期待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是多余的，而且时隔五年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所憧憬的跟现实始终是有差距，便默默地离开了。 “喂，殷夏吗？是我，陆祯。”电话通了，陆祯就急忙说道。 一听是陆祯，殷夏直接就挂了电话。 陆祯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无奈，只好再次拨了过去，无论如何也要问清楚刚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电话啊，快接啊…… 陆祯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嘟嘟声，心里就着急，感觉每响一次，声音就好像无限被拉长了一样，这种感觉有些像在昏迷中听到有人说话的那次一样。 第三个电话终于通了，还没等陆祯说话，殷夏就在那边不耐烦地说道：“陆祯你烦不烦啊总打我电话，你再这样我给你拉黑了。” “别别别，你听我解释。”陆祯急忙说道。 殷夏可没有耐心听他这么说：“不用解释了，我好心来参加你父亲的葬礼，你却跟我说那些话，我想我们没有必要联系了。” 不等陆祯再说话，殷夏就已经挂了电话。 听殷夏这么说，陆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殷夏的反应刚才在门口，的确是有另外一个自己，说了跟自己上次相同的话。 怎么会这样？ 在那一次陆祯之所以会说那些话，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没想到还没有另外一个自己说出那番话来。 这让陆祯觉得自己看到了当时的自己，可如果那个人是当时的自己，又怎么可能有两个自己同时出现在同一条时间线上？ 陆祯觉得跟诡异，难道上次在火葬场门口遇到殷夏的时候，就有另外一个自己察觉到并且赶过来在门口偷听？ 陆祯实在想不通这个场景是怎么来的，一方面自己在门口同殷夏说话，另一方面自己又要痛攸宁在一起赶到门口。 这两个情景虽然看起来是同时进行，可陆祯却分别两次回到过去，才完成！ 第147章 起与落 1 陆祯疑惑地看着周围，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之前每次回到过去的时候，都会有另外一个甚至几个自己在跟自己同时进行着活动？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时空未免也…… “陆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李叔焦急地赶过来，刚才他看攸宁独自回来，便询问了一下详细情况，觉得不妥才赶过来。 陆祯听到声音，回过头，这才注意到刚才参加葬礼的人，包括那些同学都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了。 李叔见他没有说话，以为他心情低落，便拉着他的肩膀说道：“走吧，上车，我们回去了，以后每逢节日的时候来看看就成。” 说完陆祯就在李叔的搀扶下，上了面包车。 坐在车上，陆祯看着外面的人群，从人群中看到了攸宁正朝着这边张望，似乎没有找到自己，这才失落的上车离开。 陆祯回到了店铺，李叔安抚了几句就离开了，这便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突然陆祯想起来了殷夏的笔记本，现在是一年前，比上次的时间段还要缩小了，就直奔库房去找那个笔记本。 哪去了…… 陆祯平时都能直接就找到，这次也不知道原本这个时间点的陆祯居然收拾了一下，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笔记本。 笔记本被压在了最下面，全部都是灰，好在页面什么的没有损毁，用抹布擦干净陆祯才慢慢翻开。 太好了，完好无损，陆祯心里开心。 在笔记本上，陆祯仍旧没有找到那个一模一样的字迹，所有页都翻遍了也没有看到。 奇怪了，在一年前也没有？ 陆祯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看见字迹的时候，在原始经历中应该是现在时间的一年后。当时字迹清晰，跟其他年代久远的字迹一下子就能形成对比。 可这都到了一年前，还是没有字迹，难不成是在半年前？ 咚咚咚—— 陆祯正在琢磨刚才的事情，就听见有人敲门，还是旁边的小门。 “谁？”陆祯好奇地问道。 “我。”攸宁的声音从外面传出来。 打开门，陆祯就看见攸宁站在门口，这才没分别多长时间，可攸宁的眼眶却是发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陆祯不明所以地看着攸宁：“你……”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上学时候的那些小动作，但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因为我真的……” 不等她说完，陆祯就摆手制止住了她，示意她可以不用说了，这些并不是陆祯想听的，而且每次见到攸宁这个样子，他都觉得是在挑战自己的控制力。 攸宁拼命摇头，眼泪流下来了，哽咽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你，本来这次回国只是偶然，没想到见到你还是控制不住。” “现在我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还是离开吧……”陆祯紧紧攥着拳头，生怕自己因为心软耽误了攸宁。 刷拉—— 攸宁直接把拉锁解开，长裙没有了束缚，直接从肩膀脱落至脚踝。 完美的胴在微光下熠熠生辉，就如同被罩了一层光幕，呈现在陆祯眼前。 陆祯万万没想到攸宁会这么做，整个人都看傻眼了，愣在原地微张着嘴巴，只能感受到心跳在逐渐加快。 “我不想后悔，即使你以后不要我。”攸宁从来都是敢爱敢恨，为了爱情她可以放弃一切。 陆祯惊讶地看着攸宁，将目光上移，看到了她坚定无比的眼神。 见陆祯没有说话，攸宁轻轻吐气：“就一次。” 说完，陆祯眼睁睁看着这副完美的身体接近过来，能感觉到燥热的气息喷在身上，就连攸宁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烫的。 陆祯不知不觉就被攸宁脱掉了上衣，当两个人的身体紧密接触到一起的时候，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 陆祯躺在床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将头埋在自己胯间的攸宁，深深吸了口气，却突然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这次这么快就来了，陆祯的意识突然清醒，下意识就去摸喷剂，却没有找到，在放在旁边的衣服里也没有找到药片。 糟了，这次不是…… 就在陆祯这么认为的时候，窒息感已经到了极致，那种不仅吸不上来气，还要压榨掉肺里零星一点空气的感觉简直一般人承受不了，整个胸腔都要被挤得爆炸了。 看到陆祯如此着急的样子，还在倒出翻衣服，攸宁便抽空笑了一下：“不用戴了，你喜欢的话就直接……” 后面的话陆祯没听清楚，感觉整个人就像是被提到了空中，他知道这是窒息感最后能带给他的感觉。 陆祯才感觉被提到了空中，就快速下坠，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陆祯一时间难以适应。 陆祯睁开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床上，只不过周围的环境变得不一样了。 超级柔软的大床，周围全都是粉红色系的墙壁，就连头顶的吊灯都是粉红色。 好一会儿陆祯才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赤裸着上身，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正要做起来，就发现胯间有一个长发女人正将头埋在那里。 攸宁？ 因为刚才的经历，陆祯一下子就想到了攸宁，可下一秒便觉得攸宁从来不会留这种又只有长的头发。 “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祯刚刚坐起来了一些，便听到这个长头发女人含含糊糊的声音。 陆祯没有吭声，倒吸一口凉气，从声音上他已经听出来胯间这个女人是谁了！ 殷夏奇怪地抬起头，撩了一下因为动作有些凌乱的头发，便伸手去按陆祯的胸口：“你好好躺下呀，还是你觉得坐着舒服？” 真的是她！ 陆祯惊讶地看着殷夏，没想到一直高高在上的女神，竟然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简直不可置信！ 一下子陆祯就推开了殷夏，顺手拿起了挂在旁边的衣服穿上，紧接着又慌张地穿裤子。 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抹掉了嘴唇边的唾沫，一直跟着陆祯到了客厅才说道：“你那么慌张干什么呀，攸宁不是去外地出差了嘛？” “什么？”陆祯诧异地看着殷夏，从她口中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既然殷夏明明知道攸宁的事情，还愿意…… 陆祯摸了一下裤兜，从里面拿出一部三星的w2016，不用翻盖就看到了上面显示的日期，心想看来已经回到了‘现状’的时间点，只不过…… 在这次是和攸宁结婚了。 一下子陆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殷夏没有死，看起来气色也不错，可无奈的是竟然是这种结果。 见陆祯一脸无奈，殷夏便撩了一下头发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我要是你，就趁着攸宁出差这几天就住在这里，不然你这每个月三万块钱花得不值啊。” 什么？ 陆祯不用想就知道殷夏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没想到这次自己竟然用三万块钱一个包养了殷夏，没想到殷夏竟然也同意。 看着殷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语气也这么平淡还略带讽刺，就知道包养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三万块，还真是大方啊，陆祯自嘲地笑了笑。 见陆祯这样，殷夏也不理会，甩了一下长发便捻掉了香烟。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我就是拜金，我需要钱来填补我的空虚，而且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钱干什么都行，没钱干什么都不行。”殷夏站起来，走到陆祯面前说着自己的价值观。 陆祯缓缓点头，没有说什么。 殷夏继续说道：“你每个月给我三万，我这幅身体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你看看你没钱的时候，我会看你一眼吗？这就是有钱和没钱的差距。” 听她说着，陆祯便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要搞定殷夏并不难，甚至十个殷夏都不在话下。 陆祯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钱包，打开一看，里面并没有太多现金，不过这个掏钱的动作还是特别吸引殷夏的目光。 陆祯把现金全部都拿了出来，递给殷夏。 “怎么？”殷夏拿在手里，就估摸出了这些现金才不到三千块钱。 陆祯看了一眼穿着超薄纱睡裙的殷夏，随后就将视线移开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继续包养你了。” 殷夏一下子傻眼了，一直以来她都赖以为陆祯喜欢自己，才愿意出这么高的价钱包养，没想到这次说教竟然让陆祯都没怎么正眼看过。 一旦失去了金主，殷夏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副臭皮囊一样，没有一点生存手段，长期以来都是靠着陆祯包养才活的这么风风光光。 这层皮被拔下去，殷夏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一副枯骨。 “找个工作吧。”陆祯说完就要走。 殷夏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陆祯，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么渺小过，哀求这陆祯留下来，千万不要不要包养她，甚至可以将包养的费用砍掉一半。 陆祯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殷夏竟然表现得这么下贱，完全不是印象中的那个殷夏了。 或许这个殷夏就不是自己原始经历中的殷夏吧，陆祯这般想着。 第148章 起与落 2 “我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你做，再无理的要求我也答应，求你……”说着殷夏就绕到了陆祯前面，主动跪下去解陆祯的裤腰带。 听着殷夏的哀求，陆祯制止了殷夏，推开她的手：“你需要钱我可以尽量给你，但你和我现在不再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了。” 啊？ 殷夏跪在地上，抬头仰视着陆祯，感觉他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从楼道出来，陆祯看着熟悉的小区，抬头又望了一眼楼道口，没想到刚才是在殷夏的家里，可里面装修的风格怎么跟那浓妆女的那么像。 想起刚才所经历的事情，陆祯下意识抹了一下身上所有的口袋，只找到了一把玛莎拉蒂的车钥匙，却仍旧没有找到药瓶。 陆祯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还在药效的持续时间内，不过这次效力应该快要消失了吧。 我不会开车啊，陆祯正在发愁的时候，面前这辆总裁的灯闪了两下，抬头这才看见攸宁就站在不远处！ 攸宁的手指勾着钥匙环，冲陆祯晃了晃手里同他一模一样的车钥匙，便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着坐在了副驾驶里。 车速很慢，陆祯无聊地看了窗外一会儿，也不知道攸宁往哪里开，就疑惑地扭头看向她：“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攸宁的语气很平淡。 陆祯指了指路边，攸宁便把车停下来，扭头看着他。 陆祯大概能理解身为女人的攸宁此时此刻会想些什么，深深吸了口气：“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都知道，我觉得不用解释了。”攸宁仍旧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暴风雨前宁静的海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场极为猛烈的暴风雨。 这让陆祯觉得自己很冤枉，毕竟包养殷夏的事情不是自己做出来的，而是之前这一年之内的这个陆祯干出来的事儿。 只不过让陆祯好奇的是，在一年前难道是因为那次攸宁来店铺找自己，这才有了这样的结局？ 陆祯恨自己当时没有推开攸宁，不过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点的男人，都不会拒绝如此可口有人的胴体吧。 “我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因为你这么做了，就对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当初放弃了那么多，不顾家里的反对，咱们两个才走到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攸宁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心里苦涩。 她知道如果论容貌的话，这辈子都比不上殷夏，可她有一个能够包容陆祯错误的心，只要陆祯肯改，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番话让陆祯颇有感触，虽然只能算是半个当事人，可事情搁在自己身上，攸宁这一句话还是让他点了点头。 很久没有见陆祯这么老实了，攸宁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 “你觉得我有点不太一样，是吗？”陆祯早就已经猜到了，这话也听过无数遍了。 攸宁点了点头：“你这种感觉跟一年前好像，有一种总是走在我前面的感觉，可我想要追却怎么都追不上。” 陆祯有些意外地看着攸宁，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感慨肉麻了，这么细腻的性格可不像她。 “那你不还是追到我了嘛，用了那么……那么冒险的手段。”陆祯顿了一下，紧接着就带着坏笑说道。 想起一年前那天的事情，攸宁都没有想到自己对陆祯的执念那么深，脑子一热才做了那种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还总觉得陆祯对自己不上心，就是因为太容易得到了。 攸宁没有脸红，而是直视着陆祯，笑着说道：“风险和利益是共存的。” 这个丫头，陆祯无奈地笑了笑。 “对了，你打算怎么安置殷夏？”攸宁觉得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可这个问题陆祯还从来没有考虑过，毕竟他才刚到这个时间点不足一个小时，很多问题不是不想，是根本来不及去想。 这一下子就给陆祯问蒙了，根据上一次和攸宁在一起的‘现状’，应该是有公司的。于是陆祯便提议道：“那就把殷夏安置到公司里，找一个闲差，这样她也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外人看起来也比较光鲜。” 其实攸宁在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以后，就想过要如何去安置殷夏，这个办法自然也想到过，可后来攸宁就不打算这么做了。 攸宁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殷夏在一年前同谢天霖分手后，就自暴自弃了。先不说工作上的事情能不能做好，她善用自己漂亮的脸蛋和身体，就会把公司上下搅和的鸡犬不宁，要不也不至于把你也卷进去。” 哦？这么说来攸宁早就知道包养殷夏的事情了？ 这让陆祯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攸宁知道了还能这么淡定，估计有一方面原因就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破坏了公司名誉。 陆祯这才知道殷夏是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把殷夏招到公司里来，她还是那样想要利用身体勾引公司高层，这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陆祯懒得去思考这种问题，毕竟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也不会长久，而且药效很快就要失效了，有时间琢磨这么用不着的，还不如想象以后的对策。 攸宁看出来陆祯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就纳闷儿是不是他和殷夏之间出现了什么矛盾，而且刚才想要上楼去的时候就见陆祯已经下来了。 看这样攸宁的眼神，陆祯就知道她不想避开这个话题，也从眼神中看出自生自灭这个办法很不合适。 紧接着陆祯仔细一想，但凡一个人到了生存危机的关头，为了生存下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么说来，攸宁不同意的原因，是怕殷夏来公司闹事，弄得包养这件事情人尽皆知，然后不仅个人名誉，就连公司名誉都被牵连。 这下麻烦了，怎么当初另外一个自己要去包养殷夏呢，简直百害而无一利。 “但如果殷夏不是那样的人，就什么都还可以商量。”攸宁沉默了半天，这才缓缓说道。 陆祯看着她询问的眼神，摇了摇头：“殷夏现在什么样子我也不清楚，我……” 陆祯差点又说成‘我刚来这里不到一个小时’，这要是被攸宁知道了，估计又要被带到鲁秋那里去治疗了。 “连你都不清楚，那可就有点麻烦了。”攸宁小声嘀咕道。 听她这么说，陆祯就知道攸宁会错意了。陆祯刚才的意思是才来这里不久，至于殷夏会变成什么样的人还不清楚。 而攸宁却以为陆祯跟她接触了这么久，都不能确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觉得殷夏城府太深，或许会很麻烦。 铃铃铃—— 这时候陆祯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殷夏打过来的，就征求地看了一下攸宁。 “接吧。”攸宁心里不得劲儿，可嘴上却还是这么说道。 陆祯接了电话，然后按下了免提键，这才说道：“喂？” “陆祯，我求你了，你继续包养我好不好？我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不像被别人看不起，我喜欢被别人关注的感觉。”殷夏听到陆祯的声音，就急切地说道。 听完这段话，陆祯询问地看了一下攸宁。 攸宁摇头。 陆祯便对着电话说道：“不行，我不能继续包养你，但我给你一个考虑的空间，但是前提要求的。” 后半句话是陆祯擅自做主，就连攸宁都不知道他要如何说。 一听到有转机，殷夏便急忙说道：“什么要求？你说。我都可以满足你，以前你那些无理的要求我也可以满足你，道具什么的都无所谓。” 殷夏这些话让陆祯有些尴尬，毕竟旁边还坐着正牌妻子。 攸宁只是有些喘粗气，还没有到发作的临界点，陆祯见状也在心里佩服攸宁这么能忍，便对着电话说道：“不是你想的那些要求。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份月薪一万块钱的工作，让你每天能受到更多人的羡慕。要求就是你不能乱搞同事关系，如果在一年之内交到男朋友，就涨工资，两年之内结婚再涨工资，福利待遇一样不差。”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都是陆祯刚才在接电话的时候，一股脑想到的。 这对殷夏来说，简直比被包养要好太多了。在以前也请求过陆祯去他公司工作，这样在闲暇的时候还能去陆祯办公室‘服侍’一下他，可都被陆祯拒绝了。 现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还不用委身于陆祯，能过上正常的生活，这样殷夏感觉前途一片光明，就好像不是自己在求陆祯，而是陆祯在求着自己一样。 “这……”殷夏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 攸宁认为这样的条件殷夏都没一口答应，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工作待遇简直就是白给钱，养闲人。 陆祯看到攸宁这么失望，心里也很对殷夏失望。 “这是真的吗？我当然愿意。”殷夏不是傻子，也没有好吃懒做到极致的地步，面对这么好条件当然愿意答应。 听到她答应，陆祯眼前一亮，紧接着说道：“那既然你答应了，我尽快给你安排，不过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第149章 没死 “没问题。”殷夏爽快地答应了。 说完陆祯便挂了电话，攸宁盯着陆祯冷哼了一声：“是不是她这么爽快的答应你，你觉得自己很失败，从来都没被殷夏投入过感情？” 可能是吧，陆祯心里苦笑了一声，无奈地笑了笑。 到了现在，陆祯才发现自己到达某个时间点，并不是像一开始他想象的那般有着某种目的。而是经过这么多个时间点，才达到了一个目的。 陆祯在不断变换的时间点上，见识过了同样的人不同的性格，早就这种性格的就是不同的环境。 在‘现状’中让父亲和殷夏或者，只不过是陆祯一厢情愿的想法。后来经历这么多，也让陆祯想起了原本就已经淡忘和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 陆祯叹了口气，这么多次的反反复复，终于明确了一直都很模糊的目的。 我要找到你。 你在哪呢？陆祯紧紧攥着拳头，在心里暗想。 住房和公司都没有变化，陆祯在下午的时候跟着攸宁溜达了两圈，不过陆祯的职务却仍旧是个经理，根本不是什么总裁。 走在公司里的时候，陆祯没有向上次一样受到尊敬。员工们只是对着攸宁这个总裁毕恭毕敬，看待陆祯的眼神并没有那么友善。 陆祯从公司出来才松了口气，被人当做空气一样，那种可有可无的感觉真是让人不舒服。 察觉到了陆祯的情绪不对，攸宁也知道怎么回事，便小声安慰道：“你才来公司半年多，等以后做出成绩自然就会有人信服你，在咱们公司从来都是这样的。” “那当初怎么给了我这么高的职务，小员工慢慢坐起来不也可以嘛。”陆祯有些不解地看着攸宁。 攸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谁让你是我老公呢，总不能我当总裁，让你当小员工吧。那样你也接触不到高级别的人物，做事效率会更低。” 这让陆祯没有话说了，看来这个问题攸宁在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 被人冷艳看待也只能说明这半年多来，这个时间点原本的陆祯就没怎么努力过，还包养殷夏，简直就是一个废柴。 “对了，咱俩结婚的时候，我的那些东西都……”陆祯突然想起来了殷夏的笔记本，在一年前的时候还看见过。 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接着他的话说道：“都在你原先的店铺里，怎么了？” “铺子没有卖掉吧？”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希望自己不会犯这么白痴的错误，那可是父亲留下来唯一的东西了。 攸宁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卖掉，你想卖我也不会同意啊。” “回店铺。”陆祯坚定地说道。 见陆祯似乎很着急，攸宁就一边加快车速，一边问道：“那么长时间没回去了，你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啊？” 不知道怎么跟攸宁解释，刚刚才处理完殷夏的事情，不知道她有没有消气，这时候再提起去找殷夏的东西，简直是火上浇油。 “没什么，一会儿你停车在外面等我一下就可以。”陆祯故意装出一副没事儿的样子说道。 攸宁觉得奇怪，不过刚刚解决了他和殷夏的事情，心里畅快多了，感觉陆祯还是站在自己这边，就也没有多问。 到了店铺门口，陆祯推开车门，直接用钥匙从小门进去，却没想到小门上挂了不少的土，门也因为长时间没用，在风雨暴晒中变形了。 咳咳—— 陆祯被呛得咳嗽了一下，急忙捂住了嘴，免得因为咳嗽让哮喘病发作了。 进门开灯，已经有一个灯泡不亮了，整个店铺显得昏昏暗暗，就连货架上都罩了一层图。 陆祯皱着眉，这哪里像是一年没来的样子啊，简直就是十几年没来似的，这都快店铺那些窗户关不严实，这才吹进来这么多的土。 库房门开着，陆祯看到以后有些疑惑，平时进出的时候他都有随手关门的习惯，怎么这次是开着的？ 小心翼翼地进了库房，陆祯按亮了里面的灯，才发现库房里面一片狼藉。 这么乱？ 陆祯在床上看到了几本书，这些平时都摆好放在小架子上的，而且还有一条黑色的丝袜，上面有被抓破的洞。 陆祯把丝袜拎起来，这应该不是攸宁的才对，她从来不穿丝袜。 难不成是刚刚跟殷夏勾搭上的时候，带殷夏来过这里，还在这个破旧的创垫子上…… 陆祯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了，弄得这么乱也可能是当时疯狂的结果。 这般想着，陆祯感觉脑袋一懵，周围空间晃晃悠悠，只好用手撑住墙壁才能站稳。 要不是周围东西都没有晃动，陆祯还以为是地震了。 也就这三四秒钟的时间，陆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恍惚间能看到一个个透明的虚影，不是很清楚，但依稀能分辨出来这些影子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陆祯吓了一跳，刚要拔腿就跑，才看清楚床上的人影正是自己！ 影子陆祯正抱着一个女人，把女人压在床上，将头埋在女人的胸口，双手胡乱抓着女人的双腿，将一条丝袜给褪了下来。 刚刚褪下来的丝袜被影子陆祯随便一扔，那条丝袜的位置和形状，都跟刚才陆祯看到的一模一样。 不只是这一个影子，在原本对方杂物的墙边，也有两个人的影子，甚至是最里面的角落也有。 陆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东西，猛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看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陆祯不可思议地盯着刚才那条丝袜，脑子里过了一遍刚才事情。 这或许就是药片副作用达到最微小的时候，所产生的另外一种副作用吧。陆祯心里这般想着，觉得药效不足以支撑再次回到某个时候，索性就直接产生出了影响来代替。 不管是不是这样，陆祯现在都再看不到了，只能等下次出现或许才能判断了。 陆祯记得上次在一年前的时候找到过殷夏的笔记本，不知道放在哪里了，紧接着就是攸宁过来敲门，顺手给拿出去了？ 在杂物堆最上面，陆祯还没费心去找，就找到了殷夏的笔记本，这才想起来攸宁在敲门的时候，就随手放在这里了。 没有字迹！ 陆祯急忙看了一下时间，现在的时间是聚会前三天的下午，还没有出现字迹。 而陆祯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字迹，是在聚会前两天的早晨，当时还在店铺里碰见了攸宁，她过来买矿泉水，告知了陆祯聚会和殷夏有可能去的事情。 这么说来，字迹出现的时间就可以锁定在聚会前三天下午和聚会前两天上午之间。 咔—— 陆祯正在琢磨事情，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就立刻回身防卫，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却没先到一只手伸了过来。 攸宁？ 陆祯这般想着的时候，攸宁就已经伸手过来抢殷夏的笔记本了，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她就看见陆祯在看笔记本，也认出来那就是殷夏的笔记本，因为她在陆祯之前也借过。 本来想要推开攸宁的手，可陆祯才刚有动作，胳膊就被攸宁给扣住，紧接着脚下被绊住，整个人中心不稳就跌倒在了床上。 笔记本被攸宁从地上捡起来，随便翻了翻，看到是殷夏的字迹，就气恼地说道：“陆祯啊陆祯，你当真以为我不跟你生气吗？” “不是那回事……”陆祯无奈地看着攸宁，刚才根本没注意到攸宁进来。 攸宁刚才心头就堵着一团火，本来以为陆祯那么对殷夏是改邪归正了，现在想起来陆祯安置殷夏的办法，无非就是让殷夏更接近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破鞋。 咳咳—— 刚才陆祯倒在床上，把床上的尘土都震了起来，库房本来就不大，这一下子整个屋子都尘土飞扬。 陆祯从床上狼狈的爬起来，全身脏兮兮的，不断咳嗽，可攸宁就是拦在门口不让他走，非要他说清楚不可。 “我，我的咳嗽……”陆祯现在感觉嗓子眼儿里都是土，呛得根本说不出来一句完整话。 现在攸宁正在气头上，本没有考虑那么多，就一心想要解释清楚：“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 扑通一声，陆祯跪在地上，因为咳嗽引发的窒息感紧随而至，就像是有一只无形大手堵住了嘴巴。 “少跟我装。”攸宁还没有意识到，以为陆祯是在装可怜。 当看到陆祯脸色涨红嘴唇发紫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好，急忙将陆祯反过来仰躺在地上，可周围全部都是灰尘颗粒，就连攸宁都觉呛，根本没办法做人工呼吸。 等有宁把陆祯拖到外面的时候，陆祯全身都已经软了，歪着脖子倒在那里，死灰的脸色没有一点生机。 攸宁尝试着做了几下人工呼吸，又召唤路人求助，用尽了办法陆祯都没有半点反应。 救护车来的时候，医生和护士都没有办法。 “救救他啊。”攸宁后悔自己刚才那么冲动。 医生摇了摇头“准备后……” 吸——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陆祯整个人长长地抽了一口气，整个人从地上坐了起来。 第150章 窒息感之后 攸宁见陆祯咳嗽着坐在那里，整个人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去抱住了陆祯，连忙道歉。 站在旁边护士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刚才明明已经没有了心跳，也没有了脉搏，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机，怎么就…… “这不可能啊。”医生也好奇地看着陆祯，在攸宁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给苏醒的陆祯做着检查。 攸宁抱着陆祯，刚才就已经很后悔了，有了能弥补的机会，在心里发誓以后做事再也不这么冲动不计后果了。 而陆祯只是被抱着，脑袋有些发空，还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倒在地上，周围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见医生在旁边停下了动作，攸宁就赶忙问道：“医生，他没事吧？” “一点事情都没有，就跟正常人一样。”医生心里也吃惊，虽然听说过一些死而复生的事情，但发生在自己眼前，这种震撼不是到道听途说可以比拟的。 太好了，攸宁心里开心。 听攸宁和医生的对话，再看着旁边的护士和救护车，还有一大群围观的人，陆祯就怎么都想不起来刚才发生过什么。 陆祯撑着地面要站起来，见攸宁过来扶着，就觉得没面子，一下子把她给轻轻推开了：“我自己能行。” 在医生和护士惊讶的目光下，陆祯站了起来。 陆祯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就奇怪地皱眉：“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不是，你刚才……” 护士的话还没说完，医生就把她给拦住了，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陆祯觉得这两个人很奇怪，在心里念叨了一声白痴，就扭头看着攸宁，又看了看周围的一群人，满心疑问，可还是打算先离开这里，回去再说。 见状医生叫住了陆祯：“你没有感觉哪里难受吗？” “有病吧。”陆祯眉头一皱，咳嗽了一声，感觉不知道怎么回事，嗓子里面好像有很多灰尘似的。 医生还在琢磨死而复生的事情，对陆祯的话没有理会，倒是护士这么一听就不乐意了，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就人，却被他一顿奚落。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接到警报赶过来救你，你就这么答谢你的救命恩人？”护士一口气儿轻把事情大概说了个遍。 围观的人听了发出一阵唏嘘，陆祯瞄了一眼周围，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尖对护士说道：“你救我？我需要你救？” “是她打的120。”护士指着攸宁，双手叉腰，显然是气坏了。 攸宁这才反应过来，迎着陆祯询问的目光，点了点头。 陆祯见她点头，疑惑地小声说道：“你没事打什么120啊，我好端端的用什么救护车。” “可我刚才看你……”攸宁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打的120。 “刚才怎么了？”陆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地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坐起来。 攸宁有些诧异：“你不记得了？” 陆祯摇了摇头，不过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也不好再聊下去，索性就直接拉开了车门坐在副驾驶里，然后招呼攸宁赶紧上来。 “有钱就了不起啊。”护士不屑地瞪了陆祯一眼。 陆祯发动了车子，见攸宁还要说话，便说道：“有话等回去了再说吧。” “好。”攸宁只好点了点头，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陆祯熟练地开着车驶离了店铺，心里这才落了地，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还担心在店铺和殷夏的事情败落，毕竟他还记得里面是没收拾过的。 希望攸宁不要知道吧，陆祯在心里暗想。 “去公司干什么？”攸宁见这条路是去公司的，就扭过头奇怪地看着陆祯。 刚才陆祯一直在琢磨店铺的事情，没有注意路线，下意识就开到了公司这边，听攸宁问起来就遮遮掩掩地说道：“啊，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情要回去一趟。” 虽然这样说，可在公司停好了车，攸宁就一直跟着陆祯，这让陆祯觉得很不自在。 “你总跟着我干什么？”陆祯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攸宁想起刚才的事情还有些后怕，就舍得不让陆祯离开自己的视线：“我这不是担心你啊。” “担心我干什么？” “刚才你那样子太让我害怕了。” 对了，想起刚才在店铺门口发生的事情，陆祯完全没有什么印象了，就好奇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攸宁如实说道：“你不记得了吗？你在库房里面呛得半死，是我把你拖到外面来的，还找路人求助，打了急救电话。” 陆祯皱着眉，怪不得救护车都赶过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对啊，去库房了？那里面狼藉的情况岂不是被攸宁给看见了？！ “去库房干什么了？”陆祯有些底气不足，说话的时候都没敢去看攸宁。 攸宁倒是没有注意这些，奇怪地看着陆祯：“是你要来店铺的，我才开车载你过来，后来因为那个笔记本我才和你吵架的。” 听到这里，陆祯松了口气，原来吵架的原因不是被发现了和殷夏苟合的事情。 笔记本…… 陆祯摸着下巴，这才想起来库房里面有一个殷夏的笔记本，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怎么会因为这个吃醋了呢？ 还有我什么时候要求去店铺了呢？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见陆祯一脸迷茫的样子，攸宁就担心地摸着他的脸，却没想到一下被他给推开了手臂。 “你不记得了吗？”攸宁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陆祯摇了摇头，回想起最近记得的一件事情就是攸宁出差了，自己终于有时间去找殷夏，不用总被攸宁盯着了。 到了殷夏的住处，刚一进门的时候就抱着殷夏一顿乱亲，然后就在殷夏的推拒之下去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殷夏已经换上了超薄纱的连衣睡裙，让陆祯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说了一些露骨的粗话之后，就把殷夏给扔到了床上。 印象中殷夏也很主动的服侍自己，陆祯便躺在那里，开始享受着，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陆祯便什么都不记得，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经过了一段无梦的睡眠之后，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周围还有不少人，连救护车都来了。 但陆祯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一段事情，就想攸宁所说的那样，去了店铺，还被她从库房里面拖出来。 当攸宁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给陆祯听，陆祯整个人都感觉像是身处冰窖里。 陆祯放松了拳头，这才发现手心里全都是汗。 长长出了口气，陆祯没想到攸宁竟然已经发现了他和殷夏的事情，而且‘自己’还提出了一个安置殷夏的办法，这让陆祯怎么都没办法接受。 不过好在攸宁并没有因为这个事情大动肝火，这样就不会把他从公司里面扫地出门，这份悠闲的差事有幸得以保留。 “想起来了吗？”攸宁担心地看着陆祯，发觉他的眼神跟刚才不太一样了，总是有一种鬼头鬼脑的感觉，似乎颇有心机。 陆祯假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称刚才自己昏迷过去，脑袋一下子都空了，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 更让陆祯觉得奇怪的是，这个事情在一年前父亲的葬礼那天也发生过，不过那次没有跟攸宁聊这件事情。 那天父亲出殡，陆祯一整夜都没有睡，仪式也早早的举行，在李叔的帮忙下一切还都算顺利。 当正抱着瓷盆想要‘摔盆’的时候，就突然见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有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的跟自己拥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陆祯觉得自己还在梦里，就没管那么多，事后休息的时候抱着攸宁，就在琢磨怎么突然之间跟攸宁在一起了。 而且从店铺里送攸宁离开的时候，陆祯才发现时间已经是傍晚了，但日期还是葬礼当天，也就是无缘无故就处理完了出殡的事情。 后来陆祯还去父亲的墓地前看过，对这里完全没有什么印象，也想不起来‘摔盆’之后和拥着攸宁之间的任何事情。 当时这一切陆祯都归结于悲伤，也在网上看到过大脑的‘保险丝’效果，会尝试把一些让人嫉妒悲伤的记忆选择性忘掉。 可这一次，陆祯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 与此同时，陆祯经过了窒息感之后，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站在桥头，心里惊讶，这是解放桥？ 陆祯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机，果然是在店铺经历窒息感后，这次回到了一个月之前。 太好了，药效果然已经在减退了。 不过让陆祯没想到的是，攸宁发起火来还真是可怖，要不是被推倒在床上激起那么大的灰尘，说不定还能在那里多待上一会。 这是解放桥啊，可我怎么在桥的另外一边？ 陆祯这才发现不对劲儿，这里并不是以往回到这个时间点出现的地方，竟然来到另外一边。 咣当—— 陆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摔瓶罐的声音。 第151章 之后 听到声音，陆祯赶忙往桥上走了几步，在桥弧顶的位置，才听见有隐约的哭泣声。 陆祯小心翼翼地探头过去，正看见殷夏依靠着扶手，周围有几罐散落着的啤酒罐，昏黄的路灯下脸色显得更加憔悴。 殷夏拿着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然后就垂下手臂，任由刚才手里那罐啤酒掉落在地上，整个人就跟烂泥一样瘫在那里。 一个月前，在桥上刚刚失恋的殷夏…… 陆祯心里念叨着，没想到自己又回到了这个时候，正要上去的时候，就看到桥对面有一个人影出现，就立刻缩了回去。 殷夏醉得迷迷糊糊，不断在小声嘀咕着，骂着谢天霖这个王八蛋。 在一年前因为谢天霖开车撞了人，为了不让事情张扬出去，坐了不少工作才答应不起诉谢天霖。 因此谢天霖手上缺钱，又不敢跟家里说，殷夏便把房子给卖掉了，换了不少钱来帮谢天霖。 现在谢天霖因为殷夏堕胎而不能生育，要跟她分手，这个打击对殷夏来说是史无前例的，不仅赔了房子，就连这么多年的青春也折进去了。 殷夏觉得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身上所剩无几的钱都用来买这几罐啤酒，打算醉倒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 没想到在迷迷糊糊时候看到桥头走过来一个人影，原以为是坏人，没想到竟然是陆祯。 “陆祯？！”殷夏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 说完，殷夏就看着陆祯大步走过来，然后低头看着坐在桥头的自己，便弯下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说话的时候殷夏就见陆祯伸手过来拉她，可她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也不想起来，陆祯拉了两下没拉动就放弃了。 殷夏自嘲地笑了一下，诧异地看着陆祯：“你怎么来了？” “碰巧路过。” 好一个碰巧路过啊，殷夏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能见到陆祯，但自己已经没什么留恋的了，这个状态已经摆在他面前，他想看就看吧，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 殷夏想要拿起刚刚掉在地上的啤酒，可随手一摸就摸到了一罐新的，噗的一下就顺利的拉开了拉环。 殷夏举着啤酒，感觉眼前有些晃动，可能是太醉了。 还没来得及喝啤酒，殷夏手里的啤酒就被陆祯给夺了过去，正要伸手夺回来的时候，就听陆祯说道：“有什么好借酒消愁的，不就是分手了嘛。” 殷夏心里咯噔一下，刚刚有些麻木的神经又紧绷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好奇地看着陆祯：“你怎么知道的？” “这……” “看还看不出来嘛。”陆祯尴尬地笑了笑。 这么多年都委屈的跟着谢天霖，很少参加同学聚会，在殷夏身边几乎没有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也没有要好的朋友。 现在突然见到了陆祯，看着陆祯还跟以前一样，殷夏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暖和，再被他一下子戳中心事，再也绷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而躲在桥上的陆祯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并不是眼前的景象自己所经历过，而是这么真真实实地看着另外一个自己，同自己之前一样安慰着殷夏，那种感觉有些震惊的说不上来。 “来，陪我喝一罐。”殷夏打开了一罐啤酒说道。 陆祯躲在旁边，看着已经经历过一遍的这一幕，心里想着自己当时也是这般做的，会不会在那个时候也有另外一个自己躲在这边偷看？ 不管如何，陆祯想要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陆祯清楚记得在两个人喝啤酒的时候，陆祯突然感觉两眼一黑就回到一个月之后，也就是原本时间点的‘现状’。 果不其然，陆祯看见同殷夏喝酒的自己，突然有些不太对劲儿，就像是醉倒了一样靠着殷夏。 殷夏推了陆祯向下，小声嘀咕：“真没用，这一罐就已经醉了啊。” 说着殷夏咕咚咕咚又喝了几口，随手扔掉罐子，却发现陆祯已经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一脸茫然。 陆祯不知道刚才啤酒下肚，却觉得嘴里面有一股酒精味儿，再加上眼前的殷夏，便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殷夏，我好想你啊，我偷偷喜欢了你这么多年……”陆祯含含糊糊地说着，就张开手臂把殷夏抱在了怀里。 殷夏也喝了不少酒，身上没有力气抗拒，再加上酒精的关系，心里又想要报复谢天霖不要自己，便顺从地靠在了陆祯怀里。 就这样，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往回走。 陆祯跟在后面看着那两个人，走上一百米的直线还要绕两个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这时候陆祯看到身后有车灯，扭头一看，是一辆出租车。 嘀嘀—— 出租车师傅为了晚上拉客人，在经过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按下喇叭，在先经过陆祯的时候，陆祯摆了摆手。 这么晚了还要一个走回去，你知道这里多偏僻嘛，司机师傅心里不屑，反正也不担心，因为前面还有两个看起来已经喝醉了的一男一女呢。 见陆祯摆手，司机师傅就一脚油门冲到前面去，又习惯性地按了一下喇叭。 “打车走吧？”司机师傅摇下车窗问道。 殷夏还有一点意识，就瞄了一眼旁边的陆祯，两人点头就上了出租车。 在上车的时候司机师傅见殷夏漂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暗想旁边这个小子真有福气，便又看了一眼陆祯。 这不是在之前问过的那个小伙子啊！ 司机师傅心脏扑通扑通纸条，赶紧去看后视镜，可路太黑，后面什么都看不见了。 “送我们去美岭小区，对面……对面的店铺。”陆祯这个时候突然说道。 司机师傅见两个人似乎都喝了酒，也不像是有什么威胁，心里忐忑，就赶紧猛踩油门往美岭小区开。 陆祯在出租车刚开走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问题，赶忙躲到了旁边的角落里，看着他们两个人上车。 不知道那个司机师傅看到两个一样的我，会是什么感受，该不会是以为自己见鬼了吧，陆祯在心里无奈地笑了一下。 一个人走在昏暗的街上，陆祯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又是两个事件在同一个空间进行。 跟上次一模一样！ 陆祯现在有点搞不懂了，如果两个都是自己的话，那自己跟自己碰见或者对话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陆祯在打车回来，在店铺门口凑合了一晚上，早晨天刚亮的时候就听见有动静，便立刻躲到了树后面。 是殷夏，她昨晚竟然在店铺里面过夜了！ 陆祯惊讶地看着殷夏拿着手机出来，一副披头散发的样子，不断看着周围有没有人，这才按了几下手机。 殷夏心里忐忑，只记得昨天晚上喝多了，还跟着陆祯回来，没想到今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竟然跟陆祯睡到了一起，两个人还光着身子。 这把殷夏给吓坏了，赶紧在地上找到了衣服，刚穿上就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有谢天霖的未接来电。 “喂……”殷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回去。 谢天霖在电话里面说道：“昨晚那都是气话，你跑到哪里去了？” 殷夏瞄了一下陆祯的店铺，确定门关上了才小声说道：“我……我去朋友家睡了一晚上。” “过来找我，我今天休息，上次你看上的那个包我给你买了。”谢天霖大方地说着，只不过语气有些霸道。 最让殷夏受不了的就是他霸道，什么时候都不跟她商量，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任何事情上都是。 “好……”殷夏还是需要谢天霖的，只有他才能满足自己的拜金欲。 挂了电话，殷夏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这一刻感觉自己是那么的下贱，昨天明明已经分手了，可还是一个电话就唤了过去。 没有办法，殷夏只好简单打扮了一下就上了出租车。 见殷夏走了，陆祯才从树后面出来，狠狠地踢了一脚在树上，看着店铺的方向，心想殷夏都已经跟别人跑了，你还有心思在睡觉啊。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想起来了，殷夏在跟着自己以后，还怀过孕，并不是像谢天霖所说的那样因为堕胎而无法生育才分手的。 那只是谢天霖不要殷夏的一个借口！ 想到这里，陆祯立刻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追了上去。 在路上的时候陆祯一个劲儿催着出租车司机，好不容易在殷夏下车的时候赶上了，陆祯付了钱就大声喊殷夏的名字。 听到陆祯的声音，殷夏全身震了一下，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追了上来。 “那个……”殷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正在脑子里想办法先蒙混过关。 陆祯也不给殷夏思考的机会，就直接说道：“你不能回他那里去，他完全都是在骗你的，什么不能生育的事情也是骗你的！” “你怎么都知道……”殷夏诧异地看着陆祯，从昨天晚上就好奇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失恋了，当时的理由还勉强可以相信，但现在的事情应该只有她和谢天霖两个人才知道才对。 第152章 消失在喷泉里 陆祯知道自己又说了太多的事情，每次都嘱咐自己不要再去管这些事情，可每次都忍不住。 就因为她是殷夏。 对于殷夏的问题，陆祯没有办法回答，这个情况也遇到过不少次了。 殷夏见陆祯闭口不答，感觉他全身上下都是秘密一样，可那边已经约了谢天霖，现实一点的话还是谢天霖比较可靠。 “我还有事情，不跟你多说了。” 就在殷夏说完转头要走的时候，又回身对陆祯说道：“还有，昨晚的事情你就当没发生吧，我们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 陆祯诧异地看着殷夏，某一次的时候他的确是跟殷夏在一起了，殷夏也很照顾陆祯，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随即陆祯就笑了出来，全都想明白了，那次殷夏还意外怀孕了，可陆祯一直都有做安全措施，却还傻傻的相信她。 “去找他吧，不要再回来找我。”陆祯对着殷夏的背影大声说道。 殷夏听了也没有丝毫的停顿，径直走进了谢天霖所住的小区。 一直看着殷夏消失在视线中，陆祯这才彻底死了心，原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做过的那么多努力全都没有效果，最后还是被她冷冰冰的拒绝了。 再怎么改变未来，也不可能去改变一个人。 陆祯叹了口气，转过身的时候，却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站在那里，两眼正惊讶地盯着他。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这跟刚才下车追过来的陆祯表情一样。 “怎么可能……”刚追过来的陆祯，从头到脚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没想到天底下会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人，就连衣服也一样。 怪不得昨天晚上迷迷糊糊打车回来的时候，司机还说过看到过两个一样的自己，难不成就是…… 陆祯同样也打量着他，就跟照镜子一样，如果不是衣服不同的话，简直就跟动漫里的分身一样。 逃。 不知怎么的，现在陆祯脑子就只有这个念头，便快速朝着一个方向跑过去。 由于刚刚追过来的陆祯还穿着拖鞋，就算不要拖鞋了，赤脚也追不上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陆祯。 呼哧呼哧—— 陆祯已经开始喘粗气了，回头见他没追上来，就停下来慢慢溜达着休息。 怎么会碰见他，他不是在屋子里睡觉嘛，怎么会…… 而这个时候刚刚追上来的陆祯，也在大口喘着粗气，他没想到另外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跑得这么快，可自己碍于哮喘病的关系，没办法剧烈活动。 刚才手机闹钟响了，陆祯被吵醒的时候迷迷糊糊就发现殷夏不在，本来以为是发了一场梦，却没想到在门外听到了她的声音。 迷迷糊糊出去，陆祯就看到殷夏上车，还有一个极其眼熟的人也跟着上了车，似乎还是追了殷夏去的。 当时陆祯心里就很奇怪，也顾不得收拾一下，就直接打车追了上去，无奈十字路口的时候红灯把他给拦住了，这次废了好大力气找到了看起来相似的那个人，却不见殷夏了。 长得跟我这么像…… 另外一个自己…… 现在两个陆祯的心里都在想着对方的事情，但结论却不相同。 …… 陆祯慢慢溜达着，害怕另外一个自己再追上来，索性就躲进了旁边的店铺中，假装买东西，时不时留意着外面的情况。 ‘欢迎光临’ 在陆祯进来的时候，摆放在门口的招财猫感应器大声地说道。 这给陆祯吓一跳，看见是它才松了口气。 店员见陆祯进来了，就急忙上去一把拉住他：“刚才你拿了东西还没给钱呢。” “弄错了吧，我才刚进来啊。”陆祯被拽着想要反抗，可刚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一时间根本用不上什么力气。 店员刚才还为这件事情发愁，以为要自己用工资赔偿店里的损失，没想到这个人又回来了，而且衣服似乎还不一样了。 事情太突然了，陆祯还要提防着外面的另外一个自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急忙解释道：“你是不是看错人了，我真的刚进来，你仔细看看。” “就是你这个神经病，以为换了一身衣服再进来偷东西，我就不认识你了吗？”店员也觉得好笑，今天才刚开门就遇到这么一个古怪的人。 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陆祯只好松开挣扎的手：“好好好，多少钱，我付给你。” 就在店员松手的一瞬间，陆祯推开门就跑了出去，紧接着店员跟了出去。 “别跑，小偷！”店员在后面拼命的追赶。 听到有人喊小偷，刚刚因为差点哮喘病发作的陆祯望过去，正看到有人在追逐了刚才自己见到的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陆祯在出门回头的时候也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再加上店员那么大声，心想肯定是被他发现了。 往人数密集的地方跑。 这是陆祯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办法，便打定了主意，心想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嘛，应该也比较有效果吧，不然也不会那么多次出现在荧幕上。 抱着赌一把的心态，陆祯直接朝着广场去了。 这个时间广场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多数都是大人带着小孩和情侣，而广场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中央喷泉。 中央喷泉高足有七八米，呈圆形，半径大概在六米左右，以不断变换的喷泉样式吸引人驻足，不少人都在周围合影留念。 陆祯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不少人注意到了，后面还有人追着，就更加引人注意。 “抓小偷！”店员在后面拼命追着。 一听到有人这样喊，不少人都警惕起来，就见那店员一个劲儿指着陆祯，目光自然都聚焦在了陆祯上。 陆祯一看到自己成了焦点，就暗想糟糕，正要想办法赶紧从这里脱身的时候，一股猛烈的窒息感就涌了上来。 突然来袭的窒息感让陆祯全身无力，整个人腿上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还是强撑着朝前面跑。 见到陆祯速度慢了下面，后面的店员瞬间就拉紧了距离。 带着女朋友来的谁不想表现一下，可刚才陆祯那劲头还真没人敢上去，毕竟不清楚他身上有没有凶器。 在看到陆祯腿软的一瞬间，就有人断定陆祯体质不太好，而且看他身体消瘦的样子，就评估出他并不怎么厉害。 “拦住他。”店员也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就大声喊道。 糟了。 听到这个求助声，陆祯就知道不妙，紧接着就看见有人朝着他这边聚拢过来，隐隐有把他给包围起来的势头。 陆祯速度变慢了很多，心里清楚想要快速冲过去是不可能了，但也不能停下来，后面那店员还在追。 喷泉！ 陆祯死活都不愿意让他们给抓住，急中生智，打算从喷泉中横跨过去，那些人估计自己的衣服肯定不会那么拼命。 计划很完美，陆祯第一步跨上喷泉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做。 见到没人敢进来，陆祯心里轻笑了一声，淌着水大步朝着前面走。 可窒息感越来越严重了，陆祯脚下一软，整个人就扑倒在了水里，嘴里咕嘟咕嘟灌了几口谁，呛得他更加难受了。 这下完了，我要被自己给溺死了，陆祯心里暗叫不妙。 为了追回陆祯造成的损失，店员看见陆祯倒在喷泉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便也跟着跳了进去。 喷泉里的水并不深，大概只到小腿的位置，而店员一直盯着陆祯倒下去的地方，见他扑腾了几下就没有了动静。 店员已经很累了，慢慢淌水过去。 突然间喷泉又到了喷发的时间，无数水柱涌上来，形成一个不断变换着的立体图案，也瞬间冲湿了店员的衣服，刚刚要靠近去围住陆祯的那些人也瞬间就散开了。 店员没想到会这么狼狈，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在众人目光下，愤怒地朝着陆祯刚才倒下去的地方走了过去。 在水里摸索了两把，店员并没有找到陆祯的人，轻咦了一声，在周围又找了一下，仍旧没有看到陆祯。 人哪去了？ 店员惊讶地看着周围，这些谁几乎都是清澈的，怎么人一下子就不见了…… 没道理跑掉的啊，店员在心里嘀咕着。 要是想从喷泉里跑出去，就势必要站起来才行，不只是店员，就连周围的人都没有看到陆祯是如何不见的。 店员求助地看着周围，摊开手：“你们看到他人哪去了吗？” 没有人回应，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 这是街头魔术不成？ 店员无奈地从喷泉里出来，感觉就像是事先设计好了机关一样，但当店员等着可能会有工作人员来给他解释的时候，却依稀没有人做出任何说明。 只有脚下那一摊水和淋湿的衣服，店员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咦？ 就在店员失意的时候，猛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偷偷观望的人，跟刚才的陆祯很像。 店员抹了一下眼睛里的水，看清楚是陆祯，心想他怎么又换了一套衣服，就大步朝着陆祯走了过去。 “你在搞什么把戏？”店员用湿淋淋的手抓住了陆祯的衣领。 陆祯刚追到这里，喘匀了气儿，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怎么了？” 第153章 两种不同的状态 “怎么了？！” 店员指着自己这一身湿透了的衣服，气恼地盯着陆祯。 陆祯见他全身湿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刚才追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在喷泉里面淌水，然后似乎很生气地走了出来。 “跟我没关系啊……”陆祯委屈地看着店员。 店员见陆祯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还在观望着其他的地方，就紧紧拽了一下他的衣领，让他把注意力集中过来。 “这么多人我也不为难你，你把欠款给我结了就行。”店员心里无奈，没想到今天竟然摊上这样的事情。 “什么欠款啊，你弄错了吧。”陆祯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肯定是他把自己和那个人给搞混了。 店员见陆祯死不承认，就拽着陆祯，要带他去派出所。 …… 咕嘟咕嘟—— 陆祯在喷泉里面呛了几口水之后，就昏了过去，等他恢复了意识的时候，感觉还是喘不上气而，而且嘴里大口大口地灌进水。 陆祯想要抬起头来，却发现有人按住了自己头，想要抬起来并不容易。 很快陆祯就感觉快要窒息了，不管那么多，闭着眼睛猛地抬腿踹了后面那人一脚，头上的力气消失了，便立刻抬起了头。 陆祯长长吸了口气，把脸上的水用手划拉干净，虽然额头上还有水滴下来，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扶靠着墙壁大口喘气。 猛烈地咳嗽了几下，陆祯这才注意到自己被几个人给围了，当中一个人捂着肚子，五官拧在一起，一脸痛苦的样子。 那家伙就是刚才按住了我的头，被我踹了一脚的家伙吧，陆祯在心里暗想。 同时陆祯也惊讶的发现，这些人全部都是深蓝色的衣服，在衣服肩膀的位置有白色类似钢琴键形状的条纹。 这种衣服陆祯在电视上见过，好像是…… 囚服！ 这种衣服只有在监狱里面服刑的人才穿，陆祯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服刑犯会在自己面前，而且旁边这种不锈钢的水池子装满了水…… 刚才我被那人把头按在水里了？ 陆祯正在琢磨这些服刑犯是怎么出来的，下意识摸了一下裤兜打算用手机报警，这才发现裤子根本没有口袋。 “你们想干什么？”陆祯来不及多想，这些人已经围了过来。 刚才被踹了一脚的那个人终于喘上来气儿了，忍着痛勉强挤出一句话：“妈的，给我揍。” 陆祯这才发现自己也穿着跟他们一样的衣服，不明白为什么在一个月之前回到‘现状’中自己会在监狱里面。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 陆祯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不过眼前这些人都围了过来，可看起来似乎没有人愿意上来先动手。 是害怕第一个动手的受处分吧，陆祯心里觉得好笑，心想在这里的人谁不想早点减刑出去。 利用这个心理，陆祯就不那么害怕了。 “你们犹豫什么，他刚刚先动手了。”被踹了一脚的那个人吃痛着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那些人也不再担心什么了，全都跃跃欲试，毕竟在这里先动手打人的受处分比较严重。 陆祯见有人冲过来，就直接站稳，来了个过肩摔。 那人被摔倒在地上，背脊砸在地面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这一下子再没有人敢冲上来了，全部都等着别人先上。 “是他先动手的，跟你们没关系，要是你们先动手打我的话，可是你们吃亏。”陆祯一下子就摸清楚了这里的路子，如是说道。 那些人一想也对，就回头看了看老大。 老大也没想到陆祯还有这一手，之前进来的时候瘦瘦弱弱，打听之后才知道他没有什么背景，这才无聊的时候欺负他。 “怕什么，有我呢，给我打。”老大刚才被踹了一脚，肚子还没缓过来。 陆祯急忙指着倒在地上那人说道：“我打不过你们这么多人，但撂倒两三个还不成问题，你们谁想跟他一样躺床上养一个星期，就尽管来吧。”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没人愿意因为老大的一句话这么冒险，况且这是号子里，大多数人都只是为了自保。 果然没有人动，陆祯在心里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狱警走到门外用棍子敲了敲铁栅栏门：“吵吵什么，睡觉。” 见狱警走了，陆祯才注意到要不是这个什么老大拉帮结派，这些人根本不会找自己麻烦，全部都回去睡觉了。 “你给我等着……”老大撂下一句狠话就回到了自己床上。 这些人散开，陆祯才注意到这是一间长方形的屋子，里面摆了六个上下铺，每三个一排，都靠着墙，床单被褥都是统一的颜色。 还真是在号子里啊，陆祯心里吃惊，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 陆祯见这些人都上床去了，只有一个床铺空着，便躺在了上面，很快就听到了有人打呼噜的声音。 因为什么被关进了这里，该不会真的是偷东西吧。 陆祯想起来上次在一个月前，也就是刚才自己疯狂奔跑倒在喷泉里的是时候，不正是因为有一个店员在追着，还说什么偷了店里东西之类的。 可偷东西应该只是罚款，难不成…… 破坏性的抢劫？ 想到这里陆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被逮住的话应该就麻烦大了，这个性质可跟偷东西完全不一样。 在陆祯的印象中，破坏性之的抢劫视情节轻重判刑，最少也有一个月。 可当时我跌倒在喷泉里面，然后窒息感就带着我来到了一个月后的‘现状’中，该不会是正好因为这样才被店员给抓住的吧。 不对，这也说不过去。 因为陆祯想起来那次在父亲的葬礼上，陆祯看到了另外一个回到过去的自己，火葬场门口同殷夏交涉之后，前一秒还有看到背影，可后一秒再看的时候就消失了。 再加上那次攸宁带着自己去看心理医师的时候，从他们的话中，似乎是感受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陆祯。 这就让陆祯有了经历两种完全不同的‘回到过去’的经历。 一种就是陆祯‘回到过去’的时候是意识依附于过去时期的身体，也就是想12年前出现在学校里，陆祯就是12年前的模样。还有就是攸宁带陆祯去看鲁医师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情况。 另外一种是陆祯带着‘现状’中的身体消失，整个人完完全全连同身体一起‘回到过去’的时间点。 这种情况类似于在父亲葬礼上，陆祯在葬礼门口警告殷夏那次。 可让陆祯奇怪的是，这两种‘回到过去’的状态完全是随机产生的，也就是说在陆祯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前，根本没有办法控制是以何种状态回到过去。 但这两种‘回到过去’的状态，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在‘回到过去’，甚至是‘现状’的时间点上，同时出现两种场景。 陆祯想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是有两个共同场景同时进行的话，那就会势必出现两个陆祯。 现在陆祯绝自己还没经历过两个场景同时进行的时间点，是因为还没回到过去，去经历在相同时间点的另外一个场景。 那我平时生活的时候自己在一个地方，会有另外一个我在另外一个地方同时跟其他人进行交流？ ‘那次我在某地好像看到你了’。 陆祯想起来以前经常有人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但都没有当一回儿事儿，只是说自己当时在干嘛干嘛，那人也觉得奇怪，可能真是自己看错了，就不了了之。 现在想起来，陆祯就觉得毛骨悚然。 会不会真的有另外一个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着其他的活动？ 从前陆祯不敢肯定，现在陆祯是肯定不敢那么坚定了。 隔天早晨的时候陆祯感觉自己才刚刚睡着，就被人给叫了起来。 “快点起来了，集合了。”陆祯被人推了两下。 陆祯睁开眼睛，还在纳闷儿怎么这么多人，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号子里，这个时间起来应该是洗漱和放饭了吧。 就在陆祯出了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的狱警一直盯着自己，就皱了下眉。 “看你不行啊？”狱警见陆祯周围，大声呵斥道。 陆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那次在父亲的葬礼上，在门口看到另外一个自己突然消失，就想起来自己在喷泉里面摔倒肯定也是消失了。 店员在喷泉里面肯定找不到自己，而陆祯在那个时候还遇到过另外一个自己。 糟了，肯定是那个店员后来报警，另外的一个自己也跟自己一样被诬陷了，再加上行径恶劣，这才会在一个月后出现在号子里。 这么说来，现在的我是在当时那另外一个自己的身体里，也就是说意识回到了‘现状’。 难道还有另外一个自己在号子外面活动着？陆祯心里诧异。 “快点走。”陆祯的背被狱警推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那股力道传来的同时，陆祯就感觉有一股窒息感顺着那力道涌了上来，瞬间就堵住了喉咙…… 第154章 被覆盖的感觉 这次窒息感怎么来的这么强烈，而且这么…… 这么快！ 陆祯一下子倒在地上，刚才从背后推他的狱警一下子就傻眼了，心想在外面有碰瓷儿的，怎么在这号子里也有，这家伙该不会是因为碰瓷儿被抓进来的吧。 狱警还算是镇定，没好气地呵斥道：“别装蒜，给我站起来！” 这会儿陆祯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说的那些话也全都听不见，感觉全身上下只要是有孔洞的地方，就已经全部别堵住了，一点空气也进出不得。 这一呵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陆祯，一下子围拢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见着陆祯躺在地上抽搐着。 比平时难受多了，陆祯在还有意识的时候，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紧接着陆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整个人放松地躺在那里，就跟睡着了一样。 狱警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些疑惑地走过去，见陆祯还有气儿，而且胸口的呼吸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虚惊一场，狱警松了口气儿，刚才可给他吓坏了。 “给我起来。”狱警没好气儿地踹了陆祯一脚。 陆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赶忙摸了摸头，哀求这小声嘀咕：“别打我，别打我了……” 狱警皱了一下眉：“谁打你了？” 陆祯也没有想到狱警就在旁边，而且周围这个队伍好像是刚刚早晨起来放饭的样子，就纳闷儿怎么突然间就过了一个晚上，不是应该……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应该是头被按在了水里才对，难不成我昏过去了，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了？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陆祯实在想不明白，但狱警又这么问了，就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站在那里看热闹的房间老大。 被陆祯这么一看，老大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昨晚上已经吃了亏，这会儿这个陆祯又弄了这么一出，是非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狱警一下子就察觉到了陆祯的眼神，下一秒就瞄向了房间老大，扶着腰间的警棍说道：“又你是给我惹麻烦，是不是？” “不是，这小子刚才倒在地上，跟我没关系啊。”老大急忙解释。 “没说跟你有关系，问你的是他被打的事情。”狱警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可眼下这么多人围观着，就只好这么办了。 老大心里咯噔一下：“不是不是，这小子胡说的，他脑子有毛病，总是幻想自己挨揍。” “是吗？那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吧。”狱警点名让陆祯和老大出来，其余人在其他的狱警带领下去了食堂。 …… 陆祯意识苏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又到了某个时间点，可这次周围都是黑暗的，什么都没有。 突然面前亮了起来，感觉自己所处在一个桥头，只是视线不随自己控制那般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视线就慢慢接近了桥头。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心里纳闷儿，感觉自己就像是不受控制在往桥头走，可又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再动，只是视线能感觉到。 不能扭头，不能控制身体，就连眨眼睛都做不到，陆祯就只能看着，就好像这个画面突然出现在自己脑子里了一样。 “殷夏？” 陆祯惊讶地说着，可自己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就像是在看一部哑剧。 陆祯看着视线越来越接近殷夏，殷夏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只能看见嘴唇在动，却完全听不到殷夏有说什么。 这不是一个月前在桥上遇到殷夏的那次嘛，陆祯心里嘀咕着。 紧接着陆祯周围的场景又变了，换成了美玲小区门口，在那里遇到了殷夏，听不到说了什么，殷夏便笑着给了电话号码。 这是一周前，陆祯在心里想着。 果不其然，陆祯眼前又开始变化了，这次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两边车来车往，仍旧没有任何的声音。 这是一年前父亲的那次车祸？！ 就在陆祯这般想着的时候，视线往旁边扭了一下，正看到陆震涛慢慢出现在了视线中，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些诧异地看着这边。 不过紧接着就有一辆车撞了过来，陆震涛一下子把陆祯给推开了，自己却根本来不及躲，也因为这一下子，视线跟父亲的距离远了很多。 车子撞在陆震涛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掀了起来，然后再撞到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又飞了出去。 陆祯看到父亲消失在了视线里，心里着急寻找，可视线就是定格在那里没有动，任由铁片和玻璃碎屑飞过来。 紧接着坐在主驾驶的人推了推车门，发现车门推不开，便重新打火，连车灯都亮了起来，一打方向便驶离了现场。 跟前两次不同，这次视线慢慢的就暗了下来，直到看不见任何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在父亲被撞的现场，而且父亲还推开了我，这似乎跟前两次‘回到过去’的经历完全不相符啊，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经历。 回想起来父亲被撞的时候，那会儿陆祯记得自己在店铺里，父亲说是有事情出去一趟。 后来父亲出事情，陆祯那会儿还什么都不懂，也没有去看现场的监控录像，就草草办了葬礼下葬了。 再后来还是陆祯偶然一次‘回到过去’的时候，才知道撞了父亲的谢天霖，坐在副驾驶的刚好就是殷夏，一些殷夏刻意隐瞒的事情，也是在改变了‘现状’之后，陆祯才从她口中得知的。 这就有点跟‘回到过去’产生了矛盾，难不成在最原始的经历中，父亲就是在十字路口看到了自己，怪不到当时的表情有些惊讶。 后来察觉到车撞过来，原本是可以躲开的，可为了救陆祯，才甘愿自己被撞？ 虽然这都是陆祯的猜测，但却觉得有那么一些合理，这也正是能说明这一幕发生的原因。 这样一来陆祯就觉得更诧异了，原本来自己的最原始经历中，就已经有过一次两个自己同时出现在两个场景，共同进行活动的事情！ 根本不给陆祯多想的时间，紧接着周围的黑暗又开始变幻，周围出现了熟悉的课堂。 多熟悉是因为陆祯前后三次经历过相同的经历，陆祯看着无比熟悉的环境，就连每个人的动作都一样。 陆祯看到了攸宁，看到了殷夏，额紧接着视线就快速移到了后面，正看见大块儿手里拿着电击器，一脸得意。 这不就是最原始的那些经历嘛。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紧接着视线就开始转移了，似乎是没跟大块儿计较什么，陆祯也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比较蔫吧。 可视线转移回来的时候，就见到攸宁已经站在旁边，一脸生气的样子，并没有看着陆祯，想必是已经把刚才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 这是…… 攸宁不知道对大块儿说了什么，不过从‘陆祯’的视线中，陆祯可以看出大块儿想要发脾气却不能，那表情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 紧接着视线就移到了攸宁身上，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视线就上下晃动了两下，然后她便走了。 这似乎跟我第一次回到12年前的情况一样啊，陆祯感觉跟那次没有什么差别，虽然听不到说话，可感觉不同的也就只有台词吧。 对于初一这年的事情陆祯记不得什么了，并不是那种因为太过久远而想不起来的感觉，就好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一样。 陆祯继续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比前三次都要长，就好像在重新经历当年的事情。 可陆祯越看越感觉不对劲儿，手心也渐渐冒出了冷汗，到后来拳头都紧紧捏着了，有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 这些事情陆祯都差不多经历过，只不过那是陆祯在回到12年前的时候所经历的。 陆祯觉得这种感觉就像是…… 人生突然中断了两年，然后又再续上了。 说起来很奇怪，陆祯也捉摸不清楚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但经历了这么多次‘回到过去’的经历之后，就有所怀疑了。 之前陆祯就发现在回到某个时间点的时候，要么是以独立的个体，要么是意识覆盖到个体上这两种状态出现。 这就让陆祯纳闷儿，如果是覆盖到个体上的这种状态，那被覆盖的个体是什么感觉？ 陆祯覆盖了另外一个陆祯，陆祯知道自己回到了这个时间点，那这个时间点原本的陆祯会怎么样呢？ 这个陆祯无法猜测，但莫名其妙在初中消失的两年，就让陆祯有了怀疑。 那就是在陆祯才上初一的时候，在当时这个时间点来讲，从未来某个时间点有另外一个陆祯通过药片或者某种方式‘回到过去’了。 而这个未来的陆祯所回到的时间点，正是才刚刚上初一的陆祯的时间点。 那次未来的陆祯碰巧是以覆盖个体这种状态出现，所以…… 想到这里，陆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想来要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而是觉得大概每个人都会至少经历一次这种情况。 第155章 燥火 不管陆祯脑子里在怎么猜测，这次眼前的画面一直都在进行着，就像是在看一部超长时间的电影。 很快陆祯就觉得精神有些紧绷，一直处于这个状态根本放松不下来，可又不觉得疲累，也不许要睡觉。 不能闭眼睛，就只能这么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很快一天就过去了，跟陆祯所经过的最原始经理极为相似，只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陆祯是一直远远跟在殷夏后面的。 这一天下来，跟殷夏没有任何互动，就像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坐在教室里的两个不同角落里，只是单纯的一方观望着另外一方。 在画面中看到了父亲，陆祯心里一阵暖和，然后就是一成不变的吃饭和写作业，这让陆祯觉得无聊，可却不得不看。 一直到上床睡觉，眼前的画面才慢慢变成黑暗。 黑暗就这么一直持续着，直到陆祯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面才重新亮了起来，还是在库房里，能看到被掀起来的被子。 让陆祯诧异的是，这次画面重新亮起来，竟然是接着上一个画面的第二天。 不对，这画面根本没有断开，只不过是画面中的陆祯闭上了眼睛，才什么都看不到的，而画面是一直持续的！ 就这样又经历了一天，陆祯的神经比之前还要紧绷，意识长时间运转得不到休息，这几乎让陆祯有想睡觉的念头却怎么都睡不着。 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当画面第三十次慢慢消失下去的时候，陆祯感觉脑袋疼得厉害，整个人就像是要被榨干了的水果，表面的水分已经快要脱干净了。 天啊，什么时候才能完，陆祯现在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陆祯已经看着画面中的视角看了一个月，应该是一个月，他是这么想的，因为每天晚上当画面中的陆祯睡觉了，画面才会暗淡下去。 这一个月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对陆祯来说，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庞严吞纸条，何佳祖转校过来坐在陆祯后面，运动会…… 只不过陆祯在画面中唯一没有看到的，就是谢天霖如何对殷夏表白，可能在最原始的经历中，就根本不知道谢天霖如何跟殷夏相处的吧。 画面还在持续着，每天的是几乎差不多的画面，陆祯早就已经看腻了，可又不得不看。 当第365次画面消失的时候，陆祯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整个人就像是被曝晒在阳光下的干尸，没有一点水分，任由风吹雨淋，没有一点生气。 我还活着吗？ 不记得在第几次画面消失的时候，大概是二百多次的时候吧，陆祯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印象中陆祯最后一次是在号子里，背后被狱警推了一下，就出现了现在的状况。 以前只是听别人说起过，说是在人死前的最后几秒钟里，会把之前的一些经历像走马灯一样再次经历一遍。 现在陆祯这个感受，就像是在回忆自己的经历，虽然这些都是不曾记得的经历，可看着这些得不到任何休息，精神和意识都渐渐萎靡，等到了最后支撑不住的时候，会不会就要真的死掉了。 死。 陆祯从来都没有想过，可每次那该死的变异性哮喘病发作的时候，都跟快要死掉的感觉差不多。 应该是差不多吧，陆祯感觉自己的视线还在画面中，可脑子已经脱离画面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当陆祯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拼命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才后怕地发现自己连注意力都没有办法集中了。 这该死的画面，陆祯在这一段时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学会了抱怨，脏字也比平时要说的多得多。 如果能挥舞拳头的话，陆祯早就把这个该死的画面给打破了。 天呐，要到什么时候，我快要疯了！ 陆祯在又经历了几十个画面消失又出现的交替之后，心里就这般呐喊着，如果是一些简明扼要的画面还可以接受，从第一天开始到现在，就连陆祯考试、上厕所、挖鼻屎这点小事儿都要一点不落下的看。 后来陆祯已经没有兴趣去记下来经历了多少次画面消失，估摸着怎么也有六百多次吧，当画面突然间不正常消失的时候，陆祯才迟钝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上面。 画……面……消失……了…… 陆祯反应迟钝得很严重了，等反应过来了，就立刻清醒了一些，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怎么回事？ 陆祯感觉自己还在这种环境当中，可画面却突然间切断了。 忽然陆祯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坠了下去，这种熟悉又新鲜的感觉让陆祯觉得自己像是重获新生一样。 太好了！ 陆祯早就迫不及待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在这里那么长时间，都只能从画面偷偷瞄上殷夏几眼。 在暗恨自己太过懦弱的时候，陆祯对殷夏好感也早就慢慢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每次看到殷夏出现，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 特别是殷夏一副清纯的外表，却有着一个拜金的内里，这种反差想打的内心表现，让陆祯觉得她就是一个喜欢钱的婊子。 如果不是根本控制不了身体行动，陆祯早就有把殷夏这幅清纯给撕扯干净，露出其原本就拜金肮脏的内心的冲动。 这种冲动随着时间加长越来越明显，到后来陆祯都不认为这是什么不好的想法，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下坠感还在持续，这让一开始很兴奋的陆祯有些冷却了。 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好像找不到了目标，一直徘徊在某个地方，直到突然间再次感觉到了吸扯，这才满觉身体慢慢清晰起来。 我这是在哪…… 陆祯睁开眼睛，周围黑咕隆咚的，也很安静，隐约能闻到一股消毒水残留的味道，很淡，但很清晰。 陆祯活动了一下身体，能感觉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这让他十分兴奋。 紧接着陆祯就长长吸了口气，换做平时，这种带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气他才懒得多吸上一口，可现在对他来说，这种带着异味儿的空气更加真实。 回来了，陆祯禁不住嘿嘿笑出声。 六百多次的画面黑暗再亮起来，画面中的每一秒钟都跟现实时间一样，这让陆祯足足在那个‘地方’看了将近两年。 两年间那么压抑，陆祯现在就有一种刑满释放的感觉，就像是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得意脱逃。 我又出来了，陆祯小声嘀咕着，直到伸手握住了旁边一扇门的把手，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出来了。 咔嚓—— 陆祯听到久违的声音，就像是天籁之音一样，刺激着许久没有被用到过的耳膜和耳神经，在传进大脑里面，就像是一种兴奋剂，让陆祯特别的兴奋。 嘿嘿，陆祯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医院？ 陆祯看着外面的走廊，又回头看了看，才发现刚才以为的外面竟然是里面的走廊，而刚才自己所处的位置才算是真正的外面——消防通道。 怎么会在医院里面，现在是…… 陆祯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才发现现在的时间是一个月之前。 一个月之前的医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陆祯有些不太记得了，就疑惑地走进去，笔直的走廊左右两边都是门，陆祯探头过去，才发现这里是住院楼。 住院楼，好像来过似的，可陆祯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过了。 护士站没有人，陆祯就这样在走廊里来会走了两圈，没有发现什么特比的地方，就打算先会店铺去看看。 正捉摸药效是不是减小到了一定程度，维持在这个水平了的时候，陆祯就听见旁边的一间病房里有动静。 有人起来要上厕所？ 刚才陆祯就已经把周围都打探清楚了，外面是有公共厕所的，就在走廊的最中间，这样也方便两边的病房病人使用。 许久没有见到真人，陆祯心里有些发虚，有点害怕见到人，就找了一个角落猫了起来，打算等出来的人走了再说。 咔嚓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了，陆祯就看到殷夏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么晚了，殷夏怎么会在病房里出来，而且一脸憔悴的样子，出门就左右看了一圈，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她知道我在这儿？ 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随后见殷夏脸上有些失落，就慢慢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而且身体看起来也很虚弱。 殷夏…… 陆祯在心里快速的一遍遍念叨着她的名字，就跟着了魔一样，再加上在画面中看到过那么多次高傲冷漠的殷夏，那种从来不睁眼看自己的态度一次次浮现，让陆祯心里那股无名燥火又燎了起来。 叮咚—— 一个清脆的铃音响了一下，殷夏开心地拿出手机，看完之后一脸疑惑，紧紧皱着眉。 这时候陆祯已经从角落里面出来，轻轻摸到了殷夏身后一步的位置，可铃声让他动手慢了一步，可还是重重击打在了她的头上。 殷夏看着短信，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昏倒在地上了。 第156章 负面 陆祯慢慢放下小型灭火器，扶住了倒下去的殷夏。 把殷夏抱在怀里，陆祯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特别是殷夏头发的香气，跟走廊里近乎快要发愁了的消毒水味道形成明显反差。 好香啊。 陆祯狠狠吸了一口，哈了口气，对他来说已经有将近两年没有看到过真实的殷夏了，就更别提把她抱在怀里了。 从一个人没有到抱住了一直都喜欢的殷夏，这种反差让陆祯感觉自己就好像从地狱直接上升到了天堂。 可一直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就拖着殷夏去了厕所。 在残疾人专用的隔间里，厕所是有坐便器的，便把殷夏放在了上面，可她昏了过去，只能依靠着陆祯才能勉强坐着。 陆祯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殷夏了，感觉之前看到的画面，都是亲身经历一样。再加上之前反反复复12年前的经历，殷夏都是被谢天霖给追到手。 这就让陆祯觉得殷夏对自己一直都很冷漠，却偏偏对多金的谢天霖情有独钟。 “嫌我穷是不是……”陆祯撩开她挡住脸的头发，用手背轻轻蹭着脸蛋，滑嫩细腻的感觉，让陆祯有一种别样的征服感。 虽然以前也跟殷夏在一起过，可陆祯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比一个女人心甘情愿来的还要刺激，还要强烈。 这种违背了对方意愿的做法，让陆祯兽血沸腾。 紧接着陆祯就渐渐弯下腰，把脸凑近殷夏的脸，先是在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这种香嫩的感觉别提多美妙了。 陆祯慢慢张开了嘴，用舌头紧紧贴着殷夏的脸颊，从下到上慢慢舔舐着。 一遍，两遍，三遍…… 殷夏昏过去了没有一点知觉，直到陆祯觉得够了才停下来，然后收回舌头在嘴里允了一下，味蕾和神经感官前所未有的舒爽。 哈—— 陆祯忍不住长出了口气，然后手就伸进了殷夏的衣服里面…… 等殷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发现自己坐在卫生间里面，身上一片狼藉，一阵阵恶心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让她干呕了起来。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殷夏见周围没有人，便将身上匆匆清理了一遍，然后慌张地回了病房。 在病房里，殷夏心脏还扑腾扑腾的，握着手机，不知道现下该怎么办好了。 发泄完兽欲的陆祯就躲在旁边的隔间里面，刚才他就已经发现殷夏快要苏醒过来了，而且自己也因此脑子清醒过来，回想刚才那些作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虽然陆祯看不见殷夏在干什么，但水声不断传来，陆祯猜也能猜到，直到根据声音判断殷夏回到病房去了，才悄悄出来。 陆祯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模样没什么变化，但是眼神却很憔悴，再加上刚才兽欲发泄完了之后，整个人精力更是不如平时，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坐在安全通道的楼梯上，陆祯一直在自责，脑子又沉，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陆醒过来，陆祯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地上了，周围竟然完全没有人似的，没人来叫醒他。 睡了一觉陆祯的精神恢复了很多，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想不到自己竟然对殷夏做出那种事情。 等等…… 陆祯觉得这个事情有些熟悉，果不其然，陆祯很快就听到了殷夏的说话声，似乎距离这边很近，然后就听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自己的声音！ 陆祯冒险去打开门缝，正看到另外一个陆祯扶着殷夏在走廊里来回溜达。 “你今天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是不是在这里睡不踏实。”陆祯关切地看着殷夏，一副关心女神的讨好模样。 殷夏脸上闪过一丝难过，撩了一下头发，点了点头。 见状陆祯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来安抚，索性就这么扶着殷夏在这里来回走了两遍，然后便回到房间去了。 关上门，陆祯有些震惊地看着自己双手，难不成殷夏当时说的那个人是我？！ 陆祯想起来在某一次回到一个月前的时候，殷夏的确是因为流产住院了，后来在一个月的‘现状’中查出来有病，这才坦白了。 陆祯记得当时殷夏就说过，那次她收到过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短信里面有人让她小心背后，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昏了过去，后来的事情陆祯这次都已经做了。 真的是我自己…… 陆祯心里有些发凉，这回到这个时间点不是他所能够控制的，就像是某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 虽然陆祯在凭着自己的意愿行事，可做出来的任何一个反应，甚至任何一个念头都是在这股力量牵引下已经注定了的。 同时陆祯还发现，这次的经历是以单独个体状态出现的，因为原本的陆祯还在殷夏旁边照顾着她。 长久以来得不到休息的意识休息了几个小时，陆祯感觉全身就像是充满了电一样，思维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侮辱殷夏的事情也是我干的，陆祯不愿意回想起来昨晚上的事情，这要是被殷夏知道了…… 对，她不可能知道，在一个月后的‘现状’中殷夏才提及这个问题。 陆祯觉得这也就是他自从经历过这么多次‘回到过去’的事情后，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了，完全是违背了妇女意志，这从法律上讲…… 不等陆祯多想，消防通道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推门迎面走过来的护士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吓了一跳，见到是陆祯这才诧异地说道：“你没有陪你女朋友呀？刚才我看你俩还在走廊溜达来着。” 陆祯根本没有心思听完她说什么，低着头就朝楼下走。 护士心里纳闷儿地嘀咕了一阵子，觉得这人怎么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了。 护士躲到这里就是为了给她男朋友打一个电话，打完之后就推门回去了，正好见到出来去厕所的殷夏。 “对了，刚才我看到你的那个……那个朋友了。”本想说男朋友，小护士觉得还不恰当，毕竟两个人似乎还没那么亲密。 殷夏奇怪地看着她：“谁呀。” “就是刚才陪你溜达的那个。”小护士笑眯眯地说道。 她说的是陆祯？ 殷夏摆了摆手：“你看错了吧，他在屋里呢，刚才一直陪我说话来的。” 小护士惊讶地看着殷夏，好半天才说道：“哦，那我可能是看错了……” 见殷夏无所谓地走掉了，小护士就在纳闷儿，怪不得我过去说话的时候那个人没有理我就匆匆走了，可这未免长得也太像了，只是衣服不一样。 …… 从住院楼里刚出来的陆祯松了口气儿，迎面遇上外面的阳光，在黑暗中呆的时间长了有点不太适应，只能用手遮住才能勉强适应光线。 陆祯不知道去哪，现在才一个月前…… 出了医院，陆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可能是太过漫不经心了，很多路人都会看他一眼，觉得奇怪。 过了好一会儿陆祯都没有适应刺眼的阳光，便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才刚刚恢复了一点的体力很快就用光了。 六百多天没有让大脑和意识放松过，这种疲劳感陆祯一时半会儿有些恢复不过来，再加上刺眼的阳光让他又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小伙子，你没事吧。”路过的好心大妈拍了拍陆祯。 本来就要睡着了的陆祯这才睁开眼睛，见到一个陌生人，便摆了摆手。 可就在这个时候，窒息感突然涌了上来，陆祯急忙掐住自己脖子，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想要呼吸空气，不断发出啊啊的声音。 大妈一下子就愣住了，紧接着就后退了两步，这会儿也已经有人围过来了，因为从刚才开始陆祯就很吸引别人注意。 “我可没碰他啊，不关我的事。”大妈心里慌张，暗叫倒霉，竟然遇到碰瓷儿的了。 陆祯这幅样子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也有人立刻就拨通了救护专线。 陆祯倒在地上，那种不仅喘不上气，还要把体内剩余气息榨干的感觉，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这边这边。”见救护车来了，热心一点的市民都纷纷给让开了一条路。 医生和护士快速从车上下来，医生先是检查了一下陆祯的情况，便让护士给陆祯罩上了氧气罩，以便他呼吸。 小护士一见到陆祯，就愣了一下，带氧气罩的动作顿了一下。 “怎么是他？”小护士忍不住脱口而出。 医生看了一眼她，以为他们两个人认识，就赶紧招手将陆祯给抬到了救护车上，然后也跟着上去，线送往医院再说。 在车上的时候小护士一直盯着陆祯看，见他和那个叫殷夏的病人的朋友一模一样，至少脸上五官找不出来任何不同的地方。 “你朋友？”医生好奇地问道。 “不是。”小护士也不知道怎么说。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陆祯能感觉到有氧气输送进来，这才让痛苦缓解了一些，意识恢复这才发现自己在救护车上。 “不行，我要下车。”陆祯瞄到了旁边的那个小护士，心想要是回去了肯定又会回到殷夏所住的医院。 第157章 又是同一天 救护车慢慢悠悠开会了医院，医生和护士从后面车厢里下来，正在旁边准备这担架的其他救护人员都傻眼了。 病人呢？ 就只有医生和护士下来了，没看到病人，这救护人员有些意外，不过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就只是随便问了一句：“又是谎报军情的？” “不是。”医生顿了一下，说道。 不是？那人呢？ 看得出这些救护人员都是一脸迷茫，医生和护士对视了一下，医生不知道怎么解释，一脸尴尬地离开了。 小护士就被这些人给拽住了，他们还没见到过医生是这个表情，特别想听听发生了什么新鲜事，是不是病人家属特别奇葩之类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你们还是别问了。”小护士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情形，还有些后怕，怎么可能人说没就没了呢。 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与这位小护士特别交好，两个人总是在一起吃工作餐，别人都以为他们两个是‘天使’情侣。 “跟我说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了？” 小护士憋着也难受，见那些人也好奇地围了过来，就徐徐说道：“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就是我们在接到了病人往这边赶的时候……” 就在前不久，陆祯突然发现这是回医院的救护车，便着急嚷嚷着要下车。 医生和护士当然是极力劝阻，毕竟人的身体要紧，劝说他配合医院的检查，没事儿了再回去也不迟。 可陆祯就是要下车，跟医生多少有些拉扯，这就让陆祯才刚刚压制下去的窒息感再次涌了上来。 见陆祯倒在担架上，小护士急忙拿过来氧气罩，可陆祯就是不配合，几次都打掉了刚刚戴上的氧气罩。 窒息感让陆祯顾不上别的，也不知道随手抓到了什么，就用力扔了过去。 放在旁边叠好的白色被单，被陆祯无意间给扔了起来，呼啦一声，却事与愿违的没有阻挡到医生和护士。 见状医生和护士都用手挡开了被单，可再一低头的时候，陆祯就已经不见了。 当时给小护士吓了一跳，医生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害怕陆祯趁机会跳车造成更大的伤害，就急忙让车停下来，下车查看。 医生和护士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陆祯的影子，这才无奈地返了回来。 听到这里，那些人都啧啧称奇。 只有从刚才的医生拿着救护车里的监控内存卡到了办公室，调出了刚才车上的画面，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医生皱了下眉，因为被单扬起来刚好挡住了摄像头，一瞬间的白屏让画面中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白色。 可白色过后，陆祯就不见了，只能看到画面中错愕的自己和那名护士。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 陆祯一下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店铺的柜台上，猛地倒吸了一口空气，这才感觉自己舒服了许多。 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这还是他为数不多的一次，去主动让自己迎接那股窒息感。 陆祯看了一下手机，上面日期显示着时间，心里一惊，便想着自己已经回到了最原始经历当中？ 咳咳—— 陆祯咳嗽了几下，感觉喉咙有些湿润，就下意识地拿起来旁边的纸抽，取了几张纸捂住嘴，紧接着又咳嗽了几下。 血…… 陆祯看着纸上的血迹，擦掉嘴角的血，然后又漱了漱口这才看着镜子里面异常消瘦的自己，脸上都已经没有什么精神了，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这该死的变异性哮喘，陆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不过这也让陆祯猛地清醒过来，这种严重的哮喘病只有在最原始经历中刚才有，陆祯也意识到，这样的话就是回到原始经历当中。 这天似乎是…… “一瓶矿泉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攸宁！ 陆祯想都不用想，下意识就想起了她，抬头就看见攸宁正拎着手提包站在柜台面前，有些疑惑地看着周围。 从刚才进来，攸宁就没看到店铺有人，便大声说了一句。 “两块。”陆祯记得自己好像是这么说过的。 听到声音从后面冒出来，给攸宁吓了一跳，这才看见是陆祯，笃定地指着他：“陆祯！” 已经来来回回见过攸宁无数次了，陆祯还是觉得这样的短发比较适合她，显得精神干练，一看就是女强人的模样。 “听说你出国了啊，怎么回来了？”陆祯依稀记得对话是这样的，也没有不好意思去看攸宁，而是大大方方地打量着她。 攸宁撩了一下短发，摆了摆手：“是啊，这次回来看看爸妈，没想到你在这里开了一家店啊，当上小老板了。” 对话差不太多，也让陆祯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给。”攸宁从钱包里取出钱。 这里陆祯没有不好意思，直接接过了钱，找出了几块零钱给她。 攸宁接过钱，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只是陆祯大大方方的样子让她有些吃惊，印象中的陆祯是比较含蓄内敛的，可能阔别这么多年，人真的是会改变的。 在攸宁叹息过了之后，这才想起来说道：“对了，过几天是同学聚会，你到时候要来啊。” “不忙就去。”陆祯没有把话说死。 攸宁愣了一下，随即就笑着点了点头。 见攸宁走了，陆祯重新回到柜台后面，从刚才开始就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对了，头发！ 刚才光注意跟攸宁说话的台词了，竟然忽略了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的头发，印象中攸宁应该是从短发到长发。 这个时间攸宁应该是留了一头黑长直的头发，而不是什么干练的短发。 除了头发，陆祯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 不过这已经足够说明，这并不是陆祯最开始所经历的过程，而是药效还未完全消退，或许还残留着那么一点点，而来到了一个与原始经历极其相似的经历中。 果不其然，一会儿李叔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破烂儿卖钱。” 这次陆祯没有心情去收拾什么库房，他也知道殷夏的笔记本肯定就在里面，不用看都知道上面有跟自己相同的字迹。 可陆祯摸了一下上衣口袋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个药瓶，拿出来一个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不是装着药片的…… 陆祯用手晃了晃，里面传来了清晰的声音，倒出来一看果然就只剩下一粒药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陆祯在心里小声嘀咕。 在之前‘回到过去’的时候，陆祯身上都不会出现这个药瓶，也是说明他还处于‘回到过去’的过程中，而终止这种过程的就是窒息感。也只有那次一口气吞掉了九个药片，才让陆祯在药效中的‘过去’和‘现状’中不断徘徊。 怎么会这样，这药片出现了，就是说明我身上的药效已经全部没有了，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相近的经历中？ 陆祯收好了药瓶，现在他就只有这一片了，不管是不是还会有窒息感来临，他都要先保护好这唯一的药片。 然后陆祯站在店铺门口，看到了已经远远离开了的李叔，也看到了形形色色的路人，其中还有一些比较面熟的，都是住在周围的邻居。 这天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陆祯依靠在门口仔细想着，印象中这天除了攸宁来，和发现了殷夏的笔记本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陆祯来来回回仔细想了几遍，都没有想到任何事情，只不过殷夏的笔记本上这时候已经被写上了字迹。 除了字迹，还有…… 那封带血的信！ 印象中陆祯是在隔天早晨开门的时候，在门口发现了那封带血的信，已经起得很早，街上还没什么人，那封信就在门口了。 那时间应该是关门以后到第二天清晨这个时间段，就跟字迹一样，是突然出现在陆祯的生活中的。 等着看看就知道了，陆祯打定主意，索性就只能等着时间了。 这会儿聚会的消息已经在群里传开了，陆祯拿着手机，看着那些熟悉的同学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顿时就把群里给炒热了。 傍晚的时候，确定好了时间和人数，攸宁就给陆祯打了一个电话，大概的意思就是明天中午过来接他一起去，顺路。 陆祯没有拒绝，现在这副身体到哪去都有点够呛，能不走路就尽量不走，搭个便车也是不错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攸宁没想到陆祯没有扭捏，这才发觉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再加上一年前的事情，陆祯已经成熟起来了。 挂了电话，陆祯见天也不早了，就过去把卷帘门给拉下来了。 “这么早就不营业了啊。”路过的邻居都会跟陆祯打上一声招呼。 陆祯勉强笑了一下：“嗯，明天有事情，早点休息了。” 紧接着回到店里，陆祯找到了平时治疗哮喘所使用的喷剂，带在身上，要是窒息感突然来临的话，用这个或许可以应付一下。 毕竟要先撑过这个晚上，陆祯才能知道在门口留下带血信封的人是谁。 第158章 在颠倒中偏离 夜晚街道上一片漆黑，这个时间大部分周围的住户都已经关灯休息去了，只有零散几户人家的灯还亮着。 在一家小商品店对面的花丛后面，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那里做了这一个穿着全身黑衣的人。 陆祯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偶尔路过的行人不注意看的话，从来没有发现过他，这效果也让他颇为满意。 陆祯就只是盯着店铺周围，看着一成不变的景象也不觉得无聊，心想可能是在那个‘地方’无聊地度过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耐心比之前强了很多吧。 的确，陆祯觉得现在跟那个时候想必，根本不算什么，就连一晚上都算不得什么。 不困。 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陆祯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什么睡意，只是精神上有些疲劳，想必还是在那个‘地方’待了太长时间的原因。 奇怪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陆祯偷偷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就快速放了回去，他可不想因为这一小会儿的光亮被别人给察觉了。 一直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陆祯依靠着墙壁，本来都打算要放弃了，这才听见远处有动静传过来。 陆祯一下子清醒过来，仔细看着周围，现在他这身打扮不能动，只要一动就会被别人给发现了，毕竟现在已经快要天亮了，不如晚上那么隐蔽。 没有看到任何人，但动静似乎距离这边不远，而且听起来不只是一个人，像是在打架一样。 或许是哪两个醉鬼在打架吧。 陆祯在看着店铺也有一年的时间了，平时在深夜里偶尔也会被在附近小饭馆吃饭的人争吵声吵醒，摔酒瓶掀桌子打架的也有不少，已经见怪不怪了。 听到这个动静，陆祯就基本能判断出来是有人在打斗。 不过陆祯没有动，只是盯着自己的店铺门口。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打架的动静就听不到了，陆祯也没有在意，却看见一个人影晃晃悠悠从路口那边走了过来。 没错，刚才动静就是从那边传来的，这人或许就跟刚才的动静有关。 还真是一个醉鬼啊…… 陆祯心里嘀咕着，看着那人从远处慢慢踱步过来，晃晃悠悠，有些不稳，一只手还捂着肚子，另外一只手则插在裤兜里面。 稍微距离近了一些，陆祯才看出来这人走路有些奇怪，好像并不是醉酒，看起来目的很明确，他手上…… 手上是红色的。 陆祯这才注意到那人手上的红色是血，一下子就让陆祯想起来父亲被杀害时候的情形，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当时。 陆祯感觉自己还在库房当中，跌在了地上，身下是从父亲身体中溢出来的血，又黏又腥。 眼前的父亲已经没了气息，陆祯抬头看见杀害父亲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低头盯着自己，可就是看不清楚他的脸。 陆祯一下子清醒过来，再看刚才晃晃悠悠走过来的那个人，他已经到了店铺门口。 那人站在店铺门口，把一直插在裤兜里的手拿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白色的东西，混合着鲜血就放在那里了。 见状陆祯一下子清醒过来，从这边看不到那人的脸，而且还带着帽子，低着头走过来，就一直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不过身材和动作，简直跟杀害父亲的凶手一模一样！ 再加上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陆祯就知道他就是在门前放置信封的人，便立刻冲了上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祯的动作，这个人在放下了信封之后，没多做停留，就瞄了陆祯那边一眼，捂着肚子便快速跑开了。 陆祯追了两步，无奈身体实在不堪，喉咙有些喘不上来气儿，直到用了一只喷剂才缓了过来。 可恶，那家伙跑的太快了。 陆祯回到店铺门口，看着地上的血迹和信封，拿起来果然内容是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是用手指沾着血写的，分辨出来字迹。 陆祯把信封给扔了，没想到苦苦等了一晚上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也算有些收获，至少见到了那个人。 见到我就跑了，而且还受了伤，这人应该不是杀害父亲的那个人才对。 其实陆祯也知道自己偶尔太过较真了，在最原始的经历中父亲是因为车祸才去世的，那次见到有人杀害了父亲，是某次‘回到过去’所改变出来的‘现状’，并不是最原始的经历，想要找到那个人可不容易。 而且陆祯也是在那次之后，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因为父亲被杀只是激起了他的复仇情绪，抓住那个人才是主要的。 为什么父亲好不容易活下来，却偏偏要被人杀死，注定要两个人分离才行？ 这是陆祯一直弄不明白的问题，也一直在寻求答案，在这个过程当中，给父亲报仇的情绪已经渐渐淡了很多，更多是想要弄明白。 这个时候陆祯想起了药片的事情，似乎在当时改变了的‘现状’中，是有这瓶药片的，要不然也不会一口气吞掉那么多。 还有就是在吞掉了那么多的药片之后，回到了12年前，在当时也是带着药瓶的，只不过里面就剩下一片了。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才发现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从只在‘现状’中可以带着药瓶，已经反过来了，在‘回到过去’的时候才带着药瓶。 那次意外被人敲晕了之后，陆祯一下子从12年前回到了‘现状’中，身上是没有带着药瓶的，而且是依靠窒息感再次回到了12年前。 从误吞开始，整个事情就开始颠倒了。 陆祯看着摸着口袋里的药瓶，心想从现在开始才算是回到了一开始的模式，只不过有一点让他心凉。 那就是自从吃了这种药片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最原始的经历中，即便这次的经历极大程度相似于之前。 回不去了吗？ 陆祯不知道，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已经很不理想了。 “这么早啊。”李叔从门口经过，意外地看着了陆祯，便打了一声招呼。 陆祯急忙挡住门口的那些血迹，尴尬地笑了笑：“是啊，正打算开门呢，中午有事情，今天就早一点开门。” 李叔点了点头，便拉蹬着三轮车离开了。 清理掉门口的血迹之后，陆祯就开门营业，依旧没有什么生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经历中似乎生意比以往都要差很多。 可能是好久没有开门做生意了，陆祯觉得自己都快产生错觉了。再加上一宿没睡，精神又一直紧绷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陆祯只听到有人在敲桌子，这才迷迷糊糊醒过来，抬头就看见了攸宁。 “中午了？”陆祯看见攸宁的第一反应，就是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攸宁没好气地看着他，昨天还以为他成熟了，没想到今天就开着门在睡大觉了，而且那眼圈有些发紫，一看昨晚就没怎么睡。 攸宁双手叉腰，无奈地看着陆祯：“都大中午的了，你还能睡着了，门还开着，要是丢东西了怎么办？” 陆祯也是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指着旁边的屏幕：“我这里有监控，谁敢来偷东西啊，再说我睡觉轻，有动静我就……” “我已经看了你一分钟了，你都打呼噜了。”攸宁说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想又回到了初中训斥陆祯的时候。 这让攸宁有些意外，似乎只有跟陆祯在一起的时候，才有这种年轻的感觉。 陆祯也很尴尬，毕竟昨晚一宿没睡，这事情又不能去解释，只好岔开话题：“我去换衣服，你在门口等等我啊。” “快去吧。”攸宁也松了口气，指了指门口的车。 陆祯会意地点了点头，这车他是坐过的，上次就是攸宁过来接的他。 攸宁坐在车上听着歌，长长松了口气，怎么面对陆祯的时候总是有操不完的心，总是莫名其妙为他担心。 现在我可是身为人妇了，攸宁摆正了自己的立场，即便是同学聚会，也不能闹得太过分了，而且自己和陆祯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有管束自己的能力。 刷拉—— 就在攸宁这般想的时候，就听见了一个声音，扭头就见到陆祯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往下拉着卷帘门上锁。 陆祯拍掉手上的灰尘，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里。 “走吧？”补了一觉的陆祯，感觉精神百倍。 攸宁轻笑了一声，随手关掉了音乐，便开车朝着饭店去了。 “简单跟你说一下今天的安排，中午吃饭，下午去KTV，然后晚上再全员聚会一下。”攸宁缓缓说道。 陆祯有些诧异：“中午吃饭不是所有人？” “不是，大多今天都上班，聚会安排在了晚上，中午是几个有闲工夫的同学先小聚一下。”攸宁解释道。 这倒是跟陆祯所经历过的不太一样，那次是中午就去聚会，然后一直在那个饭店喝到了很晚才回来。 不一样的经历也经历了很多，这对陆祯来说也没什么新鲜的，索性就点了点头。 “对了，我还得去接一个人。”攸宁接下来的话，又让陆祯有些意外。 第159章 不为人知的事情 接一个人？陆祯心里纳闷儿。 攸宁见陆祯没有什么反应，就直接在前面路口拐了一个弯，笑着说道：“也是我们的同学，一会儿你可以猜猜我接的谁。” 该不会是殷夏吧，陆祯在心里想着。 也不知道在这次的时候殷夏会是什么样，亦或许已经不在了吧。 陆祯不希望这样，但这也不是他能够所控制的，不管什么样的结果，他都经历过了，对他来说这些都只是暂时的。 “就快到了。” 在陆祯脑子里想着事情的时候，攸宁见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就好心提醒了一句。 陆祯回过神儿来，发现这个街道有些熟悉，然后就看见了鲁秋的心理诊所。 “那个……我们是不是在对面吃过饭？我记得这里有个西餐厅。”陆祯小心翼翼地问道。 攸宁有些奇怪地看着陆祯，西餐厅她倒是记得，以前常来的地方，虽然不起眼但是很好吃，可是跟陆祯就没有在这里吃过。 看着攸宁迟疑的眼神，陆祯心里就知道答案了，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是我记错了，不过这里以前是有个西餐厅的吧。” “是有。”攸宁肯定地说道。 陆祯点头，看样子是根本没有六年前跟攸宁在这里吃饭这一回事儿的，也知道自己是想多了，不过来这里接人莫非就是…… 穆清。 攸宁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只说了一句我到了，便挂了电话。 “猜不出来吧，我来这里是接……” 不等攸宁的话说完，陆祯紧接着说道：“接穆清。” 攸宁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两天回国才慢慢联系上穆清，就连班级里也很少有人知道穆清的工作地点和性质，她也是费了好大劲才要到的联系方式，怎么陆祯却知道？ 一下子陆祯就看出了攸宁眼中的疑问，没有去解释什么，只是好奇自己竟然一下子就读懂了她的意思。 也就是这一个瞬间，陆祯感觉自己比攸宁要老练一些，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其他的什么，总之，就是比攸宁要成熟。 本来攸宁是要问的，可这个时候后面的车门被人给拉开了，穆清欢快地打着招呼，见到陆祯也在，就也跟陆祯打了一个招呼。 “好久不见啊。”攸宁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穆清缕了一下头发，把包放在旁边，长出了口气：“是啊，今天可要好好玩玩。” “怎么了？”攸宁有些纳闷儿。 “我请假可费劲了，就这还不放我走呢。”穆清不想多解释什么，觉得工作性质还是不要透露太多的好，这也是鲁秋嘱咐过的。 本来攸宁以为穆清会多说一些，没想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多年未见，让人觉得穆清颇有城府。 陆祯就不这么以为，对于穆清的一切他都太清楚了，但也没多说话，只是靠在那里闭目养神。 中午小聚的时候，因为常年不出现的陆祯和穆清一同出场，让庞严与何佳祖眼前一亮。 陆祯瞄了一下这个小包间，里面算上他才三男两女，可真是够小的一个提前聚会。 不过气氛在庞严的带动下，可不像是只有五个人的小聚，穆清也在一瓶啤酒下肚之后，话匣子就被撬开了。 不知不觉话题就说到了刘傻子身上，穆清紧接着就说道：“刘傻子我前阵子还见到过。” “在哪啊？现在很难联系上。”庞严紧接着问道。 穆清酒劲儿上头，笑着摆了摆手：“有什么难联系的，上次还来我们诊所看过病，是他爸陪着他来的。” 听她这么一说，陆祯也纳闷儿，还是头一次听说刘傻子也去找鲁秋看过，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见大伙都期待地看着自己，穆清也的劲头也上来了：“你说这个刘傻子也奇怪，从毕业之后没两年就被他父亲关在家里，这么长时间按说应该得个自闭症啥的，可人家一点事儿没有，至少医师是这么说的。” “后来呢？”陆祯奇怪地问道。 穆清看着陆祯说道：“后来给他进行催眠治疗，谁知道他大脑太过于活跃，一直都没有成功，只能等下次来的时候再给他看了。” 陆祯见她说的平淡如水，庞严等人也就听个乐呵，可陆祯就不这么认为了。 在穆清的话中，陆祯觉得有一点很值得注意，那就是刘傻子的活跃大脑。 在这么多次来来回回的经历中，陆祯见过刘傻子的次数不多，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他知道很多他自认为是秘密的秘密。 至于刘傻子在想些什么，陆祯就不知道清楚了，而且他还是故意装出来的一副憨样，为的就是不让别人多跟他说话，这样他就不用说漏嘴，把那些自认为是秘密的秘密一不小心给说出去。 “那他父亲为什么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陆祯迫切地问道。 穆清这就有些不清楚了，毕竟主治医生是鲁秋，很多时候她都是负责把病人从门口领进去，然后在门口等着。 平时就重复着这些简单的工作，一点关于心理医学实践的东西都没有学到，还要每天去啃那些晦涩难懂的心理学方面的著作。 穆清摇了摇头：“听他父亲和医师的谈话，好像是刘傻子有自残的行为，家里的墙上和被子上都被弄了血，而且每个月还要支出不少的医药费，这让他父亲很头痛。” 她这么一说，除了陆祯以外的三个人都是目瞪口呆，从来没有听说刘傻子还有自残的倾向，这未免也太恐怖了一些，看样子是自闭到了一定程度，可却被诊断为没有自闭症。 当中的矛盾谁都看得出来，只有陆祯紧皱着眉，关于刘傻子自残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原因就是因为要保守的秘密。 陆祯心里清楚，当初也沟通过这个事情，就是因为刘傻子认为自己多了一个秘密需要保守，就在自己身上划一个口子出来，提醒自己不要说出去。 让陆祯觉得奇怪的是，按照刚才穆清所说的，刘傻子在毕业几年后就被刘成给关在了屋子里，一直没有出去过，可这些年自残的事情似乎不胜枚举。 那一个被关在屋子里，很难联系上的人，是怎么知道外界消息，还需要保守这消息来自残自己的呢？ 这个疑问一直贯穿着整顿饭，而且陆祯发现攸宁的脸色也一直很凝重。 饭后庞严就提议去KTV唱唱歌，放松一下心情，攸宁便说他已经安排好了包间，让庞严带着人先过去。 陆祯见攸宁有意要离开一会儿，就追了出去：“你是不是要去刘傻子那里？” “你怎么知道？”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 从刚才在吃饭的视乎聊起刘傻子的事情，陆祯就注意到攸宁和穆清一直在低头摆弄着手机，便想到她们两个肯定私下在说些什么，而且八成是刘傻子的事情。 陆祯嘴角一扬：“猜得，带我去吧。刘傻子疯疯癫癫的，我陪着你多点保障。” 他能这么说，攸宁心里也很暖和，不过一直以来都是攸宁保护他，但现在陆祯已经比她高出了很多，一脸自信的样子看起来也很可靠，就答应下来了。 “陆祯，不一起去吗？”庞严跑过来叫住了陆祯。 攸宁正在想办法怎么去帮陆祯拖延一下时间，陆祯便已经对庞严说道：“我和攸宁去准备一下晚上大聚会用的东西，你们先去，我们随后就到。” 一听到要花钱买东西，庞严立刻就退缩了：“好，你们去，记得完事儿就过来。” 上了车之后，攸宁有些意外地看着陆祯：“脑子挺好使的嘛。” “还行吧。”陆祯嘿嘿一笑。 紧接着了陆祯就问道：“知道了地址了吗？” “还不知道，刚才你们太能起哄了，穆清都没机会玩手机，估计一会儿就会给我发过来了吧，我催催她。” 见攸宁说着就要拿手机，陆祯急忙拦住：“走吧，我知道。” “你知道？！”攸宁又惊讶地看着陆祯，这一天让她惊讶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都是从陆祯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来的。 在陆祯的指引下，攸宁把车开到了刘傻子家的楼底下。 “就是这里？”攸宁有些不忍直视这栋楼的惨况。 在刚才路上陆祯便跟她说了这边的情况，攸宁觉得一场意外的火灾不至于把楼弄得太惨，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惨。 攸宁简直不敢相信这里还能住人，油腻腻的，看起来就像庞大怪兽所留下的腐臭发酵了的胃囊。 起初陆祯也是这种感觉，来过几次之后就觉得没什么了。 “这里还有人住？”攸宁有些犹豫。 “就剩刘傻子家一户了吧。”据陆祯所知是这样的，就是不知道这次的经历中是不是也一样，不过估计不会有什么改变。 啪叽—— 攸宁迈步进去，一脚就感觉踩到了什么油腻腻的东西上，赶紧收回了脚，在外面蹭了一下，发现竟然是一层油脂似的东西。 好恶心，攸宁刚吃饱了，胃里一阵翻腾。 “要不你在下面等我？”陆祯本来就打算问一些攸宁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有她在说话也不怎么方便。 第160章 浮出水面的事情 “我……”攸宁有些犹豫。 自从懂事儿了以后，攸宁就没有再接触过这么脏的东西，一直养尊处优，虽然为人有时候大大咧咧了一些，可这种‘恶劣’环境还是没接触过的。 这让攸宁心里有些抵触，而且楼道里的味道很难闻，也不知道陆祯是怎么能忍受得了走进去的。 陆祯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攸宁的想法，这也跟预料中的一样，她并不愿意进来。 可攸宁却觉得这样一来就等于是白来了，可内心真的接受不了这种环境，就对陆祯说道：“那你帮我问问，刘傻子是不是真的被他父亲给关起来了，如果是，那可以通过法律手段帮他摆脱掉这种环境。” “好的。”陆祯说完就指了指楼上，示意要上去了。 攸宁点了点头，见陆祯慢慢往上走，脚下还粘连着油腻腻的东西，顿时又是一阵反胃，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回到了车上。 车里的空气清馨多了，攸宁也缓了过来，这才觉得陆祯有些奇怪。他不单单知道刘傻子家的住处，而且似乎还对楼道里的环境颇为适应。 怪了，那么恶心的环境，凡是第一次来的人都应该是反感才对，可刚才陆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与此同时，陆祯已经慢慢走到了刘傻子家门口，不堪重负的身体也因为有些虚弱，大口喘着气儿，呼吸着恶心的气味儿。 陆祯心里暗想，还好自己之前来过，不然这么大口喘气儿非得吐个昏天暗地不可。 咚咚咚—— 陆祯伸手敲了几下门。 咔的一声，门好像有些变型，打开的时候发出了一个很别扭的声音，才开到一定程度那条铁链子就绷得直直的了。 见刘傻子探出头来，看见是陆祯，有些意外，可还是用有些陌生的口气问道：“你找谁？” “找你。”陆祯压低声音说道。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陆祯听着周围的空间，似乎没有其他的动静，料想刘成不在屋子里。 “我能进去吗？”陆祯指了指铁链子。 刘傻子下意识地看过去，见到铁链子，这才想起来父亲说的话，全身打了一个哆嗦，急忙摇了摇头。 见他就要关上门，陆祯赶忙用手抵住：“怎么？你被关在屋子里了？” 一下子说到了要害，刘傻子有些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陆祯，就傻憨憨地笑了两声，并没有回答。 陆祯见他摆出这幅样子，就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是故意装出来的，其实你一点都不傻，就是为了保密罢了。” 这句话犹如惊雷一般轰在了刘傻子的天灵盖上，怔怔地看着陆祯，从来没有想到在班级里同样跟自己一样不太起眼的人，竟然会知道这些事情！ 刘傻子有些说不出来话，只是微微张着下巴，一脸惊讶。 陆祯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一直等着。 好一会儿刘傻子才深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一副平常人的状态，低沉着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你告诉我的。”陆祯同样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 话题又聊到了这里，陆祯记得之前跟刘傻子说过这种话。 刘傻子有些诧异地看着陆祯，仔细想了一下，凭着自己这么好的记忆，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儿，可陆祯说得又是真的…… 这让刘傻子有些不知如何自处，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不可能吧。” “那你说我怎么会知道的？”陆祯相反，很自然地看着他。 刘傻子不知道陆祯是如何知道的，但他笃定的样子就好像要一口吃定了自己，就严肃地说道：“你是想要诈我？” “没那个必要了，我都知道了。”陆祯也没有什么兴趣说这个事情，刚才说起来只是想让刘傻子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紧接着陆祯就说道：“不拐弯抹角的了，你是不是被刘成给关在这里了？” “是。”刘傻子有些惊讶地看着陆祯，似乎隐约看到了希望。 这也在陆祯的意料之中，就压着声音说道：“你告诉我为什么关你在这里，我就想办法把你从这里弄出去，再也不让你被这么关着。” 刘傻子没想到陆祯还有这个办法，激动极了。 可他刚要说话，陆祯便抢先一步说道：“除了你引起这栋楼火灾的事情，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因为你从毕业没几年就被关在家里了。” 原本刘傻子是要说火灾的事情，可没想到被陆祯用话给堵死了，更没想到好些年没见过的陆祯竟然还知道这件事情。 “你不都知道了么。”刘傻子不愿意多说，便这么狡辩道。 陆祯看出来他在狡辩，也知道他不愿意透露太多的事情，就无奈地点了点头：“那你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帮你，走了。” 见了陆祯真的要走，刘傻子又被父亲关了这么久，还不容易有个办法能出去，又不想错过便大声叫住了陆祯。 “想好了？” 刘傻子听他这么问，其实刚才还没想好，只是不想陆祯就这么走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刘傻子才咬着牙说道：“去年何佳祖在车祸中受了伤，跟我有关系，警察来我家询问过，所以我就被禁足了。” “不是这个。”陆祯听庞严说毕业没几年就被关屋子里了才对，而且何佳祖的事情他也了解一些，的确是跟刘傻子有关，要不然庞严也不会说离刘傻子远一点这些话。 刘傻子见陆祯不信，一下子就抓住了铁链子：“真的，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我的电话就被没收了，我爸不让我用电话跟任何人联系，免得别人再受伤什么的。” 陆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是这回事儿，但这跟自己的目的却是两码子事。 “我是问你，为什么你会被关在家里，毕业几年后的时候。”陆祯见他理解不到关键点上，索性就直接问了。 这一下就让刘傻子没有刻意躲避的空间了，只是支支吾吾说道：“我做了一件事情，被父亲给发现了。” “什么事情？”陆祯紧接着问道。 不过见刘傻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就很有古怪，再怎么问都只是摇头，似乎是完全不想要提起来。 陆祯眉头一皱：“是不是又有人指使你，不让你说。” “没有。”刘傻子这次意外地摇头。 陆祯有些纳闷儿，没有人要求他保守秘密的话，那就是他不想说起这个事情？这倒还是头一次。 但陆祯也想办法规避这个原则，就开解地说道：“既然没有人让你保密，就不算是秘密，你大可以说出来。” 刘傻子还是摇头。 “一直憋着肯定很难受，我也保守过秘密，那滋味儿我明白。”陆祯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道。 没想到陆祯也有过这种感受，而且今天的陆祯看起来很特别，就好像完全洞悉了自己的所有。 刘傻子点头，可还是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陆祯的电话响了，拿出来就看见是攸宁打过来的，这才发现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她已经在下面等着急了。 直接挂断了电话，陆祯把手机收回去，再次盯着刘傻子。 陆祯的这种眼神让刘傻子特别不舒服，几次都想要关门，可都被陆祯给挡住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照镜子，自己知道镜子里面的投影会做什么，而自己才是镜子里面投射出来的影子。 “你说了我就让你关门，是不是你爸快回来了？”陆祯嘴角一扬，刚才拿手机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 这一下子就说到了刘傻子的要害，要是被父亲知道他敢开门，肯定又免不了挨饿，说不定还会挨打。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会让我关门？”刘傻子无奈地说道。 陆祯点头：“对。” 刘傻子实在没有办法，想起来昨天就已经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旧伤还没好，再添新伤可就糟糕了，便同意了。 “你还记得上学的时候，殷夏跟你提过的那个要求吗？”刘傻子没有着急说结果，而是反问了陆祯一句。 要求？ 陆祯一时间有些迷糊，皱了下眉，然后震惊地看着刘傻子，没想到自己知道刘傻子那么多事情，他也知道自己的事情？ 陆祯感觉刘傻子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索性就直白地说道：“你是说殷夏妈妈的事情？” “对，她妈妈死了，被人杀的。”刘傻子的声音很小，越说越没底气。 这件事情殷夏应该只对陆祯说过，不对，还有一个人…… 谢天霖！ 按照陆祯所知道的，这件事情殷夏应该是跟陆祯和谢天霖两个人说过，谢天霖直接拒绝了，陆祯则有些委婉。 “你怎么知道的？”陆祯心里已经猜测出七七八八了。 刘傻子沉默了一会儿：“这是我听谢天霖说的，就在学校的后门。” “然后呢？”陆祯紧接着问道。 刘傻子咬着下嘴唇：“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想的，只是觉得殷夏被家暴很痛苦，而且她有杀死她母亲的勇气，这让我很佩服，于是就想要帮她……” 第161章 改变的殷夏 说到一半的时候刘傻子停下来了，陆祯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后来我把这件事情跟那个大哥哥说了，再后来事情你都知道了。”刘傻子也觉得当时的自己太幼稚了，竟然会干出这种傻事。 被陆祯一下子拽住了衣领，刘傻子的脖子卡在门缝之间，有些透不过起来。 正要解释，陆祯便问道：“你说的那个大哥哥长什么样？” 刘傻子本来以为他会说‘为什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之类的话，却没想到他反而去问那个大哥哥的样貌。 刘傻子愣了一下：“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他带了一个帽衫的帽子，只能看到侧面，看不清楚五官的。” “那后来你又见过吗？”陆祯没想到那个可疑的人又出现了。 刘傻子摇了摇头。 陆祯见他不像是在说谎，就松开了手，不过心里在琢磨，没想到殷夏母亲的死竟然是因为刘傻子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那个人，而且那个人还去她家里杀了她母亲。 “我都说了，那你该帮我了吧。”刘傻子说着就指了指门缝之间的铁链子。 看到刘傻子就来气，陆祯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你不也是遭到家暴了吗？要是把你父亲给杀了，你心里好受？” 刘傻子一时无语，这会儿恰好攸宁催促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陆祯就没有搭理他，径直下楼去了。 听到有脚步声从楼上下来，攸宁气愤地看着一点点出现在面前的陆祯：“怎么不接我电话？” “在忙着跟刘傻子交流。”陆祯淡淡地说着。 攸宁眼前一亮，对着正在地上蹭鞋底的陆祯说道：“那他怎么的被关起来了？” 陆祯一边蹭鞋底粘的油腻，一边把在刘傻子家门口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攸宁顿时就来气，毕竟那可是人啊，还是昔日的同窗，竟然像动物一样被关在了‘笼子’里，他父亲这么做简直太过分了。 “我给相关部门打电话，应该可以联系到人帮他。”攸宁立刻就给朋友打电话。 陆祯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刘傻子家的窗户，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收回视线，陆祯在心里纳闷儿，刚才总觉得有人在那里盯着自己来的。 “上车，我们回KTV。”攸宁很快就挂了电话。 在车上，攸宁用笔记下了这里的确切地址，然后用手机拍照给朋友发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算是告一段落了。 陆祯见攸宁还是这么热心，就笑着调侃道：“好像你对谁都很好啊。” “那是，能帮就尽量帮一下。”攸宁觉得这话有些别扭，但还是从容的应付下来。 陆祯没有接话，气氛一下子就冷却下来。 攸宁开着车，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就瞄了陆祯一眼，见他严肃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故意生气地说道：“怎么去了那么久，都说什么了啊，害我一直被庞严他们打电话催。” “也没什么，就是问了问近况。”陆祯平淡地说道。 “哦。”攸宁对刘傻子的近况没什么兴趣，无非就是被关在家里罢了。 等到了KTV的时候，攸宁看着热络的气氛，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开了，大声喊了几首歌之后总算是舒服多了，可却注意到陆祯还是坐在角落里。 攸宁给庞严使了一个颜色，庞严会意，便拉着陆祯去点歌。 唱歌一直都是陆祯的弱项，也不怎么会去唱歌，就连平时听歌的机会都少，但大伙这么热情，陆祯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开唱了。 大家一起唱歌就是起哄，没有谁真的去唱歌，也没有人唱的特别好。 一首歌曲完毕，陆祯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心情也好了很多，坐在旁边的时候攸宁紧接着就坐了过来。 “怎么去了刘傻子那边一趟，你心情就看起来很低落了呢？”攸宁不解地看着他，刚才他还以为是那栋楼的环境造成的，可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 陆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种环境本来就压抑，再加上殷夏妈妈的死竟然跟刘傻子有关，而且还是那个可疑人干的…… 那个可疑人在12年前就杀过人，有前科，在12年后再出来作案也不是不可能。 “我跟你说话呢。”攸宁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忽视过，就用肘碰了一下陆祯。 陆祯刚才从攸宁的话联想到那么多，这才回过神儿来：“没有啊，只是有点累，而且你也知道那坏境很恶心，我现在……” 见陆祯捂着胃的位置，攸宁也想起来那栋楼道里，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油腻，想起来就恶心，赶忙拿了一瓶水递给陆祯，自己也喝了一瓶。 “对了，殷夏……”陆祯扭过头去看着攸宁。 就在陆祯说话的时候，那边音乐声音太大，攸宁也没听清楚后面他说什么，就皱了下眉，凑过去：“你说什么？” “我说，殷夏……” 陆祯提高了嗓门，可就在这一瞬间庞严觉得自己的歌点错了，便切了歌曲，一时间陆祯的说话就变成了在包间里的大喊。 所有人都朝这里陆祯看了过去，陆祯也觉得不对劲，立刻就止住了话，可殷夏的名字已经被说了出去。 攸宁看着陆祯愣了两秒，还是庞严他们三个互看了几眼，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特别是庞严，前仰后合。 不等攸宁说话，庞严已经笑着坐在了陆祯旁边，搭着陆祯的肩膀说道：“我说陆祯啊，你这么大声叫殷夏的名字，是要干什么呀？” 陆祯也觉得尴尬，谁会想到这么巧啊。 攸宁觉得这些人凑在一起，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也跟着笑，没有任何遮掩。 “陆祯啊，殷夏肯定会来的，你放心就好了。”庞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笃定的样子。 见陆祯有些不太相信似的，攸宁也跟着点头说道：“嗯，对，都已经联系好了，她肯定会来的。” 没想到就连攸宁都这么肯定，那殷夏就一定是会来的，不过这有点不太像是殷夏的风格，好像她从来都很难联系到的才对啊。 虽说在最原始的经历中，陆祯也在同学聚会上看到了殷夏，但当时记得殷夏是聚会开始之后才到的，也没有人说她肯定会来。 这次，让陆祯觉得有些不太对路子，再加上刚才庞严的表情，就跟让他‘节哀顺变’似的。 随着时间接近傍晚，来KTV包房的同学也越来越多，最后足足凑了二十多个人在包间里，原本豪华大包间就变得拥挤起来了。 这时候陆祯才知道为什么会定这么大的包间，原来聚会初期的地点定在了这里。 可即便是来了这么多的同学，陆祯仍旧没有看到殷夏。 真的会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回来吗？ 紧接着一阵哄闹，陆祯就注意到有人开始往包间外面走，然后攸宁就过来拽了一下陆祯：“跟我走吧，咱们去饭店了，已经订好了大包间。” 见陆祯有些迟疑的样子，攸宁就神秘地笑了一下：“偷偷告诉你，殷夏已经在那边等着我们了，是她订的。” 殷夏订的？ 这到是让陆祯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还会张罗聚会的事情，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 “很诧异？”坐在车上，攸宁看着副驾驶的陆祯说道。 陆祯点了点头。 车上没有别人，即便是庞严的车都挤满了，也没有人过来搭攸宁的车。 看出了陆祯的疑惑，攸宁也没有办法的耸了耸肩膀，自己表示也很无奈，但社会就是会把人变成这样，人总是自己就给自己划分出了三六九等，还天天嚷嚷着各种不公平。 车子发动，攸宁跟在庞严的车后面，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现在的殷夏也不一般，听说她自己名下有一家金店，因为要照顾生意下午才没有来。说是为了表达歉意，就主动订了一个大包间，还有今晚是她请客。” 金店？ 怪不得这么大方，陆祯在心里嘀咕着，这似乎跟最原始的经历也大相径庭了。 虽然从陆祯来到这个时间点一开始，事情都是差不多的，可后来越发展就越离谱，现在殷夏都有了自己的金店。 没有问太多关于殷夏的问题，陆祯就已经感觉到攸宁开始关注自己了，如果再问下去，估计又会被当做另类。 这饭店陆祯太熟悉了，‘每次’陆祯聚会都会来这里，只不过这次有点特别，是经过一番精心布置过的包间。 “哇，又漂亮了。”庞严走进包间，见到殷夏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 殷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开玩笑地说道：“总说实话。” 听到殷夏说话的声音，还没走到门口的陆祯就愣了一下，这种说话方式倒是很有趣，可却不像是殷夏的风格。 环境会改变一个人的吧，陆祯随后就在心里嘀咕着。 “我们进去吧。”攸宁说完就走在前头。 殷夏见到攸宁走进来，立刻就上来热络地聊着，纵然是很久没有见面，彼此之间说话也没有生疏感，这也让攸宁颇有些意外，不过这种感觉确实很好，也在心里暗暗吃惊，她竟然能把尴尬完全化解。 陆祯站在门口，看着一袭长裙的殷夏，手腕和脖子上都戴着首饰，在灯光下璀璨夺目，就好像无数星光在烘托着她…… 第162章 岔道 殷夏的清丽脱俗着实让陆祯震撼了一下，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还是攸宁发现拽了她一下，才回过神儿来。 这还是我所认识的殷夏吗？ 陆祯心里有些吃惊，他从来没见过殷夏如此漂亮过，跟初中时候的清纯完全不一样了，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比以前更加美丽迷人。 再想起来曾经某次跟殷夏在一起过，陆祯心跳顿时就加快了。 “陆祯吧。”殷夏大方地盯着陆祯，率先说道。 陆祯刚心跳加快，全身血液都流向了心脏，导致一时间大脑供血不足，反应足足慢了一拍才回答道：“啊，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刚才陆祯大脑有些空白，这么说出来立刻就引起了一阵笑声。 陆祯这才发现这句话说得有点唐突了，毕竟现在眼前的这个殷夏，似乎跟之前的殷夏对比起来都有太大的变化了，或许这句话显得有些不太适合这个场面。 倒是殷夏没有什么反感，抿嘴笑着说道：“谢谢。” 紧接着攸宁就张罗大家落座，二十多个人在包间里面，坐下来也不显得拥挤，便在心里暗赞殷夏挑选包间的眼光。 陆祯随便找了一个座位，见攸宁主动坐在了旁边，不知怎的，心里面才稍稍有了一些底。 本来殷夏是打算坐在攸宁旁边的，可这顿饭是她请客，就被大伙开玩笑似的哄哄到了首座，无奈只好被两边的男生簇拥着，刚好就坐在了陆祯对面。 陆祯看着很快就从容下来的殷夏，这种临场应变能力着实不一般啊。 “殷夏是干什么的，变化好大啊。”陆祯小声对攸宁说道。 攸宁也觉得她变化很大，特别是这种场合的应对能力，摇了摇头：“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就知道她有一个自己的金店，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对了，她也结婚了。”攸宁想起来，补充道。 听到攸宁这么说，陆祯心里一阵酸楚，在来来回回经历了这么多，都有攸宁和殷夏分别跟自己在一起的‘现状’，可这次这两个女人都不属于自己。 陆祯清楚攸宁说的这个‘也’字的含义，无奈地点了点头。 “是跟……谢天霖吗？”陆祯咬着牙问道。 攸宁本来不打算说的，没想到陆祯猜对了，索性也就没有隐瞒地点了点头。 这让是让陆祯有些意外，之前谢天霖对殷夏并不好，也不是很在意她，看来殷夏过的这么风风光光，也全是仰仗着他。 这就说得通了，陆祯心里清楚。 聚会上基本上都是跟自己相处比较好的同学相邻而坐，庞严也是，就紧挨着殷夏，时不时说一些上学时候的事情逗殷夏开心。 陆祯看着庞严的样子，要是自己也那么能说会道该多好。 殷夏的出现就好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女，穆清和几个女生，甚至连攸宁都有暗暗被比下去的趋势。 陆祯看着殷夏，就好像是一群众人环绕着宝石，烘托在半空中，供人仰视。 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穆清见殷夏这个样子，有些不太开心地小声对攸宁说道：“你看殷夏就是不一样啊，嫁入豪门了跟以前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豪门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说明这个殷夏还是有一点手腕。”攸宁才不会那么认为，出生在豪门中的她，最清楚里面的事情了。 这次聚会跟前几次完全不一样，哪里还有什么聚会的气氛，完全成了殷夏个人的聚会，谈论的全是关于她的事情。 陆祯已经不关心这方面的事情了，就心生去意，便站起来说自己去个洗手间。 陆祯以前来过这个饭店，对于里面格局十分清楚，径直走到了洗手间，先从容的方便了一下便打算直接离开。 没想到刚从饭店里面出来，就碰见了站在门口打电话的殷夏。 刚才在陆祯出去后，殷夏的电话就响了，看着屏幕上写着谢总两个字，她就皱了下眉，然后勉强笑着说自己出去接个电话。 手机一直在响，殷夏走到饭店门口才接了电话，脸上虽然不高兴，可还是颇为欢心地说道：“喂，谢总找我啊。” “今天晚上有个局，你过来一趟。”谢总稍显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殷夏听他这么一说，眉头一簇，还是客气地问道：“谢总，稍微晚一点可以吗？我这边有点事情走不开。” “钱不是问题，你来就可以了，稍微晚一点也等你，不过何总的脾气你可是知道的。”谢总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提起何总还淫邪地笑了两声。 一听到饭局有何总，殷夏两腿就软了一下，上次那痛苦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个何总根本不是人，简直就是一个变态！ 殷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反应自然也就慢了一拍。 不等她说话，谢总就咳嗽了一声：“总之，你人到了就行，不过我提醒你，最好早一点，别让何总等。” 殷夏还没有答复，那边就挂了电话，心想今天这一天好心情又被搅和了，这么晚了竟然还要做事。 一回头，殷夏正看到陆祯站在后面，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陆祯立刻就掩饰掉脸上的尴尬，笑着说道：“刚才喝了点酒，有些不太清醒，出来吹吹风，等回去了再跟他们喝。” 殷夏才没有那么好骗，紧盯着陆祯：“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没有啊。”陆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心里就在琢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不方便别人知道的。 殷夏也不确定陆祯是不是有听到什么，也不能陆祯什么都没听到，就让他不要说出去，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你出来干嘛？”殷夏试探地问道，说话的时候还观察这陆祯的神色。 陆祯被她这么一看，心想说假话肯定一下子就被识破了，索性就直接说道：“我一个人惯了，还是有点不适应聚会的气氛，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打着上厕所的借口想要先走，没想到刚到这里就碰见你了。” 殷夏知道陆祯的确是比自己先出来的，刚才可能真的在上厕所，而且他说话挺自然的，就没有多想。 “应该多待一会儿啊。”殷夏热络地挽着陆祯胳膊。 这让陆祯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而且殷夏靠得这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小情侣，着实让陆祯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也让陆祯回想起来殷夏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下意识把手搭在了殷夏的腰上。 殷夏心头一震，没想到陆祯也学会占自己便宜了，就对他笑着把他的手给拿开了。 “不好意思。”陆祯也发现自己失礼了，急忙道歉。 殷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跟陆祯一同回到了包间。 见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出去，又同时回来，同学们又是一阵哄闹，给陆祯都弄不好意思了，可殷夏看起来还是那么自然。 “上个厕所这么慢。”攸宁在陆祯落座的时候，小声问道。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才的事情自己失礼了，就不打算再提。只是，殷夏打电话的那些内容，让陆祯觉得有些奇怪，似乎一个金店老板还受制于人。 一直持续到聚会结束，散场的时候陆祯才松了口气。 “走吧，我送你回去。”攸宁伸了一个懒腰，看起来有些乏累了。 刚才陆祯都一直在盯着殷夏，见她没有表现出什么着急走的样子，可刚才通电话的时候，似乎有什么急事。 正好奇的时候，攸宁就说了这么一句。 陆祯反应过来：“你老公不来接你吗？” “他接我？他才不会呢，他时差没有倒过来，正在家里睡大觉呢。”攸宁也需要倒时差，要不是聚会估计也在睡觉呢。 在饭店门口，一群久违了的同学们相互道别，直到送走这些人了之后，攸宁和陆祯才上车，而殷夏那边只是单独上了她自己的车。 殷夏都自己买车了啊，陆祯在心里感叹，随后才想起来人家可是金店老板。 “别看了，都走了。”攸宁早就注意到陆祯一直在盯着殷夏看了。 陆祯收回视线，看样子是被攸宁给曲解了意思，也没有解释。 攸宁看了一下时间：“我先去给别人送个包，你跟我去一趟。” 陆祯也不想麻烦攸宁：“那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别，这包里有不少现金，我自己去有点……”这事情本来应该是她老公去的，谁成想他在睡大觉，这事儿就全推给攸宁了。 以前攸宁对自己就不错，陆祯觉得陪着去也没什么，就是给壮壮胆儿，便点头同意了。 在一家夜总会门口，攸宁刚把车挺好，就有保安过来说道：“小姐，你的车不能挺这里。” “我找何总，就几分钟。”攸宁直接说道。 见保安没有反对，便叫陆祯下车，然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址，径直朝着侧门走了过去。 陆祯负责拎着包，才走几步就感觉有些吃力，真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钱，竟然这么沉，也知道这当中有自己体质的关系。 “找何总的。”攸宁对站在包间门口的保镖说道。 陆祯也注意到，经过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包间，就这一间门口安插了保镖，而且人高马大。 第163章 乱套的关系 保镖打量了一下攸宁和陆祯，觉得攸宁一身贵气，应该不好招惹，至于后面的陆祯应该就是一个跟班。 见陆祯瘦瘦弱弱，没什么威胁，就收回了视线，对攸宁说道：“小姐，我第一次见到你，不介意的话我需要搜身你才可以进去。” 搜身？！ 陆祯没想到这种电视上的镜头居然出现在面前，包间里面究竟是什么人啊，进去还需要这么严谨，就跟会面大人物似的。 “凭什么？”陆祯可不干，为了两人之间的情意，再加上自己是个男人，绝对不会同意保镖那么做的。 保镖见一个跟班竟然这么说话，就有意要教训一下。 攸宁急忙挡在两个人中间，这就让陆祯觉得，这个情形好像就跟12年前她挡在自己和大块儿之间的那次一模一样！ 恍惚间，陆祯思绪飘了一下，回过神儿来就听见攸宁说道：“你去让何总出来见我。” 这句话说的字字有力，保镖听了都愣了一下，虽然见过几个跟何总能平起平坐的人，可敢这么说话的，面前这个不知道底细的女人还是第一个。 保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嘴角一咧，反而不愿意跟这两个人多说什么，站回原来的位置，背着手反而不理睬他们了。 攸宁只是看了一眼手机，便对保镖说道：“我也不给何总打电话，十分钟之内我要是进不去，或者何总把电话打过来了，我就让他炒你鱿鱼。” 一听这话保镖也有点懵了，自己这么大的块头，从这个女人出现在到现在，自己的气势就一直被压着，现在有种被逼到墙角里只能挨拳头的份儿了。 陆祯看着僵持住的两个人，明显攸宁这边占着上风，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这十分钟对她来说就只是十分钟罢了。 但那保镖就不一样了，憋得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也不敢轻易动攸宁，面子和尊严又放不下来，很可能十分钟之后就失去了这份待遇优厚又耀武扬威的工作。 的确有一套，陆祯在心里佩服攸宁，这就是从豪门历练出来的本事吧。 “过去五分钟了。”攸宁笑着说道。 保镖一听这话，顿时就没了耐心，只能放弃掉面子和尊严，一脸无奈地伸手推开了门。 门在被推开的瞬间，里面吵杂的音乐就传了出来，伴随着低音炮，感觉心脏都在跟着阴律跳动，血液都跟着颤抖。 见到门开了，屋子里的音乐也低了很多。 攸宁看着里面坐着几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认识的何总，但最为惹眼的还是一个皮肤白皙，全身一丝不挂的女人。 看到这里，攸宁就停了在了门口。 保镖往里面瞄了一眼，这种场面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想到刚才还这么厉害的女人就这么愣在门口了，不自觉的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刚才那威风呢？保镖在心里小声嘀咕。 攸宁回过神儿来，收回视线，急忙拦住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陆祯，并且把他往外面推了一下。 紧接着攸宁就把陆祯手里的包给拿了过来，回头嘱咐道：“你在外面等我就行，一会儿我就出来。” 陆祯就跟没魂儿了似的，轻轻哦了一声。 听到陆祯应声，攸宁进去的时候就随手关了门。 关上门之后，何总有些意外地看着攸宁，没想到是她过来送现金，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让手下把那一丝不挂的女人给挡住了。 “让你笑话了。”何总有些不好意思地招呼攸宁坐下。 攸宁尴尬地笑了笑，摆了摆手：“你们男人出来玩的事情我懂，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是你要的东西。” “受累受累，害得你大老远跑一趟。”何总有些尴尬。 攸宁瞄了一眼被那些男人挡住的女人，稍稍蹙了蹙眉，发现自己刚才果然没有看错，刚才推门的时候正一丝不挂在中间跳舞的就是殷夏！ 同样，殷夏也通过缝隙正在偷瞄着攸宁，见她看过来，立刻就别过头去了。 糟糕了，攸宁怎么会来，她认识何总？ 殷夏心里一阵忐忑，刚才还在同学聚会上光鲜亮丽，几十分钟之后，就被老同学看到自己这种样子，好不容易树立的形象瞬间就全毁了。 要是传出去了怎么办？ 殷夏也是被逼无奈，谢天霖那些招标的项目，都是靠着自己一点一点拉过来的，不然他的那间公司早就倒闭了。 做生意就是这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十多年过去了，谢天霖家的公司早就大不如前，即便靠着殷夏以女色诱惑，也只是苦苦维持着几个项目的进展。 殷夏也知道，公司一旦靠这种办法，就没办法长久下去，也乐得牺牲一些，说不定还能攀个下家。 “带出去，带出去……”何总见攸宁一直往殷夏那边看，怪不好意思的，就打算先把她给哄出去。 攸宁见状急忙摆手：“我就不在这里多待了，你们玩你们的，我还要回家陪老公呢。” 何总见攸宁要走，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世上好女人真不多了，知道回家陪老公，看来攸总裁真是家庭事业两不误啊。” “见笑了，你们玩吧，我走了。”攸宁站起来告辞了。 殷夏听这话就心里赌气，心想说攸宁是什么好女人，分明就是在说自己下贱，跟好女人不搭边儿。 可何总还是要陪好了，不能惹怒了她，在攸宁走了之后，气氛就恢复了刚才的状态，几个男人围着殷夏，上下其手。 何总并不知道殷夏和攸宁的关系，也脱掉了上衣参与进去。 “今晚把我陪好了，看到刚才送来的现金了吗？都是你的。”何总在殷夏身后，紧紧贴着她说道。 殷夏刚才瞄见了攸宁拎进来的包，估计足足有二十万，一想到一晚上就可以赚这么多钱，就笑着点了点头。 何总见他答应了，便稍稍用力向下按着她的头。 殷夏知道何总的意思，便顺从等跪在了地上，何总也大笑着解开了裤腰带。 看见这种场面，周围那几个小弟都大声欢呼起来，听着声音，更是让人血脉喷张。 就在刚才，陆祯刚要走进去的时候，被攸宁阻拦在外面，看着已经关上的门，两眼还在发直，因为他已经看到里面那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就是殷夏。 怎么会这样？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刚才绝对不会看错，这前后十几分钟的落差也太大了。 十几分钟前殷夏还是一个光鲜亮丽，看起来端庄贤惠的少妇。谁想到十几分钟之后，就变成了在夜总会陪玩的高级妓女。 这要是传到了别的同学口中，那还了得？！ 保镖看见陆祯眼睛都直了，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想还真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刚才却还跟自己来硬的。 “没见过吧？”保镖站在这里也很煎熬，一天难得能说上几句话。 陆祯看了他一眼，突然有种自己女朋友被那么多人看过的滋味儿，这种滋味儿很不好受，紧接着就怒从胆边生。 不过陆祯也很理智，知道这次的‘现状’是已经成立的了，殷夏并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这才渐渐压制住了怒火。 包间里还有音乐，陆祯也不知道攸宁进去干什么，但见到殷夏已经那个样子，就有些担心起攸宁来了。 十分钟，不出来我就冲进去，什么也不管了。 陆祯是这么打算的，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十分钟已经很快就要到了。 保镖也看出来陆祯的打算，小心提防着。 糟了，刚才表现的太明显，那家伙已经在注意我了，陆祯在心里小心嘀咕着，这样一来冲进去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报警？ 一想到报警，陆祯就有了底气，不管怎么有势力，跟警察勾结也至少要做做面子吧，今晚应该不会出事。 但这都是陆祯的假设，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就在陆祯按耐不住要冲进去的时候，保镖已经提早一步发现了他的动机，正要上前去拦住他，门就打开了。 保镖本来已经要动手了，看见何总毕恭毕敬送攸宁出来，就知道不能动跟着攸宁一同来的这小子，这才收住了架势。 攸宁差点跟陆祯撞上，还好陆祯反应快，急忙停住了。 “你这是……”攸宁心里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陆祯见攸宁衣冠完整，松了口气：“没事了。” 听他这么说，攸宁扑哧一下笑出来，随手关了门：“我能有什么事？没看何总那么客气的送我出来嘛。” 其实这话她是说给旁边保镖听的，故意吓唬他，叫他刚才不识抬举。 保镖一听就满头大汗，赔罪地笑了笑。 可就在攸宁关门的一瞬间，陆祯看到了她口中所说的何总，两人隔着门缝对视了一眼，门就已经关上了。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熟悉的面孔，只是对方的眼神看自己有些生疏，完全不认识自己了。 陆祯却一直记着这个人，正是何佳祖的哥哥…… “何山？”陆祯忍不住脱口而出。 第164章 又是这一幕 攸宁有些诧异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竟然认出何总。 不过这也难怪，攸宁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毕竟何山的企业品牌总挂在电视上，有很大几率能看到他出境，认出来也没什么。 只是让攸宁觉得奇怪的是，陆祯那么惊讶的眼神下，似乎是认识何山的。 “怎么了？见到大人物很吃惊？”攸宁没有直接挑明了说，隐晦地问道。 陆祯现在可顾不上什么思索了，从刚才看见殷夏开始，又看见了何山，就一下让他联想起了那几次在殷夏家见到的秃头男和浓妆女。 那秃头男正是何山的父亲！ 陆祯心里暗恨，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听攸宁这么问了，陆祯也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们回去吧。” 上了车，攸宁见陆祯情绪一直低迷，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看到的事情说给他。但仔细一想，这有可能打破了他心目中殷夏的女神形象。 算了，还是不说了，攸宁发动了车子。 车刚开了没多久，陆祯就低沉地说道：“刚才那个是殷夏吧。” 听他这么问，攸宁只感觉全身抖了一下，就连脚下的油门都差点失去控制，车往前面攒了一下就被她给控制住了。 攸宁惊讶地瞄了陆祯一眼，心想自己还是慢了一些，没想到陆祯都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陆祯你还是……”攸宁想要劝他几句。 可陆祯根本不听，打断道：“我就问你是不是！” 如此强硬的语气让攸宁有些诧异，不过这个人是陆祯，不是别人，攸宁诧异之余点头道：“是她。” “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殷夏变成这样了，不然我也不能带你同去。”攸宁急忙解释，生怕陆祯误会了自己。 是不是攸宁说的那样陆祯不知道，他这是冷哼了一声：“不用解释了，你当初暗中帮着谢天霖追殷夏的事情我知道。” 攸宁心里咯噔一下，当初是因为喜欢陆祯，才有了私心，而且那时候年纪还小，这也不能代表自己品质有问题啊。 “你知道我也无话可说，但我对你怎么样，你是清楚的。”攸宁没有去解释，默认了。 陆祯心里当然清楚，长长出了口气，只是殷夏今天这个事情让人着实有些震撼。 为了钱，殷夏什么都做得出来。 先是一直跟着谢天霖，然后上次‘现状’的时候被陆祯包养，某次的时候还做过小姐。这次更好，嫁人了还出去成为别人的玩物，简直跟外围女没什么两样。 “何山是何佳祖的哥哥。”陆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攸宁一愣，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毕竟一直在国外对于同学们不是特别的了解。 可经陆祯这么一说，就觉得殷夏的确是太不要脸了。这边刚跟同学聚会完，何佳祖也在，十几分钟之后就成为了何佳祖的哥哥何山的玩物了，还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把所有人都给蒙骗了。 “你怎么都知道？”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在回国这几天从同学的口中，得知陆祯只是一个成天守着店铺的宅男而已啊。 不只是这件事情，从他知道刘傻子家具体地址的时候，攸宁就已经开始纳闷儿了。 陆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经历的比你们多得多。” 这让攸宁颇为震惊，不单单是他说出来的话，就连他的样子都是那么自信，就好像所说的是真的一样。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子慢慢停下来，陆祯看着自己的店铺，脑子里都是刚才包间里淫靡的景象。 甩了甩脑袋，陆祯推开车门，什么也没说就下了车。 攸宁还想要跟陆祯说两句话，可电话不适时的响了，见是老公打过来的，就接了电话，同时往回开。 陆祯从小门进了店铺，一头倒在库房的床上就睡了过去，梦里乱七八糟的，好像还是在包间门口，只不过一丝不挂的殷夏要把自己拽进去…… 隔天陆祯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头有些疼，脖子也睡落枕了。 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让陆祯觉得很累，就好像根本没有休息一样，也不知道自己在梦里干了什么，脑袋一团浆糊。 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已经到中午了，手机上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人联系过他。 是啊，一场同学聚会就这么结束了，谁会想起来我呢？陆祯在心里面自嘲了一声。 陆祯在床上又躺了好一会儿，让放空的脑子渐渐活跃起来，这才费力地爬起来，从店铺的小门出去透了口气。 已经中午了啊，这一觉睡的，陆祯伸了个懒腰。 对看店铺已经没有了兴趣，陆祯觉得可能就是自己被那次的‘现状’给影响到了，在那个时候自己是那么的有钱，根本不用去考虑赚钱的问题。 惰性？ 陆祯不觉得自己有了惰性，反倒是觉得自己现在所在的空间并不是真实的，只是无限接近真实。 可陆祯低头看着手里的药瓶，里面仅剩了一粒药片，这就说明着现在这个空间已经定死下来了，这就是现在的‘现状’。 陆祯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回到最原始的‘现状’中去，是因为药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就不清楚了，但这当中肯定有什么东西是陆祯还不清楚的。 而且从之前所经历的事情来看，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明显是在这个‘现状’中的本体中苏醒过来。 也就是说，可能会存在另外一个自己，在自己所不知道的领域内活动着。 陆祯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另一个自己，至少目前还不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了警笛声，抬眼一看，一辆救护车开了过去。 还以为是警车呢，陆祯一直都分不清楚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本来陆祯没有把这个事情当做一回事儿，可紧接着就想起来在参加完同学聚会的第二天，哪里有什么救护车。 那这救护车是怎么回事？ 陆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跟以前不一样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次‘现状’与之前不同的关系。 救护车开的方向…… 陆祯不好判断，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这种感觉让陆祯觉得特别不好，索性就回到了自己的店铺里面，也没有开张营业，只是在库房里的床上躺着。 看着手机上原本就没有几个电话，陆祯心里暗想，这应该是最糟糕的一次‘现状’了吧。 本来陆祯一直追求这让父亲和殷夏留在自己身边，也没有觉得这个事情很过分，可一次次的经历改变了太多事情，也让陆祯体会过奢华的生活，更体会过人上人的感觉。 没想到等药效消失了之后，会落得这个下场，陆祯在心里自嘲着。 正琢磨着这件事情，就听见刚才的救护车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次是从上次去的方向，由远到近，经过门口又驶离了。 陆祯本来没多想，可打开手机一看，群里面已经都炸开了锅，瞬间就刷出了几十条消息，而且还在往外冒。 陆祯翻到最上面，是一个视频，点开以后画面中就出现了熟悉的楼房。 这楼房外面有些焦黑发黄，似乎是被大火熏过了一样。 群里看到这条视频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问这栋楼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火灾之类的事情。 可只有陆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刘傻子家住的那栋楼。 谁会这么无聊去拍刘傻子家的废楼啊…… 视频加载完成开始播放，陆祯就看见镜头在楼体上拍了几秒，然后就转移到了楼梯口，紧接着应该是拍摄者在移动，慢慢就到了楼梯口相反的阳台这边。 在这边楼下聚集了不少人，都围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离开这里，这里有不祥之人，年轻人。”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视频里。 拍摄者立刻就将镜头移动过去，陆祯从画面上又看到了那个老婆婆，还是那个模样，还是那种警告的眼神，一副神棍巫婆的状态，看上去神经兮兮的。 紧接着救护车的声音就从视频里传了出来，陆祯看着画面中出现的救护车，虽然救护车都一个样，但怎么看都像是刚才从门口经过的那辆。 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和护士拨开人群，能看出拍摄者想要跟进去，可还是犹豫了，只是举高了手机拍着，还有些晃悠。 “怎么回事？”有人在问，估计是拍摄者。 有人哎呀了一声，叹了口气：“有人从楼上掉下来了，也不知道还活着不。” 听到这里，陆祯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盖着摆布的担架从人群中被抬了出来，后面的担架上还能看到一脸鲜血的人，看不太真切，只是后面的担架没有盖着白布。 一死一伤？ 陆祯下意识的想着，盯着屏幕，再联想一开始画面中出现的楼体，据陆祯所知，这栋楼里面就只有刘傻子一户人家，莫非…… 突然陆祯眼前出现了那次经历过的一幕，刘傻子抱着刘成从窗户上摔了下去。 咚咚咚—— 忽然有人大力拍打着店铺的卷帘门，吓了陆祯一条，回过神儿来急忙走了出去。 第165章 离谱 随着敲门声，陆祯手机里的画面也停住了。 没有了，陆祯看着已经到头的进度条。 收起手机，陆祯不知道大中午的谁会过来敲门，而且听起来好像还很着急，就走到卷帘门那边大声问道：“谁啊？” “是陆祯嘛？”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心想是找自己的，就把卷帘门给掀了起来，可却看到闷头听着警车，还有四五个警察已经站在门口了。 “你们这是……”陆祯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些警察，没有一个面熟的。 其中一个警察面色稍微缓和一些，打量了一下陆祯：“陆祯先生吧，现在有一个案子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什么案子啊？”陆祯觉得有些纳闷儿，再加上刚才看到的视频，之前那种不祥的预感又冒了出来。 这警察没有直接说，走过来轻轻拉了陆祯的胳膊一下：“走吧，跟我们上车，到局里再说。” 陆祯知道事情可能是在这里说不清楚，便穿了衣服，锁上了店铺的卷帘门，期间都有警察在一旁跟着，这才上了车。 两台警车横在店铺门口，陆祯上车的时候，正好看见不少熟识的邻居，无奈地说道：“你们这一来可好了，我可要被认为是作奸犯科的人了。” “我们也是接到紧急通知的，互相谅解一下。”刚才跟陆祯说话的警察，倒是比较容易攀谈，说话也客气。 在路上的时候陆祯就被问起来为什么今天没有开张营业，陆祯只是说昨天晚上聚会喝了不少酒，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 其余就再没什么谈话的，大多是陆祯听着这几个警察在互相闲聊，似乎都不太清楚为什么要带陆祯去局里。 下了车，陆祯跟着警察进了警局，熟悉的环境陆祯一下子就辨认出，这条走廊是去审讯室的，也来过不少次了。 又是这里，陆祯坐在这里叹了口气，下意识朝着监控那边瞄了一眼。 “你稍等一下。”刚才那名警察还是比较客气。 陆祯又是自己一个人在审讯室里，还是同样的位置，不过经历了那个‘地方’长达两年的磨练，耐心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手机在进来的时候就被收走了，陆祯心里算着时间，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审讯室门口才有动静。 门开了，陆祯在一瞬间就听到有人说道：“何队长，人就在里面。” “嗯。” 陆祯听着那个何队长应了一声，心里吃了一惊，暗想何山不是已经从商了嘛，昨天晚上还看见来的，怎么这里又冒出了一个何队长？ 下一秒陆祯就看清楚进来的不是何山，不过跟何山有三分相似，正是何佳祖。 何佳祖关上了门，看见陆祯的时候皱了一下眉，没有熟络地打招呼，只是拿着一堆资料进来坐在了陆祯对面。 何佳祖双肘撑着桌子，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睁开眼睛看着陆祯，笑了一下：“昨天晚上喝了太多，还没有醒酒呢。” 陆祯听着他有些开玩笑的语气，感觉气氛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不过监控还开着，应该会有人知道他们两个的说话吧。 “那边不是有监控嘛。”陆祯尴尬地指了指监控。 何佳祖诧异地看着陆祯，那个监控探头已经足够隐蔽了，陆祯怎么会知道的？ “不用管它，我刚才就从监控室里出来的，已经把探头给关了。”何佳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陆祯有些吃惊，这完全不符合正规程序，要是这样的话，陆祯在这里面被施暴都没有人知道，而且施暴这种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 看出了陆祯的担心，何佳祖摆了摆手：“不用担心，咱们老同学都是知根知底的，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对了，你怎么当上警察了，昨天聚会的时候你太低调我都不知道。”陆祯总感觉对面的是何佳祖，让自己有些不太自在，以前都是何山。 何佳祖挠了挠头：“我哥以前是这里的警察，这不从商去了嘛，就用了一些人际关系把我给弄进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就安心了，看样子监控的确是已经关了。 不过这个答案也着实让陆祯吃了一惊，没想到何山的手腕这么厉害，说给何佳祖弄进来当警察就弄进来了，而且还是队长。 陆祯点了点头：“叫我来配合调查什么？” 何佳祖本来还想要叙叙旧，毕竟两个人之前是前后桌，关系也比较不错，但今天这个事情就比较棘手了。 “刘傻子家出事了。”何佳祖压低了声音说道。 陆祯皱了下眉，怪不得在群里看到了刘傻子家的视频，还真是他家出事了。 “怎么了？” 何佳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检查过你的手机了，群里的视频你也看过了吧。就是刘傻子和他父亲从窗户掉下来了，刘傻子重伤，他父亲由于被压在下面，救护车到的时候已经死亡了。” 果然！ 陆祯就觉得不妙，还真应验了。 “知道怎么回事吗？”陆祯问道。 何佳祖摇了摇头：“还不是很确定，但从现场和目击者的口供来看，应该是刘傻子推他父亲下来，遭到他父亲反抗，两个人才一同掉下来的。” 还真是这么回事啊，陆祯心里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在某一次的经历中发生过。 “那叫我来是……”陆祯奇怪地看着何佳祖。 何佳祖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叫你来是因为你昨天下午的时候，同攸宁一起去找过刘傻子，对不对？” “对啊，这怎么了？”陆祯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这当中有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攸宁也在？ 察觉到了陆祯的想法，何佳祖无奈地笑了一下：“昨天才聚会过，今天就在这里见到你和攸宁了，真是太……” 陆祯有些吃惊，攸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啊，竟然把她也给叫来了。 “她人呢？”陆祯问道。 何佳祖摆了摆手，示意陆祯不要这么激动：“你一会出去就能见到她了，不过这前提是要回答我的问题才行。” “你问吧。”陆祯一副坦荡的口气。 既然陆祯愿意配合，何佳祖也松了口气儿，不用费那么多唾沫，也不用拉同学关系变成从陆祯那里知道实情。 “好，你们为什么去找刘傻子。”何佳祖直接问道。 陆祯眉头一皱：“是因为得知刘傻子毕业之后就被他父亲关在家里，攸宁就提出来像去看看，于是我们便去了。” “那你怎么知道刘傻子家的地址？”何佳祖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 一听他这么说，陆祯就知道已经审完了攸宁，这也是攸宁一直很纳闷儿的问题。 陆祯没有回避，直接说道：“我就是知道，这跟你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家的地址一样。” 本来在这个问题上何佳祖也没打算下什么功夫，就点了点头：“攸宁在楼下等的时候，你上去跟刘傻子说什么了？” “了解了一下他的近况，确定他真的是被他爸给关起来了，就没别的了。”陆祯省略了一些事情。 何佳祖眉头一皱：“为什么要确定他被关起来？” “因为攸宁说有办法让他不被关着，所以她才提出来要去刘傻子家的，在楼道门口的时候她嫌里面恶心就没进去，换我一个人进去的。”这方面的事情陆祯如实说道。 这跟攸宁所说的完全相同，何佳祖点了点头，就整理了一下资料，示意陆祯可以随着自己出去了。 可就在陆祯站起来的一瞬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陆祯记得当时在刘傻子家门口的时候，刘傻子说殷夏妈妈的死是他帮忙的，还羡慕殷夏敢这么做。 当刘傻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陆祯还反问过‘要是你把你父亲给杀了，你心里好受吗？’这句话。 该不会刘傻子因为我的这句话得到了什么启发，这才下定决心对自己父亲下手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么那次刘傻子抱着他父亲一同从楼上掉下去的事情，就是因为之前有另外一个自己已经来过了，也说了类似话，或者给了他某种暗示？ 陆祯简直不敢想象，甚至那次刘傻子用刀子捅了刘成，也是因为有另外一个自己的缘故？ “怎么了？”何佳祖站起来，刚要走，发现陆祯愣在那里了。 陆祯回过神儿来，发现手心已经出汗了，就尴尬地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我身体不好，刚才猛地站起来有些低血糖，眼前看不见东西了，稳当一会儿就好了。” 何佳祖一直就知道陆祯身体不好，看脸色就知道比以前还差了许多，点了点头过来扶着他往外走。 果然在警局大厅，陆祯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攸宁。 攸宁见陆祯被扶着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何佳祖太了解攸宁的性格了，见她迎过来，急忙解释道：“陆祯身体不好，刚才站起来的时候头晕，我扶着他出来的。” 见攸宁征求地看过来，陆祯点了点头，何佳祖见了才笑了笑。 “你们两个可以回去了。”何佳祖说道。 “我打算去医院看看刘傻子。”攸宁有些询问地看着陆祯。 陆祯点头：“那好，我也去。” 第166章 当时的事 “真是命大啊，掉下来都没死。”护士在小声跟旁边的另外一个护士议论着。 另一个护士点头：“是啊，我去的现场，听说这人是疯疯傻傻的，掉下来的时候他爸垫在他下面。” “那他爸呢？” “他爸当场就已经死了，胸腔摔的粉碎，骨头刺到了内脏里面，内脏全部都破裂了，可惨了。” 这护士一听，脸色吓得立刻发白，紧皱着眉。 看她这个样子，另一个护士就在心里好笑，暗想刚刚来医院的护士果然胆小，不管在学医的时候看见过什么，一遇到真的就不行了。 “你照顾病人的时候小心一点，他现在醒过来了，万一……”那护士故意用吓人的语气说道。 胆小的护士听了，感觉后被一阵发凉，向病房里面偷偷瞄了一眼，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的刘傻子，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的模样。 真有那么吓人吗？ 护士心里想着，就听后面的护士说道：“快进去吧，不然护士长看见咱俩闲聊，要被骂的，严重的这个月将近就没了。” 护士的工作很累，奖金要是没了那可就一个月白忙活了，光靠那点工资根本都不够花。 为了奖金，这胆小的护士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该吃药了。”护士刚才就听过那么可怕的事情，说话的声音也尽量轻柔缓和了很多。 刘傻子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就跟没听见一样。 要不是护士站在刘傻子面前的时候，他视线中多出了东西而眨了一下眼睛，护士还真以为他是个植物人。 “吃药了。”护士再次耐心地说道。 刘傻子这才把视线移过去，看了看护士，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药，然后点了点头。 意外的乖巧让护士愣了一下，见他配合，就赶紧把药片递了过去，然后再服侍他喝水将药片吞服下去。 护士见刘傻子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知道药片咽下去了，心里这才松了口气，想着这阶段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可以离开一阵子了。 就在护士要走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腕被刘傻子给攥住了，吓得她差点叫了出来。 刘傻子感觉到护士全身颤了一下，难道她是在害怕自己？ “有什么事情吗？”护士感觉被他拉着有些不自在，就算一般的病人也不能这样，大多数都是叫一声‘护士’便可以。 刘傻子的手被挣脱开了，可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只是盯着面前这个护士的脸和身体，这应该是这些年来除了父亲和陆祯之外，见到过的第三个人了吧。 被一个陌生男人看着，护士有些不好意思，而且他的眼神还那么专注，几乎把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打量到了。 刘傻子闻了闻刚才抓过护士胳膊的手，能闻出来上面有一种独特的体香，这也是被关在家里根本闻不到的。 平时被关在家里的时候，刘傻子只靠着窗户，看着外面每天都差不多的景象，很是烦闷。 要是哪天某个地方着火了，就成了刘傻子最关注的地方，也能让他回味上几个星期。 现在刘傻子闻到了其他人的味道，这让他感觉这次的反抗很值得。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护士看着刘傻子，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特别是那眼神看得她心里很不自在。 刘傻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刚要说话就感觉嗓子特别干，一个字儿没吐出来还咳嗽了好几下。 护士急忙给他端过一杯水，刘傻子喝了才说道：“我不记得掉下来之后的事情了。” “有人叫救护车了，你就被送过来了。”护士简单地说完，就想要走，毕竟刚才那个护士吓唬自己的话还在心里。 刘傻子摇头：“不是这个。” “那是……”护士有些不太明白。 刘傻子索性就直接问道：“那个老东西死了没有？” 这话把护士给吓了一跳，再加上刘傻子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声音压得还特别低，看起来就更吓人了。 护士愣了一下，后退了半步：“那、那个人是你爸啊，他当场就死了。” 刘傻子长长吐了口气，反过来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太好了，那个恶魔终于死了。 一直以来刘傻子都没有鼓起勇气，直到听见陆祯那么说了，琢磨了一阵子，便打定主意等父亲回来。 刘傻子一直在屋子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父亲从楼上推下去，可一直都被父亲毒打过来，反抗的勇气已经所剩无几了。 大不了一起死，刘傻子最后冒出来的念头。 听到开门的声音，刘傻子心里就咯噔一下，刚刚冒出来一起死的念头立刻就消散了，甚至他都没想到自己的意志这么不堪一击。 “怎么回事，你开门了？”刘成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门口的脚踏垫似乎被移动过。 叮嘱过刘傻子不能靠近窗户和门口，刘成见脚踏垫移了位置，就气不打一处来，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刘傻子不敢吭声，缩在客厅的角落里，脑子里一直在盘算怎么跟父亲解释这件事情，大不了就直接说吧。 “有同学过来找我了。”刘傻子解释道。 刘成一听就觉得可笑，这么多年断了联系，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家住这里，这小子分明是在说谎。 “好啊，还学会说谎了啊。”刘成抄起旁边的扫帚就往刘傻子头上抡。 刘傻子抱着脑袋所在角落，反复大声解释道：“是真的。” 刘成见他死不承认，力气又大了许多，咔吧一声扫帚都打断掉了，而刘傻子的头上也多了几处红肿，甚至已经淤血了。 扫帚打断了，刘成就拿起了铁的拖布杆。 看着父亲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抄起手里的铁棍就抡，刘傻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次要被打死了，而且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刘成脑子一热，直接抡过去。 没想到刘傻子这个时候突然扑了过来，不仅轮空了，刘成还被他给扑中，两个人中中撞在了窗户的玻璃上。 啪擦—— 整块玻璃碎裂，刘傻子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感觉有不少碎屑飞溅过来，一抬头才发现父亲的脑袋撞在了玻璃上。 刘成猝不及防，脑袋撞碎了玻璃，一阵发懵，就感觉头上有热乎乎的东西淌了下来。 血！ 刘傻子看见鲜红的血，一个莫名的兴奋感就涌了上来，见父亲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就按着他的头猛往另一扇窗户上砸。 又是啪擦一声，这声音立刻就引起了周围居民的聚焦，第一声的时候大家还走在捉摸是哪发出来的。 刘傻子看着父亲头上的血越来越多，正要再撞第三块玻璃的时候，就有人在下面大声喊了。 刘成听到喊声也清醒了不少，仰头看着外面，这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你找死……”刘成没想到儿子突然扑过来，让自己这么狼狈，还让邻居看见了，顿时就不知道脸面该往哪放。 见刘成要反抗，刘傻子直接就抱住他，拼命把他往窗户外面推。 刘成死死抓住着刘傻子，认为他应该知道自己也会掉下去，可直到自己整个人都悬在外面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了。 这个傻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这样下去连自己也会掉下去。 刘成是拼了命的抓住刘傻子，可刘傻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父亲给推下去，就算自己跟着掉下去也在所不惜。 啊—— 看见有人悬挂在窗外面，胆小的已经叫出声来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观，都知道在18号楼有一个出了名的傻子，前些年还把整栋楼都给点着了，害得不少人都搬了出去，维修和赔偿的费用至今都偿还不起。 “不祥之人啊……”一个老婆婆远远看着刘傻子家嘀咕道。 这会儿刘成为了爬上去，死命抓住刘傻子，可刘傻子哪里有那么多的力气，整个人也从窗户掉了出去。 两个人几乎同时掉下来，在空中也没什么缠斗，就重重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有人叫了救护车…… 后来发生什么了？刘傻子完全不知道了，好像自己是晕了过去。 征求地看着护士，护士这才说道：“我听去现场接你回来的同事说，你当时压在你父亲身上才导致你活下来，身上也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只是你头上和身上的新伤和旧伤……” 报应！ 刘傻子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没想到就连一同坠楼他都是被自己压在下面的那个，简直就是报应！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真对。 见刘傻子一直不停的在那里笑，护士心里没底，就慢慢移动到了门口，推门出去将刘傻子的状况报告给了医生。 医生带着人过来给刘傻子检查，并且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询问了一遍，皱着眉头，怎么劝说也没有用，就给他打了一只安定。 刘傻子渐渐睡着了，医生这才松了口气。 刚从刘傻子的病房出来，就碰见一男一女要进来看病人，便立刻回绝到：“现在病人才刚睡着，你们要看的话，明天再来吧。” 陆祯和攸宁对视一眼，陆祯刚要说话，攸宁就拉着他走开了。 第167章 装睡 陆祯奇怪地看着攸宁，不知道她拉自己过来要干什么。 早就看出了陆祯的疑问，攸宁等走到了旁边没人的时候才对陆祯说道：“那边有医生在，我们一时半会是进不去的。” 陆祯这就明白了，瞄了一眼刘傻子的病房门口，那边医生和护士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样子情况有些不对头。 见刚才说话的那名护士走了过来，刘傻子门口也没有人了，陆祯就应着那护士走了过去，攸宁叫也叫不住。 “护士小姐……” 陆祯只是叫了她一声，护士就吓得立刻顿住了，见到是刚才在病房门口的陆祯，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刚才还在捉摸刘傻子的事情，就被下了一跳，护士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直跳：“啊，有什么事情吗？” 说完这话，护士就想起来陆祯是要探访病人，就急忙说道：“你们现在还不能进去打扰病人休息。” 陆祯摆了摆手：“嗯，我们不进去，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你们是他的朋友？”护士照例问了一句。 攸宁走过来笑着点头：“对，我们是朋友，也是以前的同学，听说他出事了就过来看看。” 女人之间总是不叫容易交流的，护士见攸宁一副阔气的样子，说话慢条斯理也有修养，听起来就让人舒服，刚才紧张的感觉立刻就不见了。 护士也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刚醒来可能还承受不住失去父亲的打击吧。” 陆祯听了皱了一下眉，心想不管这护士如何说，刘傻子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失去父亲的打击，那对他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然而护士和攸宁并不知道这当中的事情，攸宁便开始询问起刘傻子的情况。 见两个人聊了起来，陆祯就在旁边你听着刘傻子的情况，分析起来似乎就只有一些擦伤和被殴打过的伤痕。 “你说他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添加了新伤？”陆祯抓住关键问道。 护士点了点头：“是，应该是被打了。” 陆祯见到刘傻子的时候他看起来没什么事情，也没有听他提起有伤，那也就是在刘傻子和刘成掉下来的之前一小段时间内受的伤。 那么说来，刘傻子是被刘成给揍了，他这才反抗，导致从楼上掉了下去？ 陆祯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就打断了攸宁和护士的谈话，问道：“那刘傻子有没有说什么？” 被问起这个事情，护士脑子里就闪过刘傻子那副平静又低沉的模样，心头一紧，本来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下意识却说道：“有，他说……” “说什么了？”陆祯欣喜，没想到这个护士在刘傻子还醒的时候就在。 护士心里暗叫糟糕，怎么一下子竟然说走嘴了。 “他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问了他父亲的情况，但在知道他父亲死掉的讯息，好像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儿似的。”护士如实说道。 这就给攸宁吓得脸变了变色，不过陆祯还好，这都在他的意料当中。 天呐，他怎么会这样？！ 攸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傻子虽然脑子有些不灵光，可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如果这是真的，那刘傻子很可能要受到法律制裁。 这下可糟糕了，本来想要帮刘傻子的，没想到他…… 攸宁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就是每个人的命运吧。 陆祯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还没有太偏离原本的轨迹，至少有些重要的事情是这样的，比如同学聚会和刘傻子的事情。 “你俩在这儿啊。”何佳祖的声音传了过来。 何佳祖刚才在警局听说刘傻子醒了，就想要过来做笔录，没想到赶过来的时候被护士拒绝进入打扰病人休息，扭头就看见了陆祯和攸宁。 刚和他们两个在警局见过，又在这里见面了，何佳祖觉得有些巧。 “你是听说刘傻子醒了吧。”攸宁一下子就猜到了。 何佳祖摸着头哈哈笑了两声：“是啊，你们也过来看他了啊，真是巧啊。不过你们别介意，叫你们去问话是例行公事。” 攸宁表示并不介意，倒是陆祯一直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啊？”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 何佳祖也奇怪，从审讯室的时候就感觉陆祯有些不对劲。 陆祯见他们两个都疑惑地看着自己，就尴尬地笑了笑：“昨天喝了不少酒，现在头还有点疼，反应都变迟钝了。” 就在三个人说话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陆祯听着声音似乎是从刘傻子的病床传出来，就第一时间跑了过去。紧接着何佳祖也反应过来，反应虽然慢了半拍，速度却远胜陆祯，第一个冲到了病房门口。 何佳祖拉开门就冲了进去，看着一脸惊慌的护士问道：“怎么了？” 陆祯听见何佳祖这么问，第二个到了门口，直接就往刘傻子那边看，发现他正闭着眼睛好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跟睡着了似的。 没什么事情啊，那刚才的声音是…… 陆祯把视线从刘傻子身上移开，就看见地上碎了两个吊瓶，液体撒了一地，就连那护士的裤脚都湿了。 原来是瓶子不小心掉在地上了啊，陆祯松了口气，刚才跑的这两步心脏就已经扑通扑通直跳了。 “不是，刚才、刚才……”这护士一脸惊慌地指着刘傻子。 何佳祖眉头一皱：“慢慢说，怎么了？” 陆祯也奇怪地看着刘傻子，不知道一个熟睡的病人能有什么吓到她的地方。 护士惊魂未定地说道：“刚才我进来打算给他输液，我刚把东西放好，就发现一只睡着的病人正扭头盯着我！” 陆祯脑子里呈现出了护士所说的画面，那的确是够吓人的。 “你看错了吧。”何佳祖见刘傻子自从自己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个状态，一动不动的，不像是她所说的那样吓人。 护士也不清楚当时是不是看错了，就没有接话。 这会儿护士长听见动静走了进来，看见病房里面聚集了这么多人，就一脸不悦地看着陆祯等人说道：“你们都是干什么的？被打扰病人休息，都出来，出来。” “我是……”何佳祖见护士长进来，刚要解释。 护士长就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不管你是谁，都必须出去，打扰到了病人休息你们可是要负全部责任的。” 何佳祖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个看起来年约四十多岁的女人，再加上她那股严厉劲儿，恐怕想要好好说话都难。 何佳祖无奈地摇了摇头，摆手示意陆祯和攸宁先跟自己出去。 见他不说话了，护士长就一副高傲地哼了一声，然后盯着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地面上被打碎的吊瓶，指着那些残渣对护士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换新的吊瓶给病人，别耽误病人的治疗。” 护士急忙应是，开始收拾。 “动静小点，利索一点，我去给拿新的吊瓶来。”护士长在出门的时候，听见打扫的声音太大了，就又停下来叮嘱了一下才出去。 从病房出来，攸宁看着一直责备护士的护士长，小声对陆祯嘀咕道：“这女人好凶啊。” “但是对病人是负责的。”何佳祖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也是他不愿意与她发生争执的原因，都是出于好意。 陆祯倒是对那护士长完全没有理会，只是在想着护士刚才说的话。 “怎么不说话？”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就皱着眉：“你们觉得那护士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我觉得是真的。”攸宁立刻回答道。 这么干脆的回答，不只是陆祯，就连何佳祖都觉得有些纳闷儿：“为什么？” 攸宁摇了摇头：“直觉。” 听她这么说，何佳祖无奈地深吸了口气，陆祯也觉得女人的直觉不能说明什么。 但如果那护士所说不假，那刘傻子刚才根本就没有睡着，在屋子里所说的那些话全都被他听了去，就连谁来到了这个病房他都知道。 之前就听护士说过，刘傻子是打过了安定的，应该是处于睡眠状态。 “你呢？”何佳祖看着陆祯。 陆祯觉得这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诡异的事情，不可能刘傻子偏偏睡着了还能睁开眼睛，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清醒的！ “我也相信。”陆祯如实答道。 这就让何佳祖有些难以断定，毕竟他从一开始都以为那是护士因为工作太累产生的错觉，可能在那一瞬间看错了。 何佳祖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时候护士长已经拿着新的吊瓶走到了刘傻子的病房门口。 “你……”护士长站在病房门口，怔怔地看着里面。 话还没说出来，护士长的脖子就被掐住了，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两只手拿着吊瓶一直发抖。 刘傻子真的醒了？ 护士长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精神奕奕穿着病服的刘傻子，刚才护士所说都是真的，而且那护士正倒在墙角，看起来是晕了。 护士长见刘傻子没有太用力掐自己脖子，而且还有一个力慢慢把自己往里面带，就知道他无心伤人，但想要自己进去…… 第168章 对峙 他想干什么？ 护士长怔怔地盯着面前这个才送过来没多久的病人，随着他的牵引，一点点踱步进入了病房，生怕自己突然有个什么意外。 要是刚才没有哄那个警察走就好了，护士长现在有些后悔。 刘傻子看着这个女人乖乖地进了病房，然后就甩给她一个眼色，护士长会意，点头之后就带上了病房的门。 “你想干什么？”护士长听说这个病人脑子有问题，心里就开始打怵。 刘傻子瞄了一眼她身后的门，从门上的窗口看不到外面具体情况，就直接问道：“刚才进来的那三个人走了吗？” “应该还没有，他们是你的同学，我可以帮你把他们叫过来。”护士长脖子被掐得喘不上气来，说话都很艰难。 听她这么一说，刘傻子的手劲儿立刻大了三分，登时她就喘不上来气儿了。 刘傻子瞪大了眼睛，一副凶相地说道：“你敢！” 护士长被掐得说不出话来，直到刘傻子松开了手劲儿，这才得以喘息，不断地咳嗽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个时候刘傻子也想明白了，就对那护士长说道：“你把陆祯叫进来。” “陆祯？”护士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刘傻子点头，走到墙角把之前那名护士给扶了起来，她还在昏迷当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会儿刘傻子推开了窗户，将那护士靠近窗户，觉得妥当了之后才说道：“你去叫陆祯一个人进来，不然我就把她给扔下去。” 护士长一看要出人命，当下也没了主意，而且自己才刚刚脱线，也不敢以身犯险，就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见她要离开病房，刘傻子立刻小声叮嘱道：“你不许出病房，不然我手里这个护士一样是摔死的下场。” “知道了。”护士长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推开门，护士长瞄了一眼脚下，还没有迈出去，就只谈了一个脑袋出去，刚好就看见了还等在那里的三个人。 “陆祯。”护士长叫了一声。 刚才在何佳祖和攸宁说话的时候，陆祯就注意到护士长站在病房门口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身体僵直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慢慢吞吞进了病房。 陆祯当时就觉得有些古怪，现在再看护士长只探出头来叫自己的名字，就觉得更古怪了。 “叫你呢。”攸宁好心提醒了一下。 陆祯眉头皱了起来，小声说道：“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我也是。”何佳祖刚才也注意到了。 陆祯明确地说道：“这个护士长我是第一次见到，她也应该是第一次见我，我也没说过自己的名字，她能叫出来我的名字，除非……” 经他这么一说，何佳祖和攸宁脸上都大吃一惊，要不是何佳祖及时阻拦，攸宁刚才已经要大声的脱口而出了。 等护士长叫了第二声之后，陆祯便打算要过去看看。 “我去看看，你们见机行事吧。”陆祯说完便走了过去。 见到陆祯走过来，护士长这才松了口气，觉得刚才第一声太小了，这下总算是听见了。 当陆祯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护士长已经将头缩了回去，正看见刘傻子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护士站在窗口，窗户大开着。 这家伙果然是醒着的！ 陆祯心里早有猜测，看到刘傻子是清醒的，倒是没觉得太意外，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偏叫自己过来。 见刘傻子招了招手，紧接着还要把怀里那护士给扔出去的架势，陆祯就知道他在威胁自己进去还不要声张。 不过陆祯在来之前就跟何佳祖打好了招呼，这点他倒是不担心，径直走了进去。 护士长会意了刘傻子的眼神，关上门，然后又反锁上了门。 刘傻子这才松开了那个护士，护士长见状急忙过去扶住她，避免她磕碰到墙上。 “你不是打了安定，怎么会没睡着？”陆祯奇怪地看着刘傻子，知道他并不傻，那些都是他装出来的。 刘傻子嘿嘿笑了一下，指着自己太阳穴：“那种剂量对我还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只是睡了一小会儿罢了。” 对了。 陆祯这才突然想起来，刘傻子说过他一直要保守秘密，脑子运转的速度也比平常人快不少。而且人通常在大脑活动的时候，也就是思维快速的时候会感觉很清醒，这大概就是安定对他不起作用的关键。 “我明白了，你叫我来，我也来了，她们可以出去了吧？”陆祯也不想后面说的话被她们听见，就这般说道。 刘傻子奇怪地看了一眼陆祯，这想法到是跟自己一模一样。 见陆祯这么说了，护士长就期待地看着刘傻子。 陆祯见刘傻子抿着嘴笑了笑，就摆手示意护士长带着那昏迷的护士先出去，然后自己跟到门口反锁上了门。 在反锁门的时候刚好看见何佳祖和攸宁在门口两侧，而陆祯这个举动，让何佳祖也颇为好奇，刚才可是突然冲进去的大好机会，就这么被陆祯给浪费了。 “这个陆祯在搞什么。”何佳祖气愤的差点骂娘。 攸宁安抚道：“他有自己的想法吧。” 刚才陆祯也知道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刘傻子距离窗户那么近，要是何佳祖突然冲进来的话，说不定刘傻子早就从那边跳下去了，或许还会连带着何佳祖一起，这个险陆祯是绝对不敢冒的。 陆祯的这个举动让刘傻子也很纳闷儿：“刚才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你竟然放过了。” “我是故意的。”陆祯笑着说道。 刘傻子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这倒是让陆祯有些意外，不过没有表露出来，仍旧笑着说道：“我知道有人冲进来你就会跳下去。” 被人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刘傻子登时愣住了，没想到陆祯这么了解自己，这种感觉就像是那次两人隔着门说话的时候。 “我不仅了解你，我还知道你经历了什么。”陆祯很自然地走过来，坐到了病床上，从容地看着刘傻子。 什么？刘傻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门口仔细听着两个人说话的何佳祖和攸宁都皱了下眉，不知道屋子里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他俩说什么呢？”攸宁才刚刚回国，不清楚期间发生过什么。 何佳祖也纳闷儿地摇了摇头。 完全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攸宁和何佳祖都没有吭声，却没想到刚才从里面出来的护士长叫嚣着要报警。 听到护士长的叫嚣，何佳祖眉头一皱，回过头就看见护士长在几个护士的簇拥下，拿着手机嚣张地走了过来。 何佳祖急忙拦住她，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就是警察，现在局面由我来控制，你可以报警，但你最好不要接近这间病房。” “好，我就要报警。”护士长想起来病房里面的疯子，心有余悸，可还是扯着嗓门。 何佳祖过去示意她小点声，并且告诉她病人脑子不好，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从楼上跳下去，医院是有责任的。 这就让护士长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光图口快了，这要是给医院惹了麻烦，能不能安稳退休就是一个事儿了。 “我要报警。”护士长压低了声音。 何佳祖知道她有意这么做，就带着她到了旁边：“你随便报，现在我要去控制场面，警察来了我也会接手的。” 护士长见何佳祖并没有太理睬自己，手下那些护士又在旁边，顿时觉得没有面子，就不满地嘀咕了两句。 听到外面有人叫嚣着报警，陆祯就皱了下眉，心想肯定是刚才那个护士长不服气，暗想何佳祖或者攸宁会不会阻止她。 要是报警可就麻烦了，这对刘傻子来说无疑多了一条罪名，再加上刘成的死…… 就在陆祯这般想的时候，刘傻子却全然不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好奇地看着陆祯：“你说你了解我？” 回到这个话题上，陆祯重新抬起眼睛看着他：“对，你经历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你身上有不少刀疤。” 刘傻子震惊地看着陆祯，那些刀疤不是父亲弄得，而是他自己划上去的。大多都是在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基本不会弄出太明显的血迹，不过估计父亲也是知道一点。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陆祯得意地看着刘傻子。 刘傻子没有说话。 陆祯继续说道：“你一直都因为保守秘密这个事情困扰，所以每当你觉得自己多了一个秘密的时候，你就会划伤自己，大概就是用疼痛在警告自己不要说出去吧。” 刘傻子身上有刀疤？！ 何佳祖和攸宁俱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从来不知道刘傻子是保守什么秘密，在他们的印象中刘博文就是一个傻子。 现在陆祯所说出来的那些话，还有刘傻子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攸宁和何佳祖印象中的那样，屋子里的两个人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两个陌生人。 陆祯是怎么了，跟昨天甚至刚才完全不是一个人，攸宁在心里嘀咕着。 第169章 那天发生的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刘傻子震惊地看着陆祯。 陆祯只是笑了笑，对于这个问题就算说了，刘傻子也解释不了，而且门外肯定还有人在偷听，说多了只会让别人觉得自己也是精神病。 “我还知道你总是把别人对你说的话，当成是秘密，而且你很守信用，这让你很苦恼。”陆祯笑着说道。 自己的事情再一次被陆祯说了出来，刘傻子简直要发疯了，不明白为什么陆祯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就好像另外一个自己似的。 “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傻子感觉后背发凉，觉得陆祯就像是恶魔一样，竟然能探听到自己的心事。 陆祯见刘傻子这么冲动，就稍稍朝着门的方向后退了几步。 感觉到陆祯与自己拉开了距离，刘傻子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慢慢跟了上去，想让陆祯告诉自己。 陆祯后背贴着门的时候才停下来：“你还没说，你单独叫我进来干什么？” 听他这么说，刘傻子一下子停下来，刚才有些混乱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很快就从浓郁的好奇中自拔出来。 刚才可以说是已经刺激到了刘傻子，在他失去理智的情况是比较容易制服的，何佳祖没想到陆祯竟然放弃了这个机会。 察觉到陆祯已经紧贴着门了，何佳祖就透过门小声提醒道：“喂，陆祯，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给错过了？” 陆祯听到了何佳祖的说话，不予理会，只是盯着已经走到病房中间的刘傻子，心想太好了，他已经远离了窗户的位置。 “单独叫你进来是我临时起意，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说，只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倒是很像一个人。”刘傻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陆祯皱眉：“谁？” “我没见过正脸，只是那个该死的家伙说话方式跟你一样，就跟完全了解我一样，总是能想办法激怒我，让我做出一些连自己都后悔的事情。”刘傻子一脸恨意地说着，拳头都紧紧攥着了。 从来没听说过刘傻子提起过这么一个人，这让陆祯很意外，就诧异地问道：“是不是在12年前上学的时候，你碰见过的那个大哥哥？”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刘傻子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祯，印象中那天清晨上学的时候，碰见那个该死的家伙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其他人，陆祯家在另外的方向，更不可能知道了。 这就让刘傻子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那天刘傻子一如既往的早早出发去学校，手上拿着刚买的早饭，天才蒙蒙亮，路上基本就只有零散的几个行人。 突然一个人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并排走在刘傻子的身侧，在刘傻子发现的时候吓了一跳。 “大哥哥你……”刘傻子单纯地打了一个招呼，抬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人穿着帽衫，自带的帽子挡住了脸，只露出了一点点鼻尖。 “我知道你的一切。”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传进了刘傻子的耳朵。 要不是旁边有这个古怪的大哥哥，刘傻子当时还真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听他这么一说，便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刘傻子心里吃惊，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人也随着停下来，马路上一时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刘傻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都看不清楚样貌，只是能感觉他说话的时候动着嘴唇，声音紧接着就传了出来。 “你盯着陆祯，你会发现他慢慢地会有变化，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可以找我。”低沉的声音徐徐传来。 陆祯？ 这个名字还是有点熟悉的，刘傻子跟班上的人都不太熟悉，印象中有这么一个同班同学，至于这个大哥哥说的变化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不要问，遇到我的事情你要保密，我知道你最守信用了。”这人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刘傻子听他说有事情找他，可却没有说如何才能找到他，顿时觉得奇怪，可对方既然让自己保密了，这就是他们两个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吃完了刚买的早饭，刘傻子就从书包里拿出了削铅笔的小刀，犹豫了一下，便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 鲜血伴随着疼痛，刘傻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去学校了。 可在门外一直听着的攸宁和何佳祖，听陆祯说起12年前的事情，这才发现那时候还在上初中，这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 何佳祖是后转到班里来的，当时是因为父亲工作的调动。 攸宁就一直跟陆祯关系很好，的确有一段时间陆祯看起来很古怪，就像是突然间成熟了，眼神都变得不一样，就好像看别人就跟看待小孩一样。 不过在那段时间里，攸宁和陆祯的关系都还是不错，这段时间持续了多长时间攸宁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突然有一天，陆祯就又变得幼稚起来，之前那种感觉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感受到过了。 攸宁和何佳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陆祯一直在等着刘傻子说话，看他眼神瞬间放空的状态，就知道他在回想当时的事情。 等刘傻子重新把视线聚焦在陆祯身上的时候，皱着眉说道：“当时那个人就是你？” 这话一出来，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早有猜测，可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件事情，就摇头否认道：“怎么可能是我。” 刘傻子一皱眉，心想也是，那个时候自己和陆祯还都是初中生，而自己遇到的那个人怎么看都有将近三十岁的模样了。 “他都说什么了？”陆祯好奇地问道。 之前就没从刘傻子那里问出任何东西来，当时刘傻子能告诉陆祯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是极限了，至于说了什么却没有提起过。 刘傻子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说出来。 陆祯心里冷哼了一声：“那他肯定是要求你保密了吧。” “你……”刘傻子本来想要说些什么，可如果自己说了的话，就相当于给了陆祯回答，也就是变相把秘密吐露出来了。 见刘傻子的样子，陆祯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刘傻子看着陆祯得意的样子，迫切想要把陆祯的脑子给挖出来，想要看看他脑子里都藏着什么东西，为什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相同的，陆祯也想要知道刘傻子的脑子里知道些什么。 两个人各怀鬼胎，不同的是陆祯完全占据了主导，而且冷静，只有刘傻子在那里呼哧呼哧穿着粗气，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你还知道一些什么？”刘傻子压低了声音，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曝光在别人面前，那些自己守着的秘密还叫什么秘密。 陆祯奇怪地看着刘傻子的变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就偷偷把手伸到了背后，摸到了门的反锁开关。 见陆祯没有说话，刘傻子更加愤怒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说话了，刚才说自己的那些秘密时候不是一副开心的样子嘛。 我要守住秘密。 刘傻子现在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那就是陆祯知道了太多的事情，要是他说给别人听的话，就相当于自己把秘密给说了出去。 让陆祯永远闭嘴，才能守住陆祯所知道的那些秘密。 刘傻子不确定陆祯还知道什么秘密，但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杀掉陆祯，让他永远的闭嘴。 陆祯也发现自己说了太多的东西，刺激到了刘傻子，而且刘傻子一直都比较偏激，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一直装疯卖傻，用那么蠢的办法来死守那些根本不是秘密的秘密。 换位思考了一下，陆祯心想自己要是刘傻子的话，为了守住秘密，就只能…… 想到这里，陆祯倒吸一口凉气，见刘傻子已经在悄无声息之间距离自己很近了，没想到他竟然在利用两人说话的间隙，往这边挪了不少，刚才都全然没有察觉到。 咔嚓—— 就在刘傻子冲过来的时候，陆祯一下子就拧开了反锁的锁头，门一瞬间就打开了一个缝隙。 同时一直在外面的何佳祖察觉到了陆祯的打算，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 陆祯在第一时间让开了开门的空间，刘傻子一下子扑了个空，却被开门进来的何佳祖给扑倒在地。 见状陆祯也跟着上去，同攸宁一样，反手扣住了刘傻子的两只手。 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跟自己使用的擒拿手法一模一样，就连陆祯都愣了一下，没想到攸宁会过来帮手。 他什么时候学过这个？攸宁在心里纳闷儿。 这会儿护士长报警的警察已经赶了过来，护士长见了，急忙带着带队的警察往病房这边走：“就是那里，那是个精神病来的。” “何队长……”带队的警员一进门，就看见何佳祖已经制服了人，这人的描述跟护士长所说相差无几。 何佳祖抬头，见同事来得正是时候，就招手说道：“你们几个人一起过来，把他押到警局去，注意安全啊。” “你先别走。”何佳祖见陆祯悄悄从人群后面要溜走，就伸手拍了他的肩膀。 第170章 在警局的殷夏 陆祯正要趁着病房里面人多的时候先走，没想到就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扭头一看正是刚才还在处理事情的何佳祖。 要不是何佳祖的动作，攸宁根本不会发现陆祯已经走到了门口。 “这么着急？”何佳祖笑着说道。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会儿攸宁也凑上来，何佳祖便拦住了她：“我跟陆祯单独说几句话。”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陆祯只好无奈地跟着何佳祖到了走廊角落里。 “什么事？”陆祯看着何佳祖。 何佳祖故意绕弯子地说道：“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对于何佳祖要问什么，陆祯当然清楚，索性就直接敞开地说道：“跟案子没有关系的事情，我不会做任何解释，你也不用问了。” “这……”何佳祖觉得陆祯都已经想到如何应对了，这一下子的确让他没有话说。 现在的案子是何佳祖涉嫌威胁医护人员，跟陆祯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陆祯还算是热心帮助的市民。 这点陆祯和何佳祖心里都清楚，陆祯这么说了就是不想让何佳祖追问两人谈话的内容和原因，就知道他和攸宁一定会好奇。 “那我先走了。”陆祯回避了何佳祖的目光。 攸宁见两人说完了，便迎了上去：“刚才……” 陆祯只是抿嘴笑了一下，就快速离开了。 攸宁诧异地看着陆祯，他从来都没有这样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便拦住了何佳祖，询问刚才的事情。 “那家伙什么都不肯说，我拿他也没有办法。”何佳祖无奈地松了松肩膀，如果有必要的话，还要颁给陆祯一面热心助人的锦旗呢。 从医院里面出来，陆祯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和刘傻子说的事情，刘傻子是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就算说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 “喂，我知道你在楼上，下来，我找你有事情。” 陆祯刚到医院门口，就看见一个人戴着墨镜打电话，时不时还朝着楼上瞄上一眼。 是何山！ 陆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何山正在给何佳祖打电话，就注意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就摘下墨镜奇怪地看着陆祯，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 该死的，我不会是被人给监视了吧，何山看见陆祯的时候在心里这么嘀咕了一句。 被人盯着，何山就立刻瞪大了眼睛回看对方。 这让陆祯吓了一跳，立刻收回视线，心想从刚才的话中，估计是在跟何佳祖打电话，便站在了旁边。 何山见这人就站在旁边还不走了，心想就算是被监视又能拿自己怎么样，要玩就玩高级一点的手段，这种小儿科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对，我就在楼下，你现在下来。”何山索性就当着陆祯的面儿，大大方方打电话，心想要偷听就偷听好了。 陆祯本来就没打算偷听，只不过在医院门口等出租车，可邪了门儿的是出租车都有客人，好长时间都等不到。 “哥。”何佳祖从医院忙忙叨叨地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何山。 何山见到何佳祖出来，瞄了一眼旁边的陆祯，好奇这家伙竟然还没走，难不成等着何佳祖过来收拾他？ “怎么了哥？”何佳祖奇怪地看着何山，一般没有什么事情，他从来不打电话。 话音刚落，何佳祖就看见了旁边的陆祯，好奇地说道：“陆祯你还没走啊。” 陆祯尴尬地笑了笑：“是啊，等不到车。” 何山诧异地看着何佳祖和陆祯，没想到他们两个人认识，恍惚间这才觉得陆祯有些眼熟，应该是以前的同学，毕竟以前都是他送何佳祖去学校，见过一两个玩得好的也不稀奇。 一场误会啊，何山松了口气，心想怪不得他站在旁边没有走。 “什么事儿啊？”何佳祖直接问道。 当着陆祯的面，何山有些不好意思说，就拉着他到了旁边：“这不我昨天晚上在夜总会完了一小会儿嘛，就惹上麻烦了。” “你又……”何佳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看来自己被安插在警察这个位置上，就是专门替他挡麻烦的。 何山尴尬地笑了笑：“人在警局里，你帮我给弄出来。” 对于老哥的请求，何佳祖不能不从，就连现在这个饭碗都是他给的，用钱疏通一下关系就应该没事了。 “这是钱。”何山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现金，用牛皮纸裹着，递给了何佳祖。 何佳祖感觉他跟老爹一个德行，对于女人太迷恋了一些，要不是家底儿殷实，还真不够这爷俩造的。 “知道了。”何山拿过钱，无奈地上了警车。 陆祯把刚才的话都听了去，似乎并不是有意回避，感觉何山就像是在炫耀一样，虽然说得隐晦了很多，但是个人都能听懂。 路过陆祯旁边的时候，何佳祖拍了他一下：“我送你一段吧，我顺路，这里不好打车的。” “行。”陆祯听到刚才他们俩的对话，便同意了。 上了车，陆祯索性就直接说道：“干脆你直接送我回店铺好了。” “也行，不过我要先会警局处理一个事情，你等我五分钟。”何佳祖着急解决老哥的事情，这种事情越快越好，只是不知道哪个女人这么幸运，被抓紧去了还能让老哥用关系打点。 陆祯点头答应，何佳祖也乐得多跟他待一会儿，说不定什么时候陆祯就想说刚才在病房里面的事情了呢。 到了警局，何佳祖询问了一下刚刚老哥的事情，就立刻到办公室给上面打了一个电话。 陆祯一直在门口等着，根本不知道何佳祖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但既然他接过了钱，就肯定有办法，而且也不是第一次。 挂断了电话，何佳祖疏通好了上面的关系，把钱放在抽屉里面，就等着上面‘例行检查’的时候用了。 紧接着何佳祖拿了审讯室的钥匙，打开了门，看都没看里面就说道：“你可以走了。” 殷夏刚进来没多久，就知道何山有办法，站起来撩了一下头发，背着挎包就大步走了出来，在见到何佳祖的时候眼睛都愣住了。 怎么会是她？！ 何佳祖诧异地看着殷夏，殷夏也没想到何佳祖穿着一身警服，这才隔了一天没见，连个人竟然又在这里见面了。 殷夏收回视线，觉得脸面都丢光了，刚才高傲的样子瞬间就没有了，尴尬地低下头就从何佳祖面前走了过去。 何佳祖太清楚自己老哥是怎么玩弄女人的了，没想到这次是殷夏，可前一天同学聚会的时候她还光鲜亮丽，现在看起来却透着一股风骚气质，就连残留在空中的香水味儿都那么的刺鼻呛人。 “那个……”何佳祖话还没说，殷夏就快步离开了。 殷夏知道他肯定要问一些事情，既然自己可以走了，就先离开再说，毕竟谁能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同学，脑子完全是一片空白的，想要编点什么都编不好。 糟了，她出去了，何佳祖见殷夏走得越来越快，想要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陆祯就在门口，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就下意识地回头，视线竟然跟殷夏撞上了。 陆祯也在这？ 殷夏没有想到陆祯也在这里，一下子在警局遇见了两个昨天才见面的同学，着实尴尬，连招呼都没有打，就用手挡着自己的脸出去了。 果然是她！ 刚才从何山的话中，陆祯就知道昨晚上在夜总会肯定出事了，便提出来借口跟着何佳祖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 “怎么回事？”陆祯奇怪地看着快步追出来的何佳祖。 何佳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说这个事情：“家丑不可外扬啊。” 既然他这么说了，陆祯就猜到了七八分。 紧接着陆祯就追了出去，看见殷夏已经快步走在了街上，便在后面叫着她的名字。 “有什么事儿吗？这位先生。”殷夏假装不认识陆祯。 陆祯一下子就看出了殷夏的小心思，可殷夏就是不承认，还加快了脚步，见摔不到陆祯这才停下来说道：“我真的不是殷夏，你认错人了，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你是殷夏。”陆祯笃定地说道。 殷夏继续摇头否认，见出租车过来，就伸手拦车。 出租车停了下来，殷夏拉开车门坐在了后排座里，想要关门，却被陆祯一下给拦住了。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殷夏恼怒地看着陆祯。 陆祯拉开车门也跟着坐了进去，这让司机有些诧异，一时半会不知道是该开车还是该停在原地。 司机心里发愁，怎么就遇到这对吵架的小情侣了呢，简直耽误生意。 殷夏立刻就掏出电话要报警，陆祯见她已经拨了‘110’三个数字，就立刻说道：“我昨天在夜总会看见你了。” 本来要按下拨通键的时候，殷夏听到这句话，手指就停留在要按键的状态，僵硬地扭过头诧异地看着陆祯，简直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殷夏一字一顿地说道。 陆祯没有多做解释：“先下车。” 殷夏没有办法，不知道陆祯是怎么知道的，便顺从地下了车。 司机见到手的生意飞了，而且还是一个大美女，就气恼地下车自己关上了后排车门，嘀咕道：“要吵架去一边吵去，耽误我做生意。” 第171章 布局 出租车绝尘而去，马路上就剩下殷夏和陆祯。 见周围没人，殷夏就提着挎包，一脸害羞又恼怒地看着陆祯。害羞是因为陆祯说出了昨晚的事情，还在警局碰见了他。 恼怒是因为陆祯刚才在车上，一点不顾及场合就说出了自己昨晚出现在夜总会，这肯定会让人往不好的地方想，虽然事实也是如此，可还是不希望别人知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殷夏的声音小了很多。 陆祯其实也没想怎么样，只是用这个办法让殷夏跟自己下车，当时没考虑那么多，这会儿见她一脸不悦，才琢磨过味儿来。 陆祯一脸歉意地说道：“刚才不好意思啊，我没想……” “那夜总会和警局的事儿你就别跟别人说了，你替我保守秘密。”殷夏见他这幅模样，感觉还是初中时候的陆祯一样，特别好说话。 可陆祯想起昨晚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本来要回答殷夏的话就慢了一些。 殷夏见陆祯第一时间没有吭声，心里暗骂了一声臭男人，扭头就走：“跟我来吧。” 陆祯意外地看着殷夏，急忙跟了上去：“去哪啊？” 路上殷夏都没有吭声，陆祯就跟着。 直到殷夏觉得高跟鞋走得累了，这才叫了一辆出租车，并且把陆祯也给带上了，只不过殷夏是坐在前面。 “美岭小区。”殷夏对司机淡淡地说道。 司机刚才光顾着看殷夏了，反应慢了半拍，急忙应了一声就发动车子，心想这个姑娘长得真水灵，特别是短裙包裹着的那双长腿，还有那小蛮腰…… 听到殷夏说了小区的名字，陆祯就知道她要回家。 在路上陆祯试图跟殷夏说话，她都没有理睬。 殷夏现在只在脑子里想办法如何让陆祯保守住这个秘密，如果传出去了，自己在班级里的名声可就要完了，就再也没办法享受到同学聚会时候被簇拥着的感觉了。 殷夏深深吸了口气，此刻回想起来，还感觉自己像是皇室一般，围在身边的人就像是追求自己的贵族。 这种感觉跟昨晚被何山那些男人凌辱的时候，形成了强烈反差，才让殷夏那么迷恋。 要保留住最后这点高傲的感觉，殷夏在心底暗暗发誓。 在这期间，殷夏还注意到司机总是有意无意往自己这边看，余光总是盯着自己的大腿，这让殷夏觉得有点不舒服。 色胚，殷夏又在心底暗骂了一声。 到了美岭小区门口，出租车迟迟没有开走，司机就是为了再多看殷夏的几眼。 陆祯早就发觉这司机一脸色相，催促道：“你还住这？” “嗯，来吧。”殷夏抿嘴一笑。 到了殷夏家里，殷夏关上了门，将挎包随手放在桌子上，就回头媚惑地盯着陆祯，要用自己最拿手也是最有里的武器来让陆祯保守朱秘密。 可陆祯注意力却不在她身上，而是看着刷成了粉红色的屋子，这个样子似乎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对，就是包养殷夏的那次！ 殷夏见陆祯没有注意自己，心里恼怒，便凑上去直接抓住了陆祯的衣领，将他一下子拽到了自己身边，紧紧贴着。 突然距离殷夏这么近，陆祯大感意外，紧接着就是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进入到肺里，再刺激这大脑。 好香。 陆祯现在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殷夏见陆祯眼睛都直了，就在心里暗笑了一声，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拒绝主动的殷夏，毕竟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是有极大自信的。 殷夏抱住了陆祯，抬起一条腿勾住了他的腰，让胯紧贴着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香气太过浓郁，陆祯感觉鼻子一阵刺痒，差点就打出来一个喷嚏，不过这也让陆祯清醒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陆祯推开了殷夏。 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觉得他还是一块木头，就撩了一下头发：“只要你不说，我可以满足你一次。” 陆祯皱了下眉，上下打量了一下殷夏。 的确，从外表看来殷夏站在那里还是殷夏，可她刚才说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事情，简直就不是印象中的那个殷夏了。 这点陆祯很失望，无奈地摇了摇头。 殷夏看出了陆祯脸上失望，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随手拿出一颗烟点上吸了一口：“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你能要求每个人都按照你的想法去活吗？” “可你也不能这么堕落啊！”陆祯提高了声音。 殷夏点了点头，陆祯说得没错，自己的确是堕落，这点无可否认，就摊开手说道：“你一点都不堕落，看你活成什么样了？” 这话把陆祯给噎住了：“那你也不能……” 一时间陆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以自己的境况来讲，的确是比较惨淡。 见他没说话，殷夏就冷哼了一声，靠着墙抽了口烟：“要是你能给我大把的钱，我也可以按照你说的不去堕落，你以为每个人都想堕落的啊，只是没有办法。” “什么叫没有办法？那些卖废品的都靠自己双手活着，你却偏偏要……”陆祯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么说，又怕说出来难听。 殷夏一听这话就来气：“要什么，要去做鸡？要去被别人玩弄？” 陆祯没有吭声。 “这个世界有钱了不行也行，没钱了行也不行！”殷夏加重了语气，说完就捻掉了烟头，开始脱掉自己的长裙。 不是这样的，陆祯还在脑子里想着殷夏的话，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脱掉了自己裙子。 陆祯没有回避，直视着殷夏的胴体，这幅身体曾经某次的时候被自己拥在怀里过，还有那鲜红的唇也曾经…… 殷夏见陆祯眼睛都直了，就轻笑走过来，用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顺着殷夏的力道，陆祯低头看着她胸前的沟壑，心情出乎意外的平静，就像是看着一副完全不真实的肉体。 “还有一种与金钱相媲美的东西，就是身体。”殷夏自信地盯着陆祯。 陆祯却笑了一声，抬起头盯着殷夏的眼睛：“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靠金钱和女人达成目的的。” 殷夏见陆祯要走：“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守住秘密。” “你不叮嘱我，我也不会跟别人说。”陆祯说完就推开门离开了。 无条件的守住秘密？殷夏有点不敢相信，现在社会上还有这种人嘛？ 刚从殷夏家里出来，陆祯突然就感觉到脑袋一懵，紧接着就喘不上气来，喉咙里还不断的有东西涌上来，让他不住地咳嗽。 该死，是那个香水太呛人了，我的哮喘病发作了。 陆祯这般想着，就急忙去拿准备在身上的喷剂，没想到腿上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喷剂顺着楼梯掉了下去。 糟了，陆祯在心里暗叫了一声。 这会儿恰好殷夏出来，本想要给陆祯一点钱，不然实在放心不下，却看到陆祯倒在地上，鼻子和嘴角都溢出了血。 “你怎么……”殷夏话还没说完，就想起来陆祯有特别严重的哮喘病，想必多半是发病了。 殷夏急忙在陆祯身上摸索着：“你的药呢？” 对于哮喘病，殷夏一点相关的知识都没有，只不过是在上学的时候见陆祯得过，却不曾见他发过病。 这会儿陆祯就只能听见殷夏的声音，大脑也能做出反应，但呛在喉咙的血咳不出来，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有的只是咕噜咕噜的声响。 陆祯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侧过身子，咳嗽了几下，几口血吐出来算是好了不少，就艰难地说道：“药……” 本来陆祯想要说药掉在楼梯上了，可殷夏却一直在身上口袋里摸索。 有了，殷夏摸到了一个药瓶，拿出来晃悠了两下，心想里面还有药。 这时候陆祯已经快要不行了，头一次这么难受，感觉这个哮喘病比原始经历中得的变异型哮喘还要难受，而且过程特别慢，简直太折磨人了。 现在陆祯已经睁不开眼睛了，耳朵勉强还能听见一点声音，要不是触感还在，还真以为自己是死了的。 “吃吧。”殷夏从瓶子里倒出了药片。 陆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往自己嘴里送，伴随着吞咽，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那药片！ 陆祯立刻就反应过来，想要吐出来已经晚了，药片刚才已经被吞下去了，那可是最后一片了啊！ 太好了，吞下去了，殷夏抬起头，盯着从楼上缓缓走下来的那个人，看不见容貌，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帽衫的帽子。 “跟你说的一样。”殷夏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如何布局，竟然说得丝毫不差。 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做得很好，这样他就不会知道你的事情了。” 殷夏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陆祯，刚才的状况她还以为是哮喘病发作，也没想到在陆祯身上真有一个药瓶。 “别说我的事情，不然你的秘密就保不住了。”那人见陆祯不再挣扎了，就慢慢走下楼去了。 第172章 再次回到那个地方 相比陆祯所说的替她保守秘密，殷夏还是比较相信交易得来的。 半分钟之后陆祯睁开眼睛，奇怪地看着周围，诧异地看着殷夏站在面前：“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在这？” 殷夏见陆祯跟失忆了一样，就好奇地问道：“你不记得了？” “殷夏？！”陆祯从地上爬起来，诧异地看着她，多年没见，没想到殷夏竟然这么漂亮了，简直不敢想象。 再次见到昔日的女神，这么多年只能在梦里才能见到的人，陆祯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嗓子一紧，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想起来刚才陆祯倒在地上的样子，殷夏心有余悸，就急忙说道：“你别紧张，先喘口气儿再说话。” 陆祯知道自己的这个毛病，扶着墙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尴尬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见就让你担心了。” “没事。”殷夏小声说着，奇怪地打量着陆祯，没想到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个人说得是真的！ 昨天晚上在去夜总会的路上，殷夏就碰到了一个古怪的人，这个人好像是突然出现在夜总会走廊的。 殷夏被那个人吓了一跳，刚要从他面前绕开，就被他给拦了下来：“等等。” “你是谁？”殷夏警惕地看着那个人，看不清脸，只能勉强看到一个鼻尖。 那个人淡淡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开口说道：“如果你现在去见客户的话，你很有可能进警察局，到时候你的事情就会被传扬出去。” 殷夏没想到这个人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毕竟与何总的交易都是私下进行，就警惕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人依旧没有回答殷夏的问题，我行我素地说道：“如果你担心陆祯会说出去的话，那你就趁他发病的时候，把他身上的药片让他吞下去。” “你在说什么啊，精神病吧你。”殷夏不知道这个人都在说些什么，推了他一下，就加快速度走向何总的包间。 这人也快步跟在殷夏旁边，依旧小声说道：“你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如果发生了，你想要怎么办全都取决于你。” 这会儿殷夏可没兴趣听他说话，眼看着到了何总的包间，门口壮硕的保镖已经站在那边了，顿时就让殷夏有了点底气。 殷夏扭头的时候，发现身边没有人，本来还想叫保镖收拾他一顿，算他走的快。 “稍等。”保镖在门口拦住了殷夏。 殷夏眉头一皱，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来见何总了，规矩自然懂，就把皮包递给了保镖，然后伸平了双臂。 保镖例行检查过了殷夏的皮包，然后看着殷夏正伸平了双臂在那里等着，嘴角一扬，嘿嘿笑了两声。 “快点。”殷夏眉头一皱，最讨厌这种色迷迷的模样了。 保镖的大手在殷夏身上游走了一阵，殷夏觉得有些不耐烦了，就没好气地说道：“好了没？” “好了好了。”保镖摸了个够本，这才撤开了手。 殷夏一把从保镖那里拽过了皮包，不悦地推门进去，看到何总的那一瞬间，又换上了一脸笑容：“何总。” 除了攸宁来过的小插曲之外，殷夏觉得这一晚上进展还算顺利，只不过又喝了不少的酒，也知道何总灌醉自己的目的，他就喜欢玩弄死尸一样的女人。 喝了很多，殷夏感觉自己躺在包间里的大沙发上，不少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至于都有人对自己干了什么，全然不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包间里面就乱哄哄的，好像突然又来了很多人。 殷夏喝的太多了，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给自己披上了毛毯，灌了几口特别酸的东西，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然后就听见何总解释的声音：“没有的事，我们只是玩玩，她喝多了自己脱的衣服。” 后面殷夏就跟着什么人走了，被放在一个房间里面过了一夜，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警局里，身上已经穿着衣服了。 糟了，殷夏发现自己在警局的时候，就要联系何总，可手机什么的都已经被收走了。 这时候殷夏才想起来昨晚那个人所说的话，没想到真的应验了，不过想起来后面还提到了保守秘密的事情，多少安了点心。 殷夏颇为聪明，知道有人能保守秘密，就说明自己能够从这里出去。 果然很快就有人过来问话，对此殷夏一个字都没有说，她知道何总这样的人不能得罪，不然就算是从这里出去了，在外面会比里面更受罪的。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殷夏就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然后就传来一声：“你可以走了。” 殷夏知道肯定是何总在运作了，就大大方方走了出去，在门口的时候没想到碰见了何佳祖，就立刻把头给扭了过去。 糟了，他肯定认出我了，殷夏在心里打鼓，要是何佳祖拦住我问起来，我要怎么回答？ 幸好何佳祖一个字儿都没有说，殷夏也尽快往外走，在经过走廊的时候顺手就把自己的挎包给取了，里面手机什么的一样没少。 殷夏才刚松了口气，就在警局门口看到了陆祯，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后来陆祯一直粘着，殷夏没有办法，这才出此下策，用美人计诱惑陆祯，好让他替自己保守秘密。 没想到殷夏用尽了办法，带着陆祯到了自己家里，他都没有上钩。 谁想到陆祯推门出去的时候，殷夏追出去刚要说话，就见到他倒在地上，脸色憋得涨红，嘴唇发紫，口鼻之间还有血溢出来。 从来没见过陆祯这个样子，有点像是电视上中毒了的样子，给殷夏吓得不轻。 好一会儿殷夏才反应过来，听着陆祯断断续续的嘀咕，这才想起来陆祯从上学的时候就有哮喘病，这会儿多半是发作了。 想起来哮喘病，殷夏就想起来昨晚那个人所说的事情，令她倒吸一口凉气，所说的事情竟然逐一应验了！ 这会儿陆祯挣扎得更加厉害了，殷夏来不及多想，就在陆祯身上找那个人所说的药，顺利摸到之后发现就只有一片了。 殷夏害怕自己拿错了药，又在陆祯身上翻找了一下，发现他身上就只带着这瓶药，应该就是那个人所说的了。 帮陆祯吞下这片药，殷夏看着陆祯慢慢没有那么痛苦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儿，只希望陆祯像那个人所说的一样，忘掉昨晚的事情就好。 这时候殷夏发现有人挡住了楼道的光线，一抬头，就看见昨晚那个人从楼上慢慢走了下来。 “跟你说的一样。”殷夏吃惊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详细。 那个人点了点头：“那就好，这样你的秘密就没人知道了。” 殷夏好奇地看着那个人，还要问他为什么知道，可那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并不好，就像跟他说话随时随地有危险似的，便把后面的话给噎了回去。 “我怎么会在这里？”陆祯稳定住了自己的情况，感觉自己应该没事了。 殷夏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总不能说他失忆了，就瞎编了一个借口：“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开门就发现你在这儿了。” “也真是奇怪了，难不成自己梦游了？”陆祯小声嘀咕着，这些天的确对殷夏思念倍增，难道自己做梦就直接找过来了？ 殷夏指了指自己的屋里：“你没事我就回屋了。” “回吧回吧。”陆祯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嘭—— 殷夏关上门，后背靠在墙上不断地大口喘气，这还是自己头一次经历这么玄乎的事情，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见陆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能保守住秘密最好了。 紧接着何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吓了殷夏一条，接了电话就听到何总关切地说道：“那帮警察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殷夏咽了口唾沫。 何总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样子那些钱还真的足够打点上面了，就说道：“等什么时候你有空了，昨晚的钱我拿给你，顺便……” 后面的话何总不说出来，殷夏也明白他的意思，这次的钱还没有收到，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便答应下来。 …… 此时此刻陆祯经过了刚才的哮喘，又吞服掉了药片，感觉自己就好像飘荡在一个黑咕隆咚的空间里。 周围勉强能看到一些废品似的东西，什么都有，但大多都已经破烂掉了，就像是一个废物回收中心。 这是…… 陆祯看着周围，这种感觉异常熟悉，让他禁不住冒出一身冷汗。 怎么又到这里了，是因为吃那片药的缘故？ 陆祯曾经在这里呆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不吃不喝，得不到休息，最主要的是消磨人的意志，让人想要发疯，可却得不到发泄的地方。 陆祯知道自己吞了最后一片药，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一下子就有药效的反应，一下子回到过去，可最近这两次都不是那么顺利，特别是上次，足足过了两年的时间。 这次又会是多久呢？ 第173章 救人还是为己 在黑暗无垠的空间里，陆祯感觉自己就跟漂浮在周围的垃圾一样，也是一团无人问津的垃圾罢了。 陆祯不知道这些垃圾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到哪里去，上次一下子漂浮了将近两年的时间，都没有达到过尽头，或者说这些根本就是循环着的。 陆祯不清楚，但很长时间没合眼了，觉得有些精神疲惫，但这跟上次相比完全是太舒服了，只不过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或许会比上次更久吧，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画面中的陆祯一个人站在殷夏家的门口，紧接着殷夏开了门，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陆祯又躺在地上了。 躺在地上的陆祯表情很平静，紧接着有一个穿着帽衫，带着帽子，只能看见鼻尖却看不见脸的人，倒着从楼下一步步走了上来。 陆祯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人的打扮跟上次在店铺门口看见的人一模一样！ 奇怪的是这人是倒着走上来的，路过殷夏的时候，似乎还跟殷夏说了什么，然后就消失在画面中了。 这会儿陆祯才反应过来，整个画面是倒带的，所以以前看起来才那么别扭，还会有倒着上楼的人，其实正常慢慢往楼下走的。 跟上次不同，这次陆祯所看到的画面，并不是画面中的那个自己通过视线所观察到的，这就有点像是上帝视角，也就是旁观者的身份所看到的。 这就让陆祯想起来自己‘回到过去’和‘现状’中的两种状态，其中一种就是类似附身到当时的自己身上。 而另外一种就偏向于这种旁观者的身份，虽然也是陆祯，但完全脱离了当时本体的生活圈子。 现在的视角就让陆祯觉得是旁观者，不能随意移动，就像是固定好了的。 就在陆祯这般想的时候，画面已经到了屋子里，还是殷夏诱惑自己的那一段画面，画面中的时间一分一秒推移，这才能让陆祯计算出经过了多长时间。 经过了同学聚会的画面之后，就向前推移到了刘傻子家的门口，一切都是倒带的，看起来虽然别扭，但陆祯也已经适应了。 就当是打发时间了，陆祯心里无奈。 陆祯不知道这画面一直倒带到什么时候，但当画面出现了自己蹲在店铺对面的时候，陆祯这才想起来这次回到‘现状’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紧接着画面中的那个自己走开了，又回到了店铺里面，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店铺的库房里面，看不真切。 但这还是陆祯头一次看到有人出现在自己店铺的库房里面，时间点就在自己所估计的那段时间里！ 那个字迹是这个人写上去的！ 陆祯紧紧盯着画面，虽然看不真切，但能看到这人来此的目的就是因为这个，而且还是从小门进去的，并且没在小门门口浪费太多时间，是直接拿了钥匙就进去的。 过了一个晚上，陆祯看着要慢慢落下的太阳升起来，画面的所有东西都在倒带，就估计那个人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凌晨2点左右。 这个时候库房里面怎么没有人？ 陆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人竟然一下子就得逞了，而且看着他进去的样子从容不迫，就已经预先知道了似的。 然后画面中就出现了倒在店铺柜台后面的陆祯，没有一点知觉的样子。 这个陆祯出现的时候，画面就开始放大。 陆祯从来没见过画面这样过，心里有些发毛，一直看着画面大到覆盖了周围所有的空间，就连画面中的陆祯身上的毛孔都能看得清楚。 啊—— 陆祯吓了一跳，挣扎着坐起来，就发现自己正躺在柜台后面的地上，猛地惊醒了。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站起来扫视着周围，发现自己就是刚才在画面中看到的那个陆祯。 不对，准确的说，是回到了那个陆祯的身上。 陆祯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心想难道刚才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就是药效从产生开始一直到‘回到过去’的经历？ 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回到过去’的经历，都是一闭眼的瞬间就出现在了一周前、一个月前，甚至是12年前。 陆祯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种经历的出现，最后只能归结于对药效产生了抗性，毕竟人总是吃一种药的话，身体的免疫系统会自然生成抗体。 这种表现对人们来说是治好了病，但是在医学上却是人类的一种退步，从理论上会慢慢对所有药物产生抗性，最后被病毒侵蚀。 当然陆祯知道这种只是理论罢了，在市面上光是治疗感冒类的药物就有一百多种，就更别说其他的病征了，根本不会出现理论中的事情，也没有人出现过。 陆祯看着外面即将落山的太阳，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声，讽刺的是刚才还看着它从西边慢慢‘升’起来。 最后一片药都吃了，现在陆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原本陆祯还以为凭借着那一瓶的药能够得到自己想到的生活，没想到最后一片吃完自己还是徘徊在这个地方。 这次更好，最后一片药竟然用来寻找在殷夏笔记本上写字的人了。 不管如何，陆祯明白现在自己已经处在这个环境当中了，有些事情已经来不及去做了，除非…… 陆祯甩了甩头，不去想药片的事情了，眼前要先把那个人给抓住最好。 怎么抓是个问题。 陆祯回想从画面中看到的东西，那个人从进来的时候就肆无忌惮，就好像知道不会有人一样，而且对店铺的熟悉程度不亚于陆祯。 那个人太大意了，应该好好利用这点。 陆祯感觉现在时间还早，就把立在小门旁边的木棍给拿到了库房里，然后在各个隐蔽的位置都试了一下，最后发现躲在床下最好合适。 先打晕了再绑起来审问，陆祯觉得自己上次中的那招最好使，便打算‘借花献佛’。 想到这里，让陆祯奇怪的是，他记不起来在这天自己到底干什么去了。 为了不让人起到怀疑，陆祯把店铺一直开到了正常关门的时间，才牢牢锁住了卷帘门，然后故意把小门的钥匙放在了经常放的位置。 一切准备妥当，陆祯就坐在店铺里开始休息，过一会儿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就在这个时候卷帘门被砸得直响，陆祯眉头一皱，不知道这个时间谁还会来。 “陆祯在呢吗？”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大声喊着。 陆祯眉头一皱，这个声音听到过，不常听，但能叫出名字来肯定是附近的街坊邻居。 刷拉—— 陆祯掀起卷帘门，就看到李婶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见到门开了就立刻走了进来，拉着陆祯的胳膊指着自己家的方向：“不好了，你李叔的心脏病又犯了，街坊邻居都找遍了，你也过去看看吧。” “打120送医院啊。”陆祯下意识地说道。 李婶平时在家里也不拿主意，大事小情的都是李叔一个人做主，这么多年过来了，还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找了不少邻居，都说赶紧打120，李婶没有办法，附近就认识陆祯这么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便匆匆忙忙奔过来找了。 “打了没有？”陆祯知道心脏病可耽误不起，急忙问道。 李婶拿不定主意，摇了摇头。 陆祯就急忙推着李婶，赶紧让她回去：“你回去照顾我李叔，我给你打电话叫救护车，这个事情耽误不起，再迟一点命就没了。” 天知道李婶是跑了几户人家才到自己这里来的，当下急忙拿出手机去叫救护车，明确地说了地址之后，抬头却发现李婶还在这里。 我的天，你傻啊，怎么还在这里？！ 陆祯差一点就骂出来了，可李婶见陆祯挂了电话，自己又是一个人，拿不定什么主意，就委屈地说道：“你不跟我过去吗？我一个人拿不定主意。” “这……”陆祯知道李叔他们家对自己一直都很照顾，就连父亲的葬礼都是李叔一手代劳操办的。 现在李婶难得开口求人了，陆祯一时之间还真拿不定主意。 这次陆祯回到了这个时间点，终于能抓准那个人出现的时间点，没想到又遇到这样的事儿，怪不得在那个地方的画面中，没看见店铺里面有人，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出去了，而那个人也知道这个时候店铺没人，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进来。 看着李婶恳求的眼神，陆祯一时间还真不好做决定。 不能在耽误了。 陆祯想起那天遇到攸宁的时候，李叔一点发过病的样子都没有，蹬着三轮车照例来店铺门口收垃圾，而且接连几天都是那样。 “李叔会没事的。” 见陆祯语气平淡地这么说了，而且一只手放在了卷帘门上，李婶整个人从头凉到脚，没想到他失去父亲这一年来对他这么照顾，最后却…… 刷拉—— 卷帘门慢慢被陆祯给拽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上锁的声音。 第174章 重叠的两个人 咔嚓—— 陆祯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卷帘门的锁给锁死了，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后背都已经出了汗。 他还是记得在卷帘门拉下来的那一瞬间，李婶近乎绝望和不可思议的眼神。 陆祯心想，或许她根本级没想到从对面街跑过来，求助的这个平时受自己家照顾的孩子，会跟其他的邻居一样只是让他报警，而且还狠心落下卷帘门，对李叔的事情显得漠不关心吧。 必须做出选择，只能这样了，陆祯在救别人和救自己两者中，总是要做出选择的，而不被选择的那一方就会为此做出牺牲。 值得吗？ 陆祯不清楚，但经历了这么多次的过程，也已经有些麻木了，总感觉自己周围这些东西都是假的，做出什么事情或者决定都不用负责任，反正自己离开的时候这里就不属于自己了。 这次陆祯也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在那个地方看到了画面，就感觉自己进入到画面中，就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一样。 其余的人或事，对自己来说，根本不重要。 既然已经这样了，就这么办吧，陆祯心想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了，至于李叔的病情会怎么样，就只能叫个救护车尽力了。 希望不要出事吧，陆祯在心里祈祷了一句。 如此一来陆祯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提前就拎着棍子躲到了床底下，库房内其他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挪动，保持着原样。 刚在床底下待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这也让陆祯的愧疚感降低了许多，毕竟李叔对他还是不错的。 李叔和李婶膝下无子女，从小就颇喜欢陆祯，对陆祯更是照顾有加，特别是这一年来父亲不在了，有点什么大事小情都是李叔出面，偶尔还送来李婶包的饺子。 想着想着，陆祯就叹了口气，但最后一片药可不能浪费了，这是目前唯一的赌注了。 咔—— 一个微小的声音打断了陆祯的思绪，从库房里面听起来异常熟悉，以前陆祯在睡着了的时候总能听见父亲打开小门的这个声音。 有人从小门进来了！ 陆祯提起十二分精神，紧紧攥着手里的木棍，很快就听见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时间跟画面中看到的应该差不多了，陆祯低头瞄了一眼屏幕调到最暗的手机，然后按了锁屏键便装在兜里了。 嘎吱一声，库房的门被推开了，不见有人走进来。 陆祯心头起疑，尽量让自己的脸紧贴着地面，看向库房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可门却被推开了。 人呢？ 陆祯纳闷儿，又看向了放置殷夏笔记本的杂物堆，那边也没有人，而且奇怪的是，除了从小门里灌进来的风声，什么动静都听不到了。 这让陆祯背后一阵发毛，刚才明明听到了动静，怎么却看不到人呢？ 陆祯回忆着从画面中看到的景象，那个人是很从容地用隐藏在门外的钥匙开了门，然后径直走进来去了库房，直接在本子上写了东西的。 可这次跟画面中看到的不一样，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突然陆祯想起来画面中看到不一样的，还有李婶来敲门的事件，这件事情在画面中是没有发生过的。 但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画面中的陆祯不在店铺，那个人才能这么从容地走进来。 一阵阵过堂风吹进来，让趴在冰凉地板上的陆祯死死发抖，本来陆祯体质就不是很强壮，再加上这么一弄，顿时就有要打喷嚏的感觉。 忍住，陆祯捂住了鼻子，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动静，只是这样有些太煎熬了，人还没看见就先把自己造成这样了。 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了，陆祯一直在吹着冷风，地板冰凉，陆祯的鼻涕都淌下来了不少，却还是没有见到人。 又过了一个小时，陆祯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索性直接慢慢从床下出来，靠着墙站在库房门口的位置，这样可比在床下暖和多了。 还是没有动静，陆祯心里纳闷儿。 该不会是弄错了时间吧，陆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见时间已经过了，外面又没有动静，索性就直接把库房的灯给打开了。 库房里没有人，陆祯扫了一眼，然后伸手到库房门外面，打开了店铺大厅的灯，依旧没有人。 陆祯警惕的从库房走出来，攥着棍子，要是哪里有动静就立刻敲过去。 可在店铺里转了一圈，就连小门都没有开着，只不过外面呼呼的风声很大。 怪不得这么大的风声，小门的锁头被风吹得乱晃，陆祯自己听错了，还以为是那个人进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门发出咔嚓一声，这一声特别明显，根本不可能是风吹出来的动静。 糟了，那个人来了！ 陆祯心里暗叫不妙，眼看着小门就已经被打开了，陆祯快速关掉了库房和店铺的灯，然后在门开启的一瞬间，躲到了货架后面。 其实小门的后面才是最有利的位置，但因为要关掉灯，所以动作慢了一些。 那人开门进来，陆祯就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先是探头，然后似乎是见里面没动静，这才大胆地走进来。 那人一进来就把小门给关上了，然后被靠着小门，一副警惕的样子。 陆祯从暗处盯着那个人，没想到他这么警觉，跟画面中从容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看样子跟画面中是有些出入的。 现在陆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见机行事。 这个人先是背靠着门，观察着周围好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慢慢站直了，可手一直都没有离开门把手，一有动静就立刻开门逃走。 陆祯一直盯着他，从身形上就能看出是个男人，这样下手也不用那么手下留情，权当是闯进店铺的小偷便好了。 不过让陆祯奇怪的是，这人一直都很警惕，几分钟过去了都没有离开小门。 比耐心的话，陆祯很有自信，在那个地方待了两年不是白待的。 果然又过了几分钟，这人感觉周围没有动静，就渐渐开始放松警惕，一步一挪地往店铺里面走了。 见状，陆祯也提着棍子从后面慢慢悄悄遁了过去。 再近一点。 陆祯耐心地朝着那个人挪动过去，心里不断算计着距离，在棍子即将能抡到的时候才慢慢举起了棍子。 那人还是对身后的事情没有察觉，直到陆祯猛地憋足了一口气朝着那人抡了下去，忽如其来的破风声才让那人察觉。 “唔……”那人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是闷哼了一声就倒在地上。 陆祯把棍子扔到一边，自己都没有想到准确度还可以，竟然一下子就将那人给打倒在地了，本来还以为会再补上几下呢。 找来椅子和绳子，陆祯把那个人摆到了椅子上捆起来，这才松了口气。 拍了拍手，陆祯重新拾起地上的棍子，还没来得及打开灯，那人就已经慢慢转醒过来。 见状，陆祯心想，力道控制得刚刚好。 “你是谁？！”那人刚醒过来就要扭头，可陆祯就站在他后面，棍子搭在肩膀上，这样能省一些力气。 陆祯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人，现在心里十分解气，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着急去问什么，只是用棍子拍了拍他的脸蛋。 没有戴帽子？ 陆祯心里好奇，而且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熟悉。 “我是谁不重要，你来这里干什么？”陆祯随手拿过货架上的面具戴上，这样能让自己的声音失真一些。 可话音刚落，陆祯就立刻将面具给拿了下来，惊讶地看着手里的面具，这似乎…… 就在陆祯心里惊讶的时候，突然一股窒息感涌了上来，陆祯心里暗叫糟糕，刚抓住了那个人还没看清楚脸，这该死的窒息感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陆祯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了，再加上刚才脑子里冒出来的念头，就用尽了身上最后一口气儿在那人身上摸索了一下。 有了！ 陆祯摸索到了一个熟悉的触感，心里咯噔一下，可紧随而至的窒息感就像是浪潮一样，一波波的席卷着咽喉，肺里所剩无几的空气都被压榨了出来。 紧接着陆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出现在那个该死的地方，周围都是类似垃圾的东西，还有刚才攥在手里的棍子，也飘荡在自己右手边。 对，陆祯经历过那个人所经历的事情。 怪不得陆祯觉得刚才的情形一直都很眼熟，原来在某次回到‘现状’中的时候，自己就作为那个人出现在店铺里，当时也是一样的情况。 那次陆祯也是被人从后面突然袭击，然后被绑在椅子上，只不过没有接下来陆祯的那些动作罢了。 让陆祯印象深刻的是那个面具，而且刚才陆祯的这些做法，也是受了当时袭击自己的人的启发，只是没想到…… 袭击自己的人竟然就是自己。 这让陆祯倒吸一口凉气，又发现了一个从来都没有发现过的事情。 第175章 上香人 陆祯转醒过来，看着身边漂浮的木棍，猛地想起来了什么，左右寻找才发现就在自己手里攥着。 药瓶。 陆祯不用低头去看，光是这熟悉的触感就知道是药瓶了，晃悠了一下，里面清脆的声音，显然就只剩下一片药了。 陆祯这才确定，被自己绑起来的人正是那个时候的自己。 与其说是自己，不如说是另外一个陆祯经历了跟自己相同的事情，只不过那个陆祯最后被抢走了药瓶。 这也是让陆祯诧异的地方，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曾经某次的自己，但最后丢失药瓶的事情陆祯是没经历过的。 不过那次陆祯被绑在椅子上的时候，也是同刚才一样，袭击自己的人消无声息就消失不见了，或许另外一个自己才是那次经历的本体而绝非自己。 不管怎样，现在陆祯又有了一片药，而且眼前还出现了画面。 画面中已经是早晨了，救护车闪着红灯快速经过了店铺门口，镜头随之移动过去，陆祯就知道这是另外一个自己所看到的画面。 紧接着画面就快速接近了救护车，在救护车上下来的李婶被护士搀扶着，整个人全身瘫软，被人扶着才勉强能走路。 迅速接近了李婶，就有医生看过来，不知道医生说了什么，画面又再次出现了一脸煞白的李婶。 陆祯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预感就不好，再看李婶的模样，心里就猜了个七八分。 画面一直跟着李婶，一直到了李婶家里，她一个人坐在了沙发上，被亲戚朋友围着，很多人动着，好像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却听不到声音。 很快李婶就缓了过来，眼泪就不住地往下掉，没有说话，只是自己在那里抹眼泪。 看到这一幕，陆祯心里酸楚。 紧接着李婶发觉到了什么，就立刻扭头看了过来，然后一脸气愤地扑过来，伸出双手的同时，画面就开始乱晃了起来。 应该是被李婶抓住衣领了吧，陆祯心里苦笑了一阵。 不知道李婶动嘴说了什么，很快那些亲戚朋友也都围了过来，就有人伸手过来推搡着，而且还有人抡拳头过来。 画面黑了一下，等恢复的时候画面正对着天花板，然后才是慢慢抬头的动作，而且晃晃悠悠，似乎刚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抡拳头的那人还要冲过来，被旁边的人给拦住了，此时此刻已经看不到李婶了。 然后画面就是下楼，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不少人都盯着陆祯，可能是因为屏幕只显示了一般的缘故。 陆祯看到这里心里也很气氛，虽然对没有帮到李叔很气氛，但那些人也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啊，还动手打了人。 咎由自取吗？ 陆祯脑子里瞬间就蹦出了这么一个词儿，不过陆祯可不这么觉得，毕竟李叔发病不能怪自己，他对自己这么照顾心里也清楚。 本来请求别人帮忙，帮了就是出去情分，不帮也是本分，没有什么好责怪的，只是在情理闪过不去，道理上没一点毛病。 虽然陆祯这么宽慰着自己，可李叔没了，心里还是不好受。 弥补过去。 陆祯现在手里还有一片药，足够让他回到过去，只不过回去的具体时间已经不可控了，不像是最开始的那样随心所欲。 想着刚才的画面，陆祯心里不是滋味儿，正要吞下手里的药片，才发现自己还在这个该死的地方没有回到‘现状’中。 可刚才那种立刻要吞掉药片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陆祯心里打了一个冷颤，刚才差一点就在这里吞掉了药片，而且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在回到‘现状’的‘路上’，也从来没有在中途吞服过药片的经历。 陆祯低头看着药片，重新把药片装了回去，抬头的时候才发现画面中一片混乱，就好像有无数个画面来回轮播，只是切换的速度眼睛根本跟不上。 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某种系统出现了问题，陆祯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慌，更慎人的是，画面在逐渐的放大…… 陆祯心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上次一次就经历过这种事情，可不间断变换的画面让陆祯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回到什么样的‘现状’中去。 不过陆祯已经没有选择了，这也是他没办法控制的，很快眼前就只剩下不断变换的巨大画面，就好像是坐在电影院第一排看3D电影的感觉。 就在陆祯眼睛受不了不断变换的画面的时候，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陆祯感觉到了自己站在地上的时候，脚下一软，整个人差点跌倒，好在及时稳住了重心，才开始打量起周围。 这地方我来过…… 墓地！ 陆祯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墓地里，不像是上次父亲葬礼那样有很多人，现在这个时间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只有他站在光秃秃的墓地。 怎么会在这里呢？ 陆祯见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一个人站在这里也怪慎人的，来不及多想就直接找到了大门口，却拦不到出租车。 当陆祯刚拦到车的时候，却发现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部手机，一分钱都没有带。 “上不上车了？”司机师傅奇怪地看着磨磨蹭蹭的陆祯。 陆祯摇了摇头，反正这边距离店铺也不远，走回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而且陆祯发现这次回来的时间正是同学聚会当晚，陆祯也不着急回去，毕竟还不知道自己是回到了本体身上，还是以另外一个陆祯的身份出现的。 陆祯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现在的陆祯虽然没有太明显要发病的样子，可走快了还是有些喘不上来气。 为了能尽快赶回去，陆祯匀速步行，走到店铺的时候已经用了一个小时。 店铺的灯亮着，还没有关门，陆祯心想果然是以另外一个陆祯的状态出现的时候，就看见父亲从店铺里出来，拎着一个垃圾袋。 陆震涛收拾了一天的店铺，一些不用的杂物都捆着放在垃圾袋里，放在门口，一会儿收拾垃圾的李哥肯定会过来的。 陆祯知道这是父亲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基本上三十年如一日，每天都会清理店铺，直到干净整洁才放心，这点可比自己强太多了。 父亲？！ 这会儿陆祯才反应过来，按照最原始的经历，父亲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间的，他早应该在一年前就因为车祸去世。 不过这会儿见到了父亲，陆祯心里挺暖和的，这不正是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吗？ 陆祯正期待地走过去，可陆震涛没有看到他，把垃圾袋放在门口就回到店铺里去了。 陆祯加快了脚步，进到店铺的时候发现货架摆放还是老样子，并不是自己为了节约空间研究了好几天才摆放出来的样子。 这就让陆祯觉得有些奇怪了，而且店铺里面还没有摄像头，似乎一直都没有装过。 库房里面有动静，陆祯一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没有吭声，只是站在店铺里，从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檀香味儿。 陆祯很清楚店铺里面从来没有放过类似香薰的东西，也不卖佛家和道家祭祀用的东西，哪来的香薰味儿？ 旧的货架摆放让陆祯找不到想找的东西，顺着味道看过去，总是被另外一个货架给挡住，这让陆祯很不习惯。 怪了，怎么会没有提出来用新的摆放方式呢？ 陆祯记得在自己提出来用新方式摆放货架的时候，父亲一口就答应了，而且用新的方式还能多摆一个货架，整个店铺看起来也宽敞许多。 “把钱放在柜台上就行。”听到了外面有动静，陆震涛就习惯性地大声说了一句，心想把这最后一点垃圾给打包了在出去。 听到父亲的声音，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没有应声。 见外面没有人应，陆震涛心里就觉得纳闷儿，一般常来店铺的都是周围邻居，难不成这次遭了贼不成？ 心里打鼓，陆震涛手上的动作就加快了许多，把最后一袋垃圾拎到了门口放好，顺便跟收垃圾的李哥打了一声招呼，这才好奇地进了店铺。 刚才陆祯就听到了父亲的脚步声，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再加上他习惯在店铺里穿拖鞋，拖鞋特有的拖沓声太容易分辨。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发现店铺斜对着门的角落里有一根香，插在檀瓮里，从燃烧的程度上能看出是刚上了不久的。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这才注意到后面供着的不是什么道家三圣和诸多尊佛，而是一个嵌着黑框的黑白照片，上面的人…… 看到照片上的人，陆祯后背一阵发凉。 这怎么可能！ 陆祯震惊地看着照片，视线一时间根本抽离不开，再加上檀瓮里已经堆积了不少的香灰，这也不是第一次上香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震涛闻声走了过来，从后面看着熟悉的背影，一下子也跟着惊呆了，好一会让才挤出两个字：“陆祯？” 听到后面传来父亲的声音，陆祯全身一震，当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176章 怎么死的 即使是背影，陆震涛也能认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陆祯。 陆祯本来是打算回头去见父亲的，可无巧不巧地就偏偏一下子走到了上香的地方，而且那副黑白照片中的不是别人，真是自己！ 我已经死了？！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这里竟然会摆在自己的照片，再加上父亲总来上香，简直就是一副已经死了很长时间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陆祯简直不能够接受这个现实，怪不得自己这次是从墓地里醒过来的。 没有路了，陆祯用余光瞄着周围，这里是最隐蔽的角落，被父亲腾出一块地方用来摆了自己的照片和檀瓮。 砰地一声，陆祯猛地推到了旁边的货架，立刻就开辟出了一条通向店铺门口的路，这样就能完美地绕过身后的父亲。 对不起了，陆祯心里暗暗道歉了一声，就夺路而逃。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陆震涛也没反应过来，不过从背后的身形是不可能认错的，即便是像也不可能这么相似，而且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感觉，就算是隔上十几年都不会消散，毕竟你是源自于血脉中的感觉。 陆震涛追出店铺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陆祯的影子了，在周围转了一圈，最后站在门口纳闷儿，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站在这儿干什么呢？”李叔已经在街上转了一圈回来了，见到陆震涛在门口站在，就嘿嘿笑了两声。 当是陆祯的葬礼上，李叔也在，可刚才陆震涛看见了那么形似的背影，完全不相信自己失去了儿子的感觉又冒出来了，这跟陆祯刚去世的时候一模一样。 “怎么了？”李叔见陆震涛蓝色不太对劲，就停下了三轮车。 “看到陆祯了吗？”见李叔刚刚溜达了一圈回来，陆震涛急忙问道。 李叔奇怪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啊。” 陆震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相信，我刚才看见陆祯了，虽然只是背影，但我的货架真真实实被他给推到了。” 李叔一听就愣住了，随即就琢磨他肯定是思念心切，才会把别人看成了陆祯，便安慰到：“别乱想了，陆祯的事情是很可惜，不过那天我们这些街坊邻居都在场，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知道李叔说这些话的意思，可陆震涛还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而且还有血脉同宗的感觉，那一定就是陆祯假不了。 陆震涛知道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信的，只是摇着头叹了口气，回到店铺收拾刚才被陆祯推倒的货架去了。 李叔挺同情陆震涛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打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躲在一旁的陆祯刚出来的时候差点就撞见了李叔，还好反应及时躲在了旁边没人的地方，才注意到这个地方正是上次观察到了那人放置带血信件的位置。 听着父亲和李叔的谈话，陆祯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死了，而且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 我是怎么死的？ 陆祯从刚才就在捉摸这个问题，经历了这么多次大大小小的‘回到过去’和‘现状’，陆祯都不曾遇到过什么危险的事情。 而且陆祯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回到了这个自己已经去世了的‘现状’中？ 肯定跟那混乱的画面有关系，陆祯回想起来在那个该死的地方，那画面突然间出现了问题，原本应该按照‘回到过去’所改变的经历来，却一下子成了现在这样。 不过看到李叔安然无恙，陆祯也宽了宽心。 既然已经死了，除了父亲之外，肯定还有别人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陆祯在心里琢磨着，去问其他人这个办法比从父亲那里得知要好得多。 为了掩人耳目，陆祯故意低着头走路，而且专挑人烟稀少的街头巷尾溜达，好不容易才到了殷夏所住的小区。 恰好殷夏家里的灯还亮着，陆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去敲了敲门。 咚咚咚—— 陆祯敲完门之后，就立刻转过了身。 殷夏听到有人敲门，就关了燃气灶，放下手里正在炒的菜解开了围裙，走到门口却看到了一个背对着门的人。 “谁呀？”殷夏奇怪地问道，不过这个背影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是殷夏吗？”陆祯听到殷夏的声音，心里颇为激动。 殷夏点头应是，陆祯便说道：“是我，开门。” 觉得陆祯的背影熟悉，应该是认识的人，再加上对方用这么熟络的语气，就打开了门。 见门开了，陆祯猛地转身，一下子拉开门冲了进去。 就在陆祯转身的那一瞬间，殷夏已经看到了陆祯的模样，惊讶得说不出来话，整个人都吓得僵在了那里。 嘭—— 门被陆祯进来的时候随手给关上了，如此近的距离看着殷夏，闻着屋子里炒菜的味道，心里纳闷儿怎么会有做饭的香味儿。 闻起来还不错，陆祯心想，可从来没见过殷夏做过饭，还是这么香气扑鼻的饭，说不定很可口。 殷夏在陆祯进来的一瞬间就吓得不敢去看了，转过身去，一直瑟瑟发抖。 能够感受到陆祯就站在身后，殷夏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可过了好一会儿，这种感觉持续着，甚至能听到后面有人不断轻轻呼吸的声音。 微小的滋滋声从厨房里传出来，陆祯瞄了一眼那边，以前还没注意过，印象中殷夏是从来不下厨房的。 “你在做饭？”陆祯好奇地问道。 殷夏听到后面突然传出来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拼命捂住耳朵：“你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你找我来干什么？” 陆祯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死了的，怪不得刚才开门的时候给她吓了一跳，这会儿再听到自己的声音，恐怕给她吓够呛了。 这声音对殷夏来说简直就犹如噩梦一般，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看到陆祯鬼魂的一天，虽然问心无愧，可明知道已经死了的人出现在面前，谁不害怕。 殷夏的这话就让陆祯有些尴尬了，本来就是为了缓解气氛才说的，没想到她更害怕了，就只好干笑了两声，心想果然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死了。 “没做亏心事，你害怕我什么？”陆祯轻轻问道。 殷夏仍旧背对着陆祯，不敢看她，全身发抖，手心都已经冒出了汗，听陆祯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顿时感觉后背又是一阵发凉。 殷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都已经死了一年多了，你说吓不吓人？” “原来是这样，那你去把菜炒好了，我吃一口就走。”陆祯也不想让她害怕，可她那种无愧于心的样子让陆祯有些奇怪。 这算是什么要求？ 殷夏从来没在电视上看到过鬼魂会有这种要求，就慢慢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腿，侧过身的时候见到陆祯站在那边，就立刻扭过头不去看他。 挪到了厨房，殷夏伸出发抖的手打开了天然气灶，火光迸发出来的一瞬间，殷夏心里也有了一股安全感。 都说鬼是怕火的，殷夏感受着火焰的温度，鼓起勇气扭头瞄了一眼。 虽然只是眼角的余光，可看到有人还站在自己后面，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怎么书上和电视上讲的都是假的，根本不怕火啊。 殷夏按照陆祯要求，用炒勺慢慢翻动着锅里的菜。 一下，两下…… 陆祯饶有兴致地看着殷夏熟练的动作，看起来应该是经常做饭，就在心里笑了一声，这幅景象在那么多次的经历中都没有见过，今天还真是第一次。 “经常做饭？”陆祯轻轻地问道。 从刚才感受到了火光开始，殷夏就没有那么害怕了，便在琢磨是不是有人故意吓唬她，可听到的确是陆祯的声音，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嗯。”殷夏勉强应了一声。 这倒是让陆祯颇为意外：“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会做饭？” 殷夏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幼稚，可出于害怕，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我一直都是自己做饭的，自从我母亲去世了之后。” 陆祯没想到殷夏竟然主动提起了她妈妈的事情，就皱了下眉：“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她有抑郁症，常年服用药物，导致整个人的情绪都很不稳定，虽然偶尔对我又打又骂，可也教会了我做菜。”说起母亲，殷夏现在的心情还是感恩的。 怎么会这样？！ “这么说来你母亲是……”陆祯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这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殷夏心里平静地说道：“自杀。” 陆祯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次回到的事情跟自己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样了，不只是自己死了，就连殷夏那边的事情也都不同了。 现在的殷夏举手投足和说话间，都透着一股乖巧的感觉，而且对她妈妈也没有了恨意，反而心存感激。 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以说，一切都跟陆祯所了解的，完全相反！ “那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吗？”陆祯憋了好久，忍不住问道。 这会儿殷夏听了，全身一震，提起陆祯的死，心头就有些酸楚，毕竟是多年的同学和朋友了。 第177章 另外一个选择 咔—— 殷夏关掉了天然气，菜已经出锅装盘了，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听着陆祯的问话仍旧没有转过身。 陆祯看着那盘香气浓郁的饭菜，想了想还是站在原地，一直盯着殷夏的背影。 殷夏卸下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油，这才叹了口气：“我其实挺羡慕你的，至少你还有个父亲，可我连双亲都没有了。” 这点陆祯是知道的，可此时从殷夏口中说出来，是那么的凄凉。 “我也挺佩服你的，你可以在你父亲有危险的时候救他，自己却……”殷夏说着便转过了身，盯着站在后面的陆祯。 她这句话让陆祯颇为意外，脑子里想象着一年前在十字路口的场景，在第一次回到一年前的时候，是救过父亲的。 可经殷夏这么一说，好像在那个地方的大画面中，在画面无规则快速变换的时候，好像真的看到过她所说的那一幕！ 我好像经历过…… 陆祯在心里打鼓，就好像自己真的有一次回到过一年前，在救父亲的时候失败了，自己被谢天霖的车给撞飞，连同被刮擦到的还有何佳祖。 “你真的是陆祯。”殷夏内心的恐惧慢慢消失了，看着陆祯站在面前，就像是他真的活过来了一样。 听到殷夏的声音，陆祯回过神儿来，裂开嘴笑了笑：“那我的死挺值，至少救了我父亲。” 怪不得在店铺里看到了父亲，还以为父亲躲避过了一年前的车祸，没想到却是自己救了他，反而自己死了。 一命换一命，陆祯心里觉得还是有些无奈。 这么说来，自从一年前开始，这里就已经没有陆祯这个人在活动了，那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时间点？ 陆祯觉得有些奇怪，随之而来的是更加不好的预感。 “是谢天霖的车撞死我的？”陆祯压低了声音说道。 殷夏有些意外地看着陆祯，知道他的确已经死了，再问起这个事情来，担心徒生事端，就劝说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也不可能死而复生，这件事情法律已经生效，你没必要再……” “怎么了？”殷夏见到陆祯一脸吃惊，不解地问道。 陆祯完全没想到殷夏会这么说，不仅没有告诉自己是谁撞的，还劝说自己不要去在追究这个事情了。 言外之意，就是陆祯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没必要再干涉这个世界的人的生活，甚至其他方面。 陆祯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另外一个全新的殷夏，在这个殷夏的身上不仅有原来殷夏的容貌和身材，还有着难能可贵的品质和各种闪光点，简直就是…… 完美！ 陆祯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面前的殷夏了，以前殷夏的一些陋习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各方面的优点。 “你是在包庇谢天霖吗？”陆祯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继续压低声音问道。 殷夏眉头一皱，见陆祯这么问了，可却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戾气，这点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劝说道：“我包庇他干什么。” “你俩不是在一起嘛。”陆祯冷哼了一声。 殷夏意外地看着陆祯，干笑了两声，心想自己怎么会看上谢天霖那种纨绔子弟，就立刻摇头道：“怎么可能，他在初中的时候追我，我就没有答应过他，虽然这几年还有一点联系，可那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了，跟个人感情无关。” 工作？ 陆祯从进屋的时候就发现屋子里的气氛不错，虽然还是老样子，可收拾得井井有条，就连殷夏的整个精神状态都不一样。 积极乐观，这是刚才第一面见到殷夏就感受到的。 没有和谢天霖在一起，这就说明殷夏连拜金的那个毛病都没有了？ “你不是拜金嘛。”陆祯直白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殷夏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自己最不喜欢的一个缺点被他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 不过殷夏点头承认道：“对啊，我是拜金，因为小的时候家境不好，可我觉得尊严更重要。我喜欢钱，我自己可以赚，我不会用尊严和廉耻去赚钱。” 陆祯倒吸一口气，没想到殷夏竟然有这种觉悟。 “那我走了。”陆祯沉默了一会儿，吃了一口菜，味道确实不错。 就在陆祯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站在旁边的殷夏。 陆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就听见殷夏轻咦了一声。 嗯？陆祯不知道怎么了。 殷夏急忙一把拉住了陆祯，手掌感觉着他胳膊上的温度，一脸惊讶地看着陆祯：“你不是鬼，你是活人？！” “我从来没说自己是鬼啊。”陆祯这才想起来刚才不小心碰倒了她，凭着她的聪慧，一下子就识破了。 殷夏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怎么可能啊，我们好几个同学都去参加了你的葬礼，在你出殡的时候还瞻仰过你的尸体，怎么可能……” 陆祯不知道怎么去跟殷夏解释，耸了耸肩膀：“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我也不是复活了，我的确是如你所说那般死了的。” “可你现在……”殷夏不解地打量着陆祯。 “你就当我是死了便好，反正我也在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陆祯大概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以便殷夏能理解一些。 殷夏还是很不解，现在的陆祯看起来，就跟活着的时候一样。 殷夏伸出手来抓住了陆祯的手，轻轻捏着他的手掌心，能感觉到皮肉和骨头，就连温度和脉搏都有。 紧接着殷夏又摸了摸陆祯的脸，仔细地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跟印象中的陆祯一模一样，哪里还是上次看到躺在棺材的里的遗体，这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殷夏在心里惊叹。 “一起吃个饭？”殷夏见陆祯要走，挽留道。 陆祯反正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就点头答应下来。 印象中是第一次在殷夏家里吃她亲手做的饭，坐在那里看着殷夏忙前忙后，接过了殷夏递过来的碗筷，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这几次的经历中，陆祯无论是以附身还是个体的方式出现，都忽略了肚子的问题。 “好吃。”陆祯赞道。 这味道吃起来的确是老厨师的手艺了，看样子殷夏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她一直不接地盯着自己的那种眼神，让陆祯吃饭的时候都一直很不舒服。 殷夏看着陆祯大口大口地吃饭，感觉印象中的陆祯真活了过来，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跟陆祯见面。 “那个拍照……”殷夏想要留下一点证据，就提议道。 陆祯立刻摆手拒绝：“不行。” 殷夏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恐怕跟其他人提起这件事情也不会有人相信了，而且没有经过陆祯同意，也不会用偷拍那么下作的手段。 以免陆祯担心，殷夏索性就直接把手机放在了陆祯能看到的地方。 陆祯会意，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今天见到我的事情，你要特别保密，不能说出去，尤其是我爸。” 殷夏想了想陆祯的话，也不无道理，就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答应，陆祯也放心的吃饭，两个人就闲聊了一下，大多都是殷夏的生活，毕竟陆祯是已经死了的。 从闲聊中陆祯得知，殷夏也上了一个比较不错的大学，毕业之后就参加工作了，这么多年来却都没有交过男朋友。 殷夏的说法是，要么就找一个男朋友爱一辈子直接结婚，要么就一直这么单身下去。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在最原始的经历中，殷夏也是这个样子有多好啊。 “你笑什么？”殷夏奇怪地问道。 陆祯看着她，突然冒出了一个想要倾诉的念头，不过还是被压了下去。 殷夏察觉到了陆祯的想法：“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吧，不用憋着，反正……” 反正我也是死了的，陆祯知道殷夏后面要说什么，可能意识到不太好，就噎了回去。 但被她这么一说，刚刚压下去的想法又冒了出来，可能是觉得现在的殷夏比较可靠，于是就开口说道：“我曾经做梦的时候梦见过，你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我什么样？”殷夏期待地看着他。 陆祯摇了摇头：“简直糟糕投了，拜金不说，还跟谢天霖在一起了，那么多年卖掉了这间房子不说，还给谢天霖打过胎，后来却被他给甩了。” 对殷夏来说，陆祯的每一句话都着实令他震惊。 殷夏捂着嘴，惊讶地看这里陆祯：“这简直太荒诞了，我虽然拜金但绝对不会跟谢天霖那个人渣在一起的。就他一直玩弄女人的作为，要不是跟他的公司有合作，我才懒得看他一眼呢。” 这就对了，陆祯笑着点了点头。 咚咚咚—— 突然听到有人来敲门，陆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殷夏也纳闷儿是谁大晚上还过来找她。 殷夏示意陆祯先不要发出动静，悄悄走到了门口。 “谁？”陆祯见殷夏看了猫眼，就小声问道。 殷夏看到外面的人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平时没什么关系，但现在陆祯还在这里…… 第178章 撞‘鬼’ “庞严。”殷夏一脸无奈地回头看着陆祯，小声说道。 那个庞色狼？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以庞严有色胆没有勇气的样子来看，在上学的时候连跟殷夏说话都不敢，也就借着酒劲儿能扯上几句，他竟然敢直接找到殷夏家里来？ 见陆祯一脸吃惊的样子，殷夏也很无语，自从参加完陆祯的葬礼之后，跟庞严的联系就无形之中密切起来了。 从一开始只是发发短信，到后来加了聊天软件每天都有说话，到现在直接打电话问候，这一系列的做法殷夏心里都清楚。 可殷夏一直都没有明确的回应，只是把他暂时当好朋友。 “殷夏你在家的吧，我看到你厨房的灯没有关。”庞严开车路过的时候就见到殷夏家里亮着灯，虽然没看到厨房有人影。 庞严也不知道今天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是刚刚收到了领导的提拔，升职加薪就在眼前了，追求殷夏的底气也足了不少吧。 怎么办？ 殷夏和陆祯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殷夏是不希望跟庞严的关系继续发展下去，认为维持目前的状况比较合适，毕竟两个人合不合适都还不清楚，不能这么草率地做决定，而且一旦做了决定，殷夏就不会改变了。 陆祯则担心庞严进来看见自己，当下就要找地方躲起来，量庞严也不敢没事儿在殷夏屋子里面乱翻乱窜。 这个时候殷夏放在饭桌上的手机响了，庞严在门口就听见了铃声，更加确定殷夏就在家。 “我找个地方躲起来。”陆祯小声说着。 殷夏这才意识到陆祯的存在，这要是让庞严看见了还不吓死，陆祯葬礼当天庞严也去了，而且这个消息早就在同学群里传开了。 殷夏见陆祯这么说了，就急忙应了一声：“等一下我给你开门。” 终于听到殷夏的声音，庞严开心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沾了一些唾沫在手上，理顺了一下自己的油头。 躲哪里好呢？ 陆祯看了一下殷夏的屋子，好像就只有窗帘和衣柜可以躲了，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可以藏人的空间。 “去我的房间。”殷夏拉着陆祯进了自己的房间。 陆祯是来过殷夏的房间的，可此刻推门进去，却发现里面布置得及其可爱，不少绒毛玩具，再加上可爱的粉色系和香气，让陆祯愣了一下。 还是第一次有男生进入到自己的房间里，殷夏脸上一红：“躲这里。” 陆祯回过神儿来哦了一声，拉开衣柜就躲了进去。 见陆祯躲好了，殷夏这才走过去开门。 早在门口等了很久的庞严已经在心里嘀咕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开门的时候，门就被殷夏给开了。 看到了心上人，庞严心情有些激动，没想到第一次来找殷夏，她就答应自己进去做客了，看样子有戏。 庞严进来换了拖鞋，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儿：“好香啊。” “嗯，刚做的，要不要……”殷夏客气地说道。 庞严可是难得有这个机会能尝一下殷夏的手艺，在加上在公司忙活了一天，肚子早就有点饿了：“好啊好啊。” 还真是不见外啊，陆祯躲在衣柜里，听着外面两个人的谈话，心想这样庞色狼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这可怎么办？ 殷夏也在发愁，本来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他还真答应了。 殷夏端起了盘子去锅里盛饭菜，让庞严现在这里坐一下，可庞严一进客厅，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两幅碗筷。 咦？ 庞严轻咦了一声，见殷夏很快就端着饭菜过来了，便问道：“你已经吃过了？” “吃了一半，刚才我有个朋友来了。”殷夏尽量不让自己太尴尬，随便编了一个借口。 可随后殷夏就不觉得这个是骗人，陆祯就是她的朋友。 庞严觉得没什么，毕竟谁都有自己的圈子，索性就坐下来享受这顿殷夏的手艺。 不得不说，殷夏的手艺还真不错，快速吃了几口，压下了肚子的饥饿感，庞严这才满足地说道：“攸宁总在群里说你做菜好吃，一开始我还不相信，这次算是服了你了。” “看你说的。”殷夏这会儿可没什么心思开玩笑，要先把他打发走了才可以。 庞严很认真地说道：“真的，我相信吃过的人都会这么说。” “就算现在金融危机了，你也可以找一个厨师的工作，而且还是大厨，保证你能躲过金融危机。”庞严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太现实，自己笑了出来。 殷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咒我丢工作啊，还有，金融危机都要挨饿了，谁还有心思下饭店啊。” “是是是。”庞严连声应着。 陆祯在柜子里躲着，这里满是衣服，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让他鼻子有些不太舒服，更不舒服的是衣服太多，都糊在了脸上。 这都是什么啊，陆祯用手扒拉开脸附近的衣服，好让自己能呼吸通畅一些。 可手摸到的那些衣服都是小件的，接着外面的光线，隐约能看到一些轮廓，莫非这些都是…… 内衣裤？！ 陆祯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看着这些精致的内衣裤，脑子里能想象到它们穿在殷夏身上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怎么不吃啊？”庞严奇怪地看着殷夏。 殷夏刚才已经吃过了一些，现在实在吃不下去了，而且这才想起来把陆祯推进的柜子是存放内衣裤的，旁边才是挂外套的柜子。 这下丢人了，殷夏在心里暗暗想着，脸就慢慢红了起来。 看到殷夏没有吭声，脸还红了，庞严心里就一阵欣喜，莫非殷夏对自己也有意思，只不过出于女生的矜持，一直都没敢表露出来？ “别不好意思。”庞严咳嗽了一下，打破了僵局。 殷夏不知道他为什么冒出来这句话，放下碗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在发烫，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失态了。 “我刚才陪朋友吃过一些了，实在吃不下去了。”殷夏勉强笑着说道。 庞严摆了摆手：“没关系，这么好吃我可得多吃一些。女孩子嘛，都比较在意身材，一会儿多吃些水果啊。” 殷夏尴尬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意思是被曲解了。 陆祯实在不好意思再在柜子里呆着了，心想多半殷夏也已经意识到了这点，便拿出手机给殷夏拨了过去。 听到外面有铃声，陆祯就知道殷夏的号码还是这个，便松了口气。 刚才殷夏放下碗筷就拿起手机随意的玩着，在想谁能来给自己解围，突然之间就来了电话，屏幕上还显示着陆祯的名字。 殷夏吓了一跳，急忙拿过手机不让庞严看见，这要是被他看见那还了得。 殷夏定了定神，想起来陆祯还在柜子里，就接了电话：“喂？” “你就说给你打电话的人有事找你，或者你临时加班，赶紧让庞严离开，我这里……”陆祯上来就说了两个办法给殷夏，后面的解释没有继续说下去，想必她也能懂。 殷夏听着电话愣了一下，瞄了一眼旁边的庞严，发现他已经放下了碗筷，开始皱着眉，不知道在做什么。 “好，我知道了。”殷夏用严肃地语气说道。 “快点，我挂电话了。”陆祯最后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殷夏才刚要说话，就见庞严立刻摆手制止了她，然后也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是不是刚回来不久，还没进过卧室？” 一提到卧室，殷夏就想起来陆祯还在里面，立刻应是。 庞严一听她这么说，就笃定地小声对他说道：“你家里可能有小偷，那你赶紧报警，我进去看一看。” “不要，可是……”殷夏没想到庞严刚才竟然察觉到了屋子里的动静。 “没事，我学过一些防身的招数。”庞严表示她先报警就可以，不要跟着自己进去。 躲在柜子里的陆祯听到外面的说话，而且后面的话声音太小，几乎听不到了，就在心里打鼓。 坏了，刚才讲电话没有控制音量，被他给听到了！ 陆祯这才意识到不妙，这下要是再撞见庞严的话，那岂不是…… “怎么会有小偷。”殷夏想要拦住庞严。 作为护花使者，庞严义不容辞，心想就算是自己听错了，这么做了，殷夏也一定会感激自己，也能感受到对他的在乎。 咔嚓—— 庞严不顾劝阻直接拧开了殷夏卧室的门，看着里面整洁的粉色系卧室，心头一震，没想到外表那么美艳的殷夏，内心却是一个可爱纯情的公主。 就是这个衣柜了。 庞严见窗帘后面都不像是有人，就只有衣柜可以藏人，那小偷肯定还没有得手的时候殷夏就回来了，这要是挨到了晚上，再加上殷夏这么漂亮，那可就危险了。 庞严立刻就伸手要去打开衣柜，殷夏见状也没有办法了，索性就直接走出了卧室。 殷夏依靠着外面的门框，叹了口气。 刷拉一声，庞严迅速打开了衣柜，并且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没想到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全身血液凝固，脸色瞬间就白了。 第179章 连续的窒息感 嗷的一声，庞严一下子就从卧室里面冲了出来，脸上没有一点颜色。 “怎么了？”殷夏明知故问。 庞严指着殷夏的卧室，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嘴唇一开始发抖都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咽了一下唾沫，哆哆嗦嗦地说道：“鬼，鬼……” 殷夏见给他吓成这个样子，就想起来当时见到陆祯的时候自己可能也好不到哪去，强忍住笑：“你在说什么啊？” “陆祯，我看到陆祯在你的衣柜里。”庞严不敢多待了，没想到那么温馨的卧室里面竟然能看到鬼魂，便要穿鞋就走。 见他穿鞋也没有阻止，只不过殷夏还在那里自顾自地说道：“陆祯？他都去世一年多了，你怎么……” 庞严见殷夏不相信，穿好鞋了还感觉背脊发凉，刚才自己肯定不会看错的，就指着卧室的方向说道：“真的，你去看你的衣柜，陆祯就在里面。” “怎么可能。”殷夏说完就径直走到了卧室里。 庞严见她胆子那么大，想要拦住也不可能了，再说这会儿害怕也不敢跟进去，生怕再见到陆祯的鬼魂。 虽然陆祯打电话说的那个办法没行得通，但现在庞严眼看着就要走了，殷夏就在心里偷笑，总之是达成目的了。 殷夏边说边打开了衣柜的门：“没有啊。” 在打开衣柜的一瞬间，殷夏看到衣柜里面的确是空着的，什么都没有，就在纳闷儿是不是陆祯刚才趁乱躲到了别的地方。 听殷夏这么说，庞严也不敢进去，在外面哆哆嗦嗦地说道：“是不是开错衣柜了？另外一个你看看。” “也没有。”殷夏打开旁边的衣柜，用手哗啦了一下里面挂着的衣服，就这么点的衣柜，人躲进去应该直接就能看见。 怪了，陆祯哪去了？ 殷夏也在心里纳闷儿，这屋子本来就不大，是不是趁人不备躲到厕所去了？ 要是这样的话，陆祯还真算机灵的，不过本来陆祯就不是大活人，就算是穿墙啊什么的都能接受，殷夏在心里暗想着。 庞严听殷夏这么一说，心里就在打鼓，但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那个殷夏我先走了，你要不要去我那里或者外面住两天避一避？” “我又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啊，况且这里是我家。”殷夏从卧室里出来，心想还去你家住？简直就是个色狼。 庞严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不妥当，尴尬地笑了笑：“那我走了，以后再联络解释。” 见庞严关上了门，殷夏就过去反锁住了门。 “陆祯，出来吧，他走了。”殷夏随口这么说着，可却不见屋子里面有任何动静。 咦？ 殷夏先是又检查了一遍柜子，没有人，又看了窗帘后面，还是没有人。直到找遍了屋子里的所有角落，才发现陆祯真的不见了。 陆祯真的消失了，殷夏突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看着厨房里还放在水池中没有刷洗过的碗筷，几十分钟前陆祯才用过。 走了也好，殷夏笑着拧开了水龙头。 我又回到了这里…… 陆祯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黑咕隆咚的空间，那个大画面还在自己眼前，只不过距离稍稍有些远了一些，可还是很大。 陆祯长长出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刚才在衣柜里给殷夏打完电话的时候，一股猛烈的窒息感突然涌了上来。 本来陆祯以为是哮喘病发作了，毕竟衣柜里面那些洗衣粉的味道太呛人了。 当时陆祯才刚放下电话，等待着殷夏照着自己所说的去做，就突然喘不上气儿来，而且毫无征兆，给陆祯吓了一跳。 坏了，发病了。 陆祯立刻冒出了这个念头，就听见外面庞严在说衣柜里有动静，并且走了过来，马上就要拉开衣柜的门了。 这时候陆祯还没来得及吃掉那片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在自己在这里了。 可这次陆祯才刚理清了发生的事情，眼前的巨大画面就再次放大，直接朝着陆祯压了过来，而且画面还是不断变换着的。 连续两次的窒息感，这从未有过，而且这…… 陆祯正琢磨窒息感的事情，反应慢了一拍，就被那大画面给压住了。 咣当—— 陆祯睁开眼睛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漆黑一片，周围不知道什么东西在那里，有点挤。 这是…… 陆祯闻着熟悉的味道，用手拿着掉在身上的东西，这触感似乎刚才还摸过。 殷夏的衣柜！ 紧接着陆祯就听见外面有开灯的声音，然后衣柜就被人给打开了。 陆祯正看见一脸疑惑慢慢变成吃惊的殷夏，穿着丝绸睡衣，披散着黑长直的头发，一只手拉开这衣柜盯着自己。 “陆祯？”殷夏心头一紧，可想起来傍晚的时候还吃过饭，就没那么害怕了。 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这里，但看着这个殷夏，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傍晚一起吃饭的殷夏。 “我……”陆祯不知道怎么解释。 殷夏刚才正睡的香，突然听到衣柜里面有动静吓了一跳，便起来开灯查看，没想到还真是陆祯在里面。 紧接着殷夏就瞄到了陆祯手里的东西，脸上一红，立刻就给抢了过来。 陆祯还不知道刚才掉在身上的是什么，被殷夏这么抢过去，视线紧接着就看了过去，竟然是一件紫色的小裤裤。 陆祯也有些尴尬，为了缓和气氛，就试探着问道：“傍晚的时候……” “傍晚的时候庞严走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你怎么突然又……”殷夏不知道为什么陆祯大半夜会出现在柜子里，还弄出那么大的动静，简直跟悄无声息的鬼完全不一样。 这大半夜的，该不会把我当色鬼了吧，陆祯的心里冒出一堆黑线。 对于殷夏的问题，陆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同一次回到‘现状’中发生两次窒息感，还是头一次，而且还回到了相同的‘现状’，这让陆祯十分费解。 神奇，陆祯只能用这两个字形容现在的感受了。 “那个……”殷夏有点不太好意思。 陆祯这才意识到现在是晚上，而且殷夏这个样子显然就是已经睡熟又被自己给吵醒了，当即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你去哪？”殷夏问道。 陆祯也不知道自己去哪，就耸了耸肩膀。 “我睡卧室，你在外面不许进来就好。”殷夏也不想陆祯到处游荡，那样还真就成了孤魂野鬼。 看殷夏的样子，陆祯就知道她还把自己当鬼魂，估计是不想趁她睡觉的时候偷偷溜进来做一些不恰当的事情吧。 “谢谢你收留我。”陆祯感激地说道，便拉开门走到了客厅。 陆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殷夏慢慢关上了门。 呼—— 殷夏长长出了口气，刚才衣柜的动静可是给吓了一跳，没想到陆祯又从衣柜里冒出来，就打开衣柜，没见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小裤裤，殷夏脸上一红，没想到前后两次被陆祯看到了自己的内衣裤，于是趁着还没有睡意，就把柜子里所有的内衣裤都收拾起来，打包装进了黑色的袋子里面。 暂时就先这样吧，殷夏满意地看着袋子。 陆祯坐在沙发上，听着卧室里窸窸窣窣的动静，从卧室门下面的空隙能看到灯还没有关，真不知道殷夏在忙活什么。 不久灯关掉了，客厅里面也黑了，陆祯一个人靠在沙发上，脑子里胡乱想着。 要是这次的经历中自己没有死掉，肯定会去追求殷夏吧，她人这么好。 很快陆祯就觉得自己困了，靠着的动作也觉得越来越不舒服，索性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天亮了的时候殷夏睁开眼睛，想起来昨天晚上的突发事件立刻就清醒过来，穿上拖鞋拉开了卧室门，看见陆祯还在就松了口气。 果然不是做梦啊，殷夏揉了揉眼睛，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怎么陆祯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睡着了，而且还很不舒服的样子。 “喂。”殷夏碰了碰了陆祯，好奇陆祯怎么还需要睡觉呢？ 陆祯醒过来，感觉还没有睡够，睁开眼睛看见了殷夏，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脖子…… 陆祯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落枕了，一侧脖子僵硬的疼。 “你睡着了？”殷夏诧异地问道。 陆祯揉着脖子站起来：“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紧接着陆祯就走到客厅的窗帘面前，刷拉一下拉开了窗帘，让自己沐浴在阳光下，活动了一声僵硬的脖子，伸了一个懒腰。 殷夏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陆祯竟然能够站在阳光下面，而且一点畏惧感都没有，反倒是很享受早晨的太阳。 “怎么了？”陆祯回头奇怪地看着殷夏。 殷夏感觉眼前的陆祯那么真实，完全不像是鬼魂，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那里，禁不住伸出手在陆祯脸上摸着。 “你好像……” 咚咚咚—— 殷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没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第180章 没有陆祯的这一年 又有人敲门？ 陆祯简直无语了，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躲在衣柜里了，这次还是有人敲门。 “衣柜，衣柜。”殷夏推了陆祯一下。 陆祯无奈，只好又进了殷夏的衣柜，发现里面的内衣裤她都给收拾起来了，怪不得昨晚快睡着的时候脸面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殷夏见陆祯进了卧室没有声音了，这才打开门，没想到庞严正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殷夏奇怪地看着他，昨天他可是被吓跑的，怎么一大早就又来了，难道不害怕了？ 庞严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心里还在害怕，一晚上也没睡好，都是一些醒来记不清楚的噩梦，但肯定自己做了不少噩梦。 早早的醒了，庞严就躺在床上琢磨昨天晚上的事情，觉得独自一个人把殷夏扔在家里实在是太过意不去，而且自己就那么狼狈的走了，肯定会让殷夏觉得自己胆小，看不起自己。 不行，绝对不能让殷夏看不起，庞严当时这么打定主意，就起床穿衣服去了殷夏家。 毕竟还要追求殷夏，庞严可不能让殷夏觉得她跟自己在一起没有安全感，于是壮着胆子就上来敲门了。 “我怕你晚上一个人害怕，就早点过来了。”庞严尴尬地笑了笑。 庞严见殷夏一脸无奈地表情，而且她看起来也没踏实，就试探地问道：“昨天晚上……” “什么也没有。”殷夏一想到陆祯，就立刻否认道。 “那就好，那就好。”庞严松了口气。 紧接着庞严才想起来：“我们一起去吃个早饭吧，我这还不容易来了，你看是不是赏个脸……” 殷夏也没想到庞严会来，就尴尬地笑了笑：“可以，你要稍等我一会儿。” “行，行，我在车里等你。”庞严说完就下楼去了。 殷夏关上了门，这才松了口气儿。 听见庞严走了陆祯才出来，没想到这次的‘现状’中庞严胆子挺大的，竟然主动追求殷夏了，想必是事业上有了不小的进展，这才有足够的底气让他觉得自己可以配得上殷夏吧。 的确，陆祯也希望殷夏过得好，自然庞严能力越强越好。 陆祯听到两个人刚才的对话，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没事，你去吧，我可以自己溜达溜达。” “溜达？”殷夏诧异地看着陆祯。 “对啊，好不容易回来。”陆祯的这句话刚说完，看见殷夏一脸诧异的样子，就知道她曲解了意思。 陆祯也发愁如何去解释，两个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殷夏试探着问道：“你不怕熟人看到了吓一跳？” “这个……”陆祯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昨天是趁着晚上来的，路上没几个人能看清楚自己。 正说着，殷夏的电话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庞严打过来的，接了电话就听见庞严说道：“你是喜欢吃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庞严刚才在车上翻看了附近的早餐店，心想第一次带殷夏出去单独吃饭，一定不能寒酸了，左右一想又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不然显得自己太大男子主义了，就打了一个电话。 殷夏着急跟陆祯说话，也没仔细想，就说道：“中式吧，我在化妆，稍等。” “好好。”庞严开心坏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难道殷夏对我也有意思？ 挂了电话，殷夏也不管陆祯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备用钥匙什么的你需要吧？” “不用。”陆祯也不好意思要她家的钥匙。 殷夏点了点头，去梳妆台上简单地画了一个淡妆，梳理了一下头发就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了。 “你跟我一起出门？”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点头：“嗯，我不好意思自己在你家……”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见有人来敲门了，殷夏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心想肯定是庞严那个家伙在楼下等太久上来敲门了。 陆祯心想这下一起出门是不可能了，索性就往旁边躲了躲，示意因为不要让他进来。 殷夏点头，打开门愣了一下：“你怎么了来了？”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男人的声音，莫非你在家里藏了男人？”攸宁好奇地探头进来，见没有人，就轻咦了一声。 怪了，刚才明明要敲门的时候听到里面有男人说话的声音，攸宁在心里暗想着。 殷夏脸尴尬了一下，瞬间就恢复了原样，拉着她的手说道：“我的好姐姐，我家里哪来的男人啊，你还不知道我嘛。” 看着殷夏撒娇的样子，攸宁就没了脾气：“你这么漂亮还真么会撒娇，肯定特别讨男人喜欢。我要是个男的，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竟笑话我。对了，你这么早来……”殷夏疑惑地看着攸宁，怎么感觉自己这一大早就开始这么忙碌。 攸宁指了指楼下，一脸坏笑地看着殷夏：“你是跟他去吃早餐呢？还是跟我去吃早餐呢？” 没想到攸宁来的时候都看见了，殷夏一脸不好意思，生怕她误解了什么，就解释道：“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哪样了？”攸宁又故意笑着说道。 殷夏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了，索性就不再解释，拉着攸宁就往外走：“我先答应庞严了，要不我们三个一起吃吧，我也感觉跟他单独吃饭气氛怪怪的。” “行吧。”攸宁知道他们三个都是同学，吃个饭什么也无所谓，毕竟工作上还常有往来。 听着门关上了，陆祯这才松了口气，刚才攸宁探头进来的时候还要躲到了厨房里，又听攸宁说‘他’，还以为被发现了。 原来说的是庞严啊，陆祯这才喘了口大气儿。 让陆祯没想到的是，她的人缘这么好，完全跟之前是两个概念，就连攸宁也还在国内，跟殷夏相处得很好。 那我该干什么去呢？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从殷夏的家里出来，陆祯一个人在街上走着，专门挑一些没有什么人的路，可偶尔还是有擦肩而过的行人。 没有人认出自己，陆祯感觉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年多，或许不像殷夏所说的那样会吓到人，而是根本没人知道自己是谁。 陆祯这个名字在世界上有无数个，可唯独自己已经是不存在了。 突然陆祯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就朝着印象中的方向走了过去。 慢慢腾腾走了一个小时，陆祯到了墓地，回想着自己上次出现在这里的位置，用不了多久就找到了那个墓碑。 ‘陆祯’这个名字刻在墓碑上，上面有一张黑白照片，跟自己在店铺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用手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陆祯挺佩服这个自己。 陆祯站在自己的墓碑面前，怪得不我当时在这里出现，原来这里就是那个已经死掉的自己的墓碑。 陆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死后的墓碑会是什么样，原本以为大概会跟其他人的不同，占地面积也要大别人许多，还需要挑一个风水宝地日后庇佑子孙。 可现在看来，这一排就有不少相同的，目的面积也不过几平方米的普通墓地。 陆祯自嘲地笑了一声，自己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了。 陆祯长长吸了口气，扫视着周围这些墓地，人死了之后都会聚集在这里，不管生前认识或者不认识的…… 突然陆祯在墓地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就找了一个大一点的墓碑后面躲了起来。 远远看着父亲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步履有些迟缓地走过来，陆祯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陆震涛昨天晚上一直认为自己看到的是陆祯，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不肯跟自己见面，又躺在床上想了一个晚上，这才决定一大早就过来墓地这边看看。 看到陆祯的墓碑，陆震涛心情一阵失落，这也说明陆祯真的如李哥所说的那样，已经去世一年多了。 哎，陆震涛叹了口气，从黑色的塑料袋里拿出了祭祀用的水果和糕点。 陆祯远远地看着父亲的动作，虽然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可从他的举止就已经能感觉到那股嗓子之痛的哀伤。 我…… 陆祯想要过去跟他说话，可还是忍住了。既然自己已经有一年多不在这个世界了，就别再打扰父亲的生活了，毕竟自己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他。 徒然的增加希望，等走了之后是更大的失落，陆祯心里明白这个道理。 陆震涛不明白昨天为什么会看到陆祯，也不知道他看到了自己的遗像会是什么感觉，可能是不可思议吧，毕竟那个死亡的瞬间太短暂了，还不相信自己死了吧。 陆震涛就在这里嘀咕着这些话，陆祯页听不清楚，但能肯定他是在对自己说着一番什么话。 “下次再来看你。”陆震涛刚才自己拧开了一瓶白酒灌了几口，然后就全都洒在了陆祯的墓碑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当酒水把墓碑上的尘土冲刷掉了之后，才注意到墓碑后面刻着一些字。 人都好奇自己死后会在墓碑上刻什么墓志铭，陆祯也是同样。 第181章 墓志铭 陆震涛提着黑色塑料袋往墓地下方走，时不时回头瞄一眼陆祯墓地的方向，总感觉刚才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影在那边，可走过去就没了。 陆祯还在。 这个感觉一直在陆震涛周围环绕着，就好像陆祯没有死一样，从昨天晚上看到陆祯的背影开始就越发浓烈。 奇怪了，怎么会这样，也就陆祯刚去世的那几天才有这种感觉啊，陆震涛不明白这种感觉为什么又回来了。 在墓地上方，陆祯躲在墓碑后面，看着父亲两三步就回一次头，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涩。 一直到父亲离开了，陆祯这才从墓碑后面出来，径直走到了‘陆祯’的墓碑后面。 陆祯盯着快要干涸的了水渍，用力吹掉其余的尘土，这才看清上面的墓志铭，心里咯噔一下。 “不要对过去负责。”墓志铭上写道。 陆祯震惊地看着上面的字迹，不知道为什么会写这样一段话，而且这句话竟然跟殷夏笔记本上的一模一样！ 难道说这个已经死掉的陆祯也跟我一样？ 陆祯震惊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拼接脑中的画面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陆祯也看到过笔记本上的字迹，而且也曾经‘回到过去’去试图改变一些什么。 只是不知道的是这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是现在的陆祯不曾经历过的。 或许就是这一件或者多件事情让死掉的这个陆祯放弃了，最后某一次的‘回到过去’中求死，救下了父亲，这才有了现在的‘现状’。 陆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能想象得到的猜测，至于想象不到的，就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了。 “不要对过去负责。”陆祯反复念了几次。 经历了这么多，陆祯都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死掉的陆祯显然已经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了，而且也跟父亲聊过这些事情，才有人给他刻了这么一个墓志铭。 可恶，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陆祯扶着墓碑，盯着上面的黑白照片，真想照片上的人能告诉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陆祯可以知道，那我也应该可以知道其中的含义才对啊，陆祯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或许还没有碰见某件事情启发自己吧。 “算了，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你也不可能活过来告诉我。”陆祯才不会像这个陆祯一样那么容易放弃，就算知道了含义也不会放弃。 陆祯叹了口气，转身就往墓地下面走。 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匆匆过来的庞严，立刻就别过了头去，生怕被他看见了。 庞严这一大早晨忙活极了，一开始是因为做恶梦睡不着来找殷夏吃早饭，没想到她答应了之后攸宁又来了。 庞严在车里跟攸宁说了几句话，没想到攸宁去找殷夏之后就变成三个人一起吃早饭了。 都是同学，庞严觉得这也无所谓，不过在吃饭的时候闲聊就聊到看到了陆祯的鬼魂，这一下子攸宁就来了话题。 “我跟你说，通常看到已经逝去的死者，说明你最近走背字，只有极其倒霉或者马上要倒霉的人才能看见。”攸宁说到后面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庞严一听这话就吓坏了，最近公司正在筹备一个重要的项目，不能有一点的闪失，而且昨天真的是看到了陆祯。 “那怎么办？”庞严赶忙问道。 见庞严这个样子，殷夏就在心里咯咯直笑，差点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攸宁家里一直都是做生意的，对于迷信还是比较看重的，也不求什么保佑，大多数都只是图一个心安，而她所说的事情也大多是从长辈那里听说过来的。 攸宁摆了摆手，示意庞严不用担心：“死者通常都是保佑我们的，尤其是熟识的朋友和亲戚，见到了鬼魂也不用那么害怕。” “如果你还没倒霉那就好办，这预示着你快要倒霉了，而鬼魂的出现是好心提醒你，只要你给他烧烧纸就能化解这次的霉运。”攸宁一副迷信的样子说道。 庞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早饭还没有吃完，就先告辞离开了，找了一个白事的店买了不少祭祀用品就直接去了墓地。 在墓地门口，庞严拎着东西着急进去，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陆祯。 陆祯好奇地看着匆匆进去的庞严，心想他也来祭拜亲戚，怎么这么巧啊。 这般想着，陆祯就决定赶快走，说不定一会儿还会碰到其他熟人就麻烦了，同时心里也嘀咕，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从墓地出来，陆祯左想右想，还是给殷夏打了一个电话，也只能给她打电话。 殷夏刚从攸宁的车上下来准备去公司，电话就响了。 “是庞严打来的吧，刚给他吓唬走就又来找你了。”攸宁开玩笑地说道。 殷夏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陆祯’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就尴尬地笑着说道：“是啊，那我先去公司了。” 攸宁咯咯笑了几声：“如果有跳槽的想法，欢迎先考虑我的公司啊。” “知道了。”殷夏最近对工作不满意，就把想要跳槽的想法跟攸宁说了。 没想到攸宁把她看成了不可多得的人才，极力想要挖过去，就算用双倍的薪资也在所不惜，还感叹她现在的老板目光短浅。 双倍的薪资对殷夏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可那公司是攸宁家的，自己进去了未免会被说闲话，而且殷夏也知道自己的容貌，经常被人说成没有能力的花瓶，让她十分苦恼。 殷夏见攸宁走了，就急忙接了电话，奇怪地说道：“吓死我了，你要是早打一点就被别人给看到了。” “哦？你还存着我的电话号？”陆祯有些诧异。 “当然了，我们是同学啊，早就有你电话号。”殷夏如实说道，不过站在公司门口没有走，总感觉陆祯打电话过来有事。 陆祯也不耽误时间：“我想知道一些事情，需要你帮我去办。” “什么事？”殷夏皱了皱眉。 “见面说，你在哪？”陆祯问道。 半个小时之后，殷夏乘出租车到了陆祯所隐藏的街道，在下车的时候司机还嘱咐道她要小心一些，这条街比较偏僻。 殷夏笑着点了点头，见出租车开走了，四下望了一眼，就看到陆祯从暗处走了出来。 “打扰你上班了吧。”陆祯有些抱歉地看着她。 殷夏摇了摇头：“那破工作我早就不打算干了，刚才路上的时候部门经理还打电话训斥我没来上班，大不了就不干了，去攸宁那边还有双倍的薪资。” “这也是个办法。”陆祯笑着说道。 “话说回来，你找我干什么？”殷夏当初对陆祯的死就很意外，可以说谁都没有想到陆祯会出意外。 现在能看到陆祯，而且陆祯还这么信任自己，殷夏就决定能帮的尽量帮，算是了了他的一个心愿吧。 “我想知道那个墓碑……我的墓碑后面的墓志铭……是怎么回事。”陆祯不知道怎么去组织语言，吞吞吐吐地说道。 殷夏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奇怪地看着他：“你说你墓碑后面的字？” 这个殷夏还真没有注意到过，具体刻了什么也不知道，但应该是陆祯的父亲在挑选墓碑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刻上去的才对。 “你是想我去找你爸问？”殷夏紧接着说道。 陆祯没想到她一下子就领会了自己的意思，笑着说道：“对，一定要问出来，而且要详细的过程。” “现在吗？”殷夏没想到陆祯会对墓碑后面的字好奇，而且看起来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看来陆祯刚才是去过了墓地，看过了自己的墓碑。 陆祯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现状’中待多久，就点了点头。 殷夏用手杵着下巴，紧皱着眉，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殷夏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工作装，再加上盘起来的头发和挎包，摊开手说道：“你看我这身合不合适？如果不行的话，我回家再换一套衣服。” 我的天啊，女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陆祯满脸黑线，急忙拉着殷夏，指着巷子口的位置：“别纠结衣服了，你现在赶紧去，我们用电话联系，记得一定要问出来为什么刻那句话在上面。” “哪句话啊？”殷夏边走边回头问道，没想到他这么着急。 “不要对过去负责。”陆祯如实说道。 殷夏听了就觉得这句话的逻辑有些问题，觉得人通常都是活好当下，为了未来负责。过去的事情都已经成定局，怎么可能去对过去负责？ 在心里念叨着，殷夏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看着殷夏离开，陆祯这才松了口气，希望殷夏能赶在自己从这次的‘现状’中消失之前问出来。 “殷夏？你没去上班？”庞严刚开车从墓地回来，路上就碰见了刚刚上出租车的殷夏。 殷夏刚关上车门，愣了一下，摇下窗户：“我出来有别的事情，你先去忙吧。” “要不我送你，我不着急的。” 庞严的话音刚落，出租车司机就不满地看了过去，庞严这才尴尬地笑了笑：“那我先走啦，回头电话联系。” “嗯，师傅，去美岭小区对面。”殷夏总算是甩开了这个庞严，心里松了口气。 第182章 那个陆祯是怎么回事 陆震涛刚下在店铺门口下了车，就看见李哥过来打招呼，也点了点头。 “这么早啊，去看陆祯了？” 陆震涛平淡地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就慢吞吞地蹲下来打开了卷帘门的锁，然后有些吃力的将卷帘门给推了上去。 “李哥你先忙，我进店了。”陆震涛说话都有些没劲儿。 李叔点了点头，见陆震涛没精打采的状态，多嘱咐了两句让他注意身体，见他听进去点了点头，这才蹬着三轮车走了。 进了店铺，陆震涛把黑色塑料袋扔在了库房里面，一屁股坐在床上，刚才从墓地回来这一趟让他颇为疲惫，觉得可能是心情的缘故。 陆震涛回来的路上就没什么精神头，昨天好不容易有的希望一下子就破灭了，回来路上都在想着人死不能复生的事情。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哎…… 陆震涛叹了口气，将黑色塑料袋放在了床底下，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整个人心情也好过了一些。 咦？ 陆震涛轻咦了一声，听到门口有动静，不知道谁一大早就过来买东西，今天生意估计会比以往好很多。 “买什么？”陆震涛知道生活还要继续，就站起来边说边走到了外面。 殷夏刚刚下了出租车，就直接奔着店铺这边过来了，从刚才陆祯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很着急，可也来不及问缘由了，只能马上过来。 殷夏有一阵子没来这边，还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店铺，见店铺门是开着的就松了口气儿，刚才还担心因为陆祯出事的关系关了店铺。 走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陆祯的父亲，殷夏就在纳闷儿，不过才又走了两步，就听见里面传出了招呼客人的声音。 还是老样子啊，殷夏打量着周围，跟印象中上次来的格局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 殷夏无意间走到了店铺入口斜对角的位置，那边正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一抬头就能看见上面挂着陆祯的黑白照片。 见到这张照片，殷夏心里一紧，想起来陆祯的确是死了。 刚才陆震涛从外面听见动静，出来没有见到人，就立刻想起来了昨晚的事情，往照片这边一走，果然看到了一个背影，只不过是一个女人。 “小姐，你……”陆震涛疑惑地看着这个盯着陆祯黑白照片的女人。 殷夏刚刚入神想着陆祯的事情，突然听到背后有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正好看到了陆祯的父亲站在那里。 殷夏尴尬地笑了笑：“陆叔叔，我是陆祯的同学，那个……我们见过的。” 本来殷夏想要说葬礼上见过，可见陆叔叔一脸憔悴的样子，就顿了一下改口这么说道。 陆震涛知道殷夏的意思，也挤出一个笑容，心想葬礼那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都有谁来了谁没来完全没印象。 “你这是……”陆震涛看着打量着殷夏。 殷夏自我介绍了一下，当说出名字的时候，陆震涛眼前一亮，猛地想起来陆祯以前说过班级里的一个女孩子就是她呀。 的确挺招人喜欢的，怪不得陆祯有事没事总是提起她，应该就是陆祯以前喜欢的人吧，陆震涛在心里想着。 要是能给我陆家当儿媳妇儿，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不过现在…… 陆震涛这般想着，又叹了口气。 殷夏来得匆忙，也没顾得上买点水果什么的，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陆叔叔，我偶尔路过这里所以才想进来看看，也没买什么东西……” “不打紧，过来这边坐吧。”陆震涛带着殷夏到了柜台这边，这边有凳子可以坐。 陆震涛将凳子搬出来：“这些都是以前我和陆祯吃饭时候用的凳子，现在就我一个人了，很少用到的东西我都收起来了。” “不过很干净的，放心坐。”陆震涛紧接着说道。 殷夏笑着坐下：“陆叔叔，我刚才经过的时候就猛地想起来一个事情。” “什么事？”陆震涛不解地看着她。 想起来陆祯的嘱咐，殷夏这才提了提精神，问道：“陆叔叔，当时在葬礼的时候我看见陆祯墓碑后面的刻字，一直在好奇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震涛没想到殷夏会问这个事情，这都一年多了，当时参加过葬礼的人也没有来问的，没想到殷夏竟然注意到了那句话。 “你还是第一个来问的。”陆震涛笑了笑。 紧接着陆震涛就说道：“那句话是我在陆祯出事之前经常听到他说起的，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了，他就开始有意无意总是嘀咕这句话。至于是什么意思，我问他，他也不跟我说，只是自顾自地在那里嘀咕。” “是不是别人告诉他，或者他想要告诉别人的什么话？”殷夏也在纳闷儿，这句话从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陆震涛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啊，他很少出去，也几乎没什么人来找他，电话也总是不响一声。” 听到这些，殷夏也有些愧疚，那么多年的同学应该经常联系一下才好。 见到殷夏的样子，陆震涛知道自己说话没有考虑周全，摆了摆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当时就好奇，路过这里的时候见店铺门开着，就打算过来问问，还以为是您喜欢这句话，或者有什么深意才刻上去的。”殷夏顿了一下，胡乱编着说道。 陆震涛从小就没上过什么学，那么有深意的话他也说不出来，全是陆祯在那段时间一直在嘀咕，那天挑墓碑的时候被问起来刻些什么，脑子里就冒出了那句话，便刻在了上面。 原来没有什么深意啊，都是因为陆祯在嘀咕这句话，殷夏也在纳闷儿这句话，不过听陆震涛这么一说，就没什么兴趣了。 那边陆祯还在着急，殷夏也不敢拖沓，既然这样就直接站起来，称自己还有事儿就告辞了。 陆震涛目送着殷夏出门，在心里叹了口气。 从店铺出来，殷夏就给陆祯的电话打了过去，说来也怪，无论陆祯的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可之前却能接到他的电话。 算了，还是回刚才的地方吧，殷夏这般想着就上了出租车。 陆祯早就已经在这里等得不耐烦了，早知道让殷夏跑过去一趟，还不如直接让殷夏在这里打电话过去快一点。 可又不敢给殷夏打电话，生怕父亲看到了来电显示，这件事情就没完没了了。 正在想着，一辆出租车就开了过来，陆祯下意识往里面躲了躲。 见到殷夏从车上下来，在车开走的时候陆祯才从巷子里面出来。 “问到了。”殷夏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一副严肃地样子，毕竟陆祯交代给她的这件事情，肯定是陆祯最关心的。 陆祯急忙问道：“是因为什么刻上去的？” 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会让自己去问，明明是他在生前一直嘀咕的话，连他自己都忘了？ 见她没有说话，反而一副奇怪地看着自己，陆祯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了？”陆祯忍不住开口问道。 殷夏这才盯着陆祯：“那句话是你在生前……也就是出车祸的前一阵子总提到的话。陆叔叔说你没事儿就会嘀咕这句话，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所以就在挑选墓碑的时候在背面刻了这么一句话上去。” 这就让陆祯有些匪夷所思了，怎么会是自己在出事前一直嘀咕着这句话呢？ 陆祯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似乎在时间线上出现了问题，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啊。 陆祯仔细回想了一遍，在他所经历的事情当中，第一次看到这句话是在殷夏的笔记本上，也就是在最原始经历中，暂时就称为第一天。 而在最原始经历中的第一天，陆祯的父亲在一年前就已经出车祸去世了，也就是第一天的一年前去世的。 可这次的‘现状’中原本的陆祯已经死掉了，就是在第一天的一年前，父亲应该出车祸的那天。 也就是说，在第一天的一年前发生车祸前几天或者十几天，这个已经死掉的陆祯就已经开始嘀咕过这句话了。 这样陆祯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自己是在第一天才看到这句话的，而死掉的这个陆祯比自己早了一年多知道这句话。 按照事情的发展，这个死掉的陆祯竟然在殷夏笔记本上出现字迹之前，就已经嘀咕过这句话了，这在时间逻辑上完全不可能。 见陆祯皱着眉没有说话，殷夏就问道：“你……” 刚吭声，陆祯就摆手制止了，随即就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时间在正常状态下，这件事情是肯定有逻辑问题的。 如果时间不正常，这件事情就有可能发生。 就像是陆祯经历过第一天的一个星期前的事情，当第二次回到一个星期前的时候，因为经历过了一遍，所以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了了如指掌…… 陆祯体会过这种感觉，脑子也猛地清醒过来，不可思议地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 第183章 不被认识的现状 “你还好吧？”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好半天都没有说一个字儿了。 陆祯回过神儿来，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见他脸色有点难看，殷夏还要说些什么，就听陆祯摆了摆手：“暂时没有事情了，如果有事情我会找你……” 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太妥当，陆祯见殷夏的脸色都变了一变，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她心目中是个鬼魂，有事情就找她这种话确实有些过了。 “不是那个意思……”陆祯试图解释道。 殷夏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能帮上你，我也乐意效劳的。”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殷夏说完见陆祯点头，就转身走到了街口，回头望了一眼这边，才犹豫着离开了。 陆祯见殷夏消失不见，捂着胸口跪在地上，从刚才殷夏说要离开的时候，那股窒息感就已经降临了，勉强听清楚了她的话，这才点了点头。 要回到那个该死的地方去了吗？陆祯趴在地上，喘不上起来。 殷夏刚从街口里面走出来，觉得把陆祯这么扔在那里也不是办法，可犹豫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算了，还是先把他带回家去吧，毕竟他出现就是在自己家门口，而且说不定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况且殷夏还对已经逝去的人的世界很好奇，想听陆祯讲一讲呢。 人呢？ 当殷夏再转身回去的时候，陆祯就已经不在那里了，殷夏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才一分钟不到人就消失了？ 可惜了，希望他能再找我吧，殷夏叹了口气。 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果然又漂浮在那个‘垃圾场’里面，没有巨型画面，有的只是一些看不清楚围绕在旁边的环形带垃圾。 陆祯甩了甩头，终于还是回到这里来了。 不知道这次过多久会再出去，陆祯在心底嘀咕着。 不过刚才殷夏所说的那番话，也让陆祯知道在那次‘现状’中已经死掉的陆祯，肯定是通过药片‘回到过去’的陆祯。 而且这个陆祯还是以附身在原本陆祯身上的状态出现，经历过殷夏笔记本的字迹，所以才会出现‘一年前就只有还没出现在笔记本上的字迹的陆祯’。 这个附身在原本陆祯身上的陆祯，在回到一年前的十字路口的时候，就冒出了轻生的念头，或者说早就有了这个念头，只不过在等待这个机会。 陆祯也能理解他的这种念头，甚至有好几次陆祯也萌生出过这样的念头，都是源自于这几次经历不能实现愿望的原因。 人可以经历失败和挫折，可一次次经历过了之后，人的这种‘防御能力’是有限度的，不可能一百次之后还能经受得住，总会有崩溃的事情。 至于什么时候崩溃，在经历第几次之后崩溃，这些都因人而异。 当然每个陆祯也都不一样，这个附身在原本陆祯身上的陆祯，内心就比较脆弱，在那个时候选择的自杀，这才连同原本的陆祯也一起死掉了。 陆祯是这么猜测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说明白为什么在一年前的陆祯就已经知道了一年后字迹的事情。 至于那句话的意思，陆祯猜想可能那个自杀的陆祯也没想清楚，只不过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罢了。 想到这里陆祯就叹了口气，关于那句话的意思，陆祯还是没弄明白，看来只能找到在笔记本上写上这句话的人，才能问明白了。 这样‘漂浮’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陆祯觉得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吧，都没有再等到画面的出现。 怎么回事？ 陆祯早就已经开始犯嘀咕了，可这没有用，画面就是不出来。 陆祯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长时间黑咕隆咚的环境，整个人都觉得有些压抑了，也没有能说话的人，都已经开始自言自语了。 当陆祯意识到自己无聊到开始自言自语的时候，猛地想起来了那个自杀死掉的陆祯，从殷夏的描述中脑补，自己刚才不也正是他那样子嘛。 不行，我要克制一些。 可又过了一段时间，陆祯都已经计算不出来过去了多少天，还是没有等到画面的出现，这也就意味着还停留在‘回到过去’或者回到‘现状’的途中。 怎么会这样，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陆祯在心里发怵，暗想自己会不会永远被困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 陆祯伸手摸到了身上的药瓶，这里面还剩下一个药片，这是从另外一个自己身上抢过来的。 在前不久陆祯就在捉摸要不要吃下这片药，可还担心自己在某种‘回到过去’或者‘现状’的过程中，吃下药片会有影响，就没敢。 可现在许久没有等到那个画面的出现，陆祯心里有些打鼓，害怕被困在这里面一直到老死，便将药片给拿了出来。 就在陆祯决定要吃下药片的时候，画面突然出现。 陆祯惊讶地看着画面，慢慢收起了药瓶，看着画面中熟悉的街道，可原本在店铺的位置却多了一家大超市。 我家的店铺呢？ 陆祯还在琢磨这个问题，画面就瞬间放大压了过来。 光线太过刺眼，陆祯不得不闭上眼睛，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树后面，这里没有人注意到。 陆祯扶着这棵树，记得这里距离店铺很近了，小时候还总在这棵树周围玩耍，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父亲就不允许他走太远，免得发病了出麻烦。 看着熟悉的街道，陆祯这才想起来刚才在画面中看到的情形，从树后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家大超市。 陆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正是‘现状’中的第一天，可家里原来的店铺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大规模的超市。 陆祯好奇地走了进去，现在第二道门的门帘，进去就看到有六个收银员分散在出口，最右侧是进入超市的通道，通往二楼的电梯则在左侧。 看着陌生的收银员，印象中陆祯并没有见过。 “先生你是要买什么？”配有警棍的保安早就见到陆祯进来就四处查看，觉得有些可以，就上前来搭话。 陆祯听到有人说话，抬眼就看到是穿着制服的保安，身板笔直，好像刚退伍的军人，说话也那么铿锵有力。 “啊……我就是随便看看。”陆祯说着就走往通道入口走去。 保安一直跟着陆祯到了通道入口，见他进去，就立刻拿起对讲机，把陆祯的模样形容了一遍，告诉给了里面的保安同事，让他们注意一些。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应声。 陆祯看着跟大城市里规模差不多的超市，心里着实震惊，这才这一片应该算是最大的超市了，在这个不到三线的小城市里，如此规模的超市不超过五个。 才走了没两步，陆祯就注意到有保安在不远处悄悄盯着自己。 陆祯这才意识到，这些保安并不是认识自己门，也就是说这家店并不是自己家的店铺，难不成这次自己家的店铺被卖掉了？ 陆祯猜测不到是因为什么，总之这些保安不认识自己。 如果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说明这家超市是父亲或者自己开的，那么自己不是老板就是少东家，那些保安就算不全都认识，也应该有人能认出自己才对。 陆祯身上没有钱，在里面转了一圈什么也没买就出来了，保安也松了口气。 “两瓶矿泉水。” 陆祯刚从店铺里出来，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扭头看过去，正巧看到攸宁在旁边付款买矿泉水。 来买矿泉水了，这似乎跟原始经历中的第一天一样，她还是过来买水，只不过场地发生了变化，时间地点都没有变！ 就在陆祯好奇的时候，攸宁已经拎着两瓶矿泉水出来了，迫不及待地拧开了一瓶，喝了一口这才解渴。 糟了，被她看到了，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还不知道这次‘现状’中的陆祯是什么情况，要是跟上次一样死掉了，那被她看到对她来说岂不是见鬼了。 就在陆祯心里嘀咕的时候，攸宁已经从旁边走了过去，余光还特意瞄了他一眼。 咦？ 陆祯心里纳闷儿，怎么攸宁看到了自己，就跟完全不认识一样？ 没看到我吗？ 陆祯觉得这个可能性极低，就快步跟上去，特意在攸宁面前晃动了两下，担心自己是以灵魂状态出现，别人完全看不见自己。 “你有病呀。”攸宁停下来盯着陆祯，从刚才在超市门口就注意到他一直在盯着看了，没想到还特意追上来在眼前晃悠，差点就骂他是精神病了。 陆祯愣了一下，细腻十分复杂，一边是攸宁可以看到自己，可另外不好的消息是攸宁似乎完全不认识自己了。 陆祯指着自己的鼻尖：“你不认识我了？” 攸宁从小就养尊处优，长大了这股劲儿就淡了很多，现在被陆祯这么一问，这股高傲的劲儿又上来了，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谁呀，我偏要认识你？” “这……”陆祯无语地看着攸宁，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 第184章 没有我的世界 “我是陆祯啊。”陆祯奇怪地看着攸宁。 攸宁眉头一皱：“很出名吗？我应该认识吗？” 怎么攸宁会不认识我？从初中到现在都一直有联系，而且在学校里面最帮陆祯的就是她了，怎么会不认识？ 见攸宁说完就要走，陆祯便拉了她胳膊一下子，没想到力道才刚传到她身上，就看见她身子一低，重心立刻就降了下去。 糟了，过肩摔？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攸宁防卫机制这么敏锐，一言不合就要出手教训自己，看来真的是不认识。 陆祯急忙松开了她，往旁边迈了一步，躲开了攸宁。 攸宁有些诧异地看着陆祯，没想到她一下子就躲开了，却不肯低头地说道：“你害怕什么，敢搭讪还怕挨揍啊？” 搭讪…… 陆祯可不是想要去搭讪，刚才只不过好奇攸宁为什么明明看见自己了却没有说话，就上前叫住了她，没想到被她给误会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刚才去那个超市……还有我们是同学啊。”陆祯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从刚才开始就感觉有些熟悉，可这个人真的不认识。听到他提起来超市了，这才想起来觉得熟悉是因为他跟超市的老板有点相像。 攸宁吸了一口气，仔细盯着陆祯反复看了又看：“你叫什么？” “陆祯。”陆祯再次说道。 攸宁皱了下眉，觉得这个家伙看起来是有那么点眼熟，只不过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姓竟然跟他提到的超市老板一样。 “我对你没印象，别以为你跟那个超市的老板一个姓，你就以为那超市是你家的，还来跟我搭讪。”攸宁才不在乎什么超市不超市的，虽然跟她家有合作，可论实力还是远远不及她家的产业。 跟超市老板一个姓？ 陆祯奇怪地看着她：“也姓陆？” “对……”攸宁还要往下说什么，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就接了电话。 攸宁接了电话说道：“殷夏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过去了，你等我一下，我这边遇到了一个怪人，跟我搭讪还不承认。” 说着就瞄了一眼陆祯，攸宁也没有再理会他，打着电话就直接上了车。 陆祯看着攸宁的车缓缓开走，透过玻璃还能看见她边打电话边朝着这边瞄了一眼，然后才离开。 看不见攸宁的车了，陆祯这才回头看向超市，听攸宁说这个超市的老板也姓陆，八成就是父亲陆震涛，而且这次的‘现状’中也有殷夏，唯一不同的是，好像自己成了原本这些熟人的陌生人。 陆祯觉得事情都有可能改变，或许小的时候因为家境比较好，没有上之前那所学校，所以才不认识攸宁那一班人。 但不可能改变的是，陆祯的父亲就是陆震涛！ 可让陆祯奇怪的是那些保安一直盯着他，就跟不认识似的，怎么可能连一个人都没有见过这家超市的少东家？ 难道是同姓不同名？ 为了弄清楚，陆祯又进了超市，立刻就被保安给盯上了。 陆祯一脸无奈，反倒朝着保安走了过去，那保安立刻就警惕地看着陆祯，不知道陆祯要干什么，心里有些打鼓。 “我要见你们老板。”陆祯直接说道。 保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啊？见我们老板？” “对，立刻。” 保安一听有些为难，他只是从事安保工作，对于这里的管理层还不怎么熟悉，就更别说是老板了。 “队长，有人要见老板，怎么办？”保安没有办法，只能求助于保安队长。 队长接到消息，还以为是那个视察来的大人物，急忙亲自来迎接，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 陆祯看到李叔走了出来，四十多岁的年纪穿个保安服，精神头十足，没想到还颇有一些帅气。 “你是干什么的？”李叔直接盯着陆祯问道。 果然连李叔也不认识我，陆祯眉头一皱：“我找陆震涛。” 李叔奇怪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什么来历，也不敢处理的太过唐突：“老板出去办事了，没在，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跟老板娘说吧。” 老板娘？！ 陆祯震惊地看着李叔，从他刚才说话从容的样子来看，也不像是骗人，可母亲已经在自己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怎么可能还有老板娘？ 而且从刚的话中陆祯也确定，这个超市就是父亲开的。 难道说父亲把生意做大了，又娶了一个女人？ 见了陆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李叔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就试探地说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没事，一样。”陆祯咽了口唾沫，打算见见这个所谓的老板娘。 于是李叔就直接拿出来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才说道：“弟妹啊，我是老李，我这边有个人要见你。” “见我？” 李叔继续说道：“对，是个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孩子。” 本来李叔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老板娘竟然同意了，便说道：“好好，我这就带他上去。” 陆祯在旁边听着，看来真有这个人，就跟在李叔的后面，这场景有想象是父亲葬礼那边出殡时候的情景。 在超市二楼的一个储物间门口，陆祯看到了一个跟父亲年纪相仿的女人。 这女人干练的短发带着金丝眼镜，正倚在门口翻看着厚厚的簿子，见到老李过来才站直了，也盯着陆祯看。 视线相对，陆祯一下子就定在原地了，那女人也晃了一下神儿，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 李叔没发现身后的情况，只是看弟妹的脸色变了一下，扭头才发现陆祯已经愣在那里了。 “你去吧。”这女人说道。 李叔觉得纳闷儿，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在李叔走过陆祯身侧的时候，感觉眼前有人影晃了一下，这才回过神儿来，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竟然跟父亲和母亲早期时候的相片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一点岁月的痕迹，但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更真实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心跳都有些加速了。 陆祯嘴唇动了几下，一开始没有说出话来，后来才蹦出两个字：“陆祯。” 听到这两个字，女人的心一下子就被触动了，在怀孕的时候就跟陆震涛讨论过孩子的名字，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叫陆祯！ “你是……”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母亲的照片陆祯看过无数遍，绝对不会认错这个女人，只是经过了这么多年，脸上多了一些岁月的痕迹。 “秉文。” 陆祯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小时候听好奇问过父亲之后，父亲告诉他的名字，母亲的名字！ 秉文同样奇怪地看着陆祯，心想要不是那次的话，自己孩子也跟面前这个叫陆祯的一般大了吧。 “你的孩子呢？”陆祯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提起当年的事情，秉文就一脸愧疚，时隔这么多年提起来还是揪心的肉疼，可面对陆祯却愿意敞开心扉地谈上一谈。 “当年我怀孕的时候难产，震涛为了保下我的性命，就舍掉了孩子的命。术后医生给我检查的时候才告诉我，说我不能再生育了，而且这个可能震涛当时做决定的时候也清楚。”秉文徐徐说着当年的事情，感觉当时的事情历历在目。 保大人了…… 陆祯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事情，是人都会选择保大人的，这点陆祯一点都不怪父亲狠心，只是保大保小在这个事儿从来没听他提到过。 “那你们就没有孩子？”陆祯好奇地问道。 秉文失落地摇了摇头：“要不上孩子，试了很多办法都不行，然后就开始拼事业了，现在过得也还算不错。” 听到过得不错，陆祯心里也放心了。 原来这是一个一直就没有我的世界，怪不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认识我。 陆祯深深吸了口气，或许自己也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几个月，然后就因为难产不行夭折了。 “如果我可以选的话，我宁愿让儿子活下来。”秉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陆祯就感觉见到了亲人。 陆祯心里一阵酸涩，她自己的儿子就在面前啊，而且自己的母亲也活生生站在那里跟他说话，可两个人最多就只能这样。 陆祯心里也觉得奇怪，见到母亲以后，全身的血液都好像沸腾了起来，这是源自于血脉上的共鸣。 相见不能相认，我比她要痛苦得多，至少她还不知道面前这个就是她儿子。 “你们白手起家，事业做到这个地步挺让人佩服的。”陆祯钦佩地看着母亲，父亲自己一个人肯定做不到。 早就听父亲说过母亲十分干练，去世之前家境也还算不错，只是慢慢就变成那个状态了，还说过如果母亲还活着的话，肯定会是个生意上的诸葛。 父亲说得没错，母亲确实很厉害，可现实总是那么的不完美，总是会出现瑕疵来警示世人。 “我感觉你就像是我亲人一样。”秉文不敢确定，也知道不可能。 第185章 类似的感受 听她这么一说，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咱们不就是亲人嘛…… 陆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母亲就在面前，她能感受到那股血脉中流淌着的亲情，而自己也知道事实就是这样。 这句话让陆祯一度想要叫她一声妈妈，可还是没有叫出口，也从来没叫出口过。 “别说，你还真的跟震涛有些像……”秉文从刚才就在一直打量着陆祯。 陆祯心里又咯噔一下，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要不然自己还真有可能控制不住，把自己是他们孩子的事情给说出来。 “那个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陆祯说完转头就走。 见陆祯这么快就要走，秉文急忙追了两步：“那个，你……” 话还没说完，秉文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 听到动静，陆祯回头将她给扶了起来，可看他脸色有些难看，不断大口呼吸的样子，瞬间就反应过来，是哮喘病发作了。 陆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听父亲说起过，自己的哮喘病就是遗传自母亲，而且是病变的症状，不可能根治。 药呢？ 陆祯从她身上翻找着喷剂，好不容易找到了，就听见远处有人大声呵斥到：“住手！” 陆祯抬头见是李叔扶着腰间的警棍快速跑了过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直接让秉文含住喷剂，呲呲喷了几下。 秉文感觉到自己紧闭的呼吸道又被打通了，急忙吸了几口空气，这才缓解过来，正看见李哥在面前高举着警棍。 见她没事，陆祯这才来得及注意李叔，可想要挡却来不及了。 唔…… 陆祯的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后背发出的声音在体内回荡了一下，吓得秉文叫了一声，不知道李哥为什么要打陆祯。 李叔见陆祯还不放开秉文，就又抡起胳膊。 “住手。”秉文阻止道。 李叔愣了一下，停下来看着秉文：“他不是那什么你……我才……” 秉文没好气地站起来，心想自己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会被二十多岁的小年轻给非礼了，这年龄都能当他妈了。 “我刚才哮喘病发作了，多亏他。”秉文刚才缓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是陆祯给拿出的喷剂。 李叔见是这么回事，急忙给陆祯道歉。 刚才李叔闲来无事，在楼下溜达了一圈之后，就想起来秉文和那个叫陆祯的小子，遂上来看看，没想到就见到陆祯抱着秉文，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以为是实施非礼，就立刻提着棍子冲了上去。 陆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虽然身体瘦弱，可还能承受，摆了摆手：“不算什么。” 不过让秉文有些好奇的是，很少有人能准确判断出是不是哮喘病，就奇怪地盯着陆祯：“你怎么知道我是哮喘病发作？还那么熟练的用了喷剂。” “啊，我有个朋友也有哮喘病，所以……”陆祯小声嘀咕着，然后表示自己真的要走了。 秉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知道也问出不来什么，就试探地问道：“其实你没什么事情，就是专门来找到我的吧。” 陆祯没想到她洞察力这么敏锐，这才几句话的工夫就把此次目的猜得一清二楚，看来自己的这些优点都是遗传自母亲啊。 陆祯只是抿嘴笑了笑，没有在作出其余的回应，扭头就走了。 这次秉文没有阻拦，只是觉得陆祯很奇怪，感觉好像是陆祯专门过来找自己，就是要看看自己似的。 看着陆祯的背影消失，秉文叹了口气。 “怎么了？”李叔不解地看着她，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秉文摇了摇头，不过心里却很充实，就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连自己都淡忘了的愿望，在刚才实现了。 在超市门口，陆祯刚刚掀开门帘出去，正看到一个人同样也掀开门帘进去。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陆祯心里颇为震惊，没想到竟然是父亲。 陆震涛也觉得奇怪，这人乍一眼看上去跟自己有几分相像，随即就想起来这个世界上的人相像得很多，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老板。”有员工认出了陆震涛，便笑着打招呼。 陆震涛没什么架子，也笑着跟员工打招呼。 陆祯还保持着掀开帘子的姿势，回头看着里面，没想到父亲捯饬捯饬也挺精神的，再加上一身的西装衬衫，挺像一个大老板。 陆震涛刚刚进了超市，就听李叔说了刚才的事情，再听到那个年轻人叫陆祯的时候，也同秉文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样吃惊。 李叔不知道他和秉文为什么都这么吃惊，这么多年来经商，也没见到过他们这样。 “李哥我知道了，我上去找秉文，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下面就靠你了。”陆震涛通常都是这样客气的跟李叔说话，以免显得现在自己当了老板看不起以前的朋友。 李叔笑着点头，就见陆震涛的脚步快了几分。 秉文正在货仓里面想刚才发生的事情，要不是李哥也参与其中，她还真以为是发了白日梦。 “秉文，刚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怎么看？”陆震涛推门就进去，见秉文一个人在里面，就直接问道。 秉文摇了摇头：“还能怎么着，人都走了，而且我看他虽然跟你和我有些相像，可这么多年来在附近都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孩子，根本没办法找。” “我可以找公安局的朋友帮忙找找。”陆震涛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大不了就用一些有人偷了超市东西的理由。 “能行吗？”秉文有些迟疑。 “总感觉刚才那一面之后，以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秉文紧接着担心地说道。 陆震涛抱着她：“不会的，只要那个人还活着，我们就有机会见到他。” 秉文知道这有些不太可能，可还是点了点头。 从陆震涛的背影消失，陆祯这才长长出了口气，放下帘子，从超市里面出来，看着这个自己只存在了十个月的城市，一切熟悉又陌生。 没有人认识我…… 陆祯走在街上，相较之前那样躲躲闪闪，现在反而觉得很自在，遇见熟人也不用打招呼，反正他们也不认识。 不会在这个‘现状’中多待，陆祯也不用思考那些生活上的社会问题，只是走在街上感觉自己融入不了这里。 果然是不属于我的城市啊，陆祯走累了坐在马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经过的那么多人都注意到陆祯坐在这里，路过的时候都会看上他一眼，大多觉得他瘦弱，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就像是长期没有好好吃过饭，营养不良似的。 陆祯感受到这些人的目光，在心里无奈地笑了笑。 突然一股窒息感涌上来，陆祯张大了嘴，捂着脖子拼命想要喘气，可根本做不到，而且这来得速度也太夸张了，上一口气才吸到了一半，就硬生生被截住了。 一看到有人刚才还好好坐在那里，下一秒就突然捂着脖子倒在地上，表情还非常痛苦，原本靠近的人也都立刻躲开了。 在陆祯周围连围观的人都没有，那些人看到陆祯这么痛苦，都害怕是传染病或者突发疾病，不想惹上麻烦，就都走了。 陆祯勉强睁开眼睛，这感觉太难受，每次陆祯明知道是窒息感，可出于生存本能，也还是想要呼救。 这些人太冷漠了，该死的，陆祯捂着脖子，想起来自己是不属于这里的，要是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用付任何的责任，那么就算是杀掉这些人也无所谓。 紧接着陆祯就受不了了，忍受着窒息感，希望能快点渡过去。 就在陆祯全身上下只剩下意识的时候，突然感觉喉咙里涌进来几股清凉的气息，这个气息就像是钥匙一样，把一直闭塞的大门给打开了。 咝—— 陆祯狠狠吸了一口空气，清凉的感觉顺着呼吸道传遍了全身，就连大脑都瞬间清明了起来，这才吐了口气。 陆祯咳嗽了几下，这才喘匀了气儿，感觉舌头和喉咙上有一股薄荷的药味儿，而且自己还在刚才的位置，肯定是有人给自己用了治疗哮喘的喷剂。 是谁呢？ 陆祯奇怪地看着周围，除了鄙夷地看着陆祯的那些路人，根本找不到是谁给自己用了喷剂，可也只有喷剂能让陆祯继续留在‘现状’中。 “你看到刚才是谁了吗？”陆祯抓住一个已经经过的路人就问。 路人见陆祯跟疯子一样，就推开了他：“有病吧。” 见他没看见，陆祯紧接着就换了另外一个人，可接连换了几个，陆祯除了被骂是疯子之外，就是说陆祯‘有病’。 后来陆祯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周围经过的路人，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笑着他刚才的可笑行径。 不对，肯定是有人给我用了喷剂，陆祯在心里想着。 陆祯抹了一下嘴角还残留的喷剂味道，用鼻子闻了闻。 没有人认识我，可却有人准确的给我用了喷剂，导致我继续留在这里，可那个人却一下子不见了…… 陆祯心里嘀咕着，同时想起来或许秉文刚才发病的时候，就是这种感受吧。 第186章 残留 陆祯奇怪地看着周围，在这里又站了好一会儿，一波波行人路过，已经没有人再注意陆祯了。 是有人想要我留在这里？ 陆祯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觉得肯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但这个人却不现身，这就让陆祯有些琢磨不透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有一辆奔驰车从面前开了过去，没开多远就停了下来，后排座的门被人给推开了。 秉文刚才路过的时候看见陆祯站在那里，就觉得很奇怪，再加上之前陆祯给她的感觉不错，就让陆震涛把车停下来了。 是我妈…… 陆祯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又碰到了。 秉文笑着走过来：“一起吃个饭如何？” “好。”陆祯假装不惊讶地点了点头，内心却震撼不已，可从来没有跟母亲一起吃过饭。 上了车，陆祯这才注意到开车的是父亲，而陆震涛也回头瞄了他一眼，还真跟秉文所说的一样，跟自己有四五分的相似。 生活条件好了，陆震涛便找了一个环境不错的西餐店，进去之后经理还跟他们夫妇热情地打招呼。 陆祯是来过这里的，只不过那是某次的六年前，和攸宁在这里吃过西餐。 这里重新装修过了，环境比当年好太多，陆祯在心里想着。 “来过？”见陆祯似乎对环境很熟悉，秉文就率先察觉地问道。 陆祯点了点头：“对。” 听他这么一说，陆震涛就皱了下眉，从一开始就跟他没有太多的交流，让陆震涛觉得陆祯并不太喜欢说话，是个很沉闷的人，就不太欣赏。 秉文倒是没这么觉得，在陆震涛小声询问了之后，就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也让陆震涛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秉文从来都是眼光很高的。 三个人坐在包间里面，陆祯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对面这两个人就像是在审视自己一样，那四只眼睛不断在自己身上乱扫。 “你家……”陆震涛本来想开口直接问。 可秉文一下子就听不出来不对劲儿，就打断他说道：“你吃点什么？” “就一份牛排吧。”陆祯觉得还是母亲比较好说话，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气势凌人，估计是这些年在商圈练就的吧。 陆震涛的话被拦下来就没有再说，心想或许秉文还有其他的办法去问，也许一会儿聊着聊着就说到这个问题上了，当下人就在这里，也不用着急。 秉文心里却很着急，从刚才第一次见陆祯的时候，就有一种再也见不到的感觉，而现在陆祯又出现在面前了，还是有一种见不到的感觉，这种心情很难形容，复杂得很。 “好，一份牛排。那我们也要牛排吧。”秉文说着就看了看陆震涛，陆震涛对吃什么无所谓，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陆祯身上，总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秉文呵呵笑了两声，指了一下旁边的陆震涛：“这位就是我先生，陆震涛。” “嗯。”陆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尴尬地应了一声，对于父亲，他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见陆祯没有太意外的表情，似乎跟见到自己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秉文就簇了下眉：“我听李哥说你刚开始去超市的时候是找震涛，没找到才见了我，是这样吗？” 陆祯眉头一皱：“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陆祯感觉气氛有些怪异，原本自己不是这样的，可从刚才开始说话就谨慎起来了。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陆震涛奇怪地看着陆祯，觉得自己和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人没什么话题，也不可能有合作。 陆祯喝了一口水，这才感觉嗓子舒服了一些，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你这个人，而且对于这点我也不会做解释，不用问为什么。” 突然的强势让陆震涛很反感，要不是秉文在这里，早就扭头走人了，只好在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陆祯。 这也让秉文有些诧异，看着对面的陆祯，突然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刚才说的那些话还真有点像是年轻时候偏执的自己。 秉文忍不住笑了出来，陆震涛有些诧异地瞄了她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你不想解释就算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也不用弄得这么严肃。”秉文摆了摆手，经历了这么多，深知如何对付跟自己当年一样的陆祯。 陆祯心里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刚刚冒出来的攻击性就减弱了很多。 陆祯也很无奈，对于不想说和不能说的事情，感觉还是采取这样的手段比较好，目前还没什么比这更有效果的办法。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祯的想法，秉文继续说道：“我要是你，我就不会那么气势凌人的去说那番话，有的时候反问和岔开话题比这要更容易让人接受你。” 陆祯一想，或许她说得也对，就点了点头，而且没想到母亲正在教导自己如何去为人处世。 对于陆祯来说，这是第一次接受母亲的教导，也能感受到那份关爱。 跟隐秘晦涩的父爱不同，这种感觉更加的明快清晰。 这就是母爱吧。 陆祯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感觉，这是除了母亲之外，世界上再没有另外一个人可以给予和代替得了的爱！ 说话的时候牛排已经上来了，秉文亲自给陆祯递过去了刀叉。 陆祯切下一块牛排放在嘴里，虽然食物从某种意义上对他已经没有什么需求了，至少目前是没有需求，可味蕾的刺激还是那么舒爽。 “还可以吗？”秉文关心地问道。 陆祯点了点头。 陆震涛有些诧异地瞄了一眼秉文，很久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至少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了，上次见到的时候还是怀孕期间呢。 这么多年秉文接受了不能怀孕的事实之后，就一直跟着陆震涛忙于事业，也好在陆震涛专心于事业，没有嫌弃她，也没有任何绯闻发生，两个人才能齐心协力发展了这么大的一家超市。 “以前没见过你呀，你家不是这附近的吧。”秉文边吃边自然地说道。 陆祯顿了一下，苦笑了一声：“嗯，不在这里。” “那你家是哪的？”陆震涛早就想问了，现在话题被带了过来，就抓住机会问道。 陆祯没去过别的城市，也没去过太远的地方，就谎称自己在城北便住，至少那边的汤河桥是去过的，还在那里遇到了失恋醉酒的殷夏。 秉文一听点了点头，怪不得让李叔去打听都打听不到，原来不在这周围住，而来这里买东西大多数也都是附近的人。 “跑这么老远来，就是为了问我在不在？”陆震涛奇怪地看着陆祯，说话的时候秉文想要阻止，他还是非要这么问。 秉文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吓到陆祯。 陆祯倒是不在意，反正只要回答就好了，也不用负责任，就点头说道：“对。” 听他这么一说，秉文在心里偷笑，瞄了一眼旁边一脸诧异的陆震涛，心想他这一下子肯定没法子了，也没想到陆祯这么固执，就是不肯说。 陆震涛觉得陆祯的话完全不合逻辑，可他坚持不说的话，拿他也没有办法。 “别理他，你吃你的。”秉文笑着说道。 陆祯发现这几次经历之后，对食物需求不是特别大，吃了几口就放下刀叉，觉得有些饱了。 刚才在陆祯吃东西的时候秉文就跟陆震涛小声商量了，虽然陆震涛有些不太愿意，可还是同意了。 秉文见陆祯停下来，就笑着说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陆祯有些奇怪地回答道。 秉文倒吸一口凉气，和陆震涛对视了一下，心想要是自己的孩子出生，正好跟陆祯同岁。 “我们两口子一直没有孩子，也不瞒你说，我从上次流产之后就不能生育了，所以我们刚才商量，想让你做我们的干儿子，以后老了也能有人照顾。”秉文说完，热切地看着陆祯，觉得陆祯应该知道他们的家庭背景，应该不会拒绝。 陆震涛也没想到秉文会这么说，刚才商量的时候就不同意。可这么多年事业的愿望达成了，但秉文一直都想要个孩子的愿望实现不了，也挺对不起她的，就依着她了。 这对陆祯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最完美的结果，如果真的能成。 可现在陆祯是以另外一种状态出现在这里的，这里原本就不应该有陆祯这个人，而且刚才窒息感的到来，也说明陆祯随时都有可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除非一直用喷剂维持，可陆祯也知道维持下去一次次的窒息感会更加强烈，到了后面谁都不知道这窒息感回事什么样。 “不行。”陆祯摇了摇头。 秉文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这到是让陆震涛颇为意外，觉得自己这么庞大的财产陆祯都看不上，就算是满足秉文一个愿望都不行？ 咳咳—— 陆祯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喘不上来气，站起来之后勉强撑着桌子要走，却被秉文给拦住了：“你有哮喘病？” 第187章 魔 听母亲这么一问，陆祯虽然难受，可犹豫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秉文知道不能耽搁，就立刻拿出来随身带着的喷剂送到陆祯的嘴里，喷了几下之后，陆祯这才缓过来。 刚才难受，陆祯不想那么难受才使用了喷剂，可缓过来之后，就有些后悔，还不如刚才就借着窒息感直接离开这里。 “谢谢。”陆祯将喷剂还了回去。 秉文接过去，奇怪地看着陆祯：“你明知道自己有哮喘病，怎么还不随身带着？” 这点陆祯说不上来，以前他也没随身带过喷剂，上学的时候还小，哮喘病发作得不频繁，发病时间也都在凌晨熟睡的时候，床头柜上有准备好的喷剂。 后来长大了就一直在店铺里，哮喘病发作了之后能很顺手的就取到喷剂，所以也不用随身携带着。 对于秉文的话，陆祯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了吗？那我这个先给你吧。”秉文总感觉陆祯身上透着一股可怜，总想要去关心他，尽可能帮他。 陆震涛一听，心想这段时间没有喷剂怎么行，万一要是发病了怎么办，就要阻拦她。 可秉文早就察觉到了，用眼神示意他没事，就将喷剂递了过去。 陆震涛心里无奈，没想到对一个才刚刚见面的孩子这么好，虽然有些像自己，可这未免也有些过了。 “不用，谢谢。”陆祯摆手拒绝了。 这让陆震涛和秉文都愣了一下，似乎从刚才开始，陆祯就一直在拒绝他俩的好意，不知道是出于腼腆还是别的什么。 陆祯知道这次窒息感来得更加频繁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就立刻站起来要走。 对秉文来说这有些太突然了，就立刻拦住他：“怎么这么着急？”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别的事情。”陆祯用了最无力的借口。 秉文一下子就看穿他的借口，不过也没有阻拦，就好奇地看着陆祯：“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这个哮喘病是怎么得的？” “遗传。”陆祯没有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这在别人看来是一个要命又麻烦的病征，可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曾经是未见过面的母亲的遗赠。 听到是遗传，秉文整个人都愣住了，心想要是自己的孩子活下来了，估计也会被遗传哮喘病，这点在怀孕的时候医生就已经嘱咐过了。 陆震涛也皱了皱眉，奇怪地看了一眼秉文，心想她一直对自己那么忠诚，陆祯这个孩子虽然遗传了哮喘病，可相貌却跟自己有三四分相像，应该不是秉文不忠…… 乱想什么，秉文是不可能再孕的，陆震涛这才发现自己的心绪都被这个叫陆祯的小子给打乱了。 怪了，跟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名字，陆震涛还在心里嘀咕着，也纳闷儿他的父母怎么会想到这个名字。 见陆祯还要走，秉文就一下子拉住陆祯的胳膊：“等等，你告诉我你父母是干什么的，怎么联系你，收你当干儿子的那个想法先考虑……” 陆祯怔怔地看着母亲一会儿，摇了摇头：“我跟我父亲相依为命，其他的不能说，也不会同意，抱歉。” “那……好吧。”秉文有些失落地看着陆祯。 陆祯点了点头，低头看着她还在拉着自己的胳膊的手，秉文这才注意到，松开了手。 陆祯又回头看了看陆震涛，见父亲这么成功，心里很佩服，没想到老爸老妈联手创业这么厉害，总算是见识到了，以前总听父亲嘀咕还不觉得，甚至还笑他发白日梦，看来母亲的头脑真是无人能比。 看着陆祯离开了包间，秉文就叹了口气，失落地坐回了椅子上。 这个时候陆震涛把电话给拿了起来，没有拨号，直接对着电话说道：“人出去了，你替我跟着，看他到哪里去。” “好的，老板。”等在门口的司机应道。 秉文好奇地看着陆震涛：“你让人跟踪他了？” “你不好奇他的底细吗？”陆震涛反问道。 这点秉文当然好奇，刚才也问了，看陆祯的样子他并不愿意说，只是没想到震涛会用这种办法去查。 也是办法吧，秉文并没有阻止。 从刚才陆祯说要走的时候，陆震涛就给司机打了电话，之前就发消息过去让他下车待命，没想到秉文拉着陆祯胳膊拖延了不少时间。 司机接到老板的电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之前的短信他已经从车上下来，还把要是交给了酒店经理，然后就是听着电话里面的对话，老板不挂电话，他自然也不敢挂电话。 后来等了一会儿，听到老板在电话里面的吩咐，这才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就看见陆祯出来了。 从饭店里面出来，陆祯立刻就注意到了对面的心理诊所，刚才碰巧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想进去转转。 推门进去，挂在门上的铃铛立刻就响了，紧接着坐在门口位置的穆清听到声音，就站起来笑着走到了陆祯旁边。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穆清笑着说道。 陆祯见到果然是穆清，心里没有太多诧异，只不过她看着自己的时候那一脸陌生，让陆祯心里有些失落，就好像时刻在提醒着自己，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你。 “我找鲁医师。”陆祯如实说道。 穆清有些为难地看着陆祯：“先生，我们这里是看病是需要预约的，除非有很大的空闲时间，不然我们不直接接待，不好意思。” “先生你要预约一下吗？”穆清怕怠慢了客人，紧接着问道。 陆祯摇了摇头：“我就跟他说两个字。” 两个字？ 穆清还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客人，虽然这里是经常来的都是心理或者精神上有疾病的人，可陆祯这么自信的客人还是头一次见。 “他现在没有病人吧，我就说两个字。”陆祯笑着说道。 穆清也纳闷儿陆祯会说哪两个字，也不得不说他成功的直接把人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况且现在鲁医师也没有病人，打个电话过去应该也不成问题。 穆清点头：“好，您稍等。” 说着穆清就走到刚才坐的位置，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鲁秋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见电话响了，看了看时间，下一位病人的时间还没有到，怎么就打电话过来了？ “喂？”鲁秋说道。 穆清这次是破例了，拨电话的时候就担心他会不会生气，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鲁医师，外面有人找你。” “预约吧。”鲁秋心想怎么穆清来了几个月，还是这么糊涂。 紧接着就在鲁秋要挂电话的时候，穆清看了一眼面前的陆祯，急忙说道：“他说他要跟你说两个字，只说两个字。” 一听这话，鲁秋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要求。 “让他说吧。”鲁秋在电话里说道。 穆清一听，先是愣了一下，就把电话递给了陆祯。 陆祯也有些诧异地看着穆清的动作，这一切竟然都被鲁秋给说中了，然后便想起来他那次嘱咐过的，接过电话便说道：“鲁医师，在这里说不合适，要是被人听见了，可对你不好。” 鲁秋听着陌生的声音，这个声音确定没有听到过，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声音的印象，更不可能得罪了人。 “哪两个字，你直接说吧。”鲁秋好奇地问道。 陆祯笑了一声：“魔……” “停！”鲁秋听到第一个字的时候就觉得不对，立刻叫停。 陆祯听他这么说，就立刻把电话递给了穆清。 穆清不知道陆祯说的是哪个字，只听到了一个音，接过电话还以为鲁秋有什么吩咐，就立刻说道：“鲁医师，那个人怎么办？” 鲁秋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咽了一口唾沫才说道：“让他进来，后面的病人要是来了，先让在外面等等。” 穆清听鲁医师这么说了，诧异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刚才说的是什么字。 “鲁医师让你进去。”穆清挂了电话，惊讶地看着陆祯。 陆祯松了口气，果然如同上次鲁秋嘱咐过的一样，就连大致会发生什么都说了一个大概，不得不说这个鲁秋也是有点本事的。 “门在……” “我知道。”还不等穆清说完，陆祯就直接朝着鲁秋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这次站在门口，陆祯的心情跟以往都不一样，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这次陆祯觉得真的有必要来见他一面了。 直觉。 陆祯按照上次鲁秋说的办法，一步步照着做了，这才让这里的鲁秋允许自己进来。可虽然说是一句话能让鲁秋相信自己，但上次的时候鲁秋就只对陆祯说了‘魔’这一个字。 至于为什么是这一个字，当时鲁秋只是说如果用到了这个办法，为什么是‘魔’这个字，陆祯去见了这个时候鲁秋，自然就是知道为什么。 会有那么神奇吗？ 陆祯也不知道自己相信不相信，但用了鲁秋告诉的办法，至少已经让他可以见到鲁秋了，至于为什么，想必对陆祯来说也没那么有必要。 陆祯想着，就用力推开了门。 第188章 另外一个来过的人 在看到陆祯的前一秒，鲁秋还在捉摸是什么样的人能提起自己的好奇心，并且能说出了对自己至关重要的那个魔字。 当陆祯看到是陆祯的时候，打量着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任何能让人值得注意的地方，鲁秋就在心里轻咦了一声。 怪了，看起来很平常啊，鲁秋在心里嘀咕。 再次看见鲁秋，陆祯也松了口气，就在随手要关上门的时候，穆清却也要进来。 “我想接下来的对话，鲁医师是不希望你听见的。”陆祯自信地看着穆清，说完又询问地看向了坐在那边的鲁秋。 鲁秋眉头一皱，这话说到心坎里去了，就对穆清说道：“有事我会叫你。” 穆清心里也好奇，可鲁秋开口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见她退了出去，陆祯关上门，这才走到了鲁秋面前。 鲁秋依旧坐在那里看着他，表面上巍然不动，一副不为任何事情所吃惊的样子，可内心从听到那个字开始，心跳就已经开始加速了。 陆祯只是看着鲁秋，没有说话，心想上次的时候陆祯只告诉了进来能见到他的办法，说这样能赢取到他的信任，可眼下看起来并没有达成这种效果啊。 至于进来之后说什么，怎么去做，当时鲁秋也没有告诉给陆祯。 “你找我来什么事？”鲁秋问道。 陆祯眉头一皱：“你相信我吗？” 鲁秋心里咯噔一下，从陆祯说出那个字开始，就对陆祯有一种奇怪的感受，而且他也不应该知道那个字。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为了知道陆祯为什么会这么说一样，鲁秋竟然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陆祯见他这么说了，有些意外，没想到鲁秋的办法真的管用！ “就在这里，我之前见过你，可你没有见过我。”陆祯如实说道。 鲁秋愣了一下，感觉这句话有些熟悉，就跟上次来的那个年轻人一样，只不过跟陆祯的样貌不同，稍微有些相像，只有身高差不多。 见到鲁秋示意继续说，陆祯这才说道：“这句话我也跟你说过，至于进来的时候说得那些话，是当时那个你告诉给我的。” 这番话让鲁秋颇为惊讶，没想到陆祯竟然会这么说，而且还是自己告诉给他的，这完全不符合前后两句话的逻辑。 如果我没有见过他，他又怎么会见过我，而且我还会把这么隐秘的事情说给他听，让他依靠这个事情来见我？ 鲁秋的分析能力很强，很快就把陆祯说的事情给屡清楚了，只不过在关系上有些混乱，就把陆祯见过的那个自己，用另外一个不存在的X给代替了，这样才能顺利屡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这么说来，你是说跟你见过面的我告诉了你这些，然后你在用这些来见没有见过的我？”鲁秋试探地问道。 话听起来非常绕，不过陆祯逻辑思维也不错，想了一下就明白，点了点头。 鲁秋挑了一下眉毛：“好吧，还有别的什么讯息吗？” “他说魔这个字，我来到你这儿就知道为什么了。”陆祯继续说道。 听到这个字，鲁秋心里咯噔一下。 深深吸了口气，鲁秋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项链，坠子正好是一个很小巧精致的魔方，摆在桌子上。 陆祯慢慢伸出手，抬眼征求地看了鲁秋一眼，见他示意可以自便，这才拿过来摆弄了几下。 这迷你魔方的任何一个面都何以旋转，陆祯拧了一下，金属材质的魔方就随着发出了格拉格拉的声音。 可陆祯才拧了两下，就察觉到这魔方缺了一角，刚才所拧动的截面恰好没有遇到那个角。 “怎么少了一块？”陆祯奇怪地看着鲁秋，本来这么小巧精致的魔方挺让人喜欢，而且陆祯也对魔方有一些了解，少了一块挺遗憾的。 要不是陆祯问起来，鲁秋还真忘了缺失这一角的事情。 “被人给取下来拿走了。”鲁秋有些遗憾地说道。 陆祯下意识地问道：“被谁拿走了？” “不知道，说是会还给我，等到那个时候。”鲁秋回忆着说道，这个事情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吧，都这把年纪了还没有等到。 “哪个时候？” “不知道，还没等到。”鲁秋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都已经这把年纪了。 陆祯看着有些失落的鲁秋，这才感觉他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平时就好像是全副武装的战士，想要察觉到他的想法难上加难，好像随时都在隐藏自己。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当时鲁秋说我到时候就会明白，看来这个魔方对他来说有特殊的情节，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陆祯没觉得这个魔方有什么，就放了回去。 见陆祯这么做，鲁秋心里有些失落，还以为这次陆祯过来跟魔方有什么关系，而且当年取走这一角的人也没说什么时候送回来，而自己已经如约开了这家心理诊所很长时间了。 鲁秋收好了项链：“我还以为你为了魔方一角的事情来的呢。” “并不是。”陆祯摇了摇头。 “那你是……”鲁秋奇怪地看着陆祯。 起初陆祯只是过来这边吃饭，出来的时候就心里好奇上次鲁秋说的办法，于是便过来试试这个办法奏效与否，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陆祯，也不存在任何对另外一个自己产生的隐患。 可进来了之后，看鲁秋的样子并不是特别意外，而且似乎还是因为魔方的事情让他进来，并不是因为什么信任。 反正是进来了，跟上次鲁秋所说的信任似乎没有太大关系，陆祯在心里嘀咕道。 陆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便咳嗽了一下说道：“我想请问一下人的性格在什么时候会发生逆转？就是特别的大转变，极端的那种。” 鲁秋眉头一皱，对于从事心理学研究和治疗专业的人士来说，这种问题比较难回答，毕竟一千个人中有一千种性格，没有性格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很难回答你，因为书面上所说的性格都是归类，只能说是倾向于哪一类，而且很多人连自己都不了解，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类性格。” “有了这个前提，就根本没有办法预测到一个人的性格在什么时候会发生逆转，毕竟每个人性格的韧性根据性格的不同而不同。”鲁秋把这些年所了解到的知识，简单的总结了一下说给了陆祯。 陆祯一开始听的有些发懵，后来捉摸清楚了，就觉得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可听了跟没听一样，毕竟鲁秋不能解答这个问题。 “那我换个方式问吧，是不是遇到越极端的事情，就越容易让性格逆转？”陆祯仔细想了一下，可能刚才的方式有些问题。 鲁秋点头：“对，大致上是这样的，而且一件事情不行的话，就需要多件事情的连续刺激。” 多件事情的连续刺激…… 陆祯感觉鲁秋所说的事情，自己正在经历，在加上之前在路边窒息感来袭的时候，有人特意帮了陆祯，就感觉有人故意让陆祯在经历着这一切。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陆祯总感觉自己在看到殷夏笔记本的时候，整个经历就开始光怪陆离了。 之前陆祯差一点性格就被扭曲了，就是因为在那个黑咕隆咚的破地方待了将近两年的时间。 在那里一个人都看不见，有的几乎只是垃圾，陆祯最后都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话，精神得不到休息，高度紧张。 在那次一出来的时候，陆祯就跟发疯了一样，看到殷夏就直接扑了上去，把殷夏给…… 那次委屈了殷夏，陆祯想起来都觉得愧疚。 幸好现在恢复过来了，耐心比以前强了不少，不然还真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样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杀人。 陆祯突然抬起头，发现自己沉默的时间有些太久了，没注意到鲁秋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从刚才说完话开始，鲁秋就已经开始盯着陆祯了，因为他问的问题曾经给另外一个人解答过，恰好这个人跟陆祯有两三分的相似。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陆祯觉得有些不自在。 鲁秋用特有的动作扶了一下眼镜：“在今天你来我这里之前，曾经有另外一个人也来过，问过跟你相同的问题。” 什么？！ “你怎么不早说？”陆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没想到陆祯就跟被雷击了一样，整个人都跟刚才不一样了，鲁秋也奇怪地看着他：“我只是觉得像，还有，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陆祯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至于说像自己的这个人，陆祯也不知道是谁，但很肯定鲁秋之前见过的并不是另外一个陆祯。 那像自己的那个人是谁？ 是我父亲，还是另有其人？ 陆祯一下子弄不明白，本来脑子很清楚，却没想到偶然来到这里实验一下之前鲁秋说的话好不好使，竟然又遇到了新问题了。 “你这应该有治疗时候拷贝的录像吧？”陆祯紧接着问道。 第189章 再临 鲁秋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陆祯奇怪地看着鲁秋。 鲁秋耸了耸肩膀：“就跟咱们两个现在说话一样，那个人来的时候也不是治疗，所以就没有录像。” 陆祯这才想起来，基本上只有治疗的时候才有录像，其余谈话的时候的确没有见鲁秋做过任何录像的举动。 “那你们都说什么了？”陆祯问道。 其实鲁秋是不愿意透露跟别人的谈话的，可陆祯给自己的感觉很不一样，再加上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就破例一次，说道：“他来找我，只是询问有没有奇怪的人过来找过我，我当然说没有。” “就这些？”陆祯觉得不可能就这样。 鲁秋却直接说道：“真的就这些，他进来前后也就不到五分钟。” 陆祯觉得奇怪，从刚才鲁秋的话中可以分析出，这个人并没有挡住自己的样貌，而且还跟自己长得不一样，却来询问有没有奇怪的人…… 是谁呢？ 陆祯想不明白，抬眼看向鲁秋的时候，这才听他说道：“现在我知道他询问的人，应该就是你了，你就是他说的那个奇怪的人。” 我？ 陆祯诧异地看着鲁秋，心想自己是从原始经历中慢慢才到这里的，怎么会有人在找我，难不成那个人也可以…… 后面的事情陆祯不敢想象了，再加上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更加让他弄不清楚了。 “那个人张什么样子？叫什么？”陆祯问道。 鲁秋回想了一下：“叫什么不知道，但身材跟你差不多，头发也差不多，只是五官跟你不像，眼睛稍微有点小，不过比你有精神。” 没见过这样的人啊，陆祯在心里拼凑着鲁秋所描述的样子。 起初陆祯还以为是刘傻子，可随着鲁秋所说的样子，就已经排除了他，更不可能是庞严和何佳祖他们两个。 现在陆祯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个人说不定也能够在‘回到过去’和‘现状’中穿梭，不然也不会在一个完全没有陆祯的世界去寻找陆祯的踪迹。 可恶，又冒出来了一个人。 “我得走了。”陆祯捂着胸口，忽然感觉有些气闷，最起码窒息感不能在这里发作。 这让鲁秋有些意外，还没来得及叫住陆祯，他就已经拉开门往外走了。 看着行色匆匆的陆祯，等候在外面的穆清也很诧异，还以为鲁医师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进去查看，却见鲁医师正从里面追出来。 陆祯咳嗽了一下，感觉身体不太对劲，听到后面有跟着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出了诊所，然后就随便找了一个巷子口钻了进去。 鲁秋年纪大了，走不了多快，就让穆清快点追出去。 可在穆清追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见到陆祯进了巷子口，同时还注意到有一个人很可以，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去了。 担心陆祯出事情，穆清就也紧跟着进去了。 在陆祯刚进了巷子口的时候，窒息感就一下子涌上来了，就像是突然爆发的山洪，刚才还好好的一下子就把山壁给冲倒了。 陆祯感觉自己突然之间与空气隔绝了，整个人全身一颤，就扑倒在了一堆废品当中，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司机按照陆震涛的吩咐，跟着陆祯到了对面的诊所，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陆祯捂着胸口出来，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见陆祯着急忙慌的钻进了巷子口，司机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他这才紧跟着追了进去。 可进去之后还没看到人，就看到有废品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当中似乎还有什么人在挣扎，也担心陆祯出事情，就快走两步追了过去。 到了近前的时候动静消失了，司机看着空荡荡的废品堆，当中明显有人挣扎过，可那人却在自己到这儿一秒前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司机觉得这简直就跟变魔术一样，虽然没看见一定有人，但废品堆里有动静肯定是有活物，这才两步路的工夫，当中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司机心里纳闷儿。 那个陆祯呢？ 司机虽然觉得这个废品堆最有可能，可能当中就那么一点东西，一眼就能看遍了，根本不可能藏人，就往前寻找去了。 这巷子是个死胡同，司机走到头了也没有见到陆祯，就跟他长翅膀飞了似的。 司机心里暗叫奇怪，刚拿出电话来要给老板打过去，就见到巷子口那恍恍惚惚有人影，定睛一看竟然是个女的。 穆清见到巷子里就司机一个人，而自己也被发现了，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对面能出去吗？” “死胡同。”司机心里咯噔一下，见到是来问路的，这才松了口气儿。 穆清瞄了一眼被推倒的废品堆，在往那人身后一看，一眼就能看遍了，心里就纳闷儿陆祯哪去了。 不过穆清也很机智，知道这人是跟着陆祯进来，却一副找不到陆祯的样子，估计陆祯是安全的，这才点了点头：“我走错了。” 司机见这女人出去了，回头又检查了一遍这个死胡同，确定陆祯不在，就心里犯嘀咕地离开了。 还在包间里的陆震涛接到了司机的电话，刚才还同秉文一直念叨这陆祯，这下电话过来肯定是有消息了，就是指了指手机：“这不来消息了嘛，别担心。” “什么？你说陆祯从饭店出来就直接去了对面？”陆震涛诧异地问道。 司机在电话里说道：“是的老板，我刚才一直在门口等着。” 陆震涛好奇，心想这包间就直接对着对面的街道，当即走过去一下子拉开了窗帘，正看到司机站在对面的巷子口打电话。 “怎么了？”秉文也好奇地走过来，与急躁的陆震涛不同，她看上去颇有耐心。 陆震涛按下了免提键，指了指对面的街道，便继续问道：“那人呢？” “不见了。”司机直接把结果说了出来。 陆震涛心想跟个人都能跟丢了，顿时火冒三丈，秉文见他生气了，便急忙拿过电话：“活生生的人怎么会不见了？” 这点司机也很纳闷儿，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陆祯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这会儿穆清也回到诊所里面交差，鲁秋正扶着墙壁站在走廊那里等她，见她回来就问道：“人呢？” “进了对面的巷子就不见了。”穆清如实说道。 鲁秋对周围都很了解，诧异地反问道：“对面的巷子不是死胡同嘛，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但还有一个人跟着陆祯，正在对面打电话，估计也是被人指派过来的，他比我先进去的，同样没有找到陆祯。”穆清无奈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秉文、鲁秋先后嘀咕道。 呼哈—— 陆祯睁开眼睛就贪婪地吸了口气，刚刚猛烈的窒息感差点要把他给压瘪了，就像是完全撒了气儿的气球。 就在陆祯发现自己又到了那个该死的地方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撞了过来，陆祯吃痛地叫了一声，那东西撞完陆祯就又顺着飞到了远处。 模型？ 陆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因为光线太暗了，从大致轮廓上能看出是个人形，立刻就让他想起了商场里面挂衣服的人形模特。 揉了揉还有些疼的后脑勺，陆祯心想这里真是个垃圾场，什么破烂玩意儿都有。 不过这次又回到了这里，真不知道下次画面开启要等到什么时候。 陆祯一直在捉摸鲁秋所说的另外那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至于因为什么要寻找我就更不清楚了。 该不会是鲁秋弄错了吧，那个人要找的人并不是我吧。 陆祯觉得如果这是一个意外，全都是鲁秋弄错了的话，一切就都不存在，也就不用那么费脑子去想了。 对，说不定就是这样，陆祯觉得并不太可信，毕竟那都是鲁秋瞎猜的，那个人并没有说来寻谁。 这般想着，陆祯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又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长到陆祯的耐心就有些急躁了，估计有半年多的时间了吧，还是没有等到画面的来临。 还有一粒药…… 最近这些时候陆祯总是想到这粒药，就知道自己的耐心被磨得差不多了，要不是上次画面来得及时，这粒药就已经被他给吞了。 如果没有药了，会怎么样？ 被困在这里？ 陆祯不知道，但很明显如果目前不吃药的话，就会一直在这个鬼地方待着。 咕噜—— 陆祯吞下了这粒药，一阵熟悉的清凉传递到了全身，就在这个时候听到远处传来了一个呼救的声音。 还不等陆祯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开始往下坠。 扑通一声，陆祯跌在了地上，屁股生疼，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急忙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视线低矮了很多。 这…… 陆祯变小了的双手，低头看着熟悉的校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初中时代的装束。 又回到12年前了？！ 陆祯看着街道上有不少穿着跟自己同样校服的孩子，都快步朝着一个方向走，而陆祯辨认了方向之后，才知道那边是学校。 第190章 多了一个人 怎么吃药就回到这个时候了？ 陆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着周围同样衣服的同学，还有那些在现状中变得陈旧或者已经根本不存在的建筑。 真的又回到这里了，陆祯有些惊叹。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陆祯见一些穿着同样校服的同学或背着书包，或提着书包，都朝着学校那边跑，心想应该是快要迟到了。 可陆祯跑了几步，这才发现心跳加快很严重，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体质要比同龄人弱很多，都是哮喘病害得。 等陆祯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个同学给超过去了，看着已经关上只留下缝隙的门，陆祯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进去。 陆祯站在校门口，不知道这次回到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你怎么还不进去？” 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了陆祯的思绪，抬头一看，竟然是学校的校长，这个时候看起来真年轻。 陆祯回过神儿来，下意识哦了一声，快速通过了缝隙，进了学校。 在教学楼里，陆祯上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没有背书包的，怪不得刚才就觉得跟其他同学有些差别呢。 很快陆祯就走到了班级门口，门没有关严实，正巧能从门口看到殷夏。 还是这个时候的殷夏清纯，陆祯心头一笑，伸手去推门。 随着门被慢慢推开，陆祯看到了更多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穆清和攸宁，只不过随着她们察觉到门口有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了过来。 陆祯一下子被那么多视线给看着，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可这种奇怪的感觉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 “报告。”陆祯下意识地在门口喊了一声，伴随着门完全被打开。 刘老师扶了一下眼镜，盯着站在门口的陆祯，又看了看满员的班级，没有放下书，只是扭头说道：“你是新来的？” 看到陆祯的时候，刘老师还以为自己疏忽了，把新来的同学给忘了，可转念一想根本没有这回事儿啊。 被刘老师这么一问，陆祯也愣了，心想刘老师的记性不是这么差吧，怎么把我给忘了？ 可有了之前那次完全没有陆祯的城市的经历，陆祯瞬间就琢磨过来了，这里可能是完全没有陆祯那个经历的12年之前！ 就在陆祯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才应道：“哦，我走错了。” 刘老师摇了摇头，心想小孩子真是虎头虎脑的，连班级门牌号都不看就直接往里面走。 就在陆祯无奈笑着要关上门的时候，陆祯看到在自己的座位上，做了一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从来没有见过，也正盯着自己。 见到陆祯看了过来，这个小男孩也蹙了一下眉。 这个人是谁？ 陆祯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动作一点都没慢，直接关上门。 陆祯一个人坐在教学楼侧面的小楼梯，这里平时很少有人走，就算有脚步声也不用担心。 现在陆祯一直在想那个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小男孩是谁，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名字。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话，那么教室里肯定不会多出一个空座来，一定会叫另外一个人给补上，而这个人就恰好是那个没见过的小男孩。 对，一定是这样的，教室才不会因为少了陆祯而空出一个座位，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陆祯这个人！ 陆祯想明白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这眼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穿着校服进了学校，要在这边的楼梯上坐一上午？ 铃—— 很快就下课了，至少陆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下课就有不少学生出来在楼道里面玩耍打闹，不过这才第一节课，基本上都在忙着交作业，或者吃早点。 陆祯慢慢从楼梯走上来，看着不太热闹的走廊，走到了班级门口看着殷夏，又看见了在收作业的攸宁，也同样看见了坐在自己位子上的那个小男孩。 陆祯想要找人问问这个小男孩叫什么名字，可一直都没有机会，这里很多同学都没有联系了，一时间也叫不上准确的名字，又不好意思叫外号，毕竟他们不认识自己。 大块儿一下子注意到了在班级门口晃悠的陆祯，觉得这个小子好像是在找茬，又或者是来找班级里谁的麻烦，不然也不能一直在那边晃悠。 见状，大块儿维护班级的荣誉感立刻冒了出来，想要维护班级的荣誉，就站起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陆祯见到大块注意到了自己这边，心想太好了，跟他问一下就可以了。 可随着大块走过来，陆祯觉得他的眼神似乎不对劲儿，就跟要干架似的，虽然不怕他，可也不想在自己不存在的世界惹什么麻烦。 还是先离开吧，陆祯这么想着，就立刻闪身躲到了侧面的小楼梯处。 大块见到陆祯跑了，在门口晃荡了几圈也没见到，心里哼了一声。 整个一上午陆祯都在楼梯这边藏着，一直到了放学的时候才随着学生大队伍从学校出来，可一直都没有看到那个坐在自己位子上的小男孩。 不过在学校门口的时候，陆祯看到攸宁和殷夏，两个人还是如往常一样，一起步行回家，陆祯也在后面跟着，这让陆祯觉得就跟以前一样。 殷夏是个心细的人，从学校门口就发现陆祯在跟着了，可不知道他叫什么，以为也是顺路就没太在意。 在跟攸宁闲聊的时候，就说起了后面跟着的陆祯，攸宁大大咧咧的性格直接回头看了过去。 陆祯见攸宁突然回到，毫无准备，要躲也没有地方躲，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在经过攸宁和殷夏身边的时候，攸宁突然伸出手拉了一下陆祯：“喂，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谁跟着你们了？”面对还是小孩子的攸宁和殷夏，陆祯心里比较平静地说道。 攸宁可不管那么多：“你明明就跟着我，我早就发现了。” 陆祯心里一滞，指着前面：“我回家。” “瞎说，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你家住哪？”攸宁气势凌人地问道，才不管陆祯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陆祯刚要说自己家的店铺，可一想又不妥，就指着前面：“要你管吗？” 攸宁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大口气的人，从小还没人敢顶撞过她，这一下子她的大小姐脾气立刻就上来了。 见陆祯这样，殷夏也跟着皱了下眉。 “你往前走，我看看你家住哪？”攸宁才不怕陆祯，她就是从这一片长大的，从来没见过陆祯。 这就让陆祯没辙了，硬着头皮往前走，心想在前面路口突然加速甩开她们。 陆祯就这么在前面走着，攸宁带着殷夏跟在后面。 可恶，竟然拿小孩子没办法，陆祯在心里想着。 要不是碍于体质的关系，陆祯刚才就直接跑了，才懒得跟攸宁在那里闲扯。 到了美玲小区门口，殷夏拉了一下攸宁，让她不要再跟下去了。 可攸宁正在气头上，笑着对殷夏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没事，我练过几下子，那个瘦瘦弱弱的男生还不放在眼里。” 殷夏不能回去晚了，可还是有些担心攸宁，就让她小心一些，自己就先回家去了。 陆祯走在前面，听着后面两个人的说话，没想到自己不被两个小孩子放在眼里，顿时觉得很无奈。 而且趁着攸宁和殷夏说话的工夫，也是一个不错的摆脱时机，恰好前面就是自己家的店铺了，不能再拖了。 跑！ 陆祯就这么一个信念，用最快的速度摆脱了攸宁，直接朝着店铺方向跑了过去。 正跟殷夏说话的攸宁走神了，目送着殷夏离开之后，才发现那个家伙趁机跑远了，心里暗骂了一声狡猾就追了上去。 “跑哪去了？” 攸宁一直追到了一家店铺的门口，都没有看到刚才那个狡猾的家伙，这周围有太多地方可以跑了。 往里面是小区，往外面是街道，街道还连通着周围三个小区和一个花园，要是想躲起来的话根本不好找。 下次别让我看到你，攸宁气得躲了躲脚，随即想起来那家伙也是穿着同样的校服，而且还走错过班级，说不定就是隔壁班的，等下午的时候非把他给揪出来不可。 看着攸宁走了，陆祯这才从店铺小门旁边的树后面出来，这里是刘傻子曾经躲藏过的地方，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这里，而且刚才距离那么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陆祯松了口气，要不是刚才及时躲到了树后面，还真被攸宁给追上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边这么多脚印她都没注意到，陆祯心里得意。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了家里的店铺跑出来一个小男孩，拿着冰棍，一副得逞的样子。 这不是…… 陆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不正是坐在自己原来座位上的那个小男孩嘛，而且还边跑边往嘴里面塞冰棍。 偷东西？ 陆祯一下子就想到了，可刚才他才奔跑过，气儿还没有喘匀，也没有力气追上去。 紧接着就有一个女人追了出来：“别跑，小兔崽子又不好好吃饭！” 第191章 被替代 那不是…… 母亲？ 陆祯惊讶地看着追出来的这个女人，比跟父亲合照时候的照片上起来要成熟很多，也不上次见到的时候要年轻不少。 “陆崇，你再调皮就让你爸打你了啊。”秉文两三步就追了上去。 前面的小男孩听到这话，心里害怕，一下子就停了下来，不过还是快速将手里的冰棍吃了一大半。 秉文担心地抢过所剩无几的冰棍，拎着他的耳朵，没好气地说道：“现在什么天气你还吃冰棍，也不怕闹肚子上不了学。” 这小男孩才不管这些，哎呦哎呦直叫疼，还不忘舔一下嘴边的余香。 在回去的时候小男孩注意到了旁边的陆祯，诡异地笑了一下，就连秉文都注意到了，不过没有停下来，直接拉着儿子进了店铺。 陆祯被这诡异的笑容给震撼到了，一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店铺里，这才回过神儿来。 “陆崇……” 陆祯一直在嘀咕着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听父母提起过这个名字，而且那的确是自己的母亲无疑，可为什么出现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代替了自己的陆崇？ 崇祯，这肯定是母亲起的名字。 以前就听父亲说过，母亲的学历文化都比他高，也只有母亲能想出用崇祯年号来取名，估计就是寓意着大富大贵。 只不过在这次的经历中，原本的陆祯却被一个叫陆崇的小男孩给代替了。 怎么回事？ 陆祯完全不明白，这一切发生的也太突然了。 就在这个时候，店铺里面传来了打骂声，陆祯仔细一听，就知道肯定是父亲在教训刚才那个叫陆崇的小男孩了。 想起陆崇，陆祯就想起来刚才那个诡异的笑容，就好像是某件事情得逞了的样子。 店铺里的打骂声结束，陆祯看到陆崇一下子冲店铺里面冲出来，哭红了眼睛，快速冲过马路钻进巷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一会儿陆震涛就拿着扫帚追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不服管教的玩意儿，看我下次再手软的。” 紧接着秉文就把陆震涛给拉住了：“震涛，行了，孩子还小，我去把他给找回来。” 陆震涛冷哼了一声，心想儿子这样都是你给惯出来的，这以后要是进入社会了那还了得，简直就成了社会渣滓。 “现在管教还来得及，等以后铸成大错就晚了。”陆震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秉文眉头一皱，也知道溺爱对陆崇没好结果，可刚才震涛下手真的太狠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哪禁得起那么打。 “行了行了。”秉文这边安抚了一下陆震涛，就立刻出去找孩子。 陆祯把一切过程都看在了眼里，心想看来在这个家里面，自己是真的不存在，而且还被人给替代了。 这种感觉比完全没有我还悲哀，陆祯心里酸涩。 看着母亲一脸焦急的样子，就好像是在寻找自己一样，陆祯忍不住叫了一声：“阿姨。” 秉文听到有人叫她，扭头看到还是刚才站在店铺门口的那个孩子，就走过去问道：“你是不是看到我家陆崇往哪边跑了？” “那边的胡同里。”陆祯指着陆崇跑的方向。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秉文走近了看着陆祯，竟然感觉他特别像是震涛小的时候，两个人刚结婚的时候看到陆震涛小时候的照片，两个人竟然出奇的像。 恍惚之后，秉文知道还要先寻找孩子，就笑着把头发捥到耳后，点了点头：“谢谢你了，小朋友。”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年轻的母亲，陆祯心里一阵唏嘘，知性又成熟的魅力再记上年轻的精神头，无形之间就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阿姨你真漂亮。”陆祯忍不住称赞道。 秉文站直了刚要去找陆崇，就被这小的孩子夸赞了一番，心里颇为开心：“你真会说话，不过阿姨这会儿还要去找另外一个小朋友，不能陪你说话了。” 见陆祯没有回应，秉文心里也觉得奇怪，可还是快速去巷子里寻陆崇，不然要不了多一会儿，说不定那小家伙就窜到谁家里捣乱去了。 陆祯看着秉文慢慢进了巷子，心里叹息了一声。 羡慕。 现在那个代替了自己的陆崇，正过着陆祯一直想要生活啊，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还在淘气，弄得父亲大发雷霆，母亲焦虑担心。 “你在这里啊！” 攸宁的声音传过来，陆祯打了一个哆嗦，扭头就看见攸宁正从那边走过来。 刚才攸宁家里少了做菜用的鸡蛋，就被父母打发出来买东西，正好知道陆崇家的店铺就在这边，比较近，于是便过来了，没想到正好看到了刚才那个狡猾的家伙。 这次陆祯没有想要跑，他知道跑也跑不掉了，这个距离太近了。 “你怎么不跑了？”攸宁气呼呼地走故去，双手叉腰对着陆祯的脸就一顿狂说。 陆祯尽量歪着头躲，可还是有吐沫星子溅到了脸上。 “哪里跑了。”陆祯死不承认。 攸宁见陆祯嘴硬，就要教训他一下，可没想到刚伸出手，就反而被陆祯个扣住了手腕，然后紧接着就被松开了。 故意没有使劲儿？ 攸宁在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刚才的动作跟自己学的差不太多，但明显对方比自己要熟练很多。 “你……”攸宁觉得陆祯不那么简单。 一直看着陆祯自信地笑容，攸宁就来气，又被家里人推出来买鸡蛋，更来气，找到陆祯又教训不了，简直气上加气…… 攸宁恨得牙痒痒，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陆祯扑哧一下子笑出来，没想到攸宁憋了这么半天就憋出来这么一句话，还以为堂堂攸宁大小姐会如何如何呢，没想到就是问问名字啊。 陆祯也不怕她，知道她人不坏，就直接说道：“我叫陆祯。” “陆祯……”攸宁小声嘀咕了一句，也没有时间跟他墨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进到店铺里面去买鸡蛋了。 变化太快，陆祯也不知道女人心里都在捉摸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秉文已经把陆崇从巷子里给带了出来，陆崇看起来没有哭过，反而在手里把玩着刚刚见到的树枝，刚才被打的事情好像一下子抛到脑后了。 攸宁进到店铺里面，看到陆崇的父亲，熟络地叫了一声叔叔，就买了几个鸡蛋。 刚结完账，攸宁就看见陆崇走了进来，灰头土脸的样子，而且陆震涛还重重哼了一声，就知道他肯定是被教训了。 攸宁在心里觉得好笑，也没跟陆崇打招呼，他平时在学校里面就捣乱，老师根本管不了他，他能安静一会儿就谢天谢地了。 “我们家陆崇在学校里乖不乖？”秉文见到是攸宁，先是打了一个招呼，才问道。 攸宁看着有些惨的陆崇，不好再说他坏话，只能尴尬地笑了笑：“阿姨，陆崇在学校还算不错了。” 听她这么一说，陆崇哼了一声：“算你会说话。” 这…… 攸宁刚才在外面被那个叫陆祯的小子气得够呛，好不容易提陆崇说个好话，没想到被他这么说，顿时气儿就上来了。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再让你被教训一顿，攸宁在心里暗想。 “不过他有时候调皮，老师拿他也没办法。”攸宁总感觉不发泄不痛快，外面那个陆祯估计是没戏了，这个陆崇现在告状肯定好使。 果然，陆震涛听攸宁这么一说，重重哼了一声。 陆崇瞪大了眼睛，最怕他父亲发脾气，急忙对攸宁说道：“你瞎说，我什么时候捣乱了，你这都是编的！” 眼看着就要挨揍了，陆崇极力辩解，却被心疼孩子的秉文给护住了。 “在学校你也不老实啊，一会儿我给老师打电话，看你在学校是不是像你同学说的那样不听话。”陆震涛说着就进了库房。 攸宁心里幸灾乐祸，偷笑了一声，拿着找的零钱，拎着鸡蛋就出来了。 咦？ 那个叫陆祯的家伙走了？ 攸宁看着外面，看不到陆祯，心想肯定是趁着买鸡蛋的功夫不知道躲哪儿去了，估计也有可能是回家吃饭了。 哼，别让我知道你家在哪，攸宁见刚才告状好使，说不定这招对付陆祯也同样好用。 而就在刚才陆祯看着秉文带着陆崇进店铺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紧接着整个人就被罩在什么东西中了。 陆祯感觉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被提了起来，紧接着就留掉在了某个袋子中，空间太小又挣扎不了，怎么喊叫都没有用。 我被人贩子给绑架了？ 陆祯下意识这么觉得，可也没听说过在家附近有什么人贩子出没过啊，也没听说过谁家的小孩子丢失了。 怎么偏偏遇到这种事情？ 陆祯一开始心里还害怕，可一想到人贩子无非就是要赚钱，可自己跟普通人不一样，陆祯是不属于这里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正想着，陆祯就感觉这个袋子里的空气很不好，也不知道之前是装什么的，有点腥臭的味道。 呛得喘不上气来，陆祯咳嗽几下，就感觉胸口发闷，同时心里冷笑，让你绑架我，我这就要离开这里了。 第192章 自己跟自己对话 陆祯感觉胸闷，可也感觉到被人背在后面晃动的幅度很小。 奇怪，这人绑架了儿童应该快点离开才对啊，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就好像是在慢慢悠悠地走一样。 陆祯心里纳闷儿，挣扎了两下，没有任何准备就感觉又失去了重心，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哎呦—— 陆祯刚才的头朝下，摔在地上正好撞到了头，没有任何措施结结实实接触了地面，这一下撞得可不轻。 紧接着袋子口就被人给打开了，陆祯捂着头刚要反击，迎着刺眼的阳光就看见了一个穿着帽衫的人影。 这一下子陆祯愣住了，没想到一直在寻找的人，竟然在这个时候主动送上门来了。 陆祯一下子扑过去，整个人就被那个人用双手给拎了起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小孩子的样子，根本没办法跟那个人对抗。 可恶，竟然抓住了我是小孩子的时候，陆祯在心里暗恨。 “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跟陆祯一模一样的声音传了出来。 陆祯愣了一下，看着这装束明显就是一样的，怎么可能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于是陆祯就在心里暗想，会不会又在弄什么把戏。 这时候陆祯才发现自己在一间破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墙壁还破败不堪，很多地方都没有了墙皮，更多的地方墙皮都已经翘了起来，能看到一块块的霉菌长在上面，空气也不是很好闻。 陆祯后退了两步，紧盯着那个人说道：“你要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就是把你带到这里来，跟你说两句话而已。”那个人的声音跟陆祯一模一样。 光听声音陆祯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了，眉头一皱，慢慢地退到了门口。 察觉到了陆祯的意图，他轻轻笑了一声：“门没有锁，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陆祯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把戏，能走当然要走了，于是就拉开了门的锁，没想到真的没有锁上。 哗啦—— 可就在陆祯将门推开一个缝隙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就立刻回头，正看见那个人手里晃动着一个药瓶。 咦？ 陆祯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药瓶，还在，只不过里面是空荡荡的了。而那个人手中的药瓶，看起来却是满的。 “你是要走，还是留下来听我说几句话？”这个人没有威胁的意思，反而要用药片诱惑陆祯。 权衡之下，陆祯重新关上了门，心里知道如果没有这个药的话，等窒息感发作之后回到‘现状’中去还好，等回到那个破地方以后天知道什么时候那画面才会出来。 一年， 两年，还是五年？ 陆祯也不知道那画面什么时候会出来，不出来又没有药片，根本就没办法从那个破地方出来。 “好吧，你会把药片分给我吗？”陆祯问道。 话音刚落，这人就把整个药瓶都扔了过去。 陆祯接住药瓶，沉甸甸的感觉跟刚拿到药瓶的时候一样，陆祯迫切地打开看了，的确是这个药片不假，而且有整整15片之多。 跟我刚拿到药瓶的时候一样！ 陆祯着实震惊，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轻易地把药片给了自己，诧异地看着他：“都给我了？” “对。” 收好药片，陆祯重新盯着这个人，才见他慢慢把帽子给褪了下来，露出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眼神…… 陆祯看着这个眼神，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还是什么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分明就是一个久经世事的老者！ 陆祯心里纳闷儿，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样貌和眼神那么不匹配，可转念一想，现在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嘛。 怪不得当时攸宁一下子就看出自己不自然，这眼神和年龄不符合，原来竟然这么明显。 “你的真实年龄和样貌一点都不相符啊。”陆祯先一步说道。 对面的‘陆祯’听了惨淡地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两声：“我不想让你变成跟我一样，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帮你的。” “帮我？”陆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除了可以提供药片，陆祯还真不是对面这个自己能帮自己什么忙。 对面的‘陆祯’收起了笑容，警告道：“永远不要那么自信，你现在的想法我能猜到八成，你肯定是想我帮不了你什么忙对吧？” 陆祯愣了一下，没想到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说完对面的‘陆祯’就指了指陆祯手里的药瓶：“其实给你那个东西不是帮你，反而是害你，如果你没有注意到那件事情的话。” 那件事情？ 陆祯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轻松地笑了一下：“你这么说好像有点危言耸听了，故意让我担心，然后相信你说的话？” “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对面的‘陆祯’指着陆祯笑了笑。 这让陆祯觉得有些不自在，就好像一个长者在跟小辈说话一样，一点都不尊重也不考虑对方的感受。 见陆祯有点反感了，对面的‘陆祯’也就不开玩笑了，直截了当地说道：“或许你还没注意，你还以为你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陆祯眉头一皱，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你在那个地方待了多久？”对面的‘陆祯’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陆祯这才恍然大悟，他的意思是在那个破地方停留的时间也算在了自己的时间当中！ 起码有三年时间是在那个破地方度过的，之前有快两年被困在里面，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发疯了，后来断断续续加起来也应该到了三年。 如果按照这么计算的话，陆祯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年龄应该有二十七八了，而不是回到‘现状’时候的二十四岁！ “明白了吧？”对面的‘陆祯’知道‘自己’不是傻子，这种事情基本上点一下就会明白。 陆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震惊地看着对面的自己：“那你……” 对面的‘陆祯’摆了摆手，并不愿意说这个事情，虽然自己已经发现了这个事情，可却改变不了不断在过去和现状中穿梭的状态。 “而且我还要提醒你，不只是在那个破地方的时间，就连你回到过去和现状中所消耗的时间，一样会在你身上流失。”对面的‘陆祯’继续说道。 对于他说的这点，陆祯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了，只不过时间太短还没有特别在意。 陆祯见对方似乎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索性就直接问道：“那我为什么要一直在‘回到过去’和‘现状’中来回挣扎？就不能好好过生活嘛？” “因为我们一开始的贪婪，现在的我是在赎罪，而你还有机会。”对面‘陆祯’叹了口气，已经对摆脱这种状态不抱希望了。 陆祯点了点头，一开始的确是自己太贪婪了，非要父亲和殷夏都跟着自己才行，哪怕有其中一个跟着自己都觉得很不满意，非要达到预期的效果。 可这样一样，事情渐渐开始发生偏差，不仅发生了很多不该发生的事情，还一下子回到了12年前，现在又被困在那个该死的地方，没有药物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现在陆祯回想那些经历过的‘现状’，其中就有不少是很不错的，甚至还有跟攸宁在一起的时候，当个公司高层也挺好的不是嘛。 陆祯心里多少有些后悔，不过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还年轻，还有机会，不像我。”对面‘陆祯’说着就重新戴上了帽子，拉了一下帽衫的线绳，让自己的脸隐藏下去。 陆祯眉头一皱，知道说完这些就要走了，便急忙问道：“你知道陆崇这个小男孩是怎么回事吗？” “谁？！”对面的‘陆祯’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就是这次12年前店铺中的小男孩啊，他似乎从某种程度上完全代替了我，坐在了我的位子上，我父母还管他叫儿子。”陆祯如实说道。 虽然听起来有些别扭，可‘陆祯’经历了这么多，什么怪事都见过，唯独对现在陆祯所说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 “对了，这个或许是关键，我怎么早没发现……”对面的‘陆祯’小声嘀咕了一句，就好像发现了什么。 可他刚要离开，就听见有人破门的声音。 陆祯听着后面有人咣咣撞门的声音，就知道有人找过来了，而那个‘陆祯’顺着窗户一下子就跳了出去，连招呼都没打。 砰地一声，门被大声破开，陆祯就看见穿着警察制服的一群人冲了进来，看见陆祯就急忙给保护住了，然后就有其他人手去窗户那边寻找。 “人已经跑了。”年轻的何山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只有窗户开着。 陆祯看着年纪轻轻的何山，看起来刚进警队的样子。 “小朋友，看到是谁把你带到这儿来的了吗？”何山紧接着蹲下来摸着陆祯的头说道。 陆祯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秉文跟着警队的人上来，看到陆祯真的在这里，就一下子给抱了过来：“谢谢你们，就是这个孩子。” 第193章 天才陆崇 陆祯突然被母亲给抱住，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陆祯错觉的认为这是自己母亲的时候，就听耳边传来了母亲的声音：“你没事太好了，幸好陆崇及时跟我说了你的事情。” 听到陆崇的名字，陆祯这才如梦初醒。 “怎么了？”陆祯奇怪地问道。 秉文心想他肯定是被吓傻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大点的小孩子很少有危机意识，便加重了语气地警告道：“你刚才被坏人给绑架了。” 坏人…… 陆祯想起来刚才跟自己对话的另外一个自己，就好像是在照着镜子一样，而镜子里面的自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你家住哪？”秉文关切地问道。 陆祯没有吭声，心想如果说出来就麻烦大了。 秉文认为陆祯是被吓傻了，这会儿说不出来话也正常，就把他叫给了警察，让警察把他送回到他父母那里。 这伙计自然就落到了何山手里，于是何山便带着陆祯上了车，在车上轻声轻语地询问陆祯的事情。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陆祯最后才说道。 何山一听这话，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这么独立，不过这是队长给安排下来的任务，不能再让陆祯那么危险，必须要送到家才行。 陆祯也没想到何山这么执拗，就说了店铺的地址，何山一听就皱了下眉，这不正是刚才报案的地点嘛。 没有想那么多，何山直接就开车到了店铺旁边，陆祯想要下车，却发现车门是锁着的。 “小弟弟，你可要乖乖告诉我你家住哪，我把你亲手送到你父母那里才放心。”何山一副负责任的样子。 陆祯看着何山的表情，一下子就想起来他经商的那次，玩弄殷夏时候不可一世的表情，顿时就觉得一阵恶心。 每个人外表下面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性格，这种潜在的性格在没有完全释放出来之前，就连本人都不知道。 每个人都有，没有释放出来，说明这个世界上诱惑你的或者你所得到的还不够。 陆祯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句话，还不相信，在经历过了之后，看过了这些人的那么多变化渐渐开始相信了。 甚至陆祯认为，能说出这句话的人，也有可能是跟自己有差不多经历的。 见了陆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外面，何山心里就纳闷儿，都是犯罪的喜欢再来现场看看，没想到被犯罪也有这个心里情节？ “我要下车。”陆祯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何山眉头一皱，依旧没有打开车门锁。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秉文也已经回来了，双手塑料袋里拎了不少的东西进了店铺，恰好那个叫陆崇的小男孩也从店铺里出来。 “上学去？”秉文见到陆崇出来，就问道。 陆崇点了点头：“妈，那个坏人抓到了吗？” 秉文摇了摇头：“没有，不过那个小孩被救下来了。” 在说我？ 陆祯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不知道为什么陆崇会知道这件事情，在陆祯印象中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应该还在店铺里没出来，而且另外一个自己经验老到，做事应该不会留下痕迹才对。 陆祯和另外一个自己没说几句话警察就找上门了，说明警察从接到报案一开始就知道了地点，这才迅速组织警力前往。 也就是说…… 这个报案的陆崇知道地点？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个陆崇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见他和秉文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往学校走，陆祯便着急下车。 “我这个时间该去学校了。”陆祯假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 何山一看时间也正好，在看陆祯的校服才想起来，过几天何佳祖也会转学到这个学校，就开车直接送陆祯过去了。 不过为了避嫌，何山把车停在学校的前一个路口，就让陆祯下了车，并且嘱咐道：“别跟陌生人说话，注意安全。” 陆祯根本不听，慢慢吞吞往前走着。 何山无奈地看着陆祯，心想送到学校这边也能交差了，只是这个小鬼根本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儿，简直有动手教训他的冲动。 陆祯凭借校服顺利进了学校，在校园里假装溜达着，很快就看到了同样走过来上学的陆崇。 陆祯看他的样子就不像是来上学的，总有一种在这里消磨时间的感觉，跟其他学生比起来也没有小孩子那种朝气。 很快陆崇进了校门，就觉得有人盯着他，可四下望了一眼，却没找到人，不过却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躲在门后面教学楼门后面的陆祯，见陆崇十分警觉，刚才也不知道哪里出了破绽，他竟然停下来观察了一下才往这边走。 好有心机啊，陆祯暗想。 班级在楼上，陆祯心想陆崇肯定要往楼上走，就提前走到了上面一层，从上面偷偷观察着他。 让陆祯没想到的是，陆崇从门口进来之后径直扭头朝着侧面的小楼梯走过去。 奇怪，怎么走那边了？ 陆祯知道自己班级的位置，从小楼梯那边走要再经过一个走廊才到班级，而走正中间的大楼梯，上去之后斜对面就是班级，孰优孰劣一眼便知。 见他往那边走过去，陆祯立刻就朝着小楼梯追了过去。 果然在小楼梯，陆祯看到了只身一人的陆崇。 机会！ 陆祯见小楼梯这个时候没有人走，就趁着陆崇上来的时候，一下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们见面了。”陆崇率先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愣了一下，见他没有诧异的样子，就心里暗叫不妙，原来他是故意独自往这边走的，为的就是引陆祯出来。 “你知道我？”陆祯奇怪地看着他，在这里除了另外一个自己，根本没有人认识陆祯，也不可能认识陆祯。 陆崇摇了摇头：“不过我想会有我见过你，而你或许也见过另外一个我？” 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陆祯有些不明白。 见陆祯这副样子，陆崇就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代替了他，这才在这个时候找上了门。 “算了，当我没说。”陆崇摆了摆手。 虽然陆祯还不明白刚才的那句话，但很明显有另外的陆崇会出现，或许已经出现过，这些陆祯还都不清楚。 “你也是回到过去的人？”陆祯问道。 陆崇对于这句话摇了摇头：“我还不是，不过我的智商比任何同龄人都要高，说不定现在就比你还高了，而我只是见过从未来回到现在的另一个我。” 陆祯皱了下眉。 陆崇就知道陆祯不明白，得意地继续说道：“对于你来说，这个时间是过去了。可对于我来说，现在就是现在。” 天呐！ 陆祯简直难以相信一个12岁小孩的理解能力，这种智商简直太逆天了，就算是见过从给未来回到这里的另外一个自己，也不应该能理解到这种程度啊。 “对于你的事情，我都听另外一个我说了。只不过你现在是小孩子，我还以为你会以真实年龄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呢。”陆崇嘴角带着笑容说道。 真实身份的年龄？ 说的是刚才见过的另外一个我？ 陆祯这才想起来两种形态出现的准则，现在陆祯是以小孩子的形态出现，那么就会有另外一个以原本年龄的形态出现，在之前的几次12年前的经历中就是这样。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我？” “不知道。”陆崇很干脆地回答道，这个问题他根本没办法解答，毕竟在出生的时候人都还没有意识。 就在陆祯觉得纳闷儿的时候，发现对面的陆崇突然间就迎了上来。 “你……”陆祯认为陆崇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心里没有多少防备，没想到他竟然冲过来狠狠拽了自己一下。 陆祯一个不稳，原本就站在楼梯上面跟他说话，被这么一拽，整个人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陆祯摔得七荤八素，头还被撞了几下，忍着痛说道：“你干什么？” “12年后见吧。” 啊？ 陆祯只听到了这句话，眼前就一黑，整个人便失去了直觉。 做完这些，陆崇看着昏倒了的陆祯，把手里的折叠棍塞进了书包里，扭头就离开了。 而听到了动静赶过来的老师，却在这里什么都没发现，刚才还以为是哪个学校发生意外了呢，见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陆祯睁开眼睛捂着脑袋，感觉脑袋还是有点疼，不过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水里，也换上了平时穿的衣服。 这是哪啊？ 陆祯看着周围，不少人围观着自己照相，还有笑声传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笑话着。 噗—— 一阵水雾喷出来，陆祯被淋得睁不开眼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从水池里逃也似地出来，这才发现是一个喷泉。 我怎么会掉进喷泉里的？ 陆祯突然想起来某次被店员追赶，因为窒息感突然来袭，一下子扑到了喷泉里面就离开了那里，没想到又从这里出来了…… 第194章 经历了某次的经历 陆祯甩了甩头上的水，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没有一个干爽的地方了。 就这么拖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陆祯不管别人怎么笑他，直接走在街上，被别人注视着就跟精神病一样。 陆祯也不管那么多了，心想也不能总是穿着这身湿漉漉的衣服，就琢磨先弄一套衣服再说。 陆祯身上没钱，自然不能去大商场，估计还没进去那里，就被保安以弄脏地板为由给拦在门口了，所以注意力便集中在街道周围的小商店了。 不能去专门的服装店，肯定不会有人同意陆祯试衣服的，所以只能去综合商店，里面有卖衣服的那种，还不能特别大。 于是陆祯就挑了一个综合商店，趁着店员不注意的时候溜了进去，直接就往最里面走，基本上衣服都是忘在里面，外面卖的都是食品。 陆祯不管衣服什么款式，看到衣服直接就拐过来，只要是裤子和衣服就行。 为了不被发现，陆祯用最快的速度剥掉了身上的衣服，扔在地上，然后连内裤也脱了，直接套上裤子，然后抽了一条旁边的皮带系上，这才套上了外套。 穿好了之后，陆祯觉得有些不舒服，直到看见旁边摆放着的男士内裤，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只穿了长裤。 犹豫之下，陆祯觉得还没被店员给发现，应该还是时间换上一条内裤，这便将长裤又给脱了下来。 就在陆祯穿内裤的时候，店员听到店铺里面有动静，以为是又闹老鼠了，没想到走过去正看见一个人拆了内裤的包装袋在穿内裤。 店员第一反应就是遇到变态了，竟然在这里试内裤，急忙制止道：“先生，内裤不能在这里试……” 话音刚落，店员就反应过来，看着陆祯身上还没摘的标签，才知道就连这个变态身上的衣裤都是从店里面刚穿上的。 陆祯见被店员给发现了，急忙拎起裤子就往身上穿。 “先生，你这样我很为难……”店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刚走过去，就踩到了一片水渍，这才发现地上堆积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在看陆祯头发和脸上还挂着水珠，店员就知道在他身上大概发生了什么。 陆祯不管这店员说什么，快速系上了皮带。 这店员见陆祯已经穿戴好了，完全没有脱下来的意思，而且还把那身浸水的衣服给拿了起来，大有一副往外走的样子，就一下子给他拦住了。 陆祯见被店员拦住了，猛地发力撞开了他，抱着衣服径直冲了出去。 碍于店铺里没有人看管，店员追到门口大声喊了几句，只不过引起了路人漠不关心的注视之外，就再无其他了。 今天真倒霉，店员暗骂了一声，那些丢失的东西肯定要自己赔了，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去跟老板解释，竟然让人给溜进来了。 陆祯跑到了一个没人注意他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再跑下去身体也吃不消了，便把衣服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这些浸水的衣服可不轻，陆祯抱着跑了一路，等喘匀了气儿便从哪些衣服中摸索着，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药瓶。 晃悠了两下，药瓶里发出了满满腾腾的声音，拧开见没有漏水进去，这才松了口气。 好险，这药要是没了可就麻烦了。 陆祯心里这么想着，看着路过的行人，便把衣服都藏在了花丛里面。 换了一身衣服，陆祯再次走在街上，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刚刚从喷泉里面爬出来的那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后面有人大声叫着：“站住！”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才刚走到街上没几分钟，就被那店员给发现了？ 陆祯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正看到有人快速拨开挡路的行人冲过来，而后面还有人追赶着。 就在那个人快速跑过陆祯面前的时候，陆祯这才注意到那个人竟然是另外一个自己，而后面追赶的正巧是那个店员。 看到那个店员，陆祯立刻向后缩了缩，生怕被他看到。 陆祯见那店员追过去之后，这才想起来他要追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自己。 突然陆祯想起来某一次的时候，陆祯也是刚好去了一家店铺，至于是不是这个店员就记不太清楚了，被那店员要求还钱，还说陆祯偷拿了东西。 为此陆祯就无缘无故被追赶，导致…… 陆祯想起来这个事情，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当时店员说的偷拿东西的就是自己，而被无缘无故追赶的是完全不知情时的自己？！ 这是什么事儿啊，等于还是被追了啊。 陆祯心里好奇，就快速跟了上去，眼看着前面那个自己已经窜到了喷泉那边，想要利用地形和人群来摆脱后面的店员。 可大伙虽然都看热闹，也怕惹麻烦上身，就只好把陆祯给避让开了，这下子店员就把陆祯逃跑的路线看得一清二楚。 从陆祯这个角度，逃跑路线一清二楚，几乎不可能追丢了。 紧接着前面的陆祯直接跃进了喷泉，想要借助喷泉的直线距离摆脱店员。 陆祯从后面看着前面那个自己的行动，心里无奈地笑了一声，这的确是最好选择，只不过…… 正想着，前面的陆祯扑通一下就扎进了喷泉中。 店员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也跃进了喷泉里面，要是让陆祯跑了，那几百块钱的东西就都要自己还了。 可陆祯看着店员一副茫然的样子，双手伸下去捞了几次都没有找到目标，就在心里暗笑了一声，心想另外一个自己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店员为了捞陆祯，把自己衣服也给弄湿了，便在那里询问有没有人看到陆祯从哪里跑出去。 就在陆祯偷笑的时候，店员突然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被发现了，就要走的时候，发现不少人的目光都朝着更远的地方看了过去。 陆祯也顺着看了过去，发现另外一个自己正在那边。 店员气氛地从喷泉里面出来，拖着湿漉漉的水渍朝着那边的陆祯走了过去，那陆祯见也发现不对，掉头就跑。 这一天跑的太多了，陆祯已经有些疲惫了，就没有再追过去，而且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发现，低调的出了看热闹的人群。 这个‘现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个我啊。 陆祯心里嘀咕着，从刚才的事情来看，好像还都是以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状态出现的，这就说明在这里还有一个本体。 这个本体，也就是属于这里的那个陆祯了。 突然陆祯想起来了一句话，便急忙朝着自己家的店铺走了过去。 当陆祯到了店铺的位置，在这里只有一家大型超市，跟之前见过的那个大型超市一模一样，甚至人流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还要大。 陆祯心里清楚，这肯定是父亲联手创建的产业，上次的时候就是。 似乎是为了印证陆祯的想法，陆震涛从店铺里面出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上旁边的奔驰车，一副忙碌的样子。 父亲走了，母亲应该还在楼上算账，陆祯心里想着，可没有立刻就走上去，因为他看到了刚溜达到门口的李叔。 李叔仗着跟父亲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混了一个保安队长的工作，而且那些手下见老板都称呼他一声李哥，就更加对他服服帖帖了。 李叔也很享受这份工作，没事儿的时候溜达一下，有事儿的时候叫手下上，自己什么都不用做，还赚几千块钱，何乐而不为。 瞄了一眼超市里面一切正常，李叔就用对讲机让手下们继续巡逻，他便往楼上溜达，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歇一会儿，毕竟岁数大了，跟年轻人比不起。 嘀—— 一声长长的喇叭声，吓了陆祯一跳，这才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辆车开了过来，而且就在后面一直按喇叭。 陆祯下意识地让开，这车直接就停在了超市门口，根本不管这里是不是停车的地方。 紧接着陆祯就看到了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下了车，看起来年纪跟自己相仿，打扮挺潮，直接大声喊道：“李叔！” 李叔听到这个声音，全身打了一个哆嗦，心想这个小祖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还是假装没听见赶紧上楼的好。 话音刚落，这男人注意到了旁边的陆祯，摘下墨镜的时候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陆崇！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他那句话竟然是真的。 12年后见，这句话是陆祯在昏倒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没想到竟然真的在这里见到了他。 对啊，那是属于陆崇的‘过去’，陆祯昏倒之后回到的自然就是属于陆崇的‘现状’，这点无可厚非。 陆崇得意地扬起了嘴角：“稀客啊。” 同样，陆祯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因为陆祯知道，早在前几次的时候就已经来过这里了，只不过还不知道就是陆崇的‘现状’。 “没想到是真的，现在我要在你身上拿一样东西。”陆崇把墨镜放回了车上，脱掉了外套，露出了一副结实的胳膊。 第195章 一样东西 拿一样东西？ 陆祯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转念一想自己身上就只有那瓶药，该不会这家伙连药的事情也知道吧。 而且现在的陆崇跟之前变化太大了，应该是有可以锻炼身体，这身材简直跟某次与攸宁在一起的‘现状’中，那个健身过的自己差不多了。 陆祯知道自己体格瘦弱，就算会两下子也招架不住陆崇，当即掉头就要跑。 “陆崇，你又捣蛋呢？”秉文的声音从上面传了过来。 陆崇嘁了一声，抬头就看见母亲从二楼的窗户探出头来，不满地收住了架势，盯着陆祯：“算你小子走运，被那么快走，等我找你。” 陆崇这次是回来取东西的，没想到意外碰见了陆祯，被母亲给打断了，索性就先绕过陆祯，直接上楼去了。 “他要药干什么？难道想要回到过去？”陆祯小声嘀咕着。 不行，那家伙心术不正，绝对不能让他拿到药，不然他肯定做出一系列坏事还不用负责任，天知道世界会被搅和成什么样子。 陆祯心里这般想着，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母亲已经不再探着头了，心想幸好陆崇这个家伙还听父母的话，不然就难以管教了。 生活好了，成了纨绔子弟。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有这么好的生活，竟然还打着药片的主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呢？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才注意到车上还有人，要不是把车窗摇下来了，陆祯还以为里面没人了呢。 从后视镜，陆祯看到了正在那梳子梳理头发的殷夏，正在熟练从容的补妆。 真的是殷夏！ 陆祯走到侧面看着殷夏在那里补妆，换了好多个种类的口红，这才挑了一个将口红拧出来，正要摸就停了下来。 殷夏刚才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妆上，根本没注意到旁边有人，把车窗摇下来纯粹是因为想通通风，没想到竟然有人站在旁边看自己化妆。 “变态。”殷夏没好气地白了陆祯一眼，心想怪不得刚才陆崇下车要教训他，估计是一个经常在这里出没的大变态。 呃…… 陆祯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想到殷夏竟然坐在副驾驶，这也就是说陆崇现在的生活，正是自己想要的，甚至比自己想要的还要完美，因为母亲也还健在，而且陆崇还没有被遗传到哮喘病。 对陆祯来说，这已经近乎于完美了，只要守住这份完美就好了，真不知道陆崇还要那药片干什么。 突然楼上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哗啦一声，有大量的纸张从楼上飞下来。 陆祯盯着上面皱眉，这些纸张飞下来的房间，不正是刚才母亲探头出来的地方嘛。 发生什么矛盾了？ 陆祯心里纳闷儿，可着急也没有用，毕竟这里是属于陆崇的世界，那是他的生活，作为不属于这里的人完全没办法干涉。 屋子里，秉文气呼呼地看着陆崇：“你想要我和你爸在上面签字是不可能的，就算我支持你这么做，就算是有风险也没事，但你爸他是个老顽固，不可能在上面签字的。” “妈，你头脑比我爸强太多了，你劝劝他啊！”陆崇无奈地扶着墙壁，没想到刚才母亲一怒之下竟然把合同给撇出去了。 秉文也无可奈何，心想就是因为比震涛聪明太多了，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参考一下他的意见，这样正负才能平衡一下，不至于反而别聪明所误导了，做了错的判断。 “你脑子比妈好使，也是比我适应这个时代，你的那些决定妈支持你，也支持你想要拼搏的想法，可是你爸……”秉文说到后面叹了口气。 回想当初，秉文劝说陆震涛扩大店铺的时候就废了不少唇舌，这对于陆震涛来说是冒险的，可秉文却看到的是商机，因为人们的日子一天天过得好了，需求的商品也在逐步增加，如果还是那个店铺的话，就慢慢会被淘汰掉。 最后陆震涛同意扩大店面，之后一年的收入成倍增长，很快就累积了不少的资产，这让陆震涛很佩服。 而现在这大超市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要做大只能再扩建，但秉文和陆震涛都不打算再扩建了，那样收益并不会增加太多。 没想到陆崇这些天要卖掉这个大超市，用这部分钱去投资楼盘，这提议一出来就被陆震涛给否决了，还狠狠训斥了一顿陆崇。 陆崇没有办法，只能拿着合同游说母亲，让母亲去跟父亲谈，没想到刚才就连母亲也拒绝了。 这下陆崇没有了办法，没想到合同还被母亲给扔到了窗户外面。 “李叔，你去把楼下的合同捡上来。”陆崇急忙跑到屋外，叫李叔做事。 李叔听了应了一声，就用对讲机吩咐手下去干活了。 这会儿陆祯正在楼下，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着飘下来的纸张，上面清楚写着要卖掉这间大超市。 这个陆崇胆子太大了吧，陆祯倒吸一口凉气。 “拿来。”超市保安没好气地将陆祯手里的合同纸给拿了过去。 陆祯心想这个合同既然被人给扔下来了，多半是母亲干的，她肯定不会同意陆崇这么做，就算她同意了，父亲也坚决不会同意的。 父亲是个老顽固，陆祯很清楚这点。 一想到陆崇的计划不会得逞，陆祯心里竟然有些开心，让他碰碰壁也挺好，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那么顺利的。 “你好了没有，快下来啊，刚才那个变态一直站在车旁边。”这时候殷夏打电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扭头一看，殷夏又把车窗摇下来，正在讲电话。 刚才陆祯就站在这里，殷夏觉得他是个变态，车里又不通风，就偷偷将窗户摇下来一点，赶紧给陆崇打了一个电话。 陆崇接到电话，见陆祯还没有走，这边合同谈不拢，就只能先去找陆祯拿那样东西了。 听到殷夏在讲电话，陆祯就知道不妙，赶紧离开了。 见到陆祯被吓跑了，殷夏也松了口气。 “刚才吓死我了，还好他被我给吓跑了。”殷夏推开车门下来，正见到陆崇赶出来，见他一副着急担心的样子就开心。 陆崇下来没看见陆祯：“人呢？” 殷夏以为他担心自己，心里乐开了花，就拉着陆崇的胳膊说道：“应该是听见我给你打电话，吓跑了吧。” 什么？！ 陆崇这一趟什么事儿都没干成，心里一股火发泄不出来，气得咬牙切齿。 见陆崇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殷夏也比较担心，心想可能是去楼上谈合同的事情没有成功，就拉着他的胳膊：“别不开心了，上车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让你开心一下。” 陆崇看着殷夏的这股子劲儿，打扮这么漂亮也隐藏不住骨子里的风骚，拉开车门就坐到了车上，觉得殷夏在自己心里的地位越来越低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陆崇心里想着。 见车开走了，陆祯从躲藏的树后面出来，听了刚才两个人的谈话，幸好殷夏说他离开了，这种先入为主的概念让陆崇觉得陆祯已经不在这里了。 陆祯看得出来，陆崇并不是特别喜欢殷夏，而且这个殷夏也跟之前的殷夏没什么区别，只有那次遇到会做饭的殷夏才是最完美的。 见陆崇走了，陆祯这才进了超市，左右瞄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他，这才快速走到了二楼，直接去了库房。 在库房的椅子上，秉文正在揉着太阳穴，最近头疼的事情太多了，让她精神有些高度紧张，换不过来。 “谁呀？”秉文不喜欢有人总来这里，没好气地问道。 陆祯见她头也没抬，就站在门口敲了一下门。 秉文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心里纳闷儿，可忽然之间又觉得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你找谁？”秉文颇有礼貌地问道。 陆祯笑着说道：“阿姨，你不记得我了？” 听他这么一说，秉文这才回想起来在十多年前，有一个被人绑架的小男孩跟他有些相像，就试探着说道：“你是十多年前那个差点被绑架的……” 陆祯听着点了点头，心想对于母亲来说那是12年前的事情了，可对于自己来说，只不过是刚才的事情。 “都长这么大了啊，时间真快啊。”秉文从那以后就没听说过关于面前这个孩子的任何消息，还以为出事情了，在学校也询问过，可那么多老师居然都说没见过有这么一个孩子。 后来事情不了了之，时间久了秉文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没想到今天竟然又见到他了。 让秉文觉得奇怪的是，和上次看到这个孩子一样，总感觉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氛围，好像两人之间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一样。 “看见你就觉得很亲切。”秉文奇怪地打量着陆祯。 陆祯笑了笑，只有他心里清楚，这种感觉就是因为自己身上流着她的血，血浓于水。 就在这个时候，陆震涛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一把将手里已经快揉成团的合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第196章 双胞胎 看着砸在桌子上的文件，秉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当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陆震涛刚才回来的时候，就在楼下看到不少保安在门口捡纸张，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问了一下才知道是李哥让的。 这些纸张都交到了李叔手里，陆震涛就纳闷儿，李叔也说不清楚是这些纸张是干什么用的，没有文化也看不懂几个字。 “谁让你捡的？”陆震涛好奇地问道。 李叔完全不知道这当中的原委，直接回答道：“是陆崇让我捡的，一会儿我收集齐了给他放好了，等他下次来的时候……” 话还没说完，陆震涛就把这些文件给拿了过去，找了几张之后就找到了首页，看了上面的字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陆震涛在心里骂了一遍陆崇，心想秉文或许会在上面签字，就立刻拿着这些文件上楼去找秉文，还让要跟上来的李叔留在了下面。 一进门陆震涛就把文件拍在桌子上，刚要说话，就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人，似乎并不是店里的员工。 “你是干什么的？”陆震涛打量着陆祯，看脸有些陌生，可似乎又觉得在哪里见到过，担心是陆崇派来的说客，就加重了语气。 陆祯没想到陆震涛这么发这么大脾气，显然是知道了陆崇谈合同的事情，生怕误会，急忙解释道：“我是路过这里，来看看阿姨……和你的。” 陆震涛愣了一下，心想看我们两个？ 担心尴尬，秉文紧接着陆祯的话说道：“对啊，他就是过来看看你和我，你看着孩子多懂得感恩，他就是十多年前在门口被人绑架了的那个小孩，现在回来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咱们，你都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陆震涛在心里捉摸着，当时还是陆崇发现跟秉文说了，因为这件事情还稍稍对陆崇有些改观。 “哦，你就是当时那个小家伙啊。”陆震涛脸上和悦了一些，心想刚才发火估计是给他吓到了。 陆祯笑着点了点头：“对。” 陆震涛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急事，让你见笑了。” 陆祯表示没什么，也欣赏父亲勇于认错的精神，不管是面对小辈还是怎么的，他都没有什么架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既然陆祯不是外人，陆震涛又着急说这件事情，就直接对秉文说道：“陆崇跟你说的事情，你同意了？” 秉文瞄了一眼陆祯，示意陆震涛这里还有别人，在这里说这种过事情有点不太合适。 可陆震涛就是着急，根本不管那么多，见秉文没有反应就更着急了，迫切地想要知道秉文是怎么处理的。 真的笨死了，秉文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是我同意了，你能在楼下捡到这些合同？”秉文指着桌子上的合同，既然陆震涛不顾别人在场，自己也就索性直接说了。 陆震涛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回来的时候那些保安正在地上捡着，就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这些合同是你从窗户扔下去的啊。” 秉文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不是我还能是谁。” 不过秉文心里也叹了口气，看陆震涛的样子就不能答应了，也没有商量的余地，就算是自己在合同上签字了也没有用，需要两个人同时签字才行。 听她这么说，陆震涛就放心了，知道陆崇脑子虽然好使，可毕竟年轻，突然拿着这么多的资金也不知道怎么用，投资成功了还好，要是失败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去让李哥把这些都给销毁了。”陆震涛拿着合同就走了出去。 秉文也认为应该销毁，也不知道刚才这些合同有没有收集齐了，这要是被店里员工给看见了，还以为要卖了这家超市，弄得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工作。 “顺便让李哥看看有没有落下的。”秉文对着已经走到门口的陆震涛说道。 陆震涛被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不能走露了任何风声，便急忙下楼去办这件事情。 秉文这才顾得上陆祯，笑着打量着他，没想到这个多年他已经长得这么高了，而且越看越跟陆震涛有些相似了。 “你家住哪里？”秉文在十多年前就问过。 陆祯笑着说道：“我已经移民到国外去了，偶尔回国一趟就想来这里看看，没想到阿姨和叔叔这么厉害，已经开了这么大的一个超市。” 以前陆祯不愿意说，现在秉文听他这么说，有些意外，更为他高兴，对于超市的事情秉文却谦虚地摇了摇头。 “超市的规模目前就这样了，其实还可以更大，只不过我和震涛都已经老了，拼不动了，那个儿子也不志在经营这个超市，总是好高骛远，我看以后难成大器啊。”秉文叹了口气，知道陆崇天生聪明，可这聪明的劲头却不忘正确的地方用。 如果陆崇也帮忙经营超市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创造一个链锁品牌，在本地开展几家分店，然后再把名气向外推广，再在其他城市寻找加盟商，整个链锁产业就能实现了。 秉文知道陆崇不屑于做超市，总是想着投资赚大钱，但他根本不知道赚钱是要从一点一滴开始做起的。 “阿姨，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担心他啊。”陆祯假装一副关心的样子，打算从母亲这里了解一下陆崇的性格，说不定就有什么弱点。 秉文点了点头：“你们曾经在一个学校念过书，他特别喜欢捣乱，长大了就还收敛了一些，不过对于女孩总是不认真，而且现在那个叫殷夏的女孩也不正经。” “怎么了？”陆祯问道。 “有一次我们他们在车里就……”秉文也不好详细说，真弄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自己是真的跟不上时代了。 虽然话只说了一半，陆祯也明白意思，这也符合拜金殷夏的性格。 陆祯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刚才我在门口看见他了，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喜欢殷夏啊。” “对，陆崇他喜欢那个叫攸宁的女孩。可人家攸宁家里的情况咱们根本高攀不上，能做个朋友有生意上能帮忙一下就不错了。”秉文叹了口气，心想陆崇就是这样，总是想一步登天，这简直太难了。 喜欢攸宁？ 陆祯有些诧异，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陆崇就是那种喜欢往高爬的人，就算真的跟攸宁在一起了，遇到比攸宁家境还要好的女孩，一样会移情别恋。 攸宁不傻，这点肯定能看得出来，况且更不可能喜欢上他。 “阿姨，你还有哮喘用的喷剂吗？”陆祯突然转变话题，说道。 秉文有些诧异地看着陆祯，尚且还不知道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有哮喘病，而且还问她要。 “怎么，你需要用？”秉文奇怪地看着陆祯，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用的。 陆祯见这一瓶不多了，就问道：“有新的吗？我需要一盒新的。” 秉文眉头一皱：“我去让李哥给你拿，跟我来吧。” 在超市一楼，李叔拿来了放在超市里售卖的喷剂，这让陆祯有些诧异，秉文察觉到了他的眼神，这才解释到：“我们超市里面专门有药房，也销售一些药品，你要知道药品这个行业的利润是相当可观的，就算是被抽成走了很大一部分，仍然是暴利。” 这样解释陆祯就明白了，不过能在超市里面放置药房，亏她能想出来。 秉文一直纳闷儿陆祯为什么要拿治疗哮喘的喷剂，不过看他瘦瘦弱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就猜他或许也有呼吸上的疾病，不能剧烈运动才这样的吧。 没有多问，直接就给陆祯拿了一瓶喷剂。 陆祯收好喷剂道了声谢，就打算要走了，可秉文一直送他到了门口，这才于心不忍，回头对她说道：“我叫陆祯。” 跟上次一样，秉文听了之后一脸吃惊，没想到这个孩子的名字竟然跟自己之前想好的名字一模一样。 崇……祯…… 秉文在心里念叨着名字，这才想起来当时怀孕的时候因为自己有哮喘病，并且之前就已经检查出来是双胞胎，是两个男孩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个消息让陆震涛和秉文开心坏了，没想到能这么幸运，一下子生两个儿子。 可就是因为秉文哮喘病的关系，医生建议不用自然分娩的方式生产，而是需要剖腹产，并且风险度也非常的高。 陆震涛和秉文都仔细想了很久，最后陆震涛在单子上签字，如果有任何危险的话，让医生保住大人，孩子可以不要。 这对于每个父母来说，都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尤其是作为母亲，宁可希望自己孩子降生，也不想用孩子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性命。 手术之前预测的事情发生了，秉文在生产过程中发生大出血，医生便按照之前签字时候的办法先保住了大人。 这样一来，双胞胎就降生了一个，另外一个很不幸没有保住。 陆祯说起自己名字，这才让秉文回想起了当时的事情，见陆祯要走，就急忙问道：“你为什么要叫陆祯？” 第197章 让人意外的攸宁 为什么要叫陆祯？ 陆祯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当初应该是在怀着自己的时候，母亲就跟父亲沟通过了，即便是因为生自己而死了，父亲还是起了‘陆祯’这个名字。 “为了纪念吧。”陆祯在心底叹了口气，说道。 纪念？ 秉文不知道陆祯的父母是出于什么原因纪念，但能同时想到这个名字，也算是一种无形中的默契吧。 见母亲没有再说话，陆祯摆了摆手：“阿姨，谢谢你的喷剂。” 秉文点头，看着陆祯离开，心里竟然有一种不舍。 陆祯没有回头，知道或许还会再见面的，希望到时候不要成为对立的两方就好，毕竟在这个世界上陆崇才是他们的孩子。 陆祯有攸宁的电话，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就拨了过去，如果运气好的话，攸宁应该还是用的这个号码。 嘟—— 很长一段时间的嘟嘟声之后，那边才接了电话，可电话那边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喂？哪位？” “那个……我找攸宁。”陆祯很确定这不是攸宁的声音，可还是决定试着问问。 电话那边似乎顿了一下，才说道：“你等一下。” 电话那边的女秘书在攸宁开会的时候，负责保管她的背包，见到是这部手机响了，这才替攸宁接了电话，只是号码是个陌生号，并没有保存过。 女秘书轻轻敲了敲会议室的门，攸宁正讲到关键的地方，见她推门进来，立刻就不悦地皱了皱眉：“什么事？” “总裁，有人找。”女秘书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本来攸宁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看到秘书手里的手机，这部手机基本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好友和家人才知道，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攸宁点头，对在座的各位主管高层说道：“稍等我一下。” 说完攸宁就出了会议室，奇怪地拿过手机：“喂？哪位？” 听到是攸宁的声音，陆祯心里高兴极了，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也还可以联系到她，那就说明其他几个人的电话号码应该也没换。 “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了你十多年，想见见你，约个时间吧。”陆祯刚才在等攸宁接电话的时候，就在想用个什么样的方式把她给约出来。 现在可不同以往，攸宁撑着一家大公司，空闲时间少得可怜，不用个特殊手段她肯定是不愿意出来的。 听电话里的人这么一说，攸宁下意识就觉得肯定不认识这个人，从来没听过这个声音，就没好气地说道：“无聊。” 说完攸宁就打算把电话挂掉叫给秘书，陆祯心里清楚她的性格，急忙说道：“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这一下子说到了攸宁的心坎里，本来刚要挂断电话，就立刻放回到了耳边，迟迟没有说话。 陆祯就这么听着电话那边的动静，同样没有说话，心想按照攸宁那么八卦的性格，肯定特别想要弄清楚，如果错过了这次，她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这点攸宁同样清楚，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什么时候，在哪？” “现在，美岭小区门口。”陆祯刚好走到了这里，就打算在这里等她，毕竟身上没有现金，体质又不好，太远的地方去不了。 攸宁一开始还觉得打电话的这个人很无聊，后来几句话就说到了心坎里面，后来又订在了殷夏家的门口，这就让攸宁产生了更大的好奇。 “好。”攸宁说完就挂了电话。 秘书见攸宁似乎从工作状态中抽离出来了，正奇怪，就见攸宁伸出手来说道：“钥匙。” 秘书下意识拿出了车钥匙，但不解地提醒道：“总裁，可是你还在开会啊……” “先让他们回去工作吧，我出去一趟就回来。”攸宁拿着钥匙就直接往电梯那边走，秘书急忙上来先按了电梯。 见秘书还要跟着过来，攸宁就回绝到：“我自己去。” 秘书愣了一下，还没见过总裁这样，就点了点头。 从车库开车出来，攸宁就一直在纳闷儿是谁给她打的电话，还说什么已经认识了她十多年的话，那不是从初中就已经认识了？ 可恶，竟然抓住了我喜欢八卦的心，看来对我比较了解啊，攸宁稍微冷静下来，就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打电话这个人所说全部属实，那应该就是某个隔壁班的同学，毕竟同班同学基本上都还有联系，也没人会这么神神秘秘的。 不能是那个该死的陆崇，找人给我打的电话吧，攸宁心里暗想，顿时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可好奇心还是驱使着她开车去了殷夏家门口。 在美岭小区门口，攸宁开车过来就看到了挺多路人，只有一个坐在路边的石阶上，看起来完全没有印象。 该不会是这个人吧，攸宁将车停下来，没有下车，直接把电话拨了回去。 刚才陆祯就看到了攸宁的车，见她把车停到了对面还没下车，估计就是在回拨电话，便立刻站起来走了过去。 真是这个人？ 攸宁电话还没拨出去，就看见刚才坐在石阶上的那个人走了过来。 摇下车窗，攸宁悄悄打量了一下陆祯，确定自己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就冷漠地口气问道：“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对。”陆祯说完，直接绕到了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再次坐在这两跑车里面，跟上次的感觉不太一样了，不过陆祯还是觉得靠着比较舒服，可能就是这些高档车的好处了吧。 攸宁刚才还在琢磨是不是真的在哪里结果陆祯，这会儿看起来就有些眼熟了，正犹豫的时候没想到他就开车门直接坐了进来。 “谁让你上来的？”攸宁气氛地说道。 陆祯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攸宁反应过来，也觉得这句话女孩子说出来有些不妥，而且很容易被误会。 攸宁急忙矫正自己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谁让你坐在我车上的？” “我不想接下来的话被别人听见，所以还是在车里说比较好一点，况且你也不用害怕，你上学的时候不是练过几下子嘛，对付我足够用了。”陆祯嘿嘿笑了两声，直接把攸宁偷偷学过的那些东西都说了出来。 攸宁诧异地看着陆祯，当初上学的时候为了不引起注意，才把搏击教练请到家里来教，还特意布置了训练的房间，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竟然知道。 陆祯见到她一脸诧异，摆了摆手：“不用这么诧异，我还知道你在国外男朋友的事情。” 什么？ 攸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国外留学的时候，的确是有一个男人追她，可她从来没有答应过，后来快要毕业的时候安排相亲也没有见过，坚持回国。 不过陆祯能说得沾上边，也足够让攸宁震惊了。 “你到底是谁？”攸宁确定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么多，而且看着他的感觉特别舒服。 陆祯认真地看着她：“我叫陆祯。” 攸宁眉头一皱，立刻就想起了陆崇那个可恶的家伙，有事儿没事儿就打电话，约吃饭，巴不得知道她全天的行程。 想到这里，攸宁就觉得陆祯跟陆崇有些相像，忍不住问道：“你跟陆崇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他让你来……” “不是不是，我跟他没有关系。”陆祯急忙解释，这要是被误会了这就麻烦了，毕竟目前陆崇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似乎跟陆祯势不两立。 攸宁眉头一皱：“这么说你认识陆崇？” 糟了。 陆祯心里暗叫不妙，没想到跟攸宁说话还暗藏陷阱，这一下子被她给知道了，事情就有些麻烦，必须要彻底撇清跟陆崇的关系。 “事实上是这样，咱们以前都是一个学校的，有一次我在他家店铺门口被人绑架了，是他让他妈妈报警把我给救了，所以我跟他才认识。”陆祯直接把这次的经历说给攸宁听了。 至于当时陆崇为什么好心要报警，陆祯到现在还不知道，毕竟他从一开始似乎就对自己很排斥。 攸宁听了觉得有点玄乎，听起来并不像真的。 陆祯没有办法了，就帮攸宁回忆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上课的时候，有人推门走错了教室，当时全班人都哄笑，你们班主任刘老师也笑了。” 被他这么一说，攸宁好像有点印象了，似乎那是早晨的第一节课。 “当时那个就是你？”攸宁恍然大悟，想起来那个人似乎真的跟陆祯很像。 陆祯见攸宁想起来了，便点了点头。 攸宁仔细看着陆祯，几乎整个年级的人她都见过，唯独对陆祯的印象不深：“好像那次之后就没见过你了。” “嗯，我转学了。”陆祯含含糊糊地说道。 攸宁点头：“那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找我什么事？” 攸宁觉得陆祯联系她，无非就是寻求企业上的帮助，或者借钱什么的吧。 没想到陆祯却笑着说道：“我不是在电话里说了嘛，我注意你十几年了，要是你能……” 不等陆祯说完，攸宁突然凑过来一下子抱住了陆祯的胳膊！ 第198章 只是抱了一下 事情太过突然，陆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还都没表白怎么攸宁就这么主动了？ 陆祯屏住一口气不敢动弹，不知道为什么攸宁一下子就抱住了自己。 一辆车开了过去，攸宁这才松了口气，松开了陆祯的胳膊，开始整理自己不太整洁的衣服和头发。 “刚才……”陆祯不明所以地问道。 攸宁无奈地看了陆祯一眼：“没什么。” 嗞的一声，陆祯听到车后面有动静，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刚刚开过去的车急匆匆停了下来，然后就有人快速打开了车门。 这是……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崇从车上下来，这才想起来怪不得余光瞄见的那辆车那么眼熟，原来在他家超市门口就曾经见过的。 刚才陆崇在殷夏身上忙活完了，把她送回家，正巧开车途径攸宁公司楼下，就给攸宁打了一个电话。 可电话是攸宁秘书接的，说攸宁现在不在，已经出去了，却没想到又在殷夏家门口看到了攸宁的车。 看到就算了，还看到攸宁在车里搂着一个男人，这让陆崇一下子倍受打击，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却没想到攸宁竟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于是陆崇急忙停下车，推开车门就下来，直接敲了敲攸宁的车窗。 看到陆崇跪下来，不只是陆祯有些意外，就连攸宁都没想到他霸道到这个程度，当即摇下车窗，不满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看到你在这儿打个招呼。”陆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话的时候往里面瞄了一眼，登时就愣住了。 是陆祯？！ 陆崇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皱了一下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攸宁这里，而且还跟攸宁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 “你给我下车！”陆崇指着陆祯说道。 从刚才陆祯说的话来判断，攸宁就知道他们两个之前就认识，但不知道是什么关系，见到陆崇直接对陆祯这么吼着，就想要看看是怎么个关系。 见攸宁没有吱声，陆祯无奈地从车上下来：“怎么了？” “在我家超市门口没收拾成你，你还到处瞎跑啊，跑到攸宁这儿来了啊。”陆崇对陆祯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但很多事情都是他没办法相信却不得不相信的。 陆祯也不像跟他多说，正要坐回车里，陆崇就说道：“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吗？” “你也不会说。”陆祯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先说出这个话题。其实陆祯早就在纳闷儿了，料想问了他也不会说，就一直没有开口。 陆崇扬了扬嘴角：“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跟我打一架，我若是输了，就告诉你。相反要是你输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离开这里，不许再干涉这里的任何一件事情。” “好。”陆祯答应下来。 见他答应，陆崇直接就脱了外套，一会儿说不定这个外套会很碍事，再有就是秀一下练了几年的肌肉给攸宁看，是女人都喜欢身材好的男人。 陆祯看着陆崇的肌肉，不得不说，他的身材的确很好，相比之下自己就太瘦弱了一些。 攸宁自然也看出来陆祯在体格上处于弱势，就用眼神劝阻他不要逞强，看他虚弱的样子就知道挨不了几下，说不定还会住医院。 “来吧。”陆祯没有那么多噱头，直接说道。 陆崇冷哼了一声，看陆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根本不用那么小心的提防，径直就抡拳扑了上去。 陆祯看准了陆崇的拳路，直接接触他的拳头，一个过肩摔就把他给撂倒在地上了。 “唔……”陆崇吃亏摔了一跤，立刻站起来，重新打量着陆祯，没想到他看起来这么瘦弱，却会这么一手，实在是小瞧他了。 见陆崇没有什么事情，陆祯心里也吃惊，刚才可是费了不少力气，这要是都解决不了可就麻烦了。 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陆崇动了这怒，刚才还打算随便比划两下就让陆祯知难而退，没想到竟然现在攸宁面前丢脸了。 陆崇再次冲上去，已经特别小心陆祯的过肩摔，就不容易被他给抓住。 陆祯不适应陆崇突然见的提速，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后退了两步刚看清楚陆崇的拳路，没想到他竟然收住了架势。 “嘿嘿。”陆崇看穿了陆祯的套路，挑衅地对他勾了勾手指。 可恶，陆祯捂着胸口，刚才那一下可不轻，一下子就让他脑袋有些迷糊，胸闷喘不上气儿来了。 这时候攸宁见状不妙，心想再打起来就拉不开了，急忙一把拉住了陆祯的胳膊，对陆崇说道：“你们一人一下也算扯平了，在这里打架想要被关进去吗？” 陆崇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毕竟家里殷实，大不了去局子里走个过场再出来就好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你认为你找的人比我找的好使？”攸宁看出了他的想法，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位攸宁大小姐可不好惹，家里什么背景尚不清楚，陆崇虽然一直在追她，可对她的家境也是忌惮三分，不能轻易招惹。 这一下子陆崇就愣住了，陆祯也松儿口气儿。 “你上车。”攸宁对陆祯说道。 见陆祯直接上了车，攸宁就对陆崇说道：“我怎么样是我的事情，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还有，别再对我有什么想法，我不喜欢你。” 陆崇当面被拒绝，感觉很没面子，也不知道陆祯有什么好的，气得说不出来话。 来日方长，毕竟陆祯是不属于这里的，早晚有一天他会离开，陆崇有的是机会追攸宁，今天就先这么算了。 不过陆崇可不是随随便便两句话就打发的人，径直走到了副驾驶旁边，对着里面的陆祯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底细，用不了多一会儿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这里是属于我的，滚回你那里去。” 只有陆祯才明白他这句话，可这才攸宁听来有些太霸道了。 不等攸宁说什么，陆崇就开车走了。 陆祯松了口气，没想到陆崇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就算他一直在这个世界没有移动过，能理解这么深刻，也已经算是高智商了。 攸宁自然听不懂陆祯他们两个的对话，关上车门就奇怪地看着陆祯：“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矛盾啊，怎么说一些这里是属于我的，你一会儿就不会出现了的这种话，简直太吓人了。” “没什么，放狠话嘛。”陆祯随意地说道。 攸宁有点担心陆祯，毕竟刚才是她主动去抱着陆祯的，本来想用陆祯让陆崇知难而退，没想到两个人本来就有过节，这下子弄得更不愉快了。 “你刚才抱我该不会是因为……”陆祯也察觉到了。 攸宁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认识，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有过节，真是抱歉，不过你要是有什么麻烦找我就可以。” 陆祯自然知道找她就可以摆平，只是没想到这种经历基本上只在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简直有些狗血。 “话说回来，你还没说你找我干什么呢。”攸宁被刚才的事情一闹，差点忘了这件事情。 在得知陆崇心里喜欢攸宁的时候，陆祯就打算借攸宁之后从他那里套出来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事情知道这么详细。 恰好刚才这么一闹，攸宁算是欠自己一个人情，就说道：“我知道你认识陆崇，他也喜欢你，你也刚才听到他说话语气了，好像对我特别了解，所以我就想让你帮我问问，为什么他这么了解我。” “你不知道？”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 这个事情陆祯还真的不清楚，早在这个‘现状’的12年前，陆崇就已经对陆祯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还知道击晕头部可以让人从‘过去’回到‘现状’。 要知道这件事情，还是陆祯碰巧被人用棍子打了头部一下的时候，才偶然发现了，陆崇就更没可能直接知道了。 “不知道，所以让你帮我问一下。”陆祯也不知道攸宁会不会同意，不过目前来看，就只有她能帮自己这个忙了。 攸宁皱了下眉，跟陆崇打交道不难，主要是不想要跟他这种人来往。 攸宁没有表态，反而问道：“你就知道我会同意？” “我想攸宁大小姐欠我一个人情，怎么都要还的吧，以你的性格。”陆祯对攸宁还是比较了解的，她从来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 这话让攸宁挑了一下眉毛，从一开始就对陆祯颇为好奇，刚才见到他第一面很陌生，可陆祯无论是态度还是说话，似乎都会自己非常熟悉，就真像是他所说的那样，他已经认识自己十几年了。 “你好像对我也很熟悉，就跟你说陆崇很了解你的底细一样。”攸宁直接问道。 陆祯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一点，不过发现也不奇怪，毕竟她的头脑很好使，不然也不会这么年轻就成为公司总裁，而且全院上下还很服她。 要是攸宁没问，陆祯也省去一番口舌，既然问了就只能解释道：“我的确对你很了解，但这件事情要在你从陆崇那里得到答案之后，我才能告诉你，不然我真的做不好告诉你。” 第199章 传闻对传闻 “好，我答应你。”对于陆祯的要求，攸宁一下子就答应了。 陆祯就知道攸宁爽快，扬了扬手机：“好，你把我的电话记下来，电话联系，不过你最好要快一点，我真的在这里待不了太长时间。” 攸宁下意识点了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说，可想要知道就要尽快从陆崇那里套出话来才行。 咳咳—— 陆祯刚想要下车，就觉得胸口很闷，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攸宁不知道他怎么了，可能是刚才那一拳有些重，打在他身上的时候还发出咚的一声，听起来都很吓人。 陆祯急忙把喷剂拿了出来，对着嘴里喷了两下，刚刚要涌上来的窒息感这才被压下去，长长出了口气而，舒服多了。 “你有哮喘？”攸宁看着他的喷剂和状态，一下子就猜到了。 陆祯点了点头，收起喷剂，心想自己能在这里呆多久，就看这瓶喷剂能用多久了，希望攸宁做事不要太墨迹就好。 虽然能买到不少喷剂，可陆祯心里清楚，窒息感一次比一下凶猛，一次比一次突然，就算手里一直攥着喷剂，到后来窒息感越来越频繁的时候，肯定供不上用。 “你也看到我身体不好了，希望你快一点。”陆祯假装又咳嗽了几下。 攸宁不知道陆祯有什么病，但那么多问题都等到最后去问就好了，于是点了点头，就给陆崇打了一个电话。 陆崇正开车往回走，心里不快的时候竟然接到了攸宁打过来的电话，心想她不应该正跟陆祯在一起呆着，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喂？”陆崇满心欢喜地接了电话。 见电话通了，攸宁瞄了旁边的陆祯一眼，这才对电话讲道：“是我。” 陆崇当然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刚才对你有点过分了，晚上我请你喝酒吧。”攸宁本来打算想说吃饭的，但喝酒似乎对他的诱惑力更大一些。 喝酒？ 陆崇没有想到攸宁会请喝酒，又对自己的酒力颇有信心，而且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能灌醉攸宁的机会，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没想到她这次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让陆崇全身血液都兴奋起来，完全忽略了攸宁为什么要请他喝酒，当即便答应下来。 “那好，时间再约，应该就是今晚。”攸宁说完前半句话，见陆祯皱了一下眉，便在后面加了今天晚上这句话。 陆崇没想到这么快，自己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当即应道：“好啊，那就今天晚上，我等你电话。” 攸宁挂断了电话，犹豫了一下：“都已经办妥了，不过你这么着急非要在今天晚上的话，那我可是要推掉一个会议……” “放心吧，肯定给你想要的答案。”陆祯太了解攸宁了，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比较一下这个答案和今晚会议孰轻孰重。 听他这么说了，攸宁也一口答应下来：“好，那就这么定了。” 陆祯推开车门下去：“好，等你消息。” 翁的一声，陆祯就目送着跑车离开，隔着对面花园就能看见自己家的大超市，回头看着美玲小区里面，心想殷夏这会儿正在这里。 算了，还是等攸宁的消息吧。 打消了去找殷夏的念头，陆祯发现自己对殷夏越来越没有感觉了，好像是从见到那个会做饭还善解人意的殷夏之后就这样了。 攸宁一边开车一边给秘书打电话，让她推迟一下晚上的会议，顺便通知参加会议的高层过两天再开会。 秘书接到攸宁的电话也觉得奇怪，很少发生这种情况，除非是有特别紧急的事情。 这边攸宁到家了就开始准备晚上喝酒的事情，先是洗了一个澡，然后找到了平时就准备好了的解酒药先吞了两片，又在身上带了两片。 做完这些，攸宁又订好了包间。 跟陆崇那个酒蒙子喝酒要特别注意，早就知道他酒量很好，不少小姑娘都被他给灌醉，然后得手过，估计今晚他也灌自己。 所以攸宁才找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喝酒，那酒店是攸宁家里的，很少有人知道，根本不怕陆崇灌她。 就算真的被灌醉了，酒店里的人也不会任由陆崇带着她离开的。 预计喝的时间可能会比较久，攸宁就提前给陆崇打了一个电话，干脆现在就开始喝得了，正好趁着解酒药的药效还在。 陆崇也没想到攸宁会这么着急，从电话中得知了时间和地点之后，随便吃了一口东西就过去了。 攸宁这边刚挂了电话，秘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就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项目那边的负责人过来了，非要跟你谈。”秘书焦急地说道。 眼下攸宁这边还有事情，实在脱不开身：“你让公司其他的高层过去谈就好了，干什么非要我出面，而且我现在没时间。” “这不是约好的嘛。”秘书也很为难，项目负责人就在她旁边。 攸宁这才想起来，除了晚上的会议，还有合同的事情，无奈只好先去公司一趟。 等攸宁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约陆崇的时间，拿出电话来一看，竟然没有一个催促的电话。 这倒是让攸宁对陆崇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还挺有耐心的，便直接驱车前往。 在包间门口，已经有个经理在门口候着了。 攸宁对这个经理比较眼熟，过去之后点了点头，听着经理笑着打了一个招呼之后，这才问道：“人来了？” “来了，已经在里面了。”经理笑着答道。 攸宁深深吸了口气：“什么时候来的？” “已经来了快一个小时了。” 听经理这么一说，攸宁心里无奈，要不是公司项目的事情，这会儿她应该早就已经到了，根本不会让客人等。 经理见攸宁要进去，就恭敬的替她推开了门。 听到开门的动静，陆崇这才把注意力放过去，放下刀叉，一脸抱歉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饿了，要了一份牛排先吃了。” 攸宁知道他是在客气，摆了摆手：“没事，想吃什么你随便要，刚才公司有事情脱不开身，让你等了这么半天。” 本来攸宁打算自罚三杯的，陆崇急忙拦下来：“不用不用，我也才刚到没多长时间，你看我这牛排都没怎么动呢，我也是迟到的。” “你可别先喝，你要喝我也喝。”陆崇紧接着说道。 攸宁笑了笑，便把酒杯给放下来了，能少喝她肯定尽量少喝。 陆崇见状便笑着说道：“早就听说攸宁大小姐酒量不俗，我想要公平的跟你拼一下酒，所以你可别提前喝。” 说着，陆崇就慢慢吞吞吃着那份牛排。 攸宁见他没有开始喝酒的意思，就皱了下眉，时间这么拖下去，一会儿解酒药的药效就要过了。 可恶，这家伙肯定是拖延时间，攸宁心情清楚陆崇的小算盘。 陆崇也真如她猜得那样，就知道攸宁肯定会预先吃解酒药，便打算把药效的时间先拖过去，这样更容易灌醉她。 “一直听说你很能喝，不如现在就开始吧，要不等你喝好了估计要到凌晨了。”攸宁为了达成目的，颇带着些恭维的语气。 陆崇爽快地点头：“好。” 为了让攸宁更加佩服自己，陆崇索性就答应下来了。 攸宁见他答应，就叫了几瓶平时常喝的洋酒，全部都让人给打开了送过来。 看着攸宁的阵仗，陆崇心里就佩服她有钱，这些酒加起来就已经几万块了，一般要在特别场合才能喝到，没想到拼酒就直接上了这种酒。 “开始吧，随意喝，这儿可是有不少这种酒。”攸宁见陆崇眼睛都愣住了，就大方地说道，也不在乎这几个钱。 陆崇没想到一开始就是这种酒，也就不客气了，甩开膀子就直接开喝。 咕咚咕咚—— 两个人分别喝了几杯，一瓶洋酒就干净了，陆崇不想被攸宁看扁了，拿起来一整瓶就直接喝。 好家伙，这么喝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拼出胜负了，攸宁感觉头上直冒汗，从来没有这么喝过酒，也不知道那两片解酒药还顶不顶得住。 攸宁也跟陆崇一样，吹掉了一整瓶，感觉还不错，就跟灌了一肚子水似的，只是心脏跳得有些快了点。 不简单啊，陆崇佩服地看着攸宁，没想到传闻中她比较能喝不是假的。 一直到这批洋酒都喝光了，陆崇才长长吐了口气儿，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喝酒了，顿时感觉全身都很畅快。 攸宁就没有那么好受了，打了一个酒嗝，差一点酒就从胃里反上来了。 不行，得快点询问事情了，不然撑不了太久，攸宁心里这么盘算着。 铃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攸宁的电话响了，低头一看是陆祯打过来的，就借口要去接电话，却被陆崇一下子给拦住：“好好喝酒，别谈公事。” “就接一个，下不为例。”攸宁站起来走到门口，一边接着陆祯的电话一边往洗手间走。 陆祯等了一下午，攸宁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这下总算是打通了，这才问道：“你们开始喝了？” 哇—— 紧接着电话里面传来了水流声，然后是攸宁无力的声音：“要是你说的答案我不满意，我非弄死你不可。” 第200章 B计划 陆祯在电话里听着攸宁的声音似乎就很难受，没想到她们这么早就已经开始喝上了，看样子攸宁八卦的心真是一点没变。 “放心吧。”陆祯安抚道。 攸宁听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继续用手扣了扣嗓子眼儿，把胃里残余的酒给吐了出来，又吞了两片解酒药，补了个妆才回去。 陆崇见攸宁这么半天都没回来，心想她不会直接晕在厕所里面了吧，正打算叫人去寻她，就见攸宁推门进来了。 “不好意思，补了个妆。”攸宁一边说着一边假装揉着太阳穴。 陆崇表示没什么，女孩子补妆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看她揉着太阳穴的动作，估计洋酒的后劲儿已经开始出现了。 不只是攸宁，就连陆崇都感觉喝了这么多洋酒有点受不了，后劲儿比想象中还大，以前喝的少还不知道，现在脑袋有些发胀。 攸宁见他似乎一点事情没有，就打算把酒掺着喝，又要了两瓶白酒和一箱啤酒。 这是攸宁全部的战斗力了，如果还是没有把陆崇灌趴下的话，那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攸宁先打开了白酒，很陆崇喝了两杯，就感觉喉咙处火辣辣的。 哈—— 陆崇喝了两杯，哈了一口酒气，好久没有喝过白酒了，这么高的度数简直跟工业酒精没有什么区别了。 趁着酒劲儿，攸宁见陆崇脸色已经开始微微发白，就问道：“我看你跟那个叫陆祯的特别合不来，是因为什么啊？” 陆崇有些迷糊，但还知道哪些事情能说，哪些事情不能说，可面对攸宁又不能直接说，只好说道：“喝酒不提不开心的事。” 这一下子就把话给堵死了，攸宁犹豫了一下，挪到了陆崇旁边坐着，拿着酒跟他碰了一下：“说出来就舒服了，而且我也想知道。” 酒精和美女让陆崇有点迷糊，可刚才攸宁那么问了，就让他猜到攸宁真的是有目的而来。 果然不是单纯的喝酒啊，陆崇心里念叨着。 陆崇刚想要灌醉了攸宁，对攸宁下手，而攸宁想要帮陆祯套出来陆崇为什么会对陆祯那么了解。 双方各有目的，见目前还不是时候，就开始猛喝酒。 白酒喝完之后，啤酒也差不多了，攸宁就已经开始迷糊了，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开始晃悠起来，就连杯子都已经拿不稳了。 陆崇见攸宁已经快要不行了，打了一个酒嗝，要给攸宁倒满，可刚伸手的时候一下子抓空了。 糟了，我也喝了这么多，陆崇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只是没想到三种酒掺着喝威力这么大，而且之前的洋酒喝了太多。 “别喝了，喝太多了，今儿个就算平手吧。”陆崇刚站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还是头一次有女人把他喝成这样。 攸宁这会儿已经完全迷糊了，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了。 陆崇也很迷糊，见攸宁跟烂泥一样，怎么拽都拽不动，没想到一下子喝到了这个程度，中间连个缓冲都没有。 陆崇叫来了经理，让他叫人把攸宁给送到客房去休息，然后自己迷迷糊糊找了一个客房也睡下了。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陆祯怎么给攸宁打电话都没人接，心想肯定是喝多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陆崇趁机会下手。 应该不会，攸宁既然能答应，那就肯定有所防范，还有就是电话能一直打通，要是有事的话肯定就关机了。 陆祯在美岭小区门口一直坐到了凌晨，没有一点困意，凌晨两点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你没事吧？”陆祯见是攸宁打过来的，直接就问道。 攸宁现在感觉头很疼，醒来发现自己衣衫完好，独自躺在酒店里，应该就是酒店的人把她送到客房来的：“没事，就是头有点疼，喝多了。” 可能是解酒药的关系，攸宁虽然头疼，但没有断片，之前喝酒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问出来了没有？”陆祯问道。 攸宁没想到洋酒的后劲儿那么大，本来想要再喝一点继续问的，没想到中间的缓冲太短暂了，几乎一下子就不行了。 “没有。”攸宁无奈地答道。 陆祯就知道会是这样，刚才在这里无聊的时候就开始计划另外一个办法了，只是要稍微麻烦一些。 “那你现在在哪？”陆祯问道。 陆祯拿到了攸宁的酒店房间号，直接就走了过去，印象中这个酒店距离这里并不远，而且刚才还听攸宁说，问过经理了，说是陆崇就睡在隔壁。 原本陆祯是想用威胁的手段问出来，可一想到陆崇那么聪明，断定自己不会去伤害他，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而且也等于变相出卖了攸宁，这样攸宁就不能继续询问这件事情了。 于是就只好用刚才想的另外一个办法，可前提是要跟攸宁商量好了。 到了攸宁的房间，陆祯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酒气。 攸宁见他皱眉：“别皱眉了，还不都是因为你，而且我已经洗澡了，应该没那么大的味道了吧。” “还好。”陆祯依旧皱着眉。 在攸宁的特权下，经理打开了陆崇休息的房间，陆祯看着躺在床上正汗水的陆崇，心里冷哼了一声就扭头出去了。 攸宁轻咦了一声，也跟了出去：“我还以为你会趁机将他绑起来，往头上泼一盆冷水让他醒过来，趁机拷问之类的呢。” 陆祯满头黑线：“你黑帮电视剧看多了。” 其实陆祯也想过，可那样强迫问出来的事情，并不是陆崇心甘情愿想要说出来的，就算有真话也难免会掺假，不可取。 于是陆祯就回到了攸宁之前的房间，关上门对她说道：“休息一个晚上，等明天早晨你状态恢复过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攸宁纳闷儿，不知道陆祯会带她见谁，可总感觉陆祯神秘兮兮的。 陆祯这段时间都坐着，好不容易躺在床上了，就伸了一个懒腰。 “你睡旁边吧，我不碰你，我也有点累。”陆祯指着双人床的另外一边，那边还空出来很大一块。 没想到攸宁恼怒地哼了一声，拉开门就找经理又开了一个房间。 陆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在这次的‘现状’中，他跟攸宁并不认识，到现在算起来见面也才不到一天。 攸宁急匆匆进了对面的客房，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儿，可能是酒精的关系，刚才陆祯说那些话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想要留下来。 至于留下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成年人，攸宁心里很清楚，可却多少有些期盼。 我是疯了吗？才见那个陆祯不到一天的时间，仔细算起来才十几个小时，他什么底细都不清楚，怎么可以这么快跟他过夜。 要是真那么做了，他会怎么看我？ 攸宁现在脑子里乱极了，心跳也很快，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应该是酒精的关系吧，攸宁这般想着，就又冲了一个热水澡，生怕身上还带着酒气，担心被陆祯闻见了被讨厌。 其实陆祯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把攸宁当做一直以来的哥们儿，只是在某次的‘现状’中才凑巧跟她在一起了。 早晨的时候陆祯没有睡踏实，做完刚要睡着窒息感就来了，还好陆祯有所准备，用了喷剂才留了下来。 咚咚咚—— 有人来敲门，陆祯本来以为是攸宁，没想到通过猫眼一看，正看到陆崇站在门口。 对了，这是攸宁之前睡的房间，陆祯这才意识到。 陆祯刚要给攸宁拨电话过去，就见对面的客房门开了，攸宁从里面走出来，奇怪地看着陆崇：“你在敲谁的门啊？” “你不是……”陆崇有些发懵，印象中他跟攸宁睡的是隔壁，还打算趁着半夜酒醒过来对攸宁下手，没想到这一觉就到天亮了。 攸宁看见陆崇这样就恶心，勉强笑了一下：“昨天是你让人把我到客房的吧，真是谢谢你了。” “嗯，是，一起吃个早餐吧。”陆崇心里纳闷儿，觉得可能是自己也喝多了，就岔开话题说道。 攸宁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儿，刚才听到有敲门声就知道不妙，这才急忙开门，果然是陆崇在敲之前客房的门。 这家伙没有喝断片，酒量真是不错，看样子还记着昨天的事情。 “我去拿包。”攸宁刚才出来太匆忙，这才又折回去了一趟。 陆祯通过猫眼见两个人下楼吃早餐去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开门，然后直接离开了酒店，奔着鲁秋的诊所去了。 跟上次一样顺利，陆祯直接就用上次的办法见到了鲁秋，鲁秋还是同样的诧异，不过陆祯可没有时间跟他墨迹太多的事情。 “我知道你能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催眠，我需要你帮我催眠一个人，我要问一点事情。”陆祯不管鲁秋反应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说道。 聪明人的对话都很简单，鲁秋也是聪明人，虽然还不知道陆祯是怎么知道魔方的事情，又听他这般说了，更是震惊。 “连这个你都知道，你想催眠谁？”鲁秋没有细问，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第201章 陆崇的弱点 鲁秋没想到陆祯竟然能知道魔方的事情，跟上次的鲁秋反应一样，总觉得陆祯能说出来这些话，明显就是有人告诉他的。 不是精神类的患者。 鲁秋把陆祯一下子从患者的行列中排除掉了，虽然现在心里比较震惊，可见陆祯一股脑说了这么说事情，就觉得他很着急。 “说吧，你想催眠谁？”鲁秋用特用的动作扶了一下眼镜。 陆祯直截了当地说道：“陆崇。” 对于这个人名，鲁秋十分陌生，眉头一皱：“你见过这个人嘛？把他的性格特点告诉我，我才能增加成功的机会。”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这才想起来，上次自己被意外催眠了的时候，在那之前就已经见过鲁秋一次了，接受过一次鲁秋的治疗，对于基本的性格和特点都有所了解，这才在那次攸宁打电话之后，意外地连同攸宁都差点一起给催眠了。 鲁秋见陆祯一脸疑惑地表情，心想他既然知道这个催眠的手段，却不知道这当中的关键事情？ 于是鲁秋就耐心地解释道：“我必须要了解一下对方的性格和习惯，才好在他不知不觉中催眠他，让他进入到催眠的时候也察觉不到，这样才能……” 后面话鲁秋没有明说，陆祯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是在试探自己，于是紧接着说说道：“才能在他被催眠的时候，心里想到什么就说出什么是把。” “对。”鲁秋眉头一皱，没想到催眠效果上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根据陆祯对陆崇的了解，这个人并不怎么样，只不过在智商几乎完全继承又有超越秉文的迹象，至于性格还有些模棱两可，说不太清楚。 于是陆祯就跟攸宁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这边攸宁刚跟陆崇吃完了早餐，本来陆崇想要送攸宁去公司的，可攸宁执意要自己开车去公司，毕竟自己的车还停在酒店门口。 “那我就不送你了。”陆崇上了自己的车，看着攸宁的跑车有点羡慕，心想如果把攸宁追到手了的话，一定要买个兰博基尼。 攸宁尴尬地笑了笑，跟这种人吃饭真是无奈之举，要不是替陆祯解围，她永远不会跟陆崇吃早饭。 而且刚才临别时候陆崇的那个眼神，攸宁就已经猜到他在惦记着这台车子了。 真够恶心的，我才不会跟你在一起，还惦记着我的车子，攸宁想起来那个眼神，又是一阵反胃。 攸宁一脚油门就开车走了，陆崇望着车尾灯，心里一阵惊叹，也更加喜欢攸宁这种性格了。 对于陆崇来说，越难征服的女人，征服了之后就越有成就感。 就在攸宁刚刚一脚油门离开了之后，电话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陆祯打过来的，顿时心情就舒畅了许多。 “喂？你从酒店出来了吗？我刚要给你打电话。”攸宁一口气说道。 陆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她和陆崇去吃早饭了，便说道：“你现在来我这边一趟。” 攸宁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命令过，眉头皱了一下，可碍于陆祯身上那些神秘的东西，只好按照陆祯说得地址开了过去。 “这里？”攸宁还从来不知道这里有一家心理诊所。 攸宁把车停在门口，下车看着这家毫不起眼的心理诊所，印象中在这条路走过无数遍了，都没有注意到过，好像也已经存在好几年的样子了。 刚走到门口敲门的时候，见到开门的穆清，攸宁也愣了一下。 “你在这里上班？”攸宁从来没有听穆清提起过，也很少跟穆清有什么交流。 穆清也同样没想到，只是刚才听鲁医师说一会儿有客人过来，至于是谁也没说，没想到竟然是攸宁。 穆清尴尬地笑了笑：“鲁医师说的客人就是你吧，真没想到啊。” 至于鲁医师是谁攸宁就不知道了，只陆祯给她地址才过来的，攸宁听她这么说了，就知道这诊所不是她开的，她只是在这里上班而已。 “还有一个看起来比较消瘦的男生在吧？”攸宁没有回答，而是这般问道。 穆清点了点头，确定攸宁就是鲁医师说的客人，就引着她往鲁医师的办公室那边走。 同时，攸宁也确定连同陆祯也在那里。 到了办公室门口，穆清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鲁医师应声，这才对攸宁说道：“你进去吧，我只能送你到这里。” 这让攸宁愣了一下，没想到这里的管理这么严谨，简直跟大公司一样，可从进门到现在算上里面的鲁医师和陆祯，也就只有四个人而已。 “好。”攸宁一点都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自信地点头，随后推开了门。 攸宁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陆祯和首座的白发老者，断定那就是穆清所说的鲁医师了。 跟鲁秋的视线对上，攸宁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至少眼神是那种看不透的感觉，跟看公司里面的高层完全不一样。 公司里面那些高层，攸宁已经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来他们想要什么，有的人想要钱，有的人想要权，都是利益挂钩，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是真心实意愿意扶持公司的。 而鲁秋的眼神太深奥了，就像是深海一样，从表面上看上去偶尔会有风浪，可越往底下就越深邃，一直到最后深不见底的那种感觉，让人觉得又担心又神秘。 碰上攸宁这种好奇心重的，就特别想要探索一下鲁秋内心到底在想着什么，或者他想要什么，可却同样因为鲁秋的眼神，一上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攸宁进来，陆祯这才站起来带着她坐在旁边，介绍到：“这位就是攸宁，刚才我跟你说起过，我目前能找到的特别了解陆崇的人了。” “你好你好。”鲁秋没有什么架子，客气地伸出了手。 攸宁见到他这么随和，有些吃惊，这可跟他的眼神有些不搭调，不过还是从容地跟鲁秋握了握手。 鲁秋从刚才就对攸宁的气质刮目相看，很少见到二十多岁就有如此气度的人，尤其还是一个女人，而且握手的力度也很适中，就猜到她肯定总是出席一些重要场合。 “说说陆崇的性格和特点吧。”陆祯也没什么时间跟攸宁多解释了。 攸宁愣了一下，不知道陆祯为什么一开口就这么问，但看着鲁医师也盯着自己，并且那笔准备做记录，就把陆崇的性格说了一遍。 除了智商高之外，什么纨绔、浮夸、暴力这些词语能用的都用上了。 陆祯没想到攸宁对陆崇的评价这么差，从语气上都能听出来带了不少主管色瓷，而且攸宁就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陆崇，在上学的时候就是。 在说的时候，鲁秋一直都在记录着，最后看着一个负面性格这么严重的人，依旧没有放松。 鲁秋见攸宁停下来了，这才问道：“那在心智这方面，你了解吗？” “比较有毅力，从他健身就能看出来。”攸宁就只知道这点，平时也很少关注陆崇的消息，要不是这次陆祯的事情，估计一个月都很难跟他说一回话。 这就让鲁秋觉得有点难办了，看样子从心智上很难突破。 鲁秋瞄了陆祯一眼，看样子他来找自己寻求帮助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至少要想在对方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催眠是很难的。 趁机不备的催眠，是陆祯一开始就想到的，因为不可能有机会让陆崇乖乖坐在这里被催眠，就算是陆祯也不可能。 因为陆祯清楚，陆崇知道的那些东西都是不能被别人所知道的。就像是陆祯一样，要是说出来的话，肯定就会被以为是精神病，说不定被关在精神病医院永远都出不来了。 “怎么样？”陆祯见鲁秋一句不发，心里有点忐忑。 攸宁不知道陆祯问的什么，也跟着好奇地看着鲁秋。 鲁秋无奈地叹了口气，先是看了一下攸宁，有看着陆祯说道：“不是很乐观，只能试一试，而且要尽量放松对方的警惕性。” “你们要干什么？”一提到警惕性的事情，攸宁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从刚进门见到穆清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 “催眠。”陆祯扭头看着攸宁。 攸宁惊讶地看着陆祯，又看向对面的鲁医师，没想到他们两个在商量催眠的事情，这都是因为昨晚没有从陆崇口中问出陆祯想要知道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陆祯非要知道不可能？ 攸宁心里纳闷儿，就怀疑地看着陆祯：“催眠这种东西可靠吗？” “目前觉得还不错，我自己就曾经中过招。”陆祯神秘兮兮地看着攸宁。 这话一说出来也让鲁秋有些意外，不知道方圆百里之内除了自己，还有谁能让对方在没有警觉的情况下进入自然催眠状态。 可攸宁不相信，正要说些什么，鲁秋就直接说道：“你不用不相信，也不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陆祯非要知道，我刚才这些话就已经证明我能。” 见对面的鲁医师把自己刚才的心里话说出来了，料想这个人不可能单单从眼神就读懂自己的内心，难不成会读心术？ “不是什么读心术，是催眠。”旁边的陆祯紧跟着说道。 第202章 催眠实验 催眠？ 攸宁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就奇怪地看着他：“什么催眠？” 陆祯神秘地笑了一下，指了指头顶。 攸宁好奇地看过去，这才发现头顶有一盏怪异的吊灯，大白天还散发着微光。这种光芒很奇怪，看了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攸宁感觉眼皮儿很沉，想起来刚才陆祯说的催眠的事情，可也控制不住的要昏睡过去，脑子里竟然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 啪—— 一个响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特别安静的环境中，感觉刚刚要睡着的攸宁突然间醒过来，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攸宁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刚才差点就被催眠了，要不是那个声音…… 正这般想着，攸宁这才注意到旁边的陆祯不见了，扭头才发现他正站在旁边，而对面满头白发的老者正是鲁医师。 “这次是正式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鲁秋。”鲁医师依旧是笑着伸出了手。 攸宁下意识地伸出手，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握住了鲁秋的手的时候，这种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我们不是握过手了嘛。”攸宁觉得这个鲁医师很奇怪，明明见过，怎么又要握手。 鲁医师摇了摇头：“对你来说是见过我了，可我还没握过你的手，自我介绍也不能免。” 什么？！ 攸宁不明白鲁秋的话，想要解释一下，却见鲁秋朝陆祯那边看了一眼。 陆祯刚才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见鲁秋竟然把包袱抛了过来，这才笑着朝攸宁走了过去：“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怎么样？你刚才不是坐在这里的吗？”攸宁完全不知道陆祯在说什么。 陆祯也不知道怎么去跟攸宁说，看了一眼鲁秋，他竟然完全不予理会，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主意是你出的，你自己解决。 无奈，陆祯只好如实说道：“你刚才被催眠了。” 攸宁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又看向鲁秋，刚才从进门开始到这里都没有感觉什么不对，至于说催眠的感觉，也只有在最后有昏昏欲睡的感觉，可好像还没有睡着就被响指给叫醒了。 莫非是从昏昏欲睡到响指出现的那段时间被催眠了？ 攸宁已经也听说过催眠的事情，可没想到自己竟然亲身经历了一次，也听说在催眠的状态下和现实中的时间是有差异的。 也就是说，催眠时候感觉经历了一个小时，可现实中才过了五分钟都有可能。 “我被催眠了多长时间？”攸宁已经接受了被催眠的事实，只是想知道这种神奇的催眠在自己身上作用了多长时间。 陆祯见攸宁没有生气，便直接说道：“从你进这扇门开始，你就已经被催眠了。” 攸宁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又看向鲁秋：“怎么可能，我进到屋子里的时候怎么就被催眠了，明明是你招呼我住在这里的，我还跟他握手了……” 这些陆祯就不知道了，他只是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攸宁慢慢走过来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是昏昏欲睡的状态。 攸宁见陆祯和鲁秋都没有吭声，这才意识到不对，拉了一下陆祯的胳膊：“你不知道？” 陆祯摇了摇头：“至于你在被催眠的状态下看到了什么，我一直站在这里是不知道的。” 听陆祯这么一说，攸宁就看向了鲁秋。 鲁秋也摇了摇头：“被催眠的是你，至于你看到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作为催眠师只是负责到你进入催眠状态，然后引导你直到离开。” “我完全没发现我自己进入了催眠状态，以为就是推开门走进来，然后坐在这里跟你们说了陆崇的……对了，你问我陆崇的性格和特点，我都告诉你了。”攸宁这才想起来刚才的事情，急忙说道。 鲁秋点了点头：“对，你在催眠时候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甚至你心里想的事情也都听见了。” 心里想的事情也都听见了？ 攸宁不可置信地看着鲁秋，然后有询问地看向了陆祯，见陆祯点头，这才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催眠术。 “我都说了什么？”攸宁也不记得心里想过什么，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对于这个陆祯笑了笑，鲁秋也摆手说道：“从你进来开始，似乎就很好奇我，心里想了不少关于我的事情，还猜测我城府深。” 攸宁的确是这么想过，没想到从他口中说出来，不仅没有难为情，反而觉得很神奇，看来自己是真的进入到了催眠状态，并不是陆祯与鲁秋联合起来哄骗自己的。 “怎么样？”陆祯问道。 攸宁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反问道：“什么怎么样？” “一会儿你约陆崇路过。”陆祯没有回答，直接说道。 愣了一下之后，攸宁就明白陆祯的意思了，看样子是要用这种催眠的办法，直接从陆崇口中问出来陆祯想知道的事情。 攸宁亲身经历过了这种催眠，对催眠的效果深信不疑，就给陆崇打了一个电话。 “喂？”陆崇没有想到攸宁这么快就给他打电话了，平时攸宁可是很忙的。 攸宁见电话通了，就瞄了一眼陆祯，然后对着电话里的陆崇说了在这里见面的事情，至于为什么要在心理诊所这边见面，攸宁谎称是自己压力太大，需要看心理医生，让陆崇过来陪她看病。 这样听起来就很合理了，攸宁也是灵光一闪才想到这个办法，就连旁边听着的陆祯都觉得这个谎话很不错。 陆崇泡妞无数，知道女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也最需要人照顾，这个时候也是最能挤进女人生活的时刻，必须抓紧。 陆崇毫无怨言地答应下来，掉头就开车赶了过去。 挂了电话，攸宁松了口气，看着陆祯和鲁秋说道：“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了。”鲁秋底气十足地说道。 这么有底气的话，让陆祯有些意外，就好像催眠陆崇根本不成问题一样，这可跟之前所说的有些出入。 不过陆祯觉得有自信也好，就没说什么。 “能让他尽量快点吗？”鲁秋像是很着急一样，额头都已经出了汗。 陆祯从来没见过鲁秋这么着急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还有就是他不断擦着额头的汗，似乎很紧张。 “你好像不太对劲啊。”陆祯趁着攸宁出去打电话催陆崇的时候，小声问道。 鲁秋摇了摇头，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 陆祯觉得这当中一定有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现在事情都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就没办法撤销了。 在门口攸宁给陆崇打了一个电话，催她快一点。 “我已经在快了。”陆崇不喜欢别人催她，可打电话来的这个人是攸宁，他只能忍着说道。 攸宁也没有办法，只是按照鲁秋说的打个电话，能不能快点就全看陆崇的了。 这时候陆祯见鲁秋这个样子，也不能停下来了，就只好走到外面，正好见到攸宁挂了电话，听她说陆崇已经在加速往这边赶了。 “一会儿你就在这个门口等他，带着他进来，在即将被催眠的时候，我会把你从催眠中拉出来。”陆祯看过上次自己被催眠的画面，当时穆清就是那么做的。 攸宁点了点头，陆祯见了，就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这时候穆清从里面出来，陆祯叫住她：“穆清，你就跟平时一样引导他们进来就行。” 穆清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叫穆清？” “我听鲁医师这么叫你的。”陆祯顿了一下，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道。 穆清就在纳闷儿，平时鲁医师很少直接叫她的名字，尤其是在工作的时候，下班了也没叫过几次。 不只是穆清，就连旁边的攸宁都纳闷儿，好像自从陆祯开始来找她的时候，就跟自己很熟悉了，说话的表情和行为举止都没有一点生分的样子。 不行，等事情结束了，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才行。 攸宁觉得陆祯身上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了，自己这么八卦，能忍这么久已经很神奇了，特别是陆祯竟然利用好奇心来，来让自己帮他做事，这在遇到陆祯之前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铃铃铃—— 不一会儿攸宁的手机就响了，看到屏幕上显示着陆崇的名字，攸宁就急忙警告陆祯和穆清：“他来了，你们先进去吧。” 陆祯和穆清对视一眼，都进到了屋子里面，只留下攸宁一个人在外面。 陆祯关上了门，进来的时候就要往鲁秋的办公室走，却被穆清一下子给拉住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 “没有啊。”陆祯已经被问过这种类似的问题好几遍了，现在已经能很从容的对答。 看着陆祯的样子，也分辨不出来是不是在撒谎，穆清拉着他的力气松开了一些。 陆祯见状，急忙抽回手臂：“快坐回去，我去办公室等着了。” 穆清没想到陆祯连自己平时坐的位置都清楚，这才陆祯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可没见过的。 第203章 入瓮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了攸宁面前。 攸宁看着陆崇从车上下来，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知道鲁秋的催眠术好不好使，可现在也没有退路了，只能尴尬地笑了一声：“还挺快的。” “那是，我这车技……对了，你怎么要去看心理医生？”陆崇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以前可从来没听说她看医生。 攸宁尴尬地笑了一下：“公司的事情太多，我年纪又小，很多事情已经压得我喘不上来气儿了，感觉一个人从事闷着，想找心理医生开导一下。” 陆崇听了心里就冒出了一个想法，这明显就是缺男人的关系，需要释放生理上的需求啊。 “嗯，那就进去看看吧。”陆崇没有反对，也是头一次来心理医生这边，也想要见识一下。 穆清见到有人推门，知道肯定是攸宁，就照例过去迎接。 两个人眼神对上，彼此心里都清楚。 倒是陆崇看到是穆清，这才大吃一惊，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上班，心想该不会心理医生就是她吧。 “是你呀。”穆清有些意外地看着陆崇，没想到鲁医师和攸宁说的人就是他。 陆崇也意外地看着穆清：“你……” “我给鲁医师当助手。”穆清笑着说道。 陆崇刚点了点头，穆清就带着他和攸宁往走廊那边去了。 叮铃—— 鲁秋的办公室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很微弱，只有在很安静的时候才能听见。 陆祯听到铃声，抬头奇怪地看着鲁秋，鲁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嘴角抖动了一下，低着头没有去看陆祯：“他来了。” 来了？这么快。 陆祯这才知道，这铃声应该就是外面穆清看到有客人上门，传递到鲁秋办公室的，可鲁秋这个样子显然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你还好吗？”陆祯奇怪地看着鲁秋，不知道他从刚才开始为什么就这样了。 鲁秋勉强点了点头：“还可以，你尽量待在旁边不要出声。” “好。”陆祯点头站在旁边。 这时候陆崇和攸宁在穆清的带领下已经到了走廊，攸宁这才发觉这条走廊跟之前不太一样了，狭窄细长，要走到办公室门口需要不少的时间。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慢慢朝着办公室走过去。 陆崇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这看起来无尽的走廊有些奇怪，可门就眼看着到了近前，却还是摸索不到。 见陆崇已经伸出手了，穆清瞄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担心。 咔嚓—— 办公室的门被穆清提前给推开了，陆崇和攸宁站在门口，直接就看到了里面的格局。 攸宁看着对面办公桌的鲁秋，又扫了一眼周围，并没有看到陆祯，心想陆祯应该是在办公室才对，难不成现在就已经被催眠了？ 同时，陆崇也看着周围的格局，最后视线才落在对面不知名的鲁秋身上，心想这个白发老头就是攸宁所说的医生了吧。 看起来挺有经验的，就不知道能不能行，陆崇还在心里鄙夷了一番。 陆祯听着陆崇小声嘀咕的心里话，眉头一皱，可心里却很得意，正在你鄙夷的时候你就已经被催眠了，你说能不能行？ 紧接着陆祯就看着陆崇和攸宁慢慢踱步进了办公室，穆清则留在了外面。 攸宁知道自己已经被催眠了，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崇，发现他的眼神呆滞，整个人就跟睁着眼睛睡着了一样。 突然之间攸宁感觉自己眼前一片花，扎了一下眼睛之后才踉跄了几步，被陆祯拉着胳膊到了旁边。 “好了，你现在从催眠中刚醒过来了。”陆祯小声对攸宁耳语，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动静打扰到了鲁秋的催眠。 正当攸宁要说话，就见陆祯已经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陆祯指了指陆崇那边，攸宁会意地点了点头。 按照陆祯所了解的，现在陆崇还没有完全进入到催眠当中，只有坐在了椅子上，才能算是完全被催眠，现在都是还只是一步步的引导。 陆崇直接大步跟着旁边的攸宁走过去，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而且办公桌后面的鲁秋还客气地站起来跟攸宁握了手。 陆崇看着鲁秋，见他伸手过来，便下意识的也握了握手，心想攸宁对他都那么客气，自己也还是客气一点的好。 “坐吧。”鲁秋指着旁边的两个凳子说道。 攸宁奇怪地看着坐在那里的陆崇，小声对陆祯耳语道：“他在小声嘀咕什么啊，怎么那么奇怪？” “他小声嘀咕出来的都是心里话，之前你也是这个样子。”陆祯同样小声耳语道。 原来如此，这可是太神奇了，攸宁两眼顿时放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任何人在这种催眠前面都不会有任何秘密！ 就在攸宁考虑让公司高层也来被催眠一下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陆崇突然挣扎了一下。 陆祯也看到他挣扎了一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鲁秋也皱了下眉，开始对陆崇施加暗示。 陆崇早就觉得这里不对劲儿了，从刚才的走廊开始到这里，攸宁就没怎么说过话，现在坐在旁边就跟一个木头人似的。 “攸宁你说话啊。”陆崇焦急地看着攸宁，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一场噩梦。 噩梦？ 想到噩梦，陆崇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可这想法才刚冒出来，可就听对面的鲁秋说道：“你不必这么慌张，我只问她问题，与你无关。” “那就好。”陆崇心里松了口气。 听陆崇这般说道，在外面的陆祯和攸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恰好这时候鲁秋的目光看了过来，小声说道：“你要问他什么问题？” “为什么对陆祯这么了解。”陆祯小声答道。 这算是什么问题？攸宁不解地看着陆祯。 攸宁从帮陆祯的时候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可没想到跟鲁秋说的时候也这么直接，按照陆崇的聪敏程度，这么问的话一定就被他给发现了什么。 陆震涛和秉文两个人联手创业的事情在城市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轰动，其中秉文的商业头脑占据了绝大部分，这让不少公司企业都想要高新聘请她，可都被她给拒绝了。 这个事情攸宁自然也听说了，而且陆崇的头脑青出于蓝，只不过目前来看全部都用在了小聪明上。 这边鲁秋听陆祯这么说了，心里也觉得奇怪，不过还是心里接受之后，问道：“那我们先来说几个简单的问题，等你慢慢熟悉了再慢慢深入。” 陆崇奇怪地看着鲁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旁边的攸宁。 “好。”攸宁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 “那好，你跟旁边的这位男士是什么关系？”鲁秋便开口问道。 陆崇听他这么一说，就立刻整理了一下衣领，没想到一口就问到了这个问题，可不能让攸宁给说了坏话。 攸宁头都没回：“同学兼好友。” 能让攸宁称得上是好友的人不多，这对陆崇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极高的评价了。 陆崇瘫坐在椅子上，后背靠在那里，小声嘀咕道：“把我当好朋友了，看来我有很大机会追到攸宁，到时候她家的财产就全都是我的了……” 这个卑鄙的小人，攸宁听着陆崇的嘀咕，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没想到他一直这么关心自己，居然是带着这么龌龊的目的。 揭穿了陆崇的真面目，陆祯心里暗喜，没想到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还是敌不过鲁秋的催眠术。 紧接着鲁秋咽了一口唾沫，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不过这在陆崇看来，他只不过是推了一下眼镜而已。 不等陆崇对攸宁的回答有什么反应，鲁秋又问道：“那最近跟你有过交集的男人有谁呢？” “陆崇……还有陆祯。”攸宁迟钝地回答道。 那个陆祯？！ 陆崇听着攸宁的回答，这回答一点不假，上次在美岭小区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攸宁开车载着陆祯。 那个该死的陆祯只不过是偶然出现在这里，怎么就跟攸宁搭上关系了呢？陆崇在心里想着。 同样，这句话也变成了话语，从陆崇的口中嘀咕出来。 陆祯没想到鲁秋这么有经验，这就已经问到了自己的事情上面，而且陆崇对自己的反应也特别大。 陆祯听着陆崇小声嘀咕的内容，眉头一皱，看样子他果然是清楚陆祯的来历，就连‘偶然出现在这里’的话都能说出来。 不过这也让陆祯发现，这个陆崇对自己的出现并不是十分了解，至少还没了解那么透彻，可能就是因为他没有吃过那片药。 偶然出现？ 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见他一直紧紧盯着陆崇，这才突然觉得他神秘起来，就像是眼前笼罩了一层迷雾，似乎从一开始见到陆祯的时候，就看不清楚他。 对了，这个陆祯好像是突然出现在我生活中的，攸宁这才发觉。 这个时候鲁秋就像是要吃撑不住了似的，肩膀也开始抖动起来，额头上的汗比之前还要多，甚至已经滴在了办公桌上。 不过鲁秋还是坚持着问道：“你说的那个陆祯是谁，怎么没来？” 第204章 死期 陆崇听他这么一问，心里就不得劲儿，怎么偏偏就问到陆祯那小子身上去了，自己这边竟然一笔带过了。 这心里话一直就被陆祯和攸宁给听见了，感觉出来这话有点醋意，弄得攸宁和陆祯两个人好不尴尬。 不过陆祯心里还是有些佩服鲁秋的，没想到这才两句话的功夫，就直接把话题给引了过去，这种聊天的经验不是一般人有的。 “陆祯他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认识没多久。”攸宁如实说道。 鲁秋听了点了点头，便操控催眠中的陆崇，让他所看到的那个攸宁也重复了一遍这样的话。 听到没认识多久，陆崇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原本陆祯就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里的，这里根本就不属于他，他也不存在，只不过这种偶然让人没有办法。 紧接着陆崇就皱了下眉，心想等一下，要是攸宁跟陆祯才认识没多久的话，那两个人在车里那么亲密的搂着胳膊，岂不是说明攸宁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子，只不过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时间跟男人接触，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很容易上钩。 这种龌龊的想法被陆崇小声嘀咕着说了出来，让攸宁气得不行，不过也是只气一下而已，前面说的那些话才是重点。 攸宁不知明白什么叫做陆祯是偶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不属于这个世界，就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陆祯，见他正摸着下巴，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 就连鲁秋都不太明白，不过先前陆祯所说的那些话，再结合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像是科幻电影中的情节了。 正当鲁秋瞄向陆祯的时候，发现陆祯正在给他使眼色，这才会意地点了点头，急忙擦了一把汗，紧接着问道：“你对陆祯了解多少？” 听到鲁秋这么问，陆崇有些奇怪，就算是治疗也不用问这种话题吧，赶紧进入正题比较好吧。 可陆崇旁边的攸宁却回答道：“很少，不过陆崇对他似乎很了解，你可以问他。” 嗯？ 陆崇不明白为什么问题抛到了自己身上，而且看攸宁一脸轻松的样子，似乎不太像是需要接受心理治疗。 “你也说说吧。”鲁秋转过头去问陆崇。 突然被问到，陆崇愣了一下，心想对陆祯的了解可比任何人都多，怎么可能会告诉你们，就支支吾吾地摆了摆手：“我也不太了解，就别问我了，你们赶紧开始心理治疗吧。” 对陆祯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 这话说出来让陆祯都愣了一下，没想到陆崇竟然如此了解自己，虽然他性格狂妄自大，可也不至于夸张到这个地步，说明对自己是有一定了解的。 但他没有药片，也没离开过这里，是怎么对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有这么多的了解呢？ 经过陆崇说出了那么多的心里想法，这些信息堆积在一起，让对陆祯好奇的攸宁和鲁秋更加好奇了。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鲁秋心里纳闷儿，见陆崇死活不说，就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我是心理学专家，从你的眼睛中，我就已经知道你对陆祯很了解，没人比你更了解他了。” 怎么可能？ 陆崇简直不敢相信鲁秋的话，以前也只是在电视上听说过这些心理治疗的奇妙之处，从来没有当做一回事，没想到竟然这么准确。 即便是这样，陆崇还是打算否认。 “你不用想要否认了，你在想什么我都能猜到，只要你心里想过一遍，刚才你就在想陆祯是偶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对不对？”鲁秋抹了一把汗，说道。 听他这么说，陆祯也很纳闷儿，不过看鲁秋的状态似乎很着急，而且也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攸宁也看出来不妥，就小声对陆祯说道：“喂，我看这个鲁秋不太对劲啊，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这点陆祯也看出来了，不只是从刚才开始，在攸宁去外面等陆崇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只是没有这么严重。 “我也不知道。”陆祯小声回应着。 陆崇被鲁秋这么一问，整个人就愣住了，扭头去看旁边的攸宁，没想到她也在好奇地盯着自己。 陆崇心里清楚，鲁秋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可他偏偏说出了刚才自己想过的事情，这未免也太神奇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陆崇仍旧假装地笑着说道。 对此鲁秋沉不住气了，觉得没有这个时间再墨迹了，就一下子拍着桌子问道：“你知道陆祯的来历，为什么就是不肯说？！” 糟了！ 陆祯见到鲁秋这样暴躁，立刻就觉得不妙，没想到鲁秋他竟然这么冲动，这样一来整个铺垫的过程就要毁掉了。 不行，必须制止他，让他克制一下情绪才行，陆祯这般想着，就要过去劝说鲁秋。 这个时候攸宁一下子拽住了陆祯，刚才她似乎听到了这个房间之外的动静，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陆祯奇怪地回到看着攸宁。 与此同时，陆崇被鲁秋这么吼了一下，先是愣住了，回过神儿来才不满地站起来，心想要不是陪攸宁一同来的，要不是对面这老头比自己爸妈年纪还大，早就出手教训他了。 陆崇站起来，冷哼了一声，同时就感觉脚下一阵晃动。 叮铃当啷的声音传来，陆崇这才抬头看到头顶有一盏散发着微光的灯，这灯光线有些奇怪，看了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巧了！ 鲁秋见陆崇竟然无意间看到了屋顶的吊灯，这是普通催眠所用的，但在这个时候也就从深度催眠递减了一层，变成了普通催眠。 普通催眠就是一般电视或者书中提到的催眠，大多是被催眠者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内心防线降到了极低，只有少数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在被催眠的时候仍然保持警惕。 从刚才那种可以第一时间‘窃听’人内心想法的催眠中，变成了普通催眠，这对于目前的形势来说是有利的。 至少鲁秋是这么觉得的，可在陆祯看来，这个样子用不了多长时间陆崇就要醒了。 “没事。”鲁秋摆手示意陆祯不要过来。 紧接着陆崇就拿出了放在抽屉里的灯，同吊灯一模一样，也散发这微弱的光线，只是在陆崇面前晃了一圈，陆崇原本挣扎着要醒过来的样子就慢慢放松下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你又回到了那一天。”鲁秋轻缓地说道，不过汗珠却从他脸颊上淌了下来。 陆崇稍稍皱了下眉：“哪天？” “就是你见到陆祯的那天。”鲁秋引导道。 陆崇又皱了一下眉，拳头也半握着，冷冷地哼了一声。 鲁秋瞄了一眼陆祯，见他点头，这才继续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陆祯的？” 陆崇紧皱着眉，支支吾吾半天才舒展开了眉心，说道：“他不属于这里，他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陆祯这个人，至少在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 这些话说得很快很清楚，就像是在清醒中对话一样，这让鲁秋和陆祯都愣了一下，不过看他还是摊在椅子上的状态，这才确定他是被催眠的。 “你问的是，你是怎么知道的。”鲁秋强调了一下问题的重点，而不是陆祯存不存在的问题。 陆崇这次轻松地说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你一个死人还问那么多干什么？”陆崇说完这句话，低低地笑了一声。 听到他这句话，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个家伙在被催眠的状态下还能保持这么严谨，这简直跟训练有素的军人差不多了。 鲁秋的心脏则像是被揪了一把，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许多汗珠，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问题，没想到竟然真的从他口中说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那个人说得都是真的！ 鲁秋不断重复着这句话，靠在椅子上，怔怔地看着对面瘫坐在椅子上的陆崇，不知道自己的催眠在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还是说他已经识破了这是催眠？ 鲁秋不清楚，只是在那里艰难地咽着唾沫。 回想几天前有个人突然来访，直接闯进来双手按在办公桌上，跟鲁秋说了今天大概的情况，当时鲁秋还没有当真，现在看来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鲁秋没有看到那个人的长相，他故意挡住了自己脸，就连声音听起来都不那么真实，像是故意改变了原有的声音，这对一般人来说并不难。 怎么回事？ 陆祯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上来，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啪擦—— 鲁秋身后的玻璃窗突然碎裂，无数的玻璃碎片飞溅出来，连同窗框一起掀了下来。 紧接着攸宁啊的一声，捂着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鲁秋身后法神干的一切，刚才她就预感不对劲，没想到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与此同时，一直瘫坐在鲁秋对面的陆崇，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慢慢睁开了眼睛，盯着鲁秋说道：“你的死期到了。” 第205章 将至 什么？ 陆祯和攸宁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崇，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来。 而在陆崇正对面的鲁秋瞪大了双眼，就像是预见了自己的遭遇一样，脸色煞白，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要躲避。 鲁秋虽然上了年纪，可反映神经还是很敏锐的，这多半得力于他敏捷的大脑，见到陆崇说了这句话之后就要远离他。 可身后的窗户莫名其妙破裂了，让他不得不先护住了全身，躲避了一下，才能顺利远离陆崇。 坐在那里的陆崇没有任何闪避的动作，就连身后窗户的破裂对他来说都想没发生一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陆崇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鲁秋，嘴角仰着弧度，就像是最前排观众欣赏一场气势宏大，带足了噱头的电影一般。 躲避过了身后破裂的窗户，鲁秋下意识抬头瞄了一下陆崇，见他纹丝未动，却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不明白为什么他说了却不动。 这样也能要了我的命？鲁秋心里纳闷儿。 就在这个时候攸宁啊的大叫了一声，陆祯看到从窗户外面跃进来的人影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正要出手阻止那黑影已经到了鲁秋背后。 “小心！”陆祯才跑了一半，见来不及了，立刻提醒道。 刚才鲁秋听到攸宁的叫声就知道不对劲儿，可才反应过来，侧过去半个身子想要看身后是什么情况，却最先看到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刃。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穆清听到里面动静不对劲儿，就推门过来查看，毕竟之前鲁医师和陆祯还有攸宁之间似乎有什么密谋。 正当穆清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正看到鲁秋整个人被按在办公桌上，后面有人拿着尖刀直接刺进了他的背心。 鲁秋只感觉被人用力推了一下，然后伏在桌子上，后背心的位置突然就凉了一下，紧接着是第二下。 一刀，两刀…… 在穆清的眼中，这两刀快如闪电，简直就被这两刀的动作给震惊了，愣在了门口。 陆祯经历过不少事情，眼前发生了这么残酷的事情，并没有太过于震惊得回不过来神儿，只是下意识的想到要先保护攸宁离开。 糟了，穆清也看见了，陆祯往办公室唯一的出入口看的时候，不知道穆清什么时候已经推开了门，正怔怔地看着这一切。 而且直觉告诉陆祯，这个人就是曾经杀过父亲的凶手。 现在一直苦苦追寻的凶手就在面前，陆祯感觉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不管如何就是想要拼个你死我活。 啊—— 从愣神中恢复过来的穆清大叫了一声，这么多鲜血顿时让她觉得范围，而且鲁秋趴在办公桌上，眼睛歪斜地挂在脸上，眼看是不活了。 陆祯被穆清的叫声惊醒，看着已经停下动作的这个人，这家伙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衣服，肥肥大大很不合身，而且还带着匪徒样式的麻线帽子，既看不出身材，又看不到长相。 “多你一个不多。”这家伙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直接奔着陆祯来了。 陆祯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句话，眼看着这家伙要过来了，瞄了一眼旁边的攸宁，瞬间明白了什么，这才立刻拿出药片吞掉了。 清凉感一样顺着喉咙蔓延下去，陆祯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冲过来的那个人，看着他一边骂着可恶，一边挥刀过来。 这人一刀挥空，直接撞到了墙上。 旁边的攸宁看着刚才的架势吓了一跳，整个人脑子都是空白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陆祯是怎么消失的。 “该死的。”这人扶了一下有些歪斜的头套，骂了一声，并没有理会旁边的攸宁。 听到这个骂声，攸宁愣了一下，见到这人手里还有刀，而且身上溅了不少血，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只想着赶紧逃走。 攸宁顺利的跑到办公室门口，顾不上其他的，拉着穆清就往门外逃。 两个女人的速度虽然已经够快了，但攸宁心里清楚，那个凶手要是想追出来的话，肯定是可以追得上的，却没有追出来，就像是故意放走她们两个的。 上了车，攸宁赶紧发动车子，才开了没多远，就听回过神儿来的穆清说道：“陆崇还在那里，他不会……”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报警，我开车。”攸宁这个时候也没了主意，总不能让一个女人冒着危险去救他吧。 很快穆清就打通了电话，也总算是在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话语中报了警。 挂断了电话，攸宁把车停在了公司的停车场，这里有保安驻守着，应该算是很安全的了，心里这才落了地。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太快了，好像就在一个恍惚之间，事情就瞬间从催眠陆崇变成了鲁秋被杀。 一切变化得太快了，让攸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最后带着穆清逃走都像是凶手故意放走的。 就在攸宁从心理诊所逃出来的同时，陆崇这才低着头看了看溅到自己身上的血，还有伏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的鲁秋，冷哼了一声。 “老东西，竟然催眠我。”陆崇站起来，这要是在平时，肯定要啐上一口的。 咔嚓一声，陆崇扭头，就见那人踩坏了一个小型摄像机，这是隐藏在旁边用于记录整个看病过程的。 陆崇心里一惊，好家伙，竟然还有记录仪器。 “东西拿到了吗？”那人问道。 陆崇犹豫了一下：“没有。” “那你跟死了没什么区别。”那人快速地说完，从破损的窗户逃走了。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陆崇就被告知了很多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逐一应验了之后，陆崇才慢慢相信他。 后来他就让陆崇从一个叫陆祯的人身上拿药片，而且是必须拿到，并且给陆崇看了照片，还要求陆崇每天都要看一次。 这样陆崇才在昨天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真的有陆祯这个人，心里吃惊之余，又被教唆着总看他的照片，都快看吐了，就想要教训一下陆祯，没想到被母亲给看到制止了。 现在这个人又出现了，并且就连鲁秋的事情都说中了，甚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杀了人，刚才陆崇也是匪夷所思，见了一身血也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陆崇就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恰好看见攸宁从办公室逃走，而且那个人竟然没有去追。 至于陆祯到哪去了，因为刚才自己被吓蒙了，那人又走得太快，陆崇对此事全然不知。 “可恶的家伙，总是指手画脚的。”陆崇早就对那个人心生不满，就算没拿到药片又怎么样，自己不还是自己嘛，又不会改变什么。 突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陆崇这才刚要走，就被警察给堵在了屋子里面，心想肯定是攸宁报的警。 何山带队进来，看着办公室里面的惨剧和陆崇身上的血，根本不听陆崇说些什么，就直接把他给带到了车上。 “你们进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指纹之类的东西，我怀疑凶手是从窗户突然闯入的，因为受害者是背后中刀身亡。”何山说完就让队员进去，自己则跟着前面押送陆崇的人上了车。 陆崇被扣押在车上的后排，左右都有警员看守着，何山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关上门回头看着陆崇说道：“你叫陆崇是吧？” 陆崇眉毛一挑，没想到这个警察竟然认识自己，急忙点头：“对，我要给我爸妈打电话，我是无辜的。” “你当然有权力打电话，不过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何山嘴角一扬，这是他做事的一贯风格。 陆崇对于法律和自身权益这方面了解不多，只能顺从地点头。 何山见陆崇上当了，便说道：“肯定不是你，你不过是这一带出了点名的纨绔子弟罢了，是谁干的？” “我没看到那个人的脸，他带着头套，从窗户闯进来就杀了那个鲁医师。”陆崇回响刚才的事情，心想这个家伙竟然说自己跟死了差不多，有心报复，直接把当时的事情简短截说了。 听他这么老实地交代了，何山就知道他有可能是吓坏了，语气缓和了一些问道：“听你刚才的语气，难道当时在屋里的不止你和鲁医师，还有其他人？” 陆崇立刻点头：“对，当时还有攸宁和穆清，她们两个都是我的同学，还有一个叫陆祯的男人。” 攸宁？！ 何山早就对攸宁这个名字有所耳闻了，跟陆崇不同，攸宁是因为年纪轻轻就掌管了一家大公司，接受过不少媒体的采访，可以说是少年得志，跟陆崇完全是两个极端的例子。 要找到攸宁并不难，而且刚才报案的人就叫穆清，何山心想或许这两个人正在一起，就疑惑地问道：“那个叫陆祯的是什么人？” “是……”陆崇想要直接说，可又担心关于陆祯的事情说出来被当做神经病，就摇了摇头。 何山眉头一皱，用古怪的眼神盯着陆崇：“我知道你知道，现在不说，这案子对你以后可是有影响的，因为你身上可是有不少受害人的血！” 第206章 双重 被何山这么质问着，陆崇心里有些抗拒，毕竟对方是警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陆祯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对他知道的不多，你可以问问攸宁。” 还嘴硬，何山心里想着，嘴上冷哼了一声：“那就去局里说吧，到时候谁来了都不好使，这个案子是我接手的。” 本来这件事情跟陆崇就有很大的关系，虽然从外人看来他是无辜的，可只有他自己内心是清楚的，听何山这么一说，顿时就乱了阵脚。 陆崇急忙要伸手去阻拦何山，却被旁边的两个警员给拉住了，无奈只好抢着说道：“关于陆祯的事情我是从别的地方听到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出来又怕你觉得我是精神病，所以就没说。” “你说。”何山放下了手里的对讲机，盯着陆崇。 陆崇咽了一口唾沫，心想那个人说自己已经是个死人，这么不给面子，干脆就直接说了，现在要撇清跟他的关系才行，那个家伙才是凶手。 “好好好，我说。”陆崇妥协了。 听他这么一说，何山也在心里松了口气，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组织了一下语言，陆崇这才说道：“我听说陆祯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并不是原本就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他身上有一种药，据说是能够回到过去从而改变未来。” “胡说。”何山对他说的话已经表示不感兴趣了。 陆崇就知道他不会信，可现在已经说了，只能继续说下去：“真的，你听我说，他真的因为吞服那种药，从其他世界中来的，而且在他的世界没有我，我们两个是同一个父母。” 何山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崇，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的，在他的世界没有我，在我的世界没有他。”陆崇急忙解释。 也就在这个时候，何山全身突然僵硬了一下，伏在前面一动不动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陆崇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陆崇看着左右两边无动于衷的警员，嘴巴抖了两下：“他，他不动了，是不是猝死了？” 这两个人仍然没有动静，陆崇见状立刻推开左边的警员，见他跟木头似的坐在那里，好不容易才推开车门，越过那人爬了出来，却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 我这是在哪？ 陆崇记得自己才刚刚从心理诊所出来，就上了何山的车，车子并没有发动，应该还在门口才对，怎么周围什么东西都不见了，只有这辆车和一小块原本的地面？ 陆崇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扭头再看车上的警察全都不见了，连刚才晕倒一动不动的何山都不见了。 那两个警员不见了还能理解，那个何山晕倒了是怎么离开的？ 陆崇绕着车转了一圈，还是只有刚才自己出来的车门开着，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自己距离车也才不到一米，如果有人从车上下来的话肯定能察觉到。 可这车上的三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就在陆崇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感觉眼睛有些干涩，闭上眼睛才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什么东西上，挺舒服地靠着。 啪擦—— 陆祯见到鲁秋身后的窗户破裂了，外面有个人跳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把鲁秋按在办公桌上，噗噗两刀。 身手快速流畅，动作一气呵成，让陆祯都看愣了。 啊！ 旁边的攸宁吓得叫了出来，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心想刚才陆崇都已经把对自己了解的事情说出来了，应该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只是不知道在鲁秋催眠下的陆崇，似乎小声嘀咕过这些发生过的事情。 刚才陆祯就已经听到陆崇瘫坐在那里，小声嘀咕着鲁秋被杀的事情，陆祯听了还以为是催眠中的幻觉，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了。 陆祯猛地惊醒，感觉鲁秋的催眠就像是预言，眼看着持刀的那个人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吃药！ 陆祯猛地想起来了这个事情，迅速拿出了药片，瞄了一眼旁边的攸宁，瞬间就想通了一件事情。 咕噜，药片顺着喉咙下肚，清凉瞬间游遍全身，本来陆祯还想要躲下迎面刺过来的刀子，可紧接着眼前就黑了。 “该死的，让他跑了。”那个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时候攸宁不知道陆祯怎么就不见了，也顾不上，直接就拉着门口的穆清往外跑。并且让穆清立刻报警。 就在攸宁和穆清了车之后，才开了没多长时间，穆清报警电话刚打通，警车就已经迎面开了过来，方向正好是鲁秋的诊所！ 同时瘫坐在椅子上的陆崇也猛地惊醒过来，以为自己要摔倒，急忙扶住了椅子，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这里。 我怎么…… 陆崇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看着伏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的鲁医师，这些经历刚才就已经全经历过了，怎么还在这些经历当中？ 扭头的时候，陆崇看到了刚刚出门的攸宁，这跟刚才发生的情况一模一样。 陆崇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见陆祯不见了，便站起来找那个人询问道：“陆祯人呢？” “你从他那里拿到药片了吗？”那个人低声说道。 再次被问了相同的问题，陆崇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却没想到那个人冷哼了一声：“那你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什么？！ 陆崇前后经历过两次这样的话语了，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拽住了刚要走的那个人：“你前后说了两次是什么意思？” “两次？”这个人完全不知道陆崇在说什么。 很快警笛就响了，那个人听了，甩开陆崇个手就从破裂的窗户跳出去离开了。 只有陆崇愣在这里，这个时候头顶的吊灯啪的一声碎裂，然后看着鲁医师旁边还有一盏一模一样的小型吊灯，就好奇地走了过去。 这吊灯竟然跟头顶破裂的一模一样？陆崇拿在手里把玩着，这才想起来在抬头的时候看到过这盏吊灯散发过微光。 难道在那个时候我还是被催眠的？ 陆崇心思细腻，一下子就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想起来是攸宁带着自己来这里的，说是看心理医生需要陪同。 在来之前攸宁就已经在这里了，而且陆崇跟攸宁是同学，不难想到攸宁把自己脑子灵敏的事情说给了这个鲁医师听。 所以鲁医师就用了极为特别的催眠手法，先是让陆崇知道自己被催眠了，然后让他以为自己在催眠中醒过来了，其实是从深层催眠进入到了更深度的催眠中，完全消除了防范意识，再利用何山的身份来威吓陆崇，让他顺理成章地说出陆祯的事情。 可恶，陆崇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在心底暗骂了一声。 这边陆祯吞了药片，便在一个隧道中快速下落着，眼前不断出现刚才自己消失以后的画面，一直到何山带人进来把陆崇带走了才消失。 陆祯见警察没有抓到那个人，看样子那个人也是有备而来的，似乎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提前离开了。 这个隧道是怎么回事？ 陆祯这才有心思想隧道的时候，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且吃了药片都是直接‘回到过去’，从来没有什么隧道。 对了，这次是没有引发哮喘，是直接吃的药片！ 陆祯这才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为了躲避那个人的追杀，匆忙之下吃了药片。而且从画面中看到了，那个人并没有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再动手。 正当陆祯纳闷儿的时候，眼前一黑，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厕所里面。 刺鼻的廉价清洁剂味道让陆祯鼻子很不舒服，下意识一摸，之前那瓶喷剂还在身上，就顺着喷了几下，这要是因为清洁剂的味道引发了窒息感，这片要吃的可够冤枉的。 自从上次药吃完之后的那段经历，陆祯格外珍惜，特别是知道陆崇想要在身上拿走药片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陆崇要药片干什么用，但以他的本性肯定干不出什么好事儿来。 陆祯从厕所出来，这才发现是在超市里面，有员工看见了陆祯从里面出来，就皱着眉提醒道：“那边是员工用的，客人的在对面。” “我知道，我没用。”陆祯解释道。 这员工不认识自己，陆祯下意识看了一下手机，日期竟然才是上次的三天前，也就是说比上次来到这里的时间提前了三天。 怎么一片药才提前了三天，这跟之前吃的效果似乎不太一样。 抗药性！ 陆祯突然想到这个事情，任何一种药物经常吃的话都会产生抗体，即便是对人体有益，帮助人体抵抗病菌侵入，也会自然产生抗体来抵抗药效。 现在药效明显减弱了，陆祯就怀疑是自己对这种药产生了抗药性，说不定以后的效果会越来越弱。 陆祯从超市出来，见陆崇不在外面，就赶紧低着头混进了从超市出来的人群当中。 去找鲁秋，这是陆祯冒出来的念头，必须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让他以防万一才行，那样被人杀死简直太冤枉了。 而且那种死法，让陆祯一下子就想到某次的父亲。 第207章 设局 陆祯快速走到了鲁秋的诊所门口，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在陆祯来的路上，他就已经从地摊上随手顺了一个头套，跟上次看到的那个凶手的不同，这才放心，同时也猜测很可能那个凶手并不是另外一个自己。 “欢迎，请问先生有预约吗？”穆清见陆祯蒙着头套，身形和衣服又很陌生，不过还是照例笑着迎接道。 陆祯摇了摇头，便让穆清给鲁秋打了电话，说是要跟他聊一下魔方的事情。 头一次看到这个奇怪的客人，穆清就直接给鲁秋打了电话，心想什么魔方不魔方的事情，鲁医师才不会理他这种闲人。 让穆清意外的是，鲁秋竟然要推迟后面的病人，先接待陆祯。 “里面请，跟我……” 不等穆清把话说完，陆祯就径直朝着办公室走了过去，在穆清眼中这个人是第一次来却跟很熟悉这里的环境似的。 但这对陆祯来说，已经不是头一次来这里了，而且这次的事情比较着急。 推门进去，陆祯直接大步走了过去。 鲁秋心里纳闷儿，好奇地看着有人推开了门，正想要看看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却看到了一个戴着头套的人。 “麻烦先生把头套摘下来说话好么？”鲁秋有点抵触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陆祯也从鲁秋的表情上看出来了不满，可他不能摘掉头套，这样在几天后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会更加吃惊的，或许还会产生什么影响也说不定。 陆祯摇了摇头：“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要仔细听，这关乎于你的生死。” 严肃的口气让鲁秋也愣了一下，虽然看不到陆祯的表情，可从露出来的眼睛和语气上，似乎并不是在说笑话。 不过鲁秋也不是小孩子，不会相信突然冒出来个人说自己的生死就会信，尴尬地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呀，你要是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疑难可以告诉我，我不一定能治好你，但我可以开导你。” 见对面这个小伙子没什么反应，鲁秋紧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判断一个人的生死，那我可以跟你聊聊……” “你不信的话，那我就说说你脖子上的魔方项链，是不是缺了一角？”陆祯实在忍不住，打断了鲁秋的话。 从刚才接到穆清的电话开始，鲁秋就一直在纳闷儿这个带着头套的家伙为什么会知道几十年前的事情，而且听声音只不过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另有人告诉他的？鲁秋觉得这最有可能。 “是有人告诉你的？”鲁秋没有拿出脖子上的项链。 陆祯点了点头：“不是拿走那一角的人告诉我的，这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而且我也没有见过那个人。” “不可能，这个事情只有那个人和我知道！”鲁秋拍了一下桌子，笃定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说过。 对于这件事情陆祯也不想多说，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既然争执不下，我就不说这个问题了，下面我说的话你听好了，也记住了就行。” 鲁秋重新坐下来，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可这关乎于魔方的事情，该不会是那家伙到处说了这件事情，被眼前这个人给听来了，然后过来危言耸听。 姑且先听听吧，鲁秋心里想着，便点了点头。 陆祯见他点头，似乎有要听进去的意思，不过这也是一时兴起才想要过来提醒他，至于他听不听就是他的事情了。 “你会被杀死，就在三天之后。”陆祯先是直截了当地说了结果。 鲁秋无奈地笑了一下：“还真是直接啊。” 不管鲁秋说什么陆祯都不在乎，紧接着说道：“杀你的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是从你背后的窗户破窗而入，然后直接在你背后刺了两刀，你当场死亡。” 背后？ 鲁秋下意识地看了看后面，一扇印有彩色画像的欧式玻璃窗户，实木边框，不能打开，只不过是一个代替墙壁的装饰品，当初选择窗户的原因也是让屋子稍稍透一点光，毕竟这里出了门就再也没有通风口了。 从背后的窗户进来，这的确有可能，鲁秋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毕竟这窗户已经有很长年头了，早就已经禁不住冲撞，最近也在考虑要不要换一个呢。 见鲁秋没有厌烦的情绪，陆祯继续说道：“前提是有一个人来找你，让你帮助他催眠另外一个人，需要你帮助催眠的这个人叫陆崇。如果到时候他来了，就说明你的危险将至，那么你自己就要小心了，尤其是背后。” 鲁秋见眼前这个人不再说话了，这才咳嗽了一声：“我明白了，从你话中，你是预言我在三天后会经历什么，然后这个经历会让我死掉，是不是？” “不是预言，是真的会发生。”陆祯强调道。 鲁秋摆了摆手：“好好好，就算是事实，那三天以后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做了关于特别真实的语言梦？或者你是个算命师？还是说这些东西都是你编出来的？” “如果是你编出来，恭喜你刚才差很多就把我骗我。”鲁秋对这种危言耸听从来不会当真。 听他这么说，陆祯直接转身就走，反正话都已经说了，至于他信不信就是他的事情了，说多了也没有用处，仍旧不会改变鲁秋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听到推门声，穆清见刚才戴着头套的人出来了，没想到这么快，以为是鲁秋出了什么事情，就立刻过去查看，却见鲁医师如同原先一般，仍坐在那里。 “送客。”鲁秋摆了摆手，现在还有些弄不明白陆祯说得话，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听鲁医师这么说了，穆清急忙过去送这个戴头套的人离开。 戴着头套挺奇怪的，陆祯出了门就摘掉了，后面穆清说话他也没搭理，径直离开了。 原本陆祯打算这次回来就只说这一件事情的，可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在里面待的时间太短了，应该详细说一下当时情况。 可现在返回去又不行了，会让鲁秋觉得他是在说谎，本来哈还相信个三四分，这要是回去了就剩下一二分也说不定。 不知道窒息感什么时候来，陆祯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回去，索性就打定主意不回去了，一直等到那天，然后抓住戴头套的凶手，看看那家伙究竟是谁。 这么想着，陆祯就觉得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因为陆祯还没有一次成功的例子。 但陆祯对那个人实在是不了解，从陆崇的话中可以看出，关于陆祯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人说给陆崇听的。 为什么要说给陆崇听，而且没拿到药片就等于死，这又是什么东西？ 等等！ 陆祯突然发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刚才自己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给了鲁秋，而在之前鲁秋催眠陆崇的时候，很可能陆崇之前所经历的催眠过程，就是自己被害的过程，简直滴水不漏。 怪不得鲁秋在听到陆崇的名字之后，额头就一直在冒汗，原来他已经知道自己会死掉，而且就连死之前的过程都清楚，甚至在催眠陆崇的时候还能让陆崇在催眠时候看到自己是如何死掉，然后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死期，怎么死的，死亡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更恐怖的事情了。 这都是因为我告诉了他？！ 陆祯感觉自己又一次陷入到了这种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这种枷锁中，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原来陆祯在之前去找鲁秋的时候，鲁秋就已经见过了自己，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带着头套，鲁秋完全不知道是陆祯，就连声音都有所改变。 如此一来，才有鲁秋设计双重催眠，来尝试误导陆崇的事情。随着这件事情的发生，鲁秋也慢慢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也说明死亡在一笔笔逼近。 但陆祯不知道鲁秋出于什么情况，竟然在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的情况下竟然没有选择离开，漫长的催眠过程中，他有足够时间离开，来避免死亡。 或许这就是职业操守吧，陆祯觉得，应该就是鲁秋当了一辈子的催眠师，给人看病，这种时刻提醒自己的操守让他在这个关键时候没有离开。 忽然之间陆祯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设了一个局，而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钻了进去，出来之后才开始埋设这个局。 而在心理诊所里的穆清，在送陆祯离开之后立刻返了回去，听鲁秋说今天不再接待患者，就好奇地问道：“那个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鲁秋的确不知道，而且现在脑子有些混乱，毕竟死期这种东西被人绘声绘色的说出来，让人很不好受。 穆清奇怪地看着鲁秋，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那我们要不要报警？” 鲁秋低低地笑了两声，摆了摆手：“报警就不用了，等过两天就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了。” 对于鲁秋的话，穆清一头雾水，但既然他这么说了，也一直相信鲁医师的判断能力，就没有再多说。 在穆清出去之后，鲁秋独自在屋子里，拿出了缺了一角的魔方项链：“该不会是你又要出现了吧。” 第208章 另外一个不一样的人 晚上的时候陆祯不知道去哪，索性就随便溜达，打算找一个自动提款机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睡一宿，好为三天之后的事情养精蓄锐。 而且算起来，陆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就在陆祯找到了一个提关机的时候，在门口刚好碰见里面有人出来，看到是刘傻子，陆祯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眼前的刘傻子穿着得体，甚至身上有些奢侈品牌的风格，刚取出钱来往钱包里面塞，嘴里还叼着一张银行卡。 见到有人盯着自己，刘傻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面前这个男人一眼，陌生的很，可他就跟认识自己一样地盯着看。 刘傻子被盯得有些不舒服，就瞄了一眼周围，觉得周围还有人，这家伙应该不敢做些什么，就开口问道：“我们认识？” 陆祯见刘傻子的行为举止和说话腔调都跟正常人无异，这让陆祯有些意外，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确是刘傻子，错不了。 “不，不认识。”陆祯摆了摆手。 说完陆祯就低着头走掉了，刘傻子疑惑地看着他，拿出钥匙上了旁边的车。 陆祯远远看着刘傻子开车走了，心里着实震惊，看样子在这个没有自己的世界里面，不一样的不止陆崇一个人，还有刘傻子。 至于因为什么，陆祯隐约可以猜到一些，可能就是因为没有自己，所以刘傻子不会保管那么多的秘密。 进而可能就不会有烧掉整栋楼，甚至杀害刘成的事情发生。当然，这都是在他潜在性格没有被激发的情况下，至于是什么激发了他潜在的性格，陆祯还不知道，或许正是那些被他所保守的秘密吧。 果然，在陆祯到了刘傻子家的单元，看见这栋楼并没有被后筑起来的墙隔离开，而且不少住户的灯都亮着，便知道这栋楼没事。 真的没有被烧掉，陆祯站在楼道里，看着虽然有些年头还印了不少小广告的墙壁，上面没有一点的油腻，也没有难闻的气味儿。 噔噔噔—— 听到有脚步声，陆祯便假装从楼道里面出来，没想到迎面差点撞到了刚要进来的刘傻子。 刘傻子刚才取完钱就开车给人送钱去了，来来回回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回来的时候没想到在楼道里又碰见了这个人。 我被盯上了？ 刘傻子有些纳闷儿，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连续遇到了同一个陌生人两次，而且他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肯定不是住这里，也不是刚搬过来的。 这么一想，刘傻子顿时感觉后背直冒凉气，感觉自己遇到这个人并不是巧合。 陆祯也没想到刘傻子开车回来这么慢，中途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这会儿再遇到就有些尴尬。 什么也没说，陆祯直接侧身让刘傻子进来。 可刘傻子心里机警得很，担心里面还有这个人的同伙，就没有往里面走，而是退了两步，等这个人先出来再进去。 陆祯察觉到了他的意思，本来就没想把他怎么样，能赶紧离开最好，就直接迈步走了出去。 刘傻子进了楼道之后还有些忐忑，担心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人袭击自己，就快速往楼上跑，一口气儿到了顶楼。 开门进了屋子，刘傻子这才长长出了口气，打开灯，看见家里东西完好，心脏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刘傻子本来想要打电话给父亲的，可拿起电话又放下了，前阵子才给父亲买的新房子，自己住在这里父亲一直很担心，还是不跟他说比较好，免得惦念。 刘傻子一直都比较向往自己出来住，终于在有了能力买房子之后，自己才可以一个人生活，这个节骨眼上再给父亲打电话，他肯定会搬回来的。 放下电话，刘傻子走到窗前拉上窗帘，确定锁好门了这才躺在床上。 刘傻子拿起手机就在同学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今天我在取钱和单元门口，碰到了同一个人，我是不是被盯上了？ 很快这条消息就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最活跃的还属庞严，他直接在群里面说道：“让你最近那么风生水起的，低调一点。” “长什么样？”何佳祖仗着有一个当警察的哥哥，从来不惧怕谁。 问起了长相，刘傻子回忆了一下，在群里回复道：“就普通人的样子，没有什么出奇的样子，第一眼没看清楚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陆崇，跟陆崇差不多有三分相像吧。” 看到这条消息，很多人都开玩笑说是陆崇假扮的，刘傻子也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些人总是没有一个正经的。 “你确定？”陆崇在群里回复道。 以前在上学的时候陆崇就特别能调皮捣蛋，现在还是个纨绔子弟，说话满嘴跑火车，在群里的人缘一天不如一天。 自从陆崇在群里说话了之后，就很少有回应的了，刘傻子也不想招惹没必要的麻烦，的确刚才开玩笑有些过了，不过那第一眼的感觉还真是这样。 “我开玩笑的。”刘傻子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就在群里这样回复道。 回复完这条消息，刘傻子就把手机放在旁边充电，关上灯睡觉了。 陆祯抬头看着刘傻子家的灯关了，这才眨了一下眼睛，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脖子，往小区门口走，印象中刚才来的时候那边也有一个自动提款机。 陆祯推开门走了进去，感觉里面温度还可以，就躺在地上凑合睡一天。 只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有人进来取钱，吓别人一跳不说，陆祯还总是被没有看到他的人给踢到或者踩到。 快天亮的时候陆祯才睡着，醒过来感觉也不是很好，觉得整个人都很累。 从自动提款机的房间里走出来，陆祯伸了一个懒腰，突然窒息感就涌了上来，后半截气儿还没吸到肺里就被掐断了。 来得太突然，陆祯半跪在地上，拿出喷剂喷了几下，这才缓过来。 陆祯长长出了口气，刚才着实吓了一跳，就连懒腰都没有伸舒服，不过整个人倒是清醒了不少，刚才迷迷糊糊的感觉不见了。 陆祯清醒过来之后，推算了一下时间，上次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是明天，在超市附近，而且连路线都回忆得很清楚。 不能跟那个我碰上才行，而且也没有碰见过，陆祯心里在捉摸着。 只是这么一想，陆祯才发现原来上次在自己出现在这个‘现状’的时候，就已经有另外一个自己出现在这里了，说不定还是同步的。 也就是说，原本同一个人陆祯，竟然在这个时间分成了两个人，分别做着不同的事情！ 这让陆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这样的事情也经历过几次了，现在才真正想明白。 同一个自己变成了两个人，在同一个空间里面活动，而且还带着各自的想法，谁也不受谁的控制或者指使。 就好像是，同一个人分裂成了两个有着独立人格的人。 这就是时间的威力？ 陆祯现在开始有些敬畏，或者说已经开始有些担心了，毕竟时间这个词指使人们创造出来的，它在传统上不过是一个计量词，但在更大的意义上，是计算原子不停运动所产生的变化。 这也是陆祯无聊的时候，以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东西，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远远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就找了一个人多的地方躲了起来。 果然是陆崇！ 陆祯认识他的车，没想到陆崇竟然会出现在刘傻子家门口，这才想到陆崇是代替了自己，而刘傻子和陆崇在个世界就是同学。 对了，刘傻子昨天看到了我，该不会是在同学群里面说了这件事情，而且还被陆崇给看见了吧。 陆祯心里这般想着，就躲着陆崇的视线，趁他没有看这边，快速跑开了。 的确，昨晚上没睡好的人还有刘傻子，本来放下手机打断睡觉了，刚要睡着就被消息给震醒了。 刘傻子还以为是老板给自己发的短信，有急事，这才迅速打开手机，没想到竟然是一万年都不会私聊自己的陆崇发来的私聊消息。 群里消息刘傻子设置的不提醒，陆崇知道可能会是这样，才私聊了刘傻子。 刘傻子担心陆崇会因为这件事情存心整自己，毕竟他天天游手好闲，刘傻子却还需要上班赚钱养活自己。 “真的是开玩笑，别当真。”刘傻子在私聊也这么说。 可陆崇就是不依不饶，问他在什么地方见过跟自己相像的人。 对于这样的聊天，刘傻子实在没有兴趣，干脆就直接退出了软件，落得情景，可没想到陆崇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手机号，竟然打了过来。 这个刘傻子都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就有些不耐烦，干脆直接关机。 早晨刚开机没多久，陆崇的电话就过来了，没有追问关机的事情，而是继续问跟自己长得像的人在哪看见的。 刘傻子说了，陆崇这边立刻就开车过来了。 第209章 突变 崇把车停到小区门口，直接就给刘傻子打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就在周围转悠了一圈，没有发现陆祯的踪迹。 不一会儿刘傻子就从小区里面开车出来了，停在刘傻子旁边，有点无奈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疯狂的去找那个人。 “我也是偶然遇到的，你这是怎么了？”被折腾的一夜没睡好觉，刘傻子显然已经有些恼怒了，换了别人或许早就发火了。 见刘傻子没有从车上下来，只是摇下玻璃说话，陆崇心里也来气，可还要从他那里问陆祯的事情，就强忍着没有生气。 陆崇压抑着情绪说道：“是不是短头发，乍一看起来很普通，身高跟我差不多？” “差不多吧，我还要上班，先走了。”刘傻子虽然心里有些纳闷儿他怎么会知道，可上班比较要紧，就不打算多说，直接开车走了。 这个王八蛋，陆崇啐了一口在地上，心里还骂了刘傻子一句。 原本陆崇还要把陆祯的照片拿出来给他看，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可经刚才这么一说，觉得应该就是陆祯了。 终于等到你出现了，陆崇在心里嘀咕着。 每天都看你的照片，总算是有个盼头了，看样子那个家伙说的事情再一次应验了，等见到陆祯就直接抢他身上的药片便可以了。 远处陆祯看着陆崇回到了他自己的车上，缓缓开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陆祯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药片，绝对不能给他抢到，而且在已经经历过的是经历中，陆崇是没有抢到过药片的。 躲着他，不能被他找到，陆祯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如此一来，整个一天陆祯都在公园里面呆着，这里人流很少，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周围也没有住宅区，大多数在这里的都是流浪汉。 陆祯独自坐在石凳上，看着对面几个流浪汉抱团在一起，是不是朝自己这边看上两眼，时间一长便不再对陆祯好奇了。 晚上的时候陆祯把外套脱下来当被子，就这么靠着石凳睡着了，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一只手在身上摸索着。 陆祯练过几下子，本能的警觉过来，抓住那只手就反扣住了手腕，立刻就传来哎呀哎呀的吃痛声。 是那个流浪汉？ 陆祯一下子醒过来没有适应黑暗，待看清楚了，才知道是一直在对面盯着自己的那些流浪汉中的一个。 “偷我东西？”陆祯反应过来，用另一手在身上摸索着，没有丢东西。 这流浪汉也纳闷儿了，明明摸索过来的时候他是睡着了，怎么才刚伸手去口袋，就被他一下子给逮住了。 流浪汉急忙解释：“我们是饿坏了，我才出来偷东西，实在对不起。” 陆祯也觉得是这样，不像是说谎，就松开了手：“我身上也没有钱，不然也不至于在这里跟你们一样。” 之前这些流浪汉小声嘀咕过，见陆祯的确不像是有钱人，但他们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就算陆祯身上有个几十块钱都够解决一下眼前饿肚子的问题，没想到他这一开口，竟然说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人有手有脚，竟然不去打工，好吃懒做也怨不得谁。 陆祯也不愿意给他们一般见识，毕竟他们人多，要是激怒了他们说不定还很麻烦。 于是陆祯就起身，打算换一个地方待一会儿，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不知不觉陆祯就走到了超市附近，心想天亮以后另外一个自己就会出现在旁边的那棵树后面，不如就在这里将就一宿。 与此同时，陆崇也还没有睡觉，正在搂着怀里的殷夏，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在心里盘算着明天就能见到陆祯了。 那个人提到过，当有了陆祯消息的时候，隔天就能见到陆祯，到时候抓紧机会先抢过来药片，其他的事情就随便他了。 “你怎么还不睡？”殷夏感觉陆崇放在自己胸口的手加了不少力道，从睡梦中疼醒了，可又不敢埋怨。 陆崇没意识到手上的力道因为情绪产生了变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情睡不着觉。 那个该死的陆祯，陆崇不知道看了多久陆祯的照片，还一度被人怀疑自己是同性恋。现在只要陆祯出现在视线中，他肯定一下子就能发现。 越想越来气，陆崇干脆就直接把殷夏的头往下面按，好让自己的心情舒爽一些。 殷夏刚才睡得很香，被疼醒了发现陆崇竟然又要，只好无奈地顺从他。 陆崇就喜欢殷夏这个样子，喜欢在这个时候抓着她的长头发…… 一直被凉风吹着，陆祯根本就没有睡意，总有车辆经过也睡不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没想到上午的天气越来越暖和，陆祯熬了半个晚上，渐渐地开始有了困意，可这个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睡着。 陆祯一直盯着那棵树，也没感觉有什么变化，空间也没感觉有什么异样，就看到另外一个自己慢慢走进了视野，慢慢靠近那棵树。 来了！ 陆祯看到另一个自己，瞬间就清醒过来，看着他慢慢开始观察周围，然后朝着超市那边走了过去。 过去了，陆祯心里暗想，便从侧面跟了上去。 可超市这边人流就已经开始多了起来，保不准有人就会注意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便将之前用的头套给戴上了。 果不其然，陆崇的车紧接着就开了过来，事情的发展跟自己遇到的一模一样。 眼看着陆崇就要下车行动了，陆祯焦急地看着二楼的位置，秉文根本就没有探头，而这边陆崇就已经叫住了陆祯。 陆崇上午的时候弄好了合同，打算说服母亲，再让母亲说服父亲签字，没想到在门口竟然碰见了陆祯，便直接开车到门口将陆祯给拦住了。 先打他一顿解气再抢他身上的药片，陆崇是这么打算的，这才下车叫住了陆祯。 这个陆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在了那里。 旁边呆着头套的陆祯看了，心想不妙，这个时候秉文还没有探头，心里着急，于是接着人流进了超市，不管保安的阻拦直接冲到了二楼。 “你儿子在下面要打人！”陆祯上了二楼，直接推开门对秉文说道。 秉文见到有人来告状，眉头一皱，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崇回来的，而且回来就惹麻烦，直接就把窗户给拉开，一看陆崇真的在下面。 见陆崇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秉文眉头一皱，喊了一声。 陆崇听到母亲的声音，没想到她竟然看见了，又担心她跟父亲告状，就打算先放过陆祯，反正他既然出现了，一时半会儿也逃不走。 先谈合同的事情吧，陆崇拿着文件瞪了陆祯一眼就上楼去了。 这个时候带着头套的陆祯提醒完秉文以后，就知道陆崇会拿着合同上来，赶紧藏到了员工洗手间里面，打开了一个门缝，见一个人影快速地跑了过去。 这边秉文喊了陆崇一声之后，刚想要谢谢过来提醒的好心人，却发现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而且刚才因为匆忙，也没顾得上看那个人的脸。 然后陆崇就快速跑了进来，拿着合同，根本不听秉文的教训，直接说合同的事情。 这让秉文很生气，但她也一直希望陆崇做出一番事业来，这的确是一个机会，她知道自己老了拼不动了，就想让陆崇来试试，就算失败了也可以买一个教训，让他不继续纨绔下去，踏踏实实做人做事。 可秉文也知道不可能说服陆震涛，这才对陆崇说道：“你知道你爸的脾气，他是不可能答应的，如果你愿意从小事慢慢做起来的话，我想应该可以说服他给你一些启动资金。” “小事？我天生就是干大事的人！”陆崇十分激动，也不理解为什么父亲从来就看不起他，他觉得他的脑子可比父亲好使一百倍。 秉文叹了口气：“凡是都是应该从小做起，没有人一口吃个胖子出来。” “我那个叫攸宁的同学，一毕业就当了公司总裁，她行我也行！”陆崇就是不服气，对攸宁一直是又羡慕又嫉妒。 “那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你爸是绝对不会答应签字的。”秉文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意思就是她愿意签字，可这家店绝大多数都是陆震涛的份额，他不签字是不行的。 陆崇见没有办法，也不愿意低声球人，索性一下子将合同顺着窗户甩了出去，然后怒气冲冲地下楼，打算找陆祯出气。 秉文没想到陆崇这么任性，竟然将这合同给扔了出去，要是被员工看见了造成舆论可就麻烦了，赶忙叫李哥带人将合同捡回来。 趁着他们两人吵架的功夫，陆祯已经回到了超市门口，发现另外一个自己果然还没有走，正跟自己之前一样，盯着车里的殷夏。 殷夏被盯得很不舒服，要上车窗也不好使，见到陆崇怒气冲冲地出来，就立刻对他说道：“那个人跟个变态似的盯着我。” “不用你说我也会教训他。”陆崇大步朝着那个陆祯走了过去。 咦？怎么跟我所经历的不太一样了？陆祯心里纳闷儿。 第210章 伎俩 眼看着陆崇朝着那个陆祯走了过去，这边陆祯看得着急，在心里嘀咕这家伙怎么还不快点跑啊，难道不知道陆崇？ 紧接着陆崇脱掉了外套，露出了一身的肌肉，对面的陆祯看了，这才吓了一跳，本来刚才还打算试试这个陆崇。 跑是跑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来了，这个陆祯心里一横，打算就这么硬碰一下。 周围的人也发现了这两个人不对劲，大有干架的意思，就都不走了，停在那里打算看好戏，一下子就形成了一个围观的圈子。 在圈子最外面的陆祯从人缝中看着里面的陆崇和另外一个自己，心里着急，可不能让陆崇抢到药片。 正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想起来这个时候陆震涛应该快回来了，就大声喊了一嗓子：“陆震涛！” 喊完陆祯就借着人群躲到了别处，看着人群中的陆崇吓了一跳。 陆崇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嗓子，登时就有些发怵了，看着面前的陆祯，他也是愣了一下，因为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也是他的父亲。 谁这么无聊，陆崇在心里啐了一口，重新盯着陆祯。 远处的陆震涛正往回走，听到有人喊了这么一嗓子，这才注意到前面超市那边围了不少人，心想也没有搞活动，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陆震涛正纳闷儿的，走过去就见陆崇拽着另外一个小子的衣领，正要动手，就急忙呵斥道：“你给我松开！” 没想到父亲真的来了，陆崇这才刚要动手，就不得不松开了陆祯。 陆祯也诧异，没想到刚才有人喊了，父亲就真的来了。 陆震涛太清楚陆崇的脾性了，急忙跟刚才被欺负的这个小伙子道歉，弄得陆祯愣了一下，急忙摆了摆手。 “没打伤你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陆震涛关切地看着面前这个跟陆崇有三分相像的小伙子。 陆祯急忙摆手：“不不不，就算了吧，我先走了。” 说完这个陆祯就挤出了人群，陆崇还想要上前拦住他，却一下子被陆震涛给拽住了。 陆崇见陆祯已经不见人影了，心里着急，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见到陆祯了：“爸，他……” “我不管他怎么样，你可是这附近出了名的坏，他怕你的名头不把事情弄大就偷笑吧，要是真把你弄到局子里面，我和你妈谁都保不了你。”陆震涛严肃地看着陆崇，虽然他还没弄过太大的事情，可一直操心也够累的了。 陆崇不满地甩开陆震涛的手，拨开人群就上车走了。 越来越没有王法了，这还了得？陆震涛看着任性的陆崇，这都是小时候惯出来的，不吃大亏是不会长记性的。 陆震涛无奈地叹了口气，人群散了这才看见李哥真带着在门口捡白纸，而且被发现了以后还遮遮掩掩的。 “干什么呢？”陆震涛奇怪地看着李哥，他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 李叔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刚才秉文已经嘱咐过了，要在陆震涛回来之前弄好，没想到刚才有人突然喊了陆震涛的名字，他就真的回来了。 说不出来，李叔就让那些拿着纸的手下先进屋，却一下子被陆震涛给拦住了：“这捡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个小保安只是个打工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陆震涛拿过他手中的纸，粗略看了一遍上面的文字，就知道是合同，于是就把所有的纸张都拿了过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卖超市的合同，上面居然还说要让自己和秉文签字才生效。 这个小兔崽子，竟然像卖掉我的超市，我是死活都不会在上面签字的，陆震涛紧紧攥着这些合同，愤怒地上楼去找秉文说去了。 陆崇上了车快速离开了，松了松衣领，气愤地踩着油门。 “那个老顽固，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教训我，一点面子都不给我。”陆崇已经骂了无数遍陆震涛。 旁边的殷夏冷笑了一声：“那个老顽固你都摆不平，就别谈什么大理想大追求了，老老实实继承你家的超市，到时候再卖掉不就好了。” 嗞的一声，陆崇一脚急刹车停在了马路中央，扭头就给了殷夏一个嘴巴。 殷夏吃痛地哼了一声，头受力别了过去，头发挡住了脸，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被打的脸颊。 陆崇冲她大声吼道：“你他妈是说话呢还是放屁呢？等我继承了那个破超市，都什么年纪了，天知道那个老顽固什么时候会死……” 死？ 说到这里，陆崇似乎抓住了什么灵感。 如果合同只需要秉文一个人签字，也就是说陆震涛突然间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那卖掉超市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但怎么才能让陆震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而且还不会怀疑到陆崇的身上，这让陆崇觉得是个值得推敲的问题。 嘀嘀—— 后面有车在按喇叭，一下子让陆崇回过神儿来，紧接着就听见后面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然后陆崇就直接把竖着中指的手伸出了窗外…… 还在超市门口的陆祯见危机化解了，这才松了口气，至少事情目前是按照自己所经历的那样走着，只不过刚才看到的另外一个自己，似乎并不是原本的自己，而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自己。 这就让陆祯觉得之前那些类似死循环的事情可以解释清楚了，那些看起来做着跟自己一模一样动作的另外一个自己，都不是原原本本的自己，而是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自己。 也就是说，不会在同一个场景出现完完全全相同的两个陆祯。 陆祯弄明白了这点，就觉得自己对这些环境更加了解了，就像是一个探索的过程，一点点的迷雾正在被揭开。 之后陆祯就抽身一直盯着另外一个陆祯，他果然跟自己一样，用电话联系了攸宁，还直接去了攸宁的公司。 不管怎样，也是联系了攸宁，应该也是说陆崇的这些事情。 后来攸宁就单独驾车离开了，陆祯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去跟着攸宁比较好，毕竟盯着另外一个自己和盯着陆崇来说，还是盯着陆崇比较好。 至于攸宁和陆崇喝酒的地方，陆祯还真不知道，就只好给攸宁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心想假冒一下陆祯，后来才发现自己也是陆祯。 “喂？怎么了？”正在路上的攸宁，接了陆祯的电话。 陆祯沉默了一下：“你和陆崇在哪里喝酒？我不放心，必要时候还是我出面比较好。” 攸宁没想到陆祯虽然话不是太多，其实还算是一个绅士，就告诉了陆祯地址。 “那好，你去准备一下，之前先吃两片解酒药什么的，再带两片备用，不用那么拼命，尽力就好。”陆祯没有说的太明白，毕竟重头戏是后面鲁秋那边。 被男人关心这还是头一次，攸宁心里暖烘烘的，没想到被男人关心的感觉这么好，瞬间就对陆祯的好感度上升许多。 “嗯，我知道了，那到时候见吧。”攸宁也没说什么时候见，总之有人暗中保护她，她信心也放心了许多。 陆祯知道了地址，知道了包间号，就提前去了酒店，跟大堂经理要了隔壁的包间，至于费用的问题就去问攸宁好了。 很快陆祯就听见隔壁的包间里有动静，听起来是个男人的声音，没想到是陆崇先到了，这家伙该不会在杯子上动手脚吧。 陆祯瞄了一眼自己包间这边的桌子，没有提前预备酒杯，应该是要了酒才给拿进来的，这才松了口气。 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毕竟这些都是已经注定好了的经过。 陆祯不知道攸宁途中接到电话回公司处理合同的事情，还在心里嘀咕是不是反悔了，这才听到隔壁有高跟鞋的动静，应该是攸宁来了。 在两个人喝酒的时候，为了听清楚一些，陆祯跟服务员要了一个杯子，反扣在墙上，用耳朵紧贴着，勉强才能听清楚一些。 这招根本没有流传中的那么好使，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祯听到的都是一些没营养的东西，其间攸宁尝试问过几次都没有成功，陆祯就知道成功不了了，事实也是这样。 陆祯也惊讶他们两个人竟然喝了三种酒，而且还喝了这么长时间，听到有杯子摔碎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有一个人喝多了。 “开个房间，我送她上去。”陆崇开门对大堂经理说道。 这次只隔了一道门，陆祯把这句话听得很清楚，很显然是攸宁已经醉倒了，最后还是陆崇的酒量略高一筹。 听到隔壁有开门声，陆祯这才打开一个门缝，看到陆崇和大堂经理正架着攸宁往电梯那边走。 五楼。 陆祯看到了电梯的楼层，想起来上次住在攸宁客房的时候也是五楼，这才从旁边的安全通道快速跑了上去。 陆崇好不容易把攸宁带到了房间，心想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却没想到在关门的时候大堂经理竟然阻拦起来。 “先生，你最好还是另开一个房间，我们可以给你准备隔壁的屋子。”大堂经理还是比较客气的。 陆崇可不希望好事儿被破坏，一把推开他：“滚犊子，我是她男朋友，不然我俩能喝这么多酒嘛。” 第211章 被吃定的陆祯 一听这话，大堂经理也迷糊了，从来没听说攸宁大小姐有什么男朋友，却又不敢怠慢了陆崇，当下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到了客房门口，陆崇就嘀咕着要和攸宁一起进去，大堂经理之前就被攸宁嘱咐过，不管如何一直阻拦着。 陆崇这边酒劲儿越来越大，感觉脑袋都快要炸了，要是再拖沓一会儿估计就醉倒了，那可就白白喝了这么多的酒。 不管如何，陆崇硬是推开了大堂经理，然后抱着攸宁就进了客房，把她放到床上，也不管大堂经理的阻拦，直接就把门卡抢了过来，然后把门给关上了。 听到关门声，陆祯这才从旁边的临时通道出来，对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大堂经理说道：“去再找一张门卡来，快点。” 大堂经理立刻就安排人去拿，却又不知道陆祯的身份，之前攸宁来的时候也没有提到过。 看出了大堂经理的疑惑，陆祯这才随便编了一个谎话：“我是攸宁同学，她嘱咐我今天喝酒的事情，跟我说也嘱咐你了，现在你听我的就行，她醉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的过失我也不会说。” “那个好像是她男朋友……”大堂经理很清楚现在年轻人的现状，男女交往开始，就算女的不同意，也势必要得到，睡过了之后关系自然就近了。 陆祯冷哼一声：“别听他放屁，如果是的话，攸宁就不会嘱咐你和我来盯着了。” 大堂经理这么一想也对，见服务员拿了门卡，就立刻打开了门。 陆祯第一时间冲了进去，见到陆崇正在攸宁身上迷迷糊糊地摸索着，就直接对着他的后颈重重来了一下。 “送到隔壁去。”陆祯看着攸宁的衣服还算完好，就替她整理了一下，这个事情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 把陆崇放到了隔壁房间，陆祯也从攸宁的房间出来，对经理说道：“今天你和我都有过失，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咱们两个就都不会被攸宁怪罪了。” “好。”经理想了一下，如果不说出去的话，也算是大功一件。 陆祯看了一眼时间，心想不能再停留了，估计一会儿另外一个自己就快要过来了，必须要先离开比较好。 从酒店出来，陆祯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这次心里清楚，估计当时自己所经历的时候，也是有另外一个自己在暗中帮助她。 趁着夜色，陆祯转而去了鲁秋的心理诊所。 陆祯还是头一次半夜过来，平时诊所里面就只有鲁秋和穆清两个人，现在穆清下班了，诊所里面或许就只有鲁秋一个人。 拽了两下门，陆祯发现门已经上锁了，这才从侧面绕过去，发现诊所所有的窗子都上了锁，防盗意识很高。 不过这还是陆祯头一次观察诊所外围的情况，除了栅栏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想要翻进来也很简单。 都是破绽，陆祯无奈地叹了口气，估计鲁秋也没有想到在法治的当下，会有人闯入到一个心理诊所去杀害一个无辜的医生吧。 陆祯绕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太好的藏身地，心想那个家伙肯定会从正门直接进来，然后绕到后面再破窗而入。 于是陆祯就干脆直接在那扇窗户正对着的栅栏墙后面蹲守，这是最笨却最有效的法子，有人接近就立刻会听到。 陆祯观察了一下栅栏后面的情况，基本上是一条堆满了杂货和垃圾的小路，地势也比那边低不少，所以从这边看起来墙壁就明显高了很多。 陆祯堆了不少杂物在这边，确定踩着这些东西能一下子爬上去，这才放心，便坐在这里守着。 其间有收垃圾的过来，要拿走陆祯身边的那堆杂货，却被陆祯给哄走了。 “还有把那玩意儿当宝贝的。”收垃圾的人心里奇怪，见陆祯也不像是个乞丐，小声嘀咕着走了。 陆祯也不在意他说什么，但没了这些杂物就爬不上去了，绕道诊所那边还需要走两百多米。 啪擦！ 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陆祯本来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在想今天另外一个自己和攸宁的行动流程，一下子就惊醒了。 陆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早，怎么…… 回过神儿来，陆祯第一时间踩着那些杂货爬了上去，翻身下来的时候就看见那面老旧的玻璃已经连着窗框都不见了。 真的提前了！ 陆祯没有想到，立刻从窗子跳了进去，正看到一个带着头套的人快速用刀子在鲁秋背后扎了两下，鲁秋连哼声都没有发出来就没气儿了。 听到办公室有动静，刚刚坐在前台的穆清立刻站起来跑了过去，推开门就看见屋子里面多了两个人，而鲁医师背心有两个血洞，周围衣服都已经红了。 穆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上班还跟鲁秋打过招呼，鲁秋才进了办公室两分钟不到，就已经阴阳相隔，这种变故让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咦？ 戴着头套的人见陆祯从后面跟着进来，轻咦了一声，这让他有些诧异。 陆祯也听到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从刚才鲁秋死的那一刻开始，这次经历已经跟上次大大不同了。 “自己送上门了？”戴着头套的人低低地笑了一声。 本来陆祯是打算在这个人来的时候先偷袭，没想到正面对上了，而且对上手里还有刀子，这就比较危险了。 陆祯瞄了一眼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穆清：“快走！” 穆清愣了一下，才掉头跑掉。 这期间陆祯一直在盯着面前这个人，见他一点注意力都没有放在穆清身上，哪怕是稍稍有些走神，也能对他突然发难，没想到他比自己还聪明。 “你这点小伎俩想骗我？”戴头套的人晃了晃手里的刀子。 陆祯眯了一下眼睛：“我已经报警了。” “哦？你知道我会来？那我可不能留你了。”本来他也没想动陆祯，毕竟要让陆崇拿到他身上的药片才行，可现在来看，只好替陆崇拿了然后再给他。 跑。 陆祯脑子里就这一个词，捡起地上的玻璃就朝着那人扔了过去，在那人闪躲的时候转身就从窗户逃了出去。 陆祯双手扶着窗户的时候被扎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想到自己出来的时候会这样，那个家伙肯定也不会完全没事，至少他会注意一下，防止被碎玻璃给扎到。 期间陆祯也瞄了一眼窗户，发现窗户虽然破碎严重，但周围边框还有不少残留的玻璃，一个个跟尖刺一样竖着，刚才他就是被那些尖刺给划到了。 陆祯从窗户出来就闪到了一边，紧接就看到那人先探出了头，正要出来，陆祯立刻横跨一步抱住那家伙的手臂，把他重重摔在地上。 刀子掉在了旁边，陆祯拿起来就冲了过去，那家伙爬起来一点阻挡的架势都没有，就算刀子到了面前他也没有闪躲的意思。 “你不会用刀子刺我的。”那家伙吃定了陆祯不会刺，虽然被摔得很痛，但还是拍了拍身上的土。 陆祯拿着刀子，没想到竟然被他说中了。 见陆祯的动作停住了，那家伙低低地笑了几声，就像是在嘲笑陆祯的心软，而后才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刺的。” “你是谁？”陆祯没想到他会这么了解自己。 见对方没有说话，陆祯继续说道：“是你告诉陆崇关于我的那些信息？” “对。”那人没有否认。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话音刚落，突然就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在他身后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这人穿着帽衫，戴着帽子，看不清楚脸。 “可恶。”那家伙跪在地上，暗骂了一声。 陆祯不知道又出现的这个家伙是什么人，但很肯定就是那次看到的，在店铺门口放了一封带血的信的人！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陆祯心里吃惊。 就在这个时候，跪在地上那家伙往嘴里面放了什么，然后用力撞开了身后穿着帽衫的人，一下子从栅栏墙上翻了过去。 这个变故太突然了，陆祯没有反应过来，同样穿帽衫的人也没有反应过来。 陆祯不知道对面这个人的来历，不敢轻易追过去，生怕他又突然袭击自己。见他翻到栅栏墙上扫了一眼，陆祯这才跟着翻上了墙。 人不见了？怎么可能这么快？ 陆祯扫视着下面，看着杂物堆明显有被重重踩过的痕迹，可人却突然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药！ 肯定是那片药的原因，陆祯在心里想着，在那家伙撞开后面穿帽衫的人之前，就有一个吞东西的动作。 而且在之前鲁秋催眠陆崇的时候也提到过，陆崇不仅得知了陆祯的信息，还要从他身上拿到那瓶药片，这才只最关键的事情，而且没有药片就等于死人。 突然警笛声传了过来，陆祯听了就知道肯定是穆清报了警。 这时候穿着帽衫的人从墙上跳下去，落在杂物堆上，然后快速地跑掉了。 陆祯回头看了一下破损的窗子，见办公室还没有人过来，也硬着头皮跳了下去。 第212章 通缉犯 “喂。” 陆祯从墙上跳下来，不敢太大声的喊，可这个程度的声音前面那个人足够听见，却不见他停下来。 陆祯见他还在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快步追了过去，可才跑了没几步就剧烈咳嗽起来，紧接着刚要吸气就感觉喉咙被堵住了。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陆祯还在跑着，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捂着喉咙，另一只手在身上摸索着寻找喷剂。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却看到喷剂掉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可自己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这是第二次来窒息感了，远比上一次强烈得多。 忽然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往他嘴里面塞了什么，紧接着嗤嗤两声，清凉感瞬间就打通了口鼻的通道。 陆祯咳嗽了几下，缓了过来，坐起来才发现那个人扭头又走掉了。 他身上有喷剂？ 这次陆祯没有再追，知道追也追不上了，就把自己的喷剂捡起来，心想这个人肯定是另外一个自己，不然也不会对陆祯了解得这么清楚。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目的又是什么？ 还是说以后自己也会以他的这种形式或者目标出现，来解决自己现在的危机？至少从目前‘死循环’这个情况来看，陆祯认为自己还会出现在这里来帮助另外一个自己的。 这个时候不得不走了，陆祯听到警察的声音，想必何山已经带队冲进了鲁秋的办公室。 而在诊所的正门口已经拉上了横幅，禁止任何人进入，好几辆警车停在那里，救护车随后也来了，不少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站在那里看着。 穆清坐在其中一辆警车里，看着窗外，眼睛很红，显然是哭过了。 此时的穆清脸色煞白，心脏虽然跳得厉害，可她感觉全身都是冰冷的，恐惧顺着血液，随着心跳已经流遍全身，她万万没有想到鲁秋会遭人杀害。 与此同时被拦在门口的还有陆祯，他才刚到这里，昨天晚上想了很多办法，最后还是觉得让鲁秋催眠陆崇，从而让他说出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清楚。 没想到早晨刚到时候警车就在这里了，过了一会儿救护车也来了，还被警察拦在了外面。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陆祯试探地问道。 负责拉横条的警员有些不耐心地看着陆祯：“你是干什么的？问这么多干什么？” 陆祯顿了一下：“哦，我是来看病的，预约好了的。” “看不成了，换别家吧。”警员摆了摆手，让陆祯站远一些。 似乎是为了印证警员的话，很快陆祯就看见从里面抬出来一个担架，上面盖着摆布，这场面如同利剑一样刺进了陆祯的心脏。 陆祯不可置信地盯着担架上的人，一直盯着，突然想起来诊所里面一共有两个人，那另外一个呢？ 陆祯突然冲过去，顺利地到了担架旁边，掀开白布就看见了鲁秋躺在担架上，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可能会这样？我才要去找鲁秋帮忙，他这个时候就被人给杀害了？陆祯不可置信地盯着躺在担架上的鲁秋。 何山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把陆祯给带到旁边去了：“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患者，在他这里接受治疗。”陆祯心里虽然吃惊，可还是保存着理智。 何山点了点头，让其他警员将陆祯带到一边去，然后就带着鲁秋的尸体上了救护车，现场也暂时被封锁了。 穆清被带到了警局里面，何山脱掉了外套，穿着里面的衬衣进来，又松了松领带这才坐下来问道：“穆小姐，我知道这打击对你来说很大，可我还是要进行我的工作，问你几个关于你上司鲁秋的事情，好吗？” “嗯。”穆清缓缓点了点头，提到鲁秋的名字，就让他心脏像是被人给揪了一下。 何山咳嗽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穆清回想当时的场景，顿时就感觉脑袋有些发懵，好一会儿才说道：“是刚上班没多久，我和鲁医师打了招呼，他就去办公室了，我就坐在前台的位置。过来……” 说到这里，何山见她情绪激动，就递给她一张面巾纸：“没事，慢慢说，我负责破这个案子。” 穆清点头：“后来，我刚坐下来才两分钟的时间，就听见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担心鲁医师出现什么状况或者茶杯打碎之类的，就急忙走过去，推开门就看见……” 何山见穆清的情绪十分不稳定，就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则随意地坐在桌子上，完全没有一点警察的样子，倒像是随便聊天的两个人。 待穆清情绪缓和下来，继续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打碎了，就过去查看，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鲁医师他平时虽然严肃刻板一点，人还是很不错的，不少患者愿意过来复查，反响都很好。” “看到可疑的人了吗？”何山皱眉问道。 穆清刚才太过于专注鲁秋的死了，差点把这个事情给忘了，急忙点头：“我看到了两个人，但都没有见过。” 两个？ 何山没有想到凶手竟然不是一个人，竟然有两个，就为了杀害一个年纪八旬的老人？这似乎有些说不通。 穆清紧接着说道：“其中一个人拿着刀，带着头套，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另外一个平头，长相普通，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对了，两个人身高差不多。” “你是说有一个人蒙面了，另一个没有挡住脸？”何山更加诧异了，这也不符合一般作案的常理。 穆清点了点头，经他这么一问，也觉得有些奇怪，可当时却被那场面给吓傻了。 “那你们诊所有摄像头吗？”何山问道。 “没有，为了患者的隐私，我们都没有安装摄像头的，只有在看病的时候才会录像，都是经过患者同意的，并且会拷贝一份给患者回去看。”穆清摇了摇头，尽量配合，希望早点能破案。 这对何山来说就很麻烦了，看来只能用传统的破案手段了。 何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看着自己刚刚记录上的这些信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怪异的案子。 先是出动了两个人就为了杀害一个八旬老人，然后是作案的两个人一个戴着头套，另外一个却没有带，还被目击者看到了容貌，并且根本没有去追加杀害目击者。 何山看着记录的内容越来越奇怪，这似乎有些说不通，从哪一点来看都说不通。 突然何山想起来：“那最近你们诊所，有没有来过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穆清仔细一回想，两天前也有一个戴着头套的人来过，就把那个人的情况也说了一遍。 至于进到办公室里面那个戴头套的人和鲁医师说了什么，穆清就不知道了，只是那个戴头套的人很快就离开了，还有头套跟凶手的也不一样。 何山都已经不打算再问下去了，越问感觉事情越繁琐，职业嗅觉告诉他，这个案子很有可能会成为千古悬案。 何山进入警队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头疼的案子，有的只是抓不到凶手，但像这样连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案子还是头一次。 同时何山又很着急，这种入室杀人的恶性案件，全国之内都含有发生，而且对方不图财，只是为了杀人。 “能破吗？”穆清见何山脸色瞬间严肃下来，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何山没有回答，只是说穆清可以办一下手续就走了。 先从审讯室出来，何山直接就叫人去现场检查所有指纹，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包括死者衣服上的。 很快何山就得到了答复，说是找到了疑似凶手的指纹，但更奇怪的是，在何山的外套和另外一名警员的外套上，也找到了这种指纹。 经过交流，何山确定那名警员和自己遇到了同一个人，这个人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来现场的理由都一样，那就是这里看病的患者。 何山凭借记忆力，直接电脑绘制出了那个人的样貌，但却在资料库中找不到有关于他的资料，只能展开全城搜捕和通缉。 鲁秋被害的案子也在瞬间就传遍了全城，入室杀人这么恶劣的性质，媒体也希望每个人都知道，好让凶手无所遁形，也让市民提高安全防范意识。 “这不是陆祯嘛？”陆崇看着群里面何佳祖发来的图片，陆祯的照片他看过无数遍了，肯定不会认错的。 他怎么成凶手了？陆崇在心里嘀咕，就在群里随口问了一句，何佳祖便把早晨的案子说了一遍。 何佳祖知道得比媒体还要详细，他哥何山就在是负责这个案子的，听说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公开嫌犯照片来搜捕的。 陆崇不明白陆祯怎么杀人了，而且事情闹这么大，看样子警察要找她都难，现在闹这么大他肯定躲起来，再想要找到他就难上加难了。 这个陆祯是故意搞这么大的事情吗？竟然在我的世界里面撒野…… 第213章 山外有山 杀人案嫌疑犯的照片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城市，各个关卡都在紧锣密鼓的排查中。 何山一直在守着报案电话，可消息放出去一整天了电话都没有响过，也没有人报案说是看到过照片中的嫌犯，就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怎么可能会这样？难道那家伙知道会是这样，一直在躲着？何山心里纳闷儿，就算那家伙不露面，也总要吃饭的啊。 现在给何山的感觉，就像是在通缉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没有人见到过他，在这之前只有自己和另外一名警员见过。 等，这是何山现在唯一的办法了，就不信消息散播出去了，还有媒体助力，会找不到一个普通人。 这边攸宁开了一整天的会，忙活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所有事情暂时都处理完了，抱怨着坐在沙发上，长长出了口气。 昨天的事情都堆积到今天来做，差点把攸宁给累坏了，幸亏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模式。 打开电视机，攸宁让助理端了杯咖啡进来，一边品着一边变换这频道，没想到地方电视台播的全部都是同一则新闻。 这不是陆祯嘛！ 攸宁一开始还奇怪是什么新闻值得那么多个频道来播报，静下心来一看，没想到竟然是通缉入室杀人的凶手，而且凶手的照片用电脑绘制出来，简直跟陆祯一模一样。 今天一天攸宁都在忙，再加上昨天晚上的宿醉，这才想起来有陆祯这么一个人。 他怎么突然成凶手了？攸宁不可置信地看着新闻，可每一条新闻都有陆祯的消息，而警方还不知道凶手名字，显然是没有抓住陆祯。 后面还有穆清被采访的事情，攸宁见了，这才知道是穆清的诊所出了事，而她是幸存下来的那个。 攸宁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在陆祯问过包间号之后就没有了联系，当时还觉得他很贴心，后来喝多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了，他去了包间，那酒店肯定有监控拍下他了，而且当时的大堂经理应该也见过他。 攸宁立刻给当时的大堂经理打电话，好半天才接，声音听起来朦朦胧胧的，似乎是在睡觉。 “大小姐，找我什么事？”经理昨天晚上夜班，在家补了一天的觉，到现在还没睡醒。 攸宁听他的声音就猜了个七七八八，问道：“你今天早晨下班，联系警察了吗？” “警察？没有啊，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昨天晚上跟你喝酒的那个人把你……”经理一听到攸宁口气这么严肃，又提到警察，困意顿时就散了。 “不是，你别挂电话，打开电视看看新闻。”攸宁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先让他看新闻，这新闻是一直轮流播放的。 攸宁听着电话里面传出来的动静，隐约能听到一点新闻的声音，然后就是经理倒吸凉气的声音。 紧接着攸宁说道：“这个人昨天你见到了吧？” “见到了，他就是那个杀人案的凶手！”经理激动地指着电视说道。 攸宁眉头一皱：“昨天你见到他，他都干什么了？” 经理回忆了一下：“那个时候你喝多了，跟你喝酒的那个人说是你男朋友，非要和你一个房间睡，还抢了门卡锁了门。后来他就出现了，我让服务员拿了门卡开门，他冲进去就把你男朋友……不是，把那个人给打晕了，放在了隔壁，后来他就走了。” 原来是这样，后来快到早晨的时候攸宁又接到了陆祯的电话，说是有事情要说，可电话才说了一半就没信号了。 再后来攸宁着急公司的事情，就在公司忙了一整天，一直到现在才有时间坐下来休息。 “那见到他的事情你别说出去，也别报警，把酒店的监控删了。”攸宁觉得陆祯不会干出来杀人的事情，他也不像是那种人，好奇心驱使下便说了这样的话。 可经理害怕，小声提醒道：“他可是杀人犯啊。” “你怕什么，还只是疑犯，你又没看见他杀人。如果你不想这辈子都找不到工作，或者不打算在这里混下去的话，你就随意吧。”攸宁略带生硬的口气，显然很不满这经理的态度了。 经理可不敢招惹这位大小姐，她家在市里有不少产业，人脉相当广泛，她刚才说的都很有可能兑现。 “我知道怎么做了。”经理只能妥协。 攸宁这才嗯了一声：“我会给你升职的。” 那边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攸宁就挂了电话，然后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存着的陆祯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这才按了出去。 在完全黑暗的库房里，陆祯已经躲了一天了，这一天之中来来回回有人进出这间库房，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陆祯被那个人用喷剂救了之后，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会闹大，而且陆崇肯定还会去寻找陆祯，索性就直接躲在他家超市的库房里面。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陆崇肯定想不到有一个陆祯躲在这里，还去外面寻找另外一个陆祯。 不过很快陆祯就听来库房的员工之间闲聊，说是市里发生了一桩入室杀人，一名老医生被人给杀了，现在外面各个电视台都在通缉凶手。 听到这个话题，陆祯就用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今天的新闻，新闻上竟然连嫌疑犯的照片都有，而且竟然是自己，这简直不可理喻。 对了，当时穆清看到了我，误以为我也是凶手了，这才让警察觉得先抓住自己，然后再抓住另外一个戴着头套的。 陆祯看着新闻苦笑，心想自己不在这里躲着也不行了，外面全部都是通缉自己的新闻，只要出去被人看到就暴露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傍晚，陆祯手机突然亮了，一看是攸宁打过来的，刚要接就觉得不对劲。 奇怪，这次的时候并没有跟攸宁接触过，她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陆祯没有立刻接电话，琢磨了一下才想明白，可能另外一个跟攸宁有接触的陆祯已经因为窒息感离开这里了，所以攸宁想要给他打电话就打到了这里来。 怪了，怎么不接电话啊？ 攸宁看着电话明明通了，却没有人接，就又打了一遍。 这次陆祯直接接了电话，不过没有说话，攸宁也纳闷儿，开口说道：“怎么不说话？” “找我什么事？”陆祯尽量压低声音，生怕外面有人听到动静。 攸宁从电话里就听出来他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可也不管这么多了，直接问道：“你怎么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现在新闻上全都是你。” “不是我干的。”陆祯急忙解释，而且觉得攸宁并没有报警说见过他，估计就连陆崇都不会报警，因为陆崇知道陆祯的来历。 攸宁也倾向于不是陆祯干的，就劝说道：“那你怎么不去自首，说明当时的情况？” “没有用。”陆祯本来打算说没有必要的，可又不能去跟攸宁多解释，索性就这么说了。 知道陆祯这么说的意思，攸宁也不劝了：“你在哪？” “你不用知道，也没人会抓住我，记住远离那个陆崇，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的事情或许就跟他有关，如果想要破案的话，就让何山多调查一下他。”陆祯觉得那个戴头套杀害鲁秋的人就是另外一个陆崇，不过他是等不到破案的时候了。 陆祯说完就挂了电话，刚才的话也给他了一个启发，那就是给陆崇找一点麻烦，免得让他总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这边。 对，当他自顾不暇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想我的事情了。陆祯这么想着，就立刻拨了新闻发布的报案电话。 何山在电话这边守了一天了，听到电话响了，立刻就点了电话：“你好，这里是报案中心。” 陆祯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何山的声音，而且接电话这么快，肯定是一直在这里守着的，说不定已经守了一天了。 “我要报案，陆崇这个人跟发布的照片很像，他爸妈是开超市的，就在美岭小区对面，超市规模很大。”陆祯说完就快速挂了电话。 何山还没来得及记录，那边电话就挂断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才电话中的讯息，这才记录在纸上，可又觉得刚才电话里的声音有些耳熟。 跟今天见到的那个疑犯声音很像！ 何山顿了一分钟刚才反应过来，立刻就调出了来电显示的号码，查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号码没有登记记录，可却在最近两天都有使用。 怎么会这样？何山有些不解，另外也加派人手去调查电话中的讯息，心想说不定穆清看到的那两个人因为露了容貌而闹掰了，两个人现在互相排挤，其中一个就爆出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份讯息。 何山最乐意是这样了，这样如此艰难的案子就不攻自破了，而且对他来说还是大功一件，这种案子可是罕有。 既然已经报了警，陆祯就开始打算挪动地方了，不然等何山来了就连自己一起给抓住了。 第214章 技高一筹 超市晚上人流量开始减少，秉文就带着一些员工开始重新往货架上摆放货品，陆震涛则看着一天的水流。 这时候外面突然进来了不少人，全都是穿着民警制服的，李叔在门口无聊地带着，给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叔也不敢拦警察，就跟着这些警察一起进来的。 陆震涛先是看到了这些警察，发现李叔也跟着搀和在里面，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不等带队的何山说话，李叔就先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快速走到陆震涛那边摇了摇头。 何山不知道这家伙是干什么的，但看衣服应该是超市的保安，就对这刚才说话的陆震涛说道：“我们接到线报，过来调查，陆崇你们认识吗？” 陆崇？ 陆震涛见警察开口就直接说了陆崇的名字，而且自从昨天听秉文说了陆崇的事情之后，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他，现在警察上门了，肯定没有好事。 “他是我儿子，请问怎么了？”陆震涛脸色有些难看，心想肯定是那个小兔崽子惹上麻烦了。 何山见线报是准确的，就立刻拿出了电脑扫描的照片给他看：“你看看是不是照片上的这个人？” 陆震涛接过照片一看，这人根本没有见过：“不是，这不是我儿子。” 这时候陆震涛注意到超市里面还有客人在买东西，警察这些人一股脑的进来，生意都没办法做了，便笑着说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到二楼说吧，在这大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何山点了点头，让其他人将这里各个出口都给把守住了，自己这才跟着陆震涛往二楼走。 李叔接到了陆震涛的眼神，会意地点了点头，悄悄脱离了这些人，直接去找秉文了。 “不好了，警察来了。”李叔见秉文一个人在那里码货架，焦急的边跑边说。 秉文一想都很镇定，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李叔也完全不清楚状况，只是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秉文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正要往楼上走，这才想起来应该先给陆崇打个电话。 电话通了，秉文焦急地问道：“你在哪呢？” “在外面吃饭啊，怎么了？”陆崇有些奇怪，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着急，同时低头看了一眼胯下的殷夏。 陆崇待在自己家里，靠在沙发上，刚才电话响了，见是母亲打过来的便立刻接了，说了一个小慌。 秉文心想陆崇肯定不知道自己惹事了，竟然还有闲心吃饭，就急忙说道：“你到底干什么了，警察都找到咱们家了。” 警察？ 陆崇皱着眉，有些不解，怎么警察通缉的是陆祯，却找到超市那边去了。 “我什么也没干啊。”陆崇觉得自己很无辜，今天一整天都在反复看着新闻，见到陆祯被通缉他也觉得有些棘手，现在有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秉文见陆崇还嘴硬，就加重了语气：“你什么也没干，人家警察一进来就指名道姓的要找你干什么？” 听母亲这么一说，陆崇一下子就把还在忙活的殷夏给推开了。 殷夏没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摸了摸嘴角的口水，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就站起来去洗手间漱口。 “妈，我真的什么都没干。”陆崇觉得自己十分冤枉，开始穿衣服就打算过去说清楚，毕竟自己是清白的，什么都不怕。 秉文也觉得陆崇什么都没干，以往他要是做了什么错事，自己处理不了的就会直接找她，这次他却破天荒的怎么都不承认，说明就没有事情。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秉文就去二楼偷偷往陆震涛的办公室瞄了一眼，一下子就认出了今天总是出现在轮播新闻上的这个警察，何山。 绝大多数人都看了今天的新闻，对何山和嫌疑犯的容貌再熟悉不过了，秉文记性又好，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那个抓通缉犯的警察过来找你的。”秉文小声说道。 这会儿陆崇都穿好衣服打算出门了，听电话里面说是何山带队来专门找自己，顿时就停在门口了。 怎么会这样？通缉犯明明是陆祯，怎么一下子找上自己了？ 陆崇想不明白，这事情也发生的太突然了。 “你要是没做什么事就回来一趟。”秉文觉得陆崇也没犯事。 陆崇犹豫了一下，假装无所谓地笑了笑：“就让警察在那里呆着好了，等我吃完饭什么时候有空或者想回去了再回去吧。” 说完陆崇就挂了电话，觉得这个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在弄清楚之前先不要回去比较好，主要是那个人的出现让陆崇有些奇怪。 陆崇回想那个人第一次出现是在一个月前，一出现就用很强硬的口气说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虽然都是小事，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接下几件事情也都应验了，陆崇就开始有点相信他，并且还拿到了陆祯的照片，必须要在每天都看，只要见到立刻从这个叫陆祯的人身上拿药瓶。 最后一次是三天前，那个人也是突然就出现的，告诉陆崇说，陆祯快要出现了，至于在什么时候还不清楚，让他多留意。 没隔多久，陆崇还真就在超市门口看见了陆祯。 这期间陆崇就听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既然有陆祯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完全不存在陆祯的世界里，那肯定也会发生其他怪异的事情。 诸如另外一个陆祯，或者另外一个自己，陆崇觉得这都有可能，不然那个人也不会知道陆祯的事情，并且还告诉自己。 如果是另外一个陆祯还好，可这有点说不通，自己害自己这种事情一般人是不会做的。 那就只有其他的一种可能，就是另外一个陆崇想要陷害陆祯，并且还要通过自己是手，不知道这是什么目的，总之目前很可能是这样。 陆崇这个时候才想到这里，之前都好像是对那个人听之任之。 这样就麻烦大了，陆崇站在门口，在心里嘀咕着。 殷夏从洗手间出来，在沙发上没看到陆崇，这才发现他已经穿好衣服站在门口打电话了，说的内容也让人觉得奇怪，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殷夏见他愣在那里了，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陆崇回过神儿来：“没什么。” 说着陆崇就脱掉刚穿好的鞋子，重新坐在沙发上，殷夏见他似乎不开心，心想这是一个绝佳讨好他的机会，这样上次看上的包就可以买下来了。 于是殷夏就跪在陆崇前面，开始拉他的裤链，却没想到被陆崇一下子给推开了。 “现在没心情。”陆崇长长叹了口气。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接了一个电话就这样了？殷夏觉得有些奇怪，便将衣服穿好，斜靠在沙发上玩手机。 与此同时，在陆震涛的办公室里，正跟何山谈论关于陆崇的事情。 何山从陆震涛的口中了解到，虽然陆崇平时皮了一点，可从来没惹过什么大祸，更是跟新闻上的通缉犯沾不上边。 就连何山都纳闷儿，为什么举报的电话提供得信息真实，可照片上的人和陆崇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这个时候秉文挂了电话就赶紧来了，陆震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慢才过来。 “何队长你好，我是陆崇的妈妈。”秉文直接介绍道。 何山没想到新闻轮播了一天，连自己都脸熟了，可仍旧严肃地点了点头，毕竟抓嫌疑犯是首要任务。 “麻烦您让陆崇务必来一趟，接受我们的调查。”何山难得有了一点线索，不想就这么放弃，说话的语气也生硬了不少。 陆震涛见何山口气变了，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自己家人还没有进过局子的，这要是被街坊邻居给知道了，那可是会影响名誉的。 这会儿秉文也不能不吭声了，如实说道：“何队长，我不瞒你，刚才得知你来的时候我就给陆崇打了电话。” 什么？！ 何山没想到秉文这么机敏，这样一来可就打草惊蛇了，刚才带队来的时候他都没叫人开警笛，为的就是突然袭击，没想到扑了个空。 见何山紧皱着眉，秉文赶紧解释：“陆崇在电话里表示自己没有触动任何一条法律，等他那边忙完了或许才会过来。” “我不管他犯没犯法，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何山斩钉截铁地说道。 陆震涛见何山显然是动了气，责怪地看了一眼秉文，秉文无奈地低下了头，刚才只不过是想要给陆崇争取一点机会，没想到何山这个人性格这个刚烈。 “叫他过来，三十分钟之内，不然我就下令抓他。”何山不容反驳的话一说出来，这个人立刻就冰冷起来。 同时用对讲机叫各个出口的手下都盯紧了，绝对不能让嫌疑人溜出去。 而且何山还派了一小队人开始在超市里面地毯式的搜查，从刚才秉文的话中，觉得陆崇现在很可能就在超市某处。 第215章 入套 铃铃铃—— 电话响了，陆崇正在烦着，旁边的殷夏见他没有反应，就碰了他一下：“你电话响了，阿姨打过来的。” 陆崇这才拿起电话，看着上面显示的文字，无奈地接了电话：“又怎么了妈？” 秉文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按照何山说的给陆崇又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让陆崇过来一趟跟何队长配合调查。 电话中提到的配合，陆崇也是知道的，可现在过去了就等于…… 等等，提供情报的电话一定是陆祯打的！ 陆崇才想到这件事情，或许那家伙就是为了陷害他，才打了这么一个电话，毕竟不知道什么原因警方竟然怀疑他是嫌疑犯，他想要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也好，这家伙还在这个世界，那就还有拿到药片的机会。 “你听见了没有？”秉文见陆崇不吭声了，就催促道。 陆崇没有回答，直接挂了电话，现在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真的是陆祯提供了线索，那肯定是有什么能让警察抓住的把柄，此时绝对不能配合调查。 另外就是那个人，刚才陆崇就想清楚来了，如果那个人是另外一个自己的话，而且这件事情是那个人干的。 他作案完毕可以全身而退，陆崇可没有那个本事，所有的东西都还在这个世界里，哪里也跑不了。 那个可恶的家伙，做事情那么冒失，该不会被警察抓到什么线索了吧，如果找到了那个人的线索，在这个世界里抓的可是我啊，陆崇在心里嘀咕着，打算先观望一下。 秉文见电话挂了，心想这个小兔崽子感觉怎么跟刚才不一样了，似乎有些心虚，居然不来配合警察工作。 这时候地摊搜索的小队已经搜索完毕，并没有找到陆崇，也没有看到嫌疑人，便跟何山汇报了声。 收到汇报，何山见秉文那边的电话也断了，就严肃地说道：“他有自己的住处吗？” “有。”陆震涛也觉得陆崇不会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借这件事情来吓唬一下他，打压一下他平时的嚣张气焰也不错。 听陆震涛这么说了，秉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都不包庇孩子。 陆震涛把陆崇单独住的地址给了何山，何山叫一队人盯着这边，其余的就直接跟他去了路从的住处。 “希望你配合我们。”何山在临走的时候对秉文说道，知道她是个聪明人，肯定能明白这话的意思。 秉文的确是想要给陆崇打电话，提醒他警察过去了，可先被这么说了，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边陆祯并没有离开太远，对于超市周围的环境太了解了，找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暂时躲了起来。 陆祯看着何山带着人离开了，心里松了口气，便又偷偷溜回了超市的库房里面，心脏怦怦直跳。 好家伙，这个何山还留了一队人在这里守着，估计是没有找到陆崇，又担心陆崇回来才这么做的，刚才上来的时候差一点就碰见了。 库房里面很黑，陆崇这才刚进来不久，就听见外面有争吵的声音。 紧接着库房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有杂乱的高跟鞋声还有另外一个脚步声，其中还有一个女人不满地说道：“你说你干的是什么事，儿子住哪里你都跟警察说了，万一……” 这是母亲的声音！ 陆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那另外一个是…… “秉文，你别激动，我相信陆崇他不会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杀人的事情也跟他没有关系，趁机会让他知道一下法律的厉害，对他有好处。”陆震涛抓着秉文的肩膀，顺手打开了库房的灯。 库房里面一下子亮了起来，陆祯顿时没了安全感，虽然这个角落很隐蔽，但他们比陆祯还要了解库房。 秉文有些哽咽，认为陆震涛根本不在乎陆崇，才不管那么多：“要是儿子出事，我就跟你没完。” 两句话说完秉文就气冲冲走掉了，只留下陆震涛在这里叹了口气，迟迟才关上灯离开。 咚咚咚—— 陆崇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不断轮播的新闻，仔细看过一遍才知道，是初中同学穆清的上司，一个叫鲁秋的心理治疗师在今天上午的时候被人杀害了。 根据穆清接受电视台的采访中说道，在杀害鲁秋的现场一共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警方绘制照片的这个人，另外一个戴着头套，看不清楚样貌。 另外一个在鲁秋被杀现在的是陆祯？ 看到新闻的时候，陆崇也很诧异，不明白为什么陆祯会出现在现场，而且那个戴头套的人根据穆清所描述的，根本就是自己见过的那个人。 陆祯出现在现场已经很奇怪了，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一个将近八旬的心理医生？ 陆崇觉得奇怪，很费解。 坐在旁边的殷夏一边无聊地吃着瓜子，一边盯着电视，当看到陆祯照片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脸色都变了，急忙指着：“这不是那天在超市门口遇到的变态嘛！”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陆崇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的，打扰他看电视。 殷夏不满地靠在沙发上，心想说一句话都不行，就需要的时候才会找我，不需要的时候简直就是屋子里的一个摆件，还不如一个摆件…… 不过陆崇也佩服陆祯的头脑，就简简单单一个电话，就把警方的注意力从他那里转到了陆崇的身上，的确是高招。 陆崇同样也清楚，现在警察只是让他配合调查，外面那么多人都知道陆祯的样子，陆祯是绝对不可能在外面溜达的，这就是陆崇的优势。 同时，陆祯也在等待时机，心里想着，只要陆崇被何山给抓住，才是自己出去的时候。 咚咚咚—— 陆崇正看着第二遍新闻，分析还有没有漏掉的讯息，屋门就被人敲响了。 “去看看。”刚才接到过母亲的电话，现在陆崇有些担心是警察找上门了。 殷夏不耐烦地放下手里的瓜子，慵懒地站起来，随便整理了一下吊带睡衣，这才迈着长腿赤脚走到门口。 开个门都这么骚，用得着吗？陆崇在心里哼了一声。 殷夏懒得看猫眼，直接打开了门，没想到门才打开一瞬间，就被人从外面给拉开了，一群人高马大的人影瞬间就涌了进来，自己也被人给制住了。 啊！ 殷夏害怕地叫了一声，同时陆崇就听到有很多脚步声，立刻翻身躲到沙发后面，这么藏在后面应急的钢管防身。 “我们是公安局的，你就是陆崇吧。”何山盯着这个拿钢管的年轻人厉声说道。 陆崇没想到自己的住址被警察给知道了，肯定是因为那个电话里自己没有配合警方调查，才从父母那里问出来了地址。 “是我。”陆崇缓缓放下了手里的钢管，知道拿着它对自己也没有什么用。 何山在门开的一瞬间看到了叫殷夏的女人，就知道没有找错地方。 在来的路上何山就调出了陆崇的资料，了解了陆崇的基本生活，也知道有一个叫殷夏的女人跟着他，自然也调出了殷夏的资料。 只是让何山诧异的是，陆崇和殷夏是同学，而且还是弟弟何佳祖的同学，在上学的时候这个陆崇就十分出名，长大了超市那一带更加出名，都是一些负面的名声。 不过更让何山诧异的是，在陆崇这些同学中，最出名的不是他，而是偶尔会出现在电视节目上的攸宁。 对于攸宁的传奇经历，何山也是有所耳闻的。 何山第一眼看见陆崇的时候，就感觉有那么一丁点的眼熟，这才想起来在何佳祖转校到他们班的时候，参加运动会的时候是何山去的，见过小时候的陆崇。 那个时候何佳祖跟何山介绍过，说陆崇是他的前桌，还偶尔会欺负他，但不知欺负何佳祖一个人，整个年级不少人都被他欺负过。 所以何山当时对陆崇并没有太好的印象，但毕竟还是孩子，没想到长大了却是个纨绔子弟。落得现在这个局面，不是没有道理的。 “跟我们去局里一趟，配合调查。”何山也懒得多说一个字，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叫人把他给带走。 陆崇还没有回答，就见几个警察过来夹住了自己胳膊，看样子是不容反驳了。 “你是何佳祖的哥哥吧，我记得我见过你，我跟何佳祖关系很好。”陆崇担心自己在受审的时候吃苦头，急忙打出了友情牌。 听他这么说了，架着陆崇的两个警员愣了一下。 何山才不理会这些，严肃地说道：“带走。” 临出门的时候，何山看着旁边的殷夏：“这些天你都一直跟陆崇在一起？” “是。”殷夏从来没见过这个阵仗，也不知道陆崇犯了什么事，说话的声线有些发抖。 何山点头，便对旁边的女警员说道：“你看着她，让她穿整齐了再带到局里去，我要问她一些事情，期间不要让他跟陆崇见面。” 说完这些何山就下楼去了，刚出门就有警员过来小声耳语，何山愣了一下：“怎么会这么快？” 第216章 多事 “别让他们拍照。”何山命令道。 等何山从单元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一个闪光灯不断在闪烁了，何山只能用手挡住脸，然后招手让后面的女同事带着殷夏出来。 咔嚓咔嚓，闪光灯在殷夏出来的时候，又快速闪了几下，才被最近的警察给劝说着带到了旁边。 这个跟拍的记者借机大声问道：“何队长，是不是抓到今天新闻的嫌疑犯了？” “无可奉告。”何山说完就上了车，然后瞄了一眼后面的陆崇。 就在何山要说话的时候，窗外就有镁光灯一直在闪，陆崇一下子适应不了，要不是在警车上就破口大骂了。 “我们走。”何山对开车的同事说道。 到了警局的审讯室，何山把陆崇和殷夏隔离开了，反其道而行的先去了殷夏那边，见到殷夏已经穿着整齐了，脑子里却还是闪现出了刚进门时候，她那副打扮的样子。 殷夏阅人无数，光是看何山此时的表现和眼神，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娇媚地笑了一声，依旧坐在那里。 何山回过神儿来，咳嗽了一下，才说道：“你是陆崇的什么人？” “算是女朋友吧。”殷夏被这么正式的问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跟陆崇刚出去他从来没有向那帮狐朋狗友正式介绍过，不过那些朋友都喊他嫂子。 算是？这关系还真够微妙的。何山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言归正传，何山紧接着就切入正题，向她询问这几天陆崇的动向。 基本上陆崇去哪里都是带着殷夏的，可有时候却对殷夏爱答不理，见一些重要的人都是把她扔在车上的。 听殷夏这般描述，何山就觉得有些奇怪：“今天早晨八点的时候，你们俩在一起吗？” “在一起啊，他还没起床，我刚好起来倒了杯水，然后又躺在他旁边了。”殷夏理所当然地说着，不过紧接着就想起来早晨发生的杀人案，又想起来何山正好是负责这件案子的，该不会是陆崇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吧。 何山一听，挑了一下眉毛，虽然早就料到陆崇有不在场证据，可也没有想到这么简单，他旁边的女人就能证明。 何山顿了一下，严肃地说道：“做假证可是要坐牢的。” 听到这个，殷夏反而笑了一下：“我说的是真的。” 如此何山就站起来，告诉殷夏她还需要在这里等待一段时间，然后便出去直接去了陆崇的审讯室。 陆崇早就在这里待得不耐烦了，来回来去看着周围，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却也不见有人进来录口供。 好一会儿何山才进来，陆崇就不满地靠在椅子上：“怎么才来啊？何队长。” 何山脸上没什么表情，把记录板和笔放在桌子上，刚才他特意去监控室那边问了一句，陆崇除了有些小动作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你知道我？”何山随口一说。 陆崇哼了一声：“现在本市还有谁不知道你何队长啊，为了抓一个嫌疑犯，弄得连小孩子都认识你了。” “那就好办了，说吧。”何山说完就拿起了笔。 陆崇不满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何山的脑门儿说道：“我说什么啊我，新闻我也看了，别以为我是白痴，案发的时间我还在睡觉，刚才我女人也告诉你了吧。” 何山见陆崇的语气很不满，就好心提醒道：“我们那边有监控录像，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如果你撒谎了，罪名更大。” “好啊，那就告我啊，我跟你那件案子无关，我也不认识死的那个人，随便你怎么样都行。而且你新闻中发布的照片，跟我很像吗？！”陆崇嚣张地看着何山刚才指的方向，嗓门比刚才提高了很多。 何山无奈地出了口气，这样下去可什么都问不出来，就耐心地说道：“陆先生，麻烦你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陆崇一脸无辜地看着何山：“我一点都没有反抗地就跟你来这里了，出来的时候还被记者给拍到了，我一个字都没有说过。现在你问的我都说了，事实就是这样，你还说我不配合你？何队长！” 何山多少能理解一下无缘无故被抓回来的感受，于是就没有再问下去，让同事采集了陆崇的指纹就暂时将他拘留起来，殷夏却可以走了。 殷夏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陆崇，就跟其他警察打听，这才知道陆崇暂时被拘留起来了，便知道坏事儿了，急忙去找陆崇的爸妈，让他们赶紧想办法。 殷夏从警局出来的时候，还是看到远处有闪光灯，急忙捂住了脸，打车去了陆崇的超市。 一直躲在超市库房里的陆祯闭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儿，就被外面说话的声音给吵醒了，仔细一听似乎还真焦急，而且人多嘴杂，根本听出清楚说的是什么。 “叔叔阿姨，你们快想想办法吧。” 这个是殷夏的声音！ 陆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她对殷夏太熟悉了，没想到殷夏竟然会…… 肯定是陆崇出事了，陆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殷夏是一直为了陆崇转悠的，根本没有谢天霖什么事儿。 “都怪你，非要说儿子的住址，我跟你没完我。”秉文从刚才就开始心里发慌，看到殷夏焦急赶过来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陆震涛也没有办法，没想到陆崇或许真的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可刚才听殷夏说了，杀人的根本不是陆崇，心脏也就咽回了肚子里。 “既然杀人的事情跟陆崇没有关系，那我就找人疏通一下，看能不能先让陆崇出来。”陆震涛立刻就出去打电话了。 后面几句话陆祯才听真切，没想到自己那个电话真的奏效了。 陆祯听着外面的声音散了，就拿出来手机在网上查询这件案子的最新消息，发现有一家电视台更新了独家报道。 陆祯仔细看了一下，这则报道中有不少组照片，配合着文字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何山疑似抓到了嫌疑犯，而且从模糊的照片中分析，被抓的男子与新闻中公布的照片有八分相似。 后面还配有殷夏的照片，相对来说比较清楚一些，文字则对殷夏提及很少，只是说她和嫌疑犯同时进入警局，可这个女人却出来了，不见嫌疑犯出来，怀疑警方已经抓到了嫌疑犯中的一个，正在审讯。 太好了，这个陆崇果然被抓进去了，接下来就看何山的办案效率了，先检查一下陆崇的指纹要紧。 这般想着的时候，陆祯就感觉呼吸道有些不畅快，急忙喷了两下喷剂，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 好家伙，窒息感来得一次比一次快了，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陆祯在心里叹了口气儿，晃了一下喷剂，感觉里面的药水不太多了。 刚才记者跟拍的照片和现场录像，很快就被制作成了新闻，在网上和电视上同步播出，一下子就成了热点。 秉文在陆震涛出去了之后，看着电视，这家电视台为了赚足噱头，言语中倾向于被何山逮住的人就是嫌疑犯。 然后画面中有打上马赛克，可很多出都故意慢了一拍，眼尖的人或者多看几次轮播的人就能看清楚陆崇的样子。 秉文气得关上了电视，给陆震涛打电话也打不通，在这里等着又干着急，自己又没有太多的人脉，感觉自己一下子很失败，在陆崇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竟然什么都干不了。 不行，我得去警局一趟，秉文觉得身为陆崇的家人，不能不去警局，如果不去的话，还真以为是做贼心虚呢。 何山正在办公室等鉴定科的同事消息，进刚听见外面有人吵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出去一看才听人说是陆崇的母亲过来闹了。 真是麻烦，那边陆崇在拘留室里面刚闹完，他母亲又来闹了，肯定是殷夏出去以后告诉她的消息，可按照程序也不能不放殷夏走。 何山已经预见到了这件事情，就拉开了阻拦秉文的同事：“让我来处理吧。” “陆崇的母亲是吧？到我办公室来说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何山脸上严肃地看着秉文说道。 秉文认出了何山，也不吵闹，只是脸上红白一阵，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既将事情给揽了过去，又在话里说了自己的不是。 可秉文是在解决问题的，在那里说话的确不是那么回事，就忍着跟随何山去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何山很有礼貌地搬来了凳子让她坐下，秉文领情地坐在何山对面，可嘴上却说道：“你不用来虚的，我可是有什么说什么。” “在年龄上你是我的长辈，伦理道德这些还是应该的，我也理应叫你一声阿姨。”何山知道陆崇在上学的时候跟何佳祖是同班同学，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自然是要客气一些。 秉文聪明至极，一下子就看透了何山的想法，冷哼了一声，强硬地说道：“咱们不说伦理道德的事情，赶紧把我儿子放了，你们根本没有证据，没权利拘留他！” 第217章 弑 没想到秉文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何山心里一阵打鼓，可脸上却不动声色：“为了配合我们的调查，等结果出来，他没有了嫌疑自然就可以走了。” “你这样不合乎程序。”秉文对法律涉猎不多，可也只能这么说了。 何山察觉出来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就知道她是故意来诈的，便摆了摆手：“我一向都是按照程序办事。” 没有法子，秉文冷哼了一声：“那我总可以见见我儿子吧？” “可以，我这就安排。”何山三句话中，有两句是真的，为了不让秉文有太多的质疑，只能先这么办了。 陆崇在拘留室折腾累了，坐在硬邦邦的铁板床上正喘粗气儿呢，就听见外面有开门的声音，不过却是何山。 “出来，你母亲来看你了。”何山语气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陆崇立刻站起来跟着何山出去，看到母亲的时候眼前一亮，不过随即就冷哼了一声，没见到父亲，心也沉下去了。 “就在这里说吧，十分钟。”何山站在旁边，整间会客室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秉文见到陆祯的时候，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见他脸上和身上都没有受伤，就知道何山也不是屈打成招的那种人。 秉文见陆崇没事，脸色一下就板了起来：“让你不听我话，早点配合何队长就完事了。” “我什么都没干，配合什么我？”陆崇还是那副口气，根本就不服何山。 何山在旁边听着，也懒得插嘴。 不过陆崇反倒是得意地瞄了何山一眼：“等一会儿结果出来了，我看他还有什么话说，我还要请律师告他呢。” 对此何山也无动于衷，倒是秉文不想陆崇惹那么多的事情，能安安稳稳的从这里出去就好了。 “好了好了。妈相信你。”秉文安抚道。 陆崇懒得去看何山是什么表情，就问道：“我爸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这…… 碍于有何山在旁边，秉文不好直接说陆震涛去疏通打点了，支支吾吾又找不到太好的理由，一时半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陆崇就知道父亲不仅顽固，而且铁石心肠，新生骨肉都已经被警察给抓起来了，他竟然无动于衷。 既然你一直都瞧不起我这个儿子，那可就别怪我了，陆崇在心里嫉恨陆震涛，他从来都不对外人夸奖陆崇。 甚至有一次陆震涛在外面喝多了，打电话叫秉文去接他回来，当时秉文还有病在身，陆崇听说了便开车去接陆震涛。 陆震涛没想到陆崇回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别人问起来，陆震涛才说陆崇是他儿子。 可当别人问起陆崇在做什么工作的时候，不等陆崇说话，陆震涛就说陆崇还在上大学，还让陆崇管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人叫叔叔。 这种不被父亲所承认的感觉，让陆崇觉得很耻辱，自己明明努力在做小生意，而且最近还在谈项目，可父亲知道却当做完全不知道似的。 后来陆崇也提起过这件事情，可陆震涛就以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为借口，搪塞过去，便没有了下文。 虽然陆震涛不提了，可这件事情一直被陆崇记在心里，也不再对父亲说自己在做些什么事情，感觉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等什么时候生意做大做好了，再说也不迟，陆崇在那个时候就在心里暗暗发誓。 只是这次陆崇没有想到，父亲竟然连面都没有露，陆崇心想他可能是觉得丢人吧，或者根本没必要出面吧。 “为什么要告诉警察我的住址？”何山心情不好，感觉被最亲的人背叛了一样。 秉文察觉到陆崇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急忙解释：“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之前你那么纨绔，他是想让你收敛一些。而且配合警察调查，本来就是……” “不用说了，你们这是害我！”陆崇大吼着站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 何山担心陆崇的情绪失控，就从后面反扣住了他的手，可他一点反抗的力道都没有。秉文还要说什么，却见何山摆手示意停止。 秉文刚要说的话便吞了回去，看着何山把陆崇又送回了拘留室，这次陆崇只是默默地坐在铁板床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不会有事吧。”秉文从来没见过陆崇这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何山安抚道：“没事，等我们结果出来，就立刻放他走。” 对于何山的话秉文还是很相信的，毕竟他已经在电视上轮播了一天，相信他既然敢播新闻，就肯定能说到做到。 只不过这个时候，陆崇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该死的父亲，陆震涛。 你不仁，我不义，到时候别怪我，陆崇的牙咬得咯咯作响。 从拘留室里出来，秉文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样子他和陆震涛的误会有要加深了，这还是有父子之情系着，如果没有这层关系的话，真不知道两个人会闹到什么地步。 必须要尽快解释才行，秉文觉得必须要想一个好办法了。 大晚上的，陆震涛基本能联系的人都已经睡觉了，很少有电话能打通的，问了几个地址也连夜拜访过去，就是生怕陆崇在里面吃亏。 刚从一个局长家里面出来，陆震涛就接到了秉文的电话，说陆崇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出来了，等他回家的时候千万不要骂他。 陆震涛大半夜这么忙活，低声下气地去求人，甚至连平时关系不怎么样的人都求了，现在让他不要骂陆崇，那怎么可能。 “等那个小王八蛋回来再说。”陆震涛现在咽不下这口气，从做生意开始就没觉得自己这么下贱过。 说完陆震涛就挂了电话，刚才找了几个人，已经联系警局那边了给说好话了，再加上陆崇应该本来就没犯什么事儿，应该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这一夜秉文都没怎么合眼，陆震涛很晚才回来，加上白天那么累早就撑不住了，脱了鞋就上床睡觉了。 天亮的时候秉文觉得陆崇应该快回来了，就打算在超市里面挑几只鸡，炖个鸡汤给陆崇压压惊，便很早就起来去了超市。 何山一夜都没有等到检验结果，就是因为死者鲁秋身上的指纹不是很清晰，但经过对比，跟何山所见过的，绘制出了照片的这个人明显不同。 已经拘留了陆崇这么长时间，不符合程序，何山也知道陆崇的详细信息，就把他先给放了出来。 陆崇迷迷糊糊就听见有开门的声音，猛地惊醒，听开门的何山说他可以走了，陆崇这才冷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这一晚上陆崇也没怎么睡好，做了一个很零散的梦，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接父亲回家，在酒桌上的时候，陆崇却别父亲说成了大学生。 那时候陆崇明明已经毕业好几年了，都已经开上车了，却被父亲说成个大学生，明显就是故意掩盖。 哼，就是怕丢人呗，陆崇越想越气，可在梦里也像是当时那样，并不敢对父亲发火，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一晚上都在做梦，陆崇也生了一晚上的气，根本没有发泄的地方。 现在陆崇出来了，径直就打车回了自己的住处。 殷夏听见有人开门的动静，急忙穿衣服起来，却见到陆崇一脸怒气地进屋，直接拿了车钥匙转身就走。 “哎？你上哪去啊？”殷夏不明白为什么陆崇被放出来了，却是这个样子，就拽了他一把。 陆崇一下子甩开殷夏：“你给我滚开。” 砰地一声，陆崇说完就摔门走了。 殷夏有些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陆崇会这样子，担心他在生自己的气，但也不知道他去哪，只能在家等他。 陆崇上了车直接就往家开，路上也不管什么超速不超速了，反正这个时间也没什么人。 开门回家，陆崇见母亲的鞋已经不在了，便知道她已经起来出去了，至于去哪也不关心，径直走到厨房拿了一把刀子。 推开门进父亲卧室的时候，陆崇心里有些打鼓，将刀子藏在了背后，见自己进来屋里也没有动静，大步走过去一看，他睡得正酣。 此时陆震涛累了一整个白天加半个晚上，深度睡眠中他对外界的任何声音都没有感知。 没有了你，就只需要母亲在合同上签字，我便可以出兑那个碍事的超市了，陆崇瞪大了眼睛，心里这般想着就举起了刀。 突然陆震涛翻了一个身，吓得陆崇立刻缩了回去。 面对从小就对自己很严厉的父亲，陆崇没想到现在就连杀他的勇气都没有，刚才只一个翻身就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 这时候陆崇后面突然有人拽了他一把，吓得他差点叫出来，就看见一个戴头套的男人趁机侧身过去，快速在陆震涛身上刺了两下。 陆震涛只来得及闷哼两声就没气儿了，而陆崇看着这一切，虽然这是他要的结果，可却没想到真的会发生。 “那个陆祯应该还没离开，你快点找到他去拿药片，不然你就是一个死人。”戴头套的人说完就快速离开了。 第218章 空白 陆祯在库房里躲了一宿，天亮的时候才伸了一个懒腰，就听见外面已经有脚步声了。 这才几点就有人来了？陆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天才刚亮不久。 紧接着库房的门就被打开了，陆祯看到母亲走进来瞄了一眼，然后又出去了，这才好奇地跟了出去。 她怎么来这么早？ 陆祯心里纳闷儿，还以为自己弄出了什么动静被她察觉了，可她只是例行巡视着每一个角落，最后才在冻库那边拿了两只新鲜的老母鸡。 这是要炖鸡汤啊，陆祯咽了一下口水，还从来没有尝过母亲的手艺。 可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陆祯下意识地躲起来，秉文看着电话屏幕，轻咦了一声，然后很开心地接了电话。 “喂？”秉文见陆崇主动打电话过来，就知道他被放出来了。 陆祯不知道电话是谁打的，可看母亲的脸从欣喜变成煞白，就知道事情不妙。 秉文听着陆崇从电话里面传出来的话语，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什么？怎么可能……” 啪的一声，电话掉在地上，秉文手里还拎着两只老母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左右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老母鸡，又找地方不知道该放在哪。 最后秉文索性就撒开手，任由老母鸡掉在地上，快速倒着步子往走下走。 陆祯才是第一次看到那么聪明的母亲变成这个样子，急忙跟了上去，没想到刚走到楼梯那边，就听见哎呀一声。 秉文心里一直在惦记陆震涛的事情，没有注意脚下，一滑就从楼梯上直接跌下去了，不知道怎么就摔到了楼下。 等陆祯赶过去的时候，秉文头上已经磕破了一块，半张脸都是血，微微睁着眼睛躺在地上。 陆祯心想坏了，急忙过去查看，见母亲还有知觉，头上也破了，身上不知道还有没有擦伤或者骨折的地方。 秉文感觉有人扶她，也不知道是谁，就挣扎着要爬起来，嘴里还不断念叨着震涛两个字。 陆祯不敢耽误，直接打电话叫了120过来，又听母亲叫着父亲的名字，再加上刚才她脸色煞白的样子，心想肯定是父亲出事了。 听到救护车来了，陆祯直接就躲到了旁边，看着医生和护士将母亲给抬走，这才趁着街上还没人的时候，一口气跑到了街上。 可到了街上的时候，陆祯才发现根本不知道现在的父母住在哪里，更不知道陆崇住在哪里，打听…… 对了，攸宁或许知道，陆祯想起来，就找了一个没人角落给攸宁打了一个电话。 刚准备去公司的攸宁接到陆祯的电话，再加上醒来就看新闻，还在纳闷儿陆崇和殷夏怎么被警察给抓进去的时候，这电话就过来了。 “在哪躲了一晚上啊？”攸宁接了电话就笑着说道。 陆祯也没时间跟她说太多，就让她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被杀害的新闻。 攸宁愣了一下，她才刚看过新闻，便说道：“没有啊，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陆崇的爸妈的住址？你过去看看，我不方便，我感觉好像是出事了，我等你电话。”陆祯快速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会儿攸宁正有事儿要去公司，怎么这个陆祯做事比自己还要霸道，就这么挂了电话，难道我就百分百会去？ 虽然攸宁这么想着，可还是因为好奇心直接去了陆崇的爸妈那边，以前上学时候陆崇在他家举办过聚会，还借机追求殷夏，住的地方如果没变应该还在那里。 等攸宁开车到了陆崇父母家小区门口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有不少人围在这里了，他家就在小区一进门的位置，这里还停了不少警车。 没有看到救护车，攸宁见车子开不进去了，就停在路边走了过去。 本来攸宁还以为陆崇的家被爆窃了，没想到走近了才听周围的人小声议论，说什么陆震涛家里出事了，刚才还抬出来了一个蒙着白布的人，听说报警的就是陆崇。 紧接着就有人说陆崇这不好那不好，到处惹是生非，这次肯定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直接上他家报复他去了。 攸宁越听越邪乎，就挤进去找了一个旁边驻守的警察，笑着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额……”这警察本来就年轻，没见过打扮这么奢华的女人，一下子看得有些痴了。 攸宁也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这个警察或许是刚刚上岗就来执行任务了，便故意搔首弄姿了一下。 警察回过神儿来，觉得面前这个女孩一定是个富二代，能跟这样的女孩交往少奋斗二十年，平时又不敢去搭讪，现在这样的女孩主动跟自己说话，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死了一个人，被捅死的。”警察故意小声地说道。 攸宁一听脸都白了，怎么最近治安这么差，两天连续死了两个人了，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让很多人晚上都不敢出来了。 “谁呀？”攸宁问道。 警察本来不打算继续说下去的，因为这样已经违反纪律了，可又架不住这样的女孩问，就又偷着说道：“好像是报案人的父亲吧，我也不太确定，只是出任务的时候听到的。” 攸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结合刚才陆祯打的电话，在看现场的情形，九成九是陆崇的父亲出事了。 今天早晨攸宁看新闻的时候才知道，陆崇昨晚上就已经被带到警局去过，今天早晨出来的，紧接着他父亲就死了。 那不成陆崇知道关于那个嫌疑犯的事情？这才去警局提供线索，而电视台跟拍到了陆崇的样子，凶手连夜报复，杀害了陆崇的父亲？ “那个，能不能……”这警察见攸宁在想事情，就打断道。 攸宁回过神儿来，从一开始就知道这警察的心思，头一扭：“不能。” 攸宁回到车上，开到前面一个路口才停下来，给陆祯回拨了电话，说了刚才在陆崇家门口看见的事情。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就想起来了曾经在某次‘现状’中杀害过自己父亲的那个人，虽然没看到脸，可这两件事情特别相似。 那个人终于又出现了，陆祯挂断了电话，在心里想着，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昨天杀害鲁秋的那个人。 那边陆崇的家里，何山正带人搜集证据，心想这才刚把陆崇从拘留室里放出来，没想到他家里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现在陆崇已经又被带回了警局，与之前的待遇不同，这次陆崇是失去父亲的受害者，而且陆崇的母亲到现在还没联络上。 陆震涛的尸体何山在来的时候就粗略检查过了，从表面上看，跟杀害鲁秋的时候一模一样，也是简单快速的两刀刺中要害致死。 从表面上看，杀害陆崇父亲和鲁秋的是同一人，何山在心里盘算着。 “队长，联系上陆崇的母亲了。”一个警察过来说道。 何山头都没回：“让她务必来警局一趟。” 这警察刚才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山给打断了，紧接着说道：“她住院了，是从楼上跌下来的，现在在医院昏迷。” 什么？ 何山没想到一下子陆崇家里出了这个多的事情，就立刻拍手下去陆崇母亲那边去查看情况，又担心凶手还会继续报复，便加派人手去保护她了。 这个凶手竟然这么残忍，该不会…… 何山也想到了昨天晚上带陆崇出来时候的事情，陆崇的模样被媒体曝光到了新闻和往上，紧接着就冒出了跟攸宁一样的想法。 不过何山觉得自己会这么想，那凶手肯定也会这么想，这是大众逻辑思维。 真是疏忽，我怎么早没有想到呢，何山气得攥住了拳头，同时在心里暗恨自己去的时候太大张旗鼓了，还有那些无良媒体，就为了新闻的点击率，根本不顾别人的死活。 “收队回去，这里封锁。”何山说完就离开了，不愿意再看见满床的血，更愿意看见那些肉眼还不见的线索。 隔了不到两个小时，陆崇再次回到审讯室里面，这次何山却全程跟着。 何山知道现在安慰什么都没有用了，也同情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同情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你配合我们警方调查，今早破案。” 破案？ 陆崇听了冷笑了一声，父亲的死对陆崇来说还历历在目，就像是上一秒才发生的事情。抬头看着何山严肃的嘴脸，心想就你还想要破案，破什么案？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陆崇还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其实到现在为止，陆崇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杀父亲，就像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一样，总是让某些事情发生，不得不让陆崇去接受。 现在陆崇都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冒出来的，又怎么知道自己要杀害父亲的，而且还那么理所，二话不说的就给杀了。 陆崇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体会到因为父亲的死而带给自己情绪上的影响，而且现在来说，卖不卖掉那个破超市似乎也无所谓了。 “你为什么拿着刀？”何山在赶到现场亲眼看见的。 我拿着刀？陆崇有些恍惚。 第219章 迟了 对了，当时我的确是拿着刀的…… 陆崇回想当时的事情，回到家就直接拿了水果刀，可就在要下手的时候被父亲翻个身给吓到了，而后就没有动手。 后来那个家伙突然出现在身后，直接就刺了两刀上去。 “我在问你，为什么当时你拿着水果刀？”何山重复了一遍问题，打断了正在看似发呆的陆崇。 陆崇回过神儿来，眨了一下眼睛，长长出了口气：“当时有歹徒进来，我父亲正在睡觉，不知情，我就用水果刀跟他搏斗，可他推开我，直接朝着我爸的身上扎了两下。” “当时我吓傻了，被推倒就一直坐在那里，后来你们就来了。”陆崇假设了一个情节，毕竟那个人的刀子比水果刀要大上一些的。 何山也一直对陆崇手里拿着刀表示奇怪，听他这么一说似乎还很合理，这样那个凶手就变成了有目的的杀人行凶。 “为什么放过你了？”何山奇怪地看着陆崇。 陆崇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脸色尴尬地苦笑了一下：“我怎么知道。” 对这种回答何山也不算是很满意，但感觉上至少陆崇很无奈，不过在他的身上却少了那种失去了至亲的悲痛。 何山紧盯着陆崇：“你似乎不是很难过啊。” “我跟我父亲关系一直不好，这是街坊邻居都知道的，所以他的死对我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陆崇早就恨得牙痒痒了，这会儿吐出来心里也畅快。 倒是何山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铁石心肠的人，就奇怪地看着他：“我怎么感觉不像啊，昨天晚上在你被拘留的时候，你父亲可是托关系找了不少人，甚至都找到了我的顶头上司，让我没什么事儿就先把你给放了，我早晨才放你出去的。” 什么？ 陆崇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怪不得昨天晚上母亲来的时候陆崇问她，她就一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原来就是因为何山在这里，总不能说正托关系找警局高层之类的话。 怪不得父亲没有跟母亲一同前来，原来竟然是这样！ 陆崇不可置信地想着，低着头，不过还是强硬地辩解道：“那又怎么样，那是他的事情，我又没让他去托关系找人。而且他一直不认同我，我做什么都不行，别人做什么都是好的。” “可能是他对你太严格了吧。”何山也不清楚陆震涛的为人，更不清楚他们的家庭，只能作为旁观者这么说上一句。 严格，何止是严格，这对于陆崇来说简直是就是严苛，甚至可以说是严酷，酷刑一般。 陆崇重重喘着粗气：“你知道那种从小到大，在父亲眼里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要被训斥是什么感觉吗？” “我跟你相反，我的父亲不怎么爱管我。”何山没太多时间跟他聊这些，说了这么多题外话，都是因为何佳祖。 何山在心里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是呢，似乎是该反省一下，对何佳祖不要有那么高的要求了吧。 何山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是物极必反的。 对于陆崇的问话就到这里，何山还要处理线索那方面的事情，并且要全面封锁陆崇这次的消息，不能让新闻随便报道了。 可媒体走是悄无声息就知道了消息，不管用什么渠道，谁先拿到了新闻谁就能赚更高的收视率。 这边何山仍旧躲开库房里，现在超市的员工还不知道发生的事情，只有李叔隐约知道一点端倪。 听到秉文昏倒了，李叔就急忙赶到医院去照顾，可怎么都联系不上陆震涛，正要去他家寻的时候，警察就来医院了。 警察一进来就问躺着的病人是不是秉文，可这时候秉文还在昏睡当中，人是由李叔接待的，急忙点头应是。 后来警察小声说了陆震涛出事，就连李叔的脸色都白了又白，当听到陆祯已经被带到警局保护起来的时候，李叔这才觉得事情相当严重。 “那现在……”李叔从来都是个没主意的人，当下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警察也是传达队长的指示，让李叔就在这里好好看护秉文，而且警方这边已经暗中派了人保护，如果杀害陆震涛的凶手还出现，那肯定能抓住。 李叔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最后警察走的时候，让李叔自己也小心一些，他这才知道很可能有性命危险。 要不要先避避风头？ 李叔没敢跟老伴说这个事情，虽然家里都是他做主，可这个事情老伴肯定会叫他回去，那样岂不成了个无情无义之人。 平时没事儿的时候李叔总是说大话，还爱教育那帮手下，让他们做一个讲情义守信誉的人。 当然那是没遇到事的时候，这次遇到事情了，李叔感觉要是自己退缩的事情被传扬出去，还不被那群小伙子笑话死，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不能走，再说也不是肯定遇到危险事情，到时候再随机应变，不是还有警察暗中保护呢嘛，李叔想通了，这才回到秉文的病房重新坐下来，可却感觉如坐针毡。 哎，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李叔叹了口气，他和陆震涛几乎是在一起长大的，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现在秉文又昏睡着，李叔真担心她知道了这件事情。 在陆祯接到攸宁的电话之后，陆祯就从网上找到了新闻，新闻上只说了陆某在自家卧室被杀，怀疑是仇杀，并且只有几张很模糊的照片，应该是用远程照相机从对面楼层拍摄的，角度并不像是现场。 而且新闻还将这两个案子联系到了一起，并且说是有知情人透露，被杀害的人与昨天被何山逮捕的人关系密切，怀疑就是昨天被何山带回警局的人，因为透露了嫌疑犯的信息惨遭杀害。 陆祯看完新闻，心想媒体真是脑洞大开，这都能来个天马行空的猜测，真是够可以的。 不过这条新闻也分析到了不少重要的地方，就是很有可能因为陆崇昨天在新闻上露脸了，才惨遭报复。 陆祯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报复很有可能，如果戴头套的人对陆祯和陆崇两个人都非常熟悉的话。 更让陆祯奇怪的是，怎么都一晚上了，那边凶手的信息对比似乎还没有出来，因为陆崇还没有事。 难道那个戴头套的人真是另外一个陆祯？而救他的人，也是另外一个自己？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这边何山刚审问完陆崇，就有人敲门，说是凶手对比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说吧。”何山想要当着陆崇的面，想要展示一下警方的实力。 可这警察看着陆崇也在里面，被何山这么一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个劲儿暗示何山自己看报告，可何山偏偏要他直接说。 最后警察没办法，只能将对比报告的结果念了出来：“从鲁秋衣服上提取的纤维，经过类比，于数据库中的数据对比后确定，凶手与陆崇的相似度达到99.9%。” 什么？！ 何山一下子愣了，抢过报告就仔细看着，而那警察一直在提防着陆崇的动作，生怕他得知自己行径被揭穿之后做些什么。 就连陆崇都没有想到，噌的一下子站起来，不可置信地对何山大声说道：“不可能是我！怎么会是我，那个什么医生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个时候我正在家里睡觉，有人给我作证的！” 昨天何山审问陆崇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说的，而且殷夏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可报告上一字一句不容得何山质疑什么，就回头同样不可置信地盯着陆崇，没想到杀害鲁秋的凶手竟然是他。 “抓起来。”何山立刻从外面叫人进来。 同时，何山还让人去把殷夏给带过来，再仔细询问一遍昨天的事情才行，总觉得这当中有什么岔子。 陆崇挣脱不开，就大声对何山说自己是被陷害的，真正的凶手应该是穆清看到的那个人，还有戴头套的那个人。 一瞬间陆崇就想起来了，在新闻上他看到过，穆清提起过那个杀害医生的凶手是从后面闯进来的，穆清看到的时候他正用一只手按着人，另外一只手行凶。 也就是这一下，可能就在那个医生的衣服上留下了什么线索，被警察找到，类比之下相似度才这么高。 这也就是说，戴着头套的那个人是另外一个我？ 陆崇倒吸一口凉气，一直自认为很聪明，那另外一个我应该也是这样，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头套都戴了，怎么也不带个手套。 这下可好了，我就要被当成凶手伏法了。 陆崇心里不服气，这并不是他做的，而是另外一个自己，可自己却要因为这件事情而买单，简直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世上也有不少冤假错案，陆崇自己也遇到了，就不在怀疑那些案子会不会也是犯人的另外一个自己所干的，可犯人在被抓住的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认为自己是冤枉的。 突然，陆崇想起来戴头套的那个人所说的一句话。 第220章 对口供 拿不到药你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陆崇突然想起来他的这句话，现在被警察给抓住了，而且还有足够的证据，这也就是说…… 要被判刑接受法律的制裁了，陆崇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见陆崇尝试反抗，两个警察也加大了力道，可如果不是绝对强大的力气，一个人是根本没办法挣脱开的。 陆崇自然不具备那么大的力气，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 何山看着他，不理解如果他是凶手的话，为什么不跑，反而要回家还被人给…… 这时候何山突然想起来了照片上通缉的嫌疑犯，对的他们很可能是同伙，那人被通缉了之后见到媒体上报道陆崇去了警局，认为陆崇被警察给抓住了，后来又放了出来，以为他跟警察合作，这才实行报复。 “你跟你同伙闹掰了？”何山试探地问道。 陆崇刚才脑子里也想过这个事情，现在看来，不如就这么认了，或许还能有机会当面见到陆祯，只要从他身上拿到药，或许就能改变什么，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那瓶药有什么作用。 陆崇犹豫了一下，点头：“对，我可以跟你们合作，减轻我的罪行。” 何山眼前一亮，没想到陆崇竟然主动认罪，还要跟警方合作，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这样破案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前后角色变换的太快，何山有些不太适应，遁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那自然最好，现在你把那个人的信息都告诉我。”何山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示意那两个警察可以放开他了。 几分钟前陆崇还是受害者的身份，现在就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这让陆崇心里多少也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陆崇心里清楚，这些都是陆祯搞的鬼。现在他落得这个下场，也肯定不会让陆祯好过的。 紧接着陆崇就把关于陆祯的事情说了一遍，这让何山听了有些费解，似乎这两个人之间并不是都特别了解，至于为什么要杀害鲁秋，这点陆崇就有点说不上来，把责任都推给了陆祯，说是他的主意。 “那你们怎么联络？”何山调查过，却没有头绪。 陆崇说不上来，但见攸宁和陆祯走得很近，就将攸宁和陆祯认识的事情说了出来，让何山去调查攸宁。 何山姑且就暂时相信了，然后把陆崇扣押起来，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在新闻发布会上，何山已经对外界公布抓住了其中一名凶手，另外一名凶手还在潜逃当中，不过也对外宣称了被抓住的凶手愿意合作，相信很快就能破案了。 昨天闹得满城风雨的新闻，今天案子就有了进展，电视和网络上都大肆转播，陆祯自然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消息。 果然那个戴头套的人就是另外一个陆崇，想必现在被抓住的陆崇也已经知道了吧。 陆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心里有些激动，可让他纳闷儿的是，为什么另外一个陆崇也可以来到这个时间点，好像就跟自己一样，能遇到另外一个自己。 药！ 陆祯这才想起来，在第一次遇到陆崇的时候，他就说要在自己身上拿一样东西，可能就是药，虽然看起来是被教唆的，可显然已经有其他的陆崇成功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陆祯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在看过了新闻之后，陆祯第一时间就给攸宁打了电话，告诉她可能警察会去调查他，关于这个电话的备注姓名让她删掉，如果警察问起来的话，就说我勒索她钱财之类的。 攸宁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刚才她也看到了新闻，没想到杀人凶手竟然是陆崇，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人，根据后来打电话安慰穆清的时候了解到，陆崇根本就没去过那家诊所，更不可能跟鲁秋有过节。 但何山都已经开了新闻发布会，就说明这是真的，而且今天早晨陆崇的父亲被杀害了，该不会真的是陆祯报复吧。 想到这里，攸宁的后背都有点发凉了，听刚刚才陆祯的语气似乎也有些着急，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很快秘书就打电话过来，说有警察要见她，攸宁便让秘书带着人来办公室了。 何山礼貌地进了办公室，看着庞大的办公室再加上落地窗，外面景色一览无遗，顿时心里就一阵唏嘘，没想到有钱人连办公室都这么宽敞，跟自己那个小办公室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何队长，怎么刚开完发布会就跑我这儿来了？”攸宁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着文件，假装对何山的到来漫不经心。 何山随意地坐在对面，这一天太忙活了，这才有机会坐下来待一会儿，长长出了口气：“可不是嘛，早就耳闻攸宁大小姐了，今天再见到果然已经是出类拔萃了。” “对，以前我见过你，在学校运动会上。”攸宁轻描淡写地说道。 虽然没有提及何佳祖以及友情之类的关系，何山却觉得她有意往这方面靠拢，就假装什么都听不出来，笑了两声。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没想到我能到攸宁大小姐的办公室来调查。”何山的后半句话加重了语气。 听到‘调查’两个字，攸宁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表示自己愿意配合地说道：“到我这儿调查什么？” “电话，我要查看一下你的通话记录。”何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攸宁听到点了点头，拿起旁边的座机打电话叫秘书把她的电话拿进来，可话才刚说完，何山就摇了摇头。 攸宁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不要你的工作电话，把你私人电话给我，我只检查你的私人电话。”何山才不会费劲的去调查攸宁的工作电话，只要查她随身带着的私人电话就可以了。 攸宁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就恢复过来，尴尬地笑了一下，将自己的随身电话递给了他。 刚才陆祯打电话过来之后，攸宁已经把陆祯的名片给删掉了，只不过通话记录还没来得及删，何山就进来了。 何山对比了一下她手机上唯一没有存号码的电话，竟然跟想警方举报陆崇的电话号一模一样。 何山有些吃惊，就询问这个电话号码为什么没有存，攸宁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攸宁还在犹豫要不要用陆祯说过的借口，何山的再一次逼问就已经来临了，当下只好谎称这个电话是个勒索电话。 勒索？ 何山诧异地看着攸宁，随即攸宁就尴尬地点了点头：“你也知道我这个位子的人物每天都要面临着这种事情，很多都是小打小闹，见威逼不成就退缩的，可给我打电话的这个人似乎是要玩真的，我也正在犹豫要不要报警呢。” 见她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何山皱了下眉：“都跟你说什么了？” “就是要钱，不给钱的话，就伤害我的家人，基本上就那一套词儿。”攸宁尽量装出一副很有被勒索经验的样子来。 何山就觉得奇怪，明明之前这个人是举报了陆崇，做了件好事，为什么又要来勒索别人，去当个恶人？ 唯一能说明的就是，这个电话就是照片上那个人的，虽然跟陆崇闹掰了，可还要依靠非法手段活下去。 想趁着警方的注意力都在破获谋杀案的时候，来勒索别人一笔，这想法真是有点天马行空，如果不注意还真容易让他钻了空子。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何山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攸宁：“认不认识这个人？” 攸宁拿着照片，脸色顿时红白一阵，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何山一直盯着她的变化，心想有戏，就咳嗽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问道：“认识？” 被他这么一问，攸宁就知道刚才自己露馅了，急忙圆谎道：“见过，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就是勒索我的那个人。” 找到了！ 何山终于找到了线索，没想到陆崇说的是真的，她竟然真的见过这个人，不过似乎并不知道名字。 “我得知你似乎跟他有亲密接触啊，还是在你的车里。”这些何山都是从陆崇那里听过来的，陆崇为了抓住陆祯，什么都跟何山说了。 没想到这个事情他都知道，攸宁立刻就想到了陆崇，也只有他看到了这件事情，心存嫉妒的样子谁都能看出来。 陆崇这个王八蛋，攸宁在心里暗骂了他一声。 攸宁急忙解释道：“那是他突然上了我的车，坐在副驾驶，用刀子威胁我，让我跟他装出一副亲密的样子来，却跟我说的是勒索的事情。” 何山听了之后愣了一下，没想到那个叫陆祯的人这么狡猾，用的手段都快成了电影桥段，在一般生活中很少遇到的。 “那你们都是打电话联系？”何山依旧看着攸宁的电话，只要一个电话他就可以拨回去。 攸宁点了点头，觉得不妥又摇了摇头：“都是他联系我的。” 何山叫攸宁将电话打回去，不能她同意就直接拨通了电话，然后按了免提将电话递给了她。 攸宁心里一惊，担心陆祯不知道刚才的事情，出了纰漏连自己都要被牵扯进去。 第221章 破慌 电话就摆在两个人中间，攸宁看着电话屏幕上的拨号中三个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可电话就保持着这个样子十几秒后，屏幕就从拨号退回到了原始界面，这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何山又拿起电话拨了回去，这次却传来了一个人工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空号？ 不只是何山，就连攸宁都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变成空号了，明明刚才还通过电话的，他也不可能犯险去营业厅销号啊。 何山更是仔细看着手机上记录的通话时间，其中还有一分多钟的，这就说明这个号码以前是有人真实用过的，而且自己还听到过这个电话打过来的声音。 不过让何山觉得相符合的就是，这个电话号之前查过，确实没有人注册过，现在拨打是空号也是属于正常。 “都是对方联系你的？”何山诧异地看着攸宁，觉得这个人有可能在使用某种网络电话来修改来电号码，这从技术上是可行的。 攸宁点了点头，再让她编下去，估计就要出破绽了，索性就不再说话。 怎么就突然变成空号了呢？ 这边陆祯刚给攸宁打完电话，就突然间冒出来一股窒息感，这次的窒息感一点征兆都没有，来的时候陆祯连胳膊都不能动，一下子眼前就黑了过去。 咳咳—— 等陆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超市外面，大早晨的周围没有一个人影，而自己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这里。 根据上次被通缉，陆祯还习惯性地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拿出手机看了日期，这才发现竟然回到了鲁秋被杀害的那天清晨。 我没有吃药，怎么还回到过去了？ 陆祯心里只好奇了一秒，这才想起来上次是出于‘回到过去’的状态，而且窒息感在这天之前就已经来临过了。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第一次窒息感出现后，所应该回到的‘现状’。 因为喷剂的关系，陆祯在‘回到过去’的状态中被延长了，已经远远超过了所应该回到的‘现状’的时间点。 这次回到原本应该出现的‘现状’的时间点，再某种意义上就算是回到了过去，其实还在应该回到的‘现状’中。 想明白这点，陆祯就直接朝着鲁秋的心理诊所跑了过去，可才跑了一会儿就发现有些喘，只好改成快走，希望能在鲁秋被害之前抓住另外一个陆崇。 知道自己还没被通缉，陆祯走在街上这种感觉畅快极了，连续一天一夜都藏在库房里，这种感觉都快让人疯掉了。 在路上的时候陆祯就想起来上次自己还被一个戴着头套的人给救了，那人应该就是回到‘现状’中的自己。 既然过去有所改变，那陆祯也觉得自己应该有所改变，索性就不带头套好了。 糟了，时间赶不及了。 陆祯之前还没发现，没想到超市距离心理诊所那边这么远，眼看就要到了案发的时间，可自己还没有到。 肯定赶不上了，陆祯已经用了最快速度，没想到路程这么长。 等陆祯快要到了鲁秋那边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警笛声，便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并且穆清都已经报了警了。 这个时候陆祯看到迎面走过来了一个戴着头套的人，鬼鬼祟祟的，不少人都在盯着他，可他却快速朝着这边跑过来。 就是这个人！ 陆祯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对策了，索性就直接在正面拦住了他：“陆崇你跟我站住！” 戴着头套的这个人愣了一下，刚才慌乱逃跑中没有注意前面，这才发现陆祯正站在自己面前。 这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戴着头套的人心里在想。 “陆崇，我已经知道是你了。”陆祯冷哼了一声，从上次的新闻中就已经得知，这家伙留下来的线索让无辜的陆崇被何山给抓住了。 竟然找原本在这里的自己背锅，真是够狠的，陆祯在心里嘀咕着，看样子要特别小心这个人才行，竟然连原本的自己都算计。 戴着头套的人没有说话，看了看周围，没想到陆祯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了他的名字，这下子全都暴露了，这些围观的人中肯定有提供线索的。 陆祯见这人依旧没有说话，就在心里嘀咕这家伙是怎么想的，没想到他突然加速，作势要绕过陆祯直接跑掉。 想要用速度摆脱我？ 陆祯心里哼了一声，虽然他跑不了太快，可反应比正常人慢，横跨一步直接抓住了那人的肩膀，借着力道直接就把那人给绊倒了。 紧接着陆祯就扑上去骑在那人后背上，一把将他的头套给拽了下来。 果真是陆崇！ 陆崇心里暗骂了一声王八蛋，就要摆脱身上的陆祯，可陆祯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上来，再加上反扣着手腕，根本挣脱不开。 “这下被我给抓住了吧？”陆祯嘿嘿笑了两声，就感觉背后有不好的预感。 在陆祯回头的一瞬间，耳边就听见有尖锐的破风声，本能的一低头，一个砖头砸过来掉在地上。 陆祯轻咦了一声，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戴着头套的人，跟陆崇的装束一模一样，正朝着这边跑过来。 糟了，怎么又来了一个？ 陆祯急忙从陆崇身上下来，因为要制住陆崇的同时再对付另外一个，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这边陆崇被松开了，戴着头套的那个人就走过来把他给拽了起来，然后一直盯着陆祯在看。 陆祯眉头一皱，不知道怎么突然又多出来了一个，算上这个人，那岂不是在这个世界上同时出现了三个陆崇。 一个正在家里搂着殷夏睡觉，一个杀害了鲁秋，现在又出来一个救了杀害鲁秋的陆崇。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陆祯觉得这似乎有些说不通，一个人竟然需要另外两个自己帮助，就只是为了从自己身上拿到那片药？ “拿药。”戴着头套的人突然说话了。 陆祯愣了一下，旁边的陆崇应了一声，直接朝着陆崇冲了过去，紧接着后面戴着头套的人也过来帮手。 面对一个陆祯都打不过，要不是刚才巧合制住了陆崇，正面对抗的时候根本不可能，何况现在是两个人。 陆祯掉头就跑，见后面两个人瞬间就追了上来，便直接朝着警笛声那边跑。 眼看着一辆警车从正面开过来，陆祯直接就横穿到马路上，将那警车给拦了下来，见状后面那两人就停下来了。 “你干什么？”警察刚接到了何山的命令，着急过去，却没想到差点撞到了人。 陆祯指着旁边那两个人：“你抓住他们，他们就是这次凶杀案的凶手，你抓住就立功了。” 警察没想到陆祯会这么说，朝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正见到两个人都带着头套，装束也十分可疑，就觉得刚才这个人说得很有道理。 “喂，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警察直接就指着那两人大声喊道。 这两人对视了一眼，俱都心生退意，掉头就跑。 警察的车子还横在马路中央，就直接用对讲机呼叫增员，那边应该也有巡逻的警察，然后再看陆祯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陆祯找了一个地方停下来慢慢走，也好喘匀了气儿。 刚才看到第三个陆崇的时候，陆祯就在捉摸一个事情，那就是之前何山在开发布会的时候说抓住了其中一个嫌疑犯，而嫌疑犯招供的供词中提到过，他说鲁秋在被杀害的时候他在睡觉，有殷夏作证。 而陆祯就觉得那个时候陆崇肯定是说谎了，殷夏也帮着做了伪证，因为在场不可能有第三个人，这种说话在没找到确凿的线索之前几乎无懈可击。 那就是说，在这次另外一个陆祯找到鲁秋帮忙之前，杀害鲁秋的就是原本这个世界中的陆崇，而后来出现救了他的人，是教唆陆崇从陆祯身上拿药片的另外一个陆崇。 虽然跟陆祯所经历的有了出入，可现在陆祯能肯定，在自己所经历的那次中，戴着头套杀害鲁秋的就是另外一个陆崇。 那在某次杀害我父亲的，就是他？！ 陆祯攥紧了拳头，突然的异样让周围的人都盯着他，察觉到他全身散发着怒气，都尽可能绕着他走。 为什么那家伙要这么做？陆祯不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察觉到有人看着他的眼神不对劲儿，可陆祯并不认识这个人，眉头一皱，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路人有些不太确定，狐疑地说道：“没事，我就是觉得你跟我刚才看到的人很相似，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 “对啊，你在哪看到的？”陆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人看到的是另外一个自己。 路人急忙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就在那边不远处，那个人跟你很像，不过他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 一听他这么说，陆祯急忙追了过去，却没有见到那个路人所说的情况，询问了周围的人才知道，另外一个陆祯已经往别的地方跑了过去。 “看他好像被什么人追着。”其中一个路人在陆祯要走的时候，补充道。 第222章 初试 陆祯本来要去鲁秋那里寻求帮助，可没想到才走到前面的一条街，就碰见了两个戴着头套的人，径直朝着自己追了过来。 知道对抗两个没有希望，陆祯扭头就跑，穿过一个街道了还没有甩开，顿时就感觉有点喘不上来气。 趁着先拐进了一个巷子口，陆祯就躲在门口的位置，先冲进来的没有注意到陆祯，轻咦了一声，不知道陆祯躲在这死胡同的什么位置了。 后来跟进来的人，陆祯看准了，直接一个过肩摔就将那人给背了起来，没想到心口的位置一凉，就感觉有一股寒意顺着胸口散布到了全身。 陆祯不可置信地低着头，看着凶手正插着一把刀子，至于刀柄露在外面，其余的刀刃部分已经尽数没入了身体里。 鲜血慢慢顺着刀柄淌下来，陆祯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竟然被两个戴着头套的人给害了。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陆祯不知道，紧接着就有一个人站在面前，蹲下来握住了插入他胸口的刀柄。 因为刀柄被握住，刀刃在体内稍稍颤动了一下，陆祯就感觉一阵生疼，顿时连想要反抗的意志都被击碎了。 陆祯大口喘着气，好让自己不至于因为疼痛晕过去，可额头和脸上已经渗出了不少冷汗，都是因为刚才的疼痛。 “这下可让我逮住你了。”陆崇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也在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没想到其中一个戴着头套站在旁边的人竟然是他，看样子这次遭遇并不是偶然。 不过陆祯裂开嘴笑了笑，一只手伸进了兜里，从药瓶中取出了一片药攥在手心里。 察觉到了陆祯的动作，蹲在陆祯面前的人握着刀柄，并没有拔出来，而是缓缓转动刀柄，顿时就有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陆祯疼的大叫了一声，感觉体内的刀刃在不断旋转着，顿时脸色就白了，嘴唇也跟着没了血色。 旁边看着的陆崇心里也发凉，没想到手段这么残忍，本以为教训一下就好了，没想到直接动了刀子。 “动手啊。”旁边攥着刀柄的那个人说道。 陆崇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从陆祯身上拿到了药瓶。 陆祯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们的目的竟然是想要抢药片，这要是让这两个人回到过去了，那还了得？ 正想着，陆祯便打算先吞下药片，先离开这里再说，却没想到胸口一凉，刀子已经被拔了出来，血洞噗噗往外冒血。 陆祯额头冒了许多汗，闷哼了一声，刚刚才提起的力气好像随着那一下都被抽走了。 紧接着把脖子一凉，陆祯睁大了眼睛盯着面前快速划过的刀子，就像是慢动作一个，刀刃上还有意思红色。 陆祯顾不上吃药，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脖子，药片也掉在地上，被旁边的陆祯捡起来，放在了药瓶里。 这时候有脚步声接近，陆崇做贼心虚，两个人对视一眼就快速从巷子里跑了出去。 陆祯看着那两个人跑了，就觉得奇怪，进了巷子一看，就发现另外一个自己已经倒在地上，捂着脖子的手已经红了，还不断有血冒出来。 倒在地上的陆祯看到另外一个自己，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用尽了力气，将自己药片被抢夺的事情告诉给了陆祯。 “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会好起来的。”陆祯取出了药片想要个他吃下去，或许他再次回到更早的时候，就会以全新的状态出现，或许就不会死。 可就在陆祯伸手拿药片的时候，倒在地上的陆祯就没气儿了。 死了？ 陆祯用力推了两下，发现他全身都瘫软了，应该是不活了。 陆祯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他身上的伤，显然脖子和胸口这一下都是致命伤，只不过为了让他死掉，又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看他脸部因为疼痛而扭曲的样子，陆祯不难想到他被折磨的样子，而且这个人是自己，没想到陆崇对自己下手这么毒辣。 绝对不能放过陆崇，陆祯这般想着的时候，发现倒在地上的陆祯慢慢透明化了，地上就只剩下一摊血迹。 尸体消失了？ 陆祯从来没有想到会这样，好端端的尸体怎么会不见了，难道说这个陆祯并不是真实的陆祯？ 不像啊，这个陆祯肯定也是想要活下去的，并不是因为某个事件才被临时‘制造’出来的。 到哪去了？ 突然见陆祯想到了一个地方，就是那个破地方，最长的一次关了陆祯将近两年的时间，差点把陆祯给弄疯掉。 在那个破地方，陆祯看到过呈环形带的垃圾，虽然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上次有一个人形的东西撞到了自己，起初还以为是商场的模特假人，现在再仔细一想，应该是已经干瘪发硬的尸体。 尸体到了那种程度估计已经经历了几年甚至十几年之久，印象中那个尸体非常的瘦，应该是严重脱水不腐导致的。 亦或者，在那个破地方，会加速干尸的形成，因为里面简直就什么都没有。 这也就是说，刚才死掉的陆祯，他的时间到了，也就是说他的窒息感应该在这个时候来临，如果提前几分钟的话他就不会死了。 陆祯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就算自己能逃得了一次，也逃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命运，命就是注定的，不可改变。 陆祯也不知道自己从干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相信命运了，或许就是因为大大小小几次返回到过去，自认为改变了什么，可回到‘现状’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达到自己所想象的那样。 跟之前几次不同，这次陆祯就算是回到了‘现状’中，也跟上次经历所发生的事情不一样，还是说这件事情本来就发生过，而自己从来都不知道？ 陆祯比较倾向于后者，可这样一来的话，那个陆崇就已经拿到了药瓶，而药瓶里应该还有十四片药之多。 陆祯站起来盯着地上血迹，叹了口气，人死了就在世界上留下了这么点东西，最后连整个尸体都可能一直在那个破地方漂浮着，没有亲人知道。 紧接着了陆祯就拨通的专线报警电话，这是何山在以后不久就会设立的专线报警电话，为的就是搜寻目击证人。 何山才刚到警局，感觉这次的案子很棘手，正准备成立专线电话，就已经有人打过这个电话了。 警察将陆祯所提供的所有线索告诉给了何山，何山听到有人目睹了当时所有的事情，甚至将现场都说得有板有眼，立刻就成立了小队去抓陆崇。 陆祯现在只能借用何山的力量，要自己对付陆崇本来就困难，再加上他旁边还有一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变得心狠手辣的另外一个陆崇，就更不可能对付得了了。 在路上的时候，何山还问刚才接电话的警察，这才得知报案的人自称为了安全，不愿意透露名字，就连号码都是用的网络电话，想要追查他的身份难上加难。 不过那么详细的情报，让何山感觉案子一下子就清晰起来，就像是电影中演的，警察为了升职买通了小混混作案，然后再抓这些小混混去关上几天，来增加这个警察的功劳，换取上位的机会。 何山一下子就找到了陆崇爸妈开的超市，可秉文和陆震涛都不知道陆崇去哪了，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但表示愿意配合。 不过秉文还是偷偷给陆崇发了短信，告诉他警察已经来了，如果真的有事，让他自己在外面躲几天。 陆崇刚才虽然得了手，弄到了药瓶，可目睹了陆祯的死亡，还是胆战心惊的，并没有回家，也没有回超市，而是独自一个人在地下车库的车里坐着。 刚才母亲来的电话陆崇就感觉不妙，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电话，陆崇知道自己情绪不对就没有接，没想到紧接着短信就过来了。 当看到短信内容上提到警察的时候，陆崇就知道不妙，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找了过来，而且还那么准。 有人报案了？ 陆崇回想杀害鲁秋的时候，他是戴着头套的，虽然后来穆清推门的时候给他吓了一跳，从来不知道穆清在这里上班之外，根本就没人知道是他。 就算是以前的老同学，陆崇觉得穆清也不可能猜出来。 后来在巷子里杀害陆祯的时候，陆崇虽然没有动手，可他是帮凶，那个时候他就在时刻留意周围，确定一直都没有人，直到后面的脚步声出现，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那为什么警察会知道的那么清楚，而且准确地找到了父母？陆崇在心里嘀咕。 不过陆崇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对父母甚至这个世界都没有什么好依恋的，索性就直接从药瓶里面倒出了一粒药片。 “它可以给你一种上瘾的体验。”这是那个戴着头套的人，亲口对陆崇说过的，而且还说过没有这个药，他就等于死了。 为什么等于死，陆崇不知道，但陆崇决定试一下。 张嘴，陆崇喉咙滚动一下，将药片吞了下去。 第223章 超脱 一阵清凉感让陆崇倍加舒服，紧接着这个感觉从喉咙传遍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尽量张开着，像是透气一般，呼吸着这清凉的空气。 陆崇一直秉着呼吸，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周围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到有警察和警车开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陆崇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很奇妙的状态，对外面的事物一点都不关心，就连看到了警察都不会慌张。 何山这个时候从车上下来，指挥着三个小队在周围找陆崇的车，有线索说他的车在这个停车场出现过。 在报案专线成立了以后，何山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热心市民配合，提供了不少线索，就连现在陆崇的车在哪里，也是有人提供的线索。 “找到了，队长，就在那边不远处。”一个警察跑过来指着旁边说道。 何山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急忙赶过去，看着陆崇的车子空空如也，轻轻一拉门把手，车门就开了。 没锁车？ 何山奇怪地看着车里面，可能是他匆忙之下逃走，却忘记锁车了吧，而且从停靠的位置判断，他似乎并没有刻意掩饰。 何山叫人在附近搜索，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陆崇给找不出来，不然对不起那些提供线索的人。 这时候陆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荒凉的小山坡上，周围都是墓碑，吓得他还以为自己是死了，可检查了一下周身，这才发现自己是活着的。 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陆崇感觉自己就像是时空转移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摸了一下口袋，发现随身携带的钱包和手机还在，还有那瓶药。 从手机提供的日期上看，陆崇还是在自己原来的时间，只不过是转换了一个位置而已，可这对陆崇来说完全没有用处，迟早还是会被抓到的。 可就在陆崇站起来要往小山坡下面走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祯！ 陆崇看到陆祯的一瞬间，见周围没有人，这样就会显得自己特别突兀，立刻俯下身子，尽量不让人发现。 不知道陆祯在那里干什么，陆崇好奇地看了一会儿，见他走了，这才慢慢走到了陆祯刚才站的地方。 这墓碑竟然是…… 陆崇不可置信地看着墓碑，上面竟然写着陆祯的名字，而且还有死亡的时间，竟然是一年前！ 陆崇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陆祯的墓碑，而且还看到了活生生的陆祯站在这里。 在墓碑的后面，陆崇看到了刻着的墓志铭，不要对过去负责。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似乎逻辑有些问题。 陆崇眉头一皱，觉得这句话肯定是写错了，也没在意，就只是盯着陆祯的墓碑，琢磨自己应该是到了陆祯所存在的世界，要不然也不会立一面陆祯的墓碑。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陆祯已经死了，刚才所看到的陆祯是另外一个来到这里的陆祯，这就说明…… 那个陆祯身上会带着药瓶！ 陆崇这才明白那个戴着头套的人为什么没有药片就等于死了，现在只要是在关键的时候吃掉药片就会穿梭到另外一个时空，做了什么事情都不用负责，如果没有的话，刚才或许就被警察给抓住了，判死刑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一点，陆崇感觉自己已经跳出了法律的范围，对于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肆无忌惮，不用考虑后果，这也让他从小就被压抑的情绪得以释放出来。 别人的命运我说了算，陆崇心里想着，感觉自己就像是上帝一样，可以随随便便批判任何一个所看到的人的命运。 让他是死是活，全部都掌握在陆崇手里。 此时此刻陆崇感觉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了，这是他从小就想要拥有的无上权力，甚至已经超脱出了法律的界限。 以前小的时候，陆崇就见过不少人做了错事，然后做错事的人或者家里有权力，让这件事情大化小，小化无，就跟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时陆崇特别羡慕，可自己家庭不允许他犯错误，他就专门弄一些不疼不痒的小错误来过瘾，后来长大了便渐渐收敛，压抑着，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得以释放出来。 先去做个坏事爽一下，然后再去找陆祯的麻烦，陆崇心里想着，便想到了殷夏。 在这个世界上是既然存在陆祯，就不会存在陆崇，陆崇便知道殷夏肯定会有自己的另外一种生活，于是就把第一个目标定在了殷夏身上。 然后是那个百般拒绝的攸宁，还有那个有杀心却不曾下过杀手的陆震涛…… 陆崇在心里盘算着，直接打车到了殷夏家的小区门口，上去敲门却发现殷夏并不在家，也没有贸然打电话，就径直朝着自己家的超市那边走。 陆崇感觉自己走到位置了，可这里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商店，眉头一皱，这才想起来这商店似乎跟小时候自己家的店铺差不多。 超市没开起来？ 陆崇立刻就想到了这点，走进去就看见陆震涛在门口地柜台守着，两个人对视一眼，陆震涛先说到：“买点什么？” 见他不认识自己，陆崇这才松了口气：“随便看看。” 果然店铺里面的摆设跟小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商品多了的种类多了不少，而且在角落的地方还摆着陆祯的遗像。 真的死了啊，陆崇嘴角上扬，心里一阵舒爽。 陆震涛纳闷儿这人进来不买东西，就四处闲逛，便好奇地过去询问，如果什么东西不好开口或者找不到的话，可以帮他一下。 陆震涛没想到这人一直盯着陆祯的遗像在看，而且从后面看，他似乎跟陆祯有七八分相似，就连正面也有三分相像。 “请问，你……”陆震涛疑惑地问道。 陆崇听到父亲的声音，陆崇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自己内心还是这么忌惮父亲，这才扭头说道：“没有，我是陆祯的同学，过来看看他。” “那就上炷香吧。”平时也偶尔会有路过的同学，说明陆祯的人缘还是不错的，陆震涛都会让他们上一炷香。 陆崇才不会给陆祯上香，当即便摆手拒绝，这让陆震涛觉得尴尬。 陆崇才不管陆震涛是什么脸色，绕过他径直朝着门口走，可又觉得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白来一趟。 要打破自己恐惧，就让陆震涛成为自己摆脱法律的第一个目标吧！ 陆崇心里想着，就顺手从货架上拿了一把水果刀，没想到转身的时候竟然已经被他给看见了。 “你要干什么？”陆震涛从刚才就觉得这个人很奇怪，这会儿又拿了水果刀，便知道不妙。 看着眼前这个陆震涛，陆崇犹疑了一下，心想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养育自己成人的那个父亲，只不过名字和样貌一样罢了。 这般想着，陆崇心里就开脱了许多，攥着水果刀就冲了上去。 噗的一下，水果刀刺入了陆震涛的身体。 陆震涛闷哼一声，刚才他即便是抓住了陆崇的手腕，可不比年轻人有力气，刀子还是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这一下得手之后，陆崇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真的做出了这种弑父的事情来，一直以来被伦理束缚的枷锁终于打开了。 畅快！ 陆崇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到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来的样子，就拔出刀子，低头欣赏着鲜血染红衣服，再从伤口涌出来的感觉。 可刀子拔出来，陆震涛就感觉全身的热量都从刀口散了出去，顿时全身一阵冰凉。 陆崇嫌一个血洞冒血不过瘾，就又快速在陆震涛身上扎了七八下，每一下都将刀刃尽数没入身体，再拔出来。 对于陆崇来说，眼前七八个冒血的血洞，就像是红色的喷泉，不过很快这种冒血场景就不见了。 直到陆震涛死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睁着眼睛，脸上因为疼痛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死了？ 陆崇用刀子又扎了两下，发现他没有了反应，这才无聊地站起来，那种失落的感觉就像是玩具坏了。 这么快就死了，陆崇感觉自己心理变化了，不像是刚才没动手之前那么羸弱了。 找殷夏去，陆崇随手扔掉刀子，也不管上面有没有指纹，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没有必要，反正必要的时候借助药片就可以离开。 很快进来买东西的人就发现了陆震涛的尸体，并且报了警，很快死讯就传遍了周围的街坊邻居耳中。 而现在正在殷夏家里躲着的陆祯，从殷夏那里得知了父亲的死讯，登时暴怒起来，要找到杀害父亲的凶手。 殷夏把他给拦了下来：“你现在是死人，去了也没有用，再说不还是有警察嘛，何佳祖的哥哥是警察，我可以找他帮忙调查。” 陆祯冷静下来，白天暂时这能这样了，等晚上的时候他才方面出去活动。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有人敲门，不只是陆祯，就连殷夏也轻咦了一声，让陆祯别出声，自己通过猫眼向外面瞄了一眼。 “谁呀？”殷夏并不任何外面的这个人。 第224章 别人眼中的变态 “我。”陆崇用很熟识的语气说道。 可殷夏根本没见过他，就问他是不是找错人了，可对方竟然能说出自己的名字来，殷夏就琢磨是不是其他人让他来找自己的。 就在殷夏打算开门的时候，陆祯在后面小声问道：“谁呀？” 殷夏一皱眉：“不认识。” 不认识的人来找殷夏了？ 陆祯觉得有些奇怪，就对殷夏示意自己先躲起来，让她先开门问问是什么情况。 殷夏见还有陆祯在这里，颇有底气，见陆祯藏到了卧室里面，这才开了门。 本来殷夏是打算打开一个门缝的，没想到对方个这个人一下子就把门给推开了，力道十分的大，而且一脸嚣张的样子，跟刚才在门外完全不是一副面孔。 “你干什么？”殷夏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男子。 陆崇进来以后就直接关上了门，任由殷夏拽着自己胳膊，随便挣扎，可自己就是笑着看着她，不说话。 被这种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殷夏就想要叫卧室的陆祯求救，没想到还不等自己开口，就被这个陌生男人给捂住了嘴，紧接着就被顶到了墙上。 “我是你男朋友，你忘了吗？”陆崇说着就用另外一只手在殷夏身上摸索着。 殷夏第一反应就是遇到变态了，皱着眉摇头，两只手拼命想要挣脱开，可对方力气太大了，根本无济于事。 陆崇也知道不能让殷夏这么挣扎，于是就试探地说道：“你要是不叫的话，我就松开你。” 殷夏现在没有办法，只好点了点头，见对方真的松开了手，殷夏拼命大声呼救了一声，就感觉有一阵风声，紧接着身子向旁边一歪，就跌在了地上。 殷夏眼冒金星，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捂着已经肿胀的脸颊，没想到这个家伙下手这么重，一下子就将她打成了这样。 害怕。 殷夏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感觉面前这个陌生男人虽然对自己图谋不轨，可不得逞的话也不会手下留情，看架势就不是随随便便能吓唬走的。 “还叫唤？”陆崇刚才那一下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眼前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跟殷夏一模一样罢了。 刚吃了苦头，这下殷夏就老实了，心想自己可是一个女人，这家伙竟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简直丧心病狂。 见殷夏缓缓摇头，陆崇嘴角上扬，露出一副得意样子：“这就对了。” 陆崇就是喜欢控制别人，让别人都对他服服帖帖，他从小就喜欢这种感觉，现在终于借助药片实现了。 “下次要是不听话，就直接杀了你。”陆崇轻描淡写地说着，心想谁惹怒了他，他就杀了谁，不只是在这里要杀，换了另外一个世界还要杀。 殷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而且语气不像是开玩笑的，就突然想起来陆祯父亲被杀害的事情，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他身上。 “你知道了？”陆崇一下子就看透殷夏的想法。 殷夏心里咯噔一下，从陆祯家里的店铺到自己这边，用不了几步路，刚才就听说那边出了事情，没想到这人就已经找到了她这里。 殷夏惊惧地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人，突然觉得他沉默的时候，跟陆祯有三分相似，可两个人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性格。 怎么会突然想到陆祯，殷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你真的是……”殷夏突然感觉自己十分倒霉，这种事情都能让自己碰到。 陆崇一点没有掩饰：“对啊，我扎了陆震涛七八刀，我就喜欢看他冒血的样子，还有他不想死，哀求我不要杀他的眼神。” 变态！ 殷夏一想到陆崇所说的场景，顿时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没想到他的手段这么残忍，也觉得面前这个陆崇笑起来很渗人。 刚杀了人，他居然还能笑出来，殷夏觉得不可思议。 这人是精神病吧，殷夏觉得他脑子肯定不正常，可他刚才在敲门的时候，却说出了自己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殷夏为了安抚这人的情绪，开始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再想着刚才杀过人的事情。 陆崇眉毛一挑：“我说过了啊，你是我女朋友，你全身上下哪里有痣，我都知道。” 现在殷夏觉得这个人不仅是个精神病，还是个色狼，竟然从话语中占自己的便宜，但眼下也只能忍气吞声。 紧接着陆崇就说道：“你左胸肋下的位置有一个痣，对不对？” 殷夏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这个部位基本上只有将胸部稍稍抬起来一些，才能看到，平时自然情况下就算是落体，也看不到那个痣的位置。 殷夏觉得这个家伙不是随随便便找过来的，能知道准确的住址和名字，分明就是故意找上门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殷夏皱着眉问道。 陆崇只说了一个字：“你。” 一开始殷夏还不明白他说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顿时变了变颜色。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思想。 说着殷夏就见陆崇慢慢走了过来，殷夏则越来越靠近墙角，眼看没有可以再躲的地方了，就只好大声说道：“你在过来我就跳楼自杀！” 陆崇愣了一下，没想到殷夏这么贞烈，就笑着退开了一步，指着窗户：“有本事你叫跳，你现在就跳。” 殷夏咬着下嘴唇，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往窗户那边挪了两步，打开窗户就爬了上去。 陆崇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爬上去，就双手叉腰看着，料想她也不敢跳。 这时候早就躲在卧室的陆祯听不下去了，由于是从听到这个人承认是自己杀害了陆震涛的时候，虽然之前经历了不少，勉强可以克制，可现在却还要逼得殷夏跳楼，便不能再躲了。 陆祯偷偷从卧室出来，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还是被陆崇敏锐的察觉到了，在陆祯偷袭的时候猛地回头。 没有想到陆祯会出现在这里，陆崇见他扑过来，就一个侧踢过去，一脚踢到了陆祯的肋骨，直接将他给撂倒了。 “真是巧啊，本来打算过阵子再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陆崇说着就上去补了一脚，生怕陆祯再起来。 陆祯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可他这说话的语气明显就是熟识，而且还有仇。 殷夏见陆祯偷袭都失败了，顿时就觉得没有希望，虽说从这种高度跳下去也不会死，但要是落得个残疾以后生活可怎么办。 这般想着，殷夏就从窗台下来了。 陆崇见殷夏放弃了自杀，就又在陆祯身上补了一脚，然后一把将殷夏拉了过来，推进卧室里面。 殷夏虽然不想被人用强，可更不希望自己落得个残疾，心想只要闭上眼睛忍受一会儿就可以了，于是就哀求面前这个人，让他快点完事。 陆崇才不管殷夏说什么，也没有理会，只是用手指示意她自己先把衣服给脱下来。 “不要啊！”陆祯刚才就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捂着八成断掉了的肋骨，勉强喊了一声。 就这一声，殷夏停了便闭上眼睛，本来要打算脱衣服的手停了下来：“你关上门可以吗？” 这是殷夏最后的要求，至少能让她以后可以面对陆祯的墓碑，不然连这点尊严都没有了，那她就算活下来也不可能再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了。 突然陆崇感觉一股窒息感涌了上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忙捂住脖子，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口鼻都给捂住了。 怎么会这样？ 陆崇只来得及这么想一下，下一秒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殷夏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咬着嘴唇，期盼着那个人可以答应自己最后的一点小小请求，可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殷夏觉得奇怪，既听不到关门的声音，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那人也没有过来对自己直接用强，于是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人呢？ 殷夏诧异地看着周围，已经完全不见了那个人的身影，从刚才自己闭上眼睛开始，那个人似乎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就跟发了一场噩梦似的，殷夏觉得自己是做梦了，站起来摸了摸还红肿的脸颊，从卧室出来就看到了仍旧倒在地上的陆祯。 “你没事吧？”陆祯不能大幅度移动，觉得肋骨肯定是断了。 殷夏摇了摇头。 陆祯见她也衣衫完整，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就警惕地看着周围：“那个人呢？” 这殷夏就更不解了，继续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我刚才闭上眼睛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就睁开眼睛，没想到人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 陆祯不解地看着殷夏，觉得他描述的这种情形似乎跟自己所经历的一样，可明显那个人并不认识啊。 殷夏还说以为自己是做恶梦了，出门的时候看见陆祯躺在地上，这才知道刚才所发生的都是真的。 “你还好吧？”殷夏担心地看着陆祯。 陆祯咳嗽了两下：“没事，我肋骨应该是断了。” 第225章 跟踪 陆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窒息感过了之后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是哪？ 陆崇觉得周围很熟悉，仔细辨别了一下，才发现这正是小时候生活的家门口，此时天还没有亮，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陆崇看着手机上的日期，没想到自己竟然回到了12年前。 回想起来在12前年，自己第一次遇到了那个戴着头套的人，当时他说了陆祯的事情，还说会有小时候的陆祯来找自己，这一切都应验了。 陆崇只是没想到这次是自己亲自回到了12年前，可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束，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就纳闷儿为什么上次见到的陆祯是小孩子模样。 没想这么多，陆崇很快就听见店铺里面传出来了动静，正在纳闷儿的时候侧面的小门就开了，有一个小男孩跑了出来。 “记得买早饭吃。”父亲的声音传了出来。 “知道了。”小男孩应了一声。 小男孩背着书包跑出来，迎面差点撞上了一个人，吓了自己一跳，这才不好意思地走开，然后又快速地朝着学校跑了过去。 陆崇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嘀咕道：“又是陆祯。” 陆祯拿着买早饭的钱直接往学校跑，昨天晚上太贪玩竟然忘记写作业了，就打算在学校门口随便买一点东西吃，拿着早饭直接去教室，找攸宁抄作业。 恰好攸宁也坐车到了学校门口，正看见陆祯跑过来，刚要下车，就被司机提醒道：“小心点那个人，赶紧去学校。” 攸宁愣了一下，虽然保镖一直在兼职司机，可从来都没有出过任何状况，接送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提醒她小心一些。 攸宁更喜欢叫他司机，听司机这么一说，就顺着看了过去。 那边陆祯正欢快地跑过来，还冲着这边打招呼，可在他后面就是闲庭信步在走的一个陌生男人，司机说的应该就是他了。 第一眼，攸宁就感觉这个人很邪门，一脸阴沉，就好像全世界都跟他为敌一样。 “快过来。”攸宁下车，急忙招呼陆祯。 陆祯见到，又快跑了几步，到了攸宁面前呼哧烂喘的，可却在笑着，心想这下抄作业有着落了。 “小心点你后面那个人。”攸宁拉着陆祯，小声提醒道。 陆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在家门口差点撞到的大哥哥，竟然跟了过来，可觉得没什么，就没放在心上。 司机见攸宁和她同学进了学校，这才放心，转过头来继续盯着那个人，才发现他竟然站在学校门口，一直朝里面看着。 司机本职就是保护攸宁，全天下来就没有其他的工作了，于是就将车子停在这里，一直盯着那个人，直到他离开。 陆崇一直跟着陆祯到学校，也见到小时候的攸宁，心想自己如果变成小时候再去追攸宁的话，那以后就能顺理成章的接过她家所有财产，想要什么都有了。 不过这也就是陆崇想一想罢了，他现在更想就此解决了陆祯，免得以后麻烦。 但陆崇也知道攸宁的司机在这里盯着自己，心里冷哼了一声，只要不动攸宁他就拿自己没有办法，那也就只能等攸宁和陆祯分开的时候了。 让陆崇没想到的是，在这个世界里，陆祯居然跟攸宁的关系那么要好，看得出来攸宁似乎还跟乐意跟陆祯在一起，这样下去攸宁就有可能跟陆祯在一起。 不会吧，那陆祯以后生活岂不是很自在，陆崇从来没想到陆祯会有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 殊不知，两个人都在羡慕对方的生活。 一直到下雪的时候，陆崇都在这里，攸宁的司机看到攸宁的时候，就叫她上车，顺便送旁边的陆祯也回去，毕竟那个人是跟着陆祯来的。 陆祯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好的待遇，只不过司机看着他叹了口气。 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啊，司机在送陆祯到店铺门口的时候，见他下车，就对攸宁说了今天一上午发生的事情。 攸宁还是头一次遇到拐卖儿童的，脸色都白了，就暂时打算车接车送陆祯，大不了就比平时早走一些而已，等那拐卖儿童的人打消了念头再说。 司机觉得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只不过没想到攸宁大小姐竟然能想到这个办法，简直难得。 中午陆祯出来的时候又在家门口碰见了那个大哥哥，听闻攸宁所说的那些话，心里也有点害怕。 就在这个时候攸宁家的车开过来了，陆祯上车，舒舒服服地去了学校。 旁边盯着的陆崇啐了一口在地上：“多管闲事。” 在车上的时候陆祯就看到了上午遇到的大哥哥，担心跟攸宁说的一样，正发愁的时候攸宁就说这几天接送他上下学，一直到这个男人不见了为止。 陆祯听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好了，激动坏了，可这件事又不敢跟父亲说，目前就先这么办吧。 “要是我突然不上学了，你记得报警。”陆祯随口这么一说。 司机听陆祯的语气还挺悲观，不像是小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可从一个小孩子嘴里面说出来就特别有趣，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听到平时严肃的司机笑了，攸宁也裂开嘴笑了，只有陆祯在那里尴尬地挠着头，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有点过于悲观了。 晚上放学的时候陆祯还是照常被攸宁送了回去，这次他和攸宁都没有再看到那个人，就连提前来学校门口等候的司机都没有看到。 “人呢？”攸宁一上车就问道。 司机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到，又瞄了一眼周围这才将车子启动，一直送陆祯到了店铺门口都没有再看到那个人。 “虚惊一场吧。”攸宁关上车门。 司机也希望是这样，不然这份闲差可就要到头了：“但愿是这样吧。” 等第二天早晨陆祯在上学的时候，还是被攸宁接到学校的，可都已经到上课的时间了，殷夏和老师都没有来。 攸宁在负责班级里的秩序，尽量不让同学们太大声说话，陆祯周围很多人就已经开始议论殷夏为什么没来了。 陆祯也听到不少人谈论殷夏的事情，陆祯心里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一会儿刘老师就匆匆忙忙进了教室，没有带着任何教材，这让陆祯觉得有些奇怪，而其他同学见了老师都立刻坐的笔直，尽量用行动来说明自己刚才没有说话。 刘老师一进来就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吞了一下口水润了润嗓子，在来之前她就已经说了不少的话。 “同学们，你们昨天晚上放学的时候，有谁是跟殷夏一起回家的？”刘老师直接问道。 一听这话，攸宁心里就咯噔一下，回头去看陆祯的时候，发现他也在惊讶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完了，殷夏出事了。 刘老师见台下同学都没有反应，只有陆祯表情有些惊讶，其余的人都一脸疑惑，视线也只是在陆祯身上扫了一眼就略过去了。 没有嘛？ 刘老师心里也犯嘀咕，怎么这么多同学都没有在放学的时候见到过殷夏？不只是刘老师，其余的老师尽量也去班里面询问了。 “那你们谁能说一下最后见殷夏是什么时候？”刘老师心里着急了。 陆祯回想了一下，最后一次见殷夏就是在班级里，因为这几天都必须要搭乘攸宁家的车回家，必须要跟攸宁一起走，而且攸宁回家每次都似乎很着急，就像是回家之后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似的，基本上两个人出校门都比大多数人快。 “我注意到殷夏往回家的路上那边走了。”庞严举起手来表态，刚才他一直都在震惊和疑惑中，这会儿再见到刘老师的脸色不对，就知道出大事了。 刘老师点了点头，扫视了一下全班，这才说道：“殷夏昨天晚上没有回家，她母亲很着急，已经打电话到学校来了，而且还报了警。希望你们可以回想一下昨晚放学时候的事情，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也一时间转告给警方。” 听到殷夏失踪的消息，班级里面一下子就炸开了锅，而刘老师也管不了班级里面的纪律了，说完就先去办公室打电话，将庞严说的告诉给了警方。 见刘老师出去了，攸宁又开始组织纪律，无意中和陆祯对视了一眼，发现他已经站起来要往外面走了。 不能让陆祯一个人去，攸宁知道他肯定要去办公室，索性就也跟着去了。 刘老师这边刚到了办公室要打电话，就见陆祯和攸宁紧跟着也进来了，眉头一皱：“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陆祯嘴笨，还是攸宁把昨天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后面陆祯又补充了一下第一次差点撞到那个人时候的情形。 “你们两个怀疑有人跟踪你们？”刘老师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攸宁和陆祯都点头，并且把那个人大概长的样子都描述了出来，刘老师知道这可是一条中要的消息，立刻就通知了警方。 可电话刚打过去，刘老师才说完，脸色就变了。 第226章 谁是谁 怎么了？ 陆祯和攸宁都从刘老师的脸上看出了她的变化，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感觉事情可能变得很糟糕了。 刘老师就这么拿着对方已经挂断了的电话，好一会儿才将电话放在桌子上，攸宁过去询问，她这才回过神儿来，意识到还有两个学生在这里。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一会儿我再给警察打个电话。”刘老师说话的声音很虚无，像是刚经过一次长跑，给人一种无力感。 陆祯愣了一下，直到攸宁拽了他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攸宁回到了教室。 从那之后一上午陆祯都没有再见到刘老师，都是其他老师代课。 放学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攸宁在班级门口等陆祯，见他一脸不快地走出来，攸宁也没有办法，知道他担心殷夏。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陆祯低头走着，突然开口对旁边的攸宁说道。 攸宁也是这样，可她很清楚他们都还是小孩子，自保的能力还不够呢，怎么可能去救殷夏，就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太小了。” 是啊，陆祯叹了口气，这两天光是躲避那个人就已经够费神的了。 这次陆祯还是搭乘攸宁家的车回家，中午吃饭的时候，陆震涛就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叫殷夏的？” 这让陆祯瞬间就冒出了一身冷汗，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是啊。” 陆震涛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了，用训斥的语气说道：“这两天尽量结伴回家，我看都是有同学家的车送你回来。如果不能结伴回家的话，我就去接送你上下学。” 这话让陆祯的大脑瞬间空白，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本来陆震涛是没打算说的，可为了引起陆祯的足够重视，只好将今天早晨听说的事情都说给陆祯了。 陆祯听完整个人都傻了，呆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原来今天早晨在陆祯上学了以后，就有警车过来这边调查，随行的还有一位母亲，自称是殷夏的妈妈。 后来警察走了以后，陆震涛才听解封邻居小声议论这件事情，从那些人口中得知，昨天晚上有一个女初中生失踪了，后来被人在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给发现了。 发现的时候衣衫不整，显然有被侵犯的痕迹，而且人也没有保住，被活活给勒死了。 当时陆震涛就隐约觉得殷夏这个名字很熟悉，送陆祯去学校的时候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也听陆祯提起过几次。 在陆祯回来的时候，陆震涛就想说了，又担心他吃不下饭，这才等他吃完饭之后才讲。 殷夏真的出事了…… 陆祯从来都是在电视上看到这类新闻，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而且八成是之前跟踪过他的那个人。 “怎么会这样……”陆祯长长出了口气，看父亲的脸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了。 昨天晚上放学的时候，陆崇见这段时间陆祯都是乘坐攸宁家的车上下学，一点动手的机会都没有，而且还总被那个该死的司机给盯着，让人很不自在。 就在陆崇打消念头，去想其他办法的时候，发现殷夏独自上下学，这才在后面悄悄跟着，趁着周围没人注意，一下子就将她掳到了旁边的死胡同里。 这里很少有人来，在陆崇上学的时候，一般都是在这里约架的比较多，但这一天观察下来，这个世界很少有学生约架，比自己当时要和平许多。 殷夏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坏人给盯上，一遍挣扎着，一遍想要摆脱那只捂着口鼻的手，可无论怎么样力气都太小了，她根本做不到。 陆崇就喜欢用强，平时就喜欢在殷夏睡着了的时候突然袭击，这次再见到学生时代的殷夏，再加上上次差一点就得手的挫败感，这些感觉集结在一起，让陆崇更加肆无忌惮，况且这个世界本身就对他没有任何束缚。 啊—— 陆崇感觉手背生疼，没想到殷夏竟然这么贞烈，竟然要了他的手。 情急之下，陆崇只好在随手拿起什么东西往殷夏的头上乱敲了几下，直到殷夏身子瘫软下去，这才将手从她嘴里抽出来。 陆崇看着手背上的齿痕，随手在衣服上蹭了一下血迹，这才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殷夏，额头上流了血，应该是昏过去了。 正好。 陆崇心里嘿嘿一笑，就将殷夏平躺着放好，伸手去解开她的校服。 等殷夏醒来的时候，她先是觉得头特别疼，用手一摸竟然出血了，然后抬头才看见一个男人在那里正提裤子。 发生什么了？ 殷夏一时间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有些惊讶，这才低头发现自己的校服是敞开的，裤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殷夏想要大叫，可她喉咙不知道被什么给堵住了，咳嗽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叫出来，脑袋也跟着一阵阵疼痛。 这个年纪，殷夏已经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再去抬头看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已经穿好了裤子，一脚就踹了过来。 殷夏一个初中生那禁得住这种力道，顿时感觉胸口一闷就昏了过去。 陆崇冷哼一声，要是在平时遇到殷夏这种年轻稚嫩的货色还可以留着玩上一阵子，可眼下不容他这样，就只能伸出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陆崇就这么看着昏倒的殷夏皱着眉，一脸痛苦的样子，在最后时刻双腿乱蹬，后脚跟都磨破皮了。很快脸上痛苦的神色就慢慢消失不见，全身也松弛下来了。 又掐了一会儿，陆崇确定殷夏死了，这才松开手，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从死胡同口走了出去。 直到早晨的时候有人进来捡垃圾，这才发现了殷夏的尸体，起初吓了一跳，后来才想起来报警。 接下来几天陆祯都没有再见过殷夏，最后一次见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课堂上，有时候上课都会无意间往她那边瞄上一眼，看着空荡荡的座位，恍惚她还在那里。 这几天新闻对这件事情的报道也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再也没有看到关于殷夏的新闻，陆祯就知道这案子已经石沉大海了。 从那之后，陆祯也再没有见到过那个奇怪的大哥哥。 …… 陆祯甩了一下脑袋，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已经昏睡过去好久了，这才像是从睡梦中醒过来一样。 四周一片黑暗，隐约能看到一点光亮，这才发现自己还漂浮在那个破地方，不远处就能看到带状的漂浮物，却看不清楚是什么。 又是这该死的地方啊，陆祯嘀咕了一句，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次好像沉睡了一段时间，这也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上次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隧道似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这次在窒息感来临之后又‘沉睡’了一段时间，跟之前立刻就出现在这里完全不一样。 陆祯感觉药效的副作用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明显，明显到这次陆祯已经能感觉出来自己陷入沉睡当中了。 看着那些环带状的漂浮物，陆祯突然感觉那些东西有可能就是…… 虽然陆祯也不敢确定，但还是想要去看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在这个空间内是无法随着意愿行动的，只能随波逐流，或者等着那些环带状的漂浮物过来。 可这样一来就要等到很长时间，上次在这里呆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也没有遇到过一个环带状物体，这就说明那些环带状物的轨道周期很长，或者根本就跟自己这边不沾边，永远都不会碰到。 紧接着陆祯就想到上次的经历中，被陆崇拿到了药瓶，而这似乎也是冥冥中注定要被他拿到的，因为那个戴头套的人也是另外一个陆崇，就说明在这之前就已经有陆崇从陆祯那里抢到了药瓶，这次只不过是再次上演而已。 陆祯觉得这会是一个大麻烦，只不过没有想到在那个世界里，父母竟然生了陆崇而非陆祯，这就有点搞不懂了。 明明是同样的两个人，为什么生出来的孩子不是同一个？ 陆祯觉得这似乎有些违背目前他所看到的推理，也没有任何一个推理是从人出生来揭示的，大多是都只是宏观上的。 不行，我至少要带出生那天看看才行。 陆祯觉得这不单单是名字上的问题，就算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取名叫陆祯的话，他不可能就是按照陆祯今后的经历所经历着。 叫陆崇的话，也不可能就是陆崇的性格和经历。 这完全取决于这个孩子是谁，而不是名字，就跟迷信中改变一个人的名字就能改变命运似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换了的只是代号而已，而你还是你，什么都没有改变。 而陆祯所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会影响这个孩子在出生的时候，是陆祯还是陆崇。陆祯相信，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猫腻。 这般想着，陆祯就吞了一片要下肚，他可不愿意等着那幅画面出现，也不知道这次会等上几年。 这是…… 陆祯看着周围，就知道自己并没有如愿回到自己出生的那天。 第227章 原子论据 这是我家的店铺门口。 陆祯仔细看着周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陆祯很少来，几乎不会往这边走，因为再往这边就已经要进小区里面了。 还是清晨，天刚蒙蒙亮，陆祯真刚打算出来，就听到外面突然有动静传出来。 陆祯看到先是一个穿着帽衫的人跑了出来，看不清楚样子，快速朝着店铺这边过来，还在对面街的路口就被另外一个穿着帽衫的人给拦住了。 “你想提醒他？”拦截的人说道。 被拦截住的人顿了一下，然后才不客气地说道：“我是提醒自己。” “不行！你这么做会让他也陷入到跟我们一样的地步！”拦截的那个人看起来更加紧张一些，那语气死活都不会让面前这人过去。 那人冷哼了一声：“我就是不想要现在这样，才要提醒，像你什么都不做就算了，还要拦着我，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拦截那人一听这话就来气了，加重了语气，瞄了一眼旁边说道：“你别那么大声，什么都不懂的是你。” 见他瞄了旁边一眼，被拦截的那个人冷笑了一声：“被挡着我，如果你不想被那边的陆祯给发现了的话，最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拦截的那个陆祯仍旧没有让开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才注意到被拦截的那个人手里攥着一个信封，似乎是因为要动手的原因，这才将信封放进了口袋里。 “要动手？”拦截的那个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对面带着帽衫的家伙。 他无奈地吐了口气：“是你逼我的。” 说完他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折叠水果刀，还不等他打开，拦截的那个人就突然冲了上去，想抢在他将刀子打开之前动手。 这一下太突然，被拦截的那个人只是想要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竟然先动手了，就只好后退了一些，想要给自己腾出空间折开刀子。 刀子一下子就被打落在地，紧接着就是一个过肩摔，被拦截那人扑通一下摔在地上，激起不少尘土，呛到口鼻里不断咳嗽。 过肩摔！ 陆祯惊讶地看着这一手熟练的过肩摔，唏嘘不已，看着就没有用太多的力气，而且还达到了最大的制敌效果。 “我是不会让你过去的。”那人俯视着被摔在地上的那个人。 可恶，早知道他会这一手，竟然没有料到这么熟练。倒在地上那个人慢慢爬起来的时候，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陆祯惊讶地看着爬起来的那个人，在起身的时候帽子掉了下来，露出了一副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 另外一个我？ 陆祯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在对面，心里有些吃惊，而且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很显然拦截另外一个陆祯的人也是另外的一个陆祯。 一下子这么在陆祯面前同时出现了两个陆祯，这让他心里颇为吃惊，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情形，就像是在科幻剧一样。 不过让陆祯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人要拦截住这个陆祯，看他装起来信封的样子，就知道是他在门口放置的信封。 不过那信封上的血该不会…… 就在陆祯这般琢磨的时候，对面刚刚吃了一个过肩摔的陆祯说道：“你最好动静小一些，不然被旁边的陆祯听见了可不好。” 刚才动静确实有些大，不过拦截的陆祯还不认为能被旁边的陆祯所察觉，就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不会。 这就让他有些不满，但跟自己较劲儿也没有什么意思，被拦截的陆祯一脸无奈：“你以为就凭着你刚才那两下子，就能拦住我？” “不然呢？”对此，陆祯颇为自信。 这时候被拦截的陆祯晃了晃手里的水果刀，对面的陆祯看了瞪大了眼睛，这才意识到刚才他说话就是为了让自己分心，而他则背过双手趁机折开了刀子。 “你……”拦截的陆祯感觉他不会动手，却没想到他已经往这边慢慢走了过来。 被拦截的陆祯手里拿着刀子有了底气，本以为他会主动退缩，可对面那个自己竟然一动不动，还掷地有声地对他说道：“别再过来了，不然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就感觉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刀子也越来越近，直接就先动手要去夺下刀子。 陆祯看着两个人争夺异常激烈，甚至已经倒在地上，就皱着眉，都不希望他们两个人出事，可已经经历过的事实告诉他，肯定会有人出事。 果不其然，很快其中一个陆祯就倒在地上不动了，另外一个陆祯捂着肚子站起来，从自己身上拔下来水果刀，低头无奈地看了一眼被自己刺死的陆祯，叹了口气。 受伤了的陆祯感觉全身力气都快要被抽走了一样，只能捂着伤口，另外一只染血的手拿着信封，往店铺那边慢慢踱步。 见天色还是清晨，陆祯见他拿着信封走出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瞄了一眼，这才将信封放在了店铺门口。 怪不得那信封上带血，原来是这么回事！ 陆祯这才知道这带血信封的来历，而且也是他在信封上写的那些字，另外他刚刚在话中几次提到过的陆祯，从胡同中出来又瞄了一眼的地方，正是陆祯上次为了逮住那个送信封的人所躲藏的位置！ 紧接着从那个位置就又窜出来一个自己，陆祯看着他快速朝着那个人的方向跑了过去，可那个人似乎预先就知道，放下信封就快速走到一个拐角处。 在临近拐角处的时候，那个陆祯还有一个抬手臂的动作。以前虽然不知道，但现在陆祯很肯定他是在吃药片。 刚刚追出来的陆祯到了拐角处就见不到那个人了，轻咦了一声，这才迟疑地回到店铺门口，看着摆放在那边的信封。 陆祯远远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见那个陆祯正要过去拿信封，就听见卷帘门有动静，立刻躲了起来。 紧接着店铺里的陆祯打开卷帘门出来，拿起了门口带血的信封，四下张望了一眼，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扭头进了铺子里。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陆祯几乎是凭着呼吸看完的，直到现在才松了口气。 陆祯再回过头看那个巷子口的时候，那边也只剩下血迹，之前倒在那边的另外一个陆祯也已经不见了。 陆祯没有出来，只是感慨刚才一时间有那么多个陆祯出现，又在这个时候都不见了，就在想会不会还有其他位置藏着其他的陆祯，在窥视着自己？ 扫视了周围一眼，陆祯没有感觉被盯着，觉得可能不会再有其他的陆祯了，可仔细回想上次躲在那边等待是谁送信过来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察觉。 哎。 陆祯叹了口气，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不过刚才听到那两个陆祯的对话，似乎拦截的陆祯不想让他把信封放在门口。 为什么要这样呢？ 陆祯记得自己也曾经咋你门口看到过带血的信，认为这就是必须的经历。 假设阻止成功了的话，那开门的陆祯就不会看到这封信，而且到现在陆祯都不懂信上的内容，这似乎对后面没有太大的影响。 至少目前陆祯是这么觉得的，他到现在都不明白。 还有就是陆祯纳闷儿为什么会回到了这个时候，就是为了看到刚才的那些画面吗？他要回到的是自己出生的时候。 至于能不能陆祯还不知道，因为陆祯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不少关于回到过去这类的话题，其中就有人提出如果存在时光倒流的话，也不可能让一个人回到他原本就不存在的时候。 论据就是一个人还没有出声，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他，那这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回到没有自己的时候。因为这世界上所有物体都是有原子构成的，如果出现在了没有出生的年代，那就打破了原有原子的分布和排列。 可陆祯觉得是有可能的，因为他已经到过一次完全没有自己的世界，在那里只有陆崇。 陆祯也一下子就找出了那个论据中的弱点，那就是每一个原子都是单一的，需要排列组合才能够形成其他不同的个体。 陆祯认为当他出现在原本就没有陆祯的世界中，那些原本能够组合排列成陆祯的原子就开始活动，即便是没有陆祯的世界，也可以通过原子的排序来形成一个陆祯。 想到这里，陆祯也觉得这为什么就是在‘回到过去’的时候，总是会以两种不同的‘状态’来出现。 至于同一个空间中，出现那么多个陆祯，这点陆祯还没有办法解释，或许以后随着经历的增加才会知道了。 可陆祯这次想要回到出生的时候，这个心愿并没有达成，也不知道自己猜测对不对，至少这次没有回到自己出生之前。 “陆祯，你怎么没在店里啊？” 陆祯没想到后面有人，听到声音奇怪地回头，这才发现穆清站在后面，一只手正拿着刚买的早点，奇怪地看着他。 陆祯尴尬地笑了一声：“啊，是，我出来……” 穆清知道他一直都不善表达，也就不跟他多说了，指了一下手表：“我快迟到了，先走了。” “嗯，替我跟鲁医师问好。”陆祯随口说道。 穆清诧异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第228章 同时存在 “怎么？” 陆祯不知道为什么穆清这么大反应，顿了一下才想起来，在这个时候陆祯本来不应该知道鲁秋的事情，没想到一下子为了表现得自然一些，竟然说漏嘴了。 穆清一脸疑惑：“我不认识什么鲁医师啊。” 不认识？ 陆祯这才想起来，毕业以后第一次见到穆清的时候，她是在医院里面当护士，当时是陪着殷夏去检查身体，恰好碰见的。 “啊对对，我记错了。”陆祯只能这么说。 穆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本来也不算是太熟悉，就点点头走了。 见她走了，陆祯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刚才竟然又说漏嘴了，这要是遇到了攸宁那种爱八卦的人可就麻烦。 接下来陆祯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做些什么，就尽量远离店铺，毕竟店铺里的另外一个陆祯活动范围基本上就是店铺以及周围，只要不在这周围转悠，就不会被人同时看见两个陆祯。 这片药算是浪费了，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便走在街上，看着周围，心里盘算着药瓶里还有13片药。 正走着，陆祯就感觉喉咙一紧，没想到窒息感这么快就来了。 陆祯也没有控制，只是任由窒息感袭来，整个人身子一歪就在众多路人的面前跌进了旁边的大花坛里面。 不少人见到吓了一跳，一开始以为这人是个瘾君子，没人敢上前，可随着花丛里面动静越来越弱，就有看不过去的人前去查看，却发现花坛里面什么都没有。 几个过去查看的人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他们明明亲眼看着有个人走路突然发病了似的，跌进了花坛里面，可再过去找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见了。 街头魔术？ 这几个人讨论了一下，觉得只可能是这种结果了，近几年从外国流行到了国内，经常能看到网上有这种街头魔术，总是给人一种惊吓的感觉。 可只有陆祯知道是怎么回事，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店铺门口，晚上，还下着雨。 “我们走了。”攸宁的声音从雨水声中传过来。 陆祯听到了，但神经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就已经开走了。 同学聚会结束了吗？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看着已经模糊不清的车尾灯，才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现状’中，而时间又从同学聚会结束之后开始了。 外面雨太大，陆祯也不能去外面淋雨，而且现在他已经浸入到了本体当中，就顺手打开了卷帘门进了店铺。 店铺还是原先的样子，新摆设的格局，没有父亲在，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凉又熟悉。 陆祯简单冲了个澡，看着货架上的食品，随手拿了一样就打开吃了起来，这是他平时绝对不会干的事情，但经历了这么多，也知道这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一边满足着味蕾的需求，陆祯一边想着刚才的事情，这次窒息感来的简直太快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药力在逐渐减退，而副作用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以前陆祯绝对不会出现回到‘现状’中，还脑子空白地站在那里，虽然听到了声音可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的这种感觉。 药吃太多了，看样子必须要隔上一段时间再吃此行，要等身体的抗药性弱了，再吃药才会有理想中的效果。 陆祯把这次没有成功回到出生时候的事情，也归结于抗药性里面去了。 而且经过了这次之后，陆祯的脑子似乎清楚了不少，想起来前一次看到有陆祯被杀害之后尸体消失的事情，这才想起来那有可能并不是本体。 陆祯看到过自己的墓碑，也就是说本体死亡了的话，那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死亡了，是会引发这世界上一系列事情的，比如下葬。 而死亡的宣告也会被亲戚朋友知道，在这些人心目中，有的人虽然不愿意接受，但你还是死掉了。 陆祯想明白了之后，就躺在床上，突然见觉得自己就算是在目前的现状中生活下去也不错，没有那么多猜来猜去的事情，就这么本本分分的生活着。 这个念头就像是麻醉剂一样，瞬间就遍布全身，就快要侵蚀陆祯意识的时候，陆祯才猛地清醒过来。 不行，我不能这样。 陆祯一下子坐起来，感觉刚才那种安逸的状态太吓人了，如果要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何必来来回回奔波这么多次，为的不就是能跟父亲和殷夏生活在一起嘛。 可现在陆祯对殷夏的感觉淡了不少，就是因为遇到过那个会做饭还善解人意的殷夏，反而觉得在自己原本经历中的殷夏身上有那么多的缺点。 陆祯这才知道以前都被殷夏的外貌给迷惑了，却忽略了从初中时代就颇为喜欢自己的攸宁，虽然也去过跟攸宁在一起的‘现状’…… 正想着，陆祯就给攸宁拨了一个电话过去，那边攸宁还没有睡觉，不过陆祯从电话中听到攸宁声音的同时，还听到旁边有呼噜声。 陆祯这才反应过来，攸宁是已经结婚了的人，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可陆祯在翻着电话的时候，居然看到了电话里面有陆崇的名字，却不记得什么时候存过陆崇的号码了。 对了，这是原本就在这里的陆祯的电话，上面的电话簿也是他的，而他竟然存了陆崇的号码，怎么可能？！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陆崇个这个人？ 陆祯不知道，就试着打了过去，见电话真的通了，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就挂断了电话。 真的通了，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陆祯看着电话有些惊讶，就开始在电话簿里面翻了一遍，除了陆崇之外，其他人都是陆祯电话里面原本就有的。 就在这个时候，陆崇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陆祯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 “谁呀？”陆崇不耐烦地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听着话筒里面嘈杂的声音，就知道他在很吵的地方，不过这声音听起来的确是陆崇，错不了。 见电话里面不说话，陆崇就再次问道：“是谁？” 这次陆祯依旧没有说话，心想这电话里面存了陆崇的号码，可对方的手机里似乎是没有陆祯的号码，看到未接电话才打过来问的。 “妈的神经病。”陆崇骂骂咧咧挂了电话，继续在舞池里面扭着身体，尽量跟旁边的女人贴近一些。 陆祯知道陆崇这个时间肯定是在外面玩呢，就没有打电话，不过却印证了一个事实，在这个世界上陆祯和陆崇是同时存在的。 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情，那陆祯守着这个店铺，店铺是父亲留下来的，那陆崇的经历是怎么样的呢？ 陆祯在这部手机上找不到任何有关于陆崇的信息，只有在班级的群里面，看到有一个备注是陆崇的人在里面，头像是灰色的。 跟陆崇还是同班同学？ 陆祯这才想起来刚参加完同学聚会，不知道陆崇去了没有，既然是同班同学，那攸宁和殷夏她们肯定也是他。 怎么会变成这样？陆祯从来没有想到。 就在这个时候陆崇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依旧是在询问打电话的是谁，而且语气中似乎有些不太清醒，听起来像是醉了，旁边还有人不断劝他喝酒。 陆祯想要多听一点关于他的东西，可电话没有多久就挂掉了。 半夜的时候陆祯又接到过一次陆崇的电话，比上次还要模糊，听起来整个人就像是已经喝得不行了，无意间碰到的电话一样。 不过陆祯在电话里听到有人说送他回家，这让陆祯清醒了不少，可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都不见有人来敲门，就知道跟陆崇住的地方并不是同一个。 陆祯迷迷糊糊熬到了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开店铺，而是直接给攸宁打了一个电话。 “我在登机，必须关机了，常联系吧。”攸宁只匆匆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陆祯听了以后有些发懵，这才意识到攸宁是从国外回来的，参加完同学聚会就走了。 无奈陆祯有在电话里想要找殷夏的号码，却发现根本没有，也就是说在这里的陆祯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任何‘回到过去’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要到殷夏的电话号码。 但陆祯跟本体的陆祯不同，他知道殷夏的住址，直接过了马路到对面的美岭小区，在殷夏家门口敲了敲门。 “来了。” 陆祯听着里面的应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开门就看到了满脸浓妆的女人，穿得很暴露，见到陆祯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浓妆女没想到会有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来光顾，看样子自己活好的事情已经传开了，都有小伙子想要来试试了。 “进来吧。”浓妆女侧身一让。 陆祯根本没有打算进去，也知道她的心思，这才尴尬地笑了一下：“不是，我是来找殷夏的，请问她在吗？” 这房子本来就是殷夏的，看样子是当初给卖掉了，这中间又倒了几次就不知道了，可在某一次的时候浓妆女是认识殷夏的。 “不认识。”浓妆女毫无掩饰地说道。 第229章 不干净你还爱吗 陆祯诧异地看着浓妆女，她这样子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就是头发又黑又长，瓜子脸，眼睛很大的女孩，身材很好，你没见过吗？她以前也住这里的。”陆祯将殷夏的样子形容了一下。 听到陆祯这么一说，虽然看不出农专女的脸色，可她的眼神明显有些吃惊，可依旧是摇了摇头。 不对，陆祯感觉这浓妆女一定知道什么。 第三次坚持地问了，浓妆女这才无奈地反问道：“你是不是看见了？” 这语气让陆祯觉得有些奇怪，陆祯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什么叫是不是看见了，这话听起来就好像平时不应该看见似的。 见陆祯不明白，浓妆女就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看见了一个你描述中的女孩？” “不是看见了，是我来找她，她以前就住这里。”陆祯说完，突然觉得浓妆女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浓妆女愣了一下，对于陆祯说的这件事情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不过浓妆女却告诉他，在一个月前有一个女孩自杀死掉了，描述的样子跟陆祯所说的很相似。而且就在这女孩死了不久，就有很多人在这个楼道里看见过她，都吓得不轻，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浓妆女这才租了廉价的屋子，房东是不肯给退的，就只好硬着头皮住在这里，可这一个月一来，不论别人说看到了什么，浓妆女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相安无事。 再加上皮肉生意本来就总会有人前来，整个楼里面没有那么多住户，也不会被举报，浓妆女也乐得如此。 死了？ 陆祯听浓妆女说完，虽然心里很惊讶，但殷夏的这个结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据说是一个月前，那就有可能是因为失恋造成的，至少在之前陆祯经历中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楼下有脚步声，浓妆女听见了就要关门，陆祯还觉得纳闷儿，话没说完就要关门是什么意思。 见陆祯拦住了门，浓妆女小声说道：“一会儿你再来，我……” “陆祯？”下面有一个声音喊出了陆祯的名字。 陆祯愣了一下，回头的时候发现走上来的人竟然是谢天霖，而且他的视线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就挪到了浓妆女那边。 他是来找浓妆女的？ 陆祯清楚谢天霖的脾性，没想到他口味这么重，竟然来找这种半老徐娘，难不成年轻的小姑娘已经玩腻了？ 浓妆女和谢天霖的视线对上，她立刻就低下了头，谢天霖冷冷地哼了一声，就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陆祯。 陆祯奇怪地看着这一瞬间谢天霖的变化，没想到他能主动叫出自己的名字，也就是说在这次的经历中两人可能是有交集的。 没等陆祯反应过来，谢天霖走到面前直接就是一拳。 陆祯来不及反应，挨了一拳直接倒向了墙壁那边，幸好有墙壁，陆祯勉强撑着才能站稳。 “你一会儿我再跟你算账，看你敢关门的。”谢天霖这时候瞄了一眼浓妆女，吓得浓妆女连忙赔笑。 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陆祯莫名其妙地就挨了一下，再加上谢天霖平时就这副样子，不仅害过父亲还害了殷夏。 陆祯气不过，挨了一下就立刻反击，抓住谢天霖的胳膊就是一个过肩摔，由于地方太小，谢天霖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啊—— 这给浓妆女吓了一跳，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可不是小事，当即就出来拦住了还要冲过去的陆祯。 这一下子谢天霖也受不了，过肩摔就够受的，再从楼梯上滚下去，感觉全身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可也不曾听说陆祯会这么一手，竟然吃了暗亏。 谢天霖被摔得七荤八素，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陆祯才不管浓妆女拦不拦着，直接就从楼梯走下去，又在谢天霖身上踹了两脚，还大声问道：“一见面就动手，你有毛病是不是？” 陆祯也觉得这个谢天霖太嚣张了，不打压一下他的气势是不行了，不然以后自己离开了这里，本体陆祯还是会被欺压的。 见陆祯过来了，谢天霖急忙护住了主要部位：“别，别打了。” 浓妆女也拦着陆祯让他别打了，可陆祯就是气不过谢天霖一直都这么嚣张，简直就是欺软怕硬。 “别怪我揍你，是你先动手的。”陆祯这般说着，刚才浓妆女可是目睹了一切。 有时候浓妆女都感觉谢天霖说话过分，见陆祯这么说了，也没有什么好替谢天霖说的，可把人打坏了终归不好，还是劝了几句。 谢天霖嘴上虽然求饶了，可心里面就是不服，见陆祯停手之后自己也缓过来了，就慢慢站起来，拍掉了身上的土。 还要动手不成？陆祯紧紧盯着谢天霖，知道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谢天霖刚吃了亏，知道不是陆祯的对手，就眯着眼睛说道：“要不是你哥害得小夏自杀，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手。” 我哥？小夏？ 谢天霖这句话中的信息点太多了，陆祯惊讶地看着谢天霖，脑子里都是这两个词，一瞬间就想到陆崇和殷夏。 陆崇是我哥？！ 陆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现状’，怪不得手机里面竟然有陆崇的电话，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到底怎么回……” 陆祯话还没有说完，谢天霖见他惊呆住了，就想起来刚才自己吃的亏，趁机动手在陆祯脸上来了一拳，紧接是第二拳，第三拳…… 陆祯就知道谢天霖不会善罢甘休的，没想到趁着说话的功夫偷袭，还骑上来用重量压着陆祯一顿乱打。 “你们两个有没有完？”浓妆女没想到事情突变，刚才还好好说话的两个人又打起来了。 谢天霖也不管陆祯是不是用双手护着，就是将拳头快速落下来，能打一下是一下，说不定一会儿就被陆祯给挣脱，自己反而再被揍一顿。 从小就体弱多病的陆祯从来没有被谢天霖放在眼里，没想到刚才那么丢人，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谢天霖觉得自己打得够本了，陆祯也不怎么反抗，这才大口喘着粗气：“刚才让你给狂的，起来啊？” 陆祯咳嗽了两下，感受脑袋的双手又麻又肿，不过可一点都没有害怕谢天霖的感觉。 当谢天霖察觉到了陆祯不屈的眼神之后，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感觉这两兄弟的性格还真有点相像，不知道陆祯经历了什么，跟之前似乎完全不一样了。 本来谢天霖以为陆祯起来会报复，正找机会再偷袭，却见陆祯长长吐了口气，没有一点要动手的意思。 “到底怎么回事？”陆祯继续刚才的问题，说的时候还揉着有些发麻的胳膊。 谢天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冷哼了一声，也懒得去问他在说什么。 陆祯压低声音再问了一遍，谢天霖这才挑了一下眉毛：“你在跟我说话呢？你说的是什么我都听不懂。” “我说殷夏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陆祯问道。 一提起殷夏，谢天霖脸上就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愤怒：“你竟然还好意思问？” 跟我有关系？ 陆祯不解地看着谢天霖，还没等他问，谢天霖就怒吼道：“都是你哥陆崇干的好事，要不是他，殷夏怎么可能会死？！” “他怎么殷夏了？”陆祯不知道这当中发生了什么。 见陆祯装蒜，故意提起伤心的往事，谢天霖忍不住了，直接冲过去就抓陆祯的衣领，浓妆女想拦也拦不住。 这次陆祯有了准备，直接在谢天霖抓住他衣领的时候，将他的手给反扣住，然后到他背后，直接把他给顶在了墙上。 该死的，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手，谢天霖感觉胳膊都快要断了，哎呀直叫。 “说。”陆祯就知道谢天霖不吃点苦头，是不是老实说的。 谢天霖担心自己的胳膊这么下去脱臼了，就老实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然后陆祯才放开他。 让陆祯没想到的是，在这里的‘现状’中，谢天霖并没有那么坏，可能就是在上学的时候他并不是年级里最淘气的孩子，还有一个比他更厉害，就是陆崇。 谢天霖总是被陆崇欺负，渐渐谢天霖的嚣张气焰就被打压了很多，反而陆崇越来越嚣张，此消彼长之下，谢天霖就比陆祯认知中的还要老实许多。 在这个‘现状’中，谢天霖也是追求了殷夏，当时还追求殷夏的就是陆崇了，而陆祯也是一直默默喜欢这殷夏。 但殷夏拜金，虽然陆崇在学校里很出风头，但殷夏知道在社会上这种是没有用的，就最终选择了谢天霖。 虽然谢天霖在得到殷夏之后，起初对她还不错，后来对她慢慢平淡下来，可两个人在一起很长时间，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直到有一天，谢天霖回家找不到殷夏，也联系不上，后来隔天接到殷夏的电话，在电话里殷夏是哭的。 “我不干净了，你还爱我吗？”这是在谢天霖印象中，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230章 亲兄弟 这句话陆祯也听到过。 陆祯在听谢天霖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也是震惊不少，并不是因为殷夏的自杀，而是她说的这些话。 在殷夏说出这句话之后，谢天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后来谢天霖就听到扑通一声，紧接着电话里面就传来一股电流声，后来电话就中断了。 很快警方就通知谢天霖去认尸，当看到真的是殷夏尸体的时候，谢天霖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前天还见过的人，今天就死了，这种反差让他差点晕过去。 谢天霖接受不了这种现实，想起来最后一通电话的时候，殷夏说的那句话，这让谢天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爱殷夏。 可殷夏已经不在了，谢天霖等警察破案，可迟迟没有进展。 后来谢天霖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照片上全部都是殷夏，还有不少在殷夏挣扎时候拍下来的照片。 看到照片之后谢天霖异常气愤，直接将照片交给了当时处理案子的何山，让何山从那个陌生电话和照片中找线索。 可何山那边仍旧一无所获。 过了几天，谢天霖在置办殷夏葬礼的时候，她的同班同学来了不少，其中陆祯和陆崇都在，也就在这个时候，陆崇趁着人多，突然在谢天霖耳边小声说道：“那些照片是不是很精彩？” 这一下子就让谢天霖明白他就是凶手，立刻就要对陆崇动手，却被旁边的人给拦住了，而其他人却不明白为什么在殷夏的葬礼上，谢天霖还会失控的对别人动手。 葬礼还没有结束，谢天霖就见到陆崇独自离开了，之后也设法找过陆崇，但他身边总是出现一些社会大哥，谢天霖找的那些人跟那些社会人都熟识，不好直接动手，这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听完谢天霖的这些话，陆祯这才放开他，没想到陆崇竟然得不到殷夏，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在旁边的浓妆女听到殷夏是自杀的，而且怨气那么大，就小声对他们两个人说道：“我租的这个房子该不会就是……” “对，就是殷夏的，她出事之后我又给买回来了。”谢天霖皱着眉，活动了几下有些酸疼的手臂。 陆祯这才明白为什么浓妆女那么害怕谢天霖，原来他是浓妆女的房东，是过来收租金的。 浓妆女一听，瞬间就不乐意了，怪不得这一个月总有人搬走，说是看到了女鬼，没想到还真的是这样。 怨气那么大自杀了，不变鬼才怪。 于是浓妆女就把这一个月以来的事情说了出来，陆祯到是不怎么相信，毕竟经历过这么多次，还没有见过什么女鬼。 倒是谢天霖听了没有说话，最后才表示，要是她不想租了这两天就可以搬走。 浓妆女才不会搬走，这么便宜又没有人的地方可是不好找，刚才只是想要让谢天霖再降一些房租，没想到他根本就没考虑过。 见谢天霖这样，陆祯就觉得这当中有蹊跷，事实并不是浓妆女所说的那样有什么女鬼。 不过这几句话之后，浓妆女见他们两个不动手了，就满脸堆笑着说道：“房东，那个房租的事情能不能……最近我这生意因为闹鬼的原因，不太景气。” 陆祯看着谢天霖，见他缓缓点了点头，给浓妆女乐坏了。 确实不一样了。 陆祯没想到谢天霖性子会收敛这么多，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我父亲的死跟你是不是有关？” 谢天霖完全不知道陆祯为什么会这说，一脸诧异地说道：“你父亲的死怎么跟我有关系，我可跟你哥陆崇没有任何交集，你爸是被他给气死的。” 对了，陆祯想起来父亲心脏是有问题的，一直都没有发作过，所以一直都不知道，在某次的‘现状’中陆祯才得知。 只是没想到这次父亲的死，竟然跟谢天霖没有关系，是被陆崇给活活气死的。 “你要是想找陆崇的麻烦，可以跟我合作，我正想要揭发他性侵殷夏的事情。”谢天霖见陆祯眼里都是怨恨，就趁机说道。 跟谢天霖合作？这个事情陆祯连想都没有想过，不过在眼下的‘现状’中，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谢天霖也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的道理陆祯还是懂的。 从美岭小区出来，陆祯上了谢天霖的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从没想过会出现在这里。 谢天霖也没有想到会找陆祯帮忙，就在合作前确认道：“你就那么恨陆崇？他可是你亲哥。” 此时陆祯可对陆崇没有任何一点好感，当即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恨他？”这点谢天霖还是要弄明白的，他可不想把陆崇的线人放在自己身边，这阵子生意上也跟陆崇有竞争。 对于这个问题，陆祯也不好如实回答，就只好说道：“你也清楚，他气死了我爸，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谢天霖为了让陆祯更加紧密地站在自己这边，就推波助澜地说道：“你看你爸死了以后，他用你爸的钱做生意赚了这么多，现在有一小部分生意都能跟我竞争了，而你却还在守着那间小店铺维持生计，等事情成了，我投资你开个大超市怎么样？” “行。”陆祯才不管那些利益，只要能让陆崇伏法便成。 没想到陆祯答应得这么干脆，谢天霖也觉得有些意外，但听殷夏自恋的时候说起过，说陆祯从上学那会儿就暗恋她了，她是知道的。 凭着这一点，谢天霖觉得他也会给殷夏报仇。 于是谢天霖就将车子开到了没人的地方，这才对陆祯说道：“刚才你也听说了闹鬼的事情吧？” 难不成是真的？陆祯不解地看着谢天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紧接着谢天霖继续说道：“那个闹鬼的事情是我弄出来的，我找人扮成殷夏的样子，在晚上的时候在那栋楼周围溜达，居民看见了就把她当成了殷夏的鬼魂，这样传言开了就有人吓得搬走。” “那这样又有什么用呢？”陆祯这才知道为什么会有闹鬼的传闻，而在之前经历过的时候，也有过，但那肯定不是谢天霖弄出来的，说不定是有另外一个陆祯用了这么办法。 用谢天霖最先用的办法，来对付谢天霖？ 陆祯觉得这很有可能，也像是自己的做法，毕竟之前殷夏自杀都是因为谢天霖，只有这次不同，竟然多出来了一个陆崇。 谢天霖比划出一根手指：“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让这个消息传扬出去，最好连媒体都能知道，然后进一步扩大，让陆崇知道这件事情。” “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陆祯不解地能闻到。 谢天霖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了可能就会来查看，毕竟殷夏是自杀，他应该也没想到，就会来确定是不是真的闹鬼。到时候我再让人化妆成殷夏的样子，给他吓个半死，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招出来，路程影片交给警察。” 这…… 陆祯对这个办法有些哭笑不得，一切都太理想化了，根本华而不实，先不说能不能破案，就连能不能把陆崇吸引过来都是个问题，这一切都要先看媒体是不是愿意报道这间光怪陆离的事了。 一开始计划的时候谢天霖也觉得有些不靠谱，毕竟需要借助媒体的扩散力，如果媒体这个环节搭不上的话，整个计划就泡汤了。 “这就需要你给陆崇打个电话，直接告诉他闹鬼的事情了。”谢天霖刚才在考虑跟陆祯合作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件事。 打个电话对陆祯来说很容易，立刻便答应下来。 一直等到晚上的时候，陆祯才给陆崇打了电话，没想到电话才刚刚通了，就被陆崇给挂断了。 “这……”陆祯看着电话有些尴尬。 谢天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他们两兄弟之间肯定出了什么事情，就问道：“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这点陆祯也怀疑过，因为昨晚在给陆崇拨电话过去的时候，显然他电话中是没有存陆祯的号码，而今天又听谢天霖说他们两个是亲兄弟，这真的有些不太寻常。 “我也不太清楚。”陆祯是昨天才来到这个‘现状’，对于这里发生过什么都不太了解，只是对最原始的经历比较清楚。 可现在随着经历的越来越多，陆祯渐渐对最原始的经历开始淡忘了。 谢天霖有些无奈，觉得陆祯是不想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问。 不一会儿陆祯的电话就回拨过来了，陆祯见了，立刻接了电话，并且开了免提。 “你个废物给我打电话干什么？”电话通了，那边一张嘴就这么说陆祯，这让陆祯和谢天霖都皱了下眉。 陆崇昨天晚上喝多了，根本不记得有给陆祯打过电话，刚才见陆祯的电话打过来，这才看了一下通话记录，便回拨过去。 陆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正在组织语言，就听陆崇继续说道：“昨晚你给我打电话说什么了？我回拨过去又说什么了？” 第231章 活见鬼 听陆崇的声音有些心虚，谢天霖就给了陆祯一个眼神。 陆祯会意，就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别管你说了什么，反正我告诉你，殷夏没有死，昨天晚上我在她家附近看到她了，而且你在电话里说要害殷夏的事情……” “你放屁。”陆崇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没想到陆祯竟然会知道这件事情，并且还说了出来，就愤怒地打断了陆祯的话。 紧接着陆崇就想到，既然昨晚打电话这么说了，那么周围的人或许也会听见，可今天早晨在宾馆醒过来的时候，却有听任何人提起过。 陆祯冷笑了一声：“你不信就去找她啊。” 说完谢天霖就直接挂断了陆祯的电话，然后开始让人准备殷夏家那边的事宜，然后小声对陆祯说道：“说不定他今晚就会来。” “但愿吧。”陆祯也想早点看到陆崇伏法。 在接到了陆祯的电话，陆崇就觉得奇怪，明明殷夏的葬礼都已经举行了，怎么可能她还活着。 一整天陆崇都在做着手头的事情，可心里总是莫名其妙就想起来陆祯的电话，在心里不知道暗骂了他多少次，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 毕竟陆祯在电话里说的照片的事情，他只悄悄跟谢天霖提过一次，而谢天霖跟陆祯一直就不对付，他们两个人是不可能联系上的。 那照片的事情就不知道是谁跟陆祯说的了，当时就只有陆崇和殷夏，但陆祯知道了这件事情，不是陆崇也不是谢天霖，那就只能是…… 这个结论的原因就是陆崇已经询问过昨天晚上喝酒的哥们儿们了，他们也都喝了不少，有清醒的记得陆崇是接了电话，后来又打了三个电话回去，也没说什么特殊的话。 陆崇觉得殷夏没死的可能性很大，这也是一个隐患，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殷夏都没有站出来指证他。 有必要去一趟，陆崇决定。 夜深人静的时候，陆崇感到了殷夏家小区的门口，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以后，陆崇也再也没来过这附近。 现在站在这里，陆崇感觉有些害怕，是一种害过人之后再来到受害人所居住的地方，内心升起的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陆崇在来的时候还不担心，没想到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就有些提心吊胆的了。 在门口的时候，陆崇犹豫了一下，给陆祯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喂？你在哪呢？” “怎么了？”陆祯就知道陆崇会打电话，打了这个电话他八成就会去找殷夏。 咕噜—— 陆崇咽了一下口水，这在陆祯听起来十分清晰，紧接着陆崇就说道：“你不是说殷夏还活着嘛，走啊，一起去看看。” “我不去。”陆祯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祯瞄了一眼旁边的谢天霖，两个人坐在车里，谢天霖会意地点头，拿着手机拨通了电话，对电话说道：“你们那边准备一下，人马上就过去了，到时候穿什么衣服我再通知你们。” 说完谢天霖就挂断了电话，奇怪地看着陆祯：“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他一定会来。”陆祯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陆崇没想到陆祯直接挂了电话，平时都是陆祯求自己资助，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有底气，看样子是店铺赚了钱。 哼，那店铺还有我的一半，你赚了多少要分我一半的，陆崇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没有直接进去，陆崇点了一支烟，一直到这根烟抽完，陆崇才将烟头用脚尖捻灭，长长吐了一口烟，这才紧了紧衣领走进小区。 原本陆崇来的时候街上就没什么人了，刚才又耽误了一会儿，现在小区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风吹在树上发出的沙沙声，时不时还会传来一声猫叫。 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么荒凉，陆崇啐了一口在地上。 在陆崇印象中这个小区的住户还是不少的，怎么到了晚上家家户户都关了灯，就连路灯都没有，越往里面走越黑。 来了！ 藏在车里的陆祯和谢天霖对视了一眼，正看见陆崇从大门口的方向走了进来。 谢天霖立刻用电话通知那些人做好准备，由于从跟外面看不到车里，陆崇已经从谢天霖的车旁边走了过去，都没有注意到里面坐着人。 陆崇走到殷夏家的楼底下，抬头看着蒙蒙亮的窗户，没想到里面竟然真的有人，而且整个小区似乎就她家还亮着灯。 这让陆崇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就像是入了迷阵一样，这才发现周围似乎泛起了淡淡的雾气，再加上猫叫，更加慎人。 陆崇感觉后背发凉，可回头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东西，在回过头的时候，竟然看见在殷夏家的窗口有一个人影闪过。 虽然没看他清楚，但陆崇觉得那就是殷夏的背影。 她真的没死？！ 陆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打算先上去敲门看看，如果没死就要斩草除根，他可不想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总是惦记着会不会被殷夏给揭发。 就在这个时候陆崇手机响了一下，让他全身一颤，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这才拿出来看了一下，竟然是陆祯发的短信。 “都说殷夏的小区闹鬼，你去的话注意一点，不少住户都因此搬走了。”陆祯在短信上说道。 这也是陆祯和谢天霖早就商量好的，在陆崇想要进楼道的时候发出去让他看见，而陆祯此时正隔着窗户盯着陆崇。 陆崇低头看着短信，再看了看周围，这小区的确不像是有几个人住的样子了，越来越破旧，就好像一下子经历了十几年的变迁。 再加上在陆崇心里，陆祯从来都是底他一头的，谅他不敢对自己说瞎话。 陆崇看完这条短信，再加上周围的环境，顿时就让他萌生了去意，可来都已经来了，也到了楼下，不弄个清楚怎么行。 鬼？笑话。 陆崇嘴上虽然冷哼了一声，可心里还是很担心的，毕竟殷夏是她害死的，要是她变成厉鬼回来索命，陆崇自认为是斗不过的。 对了，陆祯在电话里只是说有人看到了殷夏，并没有说殷夏活着，殷夏活着的这个话是陆崇悟出来的。 难不成陆祯跟我说的是，有人见到了殷夏的鬼魂？！ 想到这里陆崇就又顿住了，想起来当时是喝太多了，清醒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也跟殷夏道歉了，表示愿意补偿她，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直接穿好衣服拿着包就离开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然后就传来了殷夏的死讯，紧接着参加了葬礼。 在葬礼上之前，陆崇见警方没有查到他这里，就用街头随便买的手机卡给谢天霖发了短信，短信的内容都是当时喝醉了性侵殷夏的照片。 后来葬礼上的时候，陆崇认为自己已经逍遥法外，就故意刺激了一下谢天霖，谁叫他比自己有钱，比自己吸引殷夏，而自己却只能靠侵犯的方式来得到她。 得不到的不如毁掉，陆崇从小就是这个心态，所以也经常欺负陆祯。 “怎么不进去，是不是吓住了，有些过头了？”陆祯小声嘀咕着。 谢天霖也担心这样，没想到陆崇平时那么坏，这个时候却变成胆小鬼了，真是高看他了。不过谢天霖还有一个B计划，那就是在小区门口也安排好了人手。 见到陆崇迈步进了楼道，谢天霖这才松了口气，毕竟B计划的效果不是很好。 “人已经进去了，按计划进行。”谢天霖对着手机说道。 那边应了一声，就已经能从挂电话中听到有脚步声了。 陆崇按照平时上楼梯的速度往上走，没想到这楼道里的回音这么强，就连细小的沙粒声都能听见，只好尽量放轻了步子。 可鞋底念着沙粒的声音，让陆崇心乱如麻，他从小就非常讨厌这种声音，这也是谢天霖所知道，特意安排的。 陆崇听到这个声音就烦躁，一直走到殷夏的家门口停下来，这声音才停止。 陆崇勉强忍受着，牙齿都咬出了声音。 突然间头顶的灯泡亮了，而且越来越亮，最后亮的陆崇根本睁不开眼睛，就跟一个小型太阳似的。 陆崇从车里看着整栋楼的楼道都亮如白昼，心里一阵唏嘘，可紧接着砰地一声，一楼的灯泡就碎裂了。 听着碎裂声，陆崇吓了一跳，然后是接二连三的破碎声，直到陆崇头顶的灯泡也跟着破掉，这才停下来。 破碎的灯泡迸射出好多碎玻璃，陆崇急忙缩了缩脖子，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周围一片漆黑。 哗啦啦—— 然后陆崇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阵水声，正纳闷儿的时候，这才接着外面的月光，看到有什么东西从楼上的楼梯慢慢淌了下来，其中还有不少是从侧面直接滴下来的。 这是什么味儿？ 陆崇仔细闻了闻，突然觉得很呛人，急忙捂住鼻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从楼梯上慢慢淌下来的液体，味道就是从这些液体上散发出来的。 陆崇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刺鼻的血腥味儿差点让他晕过去。 啪叽、啪叽—— 接着，陆崇就听到楼上有踩着液体慢慢迈步的脚步声。 第232章 插曲 啪叽—— 最后一下这个脚步声停了下来，陆崇虽然还看不到楼梯上有谁坐下来，可就是感觉这个声音最后停在了头顶上。 陆崇抬头看着上面，是这层楼道的顶，在顶的另外一边是上面一层楼道的地板，而在这块地板上正站着谁。 源源不断的血腥味儿灌进来，陆崇眼看着一股股鲜血从楼梯上往下涌，眼看着就到鞋尖儿了，不得不往后退一步。 突然灌下来的血水就像是决堤了一样，也不那么粘稠了，就跟水一样直接冲刷下来，陆崇顿时就感觉整个楼道里的血腥味儿翻了一倍。 无处可躲，陆崇的鞋子瞬间就被冲下来的血水给淹没了，踩在血浆里面，让陆崇感觉特别恶心。 同时，刚才停在陆崇头顶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陆崇能听出来，脚步声已经慢慢朝着下面走过来了，仔细去看上面楼梯，已经能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 陆崇看不太清楚，也分辨不出来，直到看到一个接近白色的手臂，才知道那是一只胳膊。 啪叽—— 又是一声，陆崇看到那只胳膊狠狠在血水里落下去，手掌拍在上面，爬出啪叽一声。 不是脚步声，竟然是手掌拍在血水里的声音！ 那手掌前面的那团黑…… 陆崇心里发毛，已经不敢想下去了，那团黑的除了殷夏一头黑长直的头发之外，还能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从那团黑色头发的上面，一张斜上四十五度的脸冒了出来，接着外面的月光，陆崇能清晰看到那张惨白的脸的五官，跟殷夏别无二致。 啪叽啪叽的声音还在不断传过来，一点点朝着楼下这边爬着。 陆崇整个人都傻在那里了，要说这不是鬼的话，陆崇一万个不同意，正常人的根本没有办法在爬在地上的时候，还能抬头让脸几乎跟天花板平行。 红衣！ 待露出了全貌，陆崇这才惊讶的发现，面前的殷夏竟然是一身红衣，这不通常是恐怖情节中厉鬼才会穿的衣服吗？ 陆崇就这么一直盯着，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也没有想要逃走的念头，脑子里一瞬间就空白了。 面前的殷夏在地上爬着，在上一个楼梯拐角处停了下来，一直仰着的脸一顿一顿扭了下来，回到了正常的角度，盯着了陆崇。 这让陆崇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就看见在楼梯转角处的殷夏，左右动了动脑袋，耳朵都已经超过肩膀的位置，几下之后又回到了原位。 咯咯作响的骨节，让陆崇全身汗毛倒竖，这就好像是要准备…… 突然趴在地上的殷夏一下子用双手撑起了身子，两条腿也像是青蛙一样，两只脚外八字着，脚趾不断在地上捻动，外八的脚越来越向外展，最后已经超过了水平线。 陆崇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前面殷夏的脚趾尖儿一点点到了后面，脚跟冲着自己这边。 咝，陆崇倒吸一口凉气。 啪叽—— 殷夏伸出来一只手，重重拍在了血水上，水花溅到了脸上，像是还没有开花苞的冬梅，又黑又红。 陆崇就这么看着殷夏一点点慢慢挪动到了自己面前，这才反应过来，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后面就是墙壁了。 陆崇只能这么紧贴着墙壁，低头看着脚尖儿前的殷夏，她已经一扭一扭地抬起头，用几乎垂直的角度跟自己对视着。 恍惚间陆崇觉得并不是很像殷夏，但又不敢仔细去看，只好闭上眼睛，尽量别过头，好让这段恐怖的经历尽快过去。 早知道就带一个人过来了，陆崇现在十分后悔。 好一会儿陆崇都觉得没有动静了，这才睁开眼，正看见面前的殷夏在活动着各处关节，让关节回到正常的状态，脚趾也从后面转了过来。 殷夏蹲在地上，虽然各处关节回到了正常状态，可头一直是保持着诡异的角度。 殷夏慢慢站了起来，陆崇看着她还保持着抬头的姿势，两侧的长发垂下来，特别是露出来的脖子，从结构上看已经扭曲了。 紧接着殷夏就抬起手，双手扶住了脸颊两侧，慢慢将头扭了回来，陆崇这发现她的眼睛正直直盯着自己。 陆崇心里咯噔一下，就见殷夏活动了一下嘴唇，露出了黑色的牙齿，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杀人偿命。” 这哪里还是殷夏的声音，简直就是从地狱中传出来的一样，陆崇根本听不出来这声音是从面前这个殷夏口中发出来的，甚至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陆崇哆哆嗦嗦，好半天才说道：“你是自杀，不关我的事。” “是你害了我，你强。奸了我，我不干净了，谁还会要我……”殷夏的声音听起来时大时小，虚实变幻。 陆崇全身发抖，他知道导致殷夏死亡一系列的事情，起因就是因为那天晚上陆崇喝多了，酒后乱性。 可陆崇此时此刻吓坏了，哪还顾得上想这么多的事情，一时间对殷夏所说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你害了我。”殷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陆崇嘴唇抖着：“我，我……” 就在这个时候陆崇旁边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秃头的男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还对屋里面说道：“活儿不错，下次我还来。” 咦？ 秃头男推门刚出来，就感觉一脚踩在了水里，发出啪叽一声，便觉得不对劲儿。 扭头一看，秃头男这才发现门口还站在了一个人，根本没有见过，给他吓了一跳，就对陆崇说道：“大晚上不在家睡觉，你来这儿……” “你也是来找小芳的？”秃头男有些吃醋地看着陆崇，虽然光线很暗，打量了一下他，觉得他似乎是个多金的人。 秃头男这辈子最讨厌有钱人了，因为他们有钱，才会来光顾小芳的生意，而秃头男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是年轻时候追不上小芳，这才每次都花钱来补贴一下她的家用，顺便沾一沾她的荤腥。 见陆崇吓得脸色发白，秃头男就心想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个胆小鬼，这才两句话就已经吓成这个样子了。 “滚回去吧，今天晚上小芳不做了。”秃头男不想再多一个男人占有小芳，就直接替小芳做主了。 秃头男见陆崇已经吓掉了魂儿似的，语气就立刻强硬起来，这辈子他还没这么跟有钱人说过话，顿时感觉倍加舒爽，把对有钱人的怨气一下子都泄了出来。 呀？这家伙胆儿也太小了，还学人出来找女人呢？ 秃头男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胆小的人，可他现在脚上很不舒服，老式凉鞋的鞋底儿太薄了，刚才一出门就踩在了水里，现在冻得他双脚冰凉，似乎还有点肚子疼。 要不是肚子疼，我就再教训他两句了。秃头男这般想着，就打算先回家方便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声惨叫，秃头男立刻就听出来是浓妆女的声音，急忙回头，这才发现她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这边。 秃头男眉头皱了一下，刚过去，就见浓妆女指着他身后，喊了一声鬼，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嗯？ 秃头男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身后确实是有一个胆小鬼，可也不至于就这么昏过去吧…… 秃头男也不是傻子，见浓妆女这样，而且出门的时候刚才看见那个人也是吓得半死的模样，再加上门口那么多水，再傻也察觉出不对劲儿了。 这会儿秃头男才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刚才醉醺醺的满身酒气，再加上对有钱人说教酣畅淋漓的感觉，让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这边陆祯和谢天霖在车里，用手机听着里面的动静，在秃头男开门出来的时候陆祯就觉得不妙，那边有人小声询问该怎么办。 不要轻易出声，这是谢天霖给出了指令，紧接着就传到了假扮殷夏的女人的耳朵里，在她耳朵里有一个隐藏耳机，能听到谢天霖的声音。 听着刚才秃头男的教唆，陆祯和谢天霖满头黑线。 陆祯这才想起来现在陆崇要去找殷夏家的地方，是浓妆女做皮肉生意的，这个说教的人有些大舌头，一听就是喝多了，应该是刚刚消费完的客人。 当听到叫声的时候，陆祯就知道是浓妆女被吓到了，后面再也没有她的声音，多半是吓昏过去了。 这下糟了，真的吓到居民了，谢天霖无奈，谁知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楼道里出入。 也就在这个时候，对讲机里又传出来了一个叫声，谢天霖听了闭上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对着对讲机说道：“继续。” 刚才秃头男听到浓妆女那样叫了，回头一看那边还只有吓得掉了魂儿的那个人，而在自己刚才站的位置后面，正有一个穿着一身红衣，长发飘飘的女人。 突然外面一阵大风刮进来，血腥味儿比刚才浓烈了几倍，秃头男看着那穿红衣的女人头发荡了起来，后面是一张惨白的脸，登时大叫了一声，倒在了浓妆女旁边。 “杀人偿命。”殷夏在听到了指令之后，往前凑了一步，对陆崇说着，同时抬起手露出了极长的指甲，一下子刺到了陆崇旁边的墙壁里。 第233章 屈吓成招 这一下子给陆崇吓坏了，没想到竟然真的遇到鬼，刚才那两个人也已经吓晕过去了。 陆崇瞄了一眼殷夏慢慢从墙壁里抽出来的手，上面一层石灰粉，而墙壁也真的被她给扣下来一块。 早知道就听陆祯的好了，陆崇跟现在已经后悔了。 “偿我命来！”殷夏的声音凄厉起来，同时头发四散开来，无风自动。 陆崇看着殷夏那尖锐的指甲，刚才那一下要是戳到自己身上，还不直接掰下来一块骨头，登时就腿软了。 见陆崇靠着墙壁慢慢滑了下去，殷夏一下子就将手指插进了刚才陆崇头部的位置，有扣下来一块墙壁随手扔在旁边。 陆崇捂着脑袋瑟瑟发抖，这鬼神的力量真不是一般人能抗衡的，以前还不相信有鬼，这会儿不敢不信了。 “我说。”比起被法律制裁，陆崇更怕死。 陆崇不敢直视殷夏，只能低头看着她血红的裙子，下摆已经被血水浸泡得湿了，也没有组织语言，直接说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趁着你醉酒侵犯你，但后来我给你道歉了，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那我的照片是怎么回事？”殷夏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一听这个，陆崇的心脏就像是被揪了一下，那照片就是故意拍下来，打算以后要挟殷夏不要报警的，可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自杀了，后来见到谢天霖就打算显摆一下，便将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事实就是这样，陆崇也全都说出来了，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这时候殷夏刚要说话，就见先昏倒的浓妆女醒了过来，便顿住了。 浓妆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为什么会到在门口，而且门还没有关，正抬头的时候便看见外面有一个穿着红衣，长发飘飘的女人朝着这边望了一眼，登时就想了起来。 “鬼，那女鬼是真的，你死了别来找我啊！”浓妆女揪着自己头发，坐在地上拼命提着双腿，好几下都提到了旁板的秃头男，让自己快速向后退着。 浓妆女紧靠着墙壁，受不了昏了过去，同时秃头男也被他给踢醒了，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身红衣的女鬼，喉咙中挤压出一个声音便昏了过去。 这时候楼上有很多杂乱的脚步声，啪叽啪叽踩着血水。 陆崇瞪大了眼睛看着殷夏背后，又有很多个穿着红衣，长发飘飘的女鬼从楼上走了下来，也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凄厉的笑声。 面前的殷夏张开双臂，裂开黑色大嘴笑着。 陆崇吓坏了，闭上眼睛不敢看，尽量捂着耳朵，可紧接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身上，像是一缕缕的头发，顺着脖颈子要往衣服里面钻。 陆崇终于受不了，惨叫了一声也昏倒在血水里。 “收工，打扫一下。”谢天霖满意地对着对讲机说道。 然后楼上楼下都有人快速涌进去，快速清理着楼道里的血水，和墙壁上那些被扣掉的石灰，然后将那块墙体给摘了下来，几个人负责抬下来用车给拉走了。 陆祯看着忙忙碌碌的这些人，没想到谢天霖这么大手笔，竟然雇佣了这么多人。 察觉到了陆祯的眼神，谢天霖摆了摆手：“这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剧组罢了，刚巧认识就请过来帮忙。” 怪不得这么专业，虽然陆祯没有亲眼看见，可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可是一流的，原来是拍电影的剧组。 不过现在有了陆崇承认对殷夏性侵的录像，就可以起诉他了，至于导致殷夏自杀的罪，也不知道法庭会怎么判。 走一步算一步吧，陆祯心里想着。 谢天霖拍了拍陆祯的肩膀：“你哥这是咎由自取，别难过，希望他能好好改造。” 对于谢天霖来说，他家的背景之大，只要有了证据就能让陆崇伏法，只是之前一直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陆祯点了点头，知道他的意思。而自己对于陆崇，那是一点怜悯之心都不会有的。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浓妆女听到外面有动静才醒过来，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噩梦，可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客厅，对着敞开的屋门，就知道那是真的。 缓了好一会儿，浓妆女这才踹了几下秃头男，发现他还在这里没有走，这才想起来他昨晚应该也看到了。 “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浓妆女见他醒过来，就急忙问道。 秃头男只感觉昨天自己喝多了，然后来到这里之后就走了，在梦里还想还很畅快的对别人说教，这让他醒过来的心情舒爽了不少。 对于浓妆女的话，秃头男甩了甩脑袋，好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可内容却不记得了，多天喝太多了。 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浓妆女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在楼道里四处看了一下，根本没有任何异样，空气中也没有任何刺鼻的血腥味儿，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怎么会这样？ 浓妆女不可置信地看着整洁的楼道，昨天晚上她明明看到有一个女鬼站在门口，脚下似乎还有很多水，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没了。 浓妆女不顾秃头男的劝阻，跑到外面，这小区人已经很少了，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路人，便死死拽着那人的手，说自己看到了鬼。 这小区闹鬼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多人都说自己看到过，这路人见浓妆女吓得不轻，害怕沾上晦气，就挣脱开她手跑掉了。 “我真的见到鬼了。”浓妆女对这那人的背影大声喊着。 秃头男从楼道里出来，见浓妆女这么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也看到了，可酒劲儿让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时候警笛声传了过来，两辆警车停在了浓妆女旁边，何山第一个从车上下来，一直盯着面前的楼道。 何山开车过来的时候远远就听见有人大喊大叫什么见鬼了之类的，车停下来没想到是一个脸上妆极其浓重的女人，还穿着很夸张的衣服，像是护士服的COS。 浓妆女看到警察来了，急忙一下子拽住了何山的胳膊，扇动着夸张的假睫毛：“这位警察叔叔，我看到鬼了！” “鬼？”何山脸色有些尴尬，目测这女人比自己还大吧。 车里的同事都差点忍不住笑喷出来，何山瞄了他们一眼，他们这才强行忍住。 浓妆女可不在意这些细节，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何山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有这回事，便带着人上楼去了。 往楼道走的时候，浓妆女一把就将何山给拦住了：“不行，里面有鬼，很恐怖的，穿着一身红衣服，头发有那么老长……” “不进去我们怎么调查？”何山反问了一句，就带着人上楼去了。 刚说完这句话，何山就在浓妆女身后看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面孔，脸色一变，就让那些跟着来的同事先上去调查了。 浓妆女没有上去，何山也不管她了，皱着眉走过去：“爸，你怎么在这？” 刚才秃头男就看到了何山下车，心想坏了，琢磨了半天也没有好机会闪人，这就被何山给发现了。 “那个我……听到有闹鬼的事情，就过来看看热闹。”秃头男尴尬地笑了笑，脸上很不自然。 何山一下子就看出来老爸在说谎，没想到刚才那通报警电话竟然是真的，老爸真的在这里，很明显昨天晚上没回家，跟这个浓妆女在这里厮混。 浓妆女在这一片儿的事情也渐渐传开了，可上面一直没有批文下来调查，何山也就一直没有动她，没想到老爸这回竟然也着了道了。 何山能理解老爸这么多年的艰辛，老妈死的早，是老爸一手拉扯自己和弟弟何佳祖长大成人的，家里的积蓄都用来供兄弟两个上学，根本没有钱再婚。 再加上这些年劳累得憔悴了，他也没有自信有哪个女人能看上自己，索性就这么凑合过下去算了。 浓妆女一听这个警察叫秃头男老爸，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何山本来接到闹鬼的报警电话就没想要搭理，没想到报警的人说他爸在那里，还将模样描述了一遍，何山这才过来的。 “跟我回去。”何山不想多说这类话题，就拉着老爸往车上走。 秃头男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哼，我自己要回去会走，我才不上你的警车。” 何山无奈：“爸，我这不是开车送你回去嘛。” “不用。” 浓妆女见何山要不行送秃头男走，就一把拉住了何山：“警察同志，那闹鬼的事情就不调查了吗？” 何山指了指楼道那边，示意有人在调查，就追了老爸走到了小区门口，两个人这一小段路谁都没有说话。 “爸，昨晚这里真的闹鬼了吗？”何山纯属没话找话说。 秃头男这会儿清醒了很多，刚才就在仔细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像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也见到了一个红衣女人，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就在何山以为没有接过的时候，秃头男突然转身说道：“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人。” 第234章 鬼打墙 “还有个人？”何山奇怪地看着老爸。 秃头男仔细回想着，昨天晚上自己应该是从小芳那里出来了才对，在门口就碰见了一个人，对那人一顿说教，让他心情十分舒畅。 后来就不知道什么晕了过去，可能就是小芳说的女鬼，由于酒精的关系，他不记得后来的事情了。 但他很肯定对着一个人说教，那个人还是个胆小鬼。 听老爸说完这些，何山就感觉事情有蹊跷，毕竟老爸是不会骗他的，而且要是说他喝多了，那些都是做梦的话，也不会跟浓妆女说得那么相似。 因为何佳祖的事情，老爸不愿意搭理他了，可何山觉得何佳祖不论想要做些什么，以什么谋生，都是他自己选择的，只要途径合法，别人就无权干涉。 何山目送着老爸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竟然在何佳祖的事情上让两个人有了嫌隙。 不过何山一点都没有后悔，那是何佳祖想要选择的道路，现在偶尔还能在大型电竞比赛上看到他的身影，和淋漓尽致的操作，让何山觉得他能发挥最大的特长而觉得欣慰。 不想那么多了，何山往回走，打算详细你问一下那个浓妆女有关于闹鬼的事情。 浓妆女的表达有些夸张，何山一边皱着眉一边做着记录，在仔细分析一遍整个记录，浓妆女和秃头男所说的事情，几乎能联系在一起。 何山分析出来，也就是在老爸昏倒了之后，浓妆女所说的东西就续上了。 只是浓妆女一时半会儿不敢回家，何山只好站在楼下问话，当同事彻底调查完了楼道之后，对何山说却是找到了有血迹的时候，浓妆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何山眉头一皱，拉着同事到了旁边，不打算让浓妆女听到。 同事会意，就小声对何山说道：“我们发现整个楼道都有血迹，只不过被人给清理过了，但还是能找出来一点踪迹。” 整个楼道都是血？！ 何山听了也大为吃惊，没想到整个楼体都是血，而且还被人给清理过了，就觉得这事情似乎不寻常，可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略过了浓妆女，何山又挨家挨户敲门，发现这栋楼的住户已经所剩无几了，大白天还在家的算上浓妆女，就只有三户了。 何山调查了这三户人家，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不知情，不过对于这附近闹鬼的事情，却都听说过，而且这栋楼里不少人搬走就是因为这件事。 据其中一个住户说，这栋楼里原先浓妆女住的地方是一个小女孩住的，那屋子很邪，大概十年前那小女孩的妈妈就猝死在屋子里了。 再后来是前一阵，那小女孩也莫名其妙死了，听说是自杀。 最后浓妆女住进来了，专门做一些皮肉生意，有稍微懂一点就说是做皮肉生意打扰了冤魂，这才有闹鬼的事情，而且这两户人家都曾经看到过一个穿红衣的女鬼。 何山越听越瘆得慌，可以多年来的专业知识来看，哪里会有什么鬼，人死了就是死了，如果都变成鬼的话，哪还需要破案，直接找死人去问不就得了。 最终何山对闹鬼的事情也没有太合理的解释，只能再做调查。 回到局里，何山就按照其中一个住户所说的，找到了一个月前的案子，的确是有给叫殷夏的女人自杀了，而且听何佳祖说起过，这个女孩是她的同班同学…… 早晨的时候陆祯还没睡醒，就听到有人敲门，走到卷帘门那边却听见敲门声是从小门那边传来的。 陆祯就奇怪，这小门只有熟人才知道，难不成是很早就起来的李叔？ 何山一开门，见到陆崇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看见活人就跟看见救星一样，脸上难得泛出一丝笑容，才进屋走了两步就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了。 原来是他啊，陆祯在心里偷笑，没想到给他吓成了这个样子。 陆祯立刻给谢天霖打了个电话，得知他那边正在准备所有的证据，然后报警，但谢天霖听说陆崇过去找陆祯了，就让陆祯把他拖到门外，再吓唬他一下。 陆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将陆崇扔到了小门外面。 惊吓过度的陆崇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店铺的小门外面，可他记得敲门的时候陆祯给开门了，还见到了陆祯，后来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 陆崇又想起来昨晚上的事情，害怕极了，以为是鬼打墙了，就有敲了敲门。 同样还是陆祯开门，可陆崇在进屋之后，精神放松下来就感觉很累，很想睡觉，躺在库房的床上就睡着了。 跟上次一样，陆祯又把他给抬到了小门外。 这次陆崇醒过来，整个人睡了一觉清醒了很多，觉得自己真的是鬼打墙了，急忙上去敲门，见到陆祯开门了以后就立刻问道：“我之前来敲过门吗？” 陆祯迟疑了一下：“没有啊。” 陆崇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比之前还要白很多，就推开陆祯走了进去，见到店铺里面还是老样子，尤其是床铺，上面一点褶子都没有，根本没有人睡过。 就在这个时候何山来了，把陆崇给带走，顺便也将陆祯也带到局子里去了。 这也在陆祯意料之中，刚才他就已经接到谢天霖的电话，告知他警察会过去，希望陆祯配合一下。 在警局里，陆祯看到了谢天霖。 陆崇见到谢天霖的时候就感觉不妙，心想他又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自己，有可能这只是一个巧合呢。 在审讯室里，何山直接就问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陆崇也如实说自己撞鬼了，就连今天早晨都鬼打墙了几次。 不过何山却笑着摇了摇头，将旁边的投影仪挪了过去，投射到墙上放了一组影片。 在影片开头就是陆崇站在楼道门口，低头正看着手机，陆崇就立刻指着画面上的自己：“我接到了我低低陆祯的短信，他说里面有鬼，我不信就上去了。” 说完陆崇就怀疑这个录像是谁拍的，可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陆崇才发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竟然承认画面上的就是自己。 “你承认是你就好，那你为什么到美岭小区去，都那么晚了。”何山紧接着问道。 陆崇支支吾吾半天，这才想起来听谁说起过，殷夏原先住的地方已经被租出去，被人用来做皮肉生意了。 “我去找一个女人。”陆崇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只是到了殷夏家的门口，还没有构成嫖娼的罪名，应该没有什么事就承认了。 对此何山皱了下眉，紧接着陆崇就说道：“可是我还没找到那个女人办事，就遇到鬼了，给我吓个半死，在你带我回这里之前我还在害怕呢。” 陆崇急忙这样说，不然还真有可能被警察扣一个承认嫖娼的罪名。 “鬼？”何山说着，继续画面的播放。 陆崇看着画面已经切换到了楼道里，很明显是在角落里有一个夜视摄像机拍摄的，能听到脚步声慢慢走上来，紧接着陆崇就出现在了画面中。 在殷夏家的门口，陆崇停住了，紧接着画面中就传来了熟悉的啪叽啪叽的声音。 这声音犹如从地狱传出来的一般，现在陆崇听起来都觉得很可怖，要是不对面有个警察在，还真以为又撞鬼了。 这段录像何山之前就看过了，在看第一遍的时候也觉得很恐怖，可以说是一个画面感很不错的恐怖片了。 只是没想到报案的人说，画面中这个嫌疑犯，彻头彻尾地体会了一遍画面中的经历，这让何山觉得那简直会吓破了胆。 紧接着陆崇就从画面中看到了那个红衣服的殷夏，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她从楼梯上爬了下来，然后又慢慢恢复过来站在自己面前。 单就这一个画面，何山就感觉十分恐怖，换了自己的话，没准还真不如画面中的陆崇，他竟然还能站着。 接下来画面中发生的事情都是陆崇亲眼看见过的了，只不过浓妆女和秃头男的出现，让这片段增加了一丝喜感。 可当时陆崇可没有半点觉得好笑，注意力全部都在女鬼殷夏身上。 陆崇有点不敢看，可片段里的自己后来就昏了过去，浓妆女和秃头男也昏了过去，就剩下一袭红衣的殷夏还站在那里。 紧接着就有照明灯照了过来，一袭红衣的‘殷夏’也摘掉了假发，掉了红衣，很多人出来快速收拾现场，还有人将破碎的灯泡拧下来，重新换上了新的。 陆崇惊呆地看着画面中紧锣密鼓的那些人，这才想起来灯泡的事情，在女鬼出来之前就全部碎裂了。 假的？ 陆崇顿时就感觉自己被算计了，一脸无辜地看着何山，可何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嫌疑犯，拿起桌上的纸就递了过去。 陆崇顿了一下才接过来，低头一看，上面记录的每一句话，都是自己在影片中所承认的。 “不，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我没有……”陆崇急忙站起来，想要解释，却发现那影片事实确凿，根本不容自己去争辩什么。 这个时候何山打开审讯室的门，谢天霖走了进来，笑着对陆崇刚说到：“殷夏葬礼的时候，你还记得你跟我说了什么吗？” 第235章 九十岁的陆祯 陆祯看着谢天霖从审讯室里出来，见他脸上轻松，就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多谢了你的帮忙。”谢天霖走过来伸出了手。 陆祯低头看着他的手，见他眼神中还是有一丝忧伤，便笑着握了握他的手。 就连陆祯也没有想到会跟谢天霖有合作的一天，看来小时候他要是收敛一些的话，不管是对殷夏还是任何人，他都比在之前经历中的要好很多。 “我走了，以后最好不要联系了。”陆祯说着就松开了手。 谢天霖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心想这个陆祯也是个奇怪的人，也知道陆祯一直暗恋殷夏，心想可能是基于这个情结不愿意联系吧。 见谢天霖点头，陆祯苦笑着转过身，恐怕只有陆祯自己才知道，等药效消失了的时候，自己就不属于这里了，而本体却对这些发生过的东西毫不知情。 接下来的五天里，陆祯还是一直留在这个世界。 在电视上，陆祯看到了陆崇被刑拘判刑的经过，警察也继续来陆祯这边调查过，问过一些问题，对此陆祯都表示不太清楚，毕竟从陆祯得知的情况中，陆崇早就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自从陆崇被抓了起来，陆祯感觉这个世界上陆崇消失了的话，跟自己最原始的经历没什么区别。 不想生活在这里，陆祯就吞了一片药下肚。 当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先的位置，周围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个店铺，身后就是库房的门。 没有效果？ 陆祯疑惑地走了出去，看着也没有太大变化的街道，这才拿出手机，发现才回到了刚才‘现状’时间的一年前。 不行，这药效弱了太多了，陆祯心里嘀咕着，看着李叔从面前经过笑着跟自己点头，陆祯就又往嘴里面塞了一粒药。 紧接着陆祯只感觉眼前的景物瞬间消失，化为一颗颗细小的原子，然后狂风大作，将这些小小的原子吹散，等大风停下来的时候，这些原子超快速的重组，构成了一个十分老旧的街道，而自己还站在店铺门口。 这是…… 陆祯看着很熟悉的街道，瞄向了门口不远处的位置，上次就是在那里，陆祯被另外一个自己给‘绑架’了的。 “陆祯，你在门口干什么？吃饭了。”陆震涛的声音从店铺里面传出来。 陆祯听了，这才低头，发现自己正穿着校服，眼下正是中午的时候，摸索了一下裤兜，身上只带着药瓶，手机却不见了。 陆祯这才想起来之前几次回到12年前，手机也是不见了，便想起来刚才所看到那些原子被冲散又重新组合排列的过程，可能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是不会随着来到这里的。 可这个药…… 陆祯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个药片，之前在‘回到过去’的时候是不会出现在身上的，而且以前陆祯判断自己是不是在‘回到过去’的时候，就是看身上带没带着这瓶药，可现在它却跟着来了。 随着吃的药越来越多，陆祯感觉跟以前比变化就越来越大了。 陆震涛又叫了几声，见陆祯没有反应，就从店铺里出来，一下子把还傻站在门口的陆祯给拽到了铺子里。 坐在饭桌前，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看着一脸不悦的父亲，不敢吭声。 “快点吃，吃完休息一会儿就要去上学了。”陆震涛总觉得陆祯不省心。 看着父亲操心的样子，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享受，享受有人关心自己，这种感觉似乎很久都没过了。 陆祯需要坚强，可他同样也需要关怀。 人不可能总是想钢铁一样坚强的，总是会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就因为什么而触动了那根心弦，比如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睡前胡思乱想的时候、在醉酒的时候…… 因此，陆祯打算在这次‘回到过去’里面多呆一会儿，享受一下周围的人情冷暖。 陆震涛见陆祯又愣神了，就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快点吃。” “嗯。”陆祯应了一声，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下午到学校的时候，陆祯看着一个班熟悉的同学，心情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偶尔被后座的大块儿欺负，可也已经习惯了。 这次陆祯还特别观察了一下刘傻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是憨憨傻傻的样子，可能就还是在保守着什么秘密。 下课的时候陆祯特别问过他，可他就是不说，不过刘傻子却对陆祯所说的，看透了他的伪装，这让刘傻子十分意外。 刘傻子虽然意外，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这在刘傻子上初中认识陆祯之前，他就已经在伪装了。 对此陆祯觉得这可能是刘傻子性格上的问题，或许跟家教有关，也可能是跟刘成有关，至于是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对于刘傻子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人没有，这个问题刘傻子摇了摇头，他很肯定的说自己没有遇到过。 陆祯也原因相信他，因为之前的接触让他对刘傻子比较了解，如果某件事情发生过而不想说，刘傻子是不会撒谎的。 晚上放学的时候，陆祯依旧跟着刘傻子，看着他进了电脑房，看着他在聚精会神盯着别人玩游戏，而且何佳祖就在刘傻子这群人中间。 电竞高手啊，陆祯突然想起来在上次经历的‘现状’中，听谁提起过，何佳祖是一个电竞高手，还代表祖国出站过呢。 希望他能保持这份热情吧，不要被世俗的事情给干扰到了。陆祯心里想着，正打算扭头出去，就没想到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你……”陆祯抬着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很多的人，一直看到脸的时候，顿时就感觉是在照着镜子。 面前的另外一个陆祯嘴角扬了一下，对陆祯招了招手：“跟我来。” 陆祯应了一声，瞄了一眼周围，这里面的确没有人认识二十多岁的陆祯，他这才松了口气，跟着出去了。 陆祯没想到在电脑房门口就停下来了，看着另外一个自己随意地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陆祯就觉得有些奇怪。 刚才陆祯就注意到了，这个陆祯虽然看起来年轻，可走路的状态却有些不对劲儿，似乎有些力不从心，而且是迫不及待地坐下去，额头已经微微冒汗了。 “过来坐呀，站着不累吗？”另一个陆祯指了指自己旁边。 陆祯摇头：“不累。” 成年陆祯愣了一下，一脸诧异瞬间就收敛回去，恍然大悟地说道：“对对，你还小，不累就不用坐了。” “你年纪也就二十多岁呀。”陆祯盯着另外一个自己的脸说道。 对此，成年陆祯摇了摇头，双手撑着膝盖才让自己身子能坐直一些，随即叹了口气：“不行了，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我已经很老了。” “老？”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成年陆祯点了点头，说自己现在走路都成问题了，而且年纪也已经很大了，根本不是外表所表现出来的这样。 陆祯就不明白了，自己看着他，感觉他跟‘现状’中的自己没有什么变化，至少皮肤和身材没变化，只是眼神比‘现状’中的自己要浑浊很多。 看着他的眼睛，陆祯感觉就好像经历了沧海桑田，无数的事事变迁一样。 他那种经历，完全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陆祯突然意识到，心里咯噔一下。 见到陆祯这个样子，成年陆祯喉咙中传来了几声干笑：“现在你看出来了吧？” “你是怎么回事？”陆祯不知道怎么去问，就这样问了，相信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成年陆祯点了点头，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陆祯觉得他似乎是在回忆，而且整个人的状态给人感觉，就像是在跟一个年近九旬的老人在说话一样。 这个时候电脑房里传来一声欢呼，陆祯扭头瞄了一眼，心想可能是何佳祖又赢得胜利或者展现了惊人的操作了吧。 这声欢呼也让成年陆祯回过神儿来，陆祯扭过头，见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就等待着他的回答。 “为了不能改变太多的事情，我能告诉你的事情不多，但为什么我看起来这么年轻，却有一副上了年纪的灵魂，还不都是因为在那个地方被困得太久了。”成年陆祯说着叹了口气。 对于这件事情，陆祯也有所察觉，不过他在那里最多被困了不到两年，可加起来的事情应该有三年了。 这么说来，我已经白白消耗掉了三年的光阴？陆祯倒吸一口凉气。 成年陆祯见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便说道：“看来你已经有所察觉了，不错，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你只要活着就一直在消耗时间，就跟你在正常世界中生活一样，只不过我们的生活是在不断的穿梭当中。” 听到从另外一个陆祯口中所说出来的结论，跟自己所想的一模一样，陆祯这才惊讶地看着他：“那你……” “我故意怎么也有九十岁了吧。”成年陆祯苦笑了一声。 第236章 灭迹 九十岁？！ 陆祯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陆祯会这么老，看起来跟自己‘现状’一样，可却已经这么老了，怪不得走路很不自然。 看着一脸震惊的陆祯，成年陆祯也苦笑了一下：“要不是有这幅身体支撑着，我根本不可能走路，也不可能有力气跟你说话。估计过一会儿我离开这里了，就会跟那些东西漂浮在一起，成为一个只有意识的干尸吧。” 那些东西？ 陆祯虽然不太明白，可感觉上就是那个破地方的环形垃圾带，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就会想到环形带，可就是想到了。 “那你叫我出来目的是……”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成年陆祯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看到那个画面，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紧接着成年陆祯又说道：“不过我记得在上一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是……算了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想到在那个破地方一下子就呆了这么久。” 至于待了多久陆祯就不清楚了，他也没有说，但看样子是很久很久了。于是，陆祯就掏出了药瓶。 看到药瓶，成年陆祯两眼瞬间放光，那种贪欲立刻就出现在了眼睛里，这让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紧接着他就恢复了原样，苦笑地摇了摇头，收回了视线：“现在就算是有药了，给我用也是浪费。” 陆祯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年纪大了，可一直在那个破地方困着，对正常人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陆祯亲身经历过，但试想一下在那里一下子困上三十年，甚至是五十年，即便是不吃饭不喝水也不会死，那几十年的寂寞时光又有谁能熬过来？ “你的药呢？”陆祯不解地问道，感觉是同一个人，所经历的应该也差不多才对。 成年陆祯摇了摇头，想起这个事情就生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次我到了店铺里面，见里面关着灯，就从小门进去，虽然我已经很警惕了，可我还是被人从后面袭击了，没想到袭击我的人比我还有耐心。” “后来我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困在凳子上，等我自救之后，这才发现身上的药瓶被抢走了！”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再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还是一脸愤怒。 陆祯惊讶地看着他，想起来自己有一次也是从店铺的小门后面袭击过一个人，但当时陆祯还以为那就是杀害父亲的凶手，袭击了之后却没有拿他的药瓶，那个时候对抢夺药瓶这件事情还没有概念。 后来陆祯记得也把那个人给绑在了凳子上，然后因为窒息感的来临，陆祯就离开那个地方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陆祯就不清楚了。 可陆祯总感觉不能这么巧，这两件事情怎么会联系在一起。 “我来是提醒你，这药片虽然重要，但还是要保持本心。”成年陆祯说完就费劲地站了起来，陆祯见了，都忍不住要去拉他。 成年陆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站起来，又瞄了一眼陆祯手里的药瓶，叫他赶紧收起来，毕竟这个东西对于他来说，诱惑力还是太大了。 “如果你不想变成我这样，你就收好你的药片。”成年陆祯警告道。 陆祯点了点头，见他要走，却还犹豫地站在那里，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就问道：“你知道那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些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都告诉你了，我所经历的东西不能都告诉你，这样你会带着这些知道的东西去经历，那样咱们的经历就会发生出入，稍有偏差就会远离轨道，那样对你来说是一种陷害。”成年陆祯何尝不愿意说，可他不能说。 这让陆祯无话可说，就在这个时候，后面有人叫了陆祯一声，陆祯和成年陆祯同时回头，这才看见刘傻子正站在门口。 “你怎么在这里？”刘傻子见真的是陆祯，有些诧异，但他旁边这个人就不认识了，看起来两个人有些相像，还以为是他老爸。 不等陆祯说话，刘傻子尴尬地笑了两声就掉头跑了，陆祯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以为自己来电脑房被老爸给逮住了。 这会儿何佳祖也从电脑房里面出来，被何山领着，离开了。 当陆祯回过头的时候，发现成年陆祯还没有离开，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让我办？” 听到他这么一问，成年陆祯攥紧了拳头，就像是拿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意，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独自朝着一个没什么人经过的胡同里走了进去。 陆祯觉得奇怪，就直接跟了进去。 在跟进去的时候，陆祯还在捉摸会不会是什么陷阱，可这胡同只走进去了一点，前面的成年陆祯就停了下来。 咣当—— 一个刀子就从成年陆祯手里扔了出来，掉在了陆祯面前。 “你这是……”陆祯紧皱着眉。 成年陆祯叹了口气：“杀了我。” 什么？！ 陆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可从刚才两个人说话之间，陆祯就已经察觉到了一点端倪，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决定了。 “是因为被困在那个破地方吗？”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成年陆祯瑟瑟发抖，能感觉出来他整个人都在害怕，陆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就崩溃了。 “在那个该死的地方待上十几年，还是几十年都不知道，只有寂寞和孤独，难受得令人发疯。”成年陆祯低吼道。 陆祯明白那种感觉，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刀子。 见陆祯没有反对，成年陆祯的眼中反而出现了一丝期待，陆祯见了，心里着实震惊，没想到他竟然期待自己的死亡！ 紧接着成年陆祯就盘腿坐在地上了，抬起下巴，将脖子完全露了出来。 陆祯见他一点都不犹豫，也不后悔，嘴角还扬了起来，就知道他是真的忍受够了，于是就快速在他脖子上抹了一下。 皮下脂肪瞬间被切开，紧着就露出了喉管，鲜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正对面的陆祯衣服上和裤子上都是。 脖子上的冰凉让成年陆祯喘不上气，嘴里咳嗽了几下，带血的泡沫从嘴角溢出来，只几秒钟人就倒在地上。 陆祯看着他倒在地上还在抖着，见刀子扔在他身上，看着他慢慢失去生机。 啊—— 一声尖叫，陆祯猛地回头，这才发现胡同口有一个大妈大叫着，然后扔下手里的菜篮就跑掉了。 不好，被人给看见了！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刚才动手的时候自己太集中注意力了，忘记了先查看周围的环境，没想到竟然被人给看见了。 刚才大叫了一声的大妈，平时从来不往这边走，也是因为还有几样菜没有买齐，这才打算去另外一个市场，那边稍微便宜一些，才路过这里。 没想到刚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就看到有人跪倒在一个初中生面前，那个初中生手里还拿着刀。 不等她出口阻拦，那个初中生就动手了，这一刀稳准狠，吓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直到被划了脖子的人倒在地上，这才大叫了一声。 担心被杀人灭口，大妈也不管手里还拎着菜篮，脑补着被追杀的情形就快速跑掉了，然后招呼路过的人救她，并且报警。 等大妈带着附近的警察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将陆祯堵在了胡同口。 “就是他！”大妈仗着有警察撑腰，说话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警察眉头一皱，心想这女人没搞错吧，怎么可能是个初中生？ 陆祯一脸无辜地看着警察和旁边那个大妈，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叫警察过来了，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看什么看？ 被陆祯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儿，大妈心里直犯嘀咕，想起来刚才的那一幕，又忌惮起来，不敢直视陆祯的眼睛。 “你杀人了？”警察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一脸无辜地说道：“杀人？怎么可能？” 大妈见他不承认，就指着陆祯的脑门儿说道：“你说谎，我刚才明明看到你……” 说到一半大妈就停住了，略过陆祯，看着后面的胡同里面，就只有一点点血迹还在地上，刚才被他杀害的人和刀子都已经不见了。 已经毁尸灭迹了？大妈平时看了不少连续剧，脑子里瞬间就出现了陆祯可能做的事情。 “那边还有血迹。”大妈指着后面的地上。 警察听了，就让陆祯双手抱头站背对墙站着，他过去查看了一下，的确是血迹，而且走近了一看还不少。 陆祯照做，余光瞄着那个警察的动作。 “跟我们回去调查。”警察觉得可疑，就要拉着陆祯去警察局。 可陆祯不干，直接大声指着那个大妈说道：“她是什么精神病来的，你怎么相信她，我怎么可能杀人？！” 这嗓门一下子就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妈见这么多人围过来，也不甘示弱：“你明明就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我亲眼看到的！” “我才12岁，你说我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这可能吗？！”陆祯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下子说出来，那大妈顿时就愣住了。 第237章 十八年前的那次 这话一出来，警察和大妈都愣了。 不少围观的人也交头接耳，觉得陆祯说得有道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一个初中生都不太可能杀死一个二十多岁正当年的小伙子。 “这……”警察犹豫了。 大妈最先反应过来，拼命强调是自己亲眼看见的，并且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描述的绘声绘色。 之后大妈和陆祯心里清楚，她描述得是真的。 可陆祯为了不影响以后的‘现状’，就是不承认，也用刚才的话据理力争。 大妈还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登时就被陆祯气得不行，这下子光大妈一个在那里呜呜嚷嚷的说，警察都插不上话了。 “你说你看见了，有证据嘛？”陆祯只这一句话就让大妈愣住了。 大妈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见周围那么多人瞅着，就扯着嗓门说道：“我看见了，还需要什么证据？” 陆祯点了点头，摸着下巴说道：“我倒是看见你杀人了。”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立刻反应过来，知道陆祯要说什么，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大妈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咬了一口，指着陆祯的鼻尖：“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证据呢？” 陆祯双手一摊：“我看见了呀。” “你……” 大妈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笑，而且不少人都开始小声嘀咕这个孩子真聪明，也有人说没想到这个大妈是个精神病。 大妈想要解释，可周围没有人愿意听她说，就连警察听到了陆祯这么辩论，也跟着人群离开了，天知道那地上血是不是动物的血迹。 陆祯指了指大妈掉在地上的菜篮子：“没人信你，我走了。” 要不为了不影响以后本体陆祯的生活，陆祯才懒得跟那个大妈墨迹这么半天，耽误了放学回家的时间，到家被父亲问起来，陆祯就只好说自己去电脑房看别人玩游戏，所以才回来晚了。 陆祯觉得让自己陷入这种被训斥的地步，这种谎话陆震涛才会信。 而陆震涛也没想到陆祯竟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撒谎，只是叫他赶紧过去吃饭，饭菜都快凉了。 在陆祯吃饭的时候，陆震涛就给陆祯讲了道理，他觉得陆祯既然没有撒谎，就在心里还是知道错了的，或许是被同学拉着，几个人哄闹一下，脑子都不走就跟着去了。 陆祯也乐意一边吃饭一边听父亲唠叨，以前就是这样，他总嫌烦，谁知道以后等父亲出事了想听都听不到了。 陆震涛长篇大论说了一通，没想到这次陆祯竟然没有嫌烦，就感觉陆祯真的是长大了。 放下碗筷，陆祯抬头看着父亲：“如果我以后再淘气，爸你就继续训我。” 这话让陆震涛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感觉陆祯此时此刻就像是大人了一样，而不久他就要离开了，留下还是少不更事的陆祯等着自己教训。 说完陆祯就回屋去了，心想在这里待一天也足够了，就取出了一粒药。 就在这个时候，陆震涛感觉陆祯不对劲儿，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一些，就推门进来，正看到陆祯往嘴里吞着什么。 “你吃什么呢？”陆震涛担心儿子是个玻璃心，经不起这般说，就急忙想要扣开他的嘴，看他在乱吃什么东西。 药片下肚，陆祯已经没办法控制了，看着父亲冲过来，感受着由喉咙散发出来的清凉，不等反应过来，眼前的事物瞬间就变成一个个小颗粒，随着一阵大风刮过，全都不存在了。 紧接着被吹散的颗粒又重新回来，重新组成了一个屋子。 陆震涛晃悠着陆祯的双肩，想要看他最里面吃了什么，可陆祯就像是从愣神儿中清醒过来似的，见父亲一直扒着他的嘴巴看，口水顺着嘴角留下来，立刻就推开了父亲的手。 陆祯不解地看着他：“爸你干什么啊？” 一边说着，陆祯一边擦着口水，同时在琢磨自己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在库房里面坐着了，而且父亲还一副着急的样子。 “你刚才吃什么了啊？”陆震涛同样不解地看着陆祯，心里着急，语气严厉了一些。 陆祯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更别说是吃了什么了。 陆震涛让他张开嘴巴，仔细检查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他吃了什么，牙齿上也没有咀嚼过的痕迹。 “你真没事？”陆震涛问道。 陆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好像这幅身体曾经不属于过自己似的，哪里都感觉别扭，可活动一下就好多了。 至于父亲说的吃了什么，陆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就摇了摇头：“没事。” 陆震涛心想奇怪了，难道是我多心了？ 这会儿陆祯也在纳闷儿，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看父亲那么着急的样子，也不敢多问。 “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我说，我带你去医院。”陆震涛觉得他是不想说，所以就退而求其次这般说道。 陆祯点了点头，可到了第二天还是没事儿，陆震涛见他照常上学去了，心里这才踏实多了，而且昨天晚上趁着陆祯睡着，也没有在他书包里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这边陆祯正打量着这个屋子，好一会让才反应过来，这不正是店铺库房嘛，只是刚刚刷过白油漆，而且周围所有东西都是崭新的，一下子没认出来。 陆祯用力嗅了嗅，见屋子没有油漆的味道了，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的日历，定睛一看，竟然又提前了六年。 十八年前！ 陆祯还是第一次回到这个时间点，重新打量周围的环境，好像隐约有一点印象。 不过这印象太模糊了，这个时候陆祯应该才五六岁的样子，还不记得太多的事情，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时候的事情应该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陆祯照着镜子，看着自己是二十多岁的模样，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以这个身份出现在库房里，一会儿要是出去被父亲撞见了怎么办。 陆祯仔细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似乎没有人，悄悄推开门这才发现店铺没有开着。 怪了，人哪去了？ 陆祯心想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去学校，父亲应该照顾店铺才对，怎么店铺大中午的竟然关着门，人还不在。 从小门出去，陆祯看着门面也崭新的店铺，这才想起来父亲说起过，在陆祯五岁那年，店铺是经过翻新的。 也许这个时候店铺才刚翻新过不久，要不然也不能撑到陆祯二十多岁的时候。 就在陆祯走神儿的时候，听到旁边有开锁的声音，这才回过神儿来，发现年轻的父亲正在慌忙地开门，也顾不上旁边是不是有人，打开门就直接窜了进去。 这么着急，干什么去呀？ 陆祯奇怪地看着父亲，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可紧接着铺子里面就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就在陆祯刚探头进去的时候，就被陆震涛推着胸口给推了出来。 “那个……”陆祯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震涛知道这边一直站着一个人，可不知道干什么的，刚才出来的时候就见他要进去，一抬头看这里陆祯，愣了一下。 “今天不营业，去别家吧啊。”陆震涛随即就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情，便锁上了门。 说完陆震涛就走了，陆祯怔怔地看着他，索性就在这里等着。 在陆震涛走了不一会儿，李叔卖力的等着三轮车也朝着陆震涛去的方向，陆祯见了就叫了一声李叔。 李叔见陆祯有些陌生，不过似乎还有那么点眼熟，总感觉长得跟什么人很像，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什么事儿？”李叔觉得能叫出他名字的，至少是常见的人，就停下来抹了一下额头的汗。 陆祯嘿嘿笑了一声：“李叔你这是去哪啊，满头大汗的。” 李叔心里纳闷儿，怎么自己看来有些面熟的人，对自己说话这么熟络，嘴上一点没慢，说道：“这不陆震涛缺钱，我去给他送钱。” “他怎么缺钱了？”陆祯不明白。 说起这个李叔就叹了口气：“这不他那个儿子有先天性的哮喘病，听说一直没有发病，陆震涛也没有在意，这一下子发病住院了。” 说到这里，李叔知道不能耽搁，就蹬着三轮车，跟陆祯摆手：“下次再说吧，我这儿着急送钱去。” 听李叔这么说，陆祯这才想起来，虽然自己是先天性的变异型哮喘病，可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病过。 也听父亲说起过，在陆祯五六岁那年清晨五点多的时候，突然发病，当时给陆震涛吓坏了，急忙抱着去了医院，在医生告知了之后才想起来陆祯有哮喘病。 后来陆祯身边就常备着暂缓哮喘的喷剂，这事情在陆祯上学的时候，父亲总是要嘱咐一下老师，升初中的时候也是。 陆祯收回视线，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 “陆祯。”这个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连续叫了两声。 陆祯猛地回头，不知道在这个十八年前的时候，还有谁能认出来自己。 第238章 缘分 一个小女孩扎着双马尾，在店铺门口又叫了一遍陆祯的名字。 陆祯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在叫自己啊，是有效朋友找儿时的陆祯玩，才叫了陆祯的名字。 可陆祯再看那小女孩的时候，这才发现她有些脸熟，就好像是…… 陆祯走过去，小女孩只是瞄了他一眼，就继续敲了两下卷帘门，见没有人搭理，就快速跑到了小门那边，见小门也上锁了，就低着头跺了跺脚。 “说好今天出来玩的。”小女孩小声嘀咕着。 陆祯就奇怪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攸宁。” 攸宁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大哥哥，从刚才就一直盯着自己，心想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既然陆祯不在家就赶紧回去好了。 听到小女孩说了自己的名字，陆祯再仔细一瞧，果然跟刚才感觉一样，竟然真的是攸宁，而且还是五岁的攸宁。 在陆祯印象中不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情了，也不记得在这个时候遇见过攸宁。 “你找陆祯干什么呀，我刚才听到你叫他的名字了。”陆祯蹲下来笑着说道。 攸宁见眼前这个大哥哥不像是坏人，可想起来陆祯就生气，不满地说道：“我跟他说好了今天出来玩，他居然不在家。” “哦？你们已经认识了啊。”陆祯旁敲侧击地问道。 这个时候的攸宁没有什么心眼，直接点头说道：“对啊，认识好几天了，不过我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外地了。” “为什么？” “因为我爸做生意，经常要跑去外地，我这次要跟着他去好久好久。”攸宁好不容易有个玩伴，没想到又要走了，下次回来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自己对这个时候攸宁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没想到认识时间这么短，而且这个自己还发病进了医院。 可能从医院出来就不记得有攸宁这个人了吧，再加上五岁也太小了，记不得什么事情也正常。 “有缘会再见的。”陆祯摸了摸攸宁的头，安抚道。 攸宁懂事地点了点头，把大哥哥这句话牢牢地记在心里。 看着面前这个大哥哥站起来，似乎是要走了，攸宁就追问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陆祯笑了笑：“以后我们会再见的。” 攸宁抬头盯着陆祯的脸，想要把陆祯的样子记在心里，可无论她怎么去记，就好像记不住一样，眼前一花，就什么都没有了。 攸宁眨了眨眼睛，转身看着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大哥哥就不见了。 随即攸宁看着陆祯家的店铺，将早就准备好的卡片放在了店铺小门外面，见卡平躺在那边可能不会被看见，攸宁走了两步又回来将卡片立了起来。 这样就很醒目了，攸宁心里满意，但愿陆祯能保留着这个卡片，直到下次再见面。 攸宁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卡片立在那里。 一身大风吹过。 卡片立在门旁边，晃动了两下，就被接下来的风给掀了起来，随着落叶一起被卷到了风中。 等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店铺门口。 陆祯看着周围漆黑的环境，回头看着熟悉的卷帘门，没想到这次竟然是晚上出现的，至于是什么时候还不清楚。 陆祯见店铺里面没有动静，就用小门外的钥匙开了门进去，发现店铺里面才出具规模，像是刚开业没多久的样子。 没有人？ 陆祯走到了库房，奇怪地看着里面，床上很乱，就连床下的箱子都没有放好，不过床头柜上的摆件还算整齐，不像是被偷盗过的。 二十四年前？！ 陆祯看着上面的日历，没想到这次真的回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药效会持续多久，陆祯看到日期之后立刻就往医院走。 在陆祯印象中，陆祯记得听父亲说起过以前事情的时候，说过出生的医院，而且距离店铺最近的就只有那家医院了。 等陆祯到了医院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陆祯在住院楼问到了母亲的病房，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去看，正好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母亲，却不见父亲去哪了。 秉文正躺在床上，听着一个大肚子，一只手抓着床单，另外一只手捂着肚子，咬着下嘴唇忍着阵痛，额头都已经冒出汗了。 陆祯见母亲这么痛苦，时不时还咳嗽上几下，床头柜上还能看到暂缓哮喘的喷剂。 嗤嗤—— 秉文感觉呼吸不太顺畅了，就喷上两下，这才好受一些，在住院的时候医生就叮嘱过了，让她千万不能发病，不然孩子就可能保不住了。 陆祯看着母亲这么煎熬，心里也很难过，这个时候听到脚步声，扭头就看见父亲端着一个保暖壶快速走了过来。 陆震涛奇怪地看着病房门口的这个人，可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鹅肝粥，吃点吧。”陆震涛快速地打开保温壶，到了一碗粥在碗里，给秉文端了过去。 陆祯自打出生记事儿之后，就没见过母亲，这次也是第一次看见父亲这么关心母亲，顿时心里就升起了一阵暖意。 也就在这个时候，秉文突然难过起来，双手抓着床单，大口喘着气：“孩子，孩子……” 陆震涛平时虽然愚钝一些，可见状也知道孩子快要出生了，就急忙叫来了医生和护士，让他们赶紧把秉文抬到产房去了。 陆祯看着这些人忙忙碌碌的，再加上刚才父母两个人那么相爱，就感觉不能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重演。 即便是自己永远改变不了自己的‘现状’，起码上这无数世界中的一个世界里的自己，让他能够拥有自己所想要的那种生活吧。 这般想着，陆祯就一把抓住了紧接着从病房出来的陆震涛。 陆震涛愣了一下，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刚才就在病房门口的这个陌生人。 眼看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父亲，陆祯一时间有些说不出口。 可眼看着陆震涛就要走了，陆祯也顾不得阻止语言，开口说道：“剖腹产，别用顺产。” 陆震涛听了就愣了一下，用顺产是在秉文刚怀孕的时候，两个人就商量过的。秉文认为顺产是自然规律，对孩子和母体都有好处。而剖腹产就属于人工助产，以后对母体和孩子的身体多少有些影响，毕竟是违背了自然规律的手段。 对于这些东西，路震天也不是特别明白，虽然看了不少相关的书，可还是愿意听从秉文的意见。 而且前几天秉文说感觉快要生了，就更加确定要用顺产，陆震涛也就依了。 可没想到今天在门口遇到的这个陌生人，竟然莫名其妙说了这番话，这让一直不太同意顺产的陆震涛动摇了。 “怎么？”陆震涛眉头一皱。 陆祯见母亲快要生了，也来不及解释，就只好笃定地说道：“顺产她会死，一定要用剖腹产，如果你爱……她，就听我的。” 陆震涛见这个人的语气异常严肃，大有不可违背的意思，顿时心里一惊，感觉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就是专门为了这件事。 “听我的。”见陆震涛什么都不说就要走，陆祯抓着他的胳膊，再次强调了一遍。 这次陆震涛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就要甩开陆祯的手，这个时候陆祯见没有办法了，就压低声音声说道：“我叫陆祯。” 陆震涛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个人的名字，竟然跟这几天与秉文商量的孩子的名字一模一样！ “家属快点。”护士不知道为什么家属还这么磨蹭，就催促了一声。 陆震涛也来不及多想，多看了陆祯一眼，感觉跟自己有那么三分相像，就扭头跟着护士去了产房那边。 在跟护士去的路上，陆震涛还琢磨了一下刚才遇到陆祯时候他所说的话，就开口问道：“能不能改用剖腹产？”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那边还没有准备剖腹产的工具。”护士奇怪地看着陆震涛，之前几天问他，他们都一致决定用顺产的。 陆震涛本来心想就算了，可再次想起来陆祯的样子，就肯定地说道：“准备剖腹产工具吧，改用剖腹产。” 护士听了，立刻打电话给产房那边，让他们准备使用剖腹产，并且去拿来合同给陆震涛签字。 在产房等待的秉文已经满头大汗，旁边的护士一直安抚她，可紧接着进来的护士通知她，他老公已经改变主意，用剖腹产了。 “什么……怎么会……”秉文现在说话都没力气了，心里却纳闷儿为什么突然之间陆震涛就改变主意了，之前两个人明明就交流过的啊。 不过紧接着秉文就笑了一下，跟陆震涛在一起生活了快一年，这还是他头一次自己做主去为自己做些什么。 秉文嘴角一扬，心想震涛肯定有他的道理，索性就相信他吧。 陆祯不是家属，靠近不了产房，就一直在外面等着，心想这生孩子有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也不知道父亲听没听自己的话。 等待的时间总是焦急的，直到听到了一声啼哭。 第239章 最原始的经历 陆震涛一直在产房门口等着，紧接着问讯赶来的还有两家亲戚，来了以后都问陆震涛，怎么比预产期提前了这么多。 对此陆震涛也说不上来，还是路过的护士给解答了，说是预产期只是预测，预测并不代表完全准确，提前的日期也在浮动范围之内，属于正常情况。 听护士这么说了，包括陆震涛在内的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当护士让陆震涛签字的时候，其中秉文的父母就过来看了，见到签字协议上写着的是剖腹产，可最近打电话听女儿说的都是顺产，就急忙问了陆震涛，怎么改变了主意。 “临时改变的，我觉得剖腹产安全一些。”陆震涛没有说陆祯的事情，到现在他都不相信，怎么可能说出来让别人相信。 听女婿这么说，秉文的父母也点了点头，见护士也是这么说的，而且他们也听秉文说起过，说是医院在她检查的时候就推荐剖腹产，可秉文就是坚持顺产，所有人也都依着她了。 秉文的父亲点头：“剖腹产就剖腹产吧，大人和孩子安全最重要。” 可秉文的母亲就心疼，心想那可是要在肚子上挨一刀的，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想想就觉得替女儿难过。 “我们老一辈都是顺产，哪有那么多的花花玩意。”秉文的母亲不是很愿意这样，觉得这样多此一举了。 陆震涛心里着急，没想到丈母娘会这么说，就立刻在协议上签字，让护士拿着协议赶紧走了。 秉文的母亲一看就不乐意了：“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妈，秉文在里面等着呢，耽误不起。”陆震涛刚才心里一横，就签字了，可丈母娘这边也得罪不起，就只好委婉地解释。 秉文的母亲是担心女儿日后恢复的事情，刁钻地说道：“那剖腹产也好，以后的营养要供上才行。” 这话就让陆震涛皱了下眉，心想丈母娘甚至他和秉文的生活状况，说这话明显就是给他听的。 倒是秉文的父亲还算是和蔼，在中间打了一个圆场，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一声啼哭，让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了过去。 可这声啼哭之后，迟迟不见产房里有什么动静，就在所有人都着急的时候，两个护士才推门出来，其中一个还拿着氧气袋。 怎么回事？！ 众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护士走过来看着陆震涛：“孩子太虚弱了，需要放到培养室里观察才行。” “快快。”陆震涛催促道。 见他这么说了，两个护士才将孩子抱出去。 这个时候陆震涛见产房的门开着，就立刻冲了进去，刚进去就看见医生在摘手套和口罩，看到有人进来就下意识问了一声：“家属？” “嗯。”陆震涛应了一声，就到了秉文身边。 秉文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无力，眼神也没有太多的光彩，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存活下来的士兵一样。 “没事了，孩子很健康。”陆震涛安抚道。 听他这么一说，秉文的眼泪就下来了。 陆震涛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着急坏了，急忙抓住她的手：“没事的，都过去了，你和孩子都平安。” 秉文这次哭的声音太大了，给陆震涛弄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会儿医生叹了口气，拍了拍陆震涛的肩膀：“先让护士把她送到病房里面休息吧，我还有话跟你说。” 听医生这么说，陆震涛就点了点头，看着护士将秉文给推走了。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郑重地说道：“你太太怀的是双胞胎，有一个先天就胎死腹中了，这是检查没查出来的，另外一个你也看到了，健康情况不是很理想，不过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以后长大了体质要照一般的孩子差一点。” 陆震涛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了，没想到会双胞胎，另外一个竟然胎死腹中。 “按照我的经验来分析，很有可能就是你太太体质本身就很弱，还有哮喘病，这才让腹中的胎儿营养不良。其中一个在胚胎成长了一个多月的时候就慢慢死掉了，另外一个才有了足够生存下来的养分，不然一个都活不下来。”医生拍了拍陆震涛的肩膀，让他节哀，说完就低头出去了。 这事情秉文在手术结束的时候就知道了，因为那两个护士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说的话被秉文给听到了，她这才问了医生。 秉文被推出来的时候都快哭成了泪人，所有人都好奇她为什么是这个样子，无论怎么问她只是别过头不愿意说。 还有陆震涛怎么没有出来？ 就在众人好奇的时候，陆震涛这才跟着医生后面走了出来，没有跟着秉文一同回病房的人都拉着他问东问西，对此陆震涛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这就让所有人都奇怪了，怎么刚才还好好的，这夫妻俩竟然都一言不发了。 在陆祯听到啼哭的时候，就看见产房那边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有两个护士抱着一个男婴出来，似乎很着急，男婴还罩着氧气罩。 陆祯心想那就应该是刚出生的自己了，没想到出生的时候体质就这么弱，竟然需要工具来维持呼吸。 “请问这个……”陆祯在护士经过的时候想要问一句。 护士没工夫搭理他，还以为他也是家属，就匆忙答道：“大人马上就出来了。” 大人？ 很快陆祯就看着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病床，上面躺着的就是母亲秉文，可她这个时候满脸泪水，别过头，眼泪已经打湿了床单。 怎么这是？ 陆祯不解地看着母亲被忽视给推过去，还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个样子，不过她和孩子都能保下来，看来父亲听取了自己的意见。 只不过为什么是这个状态出来的，不应该开心才对嘛？ 不管怎样，陆祯还是决定先去看一下刚出生的自己，母亲那边有那么亲戚在，就连在‘现状’中已经过世了的姥姥姥爷都来了，一时半会儿是不能轻易靠近的。 陆祯就跟着那两个护士到了培养室，这里有不少婴儿都被放置在一个小箱子里，连接着各种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管子。 “孩子怎么放这儿了？”陆祯奇怪地问着其中一个从里面出来的护士。 这护士见还是刚才在产房外面门口碰见的那个家属，就如实说道：“另外一个死了，这个活下来体质也太虚弱了，需要输液，还需要良好的环境，就只能放在这里，不然以后长大了身体会特别弱，甚至有性命危险。” 陆祯瞪大了眼睛，后面那些话他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有‘另一个死了’这句话，就如同天雷一样击在身上。 “什么意思？”陆祯迟疑了一会儿，拦住了护士问道。 护士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个人还真够笨的，就耐心地解释道：“就是，本来是双胞胎的，其中一个死了，另外一个活下来了的意思。” 陆祯从一开始就明白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愿意承认，听护士说了，这才事实确凿。 奇怪了，怎么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起过这个事情，小时候也见过各种亲戚，再加上经历了这么多，也见过母亲，就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 难不成两个人达成了协议，不对其他人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 后来陆祯找到了做手术的医生，从他那里得知，原本是双胞胎的两兄弟，现在只活下来了一个也已经算是万幸了。 而且死掉的那个从怀孕初期就已经死亡，另外一个能存活已经算是奇迹了。 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陆祯整个人的大脑都有点乱了。 陆祯靠着墙，心想怪不得在上次的经历中，陆祯竟然成为了自己哥哥，也就是说在那次的‘现状’中，这对双胞胎兄弟都存活了下来，而且性格截然不同，竟然跟分别出生的两个人性格一样。 只要有我，陆崇就别想活。 有陆崇的话，我就已经是死了的。 陆祯经历了这么多次，只有一次是两兄弟同时存在的，可母亲还是在生他们两个的时候死了，父亲也不在了。 看样子共存的几率不是没有，只是太小了。 紧接着陆祯就发现了一个状况，那就是在上次两个人共存的经历中，无论从哪一点来看，貌似都没有另外一个陆祯或者陆崇到过那里。 而去过那里的人，只有陆祯自己。 陆祯突然觉得，可能完全没有不属于那个世界的人出现过，他和陆崇才可能都存活下来，而母亲在生产的时候死掉是注定的，还有父亲的不幸遇难。 随即陆祯就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在陆祯到达那个世界之前，那个世界所有发生的事情才是最原始的经历，而非陆祯生活过的那个世界中的经历。 陆祯瞬间就明白过来，在自己所生活过的世界中的所有经历，只是相对于自己来说的最原始经历而已。 到底是什么让这一切发生了改变，难道早就有人出现在这次经历之前？！陆祯倒抽一口凉气。 第240章 早已注定 “先生你还有事吗？”护士见面前这个人愣住了，就奇怪地问道。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刚才一瞬间他想了太多的东西，就连自己都不知道那种猜测对不对，急忙反应过来：“啊，没事了。” 护士点头，就要离开，陆祯这才想起来：“那我可不可以看看小孩？” “当然可以。”护士点头，指了指培养室那边的落地玻璃。 陆祯会意，刚走过去就有另外一个护士急匆匆赶过来，跟那护士小声说了几句，就被那护士带着进了培养室。 刚才陆震涛跟着医生出来，就直接去了秉文的病房，所有在病房里的亲戚都看出来两个人似乎有什么事情，怎么问都不说，就跟达成共识了一样。 在这件事情上，秉文和陆震涛还是很有默契的。 过了一会儿秉文就不流泪了，擦干了眼泪，别人问她，她只是说生孩子很辛苦，像是经历了人生中一个重大的事情，才流眼泪的。 也只有陆震涛知道是怎么回事，抿着嘴一声不吭地攥着秉文的手，生怕一出声就忍不住了。 “孩子叫什么名字？”这个时候有护士走进来，拿着一个吊牌问道。 见所有人都干瞪眼，护士对这种情况也很有经验，就晃了晃手里的吊牌：“孩子送到培养室去了，要给孩子做一个标签。” 护士话音刚落，秉文就说道：“叫陆祯吧，崇祯的祯。” 陆震涛听着后半句话，秉文几乎是用全身力气才说出来的，登时就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这种痛苦也只有他俩才切身体会得到。 俗话说，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秉文虽然没有见过胎死腹中的孩子，可却能切切实实感受到那种失去孩子的痛楚。 亲戚们都能感觉到秉文刚才说话的情绪不对劲，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见护士快速在吊牌上写了‘陆祯’两个人给秉文看了一眼，见她闭上眼点了点头，这才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护士回头说道：“对了，家属要是想看孩子，可以到培养室外面去看看。” “好的。”陆震涛见秉文闭着眼睛不想说话，他这才应了一声。 护士稍稍皱了下眉，还是头一次见到生孩子了以后，还死气沉沉的一个家庭，别家的事儿她也不好理会，就只好拿着吊牌去培养室了。 这时候亲戚都在说秉文头脑好，起的名字也好听，可秉文就只是勉强笑笑，没有太多心情去理会这些。 陆震涛见秉文的父母都凑过去问东问西，他就只好暂时退了出来，跟秉文说去培养室看看孩子去，她这才回应了一声。 陆祯站在培养室门口，看着刚才进去的护士在一个培养箱上面放了一个吊牌，吊牌上赫然写着陆祯的名字。 看到自己的名字，陆祯这才松了口气，刚才他还在琢磨，要是看到取得名字叫陆崇可就麻烦了，那就说明胎死腹中的是自己。 紧接着那护士将手里的另外一个吊牌放在了邻近的培养箱上，陆祯定睛一看，上面写的名字竟然是攸宁！ 那个女婴是攸宁？！ 陆祯感觉就是攸宁没有错，因为在这城市中这个姓氏本就极少，再加上同名同姓就更加难遇到了，而且也是个女婴，还跟陆祯同一天出生…… 如果说这个女婴只是同名同姓，陆祯都不相信，绝对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陆祯盯着旁边的攸宁，心想攸宁应该很健康才对，怎么也放到培养室来了，不是说只有先天身体不好的婴儿才会放到这里来吗？ 见护士出来，陆祯就急忙拦住护士问道：“那个叫攸宁的女婴看起来很健康啊，怎么放到培养室里来了？” 对于这点护士也很无奈，因为培养室都是高科技仪器，模拟最好的环境提供给孩子，所以是按照每小时来收费的。 “听说是因为预产期提前太多了，产妇一家人赶不到已经在北京联系好的医院了，就只能在我们这里生产，不过从手术前到现在，都是给产妇和孩子用得最好的。”这护士也愿意聊天，一下子就都说出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到是挺像攸宁家的做法。 护士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终归就是有钱吧，也不怕花钱呗。” 对此陆祯只能笑了笑，要知道攸宁家里一直都很有钱，也不差这一点。 刚说完话，陆祯就见到陆震涛走了过来，心里咯噔一下，暗想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过来了，看来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陆震涛大老远就看到了刚才在病房门口遇到的那个人，没想到他也正在培养室门口，还跟护士小声聊着天。 护士见有人来了，担心被举报偷懒，就识相的离开了。 “多亏了你啊。”陆震涛见到陆祯就先感谢道。 陆祯愣了一下，心想这也算是救了自己和自己母亲，让父亲说谢谢也受不起，就急忙摆了摆手。 陆震涛说完就通过玻璃盯着陆祯的培养箱，看到他在里面老老实实的，只有一只手大小，心里一阵暖和。 这会儿陆祯偷偷瞄了父亲一眼，感觉站在这里跟他一同看着刚刚出生的自己，这种气氛着实有点微妙。 突然见陆震涛扭过头，就发现旁边这个人在看自己，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刚顾着看孩子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啊，这……算了吧。”陆祯一时半会儿也编不出名字来，索性就也挠着头推脱掉了。 不过陆震涛看着陆祯的动作跟自己很像，愣了一下，尴尬地哦了一声就继续看着培养室里面了。 陆祯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在被问到的时候差点就说漏嘴了，而且没有想到自己挠头这个习惯动作跟父亲这么像，怪不得他总是说陆祯像他，看来不是随便说说的。 “打算把孩子放在这里面多久啊？听说按小时收费的。”陆祯感觉父亲很爱自己，就随口问了一句。 陆震涛可从来不知道这里是按小时收费的，听了登时愣了一下：“这个，看医生让自己办就怎么办吧。” “对了，当时在病房门口，你为什么坚持要剖腹产啊？”陆震涛一直就觉得奇怪，刚才在这里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想问了。 陆祯支支吾吾说不上来，也不能说，最后就只能撒谎：“我听说产妇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还有哮喘，才认为顺产不合适……” 最后陆祯实在编不下去了，索性就一边说着一边走掉了。 奇怪。 陆震涛心里嘀咕这一句，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秉文的状况，而且这个人看起来年纪相仿，该不会是在认识秉文之前，他就已经认识她了吧。 想到这里，陆震涛就再次看了培养室里的陆祯一眼，这才疑惑地往回走。 等陆震涛回到病房的时候，亲戚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在关切地问东问西，秉文一个个的应付着也有些累了，就让他们都出去，自己想要安静躺一会儿。 “震涛你进来陪我。”秉文见到他回来了，就叫住了他。 那些亲戚都知道秉文的脾性，全部都出去，就留下陆震涛一个人在这里陪她，就都嘱咐陆震涛千万要勤快一些。 陆震涛一个个应着，直到他们都出去了，这才关上门松了口气。 “辛苦了。”一直到现在，陆震涛这才说出了这句话。 也只有秉文才明白陆震涛这句话中的含义，更多的是说她承受着失去一个孩子的痛，那种身上血脉死亡的痛。 秉文已经哭不出来了，也不想让那些亲戚看到她哭，刚从产房出来的时候真是控制不住，还好陆震涛也明白，没有说出来。 秉文摇了摇头，抬头看着陆震涛：“孩子还好吗？” “小家伙在培养仓里很睡着了。”陆震涛把刚才看到陆祯样子又描述了一遍。 听得秉文心里暖烘烘的，感觉自己已经从那个绝望的深渊中爬出来了。 见这时候没人，秉文就赞赏地看着陆震涛：“我进手术室的时候，突然听说你改变了主意，还签了剖腹产的协议，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其实我也是担心你会出事情，在你坚持顺产的时候就不太同意，可你性格又是那样，决定好了的就不会改，也就顺着你了。”陆震涛如实说道。 秉文就这么听着，心里奇怪，按照他这么说的话，那应该顺产才对，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紧接着了陆震涛就说道：“可你从病房去手术室的时候，我在门口碰见了一个人，他特别郑重而且严肃的跟我说，让我改成剖腹产，不然以你的体质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我一直以来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听那个人说完这番话之后，又扩大了很多，我感觉也会出事，就改签了剖腹产的协议。” “谁啊？”秉文不解地问道。 刚才陆震涛还看见那个人在培养室门口，就奇怪地反问道：“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是你亲戚呢，刚才在培养室门口也遇到了。” 秉文眉头一皱：“我亲戚，刚才都出去了啊，也没有人说去培养室看孩子啊。” 第241章 想要的结局 “没有？”陆震涛就觉得奇怪了。 在陆震涛第一次在病房外面看到那个奇怪男子的时候，陆震涛就觉得他很面生，要是秉文的亲戚怎么也有照过面，就算叫不上名字来也能知道对方。 可看对方的样子，陆震涛根本不认识他，可他对陆震涛却很熟悉。 起初陆震涛也没多想，觉得那个人是出于关心才这么建议的，而且也听从了他的建议，现在孩子和大人都平安无事，这很让陆震涛欣慰。 再听秉文这么一说，陆震涛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儿起来，就疑惑地看着秉文：“那个……会不会是你之前什么朋友来看你了？” 经过陆震涛描述的样子来看，秉文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就更别说是什么朋友同事了。 “会不会是你之前处的对象，不愿意告诉我，瞒着我什么的，都没有关系。”陆震涛也不是小心眼的人，自己跟秉文连孩子都有了，根本不怕什么前男友再出现之类的事情。 秉文没想到他会往这方面想，这才觉得刚才陆震涛进来的时候眼神就怪怪的，现在看来竟然是因为这个。 秉文白了他一眼：“我哪有什么前男友，看给你胡思乱想的。” “你去叫那个人进来不就得了，我还要感谢他提建议我剖腹产呢。”秉文也想看看这个人是谁，竟然能让陆震涛那么主动的去改变主意。 陆震涛站起来又犹豫了，回头看着秉文，秉文急忙催促道：“快去呀，一会儿可能就找不到人了。” “哦，好。”陆震涛顿了一下才出去。 还在病房门口的亲戚们见陆震涛这么快就出来了，都想要进去，可陆震涛拦住他，说秉文想要自己睡一会儿，让他们还是别进去打扰了。 “我是她妈我也不能进去吗？”秉文的妈妈哼了一声，推门就进去了。 对于这个丈母娘，陆震涛一点办法都没有，就摇了摇头，让其他亲戚还是别进去了，然后就朝着培养室那边去找刚才见到的那个人了。 等陆震涛到了培养室门口，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怪了，人哪去了？ 陆震涛刚出来的时候就在病房门口扫了一眼，那堆亲戚朋友里也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就以为还在这边，可没想到这里也不见人了。 等陆震涛回到病房的时候，见到那些亲戚果然还是进去了，秉文正在疲于应付。 见秉文脸色很难看，还不能发作，陆震涛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道：“我说了秉文现在需要休息，你们能不能出去消停一会儿？！” 这话在说之前，那些亲戚见他脸色变了，都心里发怵。 平时陆震涛就不是特别爱说话，给人感觉整个人都很严肃，不喜欢开玩笑，没想到这一下子还真就急了。 那些亲戚见陆震涛脸沉了下来，就都识相的出去了，只有秉文的妈妈依旧坐在床边，对陆震涛的话充耳未闻。 “妈，你也出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秉文就行了。”虽然话是这个话，可陆震涛的语气显然已经很生气了。 秉文妈妈还要反驳，抬头就见陆震涛板着脸，心里吃了一惊，没想到他这次是真生气了，可刚才没跟着那些亲戚一起出去，有点下不来台阶。 见状，秉文急忙拉着母亲的手说道：“妈，你也累坏了，跟我爸回我那休息一下吧。” “嗯，妈听你的。”秉文的母亲吃软不吃硬，在心里哼了一声。 陆震涛见所有人都出去了，这才搬了个椅子坐在旁边，秉文一下子就拉住了他的手：“人都出去了，你就别板着脸了，人找到没？” 陆震涛叹了口气：“没有。” 秉文皱了下眉，心里也不清楚这个人是谁，希望以后能见到吧。 而刚才陆祯尴尬地走掉之后，刚走过一个拐角窒息感就上来了，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等身子晃动了几下之后再站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回到了二十多年之后的‘现状’中。 在这次的现状中，陆祯依旧出现在了店铺周围，不同的是店铺已经‘升级’成了大超市，而且比之前的规模似乎还要大一些。 陆祯看到不少人进出，而且还能听见那些客人都在说这家超市东西便宜质量好之类的话。 陆祯跟着人流走进去，刚进门就被旁边的人给拉了一下，扭头才发现是李叔。 “你怎么回来了？”李叔惊讶地看着陆祯。 陆祯眉头一皱，这才想起来这是‘现状’中，李叔是认识自己的，刚才自己竟然太得意忘形了，把刚才的二十多年前和现在弄混了。 “这个……”陆祯不知道怎么解释，而且也不知道李叔在说什么。 李叔一脸着急地看着陆祯：“你这个臭小子这么不长记性，这个什么这个，难不成这么快就回来了？” “什么？”陆祯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李叔瞄了旁边一眼，见陆震涛和秉文都还在楼上忙活没下来，就小声对他说：“今天不是你婚礼彩排嘛，昨天晚上你还跟我说过，怎么就给忘了？” 婚礼彩排，我要跟谁结婚？ 陆祯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李叔语出惊人。 见陆祯愣住了，李叔就拉着陆祯：“去还是没去啊？” “去啊，还没到时间……”陆祯随便搪塞着，也不知道好不好使。 李叔焦急地看着陆祯：“怎么衣服都没有换，你不能就穿这身衣服去啊，赶紧去换一套衣服。” 李叔见他这么大条，真无奈陆震涛知道他急性子，竟然不允许他插手这件事情，还说什么这些事情要让陆祯学着干，要不然李叔早就陪同陆祯一起去了。 陆祯冒着被骂一顿的风险，从李叔那里套出了婚礼彩排的地点，没想到就是在攸宁上次与陆崇拼酒的那个酒店。 陆祯谎称忘记带钱包了，就从李叔那边拿了一点钱，打车就直接去酒店了，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自己跟谁结婚。 没时间换衣服了，陆祯也不能在太多熟悉的人面前出现，就只好低着头走进了酒店，问了一下经历就顺利找到了彩排的场地。 陆祯偷偷摸摸进去，就已经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了，这个声音高亢洪亮，显然是故意这么说话的，而且听起来有些熟悉。 陆祯见婚礼的会场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既然彩排了，那说明这两天之内就要结婚了，不然也不用这么着急。 只不过在酒店大厅里，还没有摆上两个人结婚的立牌和横幅，所以陆祯在进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会跟谁结婚。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会场最前面的台上有人三个人，这三个人他都认识，正是另外一个陆祯和庞严，还有一个竟然是…… 殷夏！ 我和殷夏结婚？陆祯不可置信地偷偷摸摸看着台上的三个人。 庞严在安排陆祯和殷夏的站位，让他们两个将位置错开一些，站在前面的稍微往后一些，这样摄像机从正前方拍摄的黄，后面那个人就不会被挡住。 这在陆祯和殷夏听来，觉得庞严而别有经验，俱都认真听着，好让当天的婚礼进行得顺利。 “位置讲完了，接下来我就把当天的流程带你们走一遍，到时候我也会小声提醒你们两个的，不用担心。”庞严能作为他们两个的婚礼主持人，也觉得很荣幸，自然会更加照顾他们一些。 殷夏笑着点头：“不愧曾经是专业的婚礼主持。” “别笑话我了，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庞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在说了，而且现在他也有兼职做婚庆主持。 相比之下，陆祯的话就少了一些，都是殷夏在说，在问。 从门口那边偷看的陆祯，见到殷夏和另外一个陆祯的手一直牵着，心里面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羡慕和嫉妒。 陆祯叹了口气，看殷夏的样子，似乎是自愿跟陆祯结婚的，这当中虽然肯定少不了家境这方面，但能让殷夏心甘情愿这么做，陆祯自己还从来没有做到过。 陆祯看着庞严在引导他们两个走了一遍过场，之后就离开了，不管如何，这似乎就是自己所想要的生活，却被另外一个自己给拥有了。 那也算是我拥有的吗？ 陆祯摇了摇头，知道肯定不是这样的，但见到无数的经历中能有一个这样的结局，心里也宽慰了许多。 超市做到那么大的规模，肯定是父母联手的，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世界的陆祯竟然能让殷夏死心塌地，说明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把谢天霖给打败了。 在这里没有陆崇，那么能压制住谢天霖，就有机会跟殷夏在一起。 陆祯想了这么多，如果换做是自己经历这些经过的话，也不敢肯定自己就能办到这些事情，着实有些佩服另外一个自己。 刚才另外一个陆祯在听着庞严讲流程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人离开，背影竟然惊人的相似，可想要追过去，却发现殷夏一直在拉着自己的手。 “听清楚了吗？”庞严问了第二遍。 陆祯这才反应过来：“什么？” 第242章 达成期望的办法 陆祯刚才走神儿了，回过神儿来看着庞严，完全不知他刚才说了什么。 “你们两个拖着香槟，从上到下，把摆放在这里的酒杯都倒满。”庞严又重复了第三遍。 陆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却不知道之前是什么流程，就好像一下子到了倒香槟这里。 庞严见陆祯有些走神，就觉得他肯定是累坏了，这几天也忙活得睡不好，后面的流程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就结束了。 庞严还要留下来检查一些会场，让殷夏和陆祯两个人先走。 从会场出来，殷夏就拉着陆祯的胳膊，奇怪地看着他：“你刚才怎么走神了啊，这可不像你，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啊？” “不是，你想多了。”陆祯也不想去解释什么。 殷夏见状就不太开心，没有说什么。 陆祯知道她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了，就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耳语道：“我可不像某些人，在结婚前还有结婚恐惧症，把我所有的亲戚朋友电话都打了一遍，问清楚了我的性格和底细，这才愿意嫁给我。” 殷夏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情，以为自己秘密进行他就不会知道，还叮嘱过打了电话的那些人要保密，没想到还是被他给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殷夏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去看陆祯。 陆祯哈哈笑了两声，没有说。 殷夏就猜到他肯定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说，现在说出来就是为了取笑她，逗她开心。 殷夏轻轻捶了一下陆祯的肩膀：“那我把自己托付给你，不得好好了解一下你啊，如果你的朋友和亲戚都说你好，那你肯定就好。没理由你不好，他们也说你好，对不对？” “对，咳咳……”陆祯刚说了一个字，就咳嗽起来。 见状，殷夏急忙从包里拿出了暂缓哮喘的喷剂，陆祯喷了两下感觉舒服多了，就示意让他收了回去。 陆祯长长吸了口气，这才觉得舒服了很多，要不是出生就遗传了这种哮喘病，他的成就肯定比现在还要高。 殷夏早已经习惯了他这种突如其来的病发，所以包里一直备着药，在车里还是别的身地方，只要陆祯经常出现就会随手都可以拿到。 “我这种病说大不大，可也有致命的危险，你怎么就……”陆祯虽然已经跟殷夏交流过这个事情，可现在都快要结婚了，还是要问一下。 殷夏抿嘴笑着说道：“你这个病可以压制的，不是什么大事儿，而且你对我一直都很好，总之我是愿意嫁给你的。” 听到她这番话，虽然已经听过了好几遍，陆祯觉得心里还是很暖和的。 躲在一旁的陆祯也听到了这番话，没想到殷夏竟然真的如他所想那般，是真心想要嫁给另外一个陆祯的。 看着他们两个人上车，陆祯也正要扭头走，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糟了，被庞严给看见了。 陆祯不用回头都能听出来是他的声音，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吞纸条的交情’。 庞严刚才出来的时候就见到陆祯的车开走了，没想到陆祯还留在这里。 “你怎么这么快就换了一套衣服？”庞严奇怪地看着陆祯，他这身衣服看起来很普通，普通到有点难看，不像是殷夏的品位。 庞严知道陆祯的衣服都是殷夏给挑的，就觉得奇怪。 陆祯尴尬地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殷夏怎么自己走了？”庞严纳闷儿陆祯怎么没跟她一起走。 陆祯这才明白，庞严是没有看到谁上了车，只看到车开走，就以为是殷夏独自开车走的，这才反应过来，称自己还要回超市一趟，有点别的事情要办。 庞严也没多想，以为陆祯不想弄脏了刚才穿着的婚礼当天的行头，就点了点头。然后羡慕地拍了拍陆祯的肩膀，说道：“没想到你小子真有福气啊，竟然能娶到殷夏。” “是嘛，哈哈。”陆祯不知道说什么，苦笑了一声。 庞严见他脸色有点不对，就严肃地说道：“殷夏到哪都是校花，你小子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你要是对殷夏不好，我第一个就找你麻烦。” 紧接着庞严又开玩笑地说道：“要不是殷夏开口，要不是跟你欠你一个人情，我这种大牌婚庆主持怎么会免费给你们主持婚礼。” 陆祯也觉得的确是这样，就笑着说道：“对啊，咱们俩可是偶‘吞纸条的交情’。” 吞纸条的交情…… 庞严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没想到被陆祯总结得这么精髓，登时就大笑了起来，连连称对，还说起了当时的情况。 那时候跟陆祯关系比较近的人就已经知道他在喜欢着殷夏了，虽然殷夏还不知道，但陆祯基本上有时间就会跟殷夏说话。 平时陆祯放学也主动跟殷夏一同回家，两个人慢慢就熟络起来。 有一次在上课的时候两个人传纸条，每次都要通过庞严做中转站，恰好那次就被数学老师周琦给发现了。 庞严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灵机一动，索性就把纸条给吞了下去。 周琦不知道他吞了什么，就赶紧带他去医务室，为此庞严还因为这个纸条便秘了好长时间，后来再说出来这个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引起人大笑。 听庞严说完这段吞纸条的事情，陆祯就觉得奇怪，不是因为吞纸条有什么好奇怪的，而是在庞严口中，陆祯成了主动追求殷夏的人。 可在陆祯自己生活的经历中，陆祯最多也就是叫上攸宁一起，三个人一同回家才显得不那么尴尬。 可在庞严的说法中，陆祯是主动跟殷夏说话，还主动跟殷夏回家，这当中没听到庞严说起过攸宁。 这当中没有攸宁什么事？ 陆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他在初中时候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去主动跟殷夏说话，可这次的‘现状’却完完全全颠倒了。 “我主动跟殷夏说话的？我怎么不记得了。”陆祯开始装傻，试探地问了起来。 庞严鄙视地拍了一下陆祯的肩膀：“少来了，你那点套路在初中的时候挺厉害，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小儿科。” 听庞严这么说了，陆祯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可主动跟殷夏说话也不是陆祯的性格啊，虽然他一直都很想这样。 性格不一样了！ 陆祯这才意识到性格这个问题，以前一直都以为所有的另外一个自己性格都一样，可这次的经历中，陆祯才意识到这点。 性格为什么会一样，这点陆祯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所经历的二十四年前的事情，这才发现一个重大的原因。 母亲在生产的时候活下来了。 陆祯觉得这就是最大的原因，因为这点，陆祯自出生之后的所有经历都会不一样了，就连大的构架都会跟他所经历的不同。 在陆祯所经历的生活中，他是父亲陆震涛一个人抚养大的，而且听说因为母亲在生自己的时候去世了，他的姥姥姥爷也都不喜欢他，久而久之就没有再跟他们有联系了，听说因为母亲的去世，两个人心情沉重，也很快就双双离世了。 从小陆祯就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中，没有得到过母亲那方面的爱和教导，所以陆祯的教育基本上都来自于父亲和老师。 即便是父亲总教导他一切做人和规矩的事情，老师也对他特别照顾，可相较于其他孩子，还是缺少了一部分的母爱。 可能就是在这次‘现状’中的陆祯得到了原本陆祯所缺少的母爱，这才让他性格比较开朗健谈。 还有就是可能因为母亲的存在，店铺的生意蒸蒸日上，陆祯没有了生活方面的压力，跟其他的小朋友一样有零花钱，想要的东西都能买得起，不至于那么自卑。 对，还有自卑这个缺点。 陆祯感觉自己在以前是这样的，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内心确实是不得不承认的，这也导致他不可能去主动跟殷夏说话。 找到了自己原因，陆祯这才发现只要回到陆祯自己的最原始经历中，再回到出生那天劝说父亲用剖腹产，这样就能得到跟这次‘现状’中的陆祯一样的‘现状’了。 父母健在，还能跟殷夏在一起，这不正是陆祯一直所期望，甚至超过了期望的‘现状’嘛！ “想什么呢？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办吗？”庞严发现陆祯这才两句话不到的工夫就愣神了，这跟他刚才在会场台上的时候一样。 怎么总心不在焉的呢，真的是婚前太累了吧，庞严在心里捉摸着。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刚才想到的能改变出这种‘现状’的办法，连整个人都清爽起来了，然后立刻就打车离开了。 庞严见陆祯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心想这家伙怎么古里古怪的，就打电话叮嘱他多跟殷夏交流一下婚礼当前的事情，看看还有没有忘记的东西。 可电话通了，就有很强烈的电流声，庞严也没太在意，就说道：“刚才你走的太急了，要是忘了什么东西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接电话的陆祯正在开车，奇怪地看了一眼电话，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殷夏，这才应了一声。 “怎么了？”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 第243章 露馅 陆祯好奇地收起电话，看着一眼旁边的殷夏，减慢车速说道：“庞严打过来的，说我刚才走的太急了，让我忘了什么就给他打电话。” “这怎么了？”殷夏没觉得奇怪。 陆祯也不知道，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刚才和殷夏离开的时候明明跟庞严打过招呼了，却还说他走得急。 又联想起来在会场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背影，就感觉精神有些恍恍惚惚的。 甚至从小一直做到大的梦，这两天又做了一遍，在梦中陆祯自己躺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这个地方空气清新，环境舒适，就连温度都刚刚好。 只不过在这个梦中陆祯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感觉外界所有的事物都很巨大，而且感觉自己在一个类似玻璃器皿的箱子里。 透过箱子，陆祯能看到旁边有还有其他的孩子，都是婴儿大小，而且最靠外面的一排是玻璃落地窗。 在梦中一切都是很美好的，每次都让陆祯以为是一个美好的梦境，可很快就有一个人影出现在落地窗前。 陆祯能感觉到这个人影先是扫视了一遍周围，然后视线就落在了他身上，一直盯着看，陆祯也一直盯着他看。 隐隐约约陆祯就觉得这个外形异常熟悉，渐渐能看清楚了基本的穿衣颜色和五官轮廓，最后一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也跟着出现，把陆祯给吓醒了。 每次陆祯都是被吓醒，在醒来之后这个梦异常清晰，每次陆祯都告诫自己，下次在做这个梦的时候一定不能被吓醒，后面肯定还会有什么。 可每次陆祯都失败，以被吓醒结束梦境。 想到这些，陆祯在等红灯的时候揉了揉太阳穴，殷夏见了就问他是不是最近又没有休息好，是不是有做那个梦了。 陆祯点头。 这个梦在初中的时候，殷夏就听陆祯说过了，起初殷夏还不怎么在意，可听的次数多了，再加上陆祯每次再次做这个梦的之后，都会跟她说，她也就听了很多次了。 “没事，你就是太累了。”殷夏安抚道。 陆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每次在做这个梦之后神经都是紧绷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解过来，可这次又在会场看到了这个背影，让他的那根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 “等我们婚礼结束了，去外面好好玩玩，看看美丽的景色放松一下心情，你会好很多的。”殷夏一边说着，一边笑着。 陆祯见她笑得那么甜蜜，就知道她在憧憬蜜月旅行了，虽然已经无数次听殷夏说是真心嫁给自己的，可每次陆祯都还是心头一暖。 真的是我太认真了吧，陆祯甩了甩有些发胀的脑袋，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何必什么事情都太计较，梦就是梦罢了。 …… 刚才陆祯才离开酒店不久，就接到了庞严打过来的电话，就好奇地接了，不等他说话，庞严就先说了一句。 而且因为电流声，陆祯没有听得特别清楚，似乎有很大的干扰。 在庞严说完，就在陆祯准备应声的时候，就听见手机里传来了另外一个自己的声音，嗯了一声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陆祯看着电话愣了一会儿，心想很可能是两张一模一样的手机卡，出现在了同一个时空中，这才导致庞严的电话让两个陆祯的手机都响了。 所以我才在电话里听见了另外一个自己的声音，他也接电话了，陆祯在心里琢磨着。 陆祯看着手机，这么说来，接下来只要另外一个自己接到电话，这部手机都会响，而且能听到任何人打来的电话，也能听到另外一个陆祯的回应。 这期间只要我不吭声，另外一个自己就不会知道，陆祯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陆祯仔细一想也觉得害怕，不会在原本自己的经历中就会有另外一个陆祯存在于所看不到的地方，每一通电话他也在窃听？ 陆祯不知道，但肯定是有另外一个陆祯造访过自己的经历，才让最原始的经历变成了陆祯现在的经历。 …… 这边陆祯开车回到了超市，一下车就见了李叔，便叫了一声。 李叔见到陆祯这么快就回来了，还穿着很合身的礼服，就急忙过来打量了一番，称赞陆祯打扮一下还是很帅气的。 陆祯知道李叔一直没有孩子，对待他的时候一直视为己出，就熟络地聊了起来。 殷夏见两个人总是跟好兄弟似的，走在后面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没见过跟父辈人这么交朋友的，陆祯算是让她开眼界了。 两人聊了就，李叔就好奇地问道：“你没迟到吧？” “没有啊，怎么了？”陆祯这话问的有些奇怪，早早他就和殷夏去了会场，反倒是庞严来的有些慢了。 李叔一听就放心了，表示没有什么，不过却说陆祯之前的那身衣服很土，这身衣服才能显示出来身材和气质。 陆祯不知道李叔都在说什么，走在后面的殷夏也觉得奇怪，就快走两步跟上来，笑着对李叔说道：“李叔你年纪可才比陆叔叔大几岁而已，怎么记性这么差啊？” “我记性差？”李叔说着就停下来了，这他可不承认，平时操练那些手下可都是他的伙计，每一个人的名字，甚至是祖籍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殷夏笑着说道：“可不是嘛，我和陆祯早就去会场了，一直是这身衣服，昨天晚上我们还说过的啊。” 李叔的确记得昨天晚上试吃婚宴的事情，虽然喝了一点，可还是清楚记得陆祯说过今天的计划。 但之前见到陆祯穿得那么土来超市的时候，李叔也有点纳闷儿，没多想就催促他赶紧去会场，生怕耽误了彩排。 “可我……” 李叔的话还没说完，陆祯的电话又响了，是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人，没想到能接到她的电话，而且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回国了。 “李叔你是不是昨天喝太多了，还没醒酒，要是让秉文阿姨知道了，你可要遭殃了。”殷夏抿嘴笑着说道。 李叔不怕陆震涛，就怕那么伶牙俐齿的秉文，可昨晚没喝多，这会儿就挺直了身板，一点都不心虚：“我昨晚没喝多少酒啊，可前不久我真的看到陆祯穿得很土过来了一趟，听我出去买饭的手下说，看到他还是打车走的。” “然后呢？”殷夏觉得奇怪，这一天陆祯明明一直是跟着她在一起，从来没有离开过，毕竟要彩排，都是两个人同时参与的，甚至没有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李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殷夏甚至李叔跟陆祯已经相处了二十多年，在陆祯还是小孩的时候李叔就抱过他，这么多年下来就算长相相似，李叔也不可能认错人。 那李叔见到的谁？ 殷夏心里嘀咕着，跟李叔打了一个哈哈这会儿就过去了，这会儿陆祯也接完电话回来，殷夏就假装不知道刚才的事情，拉着他的手臂，问他是谁打的电话。 攸宁。 陆祯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连自己都觉得特别有面子，毕竟攸宁是从国外留学的，还经常上新闻，上报纸，成为了市里新一代杰出青年。 一开始陆祯发喜帖的时候就联系过她，却没有联系上，以为攸宁在国外太忙了，没想到在结婚前攸宁居然有时间回国，而且还有时间参加陆祯的婚礼。 听到攸宁的名字，殷夏稍稍有些不开心，可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从女人的角度来看，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以前攸宁是什么心思，殷夏当然懂。 殷夏知道自己除了样貌之外，没有一点比得上攸宁，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性格，都差攸宁一大截，曾经也以攸宁为标杆努力过，但殷夏是在弥补不了家庭背景带给攸宁的先天性优势，只是在毕业之后找了一个普通工作。 但一直以来殷夏也忽略了一个事情，这是她近两年才发现的，那就是陆祯对自己的痴情。 殷夏没有想到陆祯一直都那么喜欢自己，所以渐渐对攸宁的意见也少了很多，直到现在听到殷夏的名字，也是不开心而已，并没有以前那么善妒了。 “她回来？！”就连殷夏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陆祯听着胸膛，趾高气昂地说道：“那必须的，也不看看咱这是什么身份……” “杂货铺继承人。”殷夏开玩笑道。 这让陆祯刚刚卯足的气势瞬间就消失殆尽，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每次提到身份的问题，总是被殷夏挤兑。 后来陆祯一想也是，在刚认识殷夏的时候，自己家的确就是一个杂货铺，只不过是个稍稍大一点的杂货铺罢了。 做人不能骄傲，这可能就是殷夏对我说的潜台词吧，陆祯从那个时候就记着。 开着玩笑，陆祯就往二楼去了。 殷夏拉了一下李叔，让他稍稍走慢一些，见陆祯先上去了，这才对李叔说道：“下午的事情就别提了，陆祯最近休息不好，很多事情都是我帮他想着的。” “成。”李叔是个厚道人，虽然觉得这跟休息不好没啥关系，可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第244章 不同点 陆祯从会场离开之后，也去了超市门口，甚至打车的速度比另外一个陆祯开车回来还要快上不少。 陆祯在超市门口观察着，正打算以‘现状’中的陆祯身份进去，就见到另外一个陆祯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殷夏。 在陆祯看着另外一个陆祯下车的时候，旁边的殷夏就有意无意往周围瞄了一眼，让陆祯觉得她这无意的一眼，看上去有些警惕。 这就让陆祯往后面缩了缩，而且还听到另外一个陆祯跟李叔打招呼，心里咯噔一下，担心李叔说了之前的事情。 就在陆祯以为他们上楼去了的时候，突然发现二楼的窗户有个人影，虽然没有打开，可陆祯还是察觉到了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陆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再探头出去看的时候，刚才余光所看见的玻璃那边，什么人影都没有了。 谁呢？ 陆祯不知道是谁，可刚才那种感觉十分不好，就好像是整个人没有穿衣服站在街上似的，什么都被看到了。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陆祯知道自己可以在‘现状’中待很长一段时间，只不过最近由于药效抗性的问题，似乎时间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很晚的时候陆祯才看到殷夏出来，而另外一个自己却没有出来，应该是留在超市里面看店或者就在那边睡了吧。 铃铃铃—— 陆祯的电话响了，低头一看，竟然是殷夏打过来的。 从陆祯这个地方，他低头看着电话，抬头就能看见站在车子旁边打电话的殷夏，可电话一直都没有接通。 她刚出来就给另外一个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陆祯不明白，见电话挂断了，就急忙低头将电话给调成了静音模式，这才松了口气，回想起来上次被通缉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把电话调成静音的了才对啊。 弄完电话，陆祯再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殷夏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了。 这次陆祯的电话又亮了起来，低头看着电话还是殷夏打过来的，正纳闷儿的时候，就看到殷夏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刚才因为从超市里面出来，第一个电话就听到了附近有铃声，心想果然还在附近，就凭借着良好的听力判断出了陆祯的位置。 但走到附近的时候发现没有找到陆祯，于是就拨了第二个电话，见电话通了没有铃声，因为是晚上了，屏幕的光线亮起来，殷夏就准确地找到了他。 “你怎么……”陆祯不解地看着殷夏，见她手里拿着两部手机，顿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殷夏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陆祯，发现他除了穿着之外，从外貌上根本分辨不出来两个陆祯有什么区别。 殷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肚子疑问终归还是汇成一句话：“你是谁？” 陆祯低头看着她手里的两部手机，就知道她拿了另外一个陆祯的电话出来，为的就是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可却不知道殷夏是怎么发现的。 “我就是我。”陆祯不想说的太清楚。 殷夏深深吸了口气，如果说这世界上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她肯定不会相信，但事情就在眼前摆着了，不容得他不相信。 “你叫什么名字，躲在这里干什么？”殷夏压低了声音，感觉这个跟陆祯一模一样的人鬼鬼祟祟的。 陆祯直接忽略了第一个问题，说道：“我在这里呆着也不行吗？” 见到这个人强词夺理，殷夏就指着他手里的手机：“你的手机跟我手里的一样，还能接通我这部手机的电话，而且你长得跟我男朋友一模一样，你想要干什么？” 作为陆祯的女朋友，见到一个长得几乎百分之百与陆祯相像的人，真害怕之前哪个晚上跟陆祯睡觉的时候，旁边的人并不是陆祯，而是这个人。 自从殷夏与李叔上了二楼，无意间在窗口看到了楼下的这个人的时候，这种想法顿时就冒了出来，让她觉得背脊发凉，就跟靠着一个大冰块似的。 听她这么一说，陆祯赶紧收起了手机，对这件事情也不想解释，低头就往远处走，可没走几步就被殷夏给拦下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双胞胎吗？”殷夏以前听陆祯说起过，说他在出生的时候是双胞胎，他这还是在父母偶然一次吵架中得知的。 这件事情陆祯跟任何人都没有说，除了殷夏。 起初殷夏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特别是每次陆祯都做那个奇怪的梦，就认为他是梦见了另外一个兄弟，还安抚他。 但这段时间陆祯情绪越来越恍惚，甚至有的时候还自己发呆，殷夏往往要过去推他一下才能回过神儿来，在旁边叫他根本不会有任何反应。 后来陆祯就说自己很害怕，殷夏问他为什么，陆祯就又说起了自从儿时就做过的那个怪梦，在梦中总有一个大哥哥隔着落地窗看他。 殷夏就觉得没什么，继续安抚，可有一次陆祯实在受不了，失态的对殷夏大吼的时候，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内心所担心的。 那时候陆祯说完，就连殷夏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陆祯说他从小做的那个怪梦中看到的那个人，一直到自己慢慢长大才发现跟那个人越来越像，而且偶尔还会做那个梦，就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陆祯一样，让他向往都忘不掉。最后直到陆祯二十四岁的一天，早晨做梦了那个噩梦醒过来，照着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模样跟梦中那个人一模一样。 总做一个梦也就算了，让陆祯真正压力大的是，在他很小就开始做这个梦的时候，竟然就已经看到过二十四岁的自己的模样！ 如果说这是巧合，根本没有太好的解释，就连牵强一点的解释都没有，这让陆祯都很崩溃。 后来殷夏才了解到，陆祯经人介绍去看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也没有太好的治疗办法，更没有碰见过这种病例，更是对于陆祯的梦境没有办法解释。 在殷夏看来，表面上陆祯没什么状况，可内心竟然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也让殷夏的同情心泛滥，决定要照顾好陆祯，毕竟这么多年来都是陆祯在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而且还顶着那么大的压力。 见殷夏问完就一直盯着自己看，陆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躲开了她的视线，摇了摇头。 从刚才这个人的表现，殷夏终于发现了这个人和陆祯的不同，换做是陆祯的话，他从来不会回避别人的视线，很明显眼前这个跟陆祯一模一样的人有些不自信，甚至是心虚。 “你的问题我不想回答，我可以走了吗？”陆祯见殷夏总是拦着自己，这样根本就走不掉，索性就征求她的意见了。 殷夏再次听到这个人说话，这才确定连声音都一样，只不过在眼神这种细微的小动作上才不一样。 如果另有目的的话，真的足够以假乱真了，估计就连陆祯的父母都不会发现的吧。 “下午的时候，是你来超市了吧。”殷夏早就想问了。 陆祯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这件事情，看来李叔还是说了，早知道应该叮嘱他一下好了。 “看样子是你了。”殷夏观察着面前这个人的细微表情，一下子就知道了答案。 这让陆祯皱了下眉，这才发现从刚才开始殷夏就一直盯着自己看，顿时就反应过来，看来自己和另外一个陆祯在表面上还是有区别的，这个区别肯定是来源于性格。 人的性格不同，对话和小动作都会不一样，陆祯在心里琢磨着，没想到殷夏竟然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找出了他的弱点。 “是。”陆祯简单地说道。 殷夏为了保护陆祯，就好奇地问道：“陆祯曾经跟我说过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还是婴儿，躺在一个容器里面，看到外面玻璃窗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跟他的样子一模一样。后来去看心理医生，那个鲁医师说梦中的情况肯定是陆祯亲眼所见，虽然那个时候还是婴儿，可人都是存在记忆的，不是说那个时候不记事儿，而是时间太久远，那个时候的事情都已经埋在记忆深处了。” 什么？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殷夏，没想到另外一个陆祯竟然做过这样一个梦，竟然把当时他在培养室外面的情形都描述了出来。 不管殷夏怎么看待这个梦，只有陆祯知道，这个梦中的所有都是真实的。 为什么会这样陆祯就不知道了，印象中陆祯在站在培养室门口的时候，还是婴儿的陆祯真的扭头朝着外面看了几眼，当时陆祯也没有在意，却没想到这几眼却成为了‘现状’中陆祯的噩梦。 “我不知道。”陆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就在殷夏认为面前这个人没说实话，还要追问下去的时候，就见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陆祯的父亲打过来的，就知道肯定有事，不然他极少给殷夏打电话的。 刚接了电话，殷夏脸色瞬间就白了。 第245章 消失的人 陆祯见殷夏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可这个‘现状’看起来一片祥和，还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难不成是父亲的心脏病？ 没过几秒种，殷夏整个人就看起来有些虚浮，脚步不稳，终于还是膝盖一软差点跌倒，幸好陆祯眼疾手快把她给扶住了。 陆祯见殷夏好像快要晕倒了似的，就顺手把她的手机给拿过来了，见到通话人显示的名字是陆震涛，就排除了刚才的猜测。 顺手挂断了电话，陆祯扶着殷夏站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她这才慢慢恢复了一点。 殷夏刚才只感觉脑袋发胀，整个人的血液一下子都流失了似的，心跳很快，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睁开眼睛的时候，殷夏发现已经在别人怀里了，抬头就看见了陆祯的脸，心头一喜：“你没事就好。” 可殷夏看着陆祯一脸的茫然，这才回想起来刚才的事情，急忙站稳将面前的‘陆祯’给推开了。 “你不是陆祯。”殷夏觉得有些失态，偷瞄了一下周围，幸好没有人看见，不然可就传闲话了。 陆祯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把手机还给了她：“发生什么事了，你接了一个电话就昏倒了。” 殷夏这才想起来电话的事情，几乎是用夺的拿过了手机，掉头就往超市的方向跑。 在殷夏转头的时候，陆祯看到她的眼睛里有眼泪流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正琢磨要不要追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了警笛声。 警察来了？ 陆祯被通缉过一次，听到警笛声就下意识的心里慌了一下，下一秒才意识到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而警笛声却是朝着这边来的。 联想到刚才陆震涛给殷夏打电话，再加上警察也赶过来了，难不成发生了…… 陆祯想要靠近了去看看，可一想到在超市里面还有另外一个自己，再加上刚才殷夏的反应都那么激烈了，要是让父母看到跟儿子一模一样的人那还了得？ 于是陆祯就决定，先远远的观察一下再说。 在超市门口，殷夏碰见了刚刚出来的秉文，秉文脸上也没有血色，同殷夏刚才的状况一样，正着急地盼着救护车来。 “叫救护车了吗？”殷夏说着就要拨电话。 秉文点了点头。 没想到警察比救护车先到，何山从车上下来，就立刻将证件戴在了左胸口，然后快速朝着超市里面走进去，其间同殷夏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秉文则留在外面等救护车。 “具体怎么回事？”何山边走边问。 殷夏也不清楚，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就匆匆赶回来了，对于问题只是摇了摇头，还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何山见殷夏一直摇头，就知道从她那里问不出来什么，索性就直接问道：“死者呢？” “在楼上的储物间。”李叔在旁说道。 在二楼的储物间门口，陆震涛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陆祯，他还穿着那身准备结婚的礼服，一脸震惊，很显然他都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 等何山赶过来的时候，看到尸体，皱了下眉，扭头看了一下殷夏，这才回想起来前几天何佳祖给他发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正是他们俩！ 何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何佳祖在外地回不来，就摆脱何山务必要替他出席一下他同学的婚礼，在他再三恳求指一下，何山才觉得抽出中午的时间去一趟，没想到…… 何山蹲下来简单查看了一下死者的尸体，留在心口上的刀子还插在那里。 于是何山便叫手下将凶器带回去化验，顺便检查一下死者身上，勘察的事情就交给了手下，而他便叫来了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 从陆震涛和李叔的说法来看，死者陆祯是打算去库房拿点干果走，好在婚宴上给早来的那些宾客食用。 在自家超市里面，陆震涛和李叔都没有多想，于是就让他一个人去了。 可很快就听到了很大的响动，起初以为是死者陆祯在挪动东西，动静也很快消失了，却迟迟不见死者陆祯回来。 于是李叔就打算过去帮忙，因为陆祯从小就有先天性哮喘，担心他自己搬东西出什么状况，可没想到却在储物室门口发现了他，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李叔赶紧呼救，然后叫了救护车，紧接着才报了警。 正在何山问话的时候，楼下的秉文就快速走了上来：“救护车来了，快抬他上车。” 何山看着这一幕，很心痛。 医护人员也跟着秉文上来，见到警察也来了，就觉得奇怪，可动作一点没慢，跟着秉文就到了储物室门口。 “人已经死了。”医生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人死了。 秉文一听拼命摇头：“我儿子怎么可能死，肯定还活着，你快带他去医院，能救的，能的……” 医生对此也只能摇了摇头，何山见状便走了过去，对秉文说道：“阿姨，人已经死了，我们会尽快破案的。” 秉文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一下子推开了挡着的医生，弯下腰伸手就要去拉陆祯起来，心想这些人不肯，她背也要把陆祯背到医院去。 可何山一下子就拦住了她，现场还没有拍照取证，这样反而会给破案增加麻烦，就叫手下和家属过来将秉文给带到一边去了。 “把凶器带回去化验。”何山指着死者陆祯胸口上的刀子说道。 旁边的警员听了，戴上手套就将刀子慢慢拔了下来，鲜血也随之慢慢涌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秉文直接昏死过去，就连殷夏也是脸色发白，整个人再也无力站着，只好又李叔扶着到了办公室的椅子上休息。 陆震涛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直压抑着情绪，看到拔刀子的动作之后，就有点克制不住，还是何山提前察觉，小声解释了几句，他这才平息下来。 在超市外面的陆祯小心翼翼观察着里面，好一会儿才见到有警察出来，见到那警察手里有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有一把带血的刀子，就知道出事了。 紧接着陆震涛也跟着上了警车，陆祯就觉得奇怪，这半天自从另外一个自己进超市，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难不成那带血的刀子…… 死人了！ 而且死的就是另外一个陆祯？！ 陆祯心里吃惊，但又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前几次那么吃惊了，只是躲在原地看着。 因为警车和救护车的聚集，已经人来了不少人的围观，甚至还有新闻车也停在了不远处，有记者和摄像师从远处采集信息。 很快就有警员过来拉了横条，禁止闲杂人等入内。 超市的监控室就在储物室斜对面，而在超市里的何山同李叔一起在监控室里看着死者遇害时候的录像，据李叔所说，在超市里任何一个地方都存在摄像头，几乎没有死角。 平时李叔也很少看这些东西，而且超市也没出过什么事情，这些监控录像就很少保存，基本上三天就要替换。 可在监控录像里面，储物室正上方恰好就有一个监控，画面中陆祯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人突然从画面的斜下方冲出来，一下子将死者陆祯撞进了储物室。 这个时候何山轻咦了一声。 紧接着储物室的门被撞开，两个人都倒在地上，不过死者陆祯由于是被撞，倒下来的时候自然就被压在了下面。 凶手快速从背后拔出刀子，一下子就刺进了死者陆祯的胸口，然后就快速离开，离开的方向居然跟来时的方向相同。 死者陆祯被扎了一刀之后，还要拼命挣扎着爬起来，可这个时候他全身都开始僵硬，捂着胸口的手反而去捂着喉咙，双腿乱蹬。 这是怎么回事？ 何山眉头紧皱，从来没见过有人被刺了一刀之后有这种反应的，听李叔解释，这才知道死者竟然有哮喘病。 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一刀，让死者陆祯的哮喘病也发作了，还没等失血过多死亡之前，哮喘病就先要了他的命。 李叔也是第一次看这个监控录像，没想到陆祯竟然死的这么无辜。 “还有其他角度的吗？”何山记得来的时候，在楼梯那边就有监控。 李叔找了楼梯那边的监控，从画面中可以看到整个走廊，很快就看到陆祯从办公室里面出来往库房那边走，可还没走到库房，在储物室门口就被人袭击了。 “等一下，倒放。”何山赶忙叫停。 李叔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往回倒了一些，可这次就连他都看出了端倪，似乎真的是有什么不对劲儿。 有从这个角度看了一遍，何山立刻就示意手下检查这里，然后指着屏幕说道：“那个凶手冲出来的房间，不正是我们这一间嘛！” 对啊！ 李叔这才反应过来，惊惧地看着周围，可这监控室就这么大点，一眼就看遍了，能藏人的地方刚才警察都已经搜索过了，根本没人。 “继续播，那人肯定是趁乱离开了。”何山几乎可以肯定。 但看完了整条监控录像，一直到何山几人进来，都没有见到有人从监控室里面出去过…… 第246章 相悖之处 咦？ 何山轻咦了一声，反反复复看了几遍，都没有看到那个凶手再从这个房间里出去过，又出门查看了一下位置，凶手的的确确是回到了这里。 窗户也都是从里面反锁着的，没道理跳窗户逃走还能让窗户反锁着啊。 何山不明白人是怎么从屋子里面消失的，询问李叔之后，也得知这间屋子里不存在什么密道之类的东西。 那人哪去了？ 何山又看了看超市门口的监控，这段时间也没有看到凶手离开，于是就让手下在超市里面搜索。 期间警方这边已经拜托救护车把尸体送到了太平间去，一直躲在外面的陆祯看到有担架被抬出来，心想多半就是另外一个陆祯了。 他怎么死了的？ 陆祯实在想不到是谁干的，可换个位置一想，就想到自己有可能来到这个‘现状’，那陆崇也有可能来。 糟了，该不会是陆崇干的吧！ 陆祯觉得也只有陆崇能干出这种事情了，因为这个世界对陆崇来说，跟陆崇所生活的世界几乎一模一样。 可在这次的‘现状’中，原本属于陆崇的那些东西，都被陆祯给占有了，而且还得到了殷夏欢心，心甘情愿嫁给他，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陆崇嫉妒，这才杀了陆祯。 这个可能性最大，陆祯觉得。 不行。 从目前来说，这个现状是陆祯最喜欢也是最想要得到的了，就算自己得不到这个现状，那也要让它存在下去才行。 就在陆祯刚拿出来药瓶，算了算里面还有十片药的时候，电话就响了。 殷夏？ 陆祯奇怪地看着手机，心想刚才抬出去的如果是另外一个陆祯，那殷夏打电话的目的该不会是…… 陆祯接了电话，没有吭声，见里面没有声音，才迟迟说了一句：“喂？” 殷夏刚缓过来，发现自己在办公室，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这才觉得可能是自己昏倒被放在这里的。 “你在哪？”殷夏得知了陆祯被害的事情，决定要找一下那个跟陆祯一模一样的人。 真的是找我，陆祯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便说了自己的位置。 陆祯远远就看着殷夏是一个人来的，见她在那里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从旁边的小花园里出来，对她摆了摆手。 殷夏看见他的时候，第一眼还真以为是陆祯，心里咯噔一下，便走了过去。 “你找我？”陆祯奇怪地看着她。 殷夏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自己的感受，虽然说不明白，但殷夏就是觉得肯定是有人故意谋害了陆祯。 殷夏点了点头：“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 陆祯眉毛一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问，就奇怪地说道：“我是听说有人死了，但看你的脸色，该不会真的是……” “陆祯死了。”殷夏不得不承认，一脸悲痛地说着，眼泪也已经涌了出来。 陆祯最受不了女孩子哭，一下子就抱住了殷夏，在她耳边小声地安慰着她。 这一下子让殷夏有一个错觉，抱住自己的这个男人就是陆祯，这个臂膀和胸膛她切切实实感受过，而且不止一次。 她记得，这就是陆祯的气味儿。 殷夏刚刚经历了陆祯死去的痛，这会儿再次回味到这种感觉，让她莫名其妙的依恋，舍不得失去这种感觉。 好几次陆祯都觉得差不多了，可每次又被殷夏紧紧抱着，心里一软，这一下就抱了很长时间。 直到殷夏深深吸了口气，直到自己不能再沉溺在这种怀抱中，这才舍不得地推开面前这个男人。 “我失态了。”殷夏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感觉眼前这个人就是陆祯。 陆祯也好久没有这么抱过殷夏了，也着实让他回味了一番这种感受，就像是纯白色的棉花糖，什么都是纯纯的，不掺任何杂质。 陆祯脸上稍稍有些尴尬，收起了药瓶：“你找我干什么？我跟这件事情可没有关系，事发的时候我正在跟你说话呢。” 殷夏知道这点，强调道：“我感觉你知道凶手是谁。” “感觉？”陆祯觉得有些奇妙，难不成女人的第六感发作了？ 殷夏就是这么觉得，她也说不上来，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强调自己感觉是这样的。 刚才陆祯就有了一个想法，可还不知道准不准，眼下殷夏问到了，却不能十分肯定，自然是不能说的。 “我也不知道啊。”陆祯一脸无奈。 不过陆祯有办法知道，要不是殷夏突然打电话过来，他已经吞下那片药了。 陆祯说完却换上了一副严肃脸孔：“不过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再发生了，我会尽量去阻止这种事情。” 殷夏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怎么可能不让这件事情发生，除非时光倒流，预先知道这事情会发生就去阻止，否则…… “我得走了。”陆祯说完就扭头离开了。 殷夏还满腹疑惑，对于面前这个跟陆祯一模一样的人一无所知，就跑过去拦住了他：“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吧，我对你一无所知啊。” “没必要。”陆祯头都没回，就直接走掉了。 对我一无所知吗？可能吧，但你对陆祯是很了解的吧。陆祯心想。 就在殷夏还要去拦住陆祯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是警察局打过来的，通知她赶紧过去一趟，有新的发现。 殷夏驱车赶到了警察局，一进何山的办公室，就见到陆祯的父母都在，其中陆祯的妈妈脸色十分不好，整个人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一样。 殷夏进来，先是对何山点了点头，然后就走过去叫了一声阿姨，见她状态不好，就赶紧安慰她，虽然殷夏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何山见人都到齐了，有什么事情也就一口气说了。 “这次的案子局里很重视，临时组织了调查组，经过了刚才的调查，我们觉得这个案子很蹊跷，下面你们可以看看监控录像。”何山说着，就拿准备好的平板电脑播放了陆祯遇害时候的监控录像。 这录像何山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不过殷夏三人看的时候，都是揪着心。 眼看着儿子死掉，秉文一下子就支撑不住，险些昏了过去，还是殷夏面前扶住了她，后面陆震涛又扶住了殷夏。 三个人就像是系在一根稻草上，只要这跟稻草折了，三个人都要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你们还是坐着看吧。”何山指了指椅子，示意他们不要那么激动。 录像播放完了，还是殷夏第一个反应过来：“凶手是从监控室里出来的，又逃回监控室了！” 何山点了点头：“从录像上看的确是这样，可我看了之后的监控录像，没有发现有人从里面出来，直到我们进去调监控看的时候。” “那凶手……”陆震涛眼睛放光。 何山摇了摇头：“根本就没有看到凶手，而且窗户都是从里面反锁的。” 殷夏和陆震涛都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怎么可能这样，那凶手难不成还会人间蒸发了不成？ 殷夏也觉得不可能，肯定是趁乱逃走了，或许是何山给看漏了也说不定。 不过想起来那个跟陆祯一模一样的男人，殷夏一开始也觉得不可能有这么想象的人，当闻到了他身上气味儿跟陆祯相同，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你们警察怎么……”陆震涛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子就怒了。 殷夏见状急忙拦住他，现在最明智的是配合警方，不是指责。 何山也理解他的心情，知道死者陆祯跟何佳祖是同学，在以前参加何佳祖学校的运动会，还见过陆祯，对殷夏也有印象。 何山急忙解释道：“这是你们看到的第一个蹊跷的地方。” 说着，何山就把监控录像的画面调到了凶手行凶的时候，那把刀子确确实实是被凶手攥在手里，然后刺入陆祯胸口的。 就这个画面，一直停格在那里，紧接着何山就说道：“你们也看到这幅画面了，整个行凶过程就这么一下，而报告却说死者的死因是窒息，也就是哮喘病发作。” “当然说到这里，跟哮喘病没有什么关系，它只是因为内脏出血而被诱导出来的。”何山继续说道。 陆震涛和秉文都默不作声，就连殷夏都不吭声，她现在也有些听糊涂了。 何山指着这个画面，准确的说，是指着凶手单手握着刀子的动作，然后拿起了另外一份报告：“在凶器上面，鉴定报告只找到了陆祯一个人的指纹。” 怎么可能？！ 这一下子就连无精打采的秉文都抬起了头，刚才的监控录像她也看了，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明眼人都能看清楚，那是凶手行凶将陆祯给杀害了。 秉文忍不住了：“刚才你说死因是窒息也还能理解，现在你说那把刀上只有陆祯一个人的指纹，我们都看见有人行凶了，难不成你要把这个事情说成陆祯自杀？！” “我儿子有什么理由自杀，他已经在筹备婚礼了，马上就要结婚，这么高高兴兴的有什么想不开需要自杀的？！”秉文一说话就跟连珠炮似的，这会儿虽然精神不振，可头脑却还是清醒的。 第247章 回魂 对于秉文的疑问，何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在看到这份报告的时候，何山也以为是弄错了，后来确定之后，才知道这份报告就是这样的。 何山已经让人再去做一遍报告了，可他心里清楚，再一次也是徒劳的，照样还是这个结果，于是就跟陆祯的家属这般说了。 身为一个警察，何山自然知道秉文说的这些事情，可报告就摆在这里，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 “所以我才找出了这些，给你们看，这也正是我怀疑的。”何山已经看了无数遍，甚至一帧一帧地看过，都找不出来那个凶手是怎么将陆祯的指纹弄到刀子上的。 没有手套，没有任何措施，也没有让受害者去握刀柄，可刀柄上只有陆祯一个人的指纹，这怎么可能。 除非事先就采集到了陆祯的指纹，然后那凶手上有一层透明的塑料手套，而且在外部是有粘性，上面印有陆祯的指纹这才可能。 由于录像设备并不是很清楚，根本看不清楚凶手的手上是否有塑料手套，就算有，达成这个目的相当苛刻，稍有不慎指纹就会弄花了，而且还是行凶这种可能会遇到抵抗的事情。 何山觉得有些头疼，想不明白，甚至于凶手是怎么消失的也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秉文这才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殷夏：“怎么只有陆祯一个人去库房，当时你干什么去了？” 殷夏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录像上的时间，这个时候她正在楼下那个长得跟陆祯一模一样的那人在说话。 “对啊，还是我打电话叫你回来的。”陆震涛也觉得奇怪，平时殷夏都是粘着陆祯的，却在那个时候不在身边。 于是殷夏就把见到跟陆祯一模一样的人的事情说了一遍，这让陆震涛和秉文都吓了一跳，从来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一个人。 “他叫什么名字？”秉文有些激动，这让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陆祯刚出生的时候了。 殷夏摇了摇头。 不过殷夏可以肯定，那个人虽然鬼鬼祟祟，可绝对不会是凶手，因为那个时候殷夏正在跟他说话，而且也没有察觉到有攻击性。 见陆震涛和秉文都不相信，殷夏称自己绝对没有说谎，就拨通了陆祯的电话号码，那个人肯定是可以接到电话的。 可只有陆祯的手机响了，根本没有人接听，这下殷夏傻眼了。 何山见这三个人之间气氛不对劲，就拦了一句：“我观察凶手是跟死者差不多身高，绝对不是殷夏，而且她不还是准新娘子嘛，怎么可能会动手杀还新郎官呢。” “对呀对呀。”殷夏觉得很无辜，可也能理解，毕竟陆祯的死谁都不好受。 …… 朝着超市反方向走的陆祯，见殷夏没有跟过来，这才回头，正好看见殷夏开车急匆匆走了，心想父母都不在超市，殷夏也没有回去，可能是都去警局了。 这么说来，我就可以去超市转一圈了，陆祯想起来超市是有监控的，就想要去看看事发现场。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见还是没有人回来，陆祯见正面的门已经锁上了，就去侧面找小门。 还真有！ 陆祯看着小门，看来父亲多年的习惯还保留着，即便是开了超市，还是保留了一个小门，而且在门前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钥匙。 用钥匙开门进来，陆祯直接就去了二楼，摸索了一阵子才找到了监控室。 陆祯很容易就找到了监控录像，看着上面发生的事情，特别是那个人冲出来的时候，那一刀又准又恨，就像是发泄怒火一样刺了上去。 很可能是陆崇。 陆祯心底一沉，没想到这个‘现状’也被陆崇给发现并且破坏了，让那家伙拿到药片简直就是个祸害。 看完了事发经过，陆祯心里就有底气了，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就立刻吞掉了一个药片。 门怎么开着？ 李叔一个人在一楼转悠了一会儿就打算回去了，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让他寝食难安，可人总是要休息的，却没想到在转悠到小门口的时候看到小门是开着的。 李叔随手带上了小门，陆祯的死他也很心痛，但现在陆震涛和秉文都不在，要是他不坚强一点主持大局的话，那这个超市迟早会关门倒闭的。 现在都已经被拉上了横条，估计这几天都不会营业喽，李叔心里想着，就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小门，印象中应该是关好了的。 难不成在这期间陆震涛或者秉文回来过？也只有李叔自己和他们俩，再加上已经被害的陆祯才知道小门钥匙在哪里。 门没关说明人还没有走，李叔却没有听到任何有人回来的消息，就好奇地往楼上走。 在经过陆祯被害的地方，李叔特意小心了一些，不敢弄坏了现场，说不定还有什么线索是没有发掘出来的呢。 然而李叔却在监控室门口，看到里面有光亮传出来，以为陆震涛或者秉文谁在里面，但里面没有开灯，乍一看似乎没有人。 李叔打开了等，在里面转了一圈，除了监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陆祯被害的录像之外，就没有任何有人来过的迹象。 李叔这个年纪的人颇为迷信，登时就认为是陆祯死的不甘心，灵魂在这里徘徊，想要看看是谁害了自己，这监控才自己开始循环播放的。 “你们在哪？陆祯的鬼魂回来了！”李叔拨通了陆震涛的电话，第一句话就这般说道。 陆震涛的车已经开到了超市门口，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一听这话就愣了一下，说了一句我们马上回来了，就挂了电话。 三人回来这么晚，就是为了等何山说的第二份报告，他们都认为这份报告太匆忙了，所以不是很准确。 可第二份报告出来的时候，除了死因有些说明之外，其余地方都跟第一份报告大致相同，凶器上仍然只有陆祯一个人的指纹。 陆震涛看了一眼副驾驶的秉文：“李哥说陆祯的鬼魂回来了，我进去看看。” “我也去。”秉文一听，心里就不踏实，也要跟着去。 自然殷夏也跟着去了，心想说不定李叔是看到了那个跟陆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三人刚从小门进来，就见李叔从楼梯上下来，快速将刚才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而秉文的视线就看向了殷夏。 殷夏摇了摇头：“我没有回来过。” 这就奇怪了，于是四人就调取了刚才这一段时间的监控，正看见小门被人给打开了，当监控看到是陆祯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真的是陆祯！ 陆震涛、秉文和李叔简直不敢相信，可只有殷夏清楚，这身衣服看起来跟那个同陆祯一模一样的人的想通，说不定…… 这一天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殷夏看着陆祯的母亲在那里小声嘀咕着什么，估计是在跟陆祯的鬼魂说话。 哎。 殷夏叹了口气，看样子他在警局说的那些事情是没人相信的，这也在她的预料之内，只要不被人当成疯子就行了。 不过那个人说是走了，又折回来看监控录像干什么？ 殷夏一直就觉得那个人知道些什么，这回就更加确定了，说不定他出现在超市周围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什么，现在看来他似乎是在找那个凶手。 …… 陆祯吞掉药片之后，眼前所有事物都变成了一个个小颗粒，分解重组的时候，感觉自己也在慢慢变化。 当陆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而且自己似乎还变小了。 陆祯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比什么时候都小，这才知道自己回到了很早很早的幼儿，甚至是婴儿的年代。 不过陆祯一翻身，却看到自己躺在一个很软的毯子上之外，除了正上方，四面都是玻璃。 我在培养室里面？！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挣扎了几下，发现现在这副婴儿身体什么都做不了，就连翻身面朝下都做不到。 等陆祯冷静下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这里的空气异常清新，不穿衣服温度也刚刚好。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一声啼哭，他扭过头一看，旁边竟然是一个女婴。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祯的视线，这女婴也扭过头来望着陆祯，居然不哭了，只是眨着眼盯着陆祯，就像是看到了很好奇的东西。 陆祯看着这个女婴裂开嘴笑了笑，还晃动着手臂，似乎是在招手。 就在这个时候，有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有脚步声走过来，陆祯便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护士，手里拿着两个小吊牌。 “陆祯……这个。”护士甜甜地笑了一下，将牌子挂在了陆祯头顶的位置。 护士挂好了吊牌，奇怪地看了一眼陆祯：“你叫陆祯，你母亲给你起的名字，是不是觉得名字很好听，都不哭了。” 碍于声带的情况，陆祯不能开口说话，但心里很无语。 护士见陆祯还是很老实，就将另外一个吊牌放在了旁边的培养室上，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攸宁……”陆祯看着旁边吊牌上的两个字，再看着女婴，心里嘀咕道。 第248章 学前班 旁边培养箱里的攸宁一直冲着陆祯眨眼睛，这才想起来当时站在外面看的时候，就看到攸宁跟陆祯的培养箱挨着。 回想起这件事情，陆祯就赶紧往落地窗外面瞄了一眼，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人站在外面看了。 是另外一个陆祯！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再熟悉的不过脸，陆祯也是吓了一跳，顿时就全身冒出了一种危机感。 现在的陆祯太弱小了，就连有人想要害他的话，想要反抗都做不到，只能任人宰割。 突然见陆祯就想起来上次殷夏对自己说的那个梦，那是当时在‘现状’中另外一个陆祯总做的梦。 梦中说了他回到婴儿时代，在容器里面，看到外面落地窗站着一个人，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正是自己。 现在这一切，陆祯觉得简直就跟另外一个自己所梦到的一样，难不成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来过了？ 陆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很明显这次陆祯是以‘本体’的形势出现的，而作为上次‘现状’中的本体，不应该跟陆祯这次的‘本体’有什么联系。 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联系，还是第一次，陆祯心里想着。 没有想那么多，陆祯只是看着外面那个陆祯，他所有动作都跟自己在外面看的时候一模一样，除了惊喜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加害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陆祯旁边走过来一个人，跟他简单交流着，作为婴儿的陆祯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陆震涛。 隔音非常不错，对于外面的动静陆祯很难听到，也只有刚才护士开门之后，才能听到有脚步声。 不过陆祯看着外面的情形，心里非常清楚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而且陆震涛满脸谢意和好奇，就知道他们已经说到感谢和对外面陆祯身份的好奇这方面了。 紧接着这两个人就走了，陆祯收回视线，却发现旁边的攸宁还在时不时盯着自己，这就让他很好奇了，就好像她认识陆祯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感觉胸闷，第一反应就是窒息感要来了。 这次怎么这么快？ 陆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才不过几十分钟而已，窒息感就感觉要涌上来了，而且似乎还在酝酿着，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可能还是婴儿，身体太弱了吧，陆祯心想。 很快陆祯就在周围找着可能提醒医护人员的按钮，可这培养室是给婴儿设计的，婴儿根本不具备自主呼叫医护人员的行为和意识，也就没有类似的按钮。 这下糟了，我窒息感发作的时候，该不会死掉吧，那样以后的‘现状’就会不存在了，这样对我来说是死还是活都不知道了。 嗡嗡嗡—— 护士站那边有警报声响了，护士见了十分惊讶，立刻就去培养室查看，见到其中一个婴儿上面培养室上面亮起了红灯，这才发现这个孩子喘不上来气。 哮喘病？ 护士心里这么想着，但还不能确定，急忙就拿来了手动吸氧袋，见孩子情况缓解下来了，这才关掉了上面的警报。 跟着警报声来的还有当值医生和其他三名护士，第一个来的护士说明了刚才的情况，医生就给陆祯简单检查了一下，确定陆祯刚才就是哮喘病发作了。 “去找家属说明情况，这段期间特别注意这个孩子。”医生当机立断地说道。 几个护士点了点头，就由刚才第一个护士和医生去了秉文的病房，说明了刚才的情况，而且秉文也承认自己有遗传性哮喘病。 只是秉文没有想到，这个病居然遗传给了陆祯，这让她多少有些觉得对不起孩子。毕竟不同于自己，陆祯是个男孩，长大了少不了打打闹闹，这下可怎么办好呢。 在秉文的询问之下，医生也对哮喘病没有太好的建议，就只能让孩子以后尽量少接触运动，减少急速呼吸的机会就能稍微抑制一些，减少病发。 这可苦了孩子了，秉文叹了口气。 陆震涛抓着她的手，安抚她，虽然医生在生产之前就检查出有可能会这样，但事实总是很难让人接受。 …… 陆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保持这穿袜子的动作，旁边闹铃叫个不停，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库房里面，只不过小了很多，再看旁边应该是被加了一个隔层。 陆祯利索地穿好袜子，从木板床上下来，才发现自己个头还很矮。 怪了，不是应该回到‘现状’中，怎么回到了这个时候，这貌似也就是上小学时候的年纪吧，跟现状还差了将近十八年呢！ 陆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推门出去，就看到果然是隔了一个隔层出来，而自己就在里面的隔层，外面还是那张双人木板床，不同的是床头柜上摆着的东西，很多陆祯都没有印象了。 从库房出来，陆祯看着变化不大的店铺，正好看见桌子上摆了早餐，旁边正有一个女人坐在那里。 “秉文……”陆祯小声嘀咕了一句。 秉文听了有些诧异，眉头一皱，觉得陆祯今天怎么这么奇怪，竟然直接叫了她的名字，就严厉地教训道：“别没大没小的，叫妈。” 陆祯愣了一下，还没有这么开口过，有些别扭地说道：“妈，妈……” “行了，过来吃饭。”秉文见陆祯怯弱的样子，也不舍得生气，就只好又不那么板着脸了。 陆祯还是头一次吃到母亲的手艺，似乎就是一直以来想象中的味道，这一餐陆祯也吃了很多，把秉文都给吓到了，还以为他昨天晚上没有吃好。 “吃饱了吗？”秉文觉得陆祯可能提前发育了，该长身体了。 陆祯点头，秉文这才拎起书包，说是送陆祯去读学前班。 学前班？ 陆祯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个词了，这也说明他这个时候是六岁，印象中他七岁才开始上的小学啊。 就在陆祯跟着母亲从店铺出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从外面进货回来的父亲，两个人说了几句之后，陆祯就又被领着去了学前班。 在路上，陆祯突然发现药瓶不在身上了，这让陆祯突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想起来上次遇到那个九十岁的陆祯，他一直被困在那个破地方几十年，最后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不想再回去了，只能求陆祯杀了他。 不行，一定要找到。 秉文就觉得陆祯越走越慢，奇怪地看着他：“你找什么呢？” “药。”陆祯低头说道。 “不就在你口袋里嘛。”秉文早就把暂缓哮喘的喷剂放在他口袋里了，几乎陆祯的每件衣服里都有，省得他忘了。 不是喷剂，陆祯想要找的是药瓶。 陆祯也不吭声，就在那里翻找了一阵，终于接受了现实，那瓶药真的不见了！ 那我该怎么办？ 陆祯看着手里的喷剂，难不成一直靠这个玩意儿维持下去？一直到自己这幅身体慢慢长大？ 可稍有不慎，陆祯就会因为没有及时使用喷剂而死掉。 陆祯不想冒这个险，就询问母亲有没有看到类似的药瓶，可秉文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屋子里有什么东西秉文最清楚了，都是她和陆震涛给买的。 这让陆祯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跟判了无期徒刑一样，而且那破地方就只要他一个人，其余的都是一些漂浮着的垃圾。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秉文不知道为什么陆祯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 陆祯哪还有心思去什么学前班，站在校门口迟迟没有进去，任由秉文怎么催促都没有用，最后秉文只能答应帮他找找，陆祯感觉肯定是掉在什么地方了，这才肯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叫着陆祯的名字，还不等陆祯回头，就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还要往他身上爬。 谁呀这是，陆祯心情不好，不想跟别的小孩闹。 陆祯一回头，就见到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登时吓了一跳，这不就是攸宁嘛，她怎么也在这个学前班，怎么陆祯根本不记得了？ 陆祯不记得最原始的经历中是不是这样的，但眼前这个的确是攸宁无疑，可还是需要确认一下：“攸宁？” “对啊，我们昨天认识的。”攸宁眨着眼睛说道。 没想到攸宁从小就透着一股欢脱儿的劲儿，就好像一直都有用不完的活力，只不过这个时候稍稍有些婴儿肥，不过也很讨喜。 在培养室里的时候就在一起，而且在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了，可在陆祯的印象中，她怎么没有跟自己在同一个小学？ 对于小学的事情，陆祯还是有点印象的。 正想着，攸宁就拉着陆祯的手大步朝着里面走进去，学前班来时在接学生的时候，总以为他们两个是姐弟。 对于陆祯来说，学前班的东西太无聊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这才在学校门口见到了父亲。 “找到了吗？”陆祯问道。 陆震涛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心想可能是秉文答应了他什么吧，就笑着说道：“回去问你妈吧。” 第249章 过程中 秉文根本不知道陆祯说的药瓶是什么东西，就奇怪地去问陆祯，对此陆祯也不能多说，只能描述一下大概的样子。 “没看到过。”陆震涛也表示没有看到过，可见儿子这么着急，就更好奇其来源了。 找了一中午，陆祯下午去上学的时候闷闷不乐，如果没有了药片，那就意味着陆祯从现在开始就必须事事小心，而且还要一直带着喷剂。 下午在活动课的时候，陆祯自然而然就跟攸宁玩到了一起，其余小朋友他都不太认识，也懒得跟小孩子去打交道。 这个时候攸宁还是很天真的，对于陆祯所有的很多事情都没向往，甚至没有听说过，其中陆祯也说了不少以后会出的东西，更是羡慕死攸宁了。 “哇，你知道的好多，你家是干什么的？”攸宁觉得他甚至比她老爸的见识还要广，至少不会说出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陆祯自信地说道：“开杂货店的。” 因为陆祯知道，只要有母亲在，这个杂货店以后就会慢慢变成超市，然后变成这个城市里数一数二的超级市场。 杂货店…… 攸宁虽然小，可还是对杂货店有些认识的，这看起来并不比她老爸厉害多少，而且相比之下还逊色了很多。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你说的游乐场我也去过，根本就没见过你说的那些项目。”攸宁虽然小，可多少还是有些怀疑。 陆祯也只是见过，碍于身体状况，从来没有玩过那些项目，就信誓旦旦地说道：“等有空了我带你去玩。” 攸宁听了双眼瞬间就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陆祯点头。 攸宁就很快要到了陆祯家的地址，见他家居然就在自己家小区最外面，并不是很难找，就说明天放假要找陆祯去玩，陆祯也答应了。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陆祯已经死心了，看样子那药瓶就真的不见了。 甚至陆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趴在门边听，根本没有听到父母谈论关于药瓶的事情，只是说陆祯这一天下来有些奇怪。 陆祯锤头丧气地回到床上，确保喷剂就在枕头旁边的时候这才安心睡下。 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陆祯感觉突然有人掐住了自己脖子，顿时就喘不上来气儿，便下意识去摸索枕头旁边的喷剂，可还是晚了。 糟了，陆祯眼前一黑，这是陆祯最后一个意识。 同在库房隔间外面睡觉的秉文先听到了动静，以为陆祯做恶梦了，就推门进去查看，没想到他的被子已经掉在了地上，双腿蹬直，两只手正抓着被单，拼命张大着嘴，嘴角都已经撕裂了。 秉文吓了一跳，惊呼声也吵醒了陆震涛，他见秉文没在身边，坐起来就看见她已经抱着陆祯跑出来了。 “发病了？”陆震涛见秉文点头，就急忙去外面拦了一辆车，送陆祯去医院。 秉文用喷剂不停给陆祯喷着，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在陆祯刚出生的时候才会有发病过一次，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突然，幸好陆祯已经稍稍缓解过来了。 隔天攸宁一大早就出来了，按照陆祯给的地址找了过来，果然看到了一家杂货店，可店铺的门还没开，旁边几个店铺的门却都早就开了。 攸宁恰好看到了一个等着三轮车过来的叔叔，就询问了一下，李叔便告诉她这就是陆祯家了，不过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没开门，确实有些奇怪。 攸宁拍了拍卷帘门，喊着陆祯的名字，可就是没有人开，气得攸宁一跺脚，没想到陆祯这么不守信用，一赌气扭头就要走。 可仔细一想，因为父亲做生意下午就要离开了，难得能跑出来玩一会儿，以后或许就见不到了，便将早就写好的卡片放在了门口。 在攸宁三步一回头的走了之后，一阵大风刮过…… 陆祯睁开眼睛，长长出了口气，就听见周围有嘈杂的声音，而且很多孩子都穿着统一的服装。 我没回到那个破地方？ 这时候脖子后面被电了一下，陆祯本能的捂着脖子，回头就看见大块儿在那里得意地笑着，笑得很嚣张，很开心。 这是十二年前啊。 陆祯好几次经历这个时候，对这个时候太熟悉了，一下子就分辨出来，心里想着攸宁，就见攸宁已经站在他旁边了。 对于攸宁和大块儿的太次，陆祯再熟悉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对话完就已经上课了。 看着刘老师走进来，陆祯感觉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回到十二年前的自己，瞄了一眼角落里的刘傻子，他似乎还是对什么都心不在焉。 这次陆祯仍旧没有在身上找到药瓶，可他却意外地回到了这里，就在捉摸拿到上一次经历的六岁时候不是‘现状’？ 突然陆祯回想起来，在最开始的时候陆祯‘回到过去’都不会在身上出现药瓶，只有在‘现状’中药瓶才会重新出现。 起初这让陆祯觉得很好理解，翻到是后来无论什么时候身上都带着药瓶有些难以解释。 现在陆祯身上只有初中时候的那些东西，一点‘现状’中的东西都没有，这就很容易解释，因为在十二年前的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存在十二年后的东西。 想到这里陆祯就释然了，但一次次出现在‘现状’的过程中，这种陆祯还真是第一次体会。 接下来的经历跟陆祯所经历的差不多，只不过殷夏在这个时候已经会主动过来跟他说话了，还总是感受到攸宁嫉妒的目光。 这就有点像是上次殷夏所说的经历，完全不像是陆祯所经历的人，虽然经历一样，但这些人对陆祯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殷夏还好，特别是攸宁，她似乎有种倒追的趋势。 放学的时候攸宁还没叫住陆祯，就见他已经被殷夏给拉着胳膊走了，生气地跺了一下脚，心想男生就是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不就是比殷夏稍稍损色一些嘛。 陆祯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招殷夏喜欢，在学校门口拦着的谢天霖都被她给拒绝了。 “有人追你啊。”陆祯假装开玩笑地说道。 殷夏抿嘴笑了一下，虽然感觉谢天霖也很不错，人帅多金，可论逗人开心还是陆祯厉害，他总是能说一些不找边际的话，逗人开心。 见殷夏没有说话，陆祯就觉得现在这个陆祯，可能是性格上就比较吸引人吧，毕竟肯定跟自己的性格不同。 等陆祯回到家里的时候，这才发现家里的店铺已经变成了普通超市，至少挂着超市的牌匾，里面面积也大了很多，陆祯竟然也有了自己的小房间。 “怎么了？”秉文奇怪地看着陆祯，刚才他有看见他跟那个女孩一起回来的。 陆祯尴尬地笑了笑，说没什么。 在中午饭的时候陆祯就被陆震涛严肃地训斥了，说他早恋的事情已经知道了，学校见陆祯的成绩没有退步，才迟迟没有打电话，可也提醒好几次了，陆祯就是不听话，这才给陆震涛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陆祯无奈，心想那可是你们未来的儿媳妇儿啊，要是现在不抓紧了的话，那以后肯定就娶不到了。 不过陆祯也不敢顶撞父亲，只是点头称是，秉文见陆祯很聪明，就劝住了陆震涛，让他不要在继续说下去了，孩子还在长身体，应该多吃点饭。 等中午上学的时候，陆祯才走到对面的马路口，远远就看到殷夏已经等在那里了，跑过去打了招呼才知道，这是他和殷夏说好了的。 见殷夏也比以前开朗多了，陆祯也替她开心，至少她不会冒出要杀掉母亲那种恐怖的念头来了。 “你好像不太爱说话了啊，是不是中午被你爸妈训了？”殷夏问道。 陆祯没想到她会知道，这才反应过来：“你也……” 殷夏咯咯笑了几声：“对啊，学校打电话到我家里来了，我妈足足训了我一顿中午饭的时间，我早早跑出来就在那里等你了。” 我的天。 陆祯挠了挠头：“我也是。” 殷夏拉着一下陆祯的手指头，只是一下就放开了，陆祯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可接下来害羞的样子更让人心疼，还让人忍不住要拉住她的手。 察觉到了陆祯的举动，殷夏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陆祯这才想起来，可不能有什么过分的行动，不然会影响到以后的‘现状’，暂时就先这样，等自己离开这个时间以后，再让本体陆祯自由发挥好了。 两个人并肩进入校园的情形，被班主任刘老师给看见了，于是就叫了两个人去办公室。 殷夏和陆祯两个人同时被叫到办公室，班里面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就炸开了锅，攸宁一直在组织纪律，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 就在刘老师训话的时候，其他几个老师也有点惋惜，毕竟这两个孩子学习成绩都不错。 可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笑了一下，刘老师眉头一皱，紧接着就看见陆祯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头摔在地板上发出砰地一声。 第250章 失忆 这孩子怎么突然晕倒了？！ 刘老师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过去要把陆祯给扶起来，却见他全身僵硬，大口张着嘴好像喘不过来气似的。 殷夏也没有发觉到有什么前兆，陆祯就突然这个样子了，给她吓坏了，特别倒下去的时候脑袋磕在地上，声音大极了。 在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也急忙赶过来，都不知道陆祯是怎么了。 只有殷夏这会儿才想起来，陆祯跟她说过，他有哮喘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可殷夏跟陆祯接触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很少运动，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一众老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刘老师已经叫了救护车。 殷夏凑过去在陆祯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他曾经说的喷剂，就往陆祯张着的嘴里面塞了进去，嗤嗤喷了两下。 很快陆祯就重重地吸了一口凉气，发出啊的一声，整个人就好像灵魂附体了一样醒了过来。 太好了，殷夏心里松了口气。 刘老师见陆祯醒过来了，也松了口气，蹲下来关切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陆祯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老师围着，疑惑地看了刘老师好一会儿，这才觉得后脑很疼。 陆祯捂着脑袋：“我脑袋特别疼。” “那是因为你刚才直接晕倒，头磕在地上了。”殷夏直接说道。 陆祯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昏过去了，甚至于怎么来到办公室的都不清楚，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会在这？”陆祯捂着脑袋说道，脑袋的疼痛他勉强能够忍受。 刘老师一看这情况似乎不太对劲，或许是撞到了脑袋，那事情可大可小。恰好在这个时候救护车也赶过来了，刘老师就带着陆祯上了救护车。 这一下子动静可就大了，不少学生和老师都在纳闷儿救护车怎么来学校了，甚至还惊动了主任和校长。 可殷夏一个人回到了教室，全班同学都愣住了，就有人猜到了是陆祯上了救护车。 对此殷夏也没有遮掩，也没有太多心思，就将事情说了出去，攸宁听了心里着急，不知道陆祯怎么会突然这样。 在医院里面陆祯接受了检查，由刘老师陪同着。 “脑部没有事情，只是磕在地上比较疼，没有内伤，连外伤都没有，现在是不是比刚才好了很多？”医生看着陆祯问道。 陆祯点了点头，的确比刚才醒过来的时候轻了很多，已经不那么疼了。 陆祯好奇地问道：“医生，那我怎么记不住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失忆了？” 刘老师也很关心这个问题，就疑惑地看着医生。 医生仔细看了一下检验报告，皱了下眉，摇头道：“没有，从报告分析上来看，你的大脑没有收到任何损伤，也没有震荡的痕迹，至于你忘记了最近的事情，可能就是因为压力太大。” “压力？”陆祯有些不解。 医生直白地说，就是外界的一些东西让陆祯压力太大，这些事情一直堆积着，恰好脑袋碰到了让陆祯就选择性忘记了一些事情。 说完，医生紧接着说了班主任刘老师，对于孩子不能太严厉苛刻了，有的时候适得其反。 刘老师听了也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陆祯，明明他的学习成绩没有下降，却还是逼着他不要早恋，说不上过分，但的确有些不妥当。 “我知道，可能是我刘老师处理的方式不太妥当。”刘老师点头。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陆祯还在纳闷儿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照医生的说话，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积蓄在一起了，才会在哮喘病发作的时候，恰好磕到脑袋给忘记了。 这个事情在之前也发生过一次，陆祯记得那时候自己才六岁左右，就有一天晚上莫名其妙就去了医院，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家。 跟这次一样，六岁那年陆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记不住前一天的事情，就好像人生中失去了一些什么。 更奇怪的是，在陆祯刚升入初中的时候，攸宁就跟认识他一样，熟络地跟他打招呼，可陆祯对攸宁却是没有什么印象了。 当时攸宁觉得时隔这么多年记不住也情有可原，但说起来那次去他家找他的事情，陆祯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时是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过去找了，没有人。”当时攸宁是这么说的，陆祯清楚记得。 陆祯从来也不认为自己记性差，可对于攸宁所说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要说在学前班似乎是遇到过什么，只是对攸宁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陆祯现在想想，或许就是六岁那年去医院有关，把攸宁的事情给忘了吧。可听攸宁说她只是过去找陆祯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没太放在心上。 …… “陆祯，陆祯！”殷夏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这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就坐在超市的柜台边上，声音正是从面前的手机里面传出来的，屏幕上还有殷夏的视频。 “你怎么突然就愣神了啊？”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看着屏幕里面的殷夏，这才发现两个人正在视频聊天，急忙尴尬地应了一声：“我刚才去想别的事情了，你干什么呢？” 陆祯不知道为什么会跟殷夏视频聊天，就随口问了一句，这才发现自己大约是回到了‘现状’当中。 “不是刚跟你说了嘛，我这边很热，不过大学生活真是很有趣，你有空可以过来找我玩，我带你游览校园。”殷夏一股冲劲儿十足的样子。 上大学了啊，看样子是才刚刚进入大学校园，陆祯便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还穿着很幼稚的T恤，推算一下年龄应该是十八岁的时候。 ‘现状’的六年前，陆祯心里暗想。 这时候殷夏突然凑近了屏幕，小声对陆祯说道：“你看，我在大学里面也有很高的回头率，是不是？” 陆祯还没注意，不过的确从视频里面，能看到走过殷夏身边的男孩，都会回头再瞄上一眼，就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是自恋啊。” 自恋？ 殷夏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儿，开心地说道：“对，就是自恋，总结的非常好。” “我这儿要忙了，先挂断了啊。”陆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挂断了视频。 殷夏气呼呼地看着手机，每次说到开心的时候，陆祯总是要挂断电话，就像是被突然掐断了的精彩电影一样。 陆祯刚挂断了视频，就见母亲走过来说道：“怎么不多聊一会？” “不了。”陆祯也不知道说什么。 秉文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殷夏的，希望她成为儿媳妇儿，就总是催促着陆祯跟殷夏多联系，而且还说了，大学里面优秀的男孩子很多，要是看得不紧，或许就被别的男孩子给追去了。 这想法秉文给陆祯灌输了一遍，陆祯觉得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这些事情就交给这个世界的本体陆祯来处理就好了，跟他没有关系。 “我知道了妈。”陆祯说出妈这个字还是有些别扭。 秉文倒是没有察觉，见陆祯今天不那么抗拒，就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陆祯，让他晚上一个人吃饭，她和陆震涛要出去见客户。 对了，超市还在扩大规模期间，见客户是必不可少的，陆祯瞄了一眼超市，还远没有‘现状’中打那么大。 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剩下陆祯一个人看店了，过了九点以后就很少有客人来了，在店铺里面打工的店员也都下班回家了。 陆祯照例关上了店门，站在街道上伸了一个懒腰，正看见李叔等着三轮车过来。 “李叔，这么晚还在外面溜啊。”陆祯打了一个招呼。 李叔嘿嘿笑了一下，他的日子可不好过，靠收破烂已经很难赚到钱了，还要养家，只好大晚上也出来溜达一圈。 “还要生活啊。”李叔苦笑了一声。 陆祯见李叔看自己家的店铺蒸蒸日上，眼中已经有些羡慕了，心想反正以后他也要来店里当保安，就开玩笑地说道：“等我家这个店规模扩大了，请你当保安队长啊。” 李叔一下子当真了：“那敢情好，真的？” “真的。”陆祯应道。 李叔觉得又有了出路，就只能盼着陆祯家的店早点扩建，再说了他跟陆震涛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跟着混碗饭吃应该不成问题。 “那我可就当真了啊，到时候你们不用我，我可来这儿闹。”李叔就是喜欢开玩笑。 这就引得陆祯一阵发笑，两个人有说了几句，李叔这才开开心心地回家。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都是‘现状’中注定的事情，只不过提前知乎了李叔一声，应该不算是很过分吧。 就在陆祯要从小门回店铺的时候，就被人从后面给叫住了。 陆祯一回头，正看到攸宁站在那里。 “你怎么来了？你没去上大学？”陆祯知道自己肯定是身体情况才没去上大学，但印象中攸宁是大学了的才对啊。 第251章 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我，我还没去。”攸宁顿了一下。 陆祯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来在偶次的时候，攸宁也是在上大学之前，还给过他一次机会，如果陆祯点头的话，她就会答应跟陆祯在一起。 虽然陆祯也很想答应，但这毕竟不是属于陆祯的‘现状’，陆祯擅自做主改变的话，未免有些不太好。 “这样啊，一般的学校都开学了啊。”陆祯假装糊涂。 攸宁叹了口气：“我是去国外的大学。” 果然是这样啊，在哪里都逃不掉这样的事情，陆祯心里暗想，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你是不是还有需要买的东西，没关系，我家还没关门。” 攸宁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恼了：“陆祯你别装傻，我就不信我对你这么好，你一点察觉都没有！” 这让陆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毕竟上次和这次的六年中，陆祯不知道都发生过什么事情，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就哑巴了。 攸宁见陆祯手足无措，心头一喜，看样子陆祯是知道的。 “我……”陆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攸宁趁势说道：“在学前班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了，还说去你家找你玩，由于时间太久远你说你不记得就算了。从初中到现在，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一清二楚，如果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就考虑留在国内上学，或者等我从国外回来了也行。” 面对于攸宁家境和她的心甘情愿，相信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的，可陆祯登时就愣住了，没想到她竟然说的这么坚决，看样子是破釜沉舟了。 不答应？ 这让攸宁有些意外，按道理说这样的要求已经很诱人了，而且陆祯应该深知她家里的情况，跟她在一起绝对要少奋斗三十年。 “那至少我在上大学这三年，不干预你的情感生活，等我毕业了，我们再在一起也行。”攸宁咬着下嘴唇，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陆祯愣了一下，没想到攸宁在自己面前，竟然完全没有大小姐的样子，而且说话语气和态度都这么卑微，就像是一个下跪了的人。 陆祯笑着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要是在平常我肯定就答应了你了，但在这个世界就必须要有这个世界的结局。” 攸宁不明白陆祯的意思，她也不想明白，她只要陆祯跟她在一起就好。 “不，我就要你跟我在一起。”攸宁执拗地说道。 陆祯缓缓地摇了摇头：“这次不行。” 什么叫这次不行？ 攸宁还不肯放弃，拉着陆祯地胳膊：“为什么我就是不选择我，我比殷夏还早的认识你，我家境也比她家好……” 还不等她说完，陆祯就拦住说道：“不是这样的，你们两个人各有各的好，但在这个世界总是要做出选择不是嘛，只是这次没有选你。” 说完陆祯就回到店铺里去了，留攸宁一个人愣在这里，许久都没有明白陆祯所说的话。 很晚的时候陆祯还没睡着，就听见有人开门进来了，率先就听到了父亲含含糊糊的声音，出去一看，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酒气。 “喝这么多？”陆祯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 秉文好不容易将陆震涛给抬了回来，这会儿陆震涛已经不是很清醒了，可看到陆祯，还是笑着说道：“儿子，以后我们家要发达了。” 陆祯笑了一下，就知道这次的生意能够谈下来。 可秉文从来就不是个骄傲的人，劝陆震涛别乱说话，闷声发大财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快速去睡吧。” 陆祯帮着母亲把父亲抬到床上之后，秉文就叫陆祯去睡觉。 隔天早晨的时候，陆祯起来就发现父亲早就已经起来了，而且穿的很正式，母亲还在旁边帮他打理着。 “爸，你穿这么帅干什么去？”陆祯疑惑地说道。 陆震涛早就没有了昨天的醉态，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正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当即便说道：“合同昨天签了，今天我就去谈超市的事情，然后就弄审批。” 进度还真快啊，陆祯心里暗叹。 可就在陆祯送父亲出门的时候，这才发现攸宁已经在超市门口了，秉文见了就提醒了一下陆祯，陆祯这才无奈地走了过去。 秉文知道陆祯的心思，叹了口气，心想要是陆祯中意这个姑娘的话，那日后可就飞黄腾达了。可跟陆祯说过几次这个事情，陆祯就是中意殷夏，秉文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由着陆祯好了。 “大早晨你就来了啊。”陆祯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攸宁一脸责怪地看着陆祯：“不是都是因为想见你，我中午的飞机。” 陆祯淡淡地哦了一声：“那祝你学业有成。” “你就不能抱我一下吗？”攸宁跺了一下脚，没想到陆祯对她竟然这么冷漠，这跟上学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其实陆祯觉得是应该安抚一下攸宁的情绪，就走过去轻轻抱了她一下，没想到攸宁却用力死死地抱住了陆祯，根本不在乎周围路人的目光。 不过很快攸宁就松开了手，转头的时候抹了一下眼角：“再见。” 陆祯突兀地看着攸宁，那语气似乎很决绝，可也没有办法，这个世界的‘现状’陆祯早就已经见过，那是他最羡慕的‘现状’，他不想去改变什么。 看着攸宁的背影消失，陆祯突然感觉胸闷，回头想要往回走的时候，窒息感突然涌上来了，眼前一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在店门口的秉文看到这个情况，急忙拿着喷剂跑了过去，快速在陆祯最里面喷了两下，他才慢慢醒过来。 吓死我了，秉文心想。 陆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倒在外面，就知道肯定有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而且对于这段时间的记忆完全是空白的。 以前就发生过两次这种事情，第三次对于陆祯来说，他已经有所防范了。 “我没事。”陆祯已经喜欢了，说着便站了起来。 秉文点了点头，见陆祯真的没事，这才放心。 回到超市里，陆祯就直接打开了监控，在他记忆中最近的一件事情就是跟殷夏正在视频，后面是怎么关掉视频，又怎么在今天到了外面却一无所知。 按照记忆中的时间，陆祯从监控中调出了画面，看着在柜台旁边拿着手机的自己，正在跟殷夏视频通话中。 后来画面中的陆祯头就越来也低，最后干脆无力地垂了下去，不过很快就抬了起来，这个过程很短暂，不会让人想到什么。 但陆祯看着画面，却不记得什么时候做出过这样的举动了，很有可能就是在失去意识之后。 很快画面中的陆祯就挂断了视频，然后跟走过来的母亲说了几句话，就见到父母从店铺出去了。 这些对话，对于陆祯来说，他完全没有经历过，可看监控画面，里面的陆祯对答如流，一点都不像是失去了意识的。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快进，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没想到换到了门口的时候，自己还跟李叔说了话，可说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天啊，这时候我做了这么多事情，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怎么我都不记得了？ 要不是店里安装了监控，陆祯还真不知道自己所不记得的事情，但这些行为陆祯可以确定，这都是在他认知范围之内的。 也就是说，陆祯觉得监控里面的这些行为，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这也就让陆祯觉得，在之前两次的失忆中，肯定也做过一些事情，上次就简单听殷夏说过，似乎也不像是医生所说，跟压力有什么关系。 究竟是怎么回事，陆祯暂时还不清楚。 …… 这边陆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根本没有来过这里，坐起来才发现旁边还躺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陆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那女人翻过身来的时候，陆祯赫然看到竟然是殷夏！ 跟殷夏同居了？ 陆祯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根本不是殷夏的家，可两个人却住在这里，而且装修是全新的，说不定就是两个人准备结婚的房子。 “你怎么醒那么早啊……”殷夏看了一眼时间，翻个身就继续睡。 陆祯咳嗽了一下，没有应声，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这才确定这里肯定是两个人同居的地方，而且还有他们两个的合照。 就在陆祯照着镜子的时候，就见到殷夏从后面走了过来。 “你是不是又做恶梦了？”殷夏从后面抱住陆祯，希望给他一点安慰。 恶梦？ 陆祯这才想起来，在上次的时候曾经听殷夏说起过这个恶梦的事情，心想这也算是个理由，就点了点头。 “没事的啊。”殷夏安慰道。 陆祯才不会在乎什么恶梦，那只不过是‘现状’中的本体陆祯，和婴儿时期陆祯所看到的景象的某种连接罢了。 “今天有什么安排？”陆祯问道。 殷夏白了他一眼：“今天彩排，你忘了？” 第252章 被察觉 彩排啊，对了，想起来了。 陆祯想起来上次意外撞见彩排的事情，这才反应过来，可见殷夏不紧不慢的，看样子似乎距离彩排还有一段时间。 等殷夏化好妆收拾完了，陆祯已经把电话里所有的记录和短信都看了一遍，他们要结婚的事情几乎通知了所有认识的人。 “今天怎么这么老实？”殷夏出来之后，看着陆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陆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什么都没说。 殷夏无奈地看着陆祯，心想他总是这样。 “对了，我的衣服……”陆祯还不知道那套礼服放在哪了，也不想露出什么破绽，因为这个殷夏似乎比之前的都要精明很多。 殷夏这才想起来衣服的事情，见陆祯还没穿衣服，就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么大的人了衣服还需要人伺候。 可眼下还没嫁过去，就只好先忍受着，去帮陆祯找了衣服让他穿上。 陆祯还是头一次穿这么昂贵的衣服，光看面料就知道价格不菲，在他身上也显得颇为帅气，不过旁边的殷夏就皱着眉。 陆祯奇怪地看着殷夏：“怎么了？哪里不合身吗？” “不是，怎么感觉跟之前试衣服的感觉不一样呢……”殷夏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感觉上跟之前有些出入。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自己穿这件衣服的气质跟本体陆祯不一样？ “走吧走吧，赶时间。”陆祯咳嗽了一下，有些尴尬。 殷夏没想到陆祯会这个样子，就让陆祯不要那么着急，时间还是很充裕的，可陆祯就是说想要早点去，没有坏处。 殷夏也只能由着他，可到了楼下开车的时候，陆祯就让殷夏来开。 “怎么换我开车了？”殷夏有些奇怪，从刚才下楼的时候，陆祯找不到自己的车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陆祯咳嗽了一下：“你开吧，我今天有些紧张，刚才连车都找不到了，哈哈……” 那好吧。 殷夏接过钥匙，奇怪地看了一眼陆祯，这才坐到驾驶室里面。 陆祯松了口气，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心想让殷夏来开车就方便多了，连地点都不用再问，况且陆祯就没学过驾照。 在路上的时候殷夏觉得陆祯今天状态不对，就试探地问了他一些问题。 对于这些问题，陆祯都是含含糊糊回答的，基本上回答了跟没回答差不多，一部分回答不上来的问题都让陆祯给岔开了话题。 下车的时候殷夏将车钥匙交给陆祯：“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怎么了？” “有些紧张，激动多度了吧。”陆祯长长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一些。 见陆祯没有动，殷夏便走在前面，陆祯这才跟上来。 果然是这样，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似的，殷夏留了一个心眼，在心里暗暗想着，这就好像曾经陆祯给他说过的那种状态一样。 大概就是从今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开始的吧，殷夏在心里盘算着，打算再试探一下。 会场里面就殷夏和陆祯两个人，庞严还没有来，殷夏就借机问道：“你知道咱们的婚礼主持人是谁吗？” 嗯？ 陆祯奇怪地看着殷夏，第一个感觉就是她已经在怀疑自己了，看来这段时间的反应太不寻常，已经让她给察觉了。 这个殷夏不好对付，陆祯上次就已经领教过了。 “怎么了？”陆祯很有底气地反问道。 殷夏又觉得奇怪，看他这样子明明就是记得啊，怎么来的路上一直都那么奇怪，就好像不会开车，也不知道路似的。 “没事，我就想确认一下。”殷夏还是想要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 陆祯摆出一副无奈地样子：“已经定死了，就是庞严，你这是怎么了？” 殷夏愣了一下：“没事没事，我就是确认一下。”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庞严就已经推门进来了，见到他们两个已经来了，有些意外地说道：“哎呦，两位新人，没想到你们比我还着急啊。” 为了避免被殷夏怀疑，陆祯跟庞严就寒暄了起来，两句话就说到吞纸条的事情，这让庞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当时你们两个传纸条啊，我挺不情愿的，毕竟殷夏可是我们的校花啊。”庞严笑着说道。 陆祯拍了拍庞严的肩膀：“没事，你和我不正是吞纸条的交情嘛。” “哈哈，这倒是，要不然我也不能义务来给你当主持人不是。”庞严说起这个事情，就有说不完的话，可这也不是寒暄的时候，后面还有不少事情呢。 紧接着庞严就开始布置会场，陆祯和殷夏也开始忙活，这一忙活就直接到了中午。 中午的时候殷夏提议去外面吃点东西，庞严不想他们两个人破费，可还是拗不过殷夏，就只好答应下来。 这段时间陆祯觉得还没什么，但只要跟殷夏单独在一起，就总感觉殷夏在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怎么总感觉你的眼神怪怪的？”不等殷夏先说，陆祯打算先说起这个话题。 殷夏正在买单，等着找钱，就听陆祯这么一说，顿时就愣住了，没想到陆祯已经察觉到自己在怀疑他了。 索性殷夏就借着这个工夫，直接问道：“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那种，你完全不记得的事情吗？” 完全不记得的事情？ 有这种事情？ 陆祯脑子里一下就懵了，不知道这是殷夏的试探，还是真的有这回事，但怎么都感觉殷夏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 “记得啊，怎么了？”陆祯只能赌一把了。 殷夏眼前一亮：“我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感觉你好像就在那个状态当中，所以我就各种试探你。” 那种状态？ 陆祯一下子就明白了，就是因为自己占据了本体陆祯的身体，在‘回到过去’的时候经历了一两天。这段时间本体陆祯就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可能在陆祯离开的时候他才会回过神儿来，可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至于本体陆祯是怎么发现他所不记得的事情的，陆祯就不清楚了，但看样子本体陆祯是肯定察觉到了。 “对，在六岁的时候就有了，还有那个噩梦。”陆祯对本体陆祯也有些了解，顺着殷夏的话说道。 殷夏拉了一下陆祯的胳膊：“没事，慢慢就会好了，可能就是压力太大了呢，那次去医院的时候医生不是也说了嘛。” 陆祯心里吃了一惊，没想到殷夏对于六岁的说法没有反驳，也没有质疑，看样子在本体陆祯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而自己再次‘回到过去’的时候，正是六岁那年，遇到了攸宁。 绝对不是巧合，肯定是本体陆祯在六岁的时候就怀疑了，而紧接着陆祯又回到了十二岁和十八岁的时候，几乎每个六年就会经历一次，这才让本体陆祯跟一殷夏说起过这个事情。 每六年一次的这个规律本体陆祯肯定也发现了，而现在正好是本体陆祯二十四岁的时候，很可能殷夏也知道这个规律，这才特别注意他。 “嗯，但愿是吧。”陆祯无奈地说道。 庞严这个时候从卫生间里出来，见他们俩还在收银台那边，就走过去问了一声，谁想到是收银员找钱太慢了。 陆祯有些意外，没想到殷夏和他一样，不想对其他人说起这件事情。 这也让陆祯省事，不用再嘱咐殷夏保密了。 “下午就该走一遍流程了吧。”在回去路上的时候，陆祯为了装的像一点，就对婚礼的事情特别上心。 庞严打了一个饱嗝：“对，我先给你们讲解一遍，然后再走一遍，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再问我就好了。” 在走流程的时候，陆祯这才发现自己对这一块一窍不通，就连殷夏也是一样，两个人就像是木偶一样，被庞严摆了摆去，好不容易才走完了一遍流程。 “流程大概就是这样的了。”庞严额头也已经冒汗了，没想到这两个人一点都不懂。 这个时候陆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朝着会场大门入口那边瞄了一眼，正看到有一个人影从门口闪了出去。 咦？ 陆祯突然想起来上次的时候，自己不正是从那扇门偷偷溜出去的嘛。 “你看什么呢？”殷夏奇怪的顺着陆祯的目光看过去，门口什么都没有，就好奇地问了一声。 “没什么，继续吧。”陆祯回过神儿来。 庞严又说了一些比较细节的东西，还告诉他们如果当天真的忘了也没有关系，还有他在旁边提醒，根本不用担心，只要录像出来好看就行。 这让陆祯就放心，估计也不会有他什么事情，到时候可能就是本体陆祯出糗了。 接下来庞严又说了一下结婚当天一开始的具体情况，好让陆祯和殷夏多少有个心里准备，还有新娘那边不要故意刁难，因为整个流程的时间很紧。 这些对陆祯来说都没什么用，殷夏则仔细听着，可她却偶然发现陆祯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 从会场出来，殷夏就奇怪地看着陆祯，好像从他奇怪地看着门口的时候，就有些神情恍惚。 第253章 乌龙 “没事，回去吧。”陆祯表示已经很累了，就将车钥匙给了殷夏。 殷夏接过车钥匙，奇怪地看了一眼陆祯，发现他今天的确不太一样，可刚才的试探明显失败了，这让殷夏找不出来原因。 坐在副驾驶里，陆祯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看着之前自己藏身的地方，从这边看过去确实没有什么什么一样，但很可能另外一个自己就藏在那里。 现在对陆祯来说，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 反正那个陆祯也不会对这次的‘现状’有什么影响，陆祯索性就不去管他了。 “回超市。”陆祯见殷夏看了过来，就立刻说道。 殷夏讨厌别人命令自己，尤其是开车的时候，可对方是陆祯，只能忍着，不好发作，就开车直接去了超市。 从一举一动当中，陆祯感觉这个殷夏太精明了，就连刚才那眼神，都好像有意无意在观察着自己，而且做什么事情似乎都很不情愿。 隐藏的太深了，陆祯心想。 回到超市陆祯就直接去了二楼，殷夏跟在后面，不知道陆祯要干什么，打算跟过去看看。 殷夏没想到陆祯第一时间就汇报了在会场的婚礼彩排，这让殷夏觉得白担心了，就也同陆祯一样，笑着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不过殷夏跟在后面上来的时候，听李叔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心里就觉得有些纳闷儿。 陆祯在跟母亲说今天事情的时候，就瞄见殷夏朝着窗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就走过来说道：“借我一下手机，我手机没电了，我去打个电话。” 陆祯犹豫了一下，心想这手机本来就是本体陆祯的，给她也没所谓，这才将手机交给她，反正她是要找借口去楼下找人。 拿到了陆祯的手机，殷夏直接就下楼去了。 陆祯这边才刚要说些什么，就见父亲走了过来，说要去库房搬东西，人手不够，陆祯听了就直接自告奋勇。 终于要碰面了，陆祯从办公室走出去的会后，心里还在想着。 笔直的走廊，陆祯一步步往前走着，前面不远就是事情发生的储物室了，只要几步就到了。 三步，两步，一步…… 陆祯默默算着距离，就在敢感到储物室门口的时候，刚好有一个人从监控室里面冲出来，举着刀就扎了过来。 早就防备，陆祯一脚踢过去，将那人的给踹了一个跟头，紧接着就上去夺过了刀子，然后拉着他进了监控室里。 这些都是陆祯提早就计划好的，万无一失。 陆祯将刀子架在那人脖子上，见他不动了，就摘掉了他的头套，竟然看到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这让他颇为意外。 “你……”被摘掉头套的陆祯也愣了一下，转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陆祯见他没有挣扎，回头就去关上了监控室的门，然后回过头来不解地盯着另外一个自己：“你为什么要杀我？” 另外一个陆祯冷哼了一声：“我不想看到这种‘现状’。” “为什么，难道这不正是我们所想要得到的吗？”陆祯有些纳闷儿，都是陆祯，至少想法上应该差不多才对。 另外一个陆祯闭口不语，好一会儿才说道：“嫉妒。”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陆祯跟自己经历得差不多，在他刚看到这个‘现状’的时候也是很嫉妒，但妒火没有这么严重，更多的是羡慕。 紧接着另外一个陆祯就说道：“看样子你是第二次回到这里啊。” “怎么？”陆祯有些意外。 另外一个陆祯哼了一声：“因为你了解我的所有动向，是不是你已经被我杀死过一次了？” 陆祯愣了一下，他的确说得不错，也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陆祯看着他又冷哼了一声：“就知道是这样，不然你肯定逃不过我这关，真后悔代替本体的是你而不是我啊。” 这家伙，竟然还想要代替本体…… 突然陆祯发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在‘现状’中杀害本体，之后自己去代替本体，也是不可能有人发现的！ 陆祯看着面前这个自己，脸色就比自己阴沉许多。 面有心生，看样子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经历了这么多，现在就是这样了。 就在陆祯想事情的时候，另外一个陆祯就往嘴里吞了什么东西，陆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慢了，但不想这个陆祯继续去哪个地方捣乱，心里一横就挥了一刀。 刀子很快，几滴血掉在地板上，可人却转瞬间不见了。 该死的，竟然让他跑了，陆祯看着手里的刀子和地上的血，没想到那家伙的药效发生这么快，一下子就不见了。 “陆祯？”陆震涛在楼道里喊了几声，就是因为陆祯太慢了。 陆祯急忙应了一声，然后将刀子藏了起来，出去就见到父亲已经走到了这里。 陆震涛奇怪地看着陆祯：“叫你去库房，你怎么去监控室了？” “没有，我刚才听到里面的仪器响了，就进去看看，现在没事了，我这就去库房把东西搬下去。”陆祯尴尬地笑了笑。 陆震涛还是不放心，就叫来了其他的服务员搬，对此陆祯也没有异议，事情已经结束，也没必要坚持了。 这个时候殷夏着急忙慌地跑了上来，见到陆祯这才松了口气，见陆震涛离开了，这才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陆祯有些诧异，不知道她问的到底是什么。 见陆祯真的没事，殷夏这才放心，可刚才在楼下见到一个跟陆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听他说起陆祯会有事情，不知道怎么就担心起来，也不能说是相信，还是要确认陆祯没事才能放心，就急忙跑过来了。 陆祯将殷夏拉到了没人的地方，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殷夏诧异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竟然知道。 陆祯心想肯定就是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去跟殷夏解释好，就只能谎称那个人是精神病，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了陆祯的消息，就总想过来以陆祯的样子占点便宜。 的确，殷夏也觉得那个人古里古怪的，就点了点头。 “放心吧，以后不会遇到了。”陆祯笃定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但殷夏还是选择相信陆祯，至少在这个时候感觉陆祯的那种自信又回来了。 说完这些陆祯就让殷夏去休息了，见殷夏很不解，陆祯便说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直接去了监控室。 在监控室里，陆祯将这些事情发生的录像都删除了，还清理了地上的血迹，然后找了一个便签，在上面写了几句话放在裤兜里。 做完这些，陆祯才松了口气，打算去体会殷夏跟殷夏结婚的喜庆气氛。 稍晚一些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朋友如约前来了，这让殷夏有点吃惊，看着许久不见的大块儿、穆清和刘傻子，陆祯这才知道是殷夏给叫来的。 新房还没有布置，这要提前一天晚上布置才行，明天就是婚礼了，不然来不及了。 “攸宁来吗？”穆清来了就问道。 这让殷夏多少有些尴尬，她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虽然没人知道也没人说，但都曾经彼此较劲儿过。 陆祯急忙接过话头：“应该能赶得上，攸宁给我回复过电话了。” 一想到攸宁都能来，顿时几个人就炸开了锅，因为现在攸宁可算是一个不小的人物了，在电视上也经常露脸。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陆祯就知道攸宁的成就不会低，可这也让陆祯着实吃惊，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厉害了，甚至比之前哪一次都厉害。 布置新房去的有些晚了，直到十点多钟才算布置得差不多，穆清就跟殷夏回到她家那边去睡了，陆祯则自己回了父母家凑合一宿。 到了半夜的时候，陆祯听到周围有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人影在不远处晃了一下，心里一晃，难不成是之前跑掉的另外一个陆祯回来报复了？ 这般想着，陆祯就摸了摸口袋，顺手就摸到了药瓶，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到这里就算是真正回到‘现状’中了。 “谁？！”陆祯小声说道。 可陆祯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黑暗，就见到屋子里的灯被人给打开了，眼睛被晃得睁不开，就感觉已经有人站在身后了。 陆祯本能地往旁边躲，就听见了父亲的声音：“是我，我过来看看你。” “怎么了？”陆祯奇怪地问道。 陆震涛也奇怪，本来刚才上厕所的时候听见屋子里有动静，可近来一看没想到陆祯这么警觉，已经醒过来了，这才开的灯。 “没事，我好像听见你说梦话了。”陆震涛摆了摆手。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才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嘴里面有什么东西，咕噜一下便吞了下去，这才想起来刚才为了应付意外，在摸到药瓶的时候就含了一片药在嘴里。 刚辞一下子太放松了，就误吞了药片。 糟了，陆祯心头一震，再想要吐的时候已经吐不出来了。 第254章 突变的陆祯 陆震涛见陆祯在那里咳嗽，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主了，而且越咳嗽越厉害，就着急地走过去。 刚到面前，就见陆祯已经双手撑着地，大口仔那里喘气。 呼哧呼哧—— 陆祯粗重地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刚才他就看到了面前有一双脚，这才抬头，见到陆震涛就站在面前。 “你怎么了？”陆震涛蹲下来查看他的情况。 听到声音，陆祯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发现什么都没有，这才摇了摇头，见到旁边有一个巴掌大的小花盆，顺手就拿了起来。 啪擦一声，秉文听到声音，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刚才陆震涛出去干什么。 秉文推门，听到陆祯的房间门敞开了一个缝隙，有灯光透出来，心想陆震涛肯定也在里面，就奇怪的走了过去，不知道大晚上他们俩怎么会弄出那么大动静。 秉文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哗啦哗啦的声音，还有人挣扎着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刚才有什么东西碎了，正有人在地上用手划拉着碎片。 刚才那一下陆震涛猝不及防，直接被花盆砸中就昏过去倒在地上了。 陆祯就知道会这么简单，心里冷笑了一声，就看着手掌也被割出了几道口子，鲜血也顺着手掌留下来。 可他这会儿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呆呆地盯了一会儿，然后才在地上的碎片中，摸索出来了一块比较锐利的攥在手里。 陆祯用一只手按住了陆震涛的脑袋，然后用碎片在他喉咙上快速割了下去，鲜血顿时就喷了出来。 啊—— 秉文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尖叫，尤其是刚才看着陆祯亲自下手杀害陆震涛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陆祯早就发现门被推开了，可还是没有停顿，听到叫声这才抬头，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只不过现在手上都是血。 秉文刚才被吓得呆了，叫了一声之后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推开陆祯：“你干什么？！” 说完秉文就设法按住了陆震涛脖子上的伤口，另一只手拿起旁边的无线电话就要拨号，却没想到自己的下巴被人从后面给抬了起来。 秉文感觉被人向后拉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想起来刚才陆震涛被割了喉咙的场景，秉文现在仰着头，立刻浑身发冷，余光瞄见了后面的陆祯：“你，你疯了？” 陆祯没有吭声，只是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秉文的脸。 趁着这个机会秉文要挣脱开，可她才刚一动，就感觉脖子凉了一下，用手一摸全都是水，不过并没有伤到动脉，只是被划破了。 秉文挣脱开就要逃走，可肚子被狠狠地踹了一脚，疼痛让她很难站起来，冷汗瞬间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刚才这一脚很重，秉文差点晕死过去，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这个抚养了二十四年的儿子，今天怎么这么反常，难不成要杀了他们两个？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秉文严肃地警告陆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陆祯低低笑了两声，点了点头，仍旧没有说话。 秉文见陆祯还是走了过来，手上还有锋利的碎片，还割伤了自己，就大声喊道：“我是你妈，你看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陆祯站在秉文面前，不屑地看着她：“我对你可没有半点感情。” 什么？！ 秉文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陆祯，从小他就很听话懂事，怎么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做出这种毫无人性的事情…… 不容她多想，脖子上已经添了一道血痕。 秉文惊讶地瞪着陆祯，赶紧捂上了脖子，可血止不住的往外喷，不用一会儿她就感觉全身的热量都流失了。 紧接着陆祯还想要站起来，可突然捂着脖子跪在地上，张大了嘴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出来：“该死的……” 很快陆祯就倒了下去，好一会儿才慢慢苏醒过来，就像是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这才醒过来一样。 还没睁开眼睛，陆祯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正想着屋子里怎么会有这种味道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见父母双双死在了自己旁边。 陆祯整个人都傻掉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过事情。 我不会是做梦吧。 陆祯大口喘着粗气，感受着周围异常真实的氛围，确定自己肯定不是在做梦，这才上前去查看了一下父母的情况。 都死了…… 怎么会这样？陆祯站起来摸了一下头，这才发现头发扎的手很疼，低头一看，自己的手竟然也划了一个很深的口子，刚才由于太惊讶根本没注意到。 陆祯捂着手掌，失血太多让他有点恍惚，整个人头重脚轻。 陆祯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在他上一个记忆中，他应该正在自己家里跟殷夏睡觉才对。 对了，殷夏呢？！ 陆祯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见到殷夏，于是就先报了警，然后给殷夏打了一个电话。 这会儿殷夏因为明天的婚礼激动得还没睡着，看见陆祯打来的电话，就知道他肯定也没睡着，接了电话甜蜜地说道：“喂？亲爱的，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你没事吧？你在哪？”陆祯大口喘着粗气，失血让他已经开始全身发冷了，幸好血已经慢慢止住了。 听陆祯的口气似乎不太对劲，殷夏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当然是在家啊。” 在家，那就好了，陆祯听到殷夏这么说，就要挂断电话，却听殷夏继续大声地说道：“你没事吧？我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 没事儿吧？ 现在我父母都已经死了，陆祯再也控制不住，正要失控就听见外面的警笛声，于是就挂断了电话，整个人呆坐在原地。 殷夏也听到了警笛声，警车还是从她家门口开过去的，心里觉得不妙，就赶紧穿衣服打算过去陆祯的父母家看看。 何山带着人来敲门的时候没有人应，就阻止人撞开了门，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心里一沉，就知道有人遭殃了。 “队长，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检查了门锁的警员说道。 何山点了一下头，让人检查了一遍屋子，他则站在陆祯面前，蹲下来用手试探了一下，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叫救护车，把这个人送医院去，其余两个人让人过来检查一下再将尸体带回警局。”何山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但很显然这不是入室杀人，很有可能嫌疑人就是昏死过去的这个人。 救护车才刚来，正抬着人往外走，就见到有人过来拦住了担架。 何山眉头一皱：“你认识他？” 殷夏怎么会不认识：“他是我未婚夫，我们明天结婚。” 看到殷夏，何山就立刻想起来了这个容貌，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一个小女孩，这才想起来她是何佳祖的同学，而且旁边担架上的这个也有些印象，多半也是何佳祖的同学。 不过何山没有挑明这个事情，只是暗地里想了一下，就指着后面拎出来的黑色裹尸袋：“那你过去再认两个人。” 殷夏往后看了一眼，见到分别由四个警察，两两抬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出来，就知道后出来的这两个人肯定是不活了。 见到队长的手势，这四个警察停下来，将裹尸袋放在了地上。 何山带着殷夏走过去，顺手就打开了第一个裹尸袋，殷夏只看了一眼，登时就愣住了，然后捂住了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 殷夏正在想着，何山便问道：“认识吗？” “陆祯的父亲，陆震涛。”殷夏指了一下担架上的陆祯，又指了指袋子里的陆震涛。 何山立刻叫人查了，很快就有了结果，也得知后面那个袋子里的，就是陆震涛的妻子秉文，与陆祯是三口之家。 “小姐，请你也跟随我去局里接受调查吧。”何山尽量用很委婉的语气说道。 殷夏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她一直都站在陆祯这边，自然愿意配合调查，于是就点了点头。 过了一夜，殷夏也跟着配合调查了一夜，最后脸色苍白的从警局出来，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尽管已经说过很多次不可能，可殷夏还是在证据面前屈服了，径直打车去了医院，想要问清楚陆祯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爸妈究竟怎么样了？！”陆祯从刚醒过来之后，就不停地询问这个问题。 陪护的两名警察一直没有回答，这是何山交代下来的。 可后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陆祯估摸着也就两个小时吧，陪护的警员又增加了两名，现在三个人在病房里面，一个在门外面，简直就跟看守犯人一样。 陆祯心里清楚，可就是警方为了加强戒备才这么做的，但陆祯清楚自己是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那就有可能是有人会给他造成伤害。 “小姐你不能进去。”外面有人说道。 听见声音，陆祯朝着门外看了过去，可什么都看见，却听到了殷夏声音说道：“他是我未婚夫，我过来看他的。” 第255章 重演 听到外面有动静，屋里的警察就互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最靠近门的就出去查看，在开门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传出来的说话声。 是殷夏！ 陆祯醒过来已经被软禁在这里两个小时了，想要出去走动都不行，与其说是照看他，可就连去病房里的厕所，后面都要有人跟着。 这让陆祯很不舒服，想起来昏倒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他又很无奈，作为一个普通人就只能看警察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 “那是我女朋友。”陆祯指着外面说道。 旁边的警察听见了，眉头一皱，朝着外面瞄了一眼，见那女孩异常漂亮，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也没有搭理陆祯。 不过，就在陆祯着急了的时候，殷夏就推门进来了。 她在外面说了很多话，最后还是说何山让她来的，那些警察确认之后才放她进去。 “你们进去听听他们说什么，然后汇报给我。”何山最后在电话中说道。 得到了指令，之前出去的那个警察又进来了。 陆祯见到又进来的那个警察，现在又变成了三个在屋里，一个在外面这种局面，想要跟殷夏单独待一会儿看样子是行不通了。 “你怎么来了？”陆祯好奇地问道。 殷夏苦笑了一下：“今天本来咱们结婚的嘛，我电话都快被打爆炸了，估计那些亲戚朋友见到咱们都没出席，肯定都乱套了。” 陆祯现在根本不关心结婚的事情了，现在他父母都出事了，他只想要知道现在他爸妈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 听陆祯这么问了，殷夏就只好点了点头。 陆祯见到殷夏这样，整个人脑子都空白了，怎么突然之间就会发生这种事情，究竟谁跟自己有这么大的仇，竟然将他父母都给杀害了。 “你不记得了？”殷夏惊讶地看着陆祯。 陆祯一脸茫然：“我应该记得什么？” 殷夏盯着了陆祯的脸，看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就将何山得到的验尸报告，告诉给了陆祯，陆祯听完就傻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祯突然暴躁地站从床上站起来，指着殷夏大吼：“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杀害我的爸妈！” 虽然殷夏也不相信，但在现场和凶器上都只有陆祯一个人的指纹，鉴定报告写的清清楚楚，何山也不可能去陷害陆祯。 不过见陆祯这个样子，殷夏就问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昨天？ 陆祯才不管什么昨天不昨天的，父母不是他杀的，凭什么验尸报告要这么写，他现在就要去找警察局的人算账。 此时此刻陆祯整个人都渐渐癫狂起来了，要不是三个警察给他按住，殷夏都猜不出来他会做什么。 门外的警察进来，直接拿出一个针头，里面有白色透明的液体，对准陆祯就扎了下去。 陆祯感觉全身的神经一下子都舒缓了，好像耳边还能听见小时候母亲在耳边长的童谣，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摇篮里面，阵阵睡意席卷过来，周围一片祥和美好，让他很放心。 “你们……”殷夏没想打这些警察会这么做，看着他们将陆祯绑在了病床上。 警察什么也没有说，强行将殷夏从病房里给逐了出去。 等陆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病房里面，看起来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而且突然间就动不了了。 我被绑起来了？ 陆祯想要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惊讶地看着屋子里的三个警察：“为什么把我给绑起来？” “你是嫌疑犯，而且你有暴力倾向。”其中一名警察说道。 什么？！ 就在陆祯想要辩解的时候，有人推门走进来，这三个警察立刻站起来，都管走进来的人叫队长。 陆祯对这个人有点印象，似乎在家里昏倒之前就见过。 何山扭头看了一眼被绑在床上的陆祯，叫那些警察松开他，可其中一个警察说陆祯可能会有暴力失控的举止，但何山还是执意要松开他。 陆祯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和胳膊，何山便走过去站在他对面：“你杀了人，你知道吗？” “杀人？谁？”陆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开口就这么问。 何山笃定地说道：“陆震涛和秉文。” 陆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之前那警察就说过一次，然后就不知道怎么，自己就昏了过去，醒过来就被绑住了。 再次听到有人这么说，陆祯整个人都凉了下来：“不可能，我没干过。” “那你记得你怎么出现在你爸妈家的吗？”何山问道。 陆祯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何山却点了点头。 陆祯皱了下眉，没想到何山会有这种反应，就好像已经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似的。 “根据你女朋友殷夏的说法，你们布置好了新房之后，就各自回家睡觉去了，而你是回到你爸妈家里了。”何山已经让殷夏说了所有事情。 对于何山说的事情，陆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就疑惑地摇了摇头，说自己不记得了。 不过下一秒，陆祯就想起来，从小到大也曾经有过三次这样的经历，其中在十八岁那次的时候还被监控给录下来过。 陆祯试图解释这种经历，可何山却一直都在摇头。 “把他带到精神病院去鉴定。”何山最后无奈，只能这么说了。 精神病院？！ 陆祯想要挣脱开，可他从小体质就不如常人，再加上两个人分左右两边架着他，根本挣脱不开，只好硬生生被塞进车里，送到了精神病院。 …… 这边陆祯误吞了药片，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树后面，虽然路上都有人，可就是没人注意到这里。 这让陆祯有些疑惑，紧接着就辨认了一下街道，发现这街道虽然还算熟悉，可就是太过于古老了。 好像是我出生前的街道啊。 陆祯看着周围，上次在出生日的时候来过，可又感觉比出生日的时候还要古老一些，似乎是还没有翻新过。 没走多远，陆祯就看看到了一间很小的店铺，就在自己家店铺的位置上。 这么小的店面从来没出现在陆祯的印象中过，起初还怀疑，可见到陆震涛等着自行车离开，这才确定这就是他家的店铺。 那刚才跟父亲说话的，莫非就是…… 陆祯一下子进了店铺，正看见一个消瘦苗条的人影，可转过来以后着实让陆祯震惊。 这个女人跟殷夏长得好像！ 刚才要不是陆祯愣了一下，还真就将殷夏的名字脱口而出了。 这，这不是我母亲，怎么这个女人在这里，难不成在这次的经历中，父亲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那生出来的人既不是陆祯也不是陆崇，那会是谁呢？ “买什么吗？”这女人诧异地看着陆祯。 陆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也没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就只说是随便看看。 不过这女人眼睛也很毒，一下子就看出来陆祯不是来买东西的：“你是来找人的吧，老板和老板娘都不在，我是来看店的，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看店的呀，陆祯心里松了口气，只不过这个女人太像殷夏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总看我是什么意思嘛…… 被陆祯多看了几眼，这女人也开始有点心里打鼓，而且这个人很奇怪，不说买什么，就光偷瞄她。 仔细观察这个男人还算比较清秀，只不过看起来有点瘦弱，样子还跟陆震涛三分相像，算是比较耐看的。 同时，陆祯也发现这个女人在打量着自己，就让陆祯心里有些发虚。 就在陆祯打算要走的时候，就听见秉文的声音传了进来：“有人来买东西了吗？” “有，有一个呢。”那女人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将视线从陆祯身上移开了。 听到是母亲的声音，陆祯这才回头，发现母亲已经走进来了，而且也很苗条，整个人都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你要买点什么？虽然小店才刚开业，东西还不全，但我们会慢慢进货的。”秉文笑着对陆祯说道。 陆祯根本没注意母亲说了什么，只是盯着她的肚子：“你没怀孕？你应该怀孕了吧。” 听到一个陌生人突然这么说，秉文愣了一下，这个检查的结果她才刚知道，刚从医院回来，还没跟任何人说，就被一个陌生人给看出来了。 秉文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今早她才觉得恶心，心想是有了，便一大早瞒着路震天去医院做了检查，正要拿着结果给陆震涛说，没想到就先被一个陌生人给说出来了。 “姐，你有了？是真的吗？”旁边这个长得很像殷夏的女人说道。 秉文没有作答，仍旧沉稳地盯着面前这个陌生人：“你怎么知道的？” 陆祯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只不过陆祯没想到自己会回到这么早的时候来。 “太好了，姐你真怀孕了啊。”那女人给开心坏了。 见她这个反应，秉文摸着肚子笑了笑。 陆祯见她跟殷夏长得那么像，说不定就是殷夏的妈妈，就脱口而出：“你也应该差不多怀孕了吧？” “我？我没结婚，连男朋友都没有。”那女人害羞地捂着两侧的脸颊。 第256章 每个人的心思 没有男朋友？ 陆祯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女人，从样貌上看来的确比秉文要漂亮许多，也跟殷夏有七分相似，就问了一下她的名字。 “殷婉清” 陆祯听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殷夏跟他说过，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去世了，是妈妈把她带大的。 姓殷，那就错不了了，陆祯在心里盘算着。 可陆祯就觉得奇怪，可按照时间来推算，他和殷夏是同岁，如果没有谎报年龄的话，那面前这个殷婉清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应该怀孕，在陆祯出生的同年，就应该生下殷夏才对。 但现在这个样子来看，殷婉清甚至还没有男朋友，这就有些奇怪了。 殷婉清没想到这个男人问了自己名字，而且他似乎一直都在盯着看，这就让殷婉清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自信，甩了一下长发。 这个甩头发的动作在陆祯看来，几乎跟殷夏一模一样，没想到她们母女竟然这么相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殷婉清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她知道就是因为她太漂亮了，追的人多，可用心的男人却没有。 都只是想得到我，没有一个是真正爱我的，再这样下去，估计就要揍相亲的路线了，殷婉清心里很清楚。 面对这个有些羞涩的男孩，殷婉清看不到特别明显的目的。相反，只是感觉这个男孩想要知道她的名字，仅此而已。 陆祯被她这么一问，感觉上似乎有些误会的地方，不过名字这个东西真的不能说，不然可能会极大的改变以后的事情。 见陆祯笑着摇头，殷婉清就觉得奇怪，明明她已经说了名字，如果是正常交友的话他也应该说了自己的名字才对。 旁边的秉文也跟着皱了下眉：“怎么啦，还害羞啊？” “不是，是真的不能说。”陆祯看着秉文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秉文和殷婉清顿时就举得这个男孩很没趣，难得有女孩主动去问名字，可他却不肯说。 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有人走了进来，陆祯回头一看觉得很眼熟，可想不起来是谁了。 秉文不想搭理陆祯了，就笑着对刚进来的男人说道：“李哥，你进来看看需要点什么？” 李哥？ 陆祯经历了这么多次，能让母亲叫李哥的人就只有李叔了。只是没有想到李叔年轻的时候身板这么挺，人也很精神，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帅气。 李叔笑了一下，只是说听说店铺开张了，就过来转悠一圈聚聚人气，有利于以后店铺越开越红火，并不需要什么东西。 听了秉文就笑着说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李叔笑着摆了摆手。 好家伙，李叔年轻的时候也是八面玲珑啊，简简单单两句话就把庆贺开店的话给说了，还能逗母亲开心。 不过在陆祯眼里，看李叔跟母亲说话的态度似乎有些古怪，他总是想要凑近一些，可每次母亲都巧妙的闪开了。而且在李叔眼里就只有母亲一个人，进来这么久还没看过旁边的殷婉清一眼。 见两个人聊得开心，殷婉清被冷落在那里，注意力就集中到了刚才这个男孩身上，见他也在盯着秉文那边看，心里哼了一声，不知道到底秉文有什么好的，总是吸引男人的目光。 难道我不比她漂亮吗？殷夏在心里犯嘀咕。 陆祯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殷婉清的目光，还在心里想着李叔的事情，好像他在之前的经历中给超市当保安，也是对秉文的话言听计从。 可最开始在陆祯的印象中，李叔是特别喜欢帮助他们家的，有点什么事儿都主动过来，可那个时候母亲早就在生产陆祯的时候死掉了。 奇怪了，陆祯心里捉摸不清。 想不明白陆祯也就不想了，总感觉这个事情很快就能知道，而且现在的这一幕也是顺应历史发生的，不用去管那么多。 这般想着，陆祯就慢慢从店铺里面走了出来，见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多半是要有一场大雨了。 轰隆—— 陆祯才刚出店铺，就听到天空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 这雷声特别压抑，像是积蓄了很久才挤出来的声音，又像是刚刚苏醒过来的巨龙，低低吼了一声。 不只是陆祯这么觉得，秉文也觉得这个声音就像是龙吟，紧接着就想到了真龙代表着天子，恰好她怀孕了，就打算在崇祯这两个字中选一个字来给陆祯取名。 秉文很满意这个想法，没想到一个雷声就给她这么大的启示，可能真的就是上天的安排。 不过陆祯就发愁了，不知道上哪避避雨才好，而且雨肯定不会小，头顶的阴云都快压下来了。 “喂，下雨了，你进来避避雨吧。”殷婉清站在店铺门口大声喊道。 陆祯也感觉已经掉雨点了，不能他反应过来，就听见地上传来哗哗的声音，急忙往回跑了两步回到了店铺里。 还好回来的及时，不然这身衣服就湿透了，这雨也下得太急了，陆祯看着外面，街道只一会儿就成了小河。 “谢谢。”陆祯还是忍不住对殷婉清道了声谢。 殷婉清也只是抿着嘴笑了笑，点了下头就回到店铺里了。 陆祯差点被淋成落汤鸡，回头再看店里，李叔还在跟母亲聊着天，他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对外面的天气似乎也没有察觉到。 “呀，下雨了。”秉文实在不想听李哥说那么多无趣的东西，只好岔开了话题。 李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雨变得这么大的，不过还好他带了雨伞来，可秉文还是忍不住把他给拦住了。 “你这个雨伞出去就完蛋。”秉文指着他的雨伞说道。 李叔指着对面：“我家就在对面，一个马路的距离，就算不打雨伞冲出去也就到家了。” “这雨说不定一会儿就停，你还是等等吧。”秉文劝道。 “好。”李叔一口就答应下来。 秉文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估计又要听他说的那些没营养的话，而且刚才他也还就真的是做个样子，其实没有要走，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答应留下来。 刚进来的殷婉清见了刚才这一幕，就忍不住笑着说李叔就喜欢少妇人妻，秉文都已经结婚了还往跟前凑。 李叔被她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不开心了：“你说话这么损，小心嫁不出去。” “你不是也没娶到媳妇儿嘛。”殷婉清就喜欢跟对方拌嘴。 被呛了一句，李叔当场就愣在那里了，看了看旁边的秉文，发现她竟然也在偷笑。 李叔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出来，索性就哼了一声，不再去搭理殷婉清了。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给陆祯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才发现后面就是一部座机电话。 秉文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陆祯，拿起电话说道：“你好，哪位？” 紧接着陆祯就见到秉文皱了下眉，瞄了一眼里面的李叔，这才在电话里面说道：“好，那你等雨停了再回来吧，别淋湿了，注意别着凉了。” 说完秉文又嗯了一声，这才挂了电话。 秉文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就转过头，笑着拽了一下陆祯的胳膊：“反正今天雨这么大都回不了家，这都晚上了，就留下来一起吃吧。” 听秉文这么一说，陆祯还没有吭声，李叔就窜了过来说道：“好啊好啊，我好久没有尝过你的手艺了。” “这不好吧……”陆祯觉得有些尴尬，可眼下真的没有地方能去。 殷婉清也过来拉着陆祯，小声对他说老板娘的手艺可好了，能尝到也算是他的口福了。 如此一来陆祯就只能点头答应，很快秉文和殷婉清就去厨房收拾饭菜去了，就剩下李叔和陆祯两个人尴尬地看着对方。 对于李叔，陆祯还算是比较熟悉的，可眼下他根本不认识自己，换做平时早就已经聊的热火朝天了。 陆祯觉得这种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感觉太尴尬了，还是李叔先开口说道：“老弟你多大了，我看起来比你年长几岁吧。” “我二十四。”陆祯笑着说道，心想年龄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李叔刚才反应过来还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就打量了一下，起初还以为是陆震涛在，可仔细一看又不是，看起来比自己年轻还要小一些。 “我比你大，你叫我李哥就行。”李叔敞亮地说道。 陆祯对这个称呼觉得很费劲，刚一开口还差点说错了，就叫了他一声李哥。 李叔见陆祯还很腼腆，肯定跟自己不是一个路子的人，也没有说太多话，反倒是陆祯慢慢开始说起话来，他变成了听客。 “刚才听说你还没结婚啊？”陆祯几句话就转到了自己关心的问题上。 聊了几句李叔也渐渐放得开了，摆了摆手，这可是他一段不可提及的往事：“不说也罢，还不是因为秉文没有嫁给我。” “没喝酒就说胡话了啊。”秉文端着菜从里面出来。 一想起酒，李叔就来了精神，正要站起来就被秉文给按住了：“今天震涛不回来，没人跟你喝酒，你一个人喝我们也弄不了，就别喝了。” 第257章 酒后乱性 两句话李叔喝酒的念头就被噎了回去，看着货架上的一瓶白酒干瞪眼，这才瞄见了对面的了陆祯。 陆祯见李叔的视线看过来，心想自己还在‘回到过去’的过程中，可千万不能喝那种东西，就急忙摆了摆手：“我不会喝酒的。” 紧接着李叔又看向了殷婉清，心想她一滴酒都不能沾，据说是什么严重酒精过敏。 不等李叔说话，秉文就打了他手背一下：“我说不能喝就不能喝。” 李叔也乐于听她的，索性就点了点头。 等菜上齐了，陆祯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着吃了，还招呼李叔他们几个吃，见他们没动这才发现这里不是他家，至少暂时不是。 “你也吃啊……”陆祯有些尴尬。 殷婉清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李叔也皱着眉，没想到这个家伙一开始不说话，却一下子变成了自来熟，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倒是秉文觉得陆祯挺有亲和力，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总是觉得他对这里似乎很了解，因为他看这里每一个人的眼神都不陌生，只有看殷婉清的时候才变得正常，就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交流。 难道他认识我和李哥？ 秉文心里捉摸也不可能，就算李哥记性不好，她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有信心的，应该是没有见过。 吃饭的时候李叔一直在吵吵着要喝酒，可秉文极力劝阻。 陆祯和殷婉清两个人就相对安静一些，只是听李叔在说话，附和着笑一下，好让李叔继续说下去，打消了喝酒的念头。 印象中李叔并不是喝酒如命的人，可为什么这顿饭上他却一直吵吵着要喝酒呢？ “平时震涛在的时候还能跟你喝点，你说你就是个酒蒙子，要是在这儿喝多了，我们三个人都抬不动你。”秉文最后警告一遍，让他不准再提喝酒的事情了。 李叔见饭也吃完了，可嗓子里总是没有东西涮涮很不舒服，再听秉文这么说，心里就更痒痒了，可还是答应她不喝酒。 原本陆祯以为雨一会儿就停了，可饭都吃完了还不见小，而且雷声越来越大，就跟天上漏水了似的。 晚上的时候秉文见李叔和那个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把殷婉清也给留了下来陪自己。 这样两个女人睡在库房里面，陆祯和李叔就被安排在了外面打地铺过夜。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按照母亲的说法是，他们两个既然吃了饭，也不能白吃，就辛苦他俩在外面当一宿的保安。 你雇你未来的儿子当保安，这件事儿你知道吗？ 陆祯心里无奈地笑了一声，对他们都比较了解，睡下了也很放心，闭上眼睛就开始迷迷糊糊起来了。 在库房里面秉文和殷婉清也打算睡了，不过碍于秉文的个人习惯，她还是决定跟殷婉清分开睡。 大半夜的时候，陆祯迷迷糊糊醒过来，就听见旁边有动静，起来一看，正见到一个人影站在货架旁边，仰着脖子咕咚咕咚不知道在喝着什么。 察觉到了陆祯的动静，李叔差点呛到，急忙说道：“兄弟别慌，是我，我馋酒了忍不住，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陆祯听是李叔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不解地看着他：“你特别爱喝酒啊？” “以前也不是，这不秉文结婚嫁人了嘛，我借酒消愁就喝上瘾了，酒量也越来越大，现在明白过来了也发现改不掉了，馋了的时候就喝上几口。”李叔说着嘿嘿苦笑了两声，脑袋晕乎乎的才容易睡着。 见到被人给看见了，李叔就又灌了一大口，满足地哈了口酒气，摆了摆手：“不喝了不喝了。” 说着李叔就往小门那边走，打算打开小门方便一下，虽然外面还下着雨。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怪不得李叔一直这么帮着他家，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情节在里面啊，只是苦了李叔一直膝下无子女。 等李叔方便完了回来的时候，发现陆祯已经躺下睡了，这才想起来那瓶酒才喝了一半，就拿起来躲到了旁边又开始喝了起来。 越喝越不对劲儿，李叔平时酒量还不错，可这瓶酒还没喝完就已经晕晕乎乎了，可屋里太暗又看不清楚标签，心想自己肯定是拿错酒了。 李叔晕晕乎乎坐在那里，感觉脑袋很沉，这会儿就听见有开门声，可脑子却慢了好几拍，根本不反应不过来。 紧接着就看见有一个人影从面前走了过去，李叔看见了，而那个人却没有看到他。 等陆祯被动静给吵醒了的时候，就听见货架后面有声音，似乎是一男一女，还粗重的喘着气。 已经有了经历的陆祯，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旁边的李叔不见了，而这店铺里除了他，就剩下李叔一个男人了。 是李叔？那另外一个该不会是……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李叔轻声轻语地叫着秉文的名字，陆祯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千万不能让他占了母亲的便宜，于是就走过去，却见到了两个赤身裸体的人已经交缠在了一起，而那个女人根本不是母亲。 是殷婉清！ 刚才殷婉清只不过是出来上个厕所，回去的时候没想到被人从后面给抱住了，紧接着全是酒气的嘴就堵了上来。 一向对酒精过敏的殷婉清，顿时就被冲天的酒气弄得晕了过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压在下面了，而她的头晕乎乎的，可睁开眼睛却感觉周围都是粉红色的，在自己身上那个人正是之前来店铺里面一直很羞涩不肯透露姓名的人。 殷婉清想到他羞涩的样子和现在反差很大，顿时就涌上来了一股激情，不管那么多，就是要顺应这种感觉下去，不计后果。 看到这一切的陆祯慢慢退了回去，这里两个人还没有发现他，不过很显然他们是有刻意在压低声音。 陆祯回到地铺上躺着，闭上眼睛耳边都是货架另一侧的声音。 不一会儿声音就停止了，只能听到事后喘气的余音，然后就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慌忙穿鞋的动静。 噔噔噔—— 陆祯听到有脚步声过来，眯开一个缝隙，就看到李叔一只脚穿着鞋，另外一只脚赤着就回来了，急忙躺在他旁边，假装睡下了。 这时候李叔心情忐忑，刚才喝太多了，这完事儿身上出了不少汗，酒也醒的差不多了，躺在这里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认错人了，刚才的是殷婉清，李叔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这个，根本睡不着。 没多一会儿货架那边也传来了穿衣服的动静，陆祯又听到脚步声走过来，正是像极了殷夏的殷婉清。 这时候虽然看不清楚，可陆祯能感觉到一股火热的目光在注视着他。 这种感觉持续了好一会儿，陆祯就感觉脸上有头发耷拉下来，紧接着一个吻就落在了他额头上，很轻，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就渐渐远了。 关门的声音之后，整个店铺里面似乎又回到了寂静。 陆祯这才松了口气，抬起手来摸了摸额头，不明白刚才为什么殷婉清过来反而亲了他一下，该不会是刚才她误会成是陆祯了吧。 这个误会可就要解释不清楚了，陆祯一下子就想到了可能会引发的后果，正要爬起来，就感觉喉咙被堵住了。 可恶，怎么窒息感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这个念头之后，陆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睡在陆祯旁边的李叔一直背对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还以为是陆祯睡熟了才有的动静，就一直都没有吭声。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李叔才迷迷糊糊睡着，等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陆震涛已经回来了。 “李哥，让你在这里打地铺真不好意思。”陆震涛见他起来，就尴尬地笑了笑，同时警告地瞄了一眼旁边的秉文。 察觉到了陆震涛的眼神似乎不对劲，想起来昨天晚上酒后乱性的事情，心里一虚，就要借故离开，可却被秉文给叫住了。 李叔假装疑惑地看着秉文：“怎么了？” 说完话，李叔才看见在秉文身后，还有一个脸色通红的殷婉清，心想她该不会是把昨晚的事情告诉给了秉文和陆震涛吧，那这人可就丢大了。 不过这殷婉清仔细看的确很漂亮了，如果躲不过去干脆就娶了也行，只是她的性格不太招人喜欢，李叔在一秒钟脑子里面已经想了很多事情，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昨晚跟你一起睡的那个男孩呢？”秉文很严肃地问道。 李叔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本来还以为是问他，没想到却问起了昨晚上的那个男孩，顿了一下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你们都在这儿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睡觉啊。” “你怎么睡的那么死。”秉文没好气地说道，心想刚才殷婉清已经把事情简单说了，虽然说得很简单，但过来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叔尴尬地说道：“我睡觉就是这样啊，到底怎么回事？” 秉文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昨晚你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李叔知道秉文讨厌他喝酒，就死咬着不承认。 听他这么一说，秉文和陆震涛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时候殷婉清一下子冲出了店铺，四处张望了一下，寻了一个方向就追了过去。 第258章 身世之谜 “婉清！”秉文担心发生什么事情，就追了出去。 李叔见状也想要走，却被陆震涛给拦住了。 经过询问之后，李叔一口咬定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酒也不是他喝的，对于那个陌生男子就更加不认识了。 陆震涛清楚李哥的为人，知道他这段时间都一直在戒酒，也在心里暗叹秉文这次做事太疏忽了，竟然留一个陌生人在店里住宿。没想到还发生了这种事情，现在到底去哪里找人才好啊。 追去的秉文一下子拦住了殷婉清，见她眼睛已经湿润了，不免的心疼起来。 “别担心，我会帮你找的。”秉文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手背。 殷婉清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她父亲离开的时候只留了一套房子给她，朋友也少的可怜，就只有秉文跟她关系最好了。 “嗯。”殷婉清轻轻应了一声。 秉文叹了口气：“一会儿跟我去药店。” 殷婉清一听立刻推开了秉文，成年人都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怔怔地看了秉文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那怎么行！”秉文不可置信地看着殷婉清，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竟然要给一个不知道名字而且就见过一次面的男人生孩子？！ 听她这么严厉地说，殷婉清一下子就大吼道：“你怀孕了，我也想要怀孕生孩子，我一点都比你差，凭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有人来爱我，好不容易有人喜欢我了，我想给他生孩子，你却要阻拦我？” 殷婉清紧接着又说道：“我长得比你好看，身材比你好，可在生活中我样样都不如你，是不是你也感觉总是压我一头，嗯？” 秉文眉头紧皱，心想肯定是殷婉清太着急了才说出这种话，不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来她内心真的一直都压抑着这种情绪。 “总之，我会帮你找那个人的，至于你……” 话还没说完，殷婉清就怒吼一声：“不用你管！” 说完殷婉清就走了，陆震涛从店铺里面出来，刚才跟李哥说话的功夫这两个人怎么就闹掰了？ 这也给秉文气得够呛，一赌气就说了一些谁爱管你之类的话，便进屋去了。 陆震涛见秉文手里拿着喷剂去了库房，就担心出事，也顾不上李哥了，快速跟了过去。 “那个……”李叔话还没说，就顿住了。 李叔心想还是算了吧，赶紧从店铺里面出来，瞄了一眼殷婉清刚才离开的方向，见周围还没有邻居注意到，就朝着自己家快速走了过去。 李叔根本没注意到脚下淌着水，琢磨以后再也不能喝酒了，这次的事情还好没有被发现，不然这人可就丢姥姥家去了。 …… 陆祯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周围摇摇晃晃的，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在车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而主驾驶是攸宁。 见陆祯醒过来，攸宁关心地说道：“是不是喝太多了。” “怎么回事？”陆祯不知道为什么会从这个时候醒过来，而且看攸宁的样子清纯漂亮，约摸有二十来岁的样子了。 说完陆祯又看了一下中控上的时间，已经快接近凌晨了，便摸出手机，见时间竟然是回到了‘现状’中。 “刚同学聚会结束嘛，你忘了？”攸宁扑哧笑了一声。 又是同学聚会啊，已经烦透这个时间点了，陆祯无奈地应了一声，扭头看着外面。 这个时候陆祯才发现外面的街道并不熟悉，而且昏暗的灯光下道路显得有些阴森，看着外面就让人心里发毛。 “这是哪啊？”陆祯奇怪地看着攸宁。 攸宁抿嘴一笑：“这不是送你回家嘛。” 回家，可我的家根本不在这条路上啊！ 陆祯顿时清醒过来，警惕地看着攸宁，又仔细看着外面，便开始泛出手机找地图的定位，却发现车子已经在减速，很快就停下来了。 “酒店？”陆祯奇怪地看着攸宁。 攸宁理所当然地点头，心想怎么陆祯是喝了太多酒嘛，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参加完同学聚会当然是要会酒店的啊。 这会儿陆祯的地图定位也打开了，发现自己还在原来的城市，只不过到了最北边。 “这个时候回去已经太晚了，刚才在酒桌上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嘛。”说完攸宁就拉着陆祯进了酒店开房。 一直到攸宁跟着进了房间，陆祯这才发现不对劲儿，刚才攸宁只开了一个房间，难道说…… 陆祯一下子缩到了房间的角落：“你……”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我害羞一点吗？”攸宁脸颊稍稍有些红润，不太敢直接看陆祯的眼睛，反而只是盯着他的胸口。 陆祯不知道之前他们两个在酒桌上都说了什么，但很明显不是什么纯洁的话题，不然两个人也不应该来到这里。 这个时候我应该是回家的才对，而且攸宁已经结婚了吧，陆祯在心里盘算着。 “等等，你没结婚？”陆祯好奇地问道。 攸宁被问到，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也没有想要隐瞒：“对，我结婚了，如果你想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你走吧。”陆祯低着头说道。 攸宁咬着下嘴唇，刚才她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没想到陆祯竟然真的会这样说，登时就不乐意了，指着陆祯的鼻子说道：“陆祯你竟然敢耍我，不是你在酒桌上的时候悄悄跟我说，如果我肯投资你家的超市，你就跟我做地下情人的吗？！” 什么？！ 虽然陆祯不知道现在家里的超市是什么状况，可怎么也不会提出来这种无稽的条件，这跟卖肉有什么区别。 “陆祯我告诉你，没有我，你的超市这辈子都不可能开分店，就更别说开到外地做链锁了，做你的梦去吧。”攸宁说着就拿起了挎包，转身就开门出去。 陆祯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个‘现状’的本体陆祯竟然会这样。 可陆祯刚见到攸宁出去，就倒退着回来了，而且整个人的气势都瞬间萎靡下来，就知道门口有什么不对劲。 正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一伙人就快速涌了进来，一下子屋子里面站满了人，陆祯整个人都被堵在了角落里面。 “老公，你听我解释，我……” 攸宁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攸宁哎呦叫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听到攸宁的这句话，陆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着面前的十来个人，又没有勇气说话，只能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时候有人扒开前面挡着的人走了过来，陆祯看到那人的脸，忍不住吐口而出：“谢天霖……” 谢天霖看着陆祯，冷哼了一声：“陆祯是吧，你挺能耐啊，竟然敢动我的女人，你不知道现在攸宁家一般的产业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吗？别说你那个超市了，就连你的狗命，我都能轻而易举的掌控。” 可恶的家伙，竟然掌握了攸宁家一半的产业，这也太夸张了吧，不过这也附和他的野心，他跟攸宁在一起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这个。 不知道谢天霖是怎么跟攸宁走到一起的，但目前来看这就是这次‘现状’的事实了。 真可恶，每次难题都交给我，陆祯心里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这个……”陆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 谢天霖饶有兴致地看着陆祯，真想要听听他能说出来什么，却没想到陆祯说道：“我喝多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车上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我迷迷糊糊就被带到了这里。” 攸宁没想到陆祯会这么说，气得正要说话，就被谢天霖狠狠扇了一巴掌。 陆祯也不忍心看着攸宁这样，但现在不能让自己有生命危险，不然可能就连同本体陆祯一起死了，只能先卖了攸宁。 “你是说我老婆勾引你了？”谢天霖用大拇指指着后面的攸宁，对陆祯说道。 陆祯愣了一下，无奈地点了点头。 见到陆祯这样，攸宁已经心死，没想到他最终会是出卖自己的那个人，当即就被谢天霖从地上拽起来，抡圆了胳膊啪啪就是几个巴掌。 听着一声声的巴掌，陆祯心里也难受，可攸宁一声都没有吭，心里的伤痛远比肉体来得痛苦百倍还要多。 谢天霖见攸宁不吭声，脸上也没有痛苦的表情，气也发泄不出去，就将注意力又移到了陆祯身上。 “给我打。” 一声令下，那些人直接冲陆祯一顿拳打脚踢，陆祯只能护住要害，新鲜挨几下就挨几下吧。 直到陆祯连手臂都抬不起来的时候，脑袋和胸口才被踹了几下。 等陆祯缓过来的时候屋里人都走光了，还是手机铃声让他恢复了点意识，这才躺在地上拿起手机，发现是母亲打过来的。 “喂？”陆祯咳嗽了一阵子才说道。 陆祯听完电话，整个人面前从地上撑起来，感觉全身都跟快要散架了一样，可拿着电话还是僵在了那里。 “我这就回去，报警了吗？”陆祯还算是比较理智，毕竟这个‘现状’不属于他。 第259章 凶手再现 当陆祯走到楼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攸宁和谢天霖一干人的车，也没兴趣再去联系他们，直接上了出租车就往超市赶。 “怎么这么多警车啊……”司机师傅眼尖，大老远就看见了。 陆祯闭着嘴没有说话，只等着车开过去。 车到了近处，就已经有警察设卡检查，陆祯说明了来意这才让他进去，但出租车被拦在了外面。 陆祯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母亲被警察扶着出来，看到陆祯，更是嚎啕大哭，已经完全没有了身为人母的矜持和尊严，只是抱着陆祯哭。 哭了才几秒钟，陆祯还没有吭声，秉文就一口气没喘上来昏死过去，正好旁边有救护车，就直接给抬上车了。 “你是家属吧，你也跟着来。”护士叫了一下陆祯。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陆祯还没来得及适应，见还有警察陆续往超市里面近，就对护士摆了摆手，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何山。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父亲……”陆祯直接找到何山。 何山诧异地打量了一下陆祯，没想到他就是死者的儿子，便严肃地说道：“你父亲他被人杀害了，现在正在搜查线索。” 这事情陆祯在电话里面已经听说了，只是来到现场还没有看见过父亲的尸体，这才找何山确认一下。 可何山听陆祯这么一说，就让他有点心理准备。 陆祯点头。 何山指着陆续从超市里出来的警察手中的黑色塑料袋，说那些都是陆祯的父亲，被凶手残忍的分尸了，然后又拼在一起，被发现的时候凶手跑了，不过已经在追捕了。 分尸？！ 陆祯心头一颤，没想到凶手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段，看着一袋袋的塑料袋，这已经堆积在车上有不少个袋子了。 “你没事吧？”何山看着陆祯，见他从听说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有些担心。 陆祯摇了摇头：“有人看到凶手的样子了吗？” 何山无奈，等他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报警，只是看到了案发现场，至于问陆祯的母亲什么她都不说，只是哭。 陆祯能理解这种感觉，点了点头，说自己会尽量安抚母亲，让她尽可能提供线索。 “这样最好。”何山虽然这么说着，可心里有些奇怪，因为毕竟是陆祯的父亲被人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他竟然就跟局外人一样淡定。 于是何山就提议让陆祯跟他一同回去，正好也顺便让他母亲提供一下线索。 本来以为陆祯如果心里有鬼的话不会同意，可没想到陆祯点头了，还真的随着他一起去了警局。 陆祯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如果是陆崇的话，估计还没有走。 何山打开车门打算让陆祯进去，可他却在门口停住了。何山一直盯着陆祯，就知道他心里有鬼不敢上车，前面那些话肯定都是敷衍。 “怎么了？”何山用催促的语气说道。 陆祯刚才走到这里的时候才想起来监控的事情，于是就叫何山一起去看监控，两个人便直接返回了超市。 超市里面还有采集证据的警察，见到何山都会打一声招呼，何山让他们找仔细一些。 陆祯可不管那么多，心急如焚，径直朝着二楼走了过去，何山发现的时候才赶紧追了上去，跟着他到了监控室。 原来有不少隐蔽的摄像头啊，何山看着隐蔽的地方，一开始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注意，可现在一想哪个大型超市都应该有的。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历，在进监控室的时候陆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见屋子里没有人才坐在了电脑前，打开了监控录像。 “时间大约是凌晨左右。”何山在一旁盯着屏幕说道。 陆祯直接就找到了凌晨的监控录像，刚一打开就看见画面中出现了陆震涛，他刚进了超市往二楼走。 紧接着了陆祯切换到了二楼的摄像头所记录的录像，正看见陆震涛提着公文包，很疲惫的样子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就是这里。”何山在旁边说道。 陆祯应了一声，刚才上来的时候就看见办公室被拉上了横条，有两个警察在里面，当时就知道那肯定是案发现场，可按录像心切，陆祯也来不及去案发现场了，再说还有警察在那里调查，比他要专业多了。 画面中的陆震涛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愣在那里，然后似乎对这里面大声说着什么，紧接着就用公文包挡在身前。 “有声音吗？”何山问道。 陆祯摇头：“没有。” 可紧接着有一个人影快速从里面冲了出来，一刀扎在了公文包上，紧接着陆震涛就要扔掉公文包逃走，还把那个人给推倒在地。 可就在陆震涛转身的时候，刀子一下子刺入他的小腿，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然后凶手直接扑上去，在他背心的位置扎了一刀，这个时候陆震涛还在挣扎，可力气却看起来小了很多，被凶手拽着进了办公室。 至于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监控器就看不到了，因为办公室里面都是谈合同的事情，并没有安装监控。 看完这些，陆祯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只有何山在旁边仍旧摆弄着监控录像，陆祯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 监控录像一直到秉文报警，都没有见到凶手出来，而且秉文看样子也没有因此遇害，就像是没有看到凶手似的。 等何山出现在画面中的时候，都没有凶手出现过，而且何山回忆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在案发现场看到过凶手。 那凶手跳窗户跑了？ 这让何山觉得有些奇怪，当时超市里面并没有什么人，想要跑的话从原路返回应该是最好的，跳窗户反应有些危险性，可也不排除一些不按常理行动的人。 何山又调取了门口的监控，因为办公室是临街的，在超市正门的位置，可一直到警察来的时候，都没有人从上面跳下来。 咦？ 何山觉得奇怪，扭头看了一眼同样在看监控录像的陆祯，可他脸上却很凝重，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 果然有是这样，杀了人就跑了，陆祯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走到监控室门口，何山看过去，那些警察这才愣了一下，没想到队长在这里，就尴尬地竖道：“我们采集鞋印来的。” “进来吧。”何山应允道。 陆祯觉得奇怪，见这两个警察慢慢到了自己旁边，然后惊讶地看着自己。 这会儿何山也发觉不对劲，就低头看着陆祯的鞋，一言不发。 陆祯眉头一皱，这才脱下鞋，可就在拖鞋的时候，陆祯已经往嘴里面放了一粒药片，只是没想到会因为这个事情就需要吞药片。 “怎么样？”何山问道。 这两个警员粗略对比了一下：“鞋印一样。” 听到这话，何山一下子就将陆祯给反扣在了电脑桌上，疼的陆祯倒吸一口凉气，顺便就将药片吞了下去。 陆祯知道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只等着药片的清凉感在身体里面蔓延开来，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还装死？把他给抬回去。”何山没想到什么都没做，陆祯就昏死过去了，觉得可笑。 那两个警察刚将陆祯抬起来，陆祯便醒了过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两个警察给架着往外走。 陆祯心里慌张，难不成跟攸宁约泡的事情被警察给知道了，趁着他醉酒的时候就把他给抓起来了？ “警察同志，我什么都没做，不信你去问攸宁，我们两个是纯洁的关系，绝对没有一点不正当的想法。”陆祯急忙解释。 这两个警察都愣了一下，何山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估计是吓傻了，就让那两个警察把他给抬到车上去。 在下楼的时候，陆祯这才发现是在自己家的超市里面，心想这就更不可能是跟攸宁的事情败露，心里就有了不少底气，大力挣扎着，还嚷嚷着为什么抓他。 “你杀人了你知道不。”一个警察严肃地说着，还在陆祯肚子上偷偷来了一下，好让他老实一些。 陆祯闷哼一声，虽然他醉倒了什么都不知道，但也不能冤枉他杀人了啊。 于是陆祯就大声嚷嚷着：“我杀谁了，谁死了，关我什么事？！” 在超市门口这一嗓子几乎响彻整个街道，之前警笛声就引来不少人看热闹，这一嗓子下来，就有更多人发出了议论的声音。 “别跟他废话，塞进去。”何山没好气地说道。 陆祯强行拽住了车的门框，伸出脑袋来冲何山大吼道：“你牛什么牛，我就是没有杀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到这里，陆祯这才发现自己从超市出来并没有看到爸妈，不知道他们两个哪去了，于是就对何山说道：“我爸妈呢？我要见他们，我有这个权力跟他们通话。” “你妈在医院，等她醒过来可以让她去见你，但你要配合我们才行。”何山语气很严肃，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陆祯知道他的意思，就问道：“那我爸呢？还没回来？” “你爸……死了。”何山压低声音说着，一直盯着陆祯，见他愣了一下，也跟着诧异地挑了一下眉毛。 第260章 不一样的线 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了那个黑暗空洞的环境中。不同的是，这次好像是在那些环形带当中，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东西，形状很不规律，却也看不清楚是什么。 陆祯看着自己随着环形带在飘动，却感觉不到有任何力道的牵引。 怪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是吞了药片吗？ 就在陆祯奇怪的时候，突然感觉周围那些不规则形状的东西动了一下，陆祯敏锐的发现那些东西竟然是…… 人！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一直都是从远处看这些环形带，还是第一次进到里面这种位置来，没想到周围这些竟然都是人。 就在陆祯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周围又有更多的人开始活动起来了。 这些人就像是被吵醒了一样，逐渐开始活动起来，不过看这些人的动作僵硬，就好像很久都没有活动过了似的。 突然陆祯想起来了上次在这里撞到他的那个东西，当时看上去还以为是服装店的模特模型，现在想起来，应该也是一个人……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 陆祯来不及多想了，已经有人完全苏醒过来，虽然挪动不了，可还是能看见那个人用手扒着其他人的身体慢慢移动了过来。 那家伙竟然过来了！ 陆祯不知道那家伙要干什么，看着他爬过来就要想要躲远点，可一回头身后也同样是一群黑压压的人，而且随着周围这些人苏醒的动作，更远地方的人也开始活动起来，估计很快整个环形带的人都要醒过来了。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一整条环形带这么多的人被聚集在这里，而且这只是其中一条环形带。 “带，带我出去，求你……”刚刚爬过来的人张口说话了。 干涩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异常可怖，犹如地狱之音，陆祯听了立刻就向后躲，抬起腿一脚就将那人给踹到了旁边。 咔嚓一声，那人的身子似乎很不解释，就像是干枯的树杈一样，就这一脚他的胳膊就断掉了。 这给陆祯看得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不解释，而且陆祯也不是故意的，一般人挨一下根本不会有什么事情。 “那个，我……” 就在陆祯还要解释的时候，已经有更多的人朝这边爬了过来，可刚才被陆祯踹了一脚的那人毫不在乎，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抓住我的手，带我……” 这句话还没说完，那人就被后面爬过来的人给按住了头，噗的一下脑袋就碎掉了，流出了一堆不知道是血浆还是什么的东西来。 “抓住我的手，我比较强壮一些……”后来赶过来的人伸出了手，手上还湿哒哒滴着什么东西。 陆祯觉得他手上肯定是脑浆之类的东西，光看就觉得恶心了。 那人也意识到了，急忙擦了擦手，弄得差不多了才又伸出手：“摆脱了，抓住我的手带我出去吧。” 与此同死，不少人已经爬到了陆祯周围，同样伸出了手。 陆祯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要伸出手，想让陆祯带他们出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眼前一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些人看着陆祯慢慢消失，一个个都着急了，扯着嗓子喊陆祯的名字，伸出手，可慢慢消失的陆祯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 这些人见陆祯消失了，一个个都仰着头，扯着嗓子大声嘶吼着，就像飘在大海里的人错过了搭救的船只。 等陆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刚才的影像还在陆祯脑子里，他挥舞着手不让那些人靠近，可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呼，陆祯长长出了口气，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不过从干枯的身材上看，就像是营养不良的难民，甚至有一个只挨了一脚胳膊就断了。 不过陆祯依稀记得，那些能活动的人还是在少数，大多数都跟死了一样躺在那里，或无力地哼上几声，或动一动胳膊手指。 ‘带我出去’这四个人，就像是陆祯曾经内心的写照一样，那些人像是被困在那破地方很久了似的。 那出去就是来到这种现实世界中？那么那些人不就是…… 陆祯想到这里才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那些人都是另外的自己？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自己，陆祯心里很清楚，就是因为无数的时间点。 理论上这个世界可以有无数个时间点，这些时间点都在同一条时间线上的时候是正常的，可这些时间点一旦独立起来，就会形成无数个平行空间。 每一个平行空间在某个时间点发生了改变的时候，就会立即生成不同于原始空间的另外一个崭新的空间。 这些都是陆祯以前在网络上看到过的理论，陆祯很清晰的记得，只不过究竟在哪又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过的就不记得了。 大概是还在上学的时候，陆祯也不太记得了，不过这些理论就存在于他的脑子里，这点是错不了的。 呜呜呜—— 一阵哭声突然传了过来，打断了陆祯的思绪。 陆祯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从铺子里面跑出来一个女人，出来的时候差点撞到了他。很显然这女人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大晚上还有人在外面，很快就反应过来绕开陆祯跑掉了。 母亲？ 陆祯差点被撞到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看到了母亲从店铺里面哭着跑出来，而且还跑到出了街口，另外一只手抓住衣领，就像是被刚刚被欺负过了似的。 紧接着陆祯就看到店铺的卷帘门被拉了下来，那肯定是父亲的动作，于是灵机一动，急忙大声喊着别关门。 陆震涛听到外面有人喊，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拉下一半的卷帘门重新抬了上去，就看见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孩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 陆祯喘匀了气儿，还没说话，陆震涛就先说道：“今天不营业了，要买东西去别处吧。” 说完陆震涛就一下口拉下了卷帘门，然后开始收拾乱糟糟的店铺。 陆祯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这个口气，竟然连生意都不做了，而且刚才跑过来的时候虽然父亲有意当着他的视线，可陆祯还是看到店铺里面乱糟糟的，就像是被洗劫了一样，货架都倒了，东西散落一地。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陆祯在门口站在很久，听着里面收拾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小门就被打开了，有哗啦哗啦倒垃圾的声音。 “你怎么还在这儿？”陆震涛都已经收拾完了，却发现刚才说要买东西的人还在这里，大晚上的站在门口，怪吓人的。 陆祯没有说话，不过看父亲粗鲁的说话样子，就觉得有些陌生。 陆震涛见他没有说话，就小声嘀咕了一句神经病，便回屋锁上了小门。 听着这句骂声，陆祯眉头皱了一下，这似乎并不是印象中的父亲，因为陆祯很多礼貌上的东西都是父亲传授的，就差之乎者也这些东西了。 骂人这种行为，陆祯极少在父亲身上看到过，可这次似乎随口就溜出来了这么一句。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了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就朝着音源那边看了过去，正有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那家伙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我替你教训她去。” 秉文默不作声，紧紧咬着下嘴唇。 走进了陆祯才看清楚刚才说话的就是殷婉清，想起上次在店铺里发生的事情，陆祯一下子就躲在了树后面。 秉文刚才还见这边有人，走过来一不留神就不知道那人哪去了，就站定了对殷婉清说道：“婉清，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我……” 殷婉清这会儿烈性子上来了，虽然长得漂亮，可眼神里透着一股爷们儿劲儿，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心想怎么以秉文的聪明竟然挑了这么一个男朋友。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跟他在一起的，这个事情我一开始就问了你好几遍，你都没有正面回答过我。”殷婉清严肃地问道。 秉文见周围没人，再加上刚才被陆震涛在店铺里面踹了几脚，心里也生了离开他的念头，这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在前几天的时候秉文到这家店铺里买东西，当时买了很多，有一件东西就落在了店铺没有拿走，陆震涛发现之后就一直给她留着。 后来晚上的时候秉文才想起来，担心隔天了店铺老板就不认账，于是就趁着店铺还没关门去取。 可没想到店铺老板已经准备关门，而且还在喝酒，秉文说来拿东西，陆震涛就指了一下柜台上，示意她拿走就可以了。 就在秉文拿完东西要出门的时候，陆震涛就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秉文，顺手拉上了卷帘门，强行将她拖到了库房里强暴了。 事后陆震涛说自己已经注意过秉文很久了，心生爱慕，又喝了点酒，实在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情感，这才做出了错事。 秉文心里也很同情他，见他都这么说了，于是就答应不报警。 回到家之后秉文总是想起来路震天，就隔三岔五的来店铺里买东西，慢慢两个人就熟络起来，秉文还给陆震涛做饭。 听到秉文这么说，躲在树后面的陆祯都大吃一惊，暗想怪了，这跟父亲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第261章 不一样的条件 “什么？！你说你竟然是被……”殷婉清忍不住脱口而出。 秉文立刻就捂住了她的嘴巴，警告地告诉殷婉清，她可不想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道，能告诉给她已经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殷婉清点了点头，见秉文松开了手，可还是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惊讶。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想要全城的人都听见？”秉文压低声音警告她，让她小声一些，这个事情也不准张扬。 殷婉清乖乖地点了点头，消化一下刚才的讯息，这才说道：“那你跑过来找我，是不是因为他对你特别粗暴？” 秉文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见状，殷婉清作势撸着袖子就要冲过去，秉文一下子没料到，拦住的时候殷婉清已经用脚踹了几下卷帘门。 屋里的陆震涛才刚准备要躺下，就听见有人踹门，怒气冲冲就掀开被子起来，从小门出来就看见秉文和殷婉清在门口。 “进屋。”陆震涛见秉文回来了，怒哼了一声。 秉文一直都是个传统妇女，嫁鸡随鸡，刚才还没觉得会怎么样，可见到陆震涛性子一下就软了，听到他这么说，就乖乖地应了一声。 就在秉文要跟着陆震涛进屋的时候，殷婉清一下子就拉住了她，这让秉文十分惊讶。 “喂，你站住。”殷婉清说道。 秉文还以为是在跟她说话，拉了两下殷婉清，抬头再一看却发现殷婉清在盯着陆震涛。 陆震涛皱了下眉：“怎么了？” 殷婉清往前一步将秉文挡在了身后，指着陆震涛的鼻尖就是一顿数落，从头数落到脚，然后又接着秉文被欺负这件事情，又数落了一遍陆震涛。 最后陆震涛实在听不下去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就摆手打断了她。 要不是冲着殷婉清长得漂亮一些，陆震涛根本就不会搭理她。 “来，进屋。”陆震涛没有理会殷婉清，对秉文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虽然殷婉清还是拦着，可秉文却推开了她，跟着陆震涛进了屋子。在临近屋子的时候，秉文还道了声谢。 殷婉清长长叹了口气，这以后的生活秉文怕是要吃苦头了，不过这样也是她的选择，只是没有想到她平时那么聪明，在这件事情上竟然这么唐突。 陆祯一直等到殷婉清离开，这才从树后面出来，看着刚才的一切，殷婉清那么数落了父亲，父亲都没有还嘴，看来强暴了母亲让她跟父亲在一起真的事实了。 可根据陆祯的记忆，曾经问过父亲这件事情，当时父亲说是跟母亲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相遇，然后又在店铺里遇到，几次见面之后互有好感，这才慢慢走到一起，根本就没有什么强暴的事情发生。 这在这个经历中，却变成了强暴才让父亲得到了母亲，两个人才在一起。 陆祯不知道这样的经历会有什么样的改变，但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可即便是这样，陆祯觉得父亲跟母亲还是在一起了，这又跟主要的经历完全相同，只不过在一起的条件变了。 见殷婉清走远了，陆祯这才从树后面出来，就听见店铺里面又传来了哭啼声，还有骂骂咧咧的声音。 可恶，竟然对母亲又打又骂。陆祯心里暗骂了一声。 虽然陆祯想要管，可这就是原本这个世界的经历，所有事情都是应该发生的，如果插手阻止了，最后两个人没在一起那可就糟糕了。 说到这里，陆祯突然想到了那个没有自己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母亲刚刚怀上了她就意外流产了。 陆祯摇了摇头，心想不对，也不能严格上说就是没有陆祯，至少母亲怀了一段时间，而且父母两个人也走到了一起。 呃…… 陆祯突然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给截住了，太阳穴上的青筋都憋出来了，脸色涨得通红，没想到窒息感这么快就来临了，看样子抗药性或许又强了。 等陆祯能喘上气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这棵树下面，只不过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 我昏了一个晚上？陆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应该窒息感来了就回到‘现状’中，可周围这一切还都是老样子啊。 刷拉—— 卷帘门被人给拉开了，陆祯见到父亲从里面走出来，伸了一个懒腰就开始了一天的生意，还跟路过的邻居打招呼。 陆震涛伸完懒腰，瞄了一眼旁边的树，总感觉树后面有人，走过去一看果然看到一个陌生人躲在后面。 “你是干什么的？”陆震涛问道。 陆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着嘴比划了一下，陆震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个哑巴，可他穿的还行，应该不是要饭的，或许是路过。 算了算了，陆震涛摆了摆手，不去跟一个哑巴计较什么。 陆祯无语，刚才他只不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才下意识手上做了一个动作，没想到竟然被误会成了哑巴。 不过紧接着陆祯看见母亲挺着大肚子搬了一把椅子出来，坐在了门口纳凉，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昏过去了一个晚上，而是过了几个月。 至于几个月，陆祯看母亲的肚子就能猜得差不多，大概有九个月左右。 这应该快生了吧，陆祯惊讶地看着母亲的肚子。 秉文也发现旁边有个陌生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从她坐下来到现在，应该都有好几分钟了，于是就叫来了陆震涛。 陆震涛瞄了陆祯那边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没事，是个哑巴，我在这儿你怕什么。” 这些话陆祯自然听不到，可却知道母亲看见了自己，不过陆祯觉得也无所谓，现在她就是见了也不知道陆祯是谁，而且二十四年后她早就把今天这件事儿给忘了，更不会记得陆祯的脸。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了街道上，大多数都认识秉文，路过的时候总是会问一下她的肚子。 陆祯在旁边也听见了母亲跟那些人的谈话，得知马上就该生了，街坊邻居都催促她赶紧去医院住着，可秉文只是摇了摇头。 只有秉文心里清楚，陆震涛是不愿意花这部分钱的，能晚去一天是一天，而且家里真的没有什么积蓄。 果然已经快生了啊，陆祯心里想着。 “秉文。”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陆祯身后传了过来。 陆祯扭头就见到殷婉清，心里咯噔一下，再往下看，发现她也隆着个肚子，约摸也有七八个月的样子了，正扶着腰往这边走过来。 陆祯急忙把脸给扭了过去，生怕她认出来，可仔细一想在这次经历中她应该没有见过才对，于是就偷偷摸摸抬起眼睛去看殷婉清。 殷婉清大老远就注意到了这边有个怪人，走过来觉得也很陌生，似乎不是这附近的人，不过清秀的样子还挺讨人喜欢的。 “婉清你怎么走过来了，你肚子能受得了吗？”殷婉清笑着说道。 殷婉清摆手示意没事，走过去就小声跟她说旁边有个怪人。秉文也表示自己看到了，而且那个怪人站在旁边很久了，应该是个哑巴，没事的。 听她这么一说，殷婉清向来相信秉文，就点了点头。 陆祯还站在那里看着那两个人，见他们有说有笑，只是殷婉清对于陆震涛不怎么爱理睬，幸亏他临时有事儿需要出去一趟，两个人这才聊得开。 “他对你怎么样？”殷婉清小声问道，有陆震涛在的时候她是不敢问的。 秉文点了点头：“我肚子渐渐大了之后，他也就不打骂我了，男人不都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嘛，估计有了孩子就替能踏实了。” “但愿吧。”殷婉清可不抱什么希望。 紧接着秉文又问起了殷婉清肚子的事情，殷婉清还是不愿意说，秉文也从来没见过她带过什么男朋友，心里早就猜疑起来了。 秉文觉得殷婉清肯定看不上一般的男人，能让殷婉清心甘情愿给他生孩子，说明这个男人肯定不错，可迟迟没有见殷婉清跟什么男人在一起过，就好像她凭空就怀孕了似的。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功夫，秉文便见到一只站在旁边的那个哑巴走了过来，就用小动作提醒了一下殷婉清。 殷婉清还是烈性子，直接就拦在了陆祯前面：“你站住。” “我知道你的孩子是怎么来的。”陆祯悄悄在殷婉清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殷婉清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这么仔细一看才觉得他竟然跟陆震涛有几分相像。 碍于陆震涛的火爆脾气，殷婉清没有再去招惹这个人，可刚才听到他说话了，根本不像秉文所说的那样是个哑巴。 “你怎么知道的？”殷婉清小声说道。 陆祯只是笑了一声，就略过了她，径直朝着秉文走了过去。 秉文站起来有些费劲，陆祯见了就示意她不用站起来，然后笑着说道：“你打算给孩子起一个什么名字？” 真的不是哑巴，难道是专门给孩子起名的？秉文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个人。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殷婉清转过身一下子就拦住了陆祯。 第262章 一个秘密 秉文完全不知道殷婉清在说些什么，怔怔地看着两个人。 陆祯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激烈，似乎一点也不顾旁边还有没有人，竟然就这么唐突的问了。 “你确定现在要知道？”陆祯问道。 殷婉清听他这么一说，就狐疑地看着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也没有见过，对方应该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毕竟当时应该只有她和那个人在场，不应该存在另外一个人。 看了一眼旁边的秉文，殷婉清咽了一口唾沫，打算赌一下：“你说吧。” 陆祯愣了一下：“那好，因为你是被……” 说到这里，殷婉清见苗头不对，就急忙一把拽着陆祯往旁边走了两步，诧异地盯着他，问他是不是全都知道，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这连珠炮似的问题让陆祯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了，殷婉清见状，就蹙着眉，抓着陆祯的胳膊的手又用了三分力。 陆祯觉得她眼神不对劲，那眼睛盯的就跟看陆祯就像是看当晚的那个人似的，急忙甩开她的手臂：“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这件事情跟我可没关系啊。” “你真知道？”殷婉清忍不住大声说道。 随后意识到不对，殷婉清又小声重复了一遍。 陆祯点头：“你是被人用强才怀孕的。” 殷婉清已经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那个人，眼看着孩子要生了，当初只是赌气想要找到那个人才没有做任何措施，现在挺着大肚子少不了街坊邻居的闲言闲语，这几个月都承受过来了，一听到有消息了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可说完了以后陆祯一想，殷夏本来就没见过父亲，只是听她提到过，说父亲在她很小不记事儿的时候就死了，这估计是殷婉清骗她的。 “那个人是谁？”殷婉清已经快要丧失理智了。 陆祯劝她冷静一些，要注意身体，见她平静了一些才告诉她，自己并不知道对殷婉清不轨的人是谁。 殷婉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把拉住陆祯的手：“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个流浪汉，那天正好在附近睡觉，你就别追问了，我也没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陆祯随便编了一个谎话。 提起流浪汉这个词，陆祯苦笑了一下，偶然想起来的词儿还挺贴切的，现在这个状态简直就是在流浪。 殷婉清一下子就心灰意冷了，没想到才得到了一点消息竟然是这个结果。 “我走了。”陆祯本来就没有想要做些什么改变的事情，只不过是刚才忍不住才走过去，想要跟母亲说句话。 殷婉清就跟没听见似的，默不作声，也没有任何反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 秉文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那边说些什么，但看殷婉清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而且那个人也走了，就叫了她一声。 “你们说什么了？”秉文奇怪地看着她。 殷婉清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回家的方向走。 秉文眉头一皱，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来历，刚才还询问要给孩子起什么名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选择，但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在殷婉清走到了家门口的时候，这才注意到门前站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吊儿郎当的样子正依靠着门，盯着她。 “让开，你是干什么的？”殷婉清对这种人从来就没有好印象。 陆崇邪恶地打量着殷婉清，发现她的胸口因为怀孕的关系丰满了不少，就抬了一下下巴说道：“我回家。” 殷婉清还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人：“这是我家。” “对啊，所以我回家啊。”陆崇说完，指了指殷婉清的肚子。 殷婉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这才明白过来他说话的意思，不禁惊讶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颇有几分帅气不说，还一脸坏相。 怎么可能是他？！ 殷婉清完全不敢相信，可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会肚子里的孩子很清楚，除了刚才见到的那个人知道以外，这还是第二个跟她说起这件事情的人。 “还愣着干什么，开门啊。”陆崇拍了拍身后的防盗门。 殷婉清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怕他弄出什么动静，就老老实实打开门让他跟着进去，随后关上门就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崇很熟悉的换了拖鞋，然后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上：“你年轻漂亮身材好，是个男人都忍不住的吧，当然我也忍不住啊。” 殷婉清听了就觉得脸红，气氛地走过去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然后一脚揣在了陆崇的小腹上。 陆崇没想到她性子这么烈，捂着肚子闷哼了一声。 殷婉清还是第一次下这么重的手，可毕竟孩子都要生了，面前这个人可是孩子的父亲，生怕给他踢坏了，又紧接着问道：“你没事吧？” 陆崇嘿嘿笑了一声，拍了拍裤裆：“没事。” 无耻，竟然是装的，殷婉清早就看出来这人是个坏胚子，竟然还关心他，自己简直是太单纯了。 紧接着殷婉清就见他慢慢吞吞脱了裤子，脸一红，就转过去喊道：“你干什么脱裤子啊？” “不脱裤子，我怎么知道踢坏了没有。”陆崇嘿嘿一笑。 好半天殷婉清都没听到后面再有什么动静，就转过身来，却发现这家伙竟然把内裤都脱下来了，就那么懒洋洋靠在沙发上。 这对殷婉清来说还是头一次，可陆崇就不了，大大方方地说道：“都是老夫老妻的了，有什么害羞的。” 确实，殷婉清也不是那么装纯的女孩子，听他这么说了，索性就屏住呼吸大大方方地盯着看了，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不错不错。”陆崇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从容，就招呼她过来坐在旁边。 殷婉清动了一下就停住了，后来还是陆崇骗她说刚才被踢到了有点疼，殷婉清才过去坐在旁边。 “很疼吗？”殷婉清见似乎没什么事情，就奇怪地问道。 陆崇邪恶地看着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将头按了下去，很多事情就可以顺其自然的完成了。 陆崇享受地吸了口凉气，心里生疼一种邪恶的快感。 过了一会儿殷婉清站起来擦了一下嘴角，在陆崇的示意下，她这才咕噜一声，滚动了一下喉咙。 陆崇满意地点了点头，拽过旁边的裤子就穿了上去。 见状，殷婉清不解地看着他：“你要走？” “对，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陆崇想了一下，说道。 殷婉清这下子着急了，一下子就拉住他的胳膊，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那孩子怎么办，还有两个月就生了啊。” “女孩，恨你长得很像，也是个大美女，你就放心吧。”陆崇刚说完不顾阻拦就出门了。 殷婉清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刚才的话，这几次去医院复查医生都没有说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等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殷婉清叹了口气，心想他既然知道地址，以后肯定还会回来的吧。 陆崇刚从小区门口出来，就被人一把拽到了旁边，肚子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疼的他站不起来，口水都流了一地。 “你刚才去殷婉清家里干什么了？”陆祯质问道。 陆祯从刚才离开店铺门口的时候就往这边走，便见到陆崇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美岭小区，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他，便知道他肯定也是通过药片回到这里的，就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从远处看起来陆崇似乎是无所事事，陆祯便远远看着他，见他进了殷婉清的单元，就知道他肯定也知道殷婉清。 不一会儿陆祯就见到殷婉清回来，便在楼底下偷听，两个人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但进屋之后隔着门就听不清楚了。 陆崇吃痛，捂着肚子抬头见竟然是陆祯，一脸诧异：“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再说了，这是属于我的世界，跟你有屁关系？！” 你的世界？少做梦了。陆祯哼了一声，心里一横，绝对不会再对陆崇手软了，这家伙现在看起来还坏不到哪去，以后可会是一个相当麻烦的家伙。 必须从现在开始就除掉他，陆祯心里打定了主意。 不过这个时候陆崇却一点防备都没有，炫耀地说道：“我不止要玩了殷夏，连她妈我都玩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什么？！ 陆祯没想到他是这么无耻的一个家伙，可想到遇到过很棘手的陆崇，就知道他会变成那个样子不足为奇了。 咚—— 陆崇毫无防备，就被人按住脑袋在墙上撞了一下，顿时七荤八素，连疼痛都传递不过来了，只感觉脑袋酥酥麻麻的，整个人瞬间就空白了似的。 这一下陆祯下了重手，眼看着陆崇翻白眼慢慢滑落躺在地上，便横跨在他身上，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陆崇喘不上起来，不过脑袋缓过来了，挣扎着说道：“我，我知道一个，秘……” “少骗我。”陆祯才不会上当。 “真的，我真的知道一个秘密……”陆崇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出来。 第263章 不为人知的事情 秘密？ 陆祯眉头一皱，见他不像是在说假话，就慢慢松开了陆崇，却提前从他身上摸出了一把随身携带着的小刀。 刀刃抵着脖子，陆崇只能拼命仰着头，尽量避免割伤自己。 “你这动作也太张狂了一些吧，你看看周围。”陆崇不屑地哼了一声，用眼神示意陆祯看看周围的环境。 陆祯刚才注意力都在陆崇身上，哪里顾得上周围，现在抬眼一看，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似乎都想要看看是因为个什么。 不过陆祯可不在意，坏笑了一下：“严格的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你和我，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不会有人能逮住我。” 没想到陆祯也有这个心理，陆崇愣了一下，这简直跟他干坏事儿的时候想到一起去了。 陆祯用刀抵着的力道加大了一些，陆崇立刻就向后挪了一点，生怕他一时手重给自己捅个窟窿出来。 “说，什么秘密。”陆祯压低了声音说道。 陆崇瞄了一眼周围，这才嘿嘿笑了两声：“你要是捅死我，你就不知道这个秘密了。” “是吗？那我可以找其他的陆崇来问，但你死了可就真的死了。”陆祯才不在乎陆崇的这些伎俩。 在陆祯的经历中，似乎就连母亲也认为陆崇最聪明，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怎么样，陆祯觉得凭着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必陆崇差。 陆崇瞪大了眼睛：“你当真敢在这里杀了我？” “敢。”陆祯笃定地说道。 陆崇听了以后快速喘着粗气，瞪了陆祯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妥协地点了点头：“行，我说了你就放了我。” “行。”陆祯仍旧只说一个字。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陆崇只好暂时答应陆祯，但只要回头再找机会把这个陆祯杀掉，就没有陆祯能够知道这件事情了。 于是陆祯慢慢地站了起来，紧靠着身后的铁栅栏，咽了口唾沫说道：“我们准备……” 话还没有说完，陆崇就瞪大了眼睛，诧异地回头，紧跟着了陆祯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朝陆崇身后一看，才发现在他身后的栅栏另一侧，竟然还有一个戴着头套的人。 陆崇嘴唇哆哆嗦嗦，一句话没说出来反而喷了口血，然后整个人就无力地瘫软下来，被后面那人一推，整个人都扑进了陆祯的怀里。 “你站住！”陆祯才不管这个陆崇的死活，将他扔在地上，正要越过栅栏就发现警笛声已经响了。 陆祯扫视了一眼周围，这些人都在看着，周围也有不少店铺，看样子里面肯定有公用电话，有人已经报了警。 戴头套的人从容地在栅栏另一层走着，陆祯就在栅栏这边跟着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到是陆祯十分气愤，没想到眼看着就要说出来的秘密被搅黄了。 突然戴头套的人停了下来，盯着陆祯看了好一会儿：“你最好别搀和这件事情。” 什么？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陆祯完全听不明白，但总感觉因为这次遇到陆崇，似乎是触摸到了什么事情，让一只在闲逛的陆祯找到了存在的理由。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陆祯抓着铁栅栏说道。 戴头套的人冷哼了一声：“那你或许真的会知道。” 陆祯听着熟悉的语气，一下子就猜出来这个戴头套的人就是另外一个陆祯，于是就小声对他说了自己的猜测，可这家伙就是不停下来，在栅栏尽头一转弯，就径直进了小区里面。 陆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尽头，想要找地方进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跟着他到了距离小区门口最远的角落。 该死，这家伙是故意的，陆祯暗骂了一声，正要爬栅栏进去，这才发现要是进了小区里面，肯定就会被警察给抓到了。 被抓到的话这次的经历就算是结束了，不被抓到还能等窒息感来了再结束…… 陆祯犹豫了一下，听着已经到了近前的警笛声，还是一咬牙翻过栅栏进了小区。 在前面一拐角，陆祯就知道了那个戴头套的人，这个时候他已经把头套给摘了下来，然后闪身进了一个单元。 “你跟我来干什么？”另外一个陆祯一边弄得被乱糟糟的头发，一边看着陆祯说道。 陆祯不解地看着他：“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另一个陆祯很直接地说道。 陆祯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不过看他从口袋里拿出了药瓶，就知道他也一直是在各个时间点晃悠。 “那你不告诉我可以，总可以告诉我，你来回在各个时间点晃悠是因为什么吧？”陆祯自从发现得不到想要的‘现状’之后，那种改变‘现状’的念头就越来越弱，尤其是已经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得到了最美满的‘现状’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淡薄了。 可这种感觉渐渐稀释之后，陆祯就发现自己似乎总是在每一个经历中不断的游离转变，就好像漫无目的的灵魂。 另外一个陆祯摇了摇头：“那就更不能告诉你了。” 说完这个陆祯就吞下了药片，然后指了指喉咙上的刀疤：“下次有机会再见吧，虽然这种机会很渺茫。” 陆祯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这个陆祯开始模糊不清，于是就伸手要抓住他，可就在自己动手的那一瞬间，喉咙就被这个陆祯用手刀敲了一下。 陆祯只感觉喉咙喘不上来气，咳嗽了半天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抬头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人影了。 可恶，陆祯重重踹了一脚墙面。 陆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并没有药瓶，这才发觉自己还在‘回到过去’的状态中，可警察已经冲过来了，窒息感还没有来。 没有任何反抗，陆祯知道反抗也只会让自己吃苦头，索性就什么都没说跟着警察走了。 陆祯被押着到了刚才的现场，可现场就只剩下一点血迹，尸体已经没了，周围的几个警察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尸体为什么会突然就不见了。 “我犯了什么事？”陆祯见到尸体已经没了，就硬气了一些。 押着陆祯的警察严肃地说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杀人了，有目击者看到了，周围这么多人都看到了。” “可尸体呢？”陆祯指着唯有的一摊血迹说道。 这些警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经这些警察和围观的人所说，一个扎眼的功夫尸体就不见了，而且在不见的时候还没有发觉出什么不对，一直到大家说起来的时候才觉察到。 陆祯还是被押上了车，关在车里由一名警察陪同着。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在窗外看见了一个头顶没有多少头发的男人，身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嫉恶如仇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多少显得有些滑稽。 陆祯第一眼就觉得他像何佳祖，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自己都还没有出声，他就更不可能这么大了。 是何山，错不了！ “何山，你以后可不能学坏了，你看，坏人已经被警察给带走了。”头顶没有多少头发的男人摸了摸旁边小孩的头。 何山重重点了点头：“我才不会，我要当警察，抓遍这世界上所有的坏人！” 虽然陆祯在车里，可车门没关，还是听到了这对父子的对话，心想自己果然才对了，在何山旁边的那个人就是秃头男。 可陆祯却叹了口气，小时候的理想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一旦经历过了诱惑，难免变成上次陆祯见到的何山的那个样子。 嘭—— 车门被用力关上了，陆祯盯着对面的警察，笑了一声，突然就倒了下去，整个人就像是被勒住了脖子似的。 那警察也吓坏了，急忙敲了敲车窗，然后解锁了之后就立刻下车去找人来看看这个嫌疑犯到底是怎么了。 可当他带着队长过来的时候，车里的人已经不见了，就剩下捆绑住了双手的手铐。 “人呢？”队长厉声问道。 这警察也说不清楚，前面司机也不知道，而且在那警察下车的时候，车门已经是被锁上的了，按理说人是不可能在前排司机不知情的情况下逃走的。 可眼前事实摆在那里，人就是不见了。 “这事不要声张，你上车，回警局。”队长压低声音说道。 …… 咳咳—— 陆祯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才喘上一口气儿，怔怔地看着周围，却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堆输液的人当中，消毒水的味道让他鼻子特别难受。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陆祯见这些人都有些萎靡不振，就捂住了口鼻，从当中走了出来，这些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一个。 怎么出现在医院了啊，陆祯心里纳闷儿，平时都是出现在自己家店铺周围的。 从输液这边出来，陆祯到了楼下，也不清楚这医院的结构，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片落地窗，觉得很熟悉，就朝着里面看了过去。 “攸宁……”陆祯看着培养室里面的一个女婴，在她头顶的位置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名字。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攸宁，那旁边的…… 第264章 来历之谜 “育儿室就在那边。”这个时候有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收回视线，扭头一看，就见到走廊尽头拐角处有人走了过来，就立刻躲到了旁边，偷偷瞄了一眼过来的。 这过来的一个跟陆祯年纪差不多的男人陆祯并不认识，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很精神，在他旁边年月五十来岁的一对男女穿着打扮也有品位，正由护士带着往这边走。 “我女儿呢？”走在当头那男人心急如焚。 护士笑着说道：“就在前面了，不过你们只能在外面看，不能进去，不然会把细菌带进去，对宝宝有害，里面是完全无菌的。” 这男人听了笑着点了点头，倒是跟着他来的这对男女不是特别高兴，女的甚至还一直不停在小声嘀咕着，大概意思就是没有去北京的大医院生之类的。 “妈，这不没敢上嘛，再说这里是咱们市最好的医院了，孩子都生下来了，你就别再说这些了。”男人脸上没有丝毫的难色，现在就一心想要见到自己的女儿。 护士也跟着迎合，说他们这家医院设施是最好的了，虽然比大城市的名气还差一些，可设备也都算是国内尖端的了。 听护士说完她才放心，见到孙女也不那么生气了，跟旁边随同来的老伴儿一起开心地看着孩子。 “攸宁啊，你就乖乖在这里哦，爸爸过几天就带你去看妈妈。” 陆祯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说话，没想到这一家人竟然是攸宁的父亲和爷爷奶奶，而陆祯还没真正见过攸宁的任何家人，因为听说他父亲一直都在国外忙活生意。 “旁边这个小孩怎么这么淘气啊？”攸宁的父亲奇怪地说道。 护士为难地皱了皱眉，这也是她工作两年下来见到的最淘气的孩子了，就耐心地解释了一番，说孩子在里面不会受到周围影响，甚至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听说是完全隔音的，攸宁的父亲这才松了口气，担心攸宁从小时候就受到一些外界的影响。 倒是旁边的爷爷奶奶不乐意了，执意要换一个位置。 这让护士很为难，因为本来育儿室里的孩子就不多，几个孩子就只能抱团的聚在一起，这样他们才不会觉得孤单。 一番解释之后没有作用，攸宁的父亲也无奈，就要求护士过段时间给攸宁换一个位置好了，费用的问题不用担心。 铃铃铃—— 很快这个男人的手机就响了，他立刻去旁边接了电话，陆祯在旁边听着，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生意，于是就将照顾攸宁的事情交给了他父母。 在攸宁的父亲离开之后，她的爷爷奶奶也在外面看了一会儿也走了。 陆祯在护士离开之后才从墙后面出来，再朝培养室里面一看，在攸宁旁边的婴儿果然异常活泼，甚至还用手推着周围的玻璃。 陆崇？！ 当陆祯看到牌子上的名字之后，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了，再看着里面异常淘气的孩子，这的确不是陆祯的性格，到真的有点像是陆崇。 错不了，这就应该是陆崇了。 突然陆祯想起来父亲曾经跟他说过是怎么遇到父亲的事情，现在看起来一点错都没有。在生陆祯之前，陆震涛是通过和平方式遇到了秉文。 但在生陆崇的时候，陆震涛是通过用强的手段，才逼迫秉文就范，给他生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陆崇。 陆祯这才明白过来，之所以为什么会出现两个不同的人，那就是因为之前一段时间陆震涛和秉文相遇的方式不同。 不同的前因，注定了不同的后果，这在因果论上也可以解释得通。 陆祯定睛看着里面的陆崇，一只手轻轻拍在了玻璃上，想起来日后他会做的那些事情，真有现在就冲进去将陆崇给杀掉的念头。 可陆祯忍住了，毕竟这是属于陆崇的世界，杀掉了他，陆震涛和秉文肯定会异常难过。 陆祯知道心软是自己最大的软肋，可这又有什么办法，一旦那么做了，那自己跟陆崇又有什么区别，被其他的陆崇知道，说不定也会以同样的手段去报复他。 不，说不定陆崇现在，或者很早之前就已经这么干过了吧。 陆祯不太清楚，但每次‘回到过去’的时候都有自己存在，除了一次意外流产，在那个世界里才不存在陆祯。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旁边的动静才回过神儿来，扭头就看见陆震涛已经站在旁边了，而且满身酒气，味道特别刺鼻。 陆祯眉头皱了一下，跟陆震涛对视了一眼。 陆震涛之前正在喝酒，正喝到兴头上，就接到了秉文顺利生产的电话，一听生的是儿子，就忍不住又多喝了一些，才跑过来。 刚过来的时候陆震涛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去秉文的病房里面先看了一眼，这让秉文觉得陆震涛是爱他的，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就让他先去看看他们的儿子。 陆震涛得令，这才询问过护士之后，又护士领着过来，在来的路上还摔了一跤，但一点都不打紧。 陆震涛晃晃悠悠地瞄了一眼旁边的这个人，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可脑子又想不起来了，也懒得多想，就盯着培养室里面看。 喝了太多酒，陆震涛感觉眼前都是重影，一下子那么多孩子出现在自己眼中，根本看不清楚吊牌上的字。 好不容易陆震涛看到了陆崇的名字，嘿嘿大笑了几声，心想果然像他，这么小就这么顽皮，将来肯定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陆祯在旁边盯着陆震涛，见他越凑越近，最后干脆脸就直接贴在了玻璃上，还瞪大了眼睛盯着里面傻笑。 陆祯摇了摇头，心想陆崇那副性子，跟这个世界的陆震涛也有很大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的性子是一样的，可父亲的性格却相差那么大。 呲呲—— 突然陆祯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扭头看过去，就见到在另外一边的走廊尽头有人发出这种声音，还冲他招着手。 陆祯看了一眼旁边的陆震涛，见他丝毫没有注意，这才奇怪地走过去。 可走到一半的时候陆祯就见那个人消失掉了，然后就加快了几步追赶过去，就突然从后面伸出刺出一把刀子。 嗖的一声，刀子划破了空气刺过来，陆祯立刻向后躲了一下，幸好对方判断失误这才幸免于难。 陆祯紧接着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一个反扣就将刀子给打落，那人疼的叫了一声，手腕也跟着发出了咯拉一声，应该是断掉了。 反关节技对于陆祯来说特别适用，不用花费太大的力气，就能达到效果，这让身子板弱的陆祯也有了自保的办法。 “果然是你。”陆祯盯着捂着手腕的陆崇。 陆崇手腕疼的要命，倒吸了几口凉气这才缓解了一些，一脸痛苦地盯着陆祯说道：“你想对小时候的我动手，门都没有。” “我？”陆祯不解地看着他，虽然有过这个想法，可却已经打消掉了，况且陆震涛也在旁边。 陆崇见陆祯一副无辜的样子，就冷哼了一声：“少跟我装无辜，你们陆祯一个个都是伪君子，道貌岸然，看起来作风正派，可私底下却无耻的很。根本不像我，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反而你们这种人最可怕。” 听他说完，陆祯就觉得这肯定不是空穴来风，急忙解释了一遍刚才的事情，又询问他是不是真的有这一回事。 可陆崇才不听陆祯说的话，一脸不屑地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药片：“我才不信你说的话。” 这就让陆祯觉得好笑，指着他手里的药瓶：“你说我道貌岸然，难道你手里的药瓶就不是从另外一个陆祯手里抢过来的？” 被他这么一说，陆崇愣了一下：“是又怎么样，本来你们陆祯就不应该存在，每条时间线上都应该是我们陆崇的！” 笑话，陆祯没想到陆崇这么偏激，事实上他接触过的所有陆崇都稍稍有些偏激，认定了的就不会更改，这到是跟陆震涛的性格有些像。 虽然陆祯现在还不知道这药片的来历，但经历了这么多，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他应该知道却故意被什么东西给隐藏了。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从你手里抢……”陆祯压低了声音，话还没说全，就已经动手了。 碍于手腕的疼痛，陆崇就算是反应过来也慢了，药瓶一下子就被陆祯给抢了过去。 陆祯把药瓶拿在手里，听着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只有没有多少片要了，便哼了一声：“现在算是物归原主了。” 说完陆祯就吞下了一片药，可陆崇刚来得及反应过来，陆祯已经不见了。 陆崇惊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拐角，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子没有了药瓶可怎么办，现在又是二十四年前的时间，很难再遇到另外的陆祯去抢夺药瓶。 “没拿到药瓶跟死没什么差别。”陆崇又想起了戴头套那个人所说的话，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虽然没有切实体会过，可这么重的话他也不想去冒险。 该死的。 暗骂了一声，陆崇就捂着喉咙，窒息感突然就涌上来了…… 第265章 大计 陆崇惊讶地捂着喉咙，虽然说不出来话，可药瓶才刚刚被人给抢走，怎么窒息感突然来了？ 我有药瓶，说明现在是出现在‘现状’中，怎么会出现窒息感…… 陆崇之前的经历让他觉得有些颠倒了，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现状’就跟‘回到过去’的顺序调换了顺序。 后来就将错就错，索性就这样了，可没想到在二十四年前的时候被人给抢了药瓶，紧接着窒息感就来了。 陆崇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群黑压压的东西当中，在自己出现之后，周围这些东西竟然动了动，甚至还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谁？！”陆崇害怕地向旁边挪了一下。 没想到他这一说话，周围黑压压的东西都开始动了起来，又更多的手想要抓住他。 陆崇左右躲了好一会儿才踩着这群黑压压的东西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黯淡无光的坏境中，周围有数不清的环形带状物，而自己也身处于其中的一个。 除了不断挪动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半点声音，也不知道这些带状物是因为什么而自行转动的，看起来就像是某些行星周围的光环。 “求求你，带我出去。” 陆崇听到有人说话，低头一看，就有一只手从脚底下伸出来，一张脸勉强从下面那些手臂和大腿中探出来。 这些都是人？！ 陆崇跟着才注意到脚底下，吓得差点坐在那里，抬起脚来正看见自己踩在了一个人的脸上，而这个人闭着眼睛，枯瘦的脸，只有睫毛动了一下，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 不过陆崇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枯瘦如柴的人就是另外一个自己，而刚才说话的那张脸也是。 再仔细看周围所有的人，一个个都有着跟陆崇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消瘦的程度不同而已。 怎么可能会这样？ 陆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就像是发了一场噩梦，原本陆崇是有健身的，身上有不少肌肉，可这些人一个个就像是很久没有吃过饭似的。 “什么带你们出去？这里又是哪？”陆崇不解地问道，感觉自己应该是梦见了一种死亡的国度。 “药瓶呢？”没有回答陆崇的话，一个还算有精神的陆崇问道。 陆崇这才想起来药瓶已经被抢走了，就如实说了，那个陆崇一脸心灰意冷的盯着他，好半天才叹了口气，抓着陆崇衣服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不只是他，其余抓着陆崇衣服的手也都纷纷松开了，这让陆崇感觉自己一下子就不受关注了。 “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陆崇一脸茫然，但一直以来那句话就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了，一直笼罩着他。 看着那些人不爱理睬的样子，陆崇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在这里呆久了，就知道了。” …… 陆祯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还在原子状态。 这些原子急速排列重组着，陆祯很快就看见正前面是一个人形，在快组合好了的时候，这才发现是那个戴着头套的人。 紧接着陆祯就低头看见这个人手里拿着一封信，而这封信陆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封放在门口的带血的信！ 在最后一个原子重组进去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运转了，陆祯面前的戴着头套的人开始往前走，而且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陆祯从后面拍了一下，那人这才吓了一跳，急忙回头，见到是陆祯这才松了口气，摘下头套露出了跟陆祯一模一样的脸。 “你干什么？”另外一个陆祯说道。 陆祯惊讶地看着他，见他一脸茫然，便注意到这里是一个巷子口，而且这个巷子口很熟悉。 在看斜对面有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顿时陆祯就想起来了，上次不正是躲在那里，看着这边两个人在殴斗…… 现在我变成了这边的陆祯，而还有另外一个陆祯躲在斜对面，甚至还有陆祯躲在巷子口斜对着的店铺对面的花丛后面，那里是第一次陆祯偷偷躲着的位置。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陆祯这才发现前面的陆祯正奇怪地看着他。 见他没有说话，另外一个陆祯就也没有理会，径直朝着店铺门口走了过去。 “喂，你站住。”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冒出了这句话。 前面的另一个陆祯听见了，奇怪地看着他：“我要提醒另外一个自己，千万不要再走跟咱们一样的路，这种路无穷无尽，我都已经累了。” 陆祯摇了摇头，指着那个陆祯手中的信封，告诉他即便是写了这封信也没有用，因为陆祯也看到了这封信，对这封信根本无动于衷。 “什么？你看到了这封信？”另外一个陆祯惊讶地看着他。 陆祯点头。 “那你就是现在在店铺里的那个陆祯啦吧，只不过你是从见过这封信之后，再回到这个时间段来的。”另外一个陆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只是没想到他会看到这封信。 这就让陆祯有点琢磨不明白了：“你没见过？” 这个陆祯摇了摇头，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个，就连送信封提醒陆祯的点子都是从他脑袋中突然冒出来的。 看来，这个人就是给他送信的那个陆祯了，陆祯在心里琢磨着。 “没有用的，我经历过了，不还是跟你一样。”陆祯劝他别多此一举。 其实陆祯是想告诉他这样做到头来也是一个样，还让陆祯走了弯路，几次‘回到过去’都经历这些，如果没有可能经历的就不用那么多，或许会知道点别的东西也说不定。 可这个陆祯才刚想到这个办法，不试试的话他就白来一趟了。 两个人争执不下，这个陆祯就有些急躁了，主动对陆祯用了擒拿，要不是陆祯反应快就直接被撂倒了。 “别阻拦我。”这个陆祯执意要将信送过去。 可陆祯听他说店铺里的就是之前的自己，便不想让自己再经历这些事情，或许没有这封信就能改变一些，于是就更加阻拦他了。 最后两个人动起手来，陆祯没想到对方竟然将他身上的匕首抢了过去，一个不小心反而伤到了他。 不过陆祯也没有好受，脖子上被划了一刀。 陆祯感觉喉咙都快要漏了，面前的陆祯这才哼了一声，将他自己的药片塞到了陆祯嘴里，让他伴着血吞了下去。 陆祯只顾着捂着脖子止血了，完全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可看着这个陆祯捂着腹部，手上的血已经沾到了信封上，就无奈地笑了笑，竟然也没有改变什么。 很快清凉感就遍布全身，陆祯闭上眼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那个环形带当中，只不过这次周围这些人拳都是一个个的陆崇。 我怎么会出现在陆崇的环形带中？！ 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想或许是随机的，但他的出现让周围的所有陆崇都有了警觉，见到是陆祯的时候也都很诧异。 不过这些陆崇为了求生，还是央求着来陆祯带他们出去，他们保证不再做任何破坏的事情，找一个‘现状’安安稳稳生活下去。 陆祯心软，听不得这些央求的话，可就在这个时候在这些病怏怏的陆崇当中，有一个陆崇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陆祯眉头一皱，同时发现自己捂着的喉咙不疼了，仔细一摸也没有血渗出来。 竟然愈合了！ 陆祯还是第一次知道重伤可以这般愈合的方法，要是换做平时必须去医院，或者就听天由命了。 “喂，你把药瓶交出来！”那个陆崇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指着陆祯的口袋一点都不客气。 陆祯眉头一皱，打量了他一下，见这个陆崇似乎是刚沦落到这里的，而且装束和手腕上骨折的伤，都像是刚刚遇到过的那个陆崇。 而造成这个陆崇被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陆祯从他手里抢夺了药瓶。 陆祯心里觉得好笑，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遇见这个陆崇了，看起来他还不知道，不然早就一言不合冲上来了。 “怎么？”陆祯一点都不担心地。 陆崇没想到区区陆祯竟然这么嚣张，平时见到陆祯的时候他都是主动出击，而陆祯都只有逃的份儿。 陆崇冷哼一声：“如果你不想吃苦头的话，分我一半的药片，我也能忍。” 这话说完，在陆崇旁边就有一个勉强能说过的另外一个陆崇，这个陆崇不像是其他的陆崇那么枯瘦如柴，可也没有什么精神，依靠着身上仅存的一点肌肉来维持着精力。 这个陆崇在旁边怂恿道：“不要废话，一鼓作气干掉这个陆祯，我们大伙分了药片全都拜你当老大，我们会把我们抢到的药片上交给你，这样你就有无穷无尽的药片，会有更多走投无路的人来找你，你就会有更多的手下，实力很快就会壮大起来。” 这话一点都没有避讳陆祯，陆祯冷笑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还在合计的陆崇。 第266章 乱上加乱 “你们一片都不会得到。”陆祯笃定地说道。 这两个陆崇还在合计，听陆祯这么一说，都愣了一下，然后比较健壮的陆崇就冷哼了一声，招呼所有还能动的陆崇出手，谁出手帮助他夺过了药瓶，就分给谁药片。 只要能得到药片，就可以从这个该死的破地方出去，不管是‘回到过去’还是去其他的‘现状’中，总好过留在这里强。 而且出去之后还有机会抢夺药片，这就相当于是次重生的机会，周围无数的陆崇听见了，能响应的都发出了吼声，甚至还有一些有心无力的在祈求药片。 陆祯没有想到这些半死不活的陆崇都响应了，登时就有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脚踝，吓得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咔嚓—— 咦？ 陆祯只是用力想要摆脱那些抓着脚腕的手，没想到一用力，这些手腕直接就断裂了，那些手也纷纷从脚踝上掉下来。 这些手也太脆弱了吧，怪不得瘦得跟柴火棍儿似的，原来这么不解释，看来这些都是长期待在这里，身上的养分都已经流失殆尽了。 这些没用的废物，陆崇心里暗骂了一声，就直接朝着陆祯冲了过去。 陆祯冷笑了一声：“你手腕好了？” 这让陆崇愣了一下，想起来上次的事情，怔怔地盯着面前的陆祯，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你抢了我的药瓶？！” “还给你。”陆祯一下子就将他的药瓶扔了过去。 由于力道有些大，药瓶从陆崇头顶上飞了过去，在他旁边那个柔弱一些的陆崇紧接着就推了他一下，然后伸手去抢药瓶了。 该死，陆崇暗骂一声，没想到竟然被另一个自己给算计了。 “空的！”瘦弱的陆崇拿到药瓶晃了一下。 这个时候陆祯已经向后退了很多，跟这两个陆崇拉开了距离，见这两个家伙果然彼此争斗起来，这才掉头就跑。 陆崇知道追不到陆祯了，而且陆祯的身体也越来越模糊，很快就消失在视线尽头了，便将怒火全部倾斜在了旁边这个瘦弱的自己身上。 “别，别……”瘦弱的陆崇眼看形势不对，立刻求饶。 陆崇才不管他说什么，刚才他已经表明了让态度，还以为彼此之间可以互相信任，一同对付陆祯，没想到陆祯只是用了一个小计，就揭穿了他的虚伪。 咔嚓一声，瘦弱陆崇的力量不支，直接被拧断了胳膊，惨叫了一声，然后连腿也被踹骨折了。 这还不算完，瘦弱的陆崇还在求饶，可陆崇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将他举起来，然后狠狠砸下来的同时用膝盖撞断了他的脊椎。 哼，陆崇将尸体扔到旁边，然后大吼着发泄满腔怒火。 ……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终于又可以呼吸了，这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入眼全部都是熟悉的环境。 库房，我在库房里，陆祯这才意识到又回到了某个本体的身体中，借此醒了过来。 陆祯揉了揉太阳穴，摊开手掌，这才注意到手心里还攥着三个药片，回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就想笑，估计那个推开陆崇去抢夺药瓶的陆崇要吃苦头了。 把药片聚集在一个药瓶里，陆祯仔细数了一下，还有十粒药片，必须要在用完之前去寻找新的药瓶，最好的办法就是从陆崇手里夺回他抢夺的药瓶。 想到这里，陆祯顺便看了一下床头的日历，时间竟然时候遇见攸宁的前三天。 陆祯好久都没有回到过这个时间了，总感觉这个时间会发生什么，于是就四处转了一下，发现天还是黑的。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小门外有动静，这才猛地想起来了什么，一下子就躲到了床底下。 很快陆祯就看到有人推开了库房的门，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然后在堆放着废品的位置翻找着什么。 那家伙不偷外面的东西，来这对废品这儿干什么？ 突然陆祯想起来了殷夏的笔记本就放在这里，而且最开始的时候就发现殷夏笔记本上有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字迹。 陆祯这才想起来，猛地从床底下冲出去。 听到动静，那人也愣了一下，刚要躲就被陆祯给扑个正着，还没来得及解释，一拳头就落在了脸颊上。 这一拳陆祯下手很重，看这样眼前这人一下子就不反抗了，这才从他身上起来，打开了灯，赫然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陆祯深深吸了口气，从早些时间就已经猜到会是另外一个自己干的，现在坐在床上看着躺在那边已经慢慢缓过来的另外一个陆祯，心情突然放松了许多。 这个陆祯无缘无故挨了一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爬起来就看见另外一个自己坐在床上，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这下手可够重的啊。”另外一个陆祯捂着脸说道。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看看你药瓶别丢了，那么大意。” 另外一个陆祯觉得有些奇怪，可还是下意识摸了一下药瓶，就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陆祯见他没有太多防范的意识，就奇怪地问道：“你不怕药瓶丢了吗？” “不怕啊，怎么了？”另外一个陆祯觉得很奇怪。 “被别人抢去啊。”陆祯站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看起来他说的话似乎很严重，另外一个陆祯整个人完全懵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竟然会有去抢夺这个东西，大不了没了就不用罢了。 陆祯紧皱着眉头，在询问他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的时候，另外一个陆祯对此完全不知情，摇了摇头。 而且他的药片也快用完了，打算在最后用完的时候提醒一下早些时候的自己，千万不要去经历他所经历的事情，也不要总想着以前的事情，不要对以前做过留有遗憾的事情耿耿于怀。 没有遇到过陆崇，这倒是概率极低，而且陆祯还问了，很多陆祯所经历过的事情他都没有经历过，比如父亲被人杀害这个他就没有经历过，而且他也不敢想象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等等，你说父亲被人杀害？”另外一个陆祯突然听出点了门道。 陆祯这才恍然大悟，说自己改变了以前的事情，然父亲活了下来，可父亲最后还是被人给杀害了。 听到陆祯说完，另外一个陆祯就震惊地盯着他：“你果然还是去改变了不该改变的事情，这让很多东西就会越来越乱，难道你没有看到我在笔记本上留下来的字迹吗？！” 正如他所说的那般，陆祯的经历的确越来越乱，可笔记本上的那些字在陆祯什么都不懂的时候看起来，完全是晦涩难懂，对这些警告完全是无视的。 另外一个陆祯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他比自己还过分。 可就在陆祯还要询问什么的时候，这个陆祯就突然捂着了喉咙，然后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窒息感把他给带走了，陆祯心里清楚得很。 陆祯看着被他放好的笔记本，上面已经留下了字迹，看来事情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改变了不该改变的事情会越来越乱，到后来就连陆崇这个完全不存于世界上，或者说陆祯根本不应该见到的人都出现了。 莫非改变的越多，事情越来越乱，才能见到越来越错乱而出现的东西。反而什么都没有改变，比如刚才的那个陆祯，他就永远都不会遇到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管如何，现在陆祯已经面临了这么多的事情，于是就将殷夏的笔记本放好，尽量摆在明显的位置，希望这个世界的本体陆祯看见了，不要做那么多冲动的傻事出来。 对了，那瓶药才是关键。 陆祯仔细看着床头，在店铺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这瓶药，可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就突然摸索到了这瓶药，误食了之后才有了第一次‘回到过去’的经历。 奇怪了，那瓶药怎么不见了，按理说应该出现在每个陆祯的经历中才对啊。 很快天就蒙蒙亮了，陆祯的窒息感也来了，都没有找到那瓶药放在哪里。 也就在陆祯因为窒息感而失去五感的同时，最后听到的一个声音竟然是脚步声，而且就是从店铺里面传来的。 谁…… 陆祯已经来不及多想了，整个人睁开眼睛，就已经出现在了一片漆黑的那个破地方。 可恶，肯定有人一直就躲在店铺的什么地方，刚才在窒息感来临的时候就听到了脚步声，而且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声音。 至于是什么声音陆祯就不记得了，好像听到了很多声音，可又好像没有，这让陆祯觉得很奇怪，以前也听到过类似的声音，就好像是什么人在说话。 “喂，拉我一把。”突然有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陆祯扭头就看见有一个人影慢慢飘了过来，而且身影觉得异常熟悉，看着那人影慢慢靠近，陆祯这才缓缓伸出手。 可就在陆祯看清楚那个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伸手的动作也跟着停顿了，两只手不到几厘米的距离交错了过去…… 第267章 咳血 陆祯看着一脸惊讶的陆崇慢慢消失在黑暗尽头，这才眨了眨眼睛，回过神儿来。 刚才陆祯有一个感觉，那个陆崇至少在那一刻是真的想要悔悟，而且那表情就像是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原谅。 如果刚才他的手臂要是伸直了的话，应该是可以抓到我的手，陆祯盯着自己的手在心里想着，可对方看见了以后，那只手就僵在那里了。 陆祯心里清楚，那么近的距离如果两个人其中一个肯伸直手，必定是能够抓住对方的，可两个人都犹豫了。 陆祯也不知道这个环形带循环一圈是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待那么长时间，至少那次在这里待了快两年的时间，也没有遇到过陆崇。 忽然眼前有无数的光点出现，把周围的一切黑暗都掩盖在了后面，然后这些光点出现了颜色，开始快速组合排列。 等陆祯能看清楚了周围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店铺里面。 陆祯抬起头，看着周围的环境，一切还是那么熟悉。 紧接着陆祯就从兜里拿出手机，见日期是同学聚会的前一天，而且攸宁已经走进了店铺，一脸惊讶地喊着陆祯的名字。 “是你啊。”陆祯面前笑了笑。 “听说你出国了，怎么回来了？”陆祯随便找了个话题说着，担心气氛尴尬。 攸宁也熟络地接过了话头开始说着，末了才说要卖一瓶矿泉水。 陆祯直接就递给了她一瓶，说不要钱，攸宁也就不那么计较，索性拧开就喝了几口，这破天气可给她热坏了。 临走的时候攸宁还不忘告诉陆祯同学聚会的事情，大概时间就在两天后，陆祯愣了一下，心想自己连同学聚会的日子都记错了，看来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 送攸宁走了之后，陆祯回到店里，感觉嗓子发痒，有些喘不上起来，而且这种感觉特别熟悉。 陆祯抓过旁边的纸巾捂着嘴咳嗽了几下，发现嘴里一阵腥甜，摊开纸一看，上面已经有一小块血迹了。 变异型哮喘病！ 陆祯再清楚不过了，经历了这么多次，根本就没有碰见过这种哮喘病，有的都只是普通的遗传性哮喘，甚至还有很轻微的哮喘，通过运动和健身都可以抵挡的。 陆祯看着纸上的血，心想那不成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经历中？ 这点陆祯不太能够肯定，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明这次的陆祯本体也有着变异型哮喘病，程度跟陆祯本身有的差不多。 而陆祯这才发现自己才经历过这么多了之后，就像是一个灵魂状态似的，只有在出现在某次的经历中，才会有窒息感。 其他的时候，比如在那个破地方一口气待了将近两年的时间，都没有发过病。 “破烂儿卖钱……” 李叔的吆喝声打断了陆祯的思绪，陆祯这才回想起来第一次的经历，不过没有叫住李叔，而是直接去了库房里，找到了殷夏笔记本。 字迹果然在。 陆祯看着自己，突然想起来上次遇到的陆祯，那家伙根本就没有看见过任何字迹和信封之类的东西。 而且陆祯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殷夏笔记本上写字的时候，那个陆祯竟然直接就走了进去，完全不顾里面有没有人。 如果事情都是这么发生的，那陆祯却不记得当时发生过这个事情，一向睡觉那么轻，要是有人走进来陆祯绝对会知道的，可事实上陆祯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没有印象的还不止这件事情，陆祯对于自己初中一二年级时候的事情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似乎是经历过，但只有初三毕业那年的事情才真切记得。 前后不过三年，对初中生活的记忆竟然差了这么多，这一直让陆祯不太理解，直到上次在库房遇到了在殷夏笔记本上写字的那个自己。 陆祯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了，在库房有另外一个陆祯进来写字的时候，陆祯在最原始的经历中作为本体，当时是被其他陆祯给占据了，这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初中那次想必也是，因为陆祯也曾经回到初中时代，占据了当时陆祯的身体，来做了不少改变‘现状’的事情。 这么一想，陆祯觉得这两件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结果这一整天陆祯就在店铺里面摆弄着手机，偶尔有客人才招待一下，其余时间都在静静看着同学群里面火热的发言。 果然是快同学聚会了，就连平时只有节假日才会互相祝贺的群，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对了，好像明天就是同学聚会，完全不是攸宁说的两天后，陆祯绝对不会记错的，肯定是突然改变了主意。 陆祯想起来了，同学聚会是临时通知的，从中午开始一直到晚上。 晚上的时候陆祯都没怎么睡觉，第二天上午刚睡醒就接到了攸宁的通知，同学聚会果然定在了中午。 陆祯没有特意换衣服，还是这身衣服就直接去了饭店，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店铺，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忘了似的。 可陆祯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就觉得奇怪，不知道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在聚会上陆祯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同学，其中殷夏、攸宁、何佳祖和庞严来的比较早，陆祯到了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了。 没有上次那么腼腆，陆祯熟络地打着招呼，可看他们每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同的感觉，心想可能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见过他们每个人各自不同的状态吧。 陆祯主动跟殷夏说话，从谈话中就能看出她的状态不是很好，可能也是刚跟谢天霖分手关系。 还没有说几句话，陆祯就劝殷夏少喝酒，这让殷夏有些诧异，咯咯笑了几声：“还没上菜，你怎么就劝别人少喝酒啊？” “这不是怕你心情不好，估计喝多了嘛，到时候可没人送你回去。”陆祯经历了那么多，早就不把殷夏当成女神看待了，而真正的女神殷夏只有在那次的经历中才算数。 殷夏有些诧异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可也还是感激地点了点头，心想可能是刚才哪里暴露出来了吧。 这个时候庞严就凑了过来：“没事，放心喝，我负责送你回去，女神。” 见他这么说了，攸宁推了他一把：“就你会来事儿。” 庞严嘿嘿笑了两声，殷夏也跟着抿着嘴笑，可她的注意力还在陆祯身上，奇怪自己哪里表露出不开心了。 不一会儿穆清就来了，这时候人也来的差不多了，庞严就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几个调门儿说道：“难得一次的聚会，我们在座的各位同学们，先走一个！” 陆祯跟着举杯，攸宁就在旁边小声提醒他少喝酒，可陆祯就当做没听见，直接一口就把杯中酒给灌下肚了。 这家伙一点都不听，攸宁无奈地摇了摇头。 “主持人的腔调真不错，再来一个！”已经有人开始起哄了。 庞严就受不了有人捧他，顿时就大笑了一声：“好，那我就再来一个，到时候你们谁结婚记得找我当主持人啊，保证给你办的满意，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一想到庞严主持的婚礼，陆祯立刻就看向了殷夏，发现她正一脸愁容，陆祯心想刚才这句话可能戳到她的痛处了吧。 紧接着陆祯就接着庞严的话说道：“别说结婚，包括我在内还有不少单身的呢，一说这个就戳我心。” 庞严这才意识到，急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对对对，这事儿我给忘了，不过你们真的可以找我啊……” 陆祯说完就打了个哈哈，跟庞严碰了下杯。 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还能插进去话，这似乎跟之前的陆祯有点不太一样，至少开朗了许多，喜欢跟人交流了，完全不像之前的闷油瓶，有时候一天连一个字儿都不会说。 “我觉得你开朗了不少啊，真是一天不见刮目相看啊。”攸宁在陆祯坐下来的时候，小声对他说道。 陆祯倒是没觉得，可能真的是有些变化吧，毕竟经历了这么多，可为了不露馅，还是挠着头说道：“可能吧。” “这么多年了，还喜欢着殷夏呢？”攸宁好奇地问道。 陆祯没想到她会问这些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着殷夏，至少这个见过完美的殷夏之后，对拜金的殷夏是没有什么感觉了。 见他没有说话，攸宁还以为他是默认了，就悄悄在陆祯耳边说道：“现在殷夏单身了。” “我知道。”陆祯淡淡地回应道。 攸宁愣了一下：“那你还不主动一点，现在她刚失恋，说不定你就能趁虚而入。” 陆祯苦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小人吗？” 说完陆祯还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曾经不正干过这种事情嘛，最后殷夏跟了自己又有什么用，谢天霖有需要的时候招呼她过去，她不一样还是过去了…… 第268章 药瓶的来历之谜 这次聚会对于陆祯来说没有什么新鲜感，可陆祯坐在这里，看着周围的同学们，特别是当看到殷夏和攸宁的时候，都有一种愧疚感。 很快攸宁就发现了陆祯的不自在，这似乎跟他刚才的表现格格不入。 同样，陆祯也察觉到了攸宁时不时在观察他，咳嗽了几声，又举着酒杯融入到了庞严的话题中。 可很快陆祯就又从气氛中跳脱出来，这就又被攸宁给发现了。 “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心事似的。”攸宁小声地问道。 见陆祯没有说话，攸宁就开玩笑地说道：“是不是见殷夏坐在对面，你不自在啊？”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绝对不是这个原因，而且他知道肯定是因为自己经历的太多了，想要一下子适应这种环境不太可能，这才几次想要强行融入环境中，却又无奈从中被挤了出来。 索性陆祯就像平时一样，不再去说什么话了，反正整个聚会他不说话也还是会进行下去。 “怎么不说话了？”攸宁奇怪地问道。 陆祯看了他一眼：“我平时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嘛。” 这倒是让攸宁有些意外，没想到陆祯说话突然间变得消极起来了，就笑着说他刚才的表现挺出乎意料的，开朗一点是好事。 开朗…… 陆祯突然想起来那次劝父亲改用剖腹产所剩下的那个陆祯了，有了母亲的关爱，那个陆祯要开朗很多，而且健谈，很顺利就把殷夏给追到手了。 对，攸宁说的没错，开朗的确能改变一个人，可陆祯就是从自卑的环境中长大的，能保持正确的价值观已经不容易了，还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这让他实在开朗不起来。 最后陆祯还是摇了摇头，却跟攸宁碰了下杯，感激她提的异常准确的意见。 攸宁见陆祯一口喝掉了杯中酒，恍惚中觉得还是颓废忧郁的陆祯看起来真实，而且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主动碰杯，就也一口闷掉了杯里的酒。 中午这顿饭大伙都没有喝太多的酒，下午的时候在KTV包间里，陆祯也是找了一个角落坐着，看着这些人玩耍。 不知不觉，陆祯感觉自己好像比这些人成熟了许多，完全混不进这些同学的圈子了。 是啊，我在那破地方一困就是将近两年的事情，虽然外貌没有变化，但年龄实际上是增长的，上次见到九十岁的陆祯就是一个例子。 突然那种似乎忘了什么事情的感觉又来了，陆祯也不知道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就突然间从潜意识中出来了。 我真的忘了什么东西？ 陆祯再次检查了一下身上，只要药瓶在就可以，不用被困在那个该死的地方，其余的什么东西都是属于本体陆祯的，一样也带不走。 “来，唱歌啊，陆祯。”突然整个包间的音像都在回荡着陆祯这个名字。 陆祯不知道谁这么大声的叫他，给他吓了一跳，回过神儿来就看见庞严正拿着话筒对他招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这家伙就会整这出，陆祯无奈地笑了笑，站起来走了过去。 庞严见陆祯给面子，就对他小声说道：“来了好歹唱一首歌。” 陆祯心里明白，可刚才这个事情似乎完全没有经历过，而且陆祯几次自己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喝了不少酒，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被攸宁和她老公送回来，站在店铺门口了。 难道这个时候我的本体也被另外一个陆祯给占据了？陆祯从来没有太在乎同学聚会的事情，也就没有注意过，可现在这个时候自己不也正在占据其他陆祯的身体来参加同学聚会嘛。 这就很有可能，在陆祯原本的身体上，也发生过这种事情。 “愣着干什么，点歌啊。”庞严催促道。 于是陆祯就点了一首《真爱你的云》，可这首歌一放出来的时候，不少同学都开始起哄，说是专门给某个人点的，至于是谁却没有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清楚。 而没有起哄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殷夏，另外一个是攸宁。 陆祯只是突然想到了这首歌，也不知道能不能唱好，没想到被起哄，可眼下已经换不了歌了。 一首歌唱完，陆祯赶紧又躲回了角落里，不是因为别的，他不想让自己太引人注意，不然等离开了之后，本体陆祯就会察觉到了。 想到这里，陆祯觉得之前在最原始经历中，那个占据了陆祯身体的另外一个陆祯就做得很巧妙，要不是陆祯有了这些经历，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被占据过，只是以为自己的记忆发生了断层而已。 KTV的活动一结束，音乐停止，陆祯感觉周围一下子又恢复了寂静，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音乐，陆祯才感觉脑子可以思考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摆脱了大部队立刻就打车回到了店铺。 可恶，我怎么才注意到药瓶的事情，我就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回到这个时间段来参加什么破同学聚会。 刚到了店铺门口，陆祯打开小门进去，庞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询问陆祯去哪了，陆祯说有事儿回店铺一趟。 听陆祯这么一说，庞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就问他要不要帮忙，可陆祯一下子就把电话给挂了。 旁边的攸宁见状就问是怎么回事，庞严将刚才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 为了让大家继续好好玩，攸宁悄悄的开车离开去陆祯店铺看看，让庞严先带着大家去已经订好的酒店。 陆祯挂断了电话之后，就直接去了库房，赫然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个药瓶，跟他身上携带着的一模一样。 哗啦—— 陆祯晃了晃，里面还有不少药瓶，打开一看，里面刚刚好有十五个，跟自己第一次拿到药瓶的时候数量一样。 陆祯清楚记得离开的时候没有这个药瓶，也就是说有人在中午到晚上这段时间进来过，还放了一个药瓶在这里。 看来这个人是知道我会去参加同学聚会，所以才在这个时间段选择进来，然后放了药瓶在这里，就是为了在哮喘发作的时候，误食药瓶里面的药，来达成第一次的‘回到过去’的经历。 是谁会这么干呢？ 陆祯不明白，因为陆祯经历了这么多，无论是其他的陆祯还是陆崇，都视药片为宝贝，因为没有药片就要被困在那个该死的地方，而且那地方已经被困了不少人。 对了，可以看监控。 陆祯立刻去柜台那边翻监控，这个监控在父亲还在的时候就安上了，很容易就找到了今天的监控录像。 不过画面很黑，因为卷帘门和小门都关着，光线不足，看得不是很清楚。 陆祯快进着今天下午的监控录像，很快就看到两点多的时候小门被人给打开了，从外面投射进来的光线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身形跟陆祯很相似，但光线原因根本看不清楚正脸。 而且小门在那人进来的时候就被关上了，周围又恢复黑暗，只能看到一个人影从小门走进来，很顺利的就到了库房门口，推门进去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陆祯仔细盯着屏幕，在那个人最靠近监控这边的时候按了暂停，可也看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陆祯还是陆崇。 目前来看，能够服用药片回到过去的就只有这里这两个人，而这两个人都有可能，不能单从对店铺环境很了解就确定是另外一个陆祯。 如果某一个陆崇也经常来的话，对店铺的环境也会很熟悉，即便光线不好也能准确走到库房，这并不难。 虽然陆祯从画面中看不见是谁，可至少来的时间能够确定了，就在同学聚会这天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 至于这个家伙去库房都干了什么，陆祯刚才进库房的时候也看不出来，床单平平整整，似乎没有被动过，而柜子上只多了一个药瓶，可放置药瓶又不需要这么长时间，那家伙进去究竟还干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这个时候攸宁的电话打过来了，陆祯好奇地接了电话。 “你在店铺吗？我在外面。”攸宁摇下车窗盯着店铺，发现卷帘门并没有拉开，就开始怀疑陆祯是不是对庞严说谎了。 陆祯应是，说一会儿就出去，回来拿点东西罢了，就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陆祯就去库房，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异样，就连放着殷夏笔记本的那堆废品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可疑或者值得注意的东西。 怪了，那家伙进来了十几分钟，就为了放置一个药瓶？ 就在陆祯走到小门的时候，琢磨有些不对劲儿，就折回来进了库房，一把将那瓶药给装在了口袋里，心想这让等他离开之后，本体陆祯就不会误食到这瓶药，自然也不会有哪些跟光怪陆离的经历了，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拿了药瓶还不放心，陆祯又将平时用的喷剂给放在了药瓶的位置，心想要是哮喘病发作了，他第一时间就会拿到喷剂，而不是放在这里的药瓶。 第269章 你不是陆祯 怎么这么慢，攸宁心里嘀咕了一声，就见到陆祯从店铺的侧面出来了，正在锁门。 “你突然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开车载你呀。”攸宁一脸无奈地看着陆祯，好像这次见到他，他就已经独立了很多。 陆祯当时太着急，也没想那么多，就晃了晃手里的药瓶。 “那是干什么的？”攸宁从来没见过。 陆祯谎称是治疗哮喘病的，喷剂已经不太好使了，必须用药物来缓解哮喘病才行。可攸宁就觉得纳闷儿，还从来没见过缓解哮喘的药片。 对于哮喘病攸宁也不是特别了解，心想陆祯身为病人，肯定会为自己考虑，他所做的应该没错。 两罐药瓶里的药片合在一起，顿时就让整个药瓶满满腾腾的，陆祯在出来的时候还仔细数了一下，正正好好二十五片。 这回陆祯知道了药瓶出现的时间，心里一直悬着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而且还弄到了这么多的药片，就打算痛痛快快喝一场。 想通了这些，陆祯在饭桌上丝毫不顾及自己还有哮喘病，直接碰杯就喝，给攸宁都吓了一跳，没想到陆祯的酒力竟然这么好。 一直以来陆祯都说自己不能喝酒，这次也不知道陆祯是抽了什么风，不论攸宁和庞严怎么劝，他都要喝。 喝到陆祯感觉自己都站不起来了，这才作罢，劲头一过，陆祯又变成了那个在角落里少言寡语的陆祯了。 攸宁看着他发愁，幸好老公开车过来接攸宁了，这才有办法把他给弄回去，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才能将陆祯给抬回去。 陆祯知道自己喝醉了，但意识还算是清楚，只不过眼前很多东西晃来晃去，让他觉得有些头晕恶心。 突然陆祯想到了今天下午的事情，借着酒劲儿，一下子就想到如果一直回到这个时候，把所有平行时空的药片都拿过来，那就会有更多的陆祯不会经历自己所经历的那些事情。 这个想法一冒头，陆祯就感觉可行，但首先就要先攻克的问题是，怎么才能准确回到这个时间点把药瓶拿走。 陆祯觉得单靠自己的能力是不行，必须动员起来所有的陆祯才行，但前提是要有动员那些陆祯的资本才行。 不管是陆祯还是陆崇，所有人都缺少的东西就是药片，而现在陆祯发现了一个能获取药片的办法，自然就会有人来响应。 可有一个让陆祯头疼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怎么才能拴住这些人，因为这些人一旦知道了方法，就会一直利用这个办法来获取药片。 中转或许可行，陆祯一下子想到那个该死的破地方，如果中转可行的话，那这个破地方就派上了用场。 就在陆祯这般想着的时候，攸宁拍了他一下：“走了。” 陆祯这才发现已经天黑散场了，估计是酒精的关系，让他脑子迟钝了很多，才想了这么一点事情就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你能不能走？”攸宁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陆祯站起来晃悠了一些，感觉还有些发懵，不过走路还是可以的，就问攸宁刚才他是不是睡着了之类的。 攸宁抿嘴笑了一下：“就看见你在那里发呆了。” 等陆祯到了店铺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下雨了，攸宁道了声别就被她老公载着离开了。 雨点浇再在陆祯脸上，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回来了，陆祯看着周围光线暗淡的空间，就知道刚才被攸宁送回来的时候就应该结束了，可还是没做好准备。 不过陆祯这次收获满满，足足一药瓶的药片，已经再也装不下了。 陆祯四处忘了一眼，见自己距离那些环形带还有挺远的距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其他半死不活的陆祯或者陆崇经过，索性就在这里等着。 这一等就是好几天，还是陆祯心算的时间，估计真正过去的时间肯定要比这个还要久。 半个人影都看不见，陆祯也纳闷儿了，不过的确在这里碰见的人不多，这么长时间前后就只有两次，那次偶然出现在一堆陆祯的环形带中不作数。 但想要达成目的，陆祯知道就只能耐住性子等。 可过去一个月了，陆祯却等来了巨大的画面，乱七八糟的画面一下子就压到了陆祯身上，让陆祯根本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就出现在了店铺门口。 店铺门口？ 陆祯好奇地看着周围，正见到一辆车慢慢开进了雨雾中，耳边隐约还能听见攸宁道别的声音慢慢消失在雨声中。 怎么会这样，我刚从这里离开，怎么又回到了这个时间点？ 陆祯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前后两次居然能接上，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不过陆祯之前也从这个时间点回来过，心想对于自己来说应该是续上了，可所占据的身体应该是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本体陆祯。 也就是说，陆祯从第一个本体那里离开，再次出现在了另外一个时间相同的本体身上，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至于为什么回这里来，陆祯就不清楚了，雨让他全身湿透了，这才意识到，开门进去立刻就换掉了衣服。 伸了一个懒腰，陆祯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药瓶，立刻就翻身起来，一把就将药瓶给拿了过来。 十五片药不多不少，陆祯倒出来数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将这个药瓶也带在了身上。 果然不是同一个世界，在这里的药瓶也还在，于是陆祯就放了一个喷剂在药瓶的位置，心想本体陆祯或许会用得上。 做完这些陆祯才放心，躺在床上睡着了，可到了夜里的时候就感觉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陆祯便知道窒息感来了，跟第一次误食要了药片的时间相同。 脱离了本体陆祯，陆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另外一张床上了。 陆祯才刚睁开眼睛，就感觉右手被人枕着，侧过头一看竟然是殷夏，而且她谁得很熟，似乎察觉到了旁边的陆祯动了一下，便翻过身来将他给抱住了。 陆祯这么突兀的被抱着，有些不太适应，就慢慢松开了殷夏的手，然后坐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殷夏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愣了一下，陆祯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上，上厕所。” 陆祯说完就站起来找厕所，可这个房子陆祯一点都不熟悉，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索性就蒙了一个方向。 可就在这个时候殷夏奇怪地说道：“你不是去厕所嘛，那边是厨房。” 坏了，就只有两个方向还让我蒙错了，运气太差了，陆祯心里想着，转身就朝着反方向走了过去。 回来的时候陆祯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一声：“睡觉睡懵了，我还以为是在爸妈那。” 殷夏也没察觉什么，就掀开被子让陆祯盖上，免得凉着了哮喘病发过可就麻烦了。 之前陆祯还没察觉到，可一进被子，就感觉殷夏什么都没穿，她竟然是裸睡，然后直接就抱了过来，姣好的身材挤压着陆祯的胳膊。 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一脸不乐意地说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怎么那么拘束，跟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似的。” “啊？有吗？”陆祯尴尬地笑了笑，他可不是乘人之危的那种人。 在殷夏‘命令’之下，陆祯这才把胳膊重新放在她的脖子后面，这样殷夏侧过身，就能更加贴近陆祯。 陆祯感觉殷夏身上异常火热，再加上柔软的触感，让陆祯感觉就像是抱着一个温暖的软玉。 好家伙，殷夏的身材也太好了吧，陆祯心里暗想，虽然见识过，可隔了这么长时间再一接触，还是心生感叹。 “你怎么有反应了？”这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殷夏自然会说一些情侣在一起说的话，一点也不避讳。 陆祯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心想要是没有反应可就麻烦了。 殷夏见陆祯有些不好意思，就笑着将头伸进了被窝，然后慢慢向下，最后整个人都趴在陆祯的大腿上。 就在殷夏要行动的时候，陆祯一下子用手托住了她的下巴，让她不能再向下。 “怎么了？”殷夏好奇地掀开被子。 陆祯咽了一口唾沫：“还是算了，我今天有点累了。” 这就让殷夏觉得有些看不懂陆祯了，平时这对于陆祯来说完全是奖赏，很少有的，也是殷夏刚才一时心血来潮想要为陆祯做的，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 殷夏奇怪地看了一眼陆祯，就重新躺回到他的手臂上枕着，不知道他是真累了，还是心里有别的事情。 一时间屋子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两个人喘气的声音。 “是不是我太主动了，你反而觉得我会很……”殷夏率先打破了宁静。 陆祯深深吸了口气，都是成年人，知道殷夏后面的话要说什么，于是就轻轻地说道：“不是。” 殷夏闭上眼睛，心想自己之前是跟过谢天霖一段时间，这些事情也都是跟谢天霖学来的，现在用来陆祯身上，或许他会介意吧。 陆祯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殷夏枕着的胳膊上，扭过头虽然看不太真切，可还是看到了幽怨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你不是陆祯。”殷夏突然开口说道。 第270章 殷夏的决定 什么？！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直接从坐了起来，在昏暗的光纤中盯着殷夏的脸，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话。 不过陆祯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尴尬地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陆祯是谁。” “快睡吧。”为了不让殷夏怀疑，陆祯就快速躺下，伸手过去搂着殷夏，一只手还放在了她的胸口上，这样显得亲密一些。 可殷夏被抱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就推开了陆祯，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子，跟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殷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在刚才躺下来的时候，旁边的陆祯就突然有一种陌生感，而且两个人平时睡觉的姿势很契合，现在却觉得有些别扭。 殷夏摇头：“你离我远一点，我感觉你不是陆祯。” 这就让陆祯更觉得奇怪了，可仔细一想殷夏应该是直觉上觉得他不是陆祯，至少不是之前的陆祯了。 于是陆祯就站起来，身上一丝不挂，摸索了一阵才找到卧室灯的开关，打开灯了就那么光溜溜站在殷夏面前。 “你看，我不是陆祯，谁是陆祯啊？”陆祯假装有些恼怒，觉得这样比较贴近事实。 殷夏没有想到陆祯会这么干，一下子就用被子蒙住了眼睛，啊的大叫了一声，然后从被子后面传出闷声：“你快点把等关了呀，或者穿上点什么，怎么这么……” 陆祯也不关灯，直接顺着床爬到了殷夏的身上：“那你说我是不是陆祯？” “是是是，你快关灯。”殷夏觉得很不好意思，虽然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层被子，但还从来没有开着灯如何如何。 陆祯直接把灯关了，回到床上，搂着殷夏长长松了口气。 殷夏狠狠拧了一下陆祯：“你咋这不要脸呢，不穿衣服就开灯，你不怕羞，我可怕羞，要是被邻居什么的看到了可怎么办？” “这拉扯窗帘呢，除非邻居有透视眼，不然怎么可能看见。”陆祯觉得好笑，有的时候女人的智商就是这样，总是说一些不找边际的话。 殷夏哼了一声，就转过去不理陆祯了。 陆祯看着殷夏的没背，直接就贴了上去，从后面环过手臂抱着她，这让殷夏全身震了一下。 “其实，我还是感觉你不是陆祯，因为陆祯他根本不可能从后面抱我。”殷夏幽怨的声音传了出来。 陆祯眉头一皱：“怎么不可能？我现在不就抱着你嘛。” 听他这么一说，殷夏就哽咽起来了，这就让陆祯有些纳闷儿，怎么这才两句话的工夫就哭起来了。 而且陆祯最受不了女孩哭，这个人还是殷夏就更让他心慌意乱了，急忙安抚她，可一点用都没有，最后只好把手抽了回来，说不抱着就不抱着，可别再哭下去了。 “多抱我一会儿。”殷夏抽泣着说道。 陆祯觉得女人真是太难懂了，刚才抱她就哭了，现在却又要他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陆祯感觉殷夏不再哭了，就小声问了一下她刚才为什么哭。 殷夏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你不是陆祯了吗？” “为……不是，我是陆祯啊。”陆祯刚才差点说漏了。 殷夏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陆祯，至少你不是之前的陆祯，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可能精神上有分裂，就算分裂我一直也没嫌弃过你，但我感觉此时此刻你的人格要比之前的陆祯好多了。” 陆祯听到殷夏提起了人格分裂的事情，看来至少在之前她和陆祯相处的过程中，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而且殷夏也察觉到了，才会这么说。 对于这点陆祯没有吭声，也不知道怎么去说，就问因为刚才为什么哭，其实陆祯想要知道殷夏是怎么发现的。 “之前我还不敢肯定，现在我能确定你有轻微的精神分裂，可能跟上次一样，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恢复了吧。”殷夏说着就转过身来，爱怜地摸着陆祯的脸颊。 陆祯很少这么近距离的去看殷夏，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就算是你说的这样，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 说起这个事情殷夏又难过了起来：“如果你能一直在就好了，至少你是喜欢我的，而那个陆祯根本就不喜欢我了。” 嗯？ 陆祯轻咦了一声，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就在你出现之前，我和那个陆祯大吵了一架，都已经决定要分手了。”殷夏无奈地收回视线，盯着天花板。 陆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刚才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殷夏明明是从侧面抱着他的，怎么就大吵一架要分手了？ 见陆祯没有说话，殷夏就静静躺在旁边。 本来陆祯还以为殷夏是睡着了，好半天她才又说道：“我们吵架吵的很凶，都已经说要分手了，我从做恶梦害怕，发现你已经睡着了，这才敢从侧面轻轻搂着你……” 原来是这么回事，陆祯这才明白为什么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殷夏是抱着他的。也知道为什么殷夏说他人格分裂了，因为陆祯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吵过架的男人。 殷夏见陆祯没有说话，就在旁边叹了口气，搂着他胳膊的力道也紧了紧。 “我也不知道我能待到什么时候，估计明天应该没有问题吧。”陆祯盯着天花板，没有去看殷夏的脸。 殷夏有些惊喜地看着他：“真的吗？” “真的。”陆祯其实也不知道那该死的窒息感什么时候会来。 听陆祯笃定地说了，殷夏就催促陆祯赶紧睡觉，明天早晨早点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必须赶时间。 虽然陆祯不知道明天有什么事情，但也没有问，他很喜欢那种未知的东西，反正明天就会有结果了。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陆祯是被摇醒的，正看眼睛就发现殷夏已经端着水杯和牙刷坐在旁边了，陆祯脑袋还正迷糊。 “刷牙。”殷夏递过去。 陆祯奇怪地看了殷夏一眼，结果牙刷就开始刷牙，殷夏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这一觉睡醒了陆祯昨晚的那个人格还在。 从来没有过被人伺候的待遇，陆祯有点受宠若惊，象征性地刷了刷就漱口了，殷夏见了也没多说什么，就叫他过去吃早饭。 陆祯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殷夏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惊讶得合不拢嘴。 “还没吃过我做的早饭吧，尝尝。”殷夏感觉陆祯的样子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像是刚认识陆祯那会儿，这种美好又不太熟悉的感觉特别吸引她。 陆祯看着西式和中式结合的早餐，都不知道该先吃哪个了。 “尝尝这个。”殷夏主动给陆祯递了过去。 早饭过后，陆祯看着没吃完的东西，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殷夏把这些东西都给倒掉了，而陆祯从她暗淡的眼神中也知道，她估计是不会再做了，因为说不定明天就要跟本体陆祯分开了。 殷夏暗淡的情绪很快就被欢愉给代替了，拉着敢刚吃饱的陆祯就往外走，到了外面就拽住陆祯上车。 “你开吧。”陆祯知道自己不会开车，就坐在了副驾驶。 殷夏有些意外，可还是点了点头。 一直到车开动了，陆祯都没有说话，殷夏好奇地看着他：“你不好奇我们要去哪里吗？” “好奇，不过我更喜欢这种感觉。” 这话倒是让殷夏颇为意外，心想既然陆祯不问，她也就没有说，最后车在民政局门口停了下来，然后就拉着有些发懵的陆祯走了进去。 这里是民政局啊，她拉着我来难不成是要…… 陆祯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带我来这里莫非是要领证？” 殷夏快速点了点头，然后从包里拿出了户口本和身份证，这其中还有陆祯的户口本，所有手续和物品都齐全。 后来听殷夏说了才知道，这些都是以前她和陆祯在一起要好的时候，就从家里偷偷拿出来准备悄悄领证给家人一个惊喜的。 可后来相处下来感情并不是很好，这件事情久而久之也就搁置下来了，昨晚恰好陆祯的人格分裂，殷夏这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领证。 听殷夏说完，陆祯惊讶地看着她，发现这个殷夏的眼眸纯净，几乎没有任何杂质，也就说明没有那么多无聊的想法。 再加上今天早晨陆祯吃到的早餐都是殷夏亲手做的，这就想起了那个曾经见过近乎完美的殷夏。 没想到还能遇到这样的一个殷夏，简直不可思议，只是本体陆祯太不懂得珍惜了。 “你不愿意跟我结婚吗？”殷夏问道。 陆祯想都没想：“愿意。” 殷夏见陆祯的话出自真心，一把就拉着陆祯往里面走，直接就取了一个号码等着排队。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意识到一个问题，就谨慎地问道：“你就不怕等我消失了之后，原来的陆祯会对你不好，就算你们结婚了，他或许也会跟你离婚的。” “不怕，只要能跟你结一次婚就行了，要是离婚，我绝不再嫁。”殷夏字字斩钉截铁，眼神中透着一股贞烈。 第271章 被撞死的陆崇 从民政局出来，陆祯就一直被殷夏挽着胳膊，头还搭在他肩膀上，两个人好不亲昵，特别是殷夏极其美艳的容貌，简直羡煞旁人。 陆祯觉得这样走路有点别扭，就说殷夏搂着的有点太过了，可殷夏就是不听，她就要这么抱着陆祯的胳膊。 陆祯无奈，还好很快就上了车。 “中午我们去吃顿好的。”殷夏边系安全带边说。 对于吃什么陆祯是无所谓，但看殷夏这么开心，再加上昨天她说过的事情，就尽量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多呆一会，好让她多开心一段时间。 殷夏选了一个西餐的店，两个人坐在了靠窗户的位置，陆祯从这里能看到街上过往的行人，很难得有这样的位置。 “吃什么？”殷夏拿着菜单问道。 陆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你点就可以了。” 殷夏有些意外地看了陆祯一眼，随后目光有些暗淡：“要是他能有你这么绅士就好了，算了，不提那个家伙了，我们开心的吃我们的。”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外面有一个人影一直盯着这边，而且这个人影在被陆祯发现之后，竟然慢慢悠悠走了过来。 很快这个人影就走到了马路对面，就隔着一条马路，陆祯跟他对视着。 陆崇…… 陆祯已经看清楚是他，就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被殷夏给听到了，就问他是不是要吃些什么，刚才在嘀咕什么。 陆祯急忙回头应付殷夏，告诉她刚才是随便说的，没有特别想要吃什么。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功夫，砰地一声，紧接着外面就传来了尖叫声，店里不少用餐的人都站起来朝着外面看了过去，更有甚者还走出了店去看。 这一声给陆祯和殷夏也吓了一跳，陆祯本能就觉得肯定出什么事情了，扭头去看的时候正见到一辆公交车停在对面马路，前挡风玻璃上都是血。 殷夏捂着嘴，简直不敢相信。 陆祯见殷夏极为吃惊，就站起来坐到了她旁边抱着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轻轻扶着她的背，小声告诉她不要害怕，还有我在。 店里用餐的人也都被震惊到了，都没有了胃口，纷纷看着外面发生的车祸。 而陆祯一直看着外面，已经看不到陆崇了。 刚才公交司机有些打盹，可还不至于走神走的太厉害，而且正值中午，阳光也有些刺眼，根本没有意料到会有人在车来的时候还往前走。 等公交司机发现的时候车距离行人已经很近了，尽管已经踩刹车鸣笛，可这个行人就是眼睛只盯着前面，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熟视无睹，也毫不畏惧。 就算已经减速了，可还是撞上了，只是让司机没有想到的是，直接就撞到了行人的头，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司机下车检查的时候，死者已经就剩下半个脑壳，当场死亡。 这种突发事件一下子就引起了周围人群的注意，当发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拿出手机来录像拍照，把整个街道围的水泄不通，直到警察赶来了才维持好秩序。 “别看，我们去里面一点的位置。”陆祯抱着殷夏，尽量不让她看到外面的情形。 即便是换了座位，殷夏还是脸色煞白，喝了口水才算定了定神。 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都撞死人了，你怎么那么淡定？” “因为我要保护你啊。”陆祯不想解释太多自己经历上的事情，就随便编了一句甜言蜜语来哄骗她。 虽然殷夏不知道，但这句话却十分受用。 “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外面看一下。”陆祯说完就站起来走了出去，虽然殷夏拦着不让他去，可他还是去了。 很快陆祯就跑到了外面，拨开一层层围观的人群，挤进去一看，还没有看到脸，光凭衣服就是知道陆崇了。 刚才陆祯就在对面马路见到陆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陆崇就跟没了魂儿似的往这边走，正跟殷夏说话的功夫就被车撞了。 警察见到陆祯着急忙慌的挤进来，还以为他是家属，就问了一句，陆祯便摇了摇头。 “不是家属就不要过来了，脑袋就剩一半了，看什么看。”警察也不太愿意开进，心想这些围观的人倒是挺有好奇心的。 公交司机一直在解释他车速不快，不信可以调监控出来看，可没想到真的就一下子把这个人的脑袋给撞碎了。 不管如何，就是司机撞的人，在没调查清楚之前必须要跟着会局里才行。 陆祯看着周围，这条街上在没发生车祸之前就有不少过往的行人，按理说车速不应该过快，可普通的车速也不至于把脑袋直接撞碎，要是道听途说绝对是有夸张的成分，但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陆祯想不明白，不过刺鼻的血腥味儿已经散布过来了，担心时间太长会触发窒息感，便捂着了口鼻回到了店里，重新坐在了殷夏旁边。 这个时候殷夏已经恢复了一些，毕竟已经是成年人，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吃吧，都已经上来了。”殷夏指着桌子上的东西。 陆祯也没有再提外面的事情，等他和殷夏吃完，殷夏这才好奇地问道：“我在点菜的时候就发现你一直看着窗外，是不是你已经有预感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并不是。”陆祯如实说道。 殷夏了解地点了点头，刚才在陆祯出去的时候还胡思乱想，可这个问题刚问出来，就觉得有点无聊。 等陆祯和殷夏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外面都已经收拾干净了，车也不见了，行人就像是往常一样来回走着，只不过事发地点被警察围了起来，还有一名警察负责看守着。 陆祯和殷夏很默契，都没有往那边走，也没有再提起这个事情。 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殷夏还在抱着陆祯，这一天下来陆祯都很纳闷儿，就问道：“你这一天总抱着我胳膊干什么？” “因为咱俩领证了啊，虽然还没有办酒席吧，但从法律上来说你已经是我老公了。”殷夏笑得很甜蜜。 这倒是让陆祯愣了一下，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殷夏见陆祯一下子愣住了，就在心里偷笑，小声叫了他一声：“老公。” 嗯？ 陆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殷夏，一个没忍住就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但没有接下来的任何动作。 殷夏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纯粹的爱情了，看着面前这个陆祯，他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样的单纯。 “我不太习惯。”陆祯挠了挠头，虽然这么说着，可能让殷夏这种绝色美女叫一声老公，那心里别提多美了。 不过这股美劲儿过了，陆祯就立刻严肃下来：“等你发现我什么时候喘不上来气的时候，你就要小心了，我再睁开眼睛可能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嗯。”殷夏缓缓才应了一声。 就这样，陆祯抱着殷夏就睡着了。 半夜也不知道几点，殷夏就被陆祯乱动给吵醒了，不知道他怎么了，觉得很不对劲儿，就打开灯正看见陆祯张大了嘴巴，双腿蹬直了在床上。 这样子给殷夏吓了一跳，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不过很快就想起来陆祯在睡前说过的话。 殷夏不知道陆祯是不是开玩笑的，当时也不知道陆祯为什么突然会那么说，就立刻拿起电话要叫救护车来，可陆祯这个时候就已经瘫在床上了。 “陆祯！”殷夏害怕他出事，大叫了一声。 刚凑过去，殷夏就看见陆祯缓缓转醒过来，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看着他睁开眼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目光顿时就射了过来。 陆祯没好气地揉着太阳穴：“大晚上不睡觉，那么大声喊我名字是想找死呢？” 陆祯没有发觉不对劲儿，只是奇怪地瞄了殷夏一眼，不知道她大半夜开着灯，手里还拿着电话是要干什么。 没有多想，陆祯翻个身就继续睡了，殷夏这也才咽了一下唾沫，躺在了陆祯旁边。 殷夏背对着陆祯，感受着身后陆祯呼吸的律动，双手放在胸口捂着，从刚才陆祯的那个眼神开始，她就知道之前的那个陆祯已经走了。 隔天殷夏起来的时候陆祯也已经醒了，陆祯便嚷嚷着让她去做饭，殷夏虽然有些不情愿，可出于已经领了结婚证，就只好从了。 “今天你就搬出去吧。”陆祯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说道。 殷夏坐在旁边愣了一下，没想到陆祯竟然还这么狠心，见他看过来，就缓缓地点了点头。 本来陆祯还以为殷夏会缠着他，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心想这下没有人看着就可以随便去夜店泡小女生了，自由自在的生活终于来了。 不过陆祯仔细想了想，按着殷夏的肩膀说道：“你记住，我们只是闹矛盾了，让你搬出去并不代表分手，就算你要分手我也不同意，明白吗？” 第272章 时隔一月 陆祯这么说是为了不让殷夏在这段期间跟别人在一起，也担心自己会后悔，再回来找殷夏的话没有面子。 “嗯。”殷夏应了一声，心里知道陆祯是怎么想的。 见她并没有反对，陆祯这才放心，打算下午就赶紧把殷夏给送走，让她回到她原来的家里去住。 对此殷夏也没有反对，起身就去收拾行李了。 …… 陆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便池上，紧接着就闻到一股酸臭，定睛一看便池里面正有一摊污秽物。 这么脏。 陆祯心里暗骂了一声，听这么外面嘈杂的音乐和低音炮的声音，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看装修似乎像是KTV。 站起来之后，陆祯照了一下镜子，擦掉嘴角残留的污秽，这才知道刚才那些东西都是之前本体陆祯吐出来的。 陆祯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心想自己现在应该是在‘现状’当中。 正想着，陆祯的电话就响了，是殷夏打过来的。 “喂？”陆祯好奇地接了电话。 殷夏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语气轻缓地说道：“你怎么还不来呀，大伙都已经到齐了。” 陆祯不明白：“干什么去？” “同学聚会啊。”殷夏如实说道。 同学聚会？ 听她这么说，陆祯仔细看了一下时间，的确是同学聚会的日子，可也不知道本体陆祯为什么会在另外一个地方，竟然没有跟殷夏一起去。 “你在哪呢？”殷夏紧接着问道。 陆祯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他才刚刚从卫生间醒过来，还好整个人看起来不是特别狼狈。 殷夏听他说不知道在哪，心里就苦笑了一声，听着电话里面传来震耳的音乐声，傻子都知道他在酒吧或者夜店之类的地方。 没有多说什么，殷夏只是说让陆祯赶紧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陆祯奇怪地看着电话，感觉殷夏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儿，正要推开厕所门，就见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有女人进来，陆祯下意识以为自己走错厕所了，可当这个女人抱住了他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女人是来调情的。 “来，就在这里吧。”这个女人说着就从裙底慢慢褪下了内裤。 陆祯见这个女人已经扶着洗手台背对着自己了，目的一目了然，登时就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本体陆祯都在干些什么。 “祯哥，来呀。”这个女人回头挑逗地舔了一下嘴唇。 陆祯猛地清醒过来，也不管这个女人，直接掉头就出了卫生间，顿时就被拍在了音浪里。 好家伙，音乐声音开这么大，还这么黑，只有几条不断变换颜色的镭射光线能照点亮度。 待陆祯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这才慢慢摸索着往外走，不过经过的桌台都有人来搂搂抱抱，甚至还有人很开放，直接穿着内衣在来回溜达，见到陆祯都会抛个媚眼给勾搭一下。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都是一些不正经的人啊，陆祯在心里暗道，更加着急想要出去了。 到了酒吧门口，陆祯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看来里面环境就是这样，怪不得那个女人敢直接在厕所里…… 想到这里，陆祯真不知道本体陆祯都干了些什么，已经有殷夏了，还去找不如殷夏的女人，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陆祯感觉这当中肯定有什么事情，于是就赶紧打车去了同学聚会。 刚才那个女人见陆祯二话不说提裤子就走人了，登时就来气了，可酒吧里面很吵，不贴近说话的话很难听到，刚才她就在后面一个劲儿叫陆祯的名字，他都没有听见。 等她好不容易追到酒吧门口了，却见陆祯打车走了，就奇怪地看着停在旁边的车，心想他不是开车了嘛，怎么打车走了？ 陆祯跟殷夏确定一下同学聚会的地点，还是在攸宁家的酒店，很快就赶了过去。 等陆祯推门进去的时候，一桌子同学都已经到齐了，陆祯都已经习惯这种场合了，正打算去攸宁那边坐下，却被殷夏拉着坐到了他的旁边。 “你不坐我旁边，会被人察觉到的。”殷夏小声在陆祯耳边说道。 陆祯这才想起来，在这个的经历中，他们两个是在一起的，参加同学聚会自然也要坐在一起，要是坐到攸宁那边可就惹出笑话了。 陆祯不解地看着她：“察觉什么？” 这让殷夏愣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感觉一个月不见竟然平和了许多，心想或许在外面已经玩够了打算回来了吧。 于是殷夏就摇了摇头，继续跟同学们聊了起来。 可当庞严闻到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殷夏和陆祯脸上都尴尬了起来。 陆祯见殷夏似乎是不想要回答这个问题，而陆祯只是觉得有些害羞，就咳嗽了一下搂着殷夏的肩膀说道：“我们已经领证了，婚宴的日期还没有定，到时候一定通知各位。” 对于在座同学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重磅消息，也从来没有听到他们两个透露过任何消息，都惊呼了一声，然后连连道喜。 陆祯笑着举杯跟大伙碰杯，殷夏的状态有些僵硬，不过大伙也都没有在乎她这个样子。 一杯酒下肚，庞严开玩笑的劲头又上来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假装惋惜地说道：“陆祯你竟然一点消息都不告诉给我们，我心目中的女神殷夏就这么跟你领证了，看来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啊……” 他这个样子惹得大伙阵阵大笑，旁边的何佳祖还配合地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就算没有陆祯，你也没有机会。” “你这话说的太直接，扎我心了。”庞严哈哈笑着说道。 倒是陆祯注意到殷夏从刚才说完领证的事情之后表情就不太对劲，奇怪地看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殷夏眨了眨眼睛，回过神儿来看着了陆祯：“领证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陆祯心想难道上次之后，殷夏就完全没有跟本体陆祯说过领证的事情？ 怪不得我是从酒吧里面醒过来的，原来压根就不知道领证的事情，还有心思去外面花天酒地，可殷夏为什么迟迟都没有说这个事情，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我，我不应该知道吗？”陆祯反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殷夏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惊喜地搂住了陆祯的脖子，直接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眼神也变得甜蜜起来。 殷夏开心地说道：“我知道，你是那个陆祯，你又出现了。” 陆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上次也被她发现过，这次也没打算装下去，就点头承认了，不过殷夏还想要吻过来，陆祯就提示了一下注意场合。 “继续继续，当我不存在。”庞严见他们两个看了过来，就摆了摆手。 这话引得全场哄笑，就好像他在的话，会影响到什么似的。 殷夏刚才一时太过高兴了，完全忘了场合，这下被这么多人起哄，顿时脸就红了，而且大伙都没有想到殷夏会这么主动，就好像特别特别爱陆祯似的。 好不容易等同学聚会散了，他们也开够了殷夏和陆祯的玩笑，纷纷告别回家。 “你车呢？”殷夏好奇地扫了一眼门口。 陆祯这才想起来车的事情，刚才从酒吧离开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直接打车就过来了，现在还要折返回去取车。 于是陆祯索性就直接说了他不会开车，殷夏扑哧笑了一声，看来学车的时候你完全隐藏在人格之下啊，一点都没有学到啊。 “可能是吧。”陆祯挠了挠头。 殷夏挽着陆祯的胳膊：“我们溜达过去吧，反正也不远。” “你知道？”陆祯奇怪地看着她。 殷夏点了点头，这才告诉陆祯，其实在那个陆祯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殷夏偶尔也会跟踪到酒吧门口，然后再伤心地回去。 听她这么说，陆祯才慢慢得知，在上次陆祯离开之后，本体陆祯就已经跟殷夏分开住了，却没有提出来分手。 陆祯一下子就知道本体陆祯在动的小心思了，想要告诉殷夏，可见她似乎都已经知道了，也就没有再提。 等两个人到了酒吧门口，陆祯将车钥匙找出来递给殷夏：“还是得劳烦你开车。” “没事。”殷夏开心地笑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酒吧门口有人叫了陆祯的名字，陆祯好奇地扭过头，正见到了之前在厕所里面碰见过的那个女人。 糟了，怎么又碰见她了。陆祯心里暗叫不妙。 殷夏抬了一下眉毛：“谁呀？” “我也不知道是谁，但看起来似乎认识我，可我从酒吧里面醒过来的时候见过一次。”陆祯怕殷夏难过，并没有说洗手间里面的事情。 正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从远处就直接盯着殷夏，走近了才被殷夏的容貌给惊呆了。 不过这个女人很快就回过神儿来，一把就抱住了陆祯的胳膊，用丰满的上围用力抵住，娇滴滴地说道：“人家在叫你呀，你怎么不理人家？” 第273章 走马灯 “这……”陆祯尴尬地看着旁边的殷夏。 殷夏在心里也一阵无语，这肯定都是之前陆祯惹下来的女人，不然也不会来酒吧取一趟车，就能碰见这种货色。 “你是谁呀？”殷夏站在原地淡定地盯着这个女人。 这女人冷哼了一声，抱着陆祯的胳膊反而更紧了：“你又是干什么的？” 殷夏呵呵笑了两声，指着陆祯说这是他老公，都已经领了证了，马上就要结婚了。 这女人一听就愣住了，下意识就松开了陆祯的胳膊，抬头诧异地看着陆祯：“你怎么从来就没有跟我说过？” 陆祯也为难地笑了笑，这完全就不关他的事情，登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见陆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女人就慢慢开始相信殷夏所说的话了，而且殷夏的确比她漂亮态度，女人的嫉妒和自尊心双重打击下，恼羞成怒地在陆祯脸上来了一巴掌。 陆祯捂着火辣辣的脸，没想到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娇滴滴的，这会儿就已经满脸怒意了。 “好你个陆祯，你竟然骗我说你没结婚，拿我当成泄欲工具了？！”这女人说完就后退了几步，指着陆祯的鼻子。 殷夏也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征兆都没有，急忙走过去要找她理论，还是陆祯心里清楚，直接将殷夏给拦了下来。 现在不用说陆祯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先把殷夏塞进了车里，然后跟那女人说以后不要来往了，这才坐进了车里。 这女人咽不下这口气，直接对着缓缓开动的车破口大骂。 陆祯无奈地揉了揉脸：“走吧，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可这女人骂的也太难听了，还动手打人，简直是不讲理。”殷夏嘴上这么说，还是听陆祯的把车开走了。 这女人看着车尾灯慢慢消失，拿起电话快速翻着电话簿，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陆祯。 殷夏一边开车一边看着陆祯委屈的脸，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这算是帮那个陆祯扛了一巴掌啊。” 陆祯无奈，谁叫这个本体陆祯这么不着调，竟然去酒吧勾搭女人，还把殷夏这么好看的未婚妻放在家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怎么了一脸不开心啊？”殷夏强忍着笑说道。 陆祯无辜地瞄了一眼她：“你被无缘无故打了一下，你能开心得了吗？” 殷夏又没忍住，笑了两声：“你那不是无缘无故的啊，你没听那个女人说嘛，你是因为勾搭人家的时候没有跟她说实话。” “那不是我勾搭的啊。”陆祯无语，反正是不是，都是这副身体，不论对于殷夏还是那个女人来说，这个陆祯就是陆祯。 陆祯也不再强辩什么，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就算了，反正一个女人力气也大不了哪去，就当是给本体陆祯赎罪了。 到了美岭小区门口，殷夏把车子停在了这里，就扭头看着陆祯：“今天到我这里来住吧，我也不知道你这次能待到什么时候。” “行。”陆祯觉得应该能待挺长时间，毕竟这里是‘现状’，从之前的经历来看，是可以在‘现状’里面生活的。 殷夏的家还是老样子，陆祯站在门口一时间没有进去，还是殷夏回头提醒他，他才慢慢走进去。 起初殷夏还纳闷儿，可见陆祯的样子，似乎对她家还是有些熟悉的，就好奇地问道：“你不是只出现过两次嘛，怎么会我家很熟悉似的？” 这一下子就问住陆祯了，顿了好一会儿陆祯才说是凭感觉，感觉这里是来过的，可真实来却是第一次。 殷夏觉得可能是那个陆祯的缘故，就没有多疑。 躺在床上，本来陆祯是要求跟殷夏分开睡的，殷夏也同意了，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殷夏就过来敲门，说是睡不着，害怕。 如此陆祯就同意她睡在旁边，虽然隔着两床被子，殷夏还是抱着陆祯，一脸满足。 “要是你能多留一会儿就好了。”殷夏小声嘀咕道。 本来以为殷夏以为陆祯睡着了，陆祯却咳嗽了一声：“这次或许时间会很长，你真的愿意跟我生活下去吗？” 殷夏没想到陆祯还醒着，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话竟然被他给听见了，不过还是嗯了一声。 听着殷夏的应声，陆祯突然觉得就这么生活下去也挺好的，不管家里的店铺生意怎么样，但看陆祯能整天吃喝玩乐还勾搭女人，想必收入也比较不错，而且这里有一个会煮饭不拜金的完美殷夏。 殷夏的诱惑力太大，陆祯真的想就这么生活下去，可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突然蹦出另外一个陆祯来打扰生活，或者陆崇出现来破幻。 陆祯很想跟殷夏说就这么生活下去吧，但事实不允许。 过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陆祯听着殷夏有节奏的呼吸声，想必她肯定是睡着了。 咚—— 陆祯恍惚听见外面有动静，一开始还没有在意，听到第二声的时候这才发现可能是有人进到屋子里来了，而且就在外面。 陆祯悄悄起床，没有开灯，慢慢打开卧室的门就这么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又是咚的一声，这次陆祯听清楚了，声音不是在客厅，而是在屋子外面的楼梯上，不知道有什么人一直在发出这种声音。 好像是在敲门，可敲门的声音大多都是短促有力，很少有这种延绵沉闷的声音，听上去很奇怪，就好像敲门的声音被拉长了。 陆祯心里好奇就想要看看外面到底有什么人，说不定是另外一个陆祯或者陆崇搞的鬼。 可陆祯凑近猫眼这么一瞧，正看见外面楼道里亮着灯，另外一个陆祯就那么直挺挺站在外面，另外一只手还抬着，动作缓慢地敲了过来，紧接着门发出了长音咚的一声。 这家伙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莫非他知道在这个时间点我会在这里？陆祯心里纳闷儿，可怎么看都觉得这个陆祯的动作很熟悉。 又是咚的一声，外面的陆祯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开始变化。 咦？ 陆祯注意到了外面陆祯的表情，觉得一个正常人不应该用这么慢的动作去敲门，即便是故意慢动作，表情也不应该变成慢动作。 外面陆祯的动作速度快了很多，敲门的动作也变成了拍门，速度比刚才快了很多，可看起来还是慢动作，声音也被拉长了很多。 怎么搞的？ 陆祯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看慢放的录像，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正在心里起疑的时候就见到外面的陆祯嘴缓缓开始动了。 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看到口型。 开门…… 陆祯反复看了几遍，在心里学着说了几次，这才确定外面陆祯说的是开门两个字。 反正陆祯也经历过很多奇怪的事情，也不差这一次，可当他正打算开门的时候，就从猫眼里面看到有一扇门打开了。 猫眼里的门半开着，还能看到一个女人的后脑勺，外面陆祯见到门开，表情慢慢变成着急的样子，快速说着什么。 这次陆祯就不知道外面陆祯在说什么了，口型并不是重复的，但手上比划的动作似乎在说什么长头发之类的东西。 外面陆祯一边说着一边比划了很多东西，可猫眼中的那个女人却摇了摇头，然后就在要关门的时候，外面陆祯就把门又给拦住了。 这一幕陆祯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道两个又说了什么，那个女人似乎是往屋里瞅了一眼，回头的时候给陆祯吓了一跳，那一张抹了不知道多少粉的脸煞白，要不是之前说过话，还真以为是见到女鬼了。 浓妆女！ 陆祯一眼就认出来是她，因为她的辨识度真是太高了，就算是在一万个人中也有很容易一眼就跳脱出来。 紧接着浓妆女也慢动作地摇了摇头，外面陆祯的脸上这才慢慢浮现出一股失望的神色，紧接着门就关上了。 通过猫眼继续看着外面的陆祯，陆祯心里起疑，就慢慢拧开了门锁，眼睛一直盯着外面的陆祯。 咔的一声，门锁被解开了，发出很清晰的声音，可陆祯通过猫眼却见外面的陆祯一点反应都没有，仍旧慢动作地往楼下走。 怎么会没反应？ 陆祯慢慢推开门，从门缝中就看到外面楼道还是漆黑一片，刚才开门的声音根本不足以把声控灯叫醒。 这就让陆祯纳闷儿了，再回到猫眼的时候外面也是一片漆黑，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看到的又是什么？ 陆祯不解地看着门外面，脑子里都是刚才所看到的情景。 就像是录像一样，陆祯已经慢慢知道刚才看到的是什么，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那些东西。 这也突然让陆祯意识到会不会是某种暗示，或者是一种提示。 走马灯，这是陆祯最直观的感受。 陆祯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看了那画面之后，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甚至感觉在背后…… 第274章 停滞 啊！ 陆祯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身后有个人影，吓得叫了一声，听到对方扑哧笑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是殷夏。 “你怎么突然站在我后头啊。”陆祯刚才看了那一幕诡异的画面，心里还悬着，被殷夏这么一吓，心脏都到嗓子眼儿了。 殷夏心里还纳闷儿呢，他大半夜不睡觉跑到门口向外看什么看，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口那边。 陆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我这不是睡着睡着听到门口有动静嘛，就出来看看，没想到什么人都没有，回头还被你给吓了一跳。” “疑神疑鬼的，回去睡觉。”殷夏说完就转身往回走，却直接进了陆祯睡觉的小屋。 切，不是你害怕非要过来跟我睡一间屋子的时候啦，这不还是回到小屋了打算跟我一起睡嘛，陆祯心里暗暗偷笑。 不过陆祯在走的时候还是瞄了一下门口，就在陆祯回过头进屋的时候，猫眼中间的玻璃透镜亮了一下。 回到屋里，殷夏有些不好意思，正在琢磨要不要抱着被子回到自己屋里去睡的时候，就见陆祯无所谓地躺在了旁边。 见陆祯这个样子，殷夏也没有提出来，就继续在他边上睡了。 可陆祯一直都天亮都没有说找，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那画面明明是在某一次‘回到过去’的时候，陆祯去殷夏家找殷夏的情形。 而且当时似乎有些着急，至于因为什么着急陆祯已经记不清楚了，但陆祯知道那那次是有急事来敲门，然后在刚才画面中看到有个女人打开了门，那个女人肯定就是浓妆女。 而对话的内容也大概是询问殷夏在不在的时候，后来浓妆女回头，应该就是里面有人说话，说话的人多半就是秃头男，也就是何山的父亲。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但陆祯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这种画面。 陆祯最后觉得之所以只能听见敲门声，是因为外面的陆祯敲在了门上，而门就相当于里外两个空间的连接处，声音才能微弱地传进来。 至于说话声，空气这种介质或许还不足以传播吧，陆祯心里暗想，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还说不清楚。 “你醒了？”殷夏早晨睡醒，扭头就看见陆祯正盯着天花板。 由于不知道陆祯是不是又回到之前陆祯的人格，殷夏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忐忑地问了一句。 陆祯应了一声，回过神儿来，冲着殷夏笑了笑。 见他这个样子，殷夏就翻身过来面向陆祯，将两个人之间的被子全部都拽走，紧紧的抱住了他。 这倒是让陆祯有些奇怪，不过下意识也抱住了殷夏。 “要是你能一直在就好了。”殷夏抱着陆祯的胳膊，生怕他像上次一样，突然之间就离开了，然后变成了那个毫无责任感的陆祯。 陆祯也很喜欢现在的这种‘现状’，再加上还有一个完美的殷夏在旁边，这里的生活简直就是之前自己所向往的。 要留在这里就势必要放弃掉很多东西，陆祯心里都明白。 药片的来历、陆崇口中的秘密、那个诡异空间是什么地方，还有偶然一次在昏迷中听见有人在耳边说的被拉成长音的话，甚至还有昨天晚上通过猫眼看到的情形等等，这些都是陆祯索要放弃掉的。 而陆祯得到的就只有一个算不上稳定的生活环境，因为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一个陆祯或者陆崇来。 殷夏见他沉思了，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就劝说道：“我们可以找最好的心理医生，或许催眠你，你就能一直存在了，就算那个陆祯偶尔出来一次也无所谓。” 陆祯不是担心这个，而是会有另外陆祯或者陆崇来捣乱，必须想一个办法能完全避免掉他们才能正常生活。 “如果你在街上遇到了另外一个我，你会怎么办？”陆祯打算让殷夏设想一下这种场面，要是生活在一起，肯定会遇到这种事情。 殷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就算是一个考验的问题，但这问题也太古怪了，平常人不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吧。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会把那个你当成你吧。”殷夏如实说道。 对，陆祯点了点头，这就是普通人的反应，也只有像陆祯这种经历过了的人才知道，那个人是‘额外’多出来的。 而且陆祯现在没有办法保证完全不让家人和殷夏见到另外一个自己，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这种事情几乎不能杜绝，只有极小的概率才存在完全不存在另外一个陆祯和陆崇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存在吗？ 换做以前，陆祯完全能够肯定，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假设。但现在陆祯不能肯定，可世事无绝对，相信就算几率再小，也存在那样的世界，只是自己去不到了，只要陆祯去到了那个世界，就相当于毁掉了一个曾经存在的这种的世界。 殷夏也不知道这个答案陆祯满不满意，就抱着陆祯的胳膊，可见他好半天都没有吭声，就说去给他准备早饭了。 吃着殷夏做的早饭，虽然没有上一次丰盛，可这么好吃的早饭可不多见，能娶到殷夏的话真是一种福气。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陆祯叹了口气。 听殷夏的口气，陆祯感觉除了自己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的陆祯出现过，也没有见过其他可以的人，那就说明陆崇也没有来过这里。 饭后陆祯打算回超市看看，就让殷夏开车载他过去。 一路上陆祯都没有怎么说话，殷夏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她就开始聊了起来，可陆祯都是有意无意地应付一声了事。 果然，如果留下来的话，真的可以有一个幸福稳当的生活，但却总是要提防随时会出现的麻烦。 见了父母之后，陆祯还是拿不定主意，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特别好的预防办法。 殷夏实在忍不住了，好奇地问道：“陆祯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感觉脑袋有点不舒服。”陆祯没有说明原因，又没有太好留下来的理由，感觉在这里生活的话太消磨意志。 对于陆祯的事情，殷夏极为伤心，立刻就询问到底是那种不舒服，而且直接开车就去了医院。 还是陆祯强行劝着才没有去医院，又从医院回到了殷夏家。 进了家门，殷夏就开始对陆祯不舒服的地方问东问西，弄得陆祯都不好意思了，纳闷儿她为什么对他这么伤心。 后来见陆祯不肯说，殷夏都急哭了。 陆祯没想到殷夏会哭，就急忙安抚她的情绪。 殷夏哽咽着，眼眶里都是泪水，担心地看着陆祯：“你头不舒服还不去医院，也不肯跟我说是什么样的不适感，都急死我了。” “你……”陆祯没想到殷夏对他如此，心头一热，就要把事情告诉她，可怕她接受不了，还是没有说。 见他这个样子，殷夏就知道陆祯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不过她心想陆祯不愿意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也就没有询问下去。 “我去买点菜，给你好好做一顿晚饭。”殷夏说完就拎包出去了。 陆祯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长长出了口气，因为是否留在这个‘现状’的问题神经一直紧绷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殷夏已经回来了，正在开门，开锁的声音惊醒了陆祯。 “你睡着了？”殷夏奇怪地看着眼神迷糊的陆祯。 陆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便稀里糊涂地应了一声，然后就过去帮殷夏摘菜洗菜，做饭的时候打个下手什么的。 这让殷夏十分好奇，在她印象中陆祯可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情，没想到现在看他做起来行云流水，简直就跟会下厨一样。 在问到陆祯会不会做饭的时候，陆祯的回答让她大吃已经，没想到陆祯的回答竟然是肯定的。 这会儿殷夏就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两个不同的性格，切换到现在这个人格的时候，竟然会了之前所不会的生活技能，这简直有些说不通。 但殷夏觉得这世界上就是有很多说不通的事情，也就顺其自然了。 有陆祯在，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几乎没有让殷夏费太多的力气，两个人肯定吃不完，但对于做菜都乐此不疲。 “多吃点，累坏了吧。”殷夏给陆祯夹菜。 陆祯摇了摇头：“没事，我平时也自己做饭，这点活儿不算什么。” 殷夏惊讶地看着陆祯：“你刚才说什么？” 陆祯忙活了大半天，刚才整个人都在休息，思维也放松下来了，就一下子把之前自己生活中的事情给说出来了，顿时就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没事没事，吃饭吧。”陆祯想要掩饰过去。 可殷夏就是好奇他现在人格不存在的时候，这个人格究竟是一种什么体验，于是便好奇地询问，可陆祯就是不说。 在陆祯身上发现人格分裂之后，殷夏也看了不少书。 因此殷夏猜测道：“是不是在你这个人格被主人格压制下去的时候，是不是就像是做梦一样的生活着，所以才会这些主人格根本就不会的生活技能，比如做饭？” 听她这么一说，陆祯感觉自己就像是开辟了另外一个新天地出来，脑中灵光一闪，就像是要抓住了什么灵感似的，可这灵感瞬间又不见了。 第275章 小跳跃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陆祯见殷夏睡得迷迷糊糊，已经翻身背对着自己了，想必她这一天是累坏了。 陆祯脑子里就还在琢磨殷夏的那句话，当自己占据了本体的时候，那本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陆祯觉得在原始的经历中，其中对只对初中最后一年有深刻记忆，之前两年的记忆都已经模糊淡忘了，可小学时段的记忆还在。 这就说明在初中前两年的时间里，陆祯的身体被另外一个陆祯所占据着，至于做出了什么样的行为，陆祯也不是特别清楚。 但陆祯也曾经占据过初中时候陆祯的身体，经历过一小段不曾记得的经历，后来有在那个破地方从大画面中看到过那两年经历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吃饭时候殷夏的那句话给了陆祯一个启发。 陆祯当时一下子就给忘掉了，现在躺下的时候再仔细回想，会不会出现现在自己的意识去占据之前自己的身体。 也就是那次陆祯被迫误吞了那么多粒药片之后，一下子回到了12年前，成为了初中陆祯的时候。 陆祯觉得很有这种可能，就是说陆祯初中头两年的空白期，在二十四岁的时候返回来又给弥补上了。 咚——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外面又有动静，跟昨天晚上的不一样，这次声音异常清晰。 有人进到屋子里来了！ 陆祯立刻坐了起来，然后悄悄掀开被子，凭着对殷夏家的了解，顺手就摸了一个花瓶攥在手里，然后轻轻开门出去。 陆祯尽量压低了身子，到了外面就听不到动静了，想必发出动静的人也有所察觉了吧。 一定是从主卧传出来的，陆祯心里断定。 因为殷夏的缘故，她非要跟陆祯一起睡才能睡着，这才两个人都跑到小屋来睡，主卧则空着了。 陆祯就静静站在主卧门口，很快主卧里面的人就已经按耐不住发出动静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在翻什么东西。 来贼了？ 陆祯心里突了一下，一想到对方有可能不是另外一个陆祯或者陆崇，就不怎么敢下手，毕竟误伤了人在‘现状’中可以会有影响的。 这么想了，陆祯内心就不坚决，犹豫要不要换一个东西，花瓶这玩意儿动起手来轻重不好把握。 就在陆祯心里这么琢磨的时候，主卧的门开了，冒出来一个畏畏缩缩的人影，刚探出头来陆祯就准备用花盆砸上去，却没想到先被发现了。 陆祯被那人用力推了一下，措手不及下没有站稳，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手里花瓶掉在地上碎了，割伤了陆祯的手。 “咝，啊……”陆祯感觉手掌一阵生疼，立刻就捂住了手掌。 睁开眼睛，陆祯发现自己正坐在沙发上，外面天还亮着，只有手掌生疼，摊开一看，中心处竟然有一道红印。 陆祯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就亮了，地上也没有破碎的玻璃渣子，那个贼也不是到哪去了，甚至殷夏去哪了也不知道。 我摔倒之后被割伤就晕过去了？ 陆祯觉得不太可能，只不过是碎片划到了手掌，不可能直接晕过去，再说了殷夏应该也能听见动静才对啊。 这沙发…… 陆祯觉得自己坐在沙发上的位置，有那么一点熟悉。 这时候突然听到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陆祯回头看着门口，就见到殷夏推门进来，把手里的菜放在茶几上，长长出了口气。 陆祯看着这些菜，觉得异常眼熟，就快速翻找了一下。 “怎么了？”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 这些菜不都是晚上吃过的嘛，而且这一幕似乎已经经历过了，怎么又突然出现…… 殷夏也没有太在意，见陆祯一句话不说坐回到了沙发上，刚才还以为他嫌这些菜不爱吃，就进厨房去准备饭菜了。 咦？ 陆祯看着殷夏进厨房的背影就觉得熟悉，然后下意识地抹了一下手掌，被割伤的疼痛虽然已经稍稍减弱，可那种疼痛还是很清晰，并且掌心还留有一道红印。 陆祯看着手掌，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情，手掌在那个时候的确是被割伤了的。 可是现在…… “你手怎么了？”殷夏刚才就见到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看着手心，这会儿从厨房出来，又看到他在看，就好奇地坐在了旁边。 呀！ 殷夏看到手掌划了一个很清晰的道子，就担心地叫了一声，拖着陆祯地手就问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可能是睡着了不小心弄的吧。”陆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过这种疼痛却很绵缓，迟迟没有褪去。 殷夏最了解自己加了，在沙发周围不可能有划到手掌的东西，可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只好先说帮他涂点药，却被陆祯给拒绝了。 “没事，刚才你出去买菜了？”陆祯好奇地问道。 殷夏轻咦了一声，迟缓地点了点头，看着陆祯的眼神有些变化，在深处似乎透着一股恐惧。 察觉到了殷夏的变化，陆祯笑着说道：“没事啊，不用担心，我还是那个陆祯，并没有变回之前的……人格。” 听到这话，殷夏才松了口气：“对啊，我是去买菜了啊，你不是知道的嘛，怎么还问？” “对，我是知道……”陆祯回想起来了，殷夏在出去的时候是跟他说过，可这对于陆祯来说那都是下午的事情了，在陆祯的经历中都已经过了晚上，甚至都已经盖被睡觉了。 殷夏奇怪地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 陆祯回过神儿来，赶忙摆手：“没有没有，你打算做什么菜？我去帮你打下手。” 在殷夏说了一堆菜名之后，这些都是陆祯晚上吃过了的菜，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好像恍惚间有了一小段的‘时光倒流’。 “你会做饭？”殷夏诧异地看着她。 陆祯尴尬地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上次的时候她就已经问过了，现在陆祯还要再解释一遍，前后两次这么近让陆祯也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在帮着殷夏做饭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陆祯所经历过的，就连吃饭时候说得话也都是一样的。 “你怎么不说话啊？”光殷夏自己说了半天，陆祯都没有开口。 陆祯赶忙往嘴里送饭，一边说这个菜太好吃了，根本没有停下来的念头，光听她说就足够了。 殷夏抿嘴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陆祯都会油嘴滑舌的了，这倒是跟之前的陆祯有些相像之处，心想这两个人格也有共通点。 又到了晚上，陆祯和殷夏还是躺在小屋，陆祯就这么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刚才的经历跟之前一模一样，陆祯看着旁边殷夏，发现她睡得迷迷糊糊，嘴里还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呓语，一下子就抱着被子翻过身面向另外一边去了。 看到这个画面，陆祯这才想起来，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 咚—— 果然有一个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陆祯立刻就坐了起来，低头看着已经不疼却被割伤过的手掌心，缓缓握住了那个花瓶。 陆祯悄悄的到了主卧门口，听着里面暂时没有动静，心想那个家伙肯定也知道他在这里，这才在上次的时候出来直接就推了他一把。 于是陆祯快速换到了门的另外一边，在主卧门被打开的时候，直接将那个人给推进了屋里，然后快速打开了灯，关上门。 “是你？！”陆祯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缓缓放下了手里的花屏。 另外一个陆祯也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这里会看到另外一个自己。 “你是怎么进来的？”另外一个陆祯一脸痞相。 这给陆祯说得懵了一下，感觉自己面前的这个陆祯，跟像是殷夏家的主人一样，说话的口气简直太盛气凌人了。 陆祯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吃了药片回到这个时间点的吗？” 另外一个陆祯愣了一下，他的确吃了一个药片，可没想到却一下子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于是就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回去之后你自己想想就明白了。”陆祯说着就出其不备地举起了花瓶。 可另外一个陆祯警惕得很，直接就一脚蹬了过去，踹在陆祯肚子上：“你举着花瓶干什么？” 陆祯捂着肚子，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隔壁屋子殷夏还在睡觉，要是让她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了。 “你是第一次吃药片？”陆祯好奇地问道。 “对啊。”另外一个陆祯痞里痞气地回答道。 怪不得呢，看来他不知道只要设法晕过去就能回到‘现状’，看来必须要想一个办法了。 这个时候隔壁传出了动静，陆祯知道殷夏肯定起来了。 糟了，另外一个自己也察觉到了隔壁的动静，陆祯看他的样子就明白了。 “小心！”陆祯大喊道，然后自己抱着头蹲在了角落里。 另外一个陆祯见状，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过来，就也下意识跟着抱头往角落里面躲，可却没有发现有什么状况。 完了，上当了，另外一个陆祯心里想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276章 陆祯的决定 咔嚓—— 主卧的门被推开，殷夏诧异地看着站在那里的陆祯，一滴滴血正从他手掌心淌下来，掉在地面上。 陆祯见另外一个自己果然消失不见了，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这家伙肯定是跟殷夏在一起的，常来殷夏家，这才会用那副主人般的口气跟他说话。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殷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才殷夏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就听见隔壁有动静，还以为是进来贼了，一摸旁边的陆祯也不在了，就好奇地推门出来查看。 可殷夏刚推开门的时候，就听见有什么东西碎了，然后跑过来就看见陆祯站在一对碎片当中，手上还淌着血。 陆祯松了口气，还好阴险没有看见另外一个陆祯，就尴尬地笑了笑：“我不小心把花瓶弄碎了。” 殷夏眉头一皱，赶紧拿出药箱来给陆祯包扎。 在包扎的时候殷夏还询问是怎么一回事，可陆祯就是一口咬定是他不小心弄坏了花瓶，才割伤了手掌。 “那你拿着花瓶去隔壁干什么？”殷夏也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如此简单就相信陆祯的话。 陆祯无奈，只能说自己听到了动静，可后来到了主卧之后才发现是听错了，正要回去的时候不小心花瓶就掉在地上碎了，在捡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割了手掌。 这个理由听起来还有点可信度，殷夏也就没有再追问，只是开玩笑地说陆祯是不是梦游了，至于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在做梦，不好意思说罢了。 对于这点陆祯只是摇了摇头，梦游什么的简直太离谱了点。不过陆祯仔细一想，似乎‘回到过去’比梦游还要离谱。 隔天的时候陆祯手还缠着纱布，殷夏请假没去上班照顾陆祯，这倒是让陆祯有些意外。 跟上次遇到的完美殷夏一样，这次的殷夏几乎就像是复制出来的一样，跟那个完美殷夏极为相似。 在换药的时候，陆祯发现伤口已经愈合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需要等待愈合，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好了。 这伤口跟真的一样，陆祯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竟然弄坏了本体陆祯的身体。 就在殷夏关上药箱的时候，陆祯听到了一个轻微的响动，也没有太在意，然后殷夏就说药用完了必须出去买新的来。 “我跟你一起去。”陆祯站起来说道。 殷夏抿着嘴笑了一下：“不用了，你手上缠这么多纱布，邻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了呢，等你伤口愈合了才出去吧。” 陆祯一想也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刚才发出动静的主卧，就笑着点了点头。 殷夏出去关上门之后，听着脚步声渐渐到了楼下，这才清了清嗓子，对主卧那边说道：“她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你要是不出来的话就没有说话的时间了。” 咔嚓—— 主卧的门被打开了，陆祯立刻就沉下了脸，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带着头套的人出现在主卧中。 “你是……”陆祯见对方跟自己一样的身高，不确定是另外一个自己还是陆崇。 这人摘掉头套，露出了跟陆祯一模一样的脸，刚往前走了一步，陆祯就立刻叫停。 陆祯指着对面的自己说道：“你被再往前走了，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另外一个陆祯眉毛一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哦？你的安全意识挺强烈的嘛，看样子你被挑中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挑中？ 陆祯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 另外一个陆祯更加疑惑地看着他：“你现在不能一直待在这个安逸的环境中，必须加入我们，我们团结在一起才能达成目的。” “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祯有些懵了，心想怎么会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跟他说这么奇怪的话。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像是陆祯第一次看到殷夏笔记本上的字迹和带血信封上的话一样。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陆祯感觉就一定要逆着这种感觉，越是觉得无稽，就越要强迫自己相信。 另外一个陆祯轻咦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陆祯会出现这种反应，就放弃了刚才的话题：“你知不知道那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陆祯反问道。 的确，陆祯是碰见过一个陆崇，那个陆崇说如果不杀他的话就告诉一个秘密给陆祯，可后来那个陆崇被另外一个陆祯给杀了，陆祯并没有听过那个秘密。 为此陆祯还追了过去，可当时碰见的那个陆祯却说还是不知道的好，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陆祯，说话的大概意思就是知道秘密便可以加入他们。 这个陆祯的出现，完全相悖于之前陆祯遇到的陆祯。 另外一个陆祯深深吸了口气，眉头皱了一下，打量了一个陆祯之后就说道：“你是这个世界的本体？” “什么意思？”陆祯假装不知道。 另外一个陆祯就有些纳闷儿了，心里嘀咕怎么可能会弄错了，而且还有其他陆祯要赶紧通知，于是就用脑袋撞了一下墙，便消失在主卧门口了。 当另外一个陆祯出现在无边无垠的黑色空间之内，这才猛地想起来被那个陆祯给骗了，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该死的。 这个陆祯心里想着，之前明明是被那个陆祯听到了动静，在人离开了之后就剩下他们两个，他这才大方爽快地叫他出来，可后来又不知道本体是什么意思，明显就是假装出来的。而这个陆祯竟然因为心急没有发现，登时恼火。 不行，我得找机会再去一次那个时间点才行，不过这个几率有点太低了，但或许可以肯定那个陆祯是有问题的。 他心里想着，便服了一粒药片下肚。 …… 看到这个陆祯走了，陆祯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过刚才那个陆祯来是什么目的，陆祯似乎摸到了一点头绪，就是他在找知道那个秘密的陆祯，让知道秘密的陆祯加入他们。 至于他们是感觉的，陆祯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团结那么多知道秘密的陆祯。 这就有点跟陆祯所想的计划有些相似，陆祯也是想要聚集需要药片的陆祯，但也不涉及什么秘密，只是想要通过药片来吸引和绑定更多的陆祯，让他们把每一个过去都尽量往好的方向去引导，这样才有好的‘现状’。 陆祯才刚有这样的念头，就已经有陆祯在实施类似的计划了，这就让陆祯觉得有了一种自愿被抢占的危机感。 不行，我也要想办法实施计划了，不然这么多药片就浪费了。 恰好这个时候殷夏回来了，陆祯见她满头大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跑着去跑着回来的。”殷夏笑了一下，赶紧将药箱拿了过去。 陆祯看着殷夏这么对自己尽心尽力的照顾，丢下她一个人面对着脾气暴躁还随时有可能会勾搭别的女人的陆祯，于心不忍。 可陆祯也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势必要做出一个选择来。 陆祯在厨房门口看着正在做饭的殷夏，由于手掌手掌了，殷夏不让他打下手，全部的活都由她一个人来做了。 “你去看电视吧，看着我干什么？”殷夏一边切菜一边说道，她余光能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影，想必肯定是陆祯了。 陆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如果下一秒你就要面对那个粗暴的陆祯……人格，你会怎么办？” 听到陆祯这么一说，殷夏还在切菜的刀立刻就停下来了，诧异地看着他：“什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不舒服了？” “不是，我就是问问。”陆祯低沉地说道。 殷夏见他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就放下菜刀，擦了擦手走过来：“那他发现我跟他结婚了，或许会对我好点，就算他出去玩我也不管，执意要离婚的话我也会同意。” “那你这是何苦。”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 殷夏笑了一下：“可能这就是命吧。” 听到殷夏有如此觉悟地说了，陆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或许这样的无奈在其他世界还会存在，唯一能消除这种无奈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那个世界的陆祯去改变，只要过去便好了，‘现状’才会越来越好。 陆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随后陆祯就将药片吞了下去，殷夏不知道陆祯这么做是因为什么，慌张地看着他：“你吞了什么下去？是药吗？” 陆祯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心想以后有机会了，一定会帮她改变这个本体陆祯，如果没有机会，也不会让另外的完美殷夏再受这种折磨。 咕噜—— 喉咙滚动，陆祯彻底将药片咽了下去。 见状，殷夏更担心了：“你乱吃什么药下去了？” 很快陆祯就感觉全身一震清凉，渐渐就没有了任何感觉，眼前全部都是黑暗，紧接着脑子也开始放空了。 殷夏发现陆祯已经没有了意识，不知道是不是陆祯心理遭受了什么打击，这才吃了什么药，整个人就跟昏倒了一样。 幸好还有呼吸，殷夏松了口气，就将陆祯放平在地上，跑去那电话叫救护车。 可殷夏那边电话才刚拿起来，就听见陆祯哎呦叫着坐了起来。 第277章 死讯 “你醒了？你刚才乱吃了什么东西？”殷夏没想到陆祯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陆祯揉着太阳穴，感觉这一觉睡了很长很长时间，上一个能记得的事情应该是喝酒，怎么突然间就到了殷夏家里。 我醉酒昏倒了？ 陆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殷夏的搀扶下才坐到了沙发上，头痛欲裂，根本不想说话，可殷夏一直在耳边问他吃了什么下去。 陆祯暴躁地推开殷夏，不知道她是发了什么神经，竟然一个劲儿问同一个问题，听着都听烦了。 “你问什么问，我现在头疼的要命，去给我倒杯水来。”陆祯骂骂咧咧地吼道。 殷夏一下子就知道这个陆祯不再是刚才的陆祯了，登时就傻了眼，没想到转变得竟然这么快。 殷夏走到厨房倒水，在提着水壶的时候还在想刚才陆祯所说的话，怪不得问了那么多古怪的问题，原来当时的陆祯就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可他吃的那片药是什么，殷夏明明看到他吞了一个药片下去。 当的一声，陆祯睁开眼睛，就看到殷夏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转身就走了，就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态度。 殷夏才不会对那个陆祯好，除非那个陆祯先对她好。 陆祯拿着水杯咕嘟咕嘟喝掉了所有的水，这才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一些，然后疑惑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确定自己在殷夏家，这才站了起来走到了殷夏的卧室。 “你接我回来的？”陆祯根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殷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嗯了一声，也不想他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索性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 对于殷夏的爱答不理，陆祯也没心情去热脸贴冷屁股，就回到了小屋，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刚嘟了一声，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咦？怎么不接我电话？ 陆祯心里纳闷儿，就又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这次对方很痛快就接了电话，可还不等陆祯说话，对面就先同声大骂了一顿就挂了电话。 陆祯被突如其来的喝骂给骂愣住了，然后就气愤地扔了手机，心想一个臭婊子竟然敢骂他，看样子是又找了一个更有钱的。 妈的，臭女人，陆祯心里不爽，咳嗽了两下，心想为那个女人生气发病也不值得，心想就算了，还不如去讨好更加漂亮的殷夏。 可陆祯刚动了讨好殷夏的念头，就想起来殷夏还在跟他生气，说不定就是从酒吧发现他的，当时是什么情况也不记得了，说不定还有其他女人在旁边。 而且陆祯在失去意识之前，明明记得有个女人也喝多了，而且来男厕所直接就双手撑着水池，翘起屁股让他从后面…… 至于殷夏在什么时候发现陆祯的，陆祯还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甚至跟那女儿发生关系的过程都不记得了。 陆祯一想起来这个事情可能被抓了个现行，才让殷夏这么生气，心里顿时就虚了，可转念一想殷夏不还是在照顾他嘛，说明还是很爱他的，或许说说好话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陆祯就忐忑的去了殷夏的房间，发现殷夏的房门竟然被她从里面反锁了，怎么敲都没有人应声。 无奈陆祯只好出门去吃点东西，或许等他回来的时候殷夏能想明白一些。 …… 陆祯感觉脸上被泼了水，一下子就睁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很黑的屋子里，双手还比反绑在了身后的柱子上，一挣扎就能听到金属撞击柱子的声音。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完全懵了，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这样双手被反绑住，简直不给任何机会主动吃掉药片离开这里。 陆祯的下巴上还滴着水，大口喘着粗气，这才注意到前面有一个人站着：“你是什么人？” “问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心知肚明，你再不说还要吃苦头，老实点就直接说了吧。”对面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陆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本体陆祯犯了什么事情，这才在本体陆祯昏过去的时候，陆祯恰好吃药就占据了他的身体。 真倒霉，陆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不过陆祯也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光着上身，手还被反绑在后面，全身上下多处疼痛，显然是已经挨过了一顿打，就连裤腰带都不见了，就剩下一条短裤还留在身上。 陆祯低低地笑了两声，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对面那人问道。 陆祯紧接着咳嗽了一下，感觉肋骨处有些疼痛，可能是伤到了，就强忍着说道：“何山，我已经听出来是你的声音了，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做这种蠢事。” 何山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前面，就连他都看不清楚陆祯的样子，陆祯又怎么可能看见他的样子呢？ “不用猜了，我是听你声音认出来的。”陆祯已经经历过那么多次了，对于何山的生疑已经很了解了，只是没想到何山竟然也有这种性格。 不过陆祯紧接着想到了那次经商的陆祯，就不难想象现在何山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何山没想到会被认出来，登时没了主意，也没有再说话。 陆祯迫切希望自己的双手被解放出来，就提议道：“我可以不追究这次的事情，只要你现在放我出去，反正你们也没有证据不是吗？” 何山冷哼了一声，就开门走了出去。 过了没多久，就有人开门进来，打开灯，将陆祯的衣物都交给了他，让他不要声张，直接穿上衣服走就可以了。 陆祯穿上衣服，检查了一下，果然药瓶不在，看样子现在是‘回到过去’的状态。 陆祯穿上衣服，捂着肚子弓着腰路过了何山办公室门口，见办公室门敞开着，就往里面瞄了一眼。 恰好何山坐在办公桌后面，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 两人视线对上，何山心里咯噔一下，而陆祯只是笑了笑就大步离开了。 回到超市，李叔见到陆祯回来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爸已经去托关系找人了，还没有回来。” “我妈呢？”陆祯问道。 李叔指了指楼上，陆祯见状二话不说就直接去了楼上，想必她肯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一醒来就被关在了公安局。 秉文见到陆祯回来，一脸欣喜，随后就立刻严肃下来：“你到底杀没杀人？！” 杀人？这么严重？ 陆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摊开手说道：“我不知道啊……” 一听陆祯这么说，秉文立刻就皱起了眉：“你杀没杀人你不知道？” 这让陆祯有些难以回答，但在‘现状’中杀人，就算任何一个陆祯都干不出来这种事情吧，除非是被人给陷害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谁死了？”陆祯还完全不了解事情的经过。 提起这个，秉文脸色就沉了下来：“殷夏。” 殷夏死了？！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可无论如何任何一个陆祯都是暗恋殷夏的，不可能去杀害他，这点陆祯几乎可以断定。 “抓到凶手了吗？”陆祯这话刚说出口，就想起来自己不是刚从警局出来，看来他被当成嫌疑犯给抓进去了。 秉文摇了摇头，见到陆祯出来她很高兴，就说尸检报告说殷夏是自杀，可队长何山非说是他杀，而且陆祯有嫌疑，就将陆祯给抓回去调查了，可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 陆祯这才大概知道经过，也知道殷夏被发现自杀的时间段，竟然是上次离开殷夏的一天以后。 莫非我还在这个世界，又延续了下来？ 陆祯从来没有在同一个‘现状’中待这么长时间，而且两次吃掉药片，竟然都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只是时间不同，这就让陆祯觉得有些纳闷儿。 如果不是话，那岂不是太巧合了，陆祯心里觉得不会这么巧合，但出现在同一个‘现状’的概率也是极低，但并不代表没有。 后来陆祯在跟母亲的聊天中才知道，殷夏独自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割腕自杀了，当时陆祯就睡在隔壁，屋子有不少陆祯活动过的痕迹，而且陆祯那天吃去吃饭回来，晚上敲门也没有人应声，还以为殷夏睡着了，就也回屋睡了。 后来早晨闻到了血腥味儿，这才发觉不对，撞门进去才发现殷夏已经死了。虽然殷夏是自杀，可警方还是将陆祯给带走调查了。 这个殷夏实在太傻了，陆祯心里酸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殷夏，可能就是给殷夏考虑的时间太短了，那么突然就离开是残忍了一些。 “殷夏的尸体在哪？我想去看看。”陆祯开口说道。 秉文点了点头，这样她就觉得陆祯不可能会杀害殷夏，便答应跟他同去，在殷夏出事之后因为警方介入，她也没有去看过殷夏。 陆祯默默地点了点头，秉文就给陆震涛挂了一个电话过去，说陆祯已经安全出来了。 半个小时之后，陆祯和秉文一同到了警察局。 “你怎么又回来了？”何山不解地看着坐在办工作对面的陆祯，身后还有他的母亲。 第278章 曾经的许诺 太平间里灯火通明，几盏管灯几乎将里面的任何一个角落都照亮了。 陆祯摸了摸鼻子，第一次来太平间，感觉跟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并不是那种昏暗压抑的感觉，就连墙面都十分干净，看样子经常有人来打扫。 “妈你还好吗？”陆祯心里清楚，母亲也跟他有着同样的哮喘病。 秉文缓缓点头，表示还可以，除了稍微凉一点之外，没有别的什么感觉，就继续跟着前面的何山往里面走。 听到两人的对话，何山回头看了一眼，没有搭理就继续往前走。 在太平间的其中一个屋子前，何山站定：“里面就是了，还需要我陪同你们进去吗？” “嗯。”秉文应了一声。 何山听了，心里有些不愿意，可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陆祯最后才进去，一进去就看见何山和母亲已经站在一个床位面前了，上面正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 “有点心理准备。”何山的语气没有什么情感，毕竟躺着的这个死者跟他没有关系。 见陆祯和秉文点头，何山这才慢慢揭开了蒙着头的那部分白布。 殷夏苍白的面容慢慢露出来，秉文了看一阵心痛，急忙抱住了陆祯的胳膊，心想殷夏这个孩子从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她可是当女儿一样对待殷夏，没想到她这么想不开，竟然自杀了。 陆祯深深吸了口气，在心里叹了一声。 这个时候何山开口说道：“之前不让你们接触尸体，是因为案子还在调查当中，可能存在一些言辞激烈的行为，互相理解一下吧。” 说着的时候何山故意看了陆祯一眼，见陆祯没有异议，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借此升职的机会就没了。 白布掀开到殷夏脖子的位置就停下了，何山也没有再动手，陆祯就继续拉着白布稍稍往下，就看到她脖子上有勒痕，不过很浅。 对此，何山没想到陆祯有胆子这么做，他可是估计就停止在脖子那里的，没想到竟然被陆祯给察觉了。 看到勒痕的时候，陆祯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就想到母亲说过殷夏是割腕自杀的，那脖子上的勒痕…… 是被何山弄出来的，为的就是冤枉我，然后把自杀的案子改成他杀。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当然陆祯也清楚，这么做的好处就是破案邀功，升官发财。 陆祯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就见到何山快速将白布重新盖到了殷夏下巴的位置，同时瞄了一眼旁边的秉文，庆幸没有被她发现。 何山警告地看了陆祯一眼，心想这件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嘛，怎么这个家伙还在那里挑事。 紧接着陆祯有将殷夏的手拿出来，看着上面已经露出骨头的刀口，还有发白浮肿的肌肉组织，很显然是泡在水里的。 对，陆祯一开始还纳闷儿怎么可能割腕自杀成功，撑死就是失血过多休克了，然后伤口处的血液应该会自动凝结，达到止血的效果。 这都是陆祯以前无聊时候在网上看到的，基本上割腕自杀不泡在温水里，是不可能成功的。 看到殷夏手腕上的伤口，秉文痛心疾首，剧烈咳嗽了一阵子，全身就开始微微抽搐起来。 陆祯觉得不太对劲儿，就急忙从她挎包中找到了喷剂，然后给她喷了两下。 “扶我出去。”秉文实在承受不住了。 陆祯也不想再看，索性也就跟着她出去了，这也让何山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是把家属这关给糊弄过去了。 在秉文到太平间门口休息的时候，何山一下子就把陆祯给拦住了，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小子别再在尸体上耍什么花样，得饶人处且饶人。” 陆祯也懒得跟他计较什么，毕竟挨打的时候还是本体陆祯，陆祯只是承受了受伤时候的疼痛罢了。 “何佳祖是我同学，下次办事儿的时候注意点分寸，这次就不计较了。”陆祯也不是软柿子，冷哼了一声说道。 何山眯了眯眼睛，心想这个陆祯前后变化挺大，之前感觉他都已经快要屈打成招了，没想到昏过去之后醒来，就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而且陆祯这话的言外之意，竟然是在说没有何佳祖这层关系，他何山可就要惨了。 何山也嚣张灌了，这一带很少有他得罪不起的人，一个小小陆祯算得了什么，竟然敢对他这么说话，登时就要冒火。 不过陆祯很快就说道：“攸宁你知道的吧。” 这话让何山登时就愣住了，在这个城市的人谁不知道攸宁，听说留学回来就自己成立了公司创业，总能在新闻中看见，已经成为了大多数同辈人中的楷模，其家庭背景也显赫，何山自然得罪不起。 何山立刻就想起来，何佳祖曾经跟他提起过，说攸宁是他的同学，为此他还特别骄傲，何山也还打算利用攸宁这层关系，看能不能有机会升职发大财。 刚才既然陆祯说了是何佳祖的同学，就等于变相说是攸宁的同学，何山一直没有看得起过陆祯，一时间没有想那么多。 好家伙，这个小子说话还是话里有话，隐藏的这么深，何山在心里嘀咕。 陆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知道何山可定好面子，被一个他看不起的人教训一顿，他肯定会怀恨在心，以后有机会了肯定会把陆祯往死里整。 点到即止吧，陆祯心里想着，就出门搀扶母亲离开了。 回到超市的时候陆震涛也已经回来了，跟李叔两个人在门口，看到陆祯和秉文下车，就赶忙迎了上去。 “那个何山没有难为你吧。”陆震涛担心地看着陆祯，在他身上捏了几下。 陆祯身上还有旧伤，忍不住哎呦了一声，见到父亲担心的神色，就立刻说道：“进去了肯定要挨几下，没事的。” 这道理陆震涛也懂，见陆祯能回来了，也就不好再跟警局的人计较什么，权当是倒霉了。 办公室里，陆震涛和秉文正在商量给殷夏举办葬礼的事情，陆祯也没有什么能说得上话的地方，就独自一人坐在旁边。 让陆祯没想到的是，之前是殷夏参加了他的葬礼，这次反过来他要参加殷夏的葬礼了。 真是讽刺。 陆祯自嘲地笑了一声，这么多次的‘回到过去’无非是想要‘现状’能好一些，可现在好像很多‘现状’都被他弄得面目全非了，原本不是这个结局的‘现状’，现在确落得了这个下场。 在办公室里，陆震涛和秉文已经开始商量葬礼的事情了，陆祯一点听的兴趣都没有，就说自己出去转转。 秉文知道陆祯的脾性，拦住了要叫住他的陆震涛，摇了摇头。 见陆祯出去，陆震涛才叹了口气：“我怕这孩子去报复警局的人，你也知道他从小就不肯吃亏，无缘无故在里面被打了，我担心……” “应该没事的。”秉文刚才跟他去警局的时候，陆祯显得格外冷静。 陆震涛又叹了口气，继续说葬礼的事情。 从办公室出来，陆祯漫无目的地走在走廊里，路过了监控室的时候，还想起来上次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突然从监控室里出来一个人，陆祯正联想着上次的事情，给陆祯下了一条，立刻就将出来的人反手给扣住按在了墙上。 “李叔？”陆祯看清楚了，这才松开了手。 李叔哎呀哎呀叫了几声，还以为是被小偷给袭击了，刚要求救就听到了陆祯的声音，赶忙转过来揉着肩膀。 “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被你给拧断了。”李叔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确实是他太紧张了，还以为上次的事情又要发生，害怕遇到危险就立刻反击了。 “对了李叔，你怎么去监控室了啊？”陆祯故意岔开话题，要是再说下去被爸妈知道了，肯定要大骂他一顿的。 李叔指了指监控室里面：“我教一个小子看监控，刚出来你就……哎呦……” 陆祯急忙说道：“好好好，李叔你今天放假回去休息吧，顺便拿点红花油回去让李婶儿给你抹抹。” 其实李叔也没有多疼，听陆祯这么一说，就急忙摆手：“算了吧，我哪还敢请假啊，要不是你当初许诺店铺扩大了经营就请我当保安队长，我怎么可能跟着你们家混饭吃，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有这事儿？！ 陆祯眉头一皱，想起来的确有一次在‘回到过去’的时候，随口那么一说，提起过这个事情。 可只有在那次的时候，陆祯才提起过要请李叔当保安，李叔也顺利当上了保安。 可其他时候李叔也都是在这里当保安，难不成都是我许诺的？ 陆祯不知道，可这次李叔这么说了，想必也肯定是这样子，至于其他的世界里，陆祯估计八成也是因为陆祯的许诺了。 “我还有事要下去一趟。”李叔刚才正教人用监控，就见到下面有顾客发生了争执，必须要下去处理一下才行。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的窒息感上来了，顿了半秒，整个人眼前瞬间就黑了，可就在这一瞬间，陆祯感觉喉咙里钻进来一股清凉…… 第279章 殷夏的葬礼 这股清凉之后，陆祯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脑袋，发现自己还在监控室门口的走廊中。 我怎么还在这里？ 陆祯看了一下时间，自己根本就只是昏倒了几分钟而已，可刚才那股清凉明明就是喷剂，是有人给我用了喷剂！ 现下找不到人，陆祯直接就去了监控室，让里面还在学习看监控的保安出去之后，陆祯这才快速找到了刚才时间段的监控。 画面中陆祯跟李叔说完话之后，就有一个人从旁边的储物室里出来，然后直接对着他的喉咙喷了喷剂，紧接着就快速朝着走廊尽头那边去了。 陆祯看完之后立刻就出了监控室，朝着走廊尽头跑了过去。 没有路了…… 陆祯看着尽头的死胡同，监控中那个人明明就是朝着这边跑过来的，一路上除了消防栓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也没有别的房间，更不可能有暗格之类的。 陆祯抬头，这才注意到墙上钉着墙梯，在墙梯正上方是一块方形盖子，已经打开了一个缝隙，想必是已经有人上去了。 那家伙一定就在上面。 陆祯心里想着，跳起来就抓住了墙梯，慢慢爬了上去，到屋顶的时候向下看了一眼，虽然不是很高，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算了，上都上来了，不上去看看怎么行。 陆祯心里一横，直接就推开了上方的盖子，先将头探了出去，见上面果然就是超市的楼顶了，便双手一撑就爬了上去。 上来之后陆祯小心翼翼盖上了盖子，这才四处看了一下，除了几个大型的抽风机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喂！”陆祯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人影，便大声叫了一下。 似乎就是这个喊声，那人就像是被提醒了一下，稍稍扭头回来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向前一倾就掉了下去。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要是在超市顶楼跳下去的话，那人死了肯定会影响到超市，说不定还会让陆祯家赔钱。 陆祯急忙跑了过去，双手撑着边缘的墙壁向下张望，却看到下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来超市的客人该进的进，该出的出。 人呢？ 陆祯奇怪，刚才明明看到一个人跳下去了，怎么下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祯横跨一步站在边缘处，再下来，看着边缘处的鞋印，可刚才那个人站着的地方，就连鞋印都不曾留下过。 难道是我见鬼了不成？ 陆祯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他更相信是有另外一个自己或者陆崇从这里跳下去了，所以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至于跳下去之后人去哪了，陆祯也不太清楚，可能跳下去的时候窒息感就冒出来了，由于在这个世界只有现在陆祯所占据的这一个本体，其他都不是，所以在窒息感来临之时，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或者说是吃了药片，整个人回到更早的时间点去了也说不定，总之人就是这么没了，陆祯心里嘀咕道。 总之陆祯觉得不可能是看到鬼或者是产生了幻觉，而且从监控器中看到的人，和刚才从这里跳下去的那个人影很相似。 那家伙为什么让我留下，自己却一声不吭就直接走了呢？陆祯好奇的是这点。 就在这个时候窒息感又涌了上来，陆祯感觉这一下子太突然了，而且他正站在楼顶的边缘，搞不好就会掉下去。 可陆祯也没办法管那么多了，最后只记得用力向后仰了一下，尽量让身子摔到里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陆祯恢复了意识的时候，正巧旁边有人推了他一下，陆祯急忙回过神儿来，向旁边看了一下。 “走啊。”后面攸宁对她使了一个颜色，小声说道。 陆祯这才注意到自己正排在一个队伍中间，前面已经空出了很大一块地方，于是急忙跟过去，可好奇的是这个队伍并不是直线的，而是一个圆。 让陆祯纳闷儿的是，前面这些人都围在一个玻璃罩子旁边，都朝着里面看，而他也正要慢慢随着队伍走过去。 “瞻仰遗体。” 陆祯听到有人用话筒恭敬地这般说道，这才注意到那玻璃罩子下面是一副棺材，前面所有人都排着队列朝着里面看，其中也有陆震涛和秉文。 再往旁边一看，旁边的花圈上就写着殷夏的名字，等陆祯走过去之后，就看到棺材里面躺着殷夏的遗体。 现在的殷夏脸上稍稍有些红润，只是这红润看上去很不自然，就像是后期添加上去的，可五官还是那么精美，遗憾的就是最美的眼睛一直闭着。 “节哀顺变。”很多都对陆祯这么说。 陆祯默默地点了点头，可在工作人员推着去火化遗体的时候，陆祯心里真的疼了一下。 不知道那次殷夏参加我的葬礼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个感觉，或许不能有吧，陆祯在心里揣测着。 在下葬骨灰的时候，陆祯看着殷夏的墓碑，整个人都愣住了，上面竟然只刻了殷夏的名字，身份什么的都没有提及。 陆祯立刻叫停，工作人员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秉文也过来拉着陆祯：“你这是干什么呀，下葬骨灰可是要赶吉时的，耽误不成。” “我不迷信那些。”陆祯反驳道。 秉文也不反驳，可这都是陆震涛订好了的，但怎么跟陆祯解释他都不听，执意要换另外一块墓碑，重新刻字。 重新刻字？ 这倒是让所有观礼的人都有些诧异，虽然墓碑是看起来简陋了一点，但都已经订好了，还从来没听说过有现场更换墓碑的。 “为什么要更换墓碑？”陆震涛知道这些人中就陆祯最心痛了，也没有当场责问，只是压低了声音说道。 陆祯道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那就是他和殷夏已经领了结婚证，虽然没有办酒席，可在法律上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言外之意，殷夏的墓碑上应该写上陆祯之妻的名头，然后再写上殷夏的名字，出生年月卒于何日也应该写清楚了。 这话一出，全场哑然。 最后还是秉文先反应过来，急忙拽了一下陆祯的胳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俩什么时候领证的？” 陆祯看了一下手机，约摸那都是二十天之前的事情了，就说了当时大概的经过。 见他说得有板有眼，秉文和陆震涛对视了一眼，陆震涛就要当场发作，秉文强按住他的脾气，答应陆祯换墓碑的要求。 不过更换墓碑不可能当时就完成刻字，而且刻字的具体要求陆祯也没提出来，今天下葬的仪式就到此为止，陆祯也将殷夏的骨灰带回了家。 在超市的办公室里，关着门，可陆祯就坐在椅子上，同时面对陆震涛和秉文两个人的说教，这倒还是头一次。 “这么大的事情你到那个时候才说？！”陆震涛之前觉得他能够去殷夏是福气，可殷夏都已经死了，结婚的事情才说出来，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 陆祯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谁知道结婚的事情一直都没有人知道，就连本体陆祯都不曾知道过。 见陆祯沉默，陆震涛觉得他现在特别有主意，登时就火冒三丈，想要给陆祯来一巴掌出出气，却被秉文给拦下来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结婚证都已经在殷夏的遗物中找到了，你提的那些要求确实应该，而且我和你爸对墓碑的刻字也有点草率，你就别生我们气了。”秉文耐心地解释道。 陆祯没有因为这个生气，一开始要求换墓碑的确是因为生气，后来才发现他们并不知道结婚的事情。 陆震涛冷哼了一声：“好啊陆祯，那么大的事情不和我们商量一下，你真是长大了啊，挺有主意的啊。” “我怎么了我？”陆祯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针对他。 陆震涛登时就冒火了，指着陆祯的鼻尖说道：“你年纪轻轻就从单身变成了丧偶，你以后找对象都麻烦。” “我非她不娶！”陆祯也不知道是情急还是什么，竟然直接将这话脱口而出。 反了你了，陆震涛直接一巴掌就挥了上去。 啪的一声，陆祯整个人都向旁边斜了一下，扶着桌子才勉强站住，同时也吓得秉文大叫了一声，赶紧拦住了陆震涛。 秉文喊来李叔将陆震涛给劝了出去，这才对捂着脸的陆祯说道：“你爸这个人就执拗，执拗的人往往控制欲都比较强，他总是希望你按照他想的那样生活，也是为了你好，你别怪他。” “别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教育我，我长大了，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自己知道。”陆祯捂着脸，一摔门就出去了。 站在天台上，陆祯看着楼下，凉风一吹突然意识到了不妥。 我怎么一下子好像融入到了这个‘现状’当中，竟然真的把自己定位成了本体陆祯，任何事情都感同身受似的。 陆祯收拾了一下情绪，觉得自己还是尽量不要那么‘投入’比较好。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后面有动静，紧接着就有人喊了一声：“喂！” 第280章 流浪汉 嗯？ 陆祯听到后面有人喊了一声，急忙回头，就看见有一个人影站在后面，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才看清楚这个人影跟自己一模一样，而且就连动作都跟上次陆祯所做的一模一样。 这不是我上次看到有人站在这边跳楼，急忙跑过来的动作吗？！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一个自己跑了过来，紧接着就要撞在一起，在这瞬间一闭眼睛，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祯还以为会撞在一起，可什么都没有接触到，就跟平时站在那里一样，只是感觉有一股风吹过来。 人呢？ 陆祯奇怪地看着周围，见到周围除了自己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陆祯在心里嘀咕，奇怪了，怎么刚才还看得到人，突然之间又不见了？ 难道刚才看到的景象，跟那天晚上在殷夏家里通过猫眼看到的是一个东西，陆祯在心里嘀咕着，除此之外陆祯找不到太好的解释了。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看到那种景象，刚才的景象明明就是之前陆祯所做出来的动作…… 隔天的时候陆祯接到了秉文的电话，说殷夏的墓碑已经刻字完毕，要他过去看看，如果满意的话就直接用这块墓碑。 在路上的时候，陆祯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被告知墓碑的事情都是陆震涛在忙活的，这让陆祯心里一暖。 知道母亲这个电话的用意，陆祯也直接在电话里面说了不会怪父亲如何如何。 等陆祯看到了心的墓碑，见墓碑上该有的字都有，只不过后面的墓志铭还没有刻，陆祯琢磨了一下，就让工匠刻了一段话。 “不要对过去负责。”这句话工匠听了觉得奇怪，可还是刻在了墓碑后面。 安放好了墓碑，陆祯独自一人站在殷夏的墓前，心里有些酸楚，仔细算了一下位置，这里大概就是之前陆祯的墓地吧。 两人的墓碑在不同的世界中，却在同一个位置，这是巧合还是…… 陆祯心里也不太清楚，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有点能触摸到了什么似的。 “我会尽量不再让你受伤的。”陆祯对着殷夏的墓碑说道。 紧接着陆祯就感觉到了窒息感来临，就跟他想的一样，这种感觉果然来了，而且很准时，让他不禁扬了扬嘴角。 我大概能预感到窒息感来的时间了，陆祯虽然现在喘不上来气，可脑子却还很兴奋，这也算是一个重大发现吧。 不一会儿陆祯就倒在地上不动了，过了好半天才爬起来，拍掉了身上的尘土，抬头就看着殷夏的墓碑愣了一下。 “殷夏还是死了啊……”陆祯叹了口气。 紧接着陆祯四处张望了一张，见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就绕到了墓碑后面，见到上面刻着的字，眉头紧紧皱了一下。 陆祯叹了口气：“希望我来的还不晚。” …… 而陆祯窒息感过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在那个破地方飘着了，周围什么都没有，远远才能看到环形带。 虽然陆祯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可距离环形带那么远，他又不可能在无重力的空间中自己移动，只能想办法移动过去，或者靠运气出现在环形带之中。 目前陆祯还没有太好的办法移动，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吃药片，来靠运气出现在环形带之中或者旁边才行。 可单单靠现在陆祯药片的数量和身体对药片的抗药性来说，这么靠运气来接近环形带的办法不可行。 一是会拖垮身体，说不定以后药片对他就没有作用了，二是药片的数量还远远不够他那么反复去尝试。 等待环形带来靠近他？这点陆祯觉得更不可能。 上次在这该死的地方待了将近两年时间，虽说发现环形带一直在不断移动，可还是没有移动到他周围，似乎两者之间总是会有一段距离。 就在陆祯查看了一下药片数量之后，打算砰砰运气的时候，才发现刚才是窒息感来了，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点陆祯有点弄不明白，不过他应该是出现在‘现状’中才对。 陆祯也弄不明白，但事实上他就是出现在了这个地方，没有出现在‘现状’，心想或许是抗药性的关系，于是就又吞了一片药。 一阵清凉过后，陆祯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儿，紧接着这种腥臭味儿越来越浓重。 咳咳—— 陆祯实在忍受不了，咳嗽了起来，不过好在没有哮喘病发，捂着嘴好一会儿就止住了咳嗽，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堆垃圾当中。 我怎么在这里？ 起初陆祯还以为是因为醉酒倒在这里的，可没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这套曾经一直穿着的衣服已经很脏很破旧了，就连裤子都是，而鞋子已经没有了，光着脚。 陆祯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脏到了一定程度，摸了一下脸，这才发现就连胡子都已经长得老长，而且头发蓬蓬乱乱的，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是一个流浪汉的模样。 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陆祯不解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束，就连在最原始的经历中，陆祯一个人苦苦支撑着店铺虽然过得艰难，可也不至于沦落街头啊。 没有电话，在陆祯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麻布袋，里面装的全都是已经发酸发臭的垃圾，而之前闻到的味道就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 陆祯眉头一皱，再也不想去碰那个麻布袋，然后站起来晃晃悠悠，感觉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想必是本体陆祯应该有段时间没有好好吃东西了。 没有钱，什么都没有，陆祯就这么走在街头，被路人嫌弃地看着，甚至就连走近了都不愿意，生怕闻到他身上发酸发愁的味道。 陆祯不知道为什么会沦落至此，就想要回到店铺去看看，难不成是店铺倒闭才让陆祯沦落街头？ 可陆祯已经不太认识这边的环境了，可能本体陆祯已经走得很远了，就连陆祯都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原本的城市当中。 好不容易跟一个好心路人打听了一下，知道自己还在原本的城市中，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距离陆祯的店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几乎横跨了半个城市。 一直走到晚上的时候，陆祯才回到了熟悉的街道，前面不远处就是店铺了，这都多亏那个好心的陆祯给他钱，让他吃了点东西，这才有力气走回来。 这该死的身体，今天要不是我运气好有人给钱吃饭，估计就快要饿死了吧，陆祯坐在马路边休息。 待气儿喘匀了，陆祯这才继续往前走，转过一个拐弯，就看见他家的店铺还在亮着灯，只不过门面已经换成了新的，可店铺的名称没有改。 从外面看起来店铺完全翻新了一遍，陆祯走过去，正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庞严？！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陆祯看到店铺还亮着灯的时候，脑子里想到了殷夏或者攸宁，甚至想到了陆崇，却万万没有想到是庞严在里面忙活。 这时候一个店员走了出来，陆祯没有见过。 可这个店员见到陆祯却十分吃惊，急忙跑了进去：“老板，那个疯子又来了。” 庞严听了眉头一皱，朝着外面瞄了一眼，见到是陆祯，就直接走了出去，站在陆祯面前：“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该来？”陆祯反问道。 庞严不知道怎么解释，而且这是在店铺门口，就叫他去小门那边，可陆祯一动都没有动，庞严这才无奈地拽着他胳膊到了小门这里。 庞严松开手，用力拍了拍手，生怕留下什么肮脏的细菌：“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让你走远一点，不要耽误我做生意吗？” 陆祯不解地看着他：“你在我的店铺里做什么生意，那店铺是我的。” “你要我解释多少次给你听，你才能记住啊，这个店铺是我从你手里买下来的，是你卖给我了，现在是我的店铺，你明不明白？”庞严见陆祯曾经是他同学，这才耐心地解释，换作别人连搭理都懒得搭理。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本体陆祯竟然将店铺卖给了庞严，要是没有太好的去处，这简直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以前陆祯可全靠着店铺才能生活，现在店铺没了，本体陆祯果然就落得一个流浪街头的下场。 不过陆祯还发现了庞严刚才说话的一个重要信息，急忙问道：“我在卖掉店铺之后，也总来找你问店铺的事情？” “对，都已经来了十几次了，我都该烦死了，求你下次不记得的时候别再来了，我不是写了一张纸条给你待在身上吗？弄没了？”庞严已经想过了对应的办法，可是从来就没有见效过。 陆祯摇了摇头，他可没有在身上发现任何东西，除了那个被他扔掉的散发着酸臭味儿的麻布袋。 这一下子陆祯就什么都明白了，点了点头往回走，却在拐弯处的石阶上坐了下来，看着斜对面就是殷夏的家，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一阵明晃晃的车灯照了过来，车速很快，却在经过陆祯的时候来了个急刹车。 第281章 苦难 哗啦—— 一场突入起来的大暴雨倾盆而下，陆祯刚才还好奇地看着停在旁边的车子，整个人瞬间就被浇透了。 陆祯急忙脱下衣服用挡在头顶，瞄了一眼有无数雨滴划过的车灯，这会儿天色暗下来，周围就只有这一个光亮，分外惹眼。 就在陆祯打算找地方避雨的时候，就见车门开了，一把雨伞撑了出来。 这把雨伞在大暴雨中显得有些渺小了一点，在大雨中被砸得边角都被压了下去，再加上偶尔刮过来的大风，让雨伞偶尔会拧出不可思议的形状。 “陆祯！”一个穿透了雨水的声音传进了陆祯的耳朵。 陆祯正站起来用手撑着衣服挡雨，心里打算先去殷夏家的小区楼道里避避雨，可谁想到刚才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还喊了他的名字。 认识我？ 雨声太大，陆祯有点分辨不出来这个声音，就好奇地看了过去，可雨伞挡住了那个人的脸，只能看见一双浅咖啡色的高跟鞋站在积水中。 “大小姐，雨太大了！”司机刚才怎么拦都拦不住，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在一个流浪汉旁边停车，就算是发善心也不应该把自己给弄感冒了吧。 这下麻烦了，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岂不是…… 想到这里，司机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提醒攸宁外面还下着雨，有什么事情就尽快一点才行。 大小姐……攸宁？ 陆祯惊讶地看着站在雨中举着伞的这幅身子，在大暴雨中显得那么瘦弱，可却如同在那里生了根，固执地立在暴雨中。 一阵大风将陆祯手中的衣服吹走了，可陆祯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径直走了过去：“攸宁？” 就这一声之后，暴雨便开始减小，直到一滴雨都不掉了，乌云也渐渐散开，周围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剩下大暴雨过后的满地狼藉。 “真的是你，太好了。”攸宁将已经稍微有些变型的伞拿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个笑容一下子让陆祯看得有些痴了，虽然以前也见过，但现在以他的处境来说，经历过了庞严的冷酷无情，没想到他这幅样子竟然还有人愿意与他相认。 就像是暴风雨过后的彩虹，不对，彩虹也没有这么美。 “你看什么呢？”攸宁被陆祯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陆祯回过神儿来，尴尬地笑了一下，摸了一下脸才发现自己的样子简直不能看，立刻就转过身去。 可没想到攸宁直接拉着他的胳膊，打开车门说道：“跟我上车，去我那，我还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呢。” 啊？！ 不知是陆祯没有想到，就连司机都没有想到大小姐竟然认识一个路边的流浪汉，还要将其带回家里去。 司机急忙阻拦道：“大小姐，你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可……” “别让他知道不就行了，再说了，他在国外那么忙，要不是你们几个在我身边的人告密的话，他能知道？”攸宁竟然摆出一副刁蛮的样子来。 这让司机很为难，要是真被知道了，那他就大祸临头了。 “这……”司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祯见的确不应该为难司机，就干脆拒绝道：“我身上脏兮兮的，刚才还淋了雨，还是不去你家了吧……” 攸宁眉头一皱：“那怎么行，我可是……” 后面的话攸宁没说，生怕司机听了去，就赶紧拽陆祯上车。 拗不过攸宁，陆祯只好坐到车上。 陆祯才刚上车，司机就皱着眉捏了一下鼻子，然后打开了全部车窗这才将那股酸臭味儿给散了出去。 可也只有攸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陆祯的胳膊，偶尔聊一些之前上学的趣事。 “大小姐，你真要……”司机停好车，见攸宁真的要带一个流浪汉回去，还是小声劝说了一句。 知道攸宁打定了主意就不会改变，司机见她不理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自己住，你放心好了。”攸宁带着陆祯直接上了电梯。 陆祯在攸宁的带领下进了她家，虽然从外面看起来是很普通的高层住宅，可里面欧式风格的装修，顿时就让屋子的奢华程度上升了一个层次。 在陆祯看来没有太多的惊喜，甚至从上电梯的时候都没有任何惊喜。 攸宁见陆祯表现得很平淡，只是在摆件上面把玩了一下，就很淡定地直接去了浴室那边，照了照镜子。 陆祯无奈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这简直像是流浪了好几个月的样子，头发和胡子都长得这么长了，而且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 估计不会有另外的陆祯落得比现在还要惨的地步吧，陆祯在心里叹了口气，就一把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直接进浴室去冲洗了。 攸宁站在门口，见陆祯已经关上了浴室的门，心里纳闷儿刚才陆祯那么自然，就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一样。 虽然攸宁奇怪陆祯为什么对房间格局那么熟悉，可见他一点都不见外，还是那副数落的样子，就觉得这样比较好，至少不会因为社会地位而自卑。 陆祯好好的冲了两遍，确定身上没有异味儿才出来，正打算用刮胡刀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攸宁说道：“洗好了吗？” “好了。”陆祯应了一声，打开了门。 攸宁站在门口：“你出来，我请了发型师给你剪头发。” 啊？ 陆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待遇，竟然把发型师叫到家里来剪头发，估计也只有像攸宁这种有号召力的人才有的待遇吧。 “坐好了。”攸宁拉着陆祯坐在椅子上。 刚才攸宁就已经在杂质上翻看了一下适合陆祯的发型，在陆祯洗澡这会儿工夫，也跟发型师沟通过了，给陆祯做一个精神一点的造型。 一切收拾完毕，陆祯感觉镜子中的自己像是换了一个人，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能这么精神。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陆祯像是从地狱到了天堂，而这改变这一切的人就是攸宁，甚至陆祯现在看攸宁，觉得只有她能改变陆祯的生活。 对了，怪不得那个陆崇要迫切地追求攸宁…… 一开始陆祯还不太明白，现在陆祯有点理解那个陆崇的心理了。 攸宁站在陆祯身侧，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陆祯，突然觉得陆祯也稍稍有那么一点帅气，只不过眼神要比以前沧桑许多。 可能是这阵子的经历吧，攸宁心里想道。 “走，我带你去好好吃一顿。”攸宁拉着陆祯的胳膊说道。 陆祯感觉肚子的确很饿了，这一天下来就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平时陆祯还不会觉得饿，可能是本体陆祯这阵子真的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换上了新的衣服下楼，当司机再看到陆祯的时候，觉得眼前一亮，甚至在前一秒都没有认出来那是陆祯。 不过司机还是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番，这也不过是有大小姐在，换做平时他陆祯是不可能有机会坐在这辆车上的。 换车了…… 估计那辆车拿去清理了吧，陆祯心里想着，不管是陆祯身上还是雨水，都把车子弄脏了。 陆祯和司机对视一眼，都清楚对方心里的想法，但都没有说出来。 攸宁心里又何尝不清楚，也没有说，直接就忽略了司机和陆祯的这方面感受，直接去了饭店。 到了饭店司机自然就需要在外面等着，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看陆祯有点不顺眼。 攸宁点了很多东西，陆祯急忙拦住：“点那么多也吃不了，岂不是浪费。” “没事，你都尝尝。”攸宁毫不在意，经理也乐得攸宁大手大脚的消费，这样他才能多赚钱，赚提成。 陆祯的脸立刻就严肃下来了，表示不用点那么多东西，不够可以再要，如果要多了就浪费掉了。 攸宁没想到陆祯会这样，就按照陆祯的意思来，不过这么大一个桌子上就四个菜，的确有点驳攸宁的面子。 “我还从来没这么吃过饭呢。”攸宁觉得有些尴尬。 陆祯倒不这么认为的，在今天的时候他终于体会过饿肚子，吃不上饭是什么感觉，那种感觉简直比要死掉还难受。 明明平常人可以很轻松的用钱买到食物，可陆祯身上没有任何货币，在醒来的时候只有那个被他丢弃了的麻布袋，想必那个麻布袋对本体陆祯来说，里面的废品应该可以换取一个馒头，这个馒头就能让他活下去。 对别人来说那只是一个馒头，对饿肚子的陆祯来说，那是命！ 陆祯也在那个时候明白生命的顽强和重要，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单单从书本中的字里行间能明白的，必须要经历过才知道。 “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我不是答应你不浪费食物了嘛。”攸宁没想到陆祯会这个样子，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可攸宁听陆祯说完刚才他所想过的这个事情，就对陆祯刮目相看，没想到他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的生活。 攸宁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这几个月过的这么艰难，我也在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陆祯低头闷声问道。 第282章 陆祯的电话 偌大的包间里，四个菜两个人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攸宁好奇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刚才那句话是怎么意思，是问在她身上这四个月都发生了什么，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是说我家的店铺……”陆祯见攸宁不解，就试图把问题说得明白一些。 攸宁应了一声，回想了这阵子知道的事情，这才把知道的都告诉给陆祯，陆祯也从她的话里面得到了不少讯息。 原来在几个月之前，那个时候攸宁还没有回国，陆祯的店铺就已经卖给了庞严，至于怎么卖的，因为什么尚不清楚。 只是后来攸宁回国之后就去找陆祯，可在原本陆祯的店铺里，却见到庞严在打理店铺，而且店铺的规模也扩大了很多，生意比陆祯在的时候要好不少。 攸宁就诧异地询问庞严，陆祯去哪了。 庞严对于陆祯的下落还真不清楚，谁知道他拿着卖掉店铺的钱干什么去了，可对于为什么陆祯要卖掉店铺庞严就一无所知了。 而庞严的说法是，是陆祯突然找到他，说是要卖掉店铺，问他有没有兴趣买。 当时恰好庞严想要辞掉工作干点什么，觉得超市盈利颇丰，就答应买下来，不过也还是劝陆祯再三考虑一下，可陆祯就是执意要卖掉，庞严见价格不高而且地段好，就买下来了。 后来一直到攸宁去了店铺，陆祯卖掉店铺的事情才在同学之间传开，攸宁询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陆祯的下落。 再到后来攸宁就听庞严说起过，陆祯已经沦落为乞丐，偶尔会回店铺询问庞严店铺的事情，就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把店铺买给过庞严一样。 久而久之，这让庞严觉得很烦，可每次庞严通知了攸宁之后，陆祯就会离奇不见，谁也琢磨不透陆祯的行动路线，渐渐就有人传言附近出了一个疯子。 听攸宁说完，陆祯这才知道周围邻居说的疯子就是他自己，无奈地自嘲笑了笑，心想本体陆祯回去过店铺那么多次，肯定不是他本意要回去的，因为他知道店铺已经卖给了庞严。 而那些回去问过的，包括陆祯回店铺去问的时候，都是本体陆祯被占据的时候，而且每次都是不同的陆祯。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就说明，已经有无数个陆祯占据过这幅身体了，怪不得邻居都管他叫疯子。 “对了，这几个月你都干什么去了，你不记得了？”攸宁一直好奇，在她刚才说的时候陆祯就皱着眉，似乎完全不知道。 对此陆祯老实地摇了摇头，只是说自己有时候记不住事情了。 这也的确跟庞严所说差不多，攸宁也不知道陆祯是怎么回事，一开始还不相信庞严说的，没想到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 “没事，你记忆的事情我可以带你去国外治疗。”攸宁立刻说道。 陆祯一边吃着菜，一边摇了摇头：“没用的。” 虽然攸宁也不知道有多大的机会，可用办法总要试一下，极力劝说可在陆祯听来，根本就无动于衷。 现在陆祯只是想要赶紧填饱肚子，说不定等他走了之后，本体陆祯就再难吃到这么丰盛的菜式了。 不过跟着攸宁还算比较好的吧，于是陆祯就抬头问道：“你结婚了吗？” “没，没有啊……”这个话题转变得太快了，让攸宁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 陆祯微微扬了一下嘴角：“那就好，咱俩在一起吧，那样治病什么的，我才愿意听从你的意见，不然我才不会去平白无故的花你钱。” 啊？！ 这是真的吗？攸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她也隐晦地跟陆祯提过，可陆祯就是装听不懂，没想到这次这么直接。 这就难免让攸宁觉得陆祯是有所图，警惕性立刻就提了起来。 陆祯察觉到了攸宁的变化，索性就如实说道：“其实我也想要治好我的病，但花费恐怕我这辈子都还不上了，而且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情谊，也知道你对我一直很好，既然如此，咱们两个在一起，我花你的钱也算是理所应当，不过我在治好之后会打理好公司，帮公司盈利。” 陆祯这么做，是看不下去本体陆祯一直是这个状态，这起码也是另外一个自己，这么寒酸落魄，简直让占据了这幅身体的任何一个陆祯心寒。 见陆祯说的这么真诚，攸宁差一点就答应了，可出于女人的矜持，还是说要考虑一下，便给陆祯加了一口菜。 不过陆祯心里清楚，攸宁是答应了，便吃了攸宁刚刚夹得菜。 司机一直在外面抽烟等着，见到大小姐出来了，这才准备打开车门，却没想到一顿饭的功夫，攸宁就已经暗暗挽着那个臭小子了。 那臭小子究竟会什么邪门的法术，竟然一顿饭的功夫就让大小姐倾心了？司机有些搞不明白，就算是听说之前是同学，也不至于一顿饭就在一起了吧。 可看眼前的架势…… 司机捻灭了烟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顺便将烟都吐了出去。 看司机的样子，攸宁就知道他肯定要说些什么，便直接瞪了一眼过去，司机的话才刚到嘴边没来得及说，就咽了下去。 对啊，我只是个司机，无权过问大小姐的生活，司机在心里嘀咕着。 到了攸宁家门口，司机打开车门，看了一眼陆祯还要跟上去，便皱了一下眉：“大小姐，你还要带异性回去过夜？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 “你不说他哪知道。”攸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知道这个司机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处处都跟她对着干。 陆祯也觉得这个司机有些越权的行为，不过也没有太在意，就直接跟着攸宁上楼去了。 “今天那司机话真多。”攸宁关上家门就没好气地坐在沙发上。 陆祯也是这么觉得，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说司机也是为了她好。 攸宁不屑一顾地嘁了一声：“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个时候陆祯就突然出现在了攸宁身后，一下子用手抓住了她的脖子：“如果刚才我的表现都是假装出来的，现在要你的命，你怎么办？” 攸宁登时就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刚才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儿来才想起来自己会防身术。 可就在攸宁想要施展的时候，陆祯已经趁机收回了手。 “我知道你防身术的厉害。”陆祯笑了两声，放松地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 攸宁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刚才陆祯压低了声音说话那么吓人，差一点她就以为是真的要出事了呢。 不过陆祯也的确说得很多，而且现在陆祯很多事情都记不住，邻居说他有点疯疯癫癫的，虽然现在看起来还好，可谁也说不好他什么时候就会发疯，发疯之后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谁都说不好。 “知道就好，你今天晚上睡我隔壁。”攸宁心想的确要观察陆祯几天，这几天确定没有事情才能跟他接触下去。 可陆祯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时间，反正在一起的话他已经先说出来了，就看本体陆祯今后怎么发挥了。 而且陆祯估计，凌晨的时候窒息感就会来临，这么多次了，陆祯也差不多能预感到窒息感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了。 “对了，我怎么感觉你对我家很熟悉啊。”攸宁从第一次陆祯进来的时候就想要问了。 这让陆祯觉得有些尴尬，总不能告诉她，陆祯曾经跟她在一起过，还跟她在一个被窝里睡过觉吧，那岂不是把他当成了疯子。 “过段时间告诉你吧。”陆祯觉得这个问题还是推给本体陆祯比较好，自己就不要为难去想了。 攸宁觉得这样的陆祯很神秘，好像总有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他的眼神看起来也很深邃，不像之前那么清澈见底了。 看不透了，这是攸宁最直观的感受。 虽然陆祯说他不记得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了，可攸宁觉得他肯定没少吃苦，不然也不会落魄到去流浪，说不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惨得多。 “那你记得告诉我啊。”攸宁皱着眉说道，她很少被陆祯拒绝的。 陆祯点了点头，心想到时候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晚上的时候陆祯都已经躺下睡了，就听见隔壁有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接，心想攸宁睡觉也不至于这么沉吧，电话都听不到？ 电话一直在响，吵得陆祯实在睡不着，而且他这幅身体最近可能休息的不是特别好，已经很困了。 “喂，攸宁，你接电话啊，有人给你打电话。”陆祯站在攸宁的房间门口说道。 没有人应声，陆祯这才轻轻触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之后声音就更大了。 攸宁呢？ 陆祯见里面没人，只有电话铃声在吵，却不知道攸宁什么时候离开的，竟然连电话都忘了拿。 谁大半夜会给攸宁打电话啊？ 陆祯拿起来手机一看，上面赫然显示着‘陆祯’两个字，手里一颤，差点把电话给掉在地上。 第283章 我不是我 电话还在响，陆祯拿着电话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于是就接了电话。 电话通了，却没有任何声音，陆祯眉头一皱，觉得对方似乎也在等着这边先说话，可一段时间过后电话就自动挂断了。 就在陆祯低头看着手机纳闷儿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有脚步声，扭头就发现攸宁正围着浴巾往里面走。 刚才攸宁在洗澡，水流声太大什么都听不到，甚至不知道陆祯出来，冲完澡围上浴巾就用毛巾擦着头发往屋子走。 攸宁差点撞到一个人影上，吓得大叫了一声，这才敏捷地打开灯，一看是陆祯站在面前，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 “你拿着我的手机在我房间里干什么呢？”攸宁一下子就把手机抢了过来，这里面可是有不少公司高层的聊天信息，其中不乏以后的项目战略，可不能被别人给瞧了去。 陆祯尴尬地看着攸宁，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刚才去冲澡了，就支支吾吾地说道：“你电话响了，吵得我睡不着，叫你也不回应就推门进来看看，没想到你人没在，电话还显示着我的名字，就接了……” 攸宁眉头一皱：“显示你的名字？” 说着攸宁就翻了翻通话记录，的确在刚才的时间来电话是陆祯的号码，就好奇地看着他：“你的手机呢？” “不知道，我不记得哪去了。”陆祯一直也不知道手机是卖掉了，还是掉在哪了，而且从庞严和攸宁的对话中，之前都没有提起过。 于是攸宁又将电话给拨了回去，还是没有人接，就无奈地说肯定是被什么人给捡去了，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陆祯一直提着的心也落下了，心想最好是这样，不然攸宁打电话过去，打通了却是另外一个陆祯接的，那陆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睡觉吧，也不是什么大事。”陆祯摆了摆手就出去了。 攸宁刚才还想着要说些什么来着，被陆祯这么一打岔就给忘了，便轻轻应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有些暴露，赶紧侧过身去了。 刚走到了攸宁的卧室门口，陆祯就感觉窒息感涌上来了，心里暗叫该死，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扑通一声，攸宁才刚刚侧过身，就听见门口传来声音，回过头去就见到陆祯已经摔倒在地上，正哎呦哎呦地叫着。 “是不是踩到地上的水了？”攸宁刚才出来的时候，头发没有干透，心想或许是水被陆祯给踩到，滑倒了。 听到说话声，陆祯还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周围亮堂堂的让他很没有安全感，急忙护住了脑袋向后躲，最后躲在角落里大声嚷嚷着别打我，别打我。 攸宁眉头一皱，不知道陆祯这是来的哪出，就问他是怎么回事，可陆祯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根本不让任何人靠近。 “我是攸宁啊。”攸宁耐心地说道。 攸宁？ 陆祯听到攸宁的名字，异常熟悉，最后想起来就像是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一样，疑惑地抬起头，正看见裹着浴巾披头散发的女人，还没来得及仔细去看五官，就吓得又往墙角躲，拼命用手捂着脑袋，生怕被打。 “你看清楚了，我是攸宁。”攸宁蹲下来，柔声说道。 陆祯刚才那一眼的确就看见周围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裹着浴巾的女人，再睁开眼睛仔细去瞧的时候，依稀感觉这幅面孔真的跟攸宁一模一样。 攸宁，真的是攸宁！ 陆祯没想到真的会再次遇到攸宁，心想她不是出国去了嘛，怎么会一睁开眼睛就见到她，难不成自己在做梦？ 咚咚—— 陆祯用脑袋撞了几下墙，发现疼的受不了，这才发现并不是做梦，但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之前已经有过无数次这样的经历了，陆祯每次一睁开眼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就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完全不是印象中所处的环境了。 一开始陆祯还以为自己患了梦游症，以为自己在睡觉的时候会到处走动，可后来这种事情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跟他说过他曾经出现在某个地方做了某个事情。 陆祯在开始的时候还不相信别人所说的，认为他们认错了人，可后来注意到了时间不对劲，每次醒来之后都要跟之前印象中的时间相差几个小时甚至一整天，这就让陆祯觉得很奇怪，感觉自己得了精神分裂。 陆祯觉得自己是疯了，也不反对别人叫他疯子，心想应该就是自己在沉睡的时候，有另外一个或者几个人格轮流出来，操控着他的身体在做着某种行动。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陆祯担心地看着攸宁。 攸宁不解地看着她：“你忘了？在大暴雨里，你流浪街头，我把你带回来的呀，还给你剪了头发和胡子。” 听她这么一说，陆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和胡子，果然真的没有了。 紧接着攸宁又拿来了一面镜子，对着陆祯。 陆祯登时瞪大了眼睛，紧紧贴着墙壁，左右看着周围的环境，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恢复了昔日的模样，就像是见到了魔鬼，一下子就将攸宁手中的镜子给摔倒了地上，应声碎裂。 碎玻璃差点划破了攸宁的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攸宁登时就站起来想要发作，可看着陆祯的脸，又把火气强行压下了去。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陆祯抱着脑袋所在墙角。 攸宁这才想起来邻居们都管他叫疯子，有的时候疯疯癫癫，想必现在应该是发病了才会这样，顿时就感觉又可怜又心疼。 本来陆祯就已经有哮喘病了，现在脑子又疯疯癫癫，简直太可怜了。 攸宁打定主意：“我带去你国外治疗吧，国外仪器先进，肯定会治好你的病的。” 一听到攸宁这么说了，陆祯一下子就不害怕了，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真的？” “真的。”攸宁有这个精力和财力，对她来说这点小事儿还不算什么，只要能治得好就行，但估计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攸宁以前也了解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都是偶尔无聊的时候看到的，就好奇地问道：“你第一次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攸宁觉得这就有可能是他第一次发病的时间，可接下来的话，让攸宁倒吸一口凉气。 “大概在六岁的时候吧。”陆祯皱了下眉。 如此一来，攸宁这也才想起来六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陆祯，就说起了在学前班遇到陆祯约他出来玩的事情，可陆祯对此一概不知。 陆祯从来就没对这件事情有过印象，要不是现在攸宁说了，大概他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而陆祯之所以提到六岁的时候，就是因为那次闭上眼睛再睁开之后，就已经过去了一整天，而浪费掉的这一整天发生了什么，陆祯完全不知道。 “再然后呢？”攸宁好奇地问道。 陆祯眉头一皱，觉得头有点疼：“再然后就是初中了，对于初中的记忆断断续续，很少能衔接上的。” 攸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实在上初中的时候就觉得陆祯有些不对劲儿了，当时班级里已经有了一个刘傻子，还有同学好事要给陆祯起外号叫陆傻子，这在当时引起了攸宁的不满，这个外号也没在班级里流行起来。 一直到初中最后一年的时候，陆祯开始稳定下来，渐渐也就没有人提及这个事情了。 “初中之后我就没上学了，毕业之后的事情更加糟糕，我完全不太记得了，感觉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可是为什么那么做全都不记得了。”陆祯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感受，就好像是闭上眼睛再睁开就过了一天。 对于陆祯来说，加起来的时间才度过了一百多天，真实时间就已经过了十年，这种人生的断层感让陆祯几度想要自杀。 攸宁没有想到陆祯竟然会一直这样生活着，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这种事情你应该早说啊。” “我哪有机会说，我醒着的时候甚至不敢睡觉，生怕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又过去了好几天，甚至一个星期，他们……”陆祯说到这里却突然顿住了。 “他们？”攸宁对前面的话还能理解，却不知打陆祯所说的‘他们’是谁。 陆祯摇了摇头，知道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可在攸宁迫切追问下，陆祯还是勉为其难地说道：“他们就是那些在我睡着了，控制着我的身体，以我的身份在世界上活动着的人，我称之为他们。” “你疯了吧，那有可能只是你的其他人格，或者你真的只是梦游症。”攸宁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祯。 对此陆祯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很清楚我的状况，他们在我睡着的时候控制我，我怎么来到这里的，你还不明白吗？” “这……”攸宁想起来在大暴雨中看到的陆祯，顿时心悸。 “你见过他，他都干了什么你都清楚吧，所以我才会在这里，但之前你所见到的我不是我。而且……我见过他。”陆祯说到最后，诡异地干笑了两声。 第284章 他们 攸宁不知道陆祯在那里说些什么，什么我不是他，我见过他之类的胡话。 不过攸宁觉得陆祯的病情比之前加重了不少，就赶紧回屋穿衣服，出来的时候发现陆祯已经不见了，屋门敞开着。 糟了，他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 攸宁心里咯噔一下，担心陆祯出什么事情，就赶紧拿着钥匙下楼去追，在楼下的大厅看到了陆祯，他已经被物业的保安给拦住了。 见陆祯和保安推搡着，攸宁急忙就走了过去：“等等，误会了。” 保安见到是攸宁，就诧异地停下了束缚住陆祯的动作，可陆祯一被松开，他就立刻想要往外面跑，而且双手敲着玻璃，无论如何怎么都出不去。 “攸宁小姐，他……”保安十分不解地看着这个脑子似乎不太灵光的男人。 攸宁摆了摆手：“他是我朋友。” 根本不管这两个人的说话，陆祯就一个劲儿的拍着玻璃，看着外面硕大的空间，不知道哪里是门，怎么就被困在这里了。 陆祯嘴里不断地嘀咕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攸宁叹了口气，果然病情是加重了不少，就跟保安说不用他管了，然后才走过去拿出卡在旁边刷了一下，门这才打开。 见到门打开了，陆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攸宁，刚才在余光中，他看到攸宁有一个什么动作，门才开了。 陆祯这会儿也没心思去研究了，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左右张望了一下，想要往左走却又顿住了，往右又感觉不对，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了。 “你要去哪？”攸宁慢慢地走过去，站在他身侧问道。 陆祯不太确定地看了一眼攸宁，好一会儿才走过去，抓住她的肩膀说道：“我要回店铺，你送我去好不好？” 回店铺？ 攸宁不解地看着他：“店铺？你店铺不是已经买给庞严了嘛，那不是你的店铺了，而且这大晚上的……” “对，是卖给他了，可那不是我卖的！”陆祯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攸宁见他双眼带恨，这才想起来之前他所说过的那些经历，会不会就是在他睡着了，另外一个人格出现，将店铺买给了庞严。 可对于陆祯来说，那天他只不过是在库房睡着了，紧接着醒来就发现自己坐在酒吧的包间里，周围有不少姑娘陪着，都在用语言和身体表现出一种讨好的意味。 当时那些姑娘叫他陆总，陆祯还以为是在做梦，就喝了不少酒，发现钱包里有不少现金，就给了很多出去，然后结账了之后发现身上的钱还有很多，迷迷糊糊往店铺走的时候，却被庞严告知店铺已经卖给他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陆祯才如梦初醒，注意到店铺已经换了一个风格，就连外面的牌子都已经换了新的。 “都已经卖给我一个月了。”这是庞严如同天雷的一句话，直接轰在了陆祯脑袋上。 陆祯没想到这次一下子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而且身上的这些钱被他挥霍了这么多，估计就只剩下卖掉店铺的十分之一了。 每每想起这个事情，陆祯就气得发抖，平白无故消耗时间也就算了，这次竟然还将店铺卖给了别人。 “好，我送你去店铺，但你要理智一些。”攸宁答应他，便拉开了停在门口的车的车门。 陆祯坐在副驾驶，低头看着自己双手，从化妆镜中看着已经改变了发型的脸，心想这次也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 看着自己的变化，对于陆祯来说才不过一百多天，自己就像是长大了十年一样，其中这九年半的时间他都不记得了…… 他们太过分了，陆祯心里暗骂，简直等于毁了他的人生。 到了店铺，车子还没挺稳，陆祯就推开车子下去，直接上去就拍卷帘门，砰砰的声音让原本安静的街道一下子嘈杂起来，被惊醒的野猫野狗都叫了起来。 庞严正睡得熟，听到有人敲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就重重捶了一下床铺，拎起床头早就准备好的棍子就往外走。 妈的，肯定又是陆祯来捣乱了，庞严心里清清楚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拉开卷帘门，庞严看见陆祯站在门口，他整个人焕然一些，就连服饰和发型都变得精神了，登时愣了一下，没有下手。 “店铺是我的！”陆祯又重复着之前就对庞严说过的这句话。 庞严听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管陆祯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子，这顿打他是逃不掉的了。 就在庞严抡起棍子的时候，就听见旁边车的喇叭响了一下，心想好家伙，这次竟然是带着帮手来的。 好，有帮手是吧，那我就报警，庞严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见到攸宁从车上下来了。 攸宁？！ 怪不得庞严刚才出来的时候觉得这车眼熟，睡得有点迷糊就没在意，现在看到攸宁就立刻清醒过来了。 “你……”庞严不知道攸宁来是什么目的，但却知道她惹不起。 攸宁刚才没下车，在车上就已经看出了他俩之间的事情，很可能陆祯之前经常来这里捣乱，或许在他发疯的时候就会来，而庞严也早就已经腻歪了。 攸宁将庞严叫到车上，摇上车窗，这样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外面就听不到了。 可庞严见陆祯已经进了店铺，怕他捣乱，正要推开车门阻止，却发现车门已经被攸宁给锁上了。 “你这是干什么？”庞严不解地看着攸宁，强压着火气。 攸宁知道庞严压着火没有发都是给她面子，这也无奈地笑着说道：“你就看看他进店铺干什么，一切损失我负责。” 对此庞严就忍不住哼了一声：“真是财大气粗啊。” 攸宁知道庞严睡得好好的被吵醒心里不满，可事情也就只能这样了，于是解释道：“我刚找到陆祯的时候他还挺正常的，可还没到一个晚上他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觉得他大脑有问题……” 话还没说完，庞严就习惯性地打断道：“他是个疯子，这一带的人都知道。” 这点攸宁也知道，可总感觉有些奇怪，因为陆祯说的那些话就像是切身经历过的一样，再加上对陆祯的信任，就选择相信了。 “总之你先在这个坐着。”攸宁无奈地说道。 庞严也没有办法，现在他开始做小本生意了，或许以后做大的时候还需要攸宁扶持，或者投资什么的，就让陆祯放肆一回，再有下一回的时候看攸宁还能说些什么，想必她也不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 不一会儿陆祯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左右扫了一眼，这才注意到车子这边，然后大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攸宁摇下车窗：“怎么了？” “那个本子找不到了……”陆祯的神情有些慌张。 攸宁和庞严对视一眼，都皱了一下眉，就问庞严有没有见过什么本子，可庞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说以前库房的垃圾都被他给卖掉了。 一听说卖掉了，陆祯整个人都傻眼了。 “什么本子啊？”攸宁好奇地问道。 陆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是上学时候殷夏的笔记本，初三那年复习的时候跟殷夏借的，后来忘了就没有还。 庞严心里一阵白眼，一个破笔记本有什么好找的。 攸宁却觉得不对劲儿：“你找那本子干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陆祯却说上面虽然是殷夏的笔记，可在其中一页里面有跟陆祯一模一样的字迹。 又在说疯话了，庞严嗤笑了一声。 陆祯见攸宁也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就急忙解释道：“是跟我一模一样的字迹，我对比过，但我根本就没在这个本子上写过任何一个字，我还生怕本子被弄脏了妥善保管起来了，留作纪念的。” “那是谁模仿了你的字体？”庞严在旁边讥笑道。 可陆祯却认真的说：“不是我写的，是另外一个我写的，肯定是这样的，我见到过他们，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们。” 听到这里庞严就听不下去了，心想大晚上被吵醒就是为了听这些疯话，他实在是受不了，就让攸宁打开车门，他要下车。 攸宁无奈，只好打开了车门，幸好庞严给面子没有多说什么，就径直回了店铺。 招呼陆祯上车，攸宁这才说道：“你去店铺就是为了找那个笔记本？” “对，我要证明给你看，我真的见到过他们，而他们也是真实存在的。”陆祯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 哗啦—— 这边庞严已经把店铺的卷帘门给拉上了，心想攸宁那么厉害竟然陪着一个疯子去做疯狂的事情，他明天还要开店，心想要早点睡了。 可库房里面被陆祯翻乱了，庞严就急忙重新打开卷帘门，却见攸宁的车似乎早就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了。 这个该死的陆祯…… 庞严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刚才陆祯说要证明给她看，攸宁就顺势说道：“好，那你现在带我去看看你所说的他们好不好？” “没问题，最近的就在前面拐弯的一个巷子口。”陆祯指着前面说道。 第285章 血迹 陆祯以为自己脚下一滑要摔倒，急忙扶了一下旁边，没想到入手柔软，还引来一声惊叫。 糟了，我摸到什么了？ 陆祯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而另外一只手刚好是他伸出去的，旁边正有一个花容失色的姑娘。 这个女人陆祯没有见过，不过看她一脸惊恐还用包挡住胸口，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看你长得还算可以，以为你晕倒了就过来询问一下，没想到竟然对我女朋友袭胸……你，你简直太无耻了。”那女人旁边的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说话有点娘娘腔。 不用他们说，陆祯猜都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就连忙道歉。 那一对男女走了之后，陆祯才松了口气，见自己还被许多路人注意着，就赶紧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商场里。 好家伙，到底发生什么了，我这一身衣服算是名牌的吧，陆祯照着商场里面的镜子，心想上次窒息感之后，看样子本体陆祯跟攸宁相处得不错啊，这一身衣服应该很名贵吧。 “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嘛？”服务员尴尬地笑着。 陆祯见服务员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心里纳闷儿，随口说道：“我自己看看就可以了。” 服务员一听，立刻就说道：“需要我帮忙挑选吗？是给女朋友买还是给家人买？” 女朋友？家人？ 陆祯怎么越来越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扫视了一眼周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进了一家专门销售高档女士内衣的店，登时脸色有些微红，咳嗽了一声：“给我女朋友看看……” “那好，跟我来吧，这边有我们店的新款，相信你女朋友肯定会喜欢的，你女朋友是什么码？”服务员见陆祯这么说，顿时就不觉得那么尴尬了。 可陆祯从来没买过女士内衣，什么码什么的根本就不清楚，听着服务员说了一大堆之后也还是有点发懵。 “这款很有情趣的。”服务员介绍着一款内衣。 陆祯一开始还有些不太好意思，可看了这么多款内衣，觉得现在服务员手中拿的太暴露了，设计也比较大胆，估计只有在家里才能穿。 “这个不错。”陆祯觉得不仅漂亮，而且够撩人的。 “是吗？” 这个时候陆祯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陆祯吓了一跳，转身过来就见到攸宁站在后面，一身职业装陪高跟鞋，发髻高盘，看起来十分干练。 “我就让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巡视一下店面就出来，你可倒好，进来挑内衣来了？”攸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陆祯一听，完全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为了躲避外面路人的目光才进来的，进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这家店是卖什么的。 正要解释的时候，攸宁就继续说道：“我站在旁边看了你足足十分钟，你都没抬头看过一眼，视线全都聚集在那些内衣上，还挑了这款，眼光独到啊。” 被她这么一说，陆祯顿时就觉得尴尬了，就连服务员也没想到这位客人竟然是总裁的朋友，还那么兢兢业业的介绍内衣…… “不是，我这不是在外面等烦了嘛，就进来吹吹冷气。”陆祯觉得不能让攸宁发现他不是之前的陆祯了，就如此狡辩道。 攸宁冷哼了一声，一把拿过了服务员手里的内衣，让她将这款内衣给放了回去。 “才五分钟就烦了？”攸宁说完就径直朝着外面走。 随着服务员说的总裁慢走，陆祯也感觉自己身份涨了不少，紧跟着攸宁出去了。 回到车上，陆祯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攸宁还在皱眉，正要说些什么时候，攸宁突然扭过头看盯着陆祯。 “你干什么……”陆祯有些错愕。 攸宁刚才在店铺看陆祯的时候，就觉得陆祯是不是一直闷骚，这会儿在车上了就他们两个人，才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套内衣？” 这一下让陆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摇头摆手。 攸宁狐疑地眨了眨眼睛，觉得直接问确实有些尴尬，索性就不再提这个事情了。 “对了，你不是说他们近期就会来嘛，怎么没见他们来啊，我还特意牢记了好几遍你嘱咐我的事情呢。”攸宁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他们？ 陆祯不记得自己还有别的什么朋友，不知道攸宁说的他们是谁，更不知道本体陆祯会不会认识其他人。 为了不被识破，陆祯便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近期就是近期嘛，具体什么时候我也拿捏不准，但是我嘱咐你的你可别忘了。” “忘不了，那么简单的事儿。”攸宁随口说道。 陆祯反问道：“重复一遍。” 听到陆祯这么说，攸宁立刻靠边停车，警惕地盯着陆祯，同时车上发出咔的一声，车门已经被她给锁死了。 陆祯拉了拉车门，才发现车门锁了：“攸宁你干什么？” “陆祯说过不会让我重复他嘱咐过我的事情，你就是‘他们’！”攸宁吃惊地看着陆祯，没想到陆祯所说的竟然是真的。 车门打不开，陆祯见攸宁又是一副严肃的架势，登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赶忙解释自己不是他们。 可攸宁才不管，认定了现在的陆祯根本就不是之前的陆祯了，赶紧就下车要从后备箱里面把棍子给取出来。 见她拿出了棍子，陆祯就护住了自己的要害，大声喊道：“别打，别打，听我解释，我就是陆祯。” 攸宁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拿出手机来要叫司机过来，陆祯知道那司机就是保镖，是一直负责攸宁安全的。 虽然陆祯学过几下子，但还是自认为斗不过专业的保镖，如果保镖来了就真的完了。 灵机一动，陆祯急忙举双手说道：“攸宁，你听我说，我是上次你在大暴雨中带我回家，然后给我请理发师剪头发的陆祯啊，你不记得了？” 听他这么一说，攸宁登时就愣住了：“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就陆祯啊，后来我好像是滑到了吧，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就站在那个内衣店门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进到店里就被你给看见了，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陆祯强行给自己解释，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本体陆祯，胡乱说了一通。 不过陆祯这都是根据刚才攸宁所说的分析出来的，想必本体陆祯已经察觉到自己被占据了身体，次数累积多了肯定会被发现的。 虽然陆祯还不太清楚本体经历了什么，可陆祯觉得他肯定知道了一些什么，或者遇到过什么人跟他说过什么。 攸宁狐疑地看着陆祯：“那你知道‘他们’吗？” “我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们’为了显得真实，竟然把‘他们’的事情告诉给你了，这样你就会有先入为主的概念，去选择相信他们。”陆祯感觉自己这个谎话简直完美无瑕了，再这样说下去自己都要信了。 这话虽然有点绕，可攸宁还是听得懂，眼下的意思就是现在这个陆祯才是陆祯，而之前透露了‘他们’这件事情的是‘他们’。反过来‘他们’却要教攸宁如何去防止陆祯。 可这样作为了什么呢？攸宁不明白。 陆祯觉得这就更容易解释了，就告诉攸宁，‘他们’肯定是想要控制这幅身体，然后接近她，讨好她，拿到她公司股份或者别的更大的权利。 这样‘他们’或许就会控制公司，而且还有攸宁在帮助‘他们’抵制陆祯。 说到这里，陆祯便问道：“他们嘱咐你什么了？” “嘱咐我用棍子敲晕你，这样‘他们’就会消失，而原本的陆祯就会回来。”攸宁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来。 好家伙，竟然连敲晕这个事情都知道了，看来本体陆祯知道了不少东西，或许知道点别的什么东西，只不过没有告诉攸宁。 陆祯心里猜测着，心想如果可能的话，或许有必要渐渐这个陆祯了。 听攸宁这么一说，陆祯笑着点了点头：“对，这样你打晕了我，‘他们’就可以继续占据我的身体，每次都是这样的话，那我或许就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攸宁捂着嘴差点叫了出来，在没听陆祯说之前，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严重，幸好没有立刻就动手。 “还好你听我的解释了。”陆祯压低了声音说道。 陆祯紧接着问道：“那‘他们’还跟你说了什么事情吗？” 攸宁眉头一皱：“带我去看了一摊血迹。” 血迹？ 陆祯觉得有些不解，就让攸宁开车去‘他们’带她去看的那一摊血迹，攸宁哦了一声，就发动了车子。 在一个巷子口，攸宁把车停在路边，指着巷子口稍微里面一点的位置说道：“就在那里，你从车里应该就直接能看见吧。” 陆祯眯了一下眼睛才看清楚，在攸宁所指着的方向，正好有一摊已经发黑了的东西。 这不就是……陆祯心里大吃一惊。 第286章 本体 陆祯看到那一摊黑乎乎的东西，就立刻推开车门，第一下还没推开，这才想起来攸宁还锁着车门。 第二下的时候攸宁已经打开了车门，陆祯推门下去，径直就朝着那一摊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过去。 真的是血迹！ 陆祯惊讶地盯着这血迹，很快就走到了巷子口，看着这巷子口有些熟悉，立刻就想起来上次遇到的那个年近九旬的陆祯。 当时是那个陆祯求他杀了自己，陆祯时候就纳闷儿他为什么不自杀，可那都是杀了他之后的事情了。 还有一次也是在巷子口里，陆祯看到了另外一个陆祯跪在地上，被一个头戴面罩的人给抹了脖子，最后也是剩下一摊血。 陆祯不知道这一摊血是怎么来的，但想必是肯定有陆祯在这里被杀害了，才留下了这么一摊血，却不见尸体。 “没有听说过这里杀人？”陆祯回头询问攸宁。 攸宁一听杀人，脸色瞬间就变了，迟钝地摇了摇头。 也对，在大城市里很少有这种恶性事件发生，如果有的话，以攸宁灵通的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就知道的。 看来是没有传出有人被杀害的消息，那就只有另外一个陆祯在这里被杀害了，才留下一摊血。 “他们带你来看这里是因为……”陆祯问道。 攸宁紧接着说道：“就是说明这摊血是他们出现的记号。” 记号…… 陆祯心里觉得好笑，觉得本体陆祯肯定没有真正见过另外一个自己，所有的东西和线索都是凭他自己摸索出来的。 “他们还跟你说了什么？”陆祯想要知道本体陆祯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攸宁摸了摸下巴，待陆祯上了车，关上车窗才说道：“他们似乎很想要留在这里，跟我说了什么话，甚至有种推心置腹的感觉，似乎就只有我愿意相信他们的话，他们才说了很多，但都不是重要的讯息。” “就是聊了很多没营养的东西，来让你更加信任他们呗？”陆祯现在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做间谍了。 攸宁点了点头，心想若不是现在这个陆祯出现，她还真的就快要相信他们了，可又觉得不能够这么轻易相信。 被攸宁问到怎么去证明自己才是真的陆祯，这样陆祯一时间有些尴尬，心想要原来她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看来她还是有什么知道的没有说出来。 “在学前班的时候有一次你约我出去玩，我因为前一天晚上哮喘病发作住了医院，第二天没在家，听邻居说你找我来了，还敲了门，后来等我出院了以后再去找你就找不到了，听说你搬到别的城市去了。”陆祯将那次六岁时候经历的事情说了出来，这是本体根本不知道的，因为陆祯曾经就作为本体，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攸宁稍稍睁大了眼睛，心里吃惊，可还是没有说话。 陆祯见她不说话，就继续说道：“后来在初中的时候有幸又跟你同班，才知道你家已经搬回来了，可你没有提及学前班的事情，我还以为你忘了，就没有提，不过你在初中头两年的时候特别照顾我，还帮我追求殷夏，虽然能察觉到你用了私心，可还是很感激你。” “私心？”攸宁脸色有些不对劲。 陆祯摆了摆手：“就是你假装帮我追殷夏，其实却暗中让谢天霖去追她……” 攸宁瞪大了眼睛，一副吃惊的样子，没想到陆祯居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 就在攸宁要解释的时候，陆祯摆手：“没事，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这些都是我经历的，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些事情，因为他们出现的时间短。” 听陆祯这么一说，攸宁就忍不住说道：“可之前他们假装陆祯的时候，说的很可怜，说他们在十年间总共出现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一百天。” 陆祯一听就愣住了，心知自己是骗人，那个本体陆祯说的才是真话，但这样来看的话，那本体陆祯经历了一百多天，时间却过去了十年…… 一百多天与十年相比，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那本体陆祯这十年里，有九年半都在被无数个不同的陆祯占据这身体？！ 这个讯息把陆祯给吓到了，没想到会是这样。 “你……”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尴尬地说道：“没什么，他们说的那么可怜，只是我也没有推算过，不过大概我不记得的时间真的有一百天左右。这一百天里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听到这里，攸宁觉得眼前这个陆祯可信，因为他知道的事情比他们多得多了，就将上次本体陆祯去找殷夏笔记本的事情给说了。 原来笔记本的事情他也经历了，陆祯在心里暗想，嘴上却说那笔记本上的字迹是陆祯自己写上去的，为的就是惊醒自己不要为过去负责，活好当下就可以了。 攸宁见陆祯连笔记本上写了什么都能说出来，对他的信任就又加了一分。 为了让攸宁相信，陆祯在回去的路上又说了一些小事给她听。 到了家的时候，攸宁这才靠着沙发松了口气：“他们还说经历过穿越时空的事情，说什么在另外一个世界中，我和你结婚了，而你还成了公司的总裁。” 虽然攸宁说出来像是开玩笑，可在陆祯听起来却如遭雷击，没想到本体陆祯竟然也去到过另外的‘现状’。 这就让陆祯好奇，那本体完全被占据的九年半里，本体陆祯经历了什么，他又是怎么在去到过其他的‘现状’中又回到自己的经历中的。 说这话的时候攸宁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陆祯会不会相信，如果不信，那就跟她暗示陆祯什么似的。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啊……”陆祯为了不让攸宁起疑，就将话题往尴尬了说。 对此攸宁也不再说下去，只是红着脸扭头回屋了。 陆祯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心想本体陆祯竟然有这么惨的遭遇，十年间下来他只存在了一百多天，这种事情简直骇人听闻。 突然陆祯觉得现在还占据着本体陆祯的身体有些过意不去，他已经很少存在了，现在还占据着他的身体，那他存在的时间就更少了。 可我在想办法帮他啊，陆祯心里这么琢磨着就好多了，可也不排除其他占据本体的陆祯也这么想，但都没有成功。 我会成功吗？ 陆祯不知道，但如果不能成功的话，对陆祯来说只不过是一次尝试，可对本体陆祯来说，却浪费了存在的时间，而且还会有其他陆祯来帮他，这样累积下去…… 陆祯不敢往下想了，可就目前来看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但也有一个可行的方法。 晚上等攸宁睡着了，陆祯就起来到客厅喝水，他尽量让自己不去睡觉，免得被其他吃了药或者窒息感来临的陆祯给占据了身体。 陆祯尽量保持清醒，可刚喝完水，就听见了卧室里有动静。 咦？ 陆祯在心里轻咦了一声，觉得不应该是攸宁起来了，就好奇地摸索过去，却没想到迎面撞到了一个人影。 还是陆祯有心算无心，快了一步，直接将那人影给按进了他的卧室中，然后打开了等，做着噤声的动作。 见到果真是另外一个陆祯，陆祯这才收回了动作，然后关上了灯，小声说攸宁就在隔壁，千万不能吵到她。 这个陆祯也识相地点了点头，不过就在管灯的一瞬间，向后退了很多。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另外一个陆祯问道。 这让陆祯觉得有些奇怪，他才是占据了本体陆祯的陆祯，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陆祯是后来的，怎么反客为主了？ 陆祯尴尬地笑了笑：“这句话应该我问吧。” 另外一个陆祯冷笑了一声：“你占据这我的身体，还应该你来问，这是什么道理？” 陆祯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看不太清楚的轮廓，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把陆祯给震撼到了，听口气似乎真的是本体陆祯。 可现在陆祯还不能确定，也看不清楚对面这个陆祯是什么表情，心想如果对方是本体陆祯的话，换作是我，我肯定会大打出手才对，可他看起来却很平静。 “如果你是本体的话，你怎么不揍我？”陆祯呵呵笑了一声。 没想到对方竟然笑了一声：“起初我是这么做过，可伤到的是我的身体，你晕过去之后只是离开，可我还在这里，紧接着还会有另外一个你们来占据我的身体。” 陆祯愣了一下，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能从话语中感觉出来那股压抑着的，又无可奈何的怒气。 “那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陆祯奇怪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陆祯已经把手机的灯光给打开了，勉强能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就见对面的陆祯阴沉着脸：“还不是被你们给挤出来的。” 陆祯抿着嘴没有吭声，脑子里在琢磨着最近发生的东西：“我可以告诉你这身体不是我的，但你怎么证明这幅身体是你的？” 第287章 新打算 怎么证明？ 另外一个陆祯小声嘀咕了一下，然后仔细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在攸宁家里吧，我记得我就是睡在这个屋子的。” 陆祯只是不屑地笑了一下，这根本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刚才他已经说这是攸宁家了。 似乎另外一个陆祯也没有把这句话当成证据，只是随意地笑了一下，说上次的时候他记得他在一个垃圾堆里翻找食物，那会儿已经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饿晕了过去。 后来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倒在攸宁家里了，身上已经洗干净了，还换了发型，就连胡子都被剃掉了，完全不知道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他这么说，陆祯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所说的经历，竟然能跟陆祯的经历合并到一起，这样才是整个陆祯所经历的经历。 见到陆祯脸上有了吃惊的变化，另外一个陆祯就在心里怒哼了一声，心想果然是这个陆祯在那个时候占据了他的身体。 不过他也没有发火，有些好奇地说道：“你是怎么占据我的身体，你有什么目的？” 怎么占据身体？ 陆祯就更加吃惊了，看样子这个陆祯根本就不知道药片的事情，可从攸宁对话中却知道他了解殷夏笔记本的事情。 似乎经历出现了偏差，才导致这个本体陆祯根本就不知道药片的事情吧，陆祯在心里想道。 “不能说，至于目的……我是无心占据你身体的，来到这里是个意外。”陆祯只能这么说，希望他能明白一些。 意外？ 另外一个陆祯冷哼了一声，上次碰巧醒过来的时候被路人扶起来，听路人说他刚才在走路的时候被一个电瓶车给撞到了，晕了过去，这才知道只要晕过去就会赶走占据身体的‘他们’。 “那你就消失吧。”另外一个陆祯直接抬起手，就要掐住了陆祯的脖子。 陆祯没想到他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赶紧反扣住了他的手。 没想到他会这手，另外一个陆祯双手死死被扣住，一时间挣脱不开，就用腿开是乱踢，还踢到了家具，陆祯只好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再动你的手臂就要骨折了。”陆祯警告道。 担心他刚才发出来的声音太大，陆祯尽量压低了声音，可被压着的陆祯还在挣扎，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手臂骨折不骨折的。 陆祯本来就占据着本体的身体，也不忍心下重手，见他还一个劲儿挣扎，就松开了手，尽量跟他拉开距离。 “我们难得见面，有话好好说，我也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然后我也会回答你想要知道的。”陆祯示意他不要冲动，看样子目前只能采用交换的法子了。 见他揉着手臂没有再过来，陆祯就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好，我想知道你被占据的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还是就跟睡觉一样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其实陆祯已经在打算想办法去见本体陆祯了，计划中是通过吃药片回到之前一段时间，以另外一个存在的状态去见本体，没想到现在竟然反过来了，本体竟然以另外一个人的状态出现，见到了正在占据本体的陆祯。 另外一个陆祯听了，皱了一下眉：“看样子你没有被占据过啊……” “其实我也被占据过，但时间很短，完全不记得有什么经历了，听攸宁说你的经历很长，我就想要了解一下。”陆祯如实说道。 另一个陆祯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陆祯，然后叹了口气靠在墙上，好一会儿才说道：“一开始我也没有什么感觉，后来次数多了，时间也跟着延长了，我就出现在了一个昏暗的环境中，里面似乎就我自己，但我还能看到远处有什么东西漂浮着。” 本体也会出现在那个破地方？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陆祯走神的一瞬间，就听见对面的陆祯冷笑了一声，指着他说道：“换我了，你是怎么让攸宁相信你的，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她了，应对办法也告诉了，她当时那么相信我，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当时这个身份的问题的确让陆祯有些头疼，不过还好应对及时，就把当时情况复述了一遍，另一个陆祯听了，冷哼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这家伙有些麻烦，两个陆祯盯着对方，心里同时嘀咕了这么一句。 另一个陆祯觉得占据了自己身体的这个陆祯有些麻烦，是因为这家伙处事机灵，圆滑多变，智商和情商都高于常人。 而陆祯对着他比较麻烦，是因为他不善言辞，而且也没有太多的表情，根本猜测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反客为主，这招用得妙啊。”另一个陆祯拍了拍手，讽刺地说道。 陆祯没有去接他这句话，反而问道：“对于占据你身体这方面，你都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你占据我身体的同时，你的身体又在做什么，是晕倒了过去如同植物人一样的活着，还是被其他的陆祯占据着身体？”另一个陆祯说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什么？！ 这点陆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当场就愣在原地了。 原本陆祯以为他就是整个人都因为吃了药片而‘回到过去’的，可前后经历了这么多，被另一个陆祯这么一点，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难道我从吃下药片的一刻起，身体就已经被另外的陆祯给占据着？ 陆祯大吃一惊，脑子里不断模拟着自己身体被占据的画面，随后又想到了那么多无数的陆祯占据自己身体的状况，那简直要比现在这个本体陆祯还要惨，就连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受伤，死没死掉都不清楚。 陆祯感觉就好像无数个陆祯都在‘回到过去’，同时也就有无数个这样的身体，提供给无数个陆祯交替占据。 那等我回到本体的时候，我还是我吗？ 就在陆祯失神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喘不上起来，这才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已经被掐住了脖子，而面前的这个陆祯面目狰狞。 “死吧，死一个少一个。” 陆祯剧烈咳嗽，感觉整个脑袋都充血了，无论如何也没有对方力气大，就见到他是两只手同时掐住脖子的，就用拳头猛击其肋骨。 击中肋骨，陆祯立刻就感觉自己能喘上气儿来了，腾出一只手就搬开了对面陆祯的手。 刚才陆祯无意中弄出了不小的动静，隔壁殷夏的房间已经传出来拖鞋拖沓着地面的声音，眼看就要开门过来了。 无可奈何，陆祯只好反扣住了另一个陆祯的手，用力，就发出了关节脱臼的声音，然后快速捂住了他的嘴。 这一下他疼的汗都冒出来了，陆祯心里过意不去，可不能穿帮，就直接从后面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 嘎啦—— 颈骨被陆祯给扭断了，这才松开手，可屋门的把手已经发出了响动，这边另外一个陆祯的尸体还没有消失。 陆祯赶紧上去堵住了门，外面攸宁推不开，就着急地说道：“陆祯你没事吧？” “你说话呀。”攸宁见门被堵住了，陆祯还不说话，就着急地连续问了好几声。 突然攸宁猛地发力，陆祯因为刚才耗费了不少体力，一下子没有顶住，整个人向后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咦？ 陆祯在屁股摔疼的同时，感觉自己并没有撞到什么东西，这才发现地上什么都没有，刚才被扭断了脖子的陆祯已经不见了。 “你……”攸宁不解地看着陆祯。 她话还有说完，陆祯就赶紧捂着屁股站起来，然后捂着小腹一副痛苦的样子，哎呦哎呦地绕过攸宁，直接奔着厕所去了。 哎？怎么回事？ 攸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她睡到一半就听到什么声音，感觉似乎像是在做梦，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就醒了，以为是陆祯屋子里的动静，再加上白天听陆祯所说过的‘他们’，心里顿时害怕，就起来看看。 没想到好不容易撞开了门，却见到陆祯一副憋尿的样子，紧接着就跟着陆祯到了卫生间门口，发现他重重关上了门。 紧接着攸宁就听到了一阵水声，这才觉得可能有什么误会。 冲水的声音打断了攸宁的思绪，就见陆祯一脸无奈地打开了厕所的门，看了她一眼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要回到自己屋里去。 “哎？你干什么去啊？”攸宁拦住了陆祯。 陆祯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表：“现在都几点了，大半夜的当然是睡觉啊。” “那刚才……”攸宁支支吾吾地说着。 陆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股怨气地说道：“刚才我做梦就在找厕所，被尿憋醒了，正要推门，这才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然后的事情你都清楚了。” 这门从里面是往里拉的，陆祯说自己一下子着急就给记错了，刚才一着急差点尿裤子，任谁都知道在关键时刻憋尿的那种感觉吧。 “不是，我还以为是‘他们’来了呢。”攸宁小声嘟囔了一句就回屋了。 陆祯也回屋关上门，背靠着门，盯着天花板开始琢磨本体陆祯所说过的那句话…… 第288章 计划开始 隔天的时候攸宁见陆祯不太精神，询问之下才知道他昨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那你白天就在家里休息一下吧，我去公司忙点事情，回头电话联系。”攸宁一大早就出去了。 陆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很无聊，昨晚更是一晚上没睡，生怕睡着了之后就被挤出这幅身体了，因为听本体陆祯说了，占据他身体的陆祯数不胜数。 陆祯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幅身体那么吃香，总是被其他陆祯占据着，导致他本体都很少能回到这上面去。 就连陆祯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被这幅身体给吸引了，其实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不如想办法回去看看自己的本体变成什么样了。 而且陆祯清楚记得当时跟本体陆祯说话时候，他那副不屑和嘲笑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那副样子就好像是他比较幸运，偶尔还能回到本体中，可陆祯就没那么走运了，自从经历‘回到过去’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可恶。 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就拿着外套站起来出门，在楼下的时候保安看见了陆祯，还是用那股奇怪的眼神。 陆祯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保安主动过来给他看门，这让他有些诧异，有些措手不及，赶忙道谢才出去。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漫无目的的瞎溜达了，陆祯看着街景，不知怎么的就回到了店铺门口。 又回来了，陆祯在心里笑了一声，大老远就看见庞严在店门口忙活着搬货物。 庞严刚往下一箱矿泉水，听见脚步声，扭头就看见陆祯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顿时就感觉麻烦又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我的小祖宗。”庞严没好气地双手叉着腰。 陆祯知道店铺已经卖给他了，就笑着摆了摆手：“我不是来说店铺的事情，我闲的没事就往这边溜达着，正好看见你了。” 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庞严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就没搭茬，继续干着手里的工作。 店铺在庞严手里被盘活，陆祯也觉得他比较有能耐，不想打搅他的心情，就也没再说话就转头往别的地方溜达。 刚好李叔迎面蹬着三轮车过来，看见陆祯就跟看到了宝贝一样，立刻下车，双手扶着陆祯的肩膀：“你真的是陆祯？” “对啊，李叔，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陆祯问道。 听李叔说他把店铺给卖了，心里担心至极，后来又听人说看到一个长得很像陆祯的流浪汉在附近转悠，也去找过几次，可没有找到，后来就再也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个流浪汉，还以为陆祯在路边饿死了。 陆祯听完笑了一声，现在哪里还有饿死人的事情，再不济也可以去路边要饭讨生活，总会有好心人给点钱，一天有个几块钱就不至于饿死。 但李叔可不同意陆祯的这个说话，一个劲儿问他现在干什么，看他样子挺精神的，想必是发了大财？ 陆祯连忙摆手，这都是托攸宁的福收留他，哪里发什么大财了。 当被问起现在在什么地方住着的时候，陆祯一时间答不上来，他不想骗李叔，可又不想他担心，就笑着说没事。 “照顾好李婶。”这是陆祯说的最后一句话。 李叔奇怪地看着离去的陆祯，心想他父亲一辈都是靠着店铺营生，他怎么就突然放弃店铺了呢。 就在陆祯刚刚走到巷子口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就见到迎面开过来一辆大卡车，这个时候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这卡车是哪冒出来的？ 这个念头刚从陆祯脑子里冒出来，他就下意识往嘴里面塞了一片药，快速吞下去的同时整个人就被撞倒了，然后一点不剩的卷进了车轮子里。 李叔这边刚跟他说完话，目送着他走到了街口，却看见卡车开了过来，刚大喊了一声提醒他注意安全，却还是晚了。 因为卡车的动静和李叔的喊声，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就连在店铺里忙活的庞严都听到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庞严随着人流走过去，正见到一辆大卡车地下都是血，车辙处有不少碎肉和内脏，不少人看了之后都吐了。 庞严胃里也不好受，可还勉强忍着，就见到平时跟他打招呼的李叔急忙跑了过去，趴在地上伸手去车底下拽着什么。 一只手臂！ 庞严看见李叔抓住了一只手臂，拼命往外拽着，就知道肯定出人命了，便赶紧拨电话叫就救护车。 可庞严电话还没拨出去，就听见周围人都惊叫了一声，连李叔都吓得在地上连连向后爬了一些。 只有半截身子……陆祯！ 庞严没想到刚才还跟他说话的人，现在就剩下半截身子了，而且车轮印上还挂着他的碎肉！ 距离最近的李叔本来是想要救人，可看到半截的陆祯也吓了一跳，而且陆祯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似乎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根本就来不及痛苦。 “喂，陆祯他……出事了。”庞严见人已经不活了，就把电话打到了攸宁那里。 攸宁正在开会，出来接电话就听见庞严这么说，当下也问不出来什么，就赶紧开车去了庞严的店铺。 当攸宁看到担架上半截尸体的时候，整个人脑袋一懵，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幸好在旁边有庞严在，急忙将她给扶住了。 这会儿李叔正被何山问话，当问到司机的时候，李叔这才反应过来，说印象中他过来的时候就没见到司机，当时光顾着救人，没想到…… “司机不见了……”何山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 …… 陆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保持着用双手挡在身前的动作，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那个黑咕隆咚的破地方。 陆祯大口喘着气，直到喘匀了才回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禁一阵后怕，幸好他反应快先吃了药，不然可就被那大卡车给撞死了。 而且陆祯纳闷儿的是，街口的车辆都是左右同行，对面根本就没有路，那大卡车怎么那么快的速度直接就开过来了？ 再加上陆祯当时特别靠近，被撞的那一瞬间就好像整个时空都凝结了，脑子里也出现了类似走马灯的东西。 可也就在那一瞬间，陆祯看清楚驾驶室里根本就没有人，那卡车是无人驾驶直接冲撞过来的。 没有人的卡车根本不会动，陆祯对于这点很清楚，这也就是说有人先开动了卡车，调整好了角度之后就跳车了。 陆崇…… 陆祯仔细一想就知道这事情肯定是陆崇干的，也只有他会这么肆无忌惮，不过还好陆祯躲过去了，只是本体陆祯肯定是完了。 差点被陆崇给算计了，没想到他竟然不声不响就出现，还算计好了时间地点，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也正因为如此，陆祯必须要开始实行那个计划了，可现在首要的就是要先进入到环形带当中。 然后还需要解决一个很麻烦的问题，陆祯在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陆祯四下望了一下，发现如果不是出现在环形带当中，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个空间里移动，而唯一一次出现在环形带中，才可以踩着那些瘦弱的人来移动。 不过这次陆祯已经很靠近环形带了，只是在边缘，可就算是现在这样相差十米，一丁点都不能移动，跟相聚百米没有什么区别。 过了一会儿，陆祯心里偷笑了一下，区别还是有的，至少声音可以传播过去吧。 “喂，有人能听见我说话吗？”陆祯大声喊道。 这一声下来，陆祯就注意到环形带上开始有了动静，不少手臂都伸出来，胡乱的抓着，但这并不是陆祯想要的。 咦？ 突然陆祯发现了一个坐在环形带上的人影，在那些手臂伸出来的时候，就不停地去踩那些手，嘴里还骂骂咧咧不停。 “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陆祯大声问道。 那人冷哼了一声：“听到又能怎么样？” “拉我过去。”陆祯伸出手说道。 那人根本就没有理会，可听到陆祯说身上有药片的时候，那人立刻就站了起来，可还是犹疑了一下才说道：“真的假的，有你也不会分给我。” “拉我过去，我就给你一颗。”陆祯承诺道。 不管是真是假，这听起来都特别诱人，那人便想了一个法子，让这些枯瘦如柴的人手拉着手握紧，好比一根绳子，由那个人甩出去让陆祯抓住。 由于可以利用的人比较多，一次就成功了。 陆祯进入到环形带中的时候，就看见拉他的并不是其他的陆祯，而是陆崇，而且这个陆崇眼神不善，似乎在打着他的主意。 “给。”陆祯爽快地给了他一片药。 紧接着陆祯警告了陆崇一声，如果他不快离开的话，连这片药都别想得到，可就在陆崇犹豫的时候，陆祯又拿出了一片药。 “你这是……”陆崇极为聪明，已经看出来陆祯有事情要问了。 陆祯大方地说道：“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不管你知不知道，这片药也给你，但你要对我说实话。” 第289章 下一步 陆崇已经在这里困了很长一段时间，虽说还没有像其他这些人那样骨瘦如柴，可身材也走样了很多，看起来像是从非洲难民营里出来的。 已经拿到一个药片，这对陆崇来说简直就是天大喜讯，凭借这个药片他就可以‘回到过去’，也有机会抢夺其他陆祯的药片，不比一直困在这里。 可这抢夺药片也有风险，陆崇不一定就会成功，而且机会就只有这一次，如果再有一个药片的话，几率就大大提升了。 “好……”陆崇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也深知面前这个陆祯有不少药片，不然也不会这么大方就拿出来。 见他答应，陆祯就又拿出了一颗药片，同时对着周围这些半死不活的人说道：“如果我问的问题你们有知道的，回答我，我同样会给一颗药片。” 什么？！ 陆崇没想到回答上来还会给药片，那一下子就用掉了三个药片，没想到他一出手竟然这么大方，可见眼前这个陆祯身上会有多少药片。 陆崇心生歹意，如果抢下这个陆祯身上的所有药片，那就可以彻底逍遥一段时间了。 可这念头刚升起来，陆崇就见到对面陆祯正盯着他，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顿时就将打劫的火苗给熄灭了。 理智，我必须理智一些，那药片的诱惑力太大了，弄不好会把自己给折进去，陆崇心里琢磨着。 同时陆崇也重新衡量了一下，觉得自己并不会成功，但就身体而言，他已经不是来这个鬼地方之前的陆崇了，身体素质已经下降了很多，也瘦弱了很多，而且现在虚弱得只能勉强站起来。 “说吧。”陆崇性子耐着性子，没想到竟然需要被陆祯救才能离开这里。 陆祯也耐心地盯着陆崇好一会儿，察觉到他眼神中的变化，知道他内心一定挣扎了好一会儿，这才故意等他，给他足够思考的时间。 “我遇到过一个陆崇，他说放过他会告诉我一个秘密，那个秘密你们有人知道吗？”虽然这么说着，可陆祯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陆崇。 陆崇一愣，他完全不知道有什么秘密，就皱着眉摇了摇头。 陆祯将第二个药片给他，示意他可以走了。 陆崇在心里不服气，可眼下只能这样，就无奈地吞了药片，冷哼了一声，留下一句‘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就消失不见了。 对此陆祯完全没有任何担心，无数个平行世界，再遇见的几率也是极低了。 “你们有人知道吗？”陆祯无奈地看着这些半死不活的陆祯，这堆积的人数应该已经超过了好几百人了，乃至千人了吧。 药片简直就等于新生，这些陆祯都纷纷伸出手求药片，可却没有一个知道刚才问题的答案，这就让陆祯觉得有些纳闷儿。 可能是我运气不好吧，陆祯想着上次的事情，要不是那个陆祯多管闲事，他就知道那个秘密了。 “我，我可以帮你去找这个秘密。”已经有陆祯开始提议了。 陆祯会心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起初觉得能直接问到答案最好，问不到肯定会有陆祯出于求生本能提出这个建议，这样就是心甘情愿的。 可陆祯还是假装不知道，就有陆祯被那句话给启发了，着急地说道：“对啊，我们都是陆祯，不会害你的，你帮我们，我们感恩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个秘密是什么。” 对啊对啊…… 随着这个建议出来之后，就开始有其他的陆祯开始响应，都纷纷这么说着。 可陆祯看着周围这么多的陆祯也开始头疼，因为人数实在太多，他没办法一下子都将这些陆祯救了。 左右权衡了一下，陆祯打算先挑出来十个，分出去十个药片之后，他手里剩下的也不多了，勉强够他使用。 “既然合作，我就开诚布公，其实我身上现在也就剩下二十个药片了，所以我只能先挑出来十个人。”陆祯如实说道。 听陆祯如此说了，同时陆祯也都理解他的难处，要是说能一下子都把这么多个陆祯给救了，那肯定不可能。 陆祯见说完之后就没了声音，也有些为难，但有些事情不能不做，就只好先挑了十个陆祯出来，这些陆祯都勉强能够站起来，应该还存有一些体力。 “没事，等我们吃了药片‘回到过去’之后，身体机能会恢复原状，我试过一次的。”其中一个陆祯说道。 对被挑选出来的陆祯来说，这样最好不过了。 可陆祯还是需要说明一点：“你们在吃了药片之后，如果遇到陆崇，就想尽办法把他手里的药片都夺过来，有多少抢多少。如果遇到的是另外一个陆祯，那你们就借，能借多少借多少，最后回到这里的时候交给我，我再分发给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去做这件事情。” 这个提议一出来，所有的陆祯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也只有陆祯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陆祯就拿出一把刀子，在这些挑选出来的陆祯脖子上划了一个伤口，作为记号。 在陆祯的脖子上也有一个刀疤的记号，那是上次危险中差点被划到的，然后又竖着划了一道，呈一个十字形，如果不抬头的话刚好看不见。 “好了，如果你们在这里找不到我，就先暂时存着药片，因为我还不知道怎么准确地回到这里……”这点是最让陆祯无奈的，如果不能回到这里，那一切都全都是凭借运气了。 “一个半，一起吃掉就会在窒息感之后回到原先的位置，而不是回到‘现状’中去，这是我偶然发现的。”其中一个陆祯说道。 陆祯瞪大了眼睛，心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就都好办了，只是这一片半的吃法任谁也不会想到，没事儿谁会吃半片药啊…… 陆祯觉得另外一个陆祯不至于骗他，而且他觉得每一个陆祯都应该像自己一样，懂得感恩，也正是因为这个，陆祯才如此相信他们。 除了相信，陆祯别无他法。 “你们就吃一片半吧。”陆祯又将五片药分成了十个半片，分给他们。 那些陆祯也都没尝试过，就都按照这个方法吃了，纷纷消失在了原地，而陆祯这才长长出了口气，看着一下子就见底的药瓶，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顺利。 希望他们没事吧，陆祯心里琢磨着，即便那些陆祯走了之后不肯帮他，他也无话可说。 为了证实，陆祯也吃了一片半的药，果然很快清凉感来了，看着周围那些没有领到药片的陆祯，便让他们稍微忍耐一下，这就去找药片给他们。 陆祯看着眼前的所有环境都变成了一个个颗粒，然后这些颗粒出现了五彩缤纷的颜色，开始快速重组，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形。 陆祯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面前是穿着白色鱼尾婚纱，将面前这个已经美丽至极的女人衬托得更加楚楚动人。 殷夏？！ 陆祯看着手捧鲜花站在对面的殷夏，有些不可置信，而且她正盯着陆祯，露着浅浅的微笑，双眼吐露着幸福之意。 殷夏就这么站在对面，陆祯看得已经有些痴了，从来没想到殷夏竟然还能更加漂亮。 这个时候有些哄笑声传来，站在旁边的庞严举着话筒显得也有些尴尬，不过仍旧笑着找话题说道：“我们的新郎看着新娘的眼神已经直了，估计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也没想到如此美丽的女人竟然就快成为了他的妻子。” 庞严的话虽是玩笑，但字字有力，一下子就打醒了陆祯。 陆祯回过神儿来，这才注意到庞严穿着红色的西服，打扮得特别精神，而且头发上还有不少亮晶晶的彩条，正笑着看着陆祯。 台上还有美艳动人的殷夏，而下面全部都是宾客，近百双眼睛都在盯着台上，一时间让陆祯觉得有些发懵。 陆祯看着旁边放着的九层酒杯还没有灌满，这都是结婚时候的小项目，而现在他这身衣服的左胸上，挂着的花坠上，正写着‘新郎’两个字。 对了，刚才庞严也是这么说的，陆祯这才反应过来，看向了殷夏的左胸口的花坠。 新娘…… 陆祯整个人都愣住了，回想起上次经历过的彩排，这似乎跟那次的情形差不太多，只是他刚刚出现在这里，还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 陆祯正打算过去牵住殷夏的手，就被庞严给拦住了，台下也传来了一阵哄笑，还有起哄开玩笑的，说陆祯心太急了。 庞严急忙打圆场：“我们的新郎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急匆匆的想要牵新娘的手了，大家能看出来他想要抱媳妇儿回家的迫切吧？！” “能！”场下起哄。 陆祯被拦住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庞严，庞严这才清了清嗓子重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回答的好才能去牵新娘的手。” “愿意。”陆祯看着殷夏，终于有底气且名正言顺的大声说道。 第290章 一样的照片 原本气氛搞的挺轻松，这也是庞严一贯的主持风格，没想到被陆祯这么郑重的语气给弄得有些伤感了。 庞严也愣了一下，心想之前说好轻松愉快的气氛呢？ 于是就赶紧笑着走过去拉着新娘的手，稳稳地交到了陆祯手里，陆祯牢牢地握着，看着台下那么多亲戚朋友，没想到他也能体会到这一刻。 之前都只是经历过彩排，也没有正式结过婚，这一刻对于陆祯来说还是很激动了，就连庞严在旁小声引导，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幸好后面没有什么事情，庞严见陆祯突然变得太过于紧张，就让他们双手捧着香槟倒满九层杯子之后就结束了。 同时台下的坐席也都开始上菜，这让陆祯松了口气。 殷夏娇媚地看着陆祯，拿来纸巾给他擦汗：“怎么之前都好好的，一下子就突然那么紧张了呢，今天你可是新郎官呀。” “嗯，我知道，我还好。”陆祯整理了一下衣领，感觉后背的衬衣都已经湿了。 这个时候庞严着急忙慌地过来，将陆祯的外套脱下来：“别穿这个了，太热，帮他把胸花带上，穿着衬衣出去敬酒就可以了。” 殷夏正要帮陆祯戴胸花，就被庞严催促着去更衣室换衣服了，然后让陆祯在这里等着，千万别乱走。 陆祯应了一声，脱下外套瞬间就感觉凉快了许多，然后将胸花戴上了。 在更衣室门口，陆祯等了好一会儿，其间庞严又过来了两次，殷夏这才穿着红色的紧身旗袍出来，显得端庄典雅。 我的天，殷夏竟然还可以走这种风格！ 陆祯觉得自己可能是看习惯了殷夏平时的服装，一下子换到从来没见过的中式旗袍，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心想古代四大美女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好看吗？”殷夏见庞严没在，就先转了一个圈，给陆祯欣赏一下。 陆祯眼睛发直：“好看。” 这个时候庞严也赶了过来，能看出来他弄掉了之前头发上的彩带，简单做了一个发型，也换了一套衣服。 “走吧，敬酒去，一圈下来之后就完事了。”庞严尽量说得很轻松，不给他俩太大的压力。 殷夏听了立刻就挽住了陆祯的胳膊，可能是骨子里的传统，从这一刻起，陆祯觉得自己真的好像是一家之主了。 随后陆祯和殷夏，就随着庞严出去敬酒了。 按照庞严的安排，敬酒都是先从长辈开始，然后才到平辈的朋友和同学，到了同学这一桌都已经快要结束了。 陆祯忙得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紧张，就一个劲儿的在出汗，殷夏也在一直帮着他擦汗。 陆祯看着这桌都是初中同学，都已经很熟悉了，没什么说的就要喝酒，但却察觉到了攸宁的眼神有些奇怪。 可仔细一看，攸宁已经收回视线，仰头喝酒了，陆祯也就没那么在意，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可再往旁边一看竟然是刘傻子。 他怎么来了？ 在陆祯印象中，刘傻子连同学聚会都不能参加，更是被他父亲关在家里，怎么就被要请过来参加婚礼了。 而且刘傻子的压身，像极了初中时候那种完全看透了陆祯的眼神！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只有他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可刘傻子的眼神让他心里没底，在喝完酒之后就小声询问殷夏，怎么刘傻子也来了。 对于刘傻子到场的事情，殷夏也不知情，还以为是陆祯邀请来的，因为粗略算起来，应该从毕业之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听殷夏这么一说，陆祯就觉得有些奇怪，而且刘傻子身上似乎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只不过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他的出现，渐渐就将他给淡忘了，没想到再次见到，会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中。 带着疑惑陆祯敬酒结束，婚礼也已经接近了尾声，很多难得来一次的朋友和亲戚都要求合影，陆祯和殷夏也抽不开身。 从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陆祯就觉得奇怪，这才想起来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李叔。 这会儿好多人拉着陆祯和殷夏合照，陆祯一时间也脱不开身，可扫了一眼之后，再回想之前敬酒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过李叔。 “李叔呢？”陆祯小声询问殷夏。 殷夏眉头一皱：“不是你把他给辞退的嘛，因为这事儿你还郁闷了好几天。” 我？ 陆祯一想辞退的事情，肯定是跟家里的超市有关，李叔也只在他家超市当过保安队长，但辞退李叔确实是有些过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李叔没来，很可能就跟这件事情有关。 就在陆祯打算在婚礼结束了之后去李叔家看看的时候，就见到角落里面有人盯着他，下意识看过去，那边就只有刘傻子。 又是这个刘傻子…… 这边拍照结束，攸宁和庞严几个人就拉着之前的同学过来拍照，刘傻子也闷声地走了过来，站在了最边缘的地方。 “新郎看前面。”摄影师提醒道。 陆祯这才从刘傻子身上收回视线，听殷夏说赶紧看着摄像机，灯光闪了一下，陆祯这才扎了一下眼睛，再去看刘傻子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人哪去了？ 陆祯前后左右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刘傻子，真不知道他这个照片照完了，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这也是最后一组照片，紧接着就是收拾剩余的酒水，这让陆祯又忙活了一个小时才从酒店出来，其间殷夏也在忙活。 这次却唯独不见了攸宁，平时陆祯要是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总是有攸宁在的。 陆祯叹了口气，心里明白攸宁的心情，换做是陆祯的话，估计也不会再以这种身份出现在面前了吧。 等陆祯收拾完回到超市的时候，诧异地看着四层楼高的超市的时候，心里别提多吃惊了，这简直不值钱见过的大超市足足打了一倍有余。 “什么时候变成四层的……”陆祯小声嘀咕。 正巧殷夏站在旁边，以为陆祯还在炫耀当时的决断，就微笑着说：“这都多亏了当时你去找攸宁借款，而不是投资，现在扩建项目已经完工，当时跟攸宁借的钱也已经都还完了，所以我看中的人一定是最棒的。” 说着殷夏嘴角就露出了笑容，陆祯缓缓点头，想不到竟然有这种事情，看来本体陆祯的能耐也不小啊。 后来在往办公室走的时候，殷夏无意中说起来这个员工的管理当时还是攸宁做的，整套体系做好了之后才转交给陆祯。 这在当时应该省了不少力气的吧，陆祯心里想着，或许攸宁那个时候还以为自己能当上超市的老板娘吧。 办公室里面就只有陆祯和殷夏两个人，陆祯看出来殷夏有些疲惫，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这样陆祯也好单独行动。 从窗户看到殷夏坐车离开，陆祯这才拿出手机，除了电话簿里多了几个张总李总之类的陌生号码外，就没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人了。 可就在陆祯打算看看照片来分析一下以前陆祯的生活时，却看到了一张殷夏满脸搂着笑容，清纯洋溢的照片。 这张照片一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陆祯就觉得特别熟悉，拿着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张照片在很早之前就在刘傻子的手机上看到过！ 刘傻子……刘傻子…… 陆祯反复嘀咕着这个名字，感觉刘傻子似乎有些不简单，只不过有段时间没有见到过他，不知道在那些经历中，刘傻子都在做些什么。 很明显这张照片是陆祯和殷夏独处的时候，看周围的环境很有可能就是在殷夏家的小区到住宅的这段路上。 第一次看见的时候陆祯就这么觉得，再次看见这照片，陆祯觉得只要去询问一下殷夏就可以了。 但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刘傻子的手机里？ 更让陆祯纳闷儿的是，在哈不相干的两个世界中，为什么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刘傻子会有这个世界陆祯手机的照片？！ 这才是陆祯最关心的，也是最让陆祯疑惑的。 陆祯经历过这么多，除了身上能随身携带着药瓶之外，其余东西都是带不走的，无论往身上装了什么东西，手里攥着什么东西，都会随着窒息感的来临而消失。 想到这里，陆祯就立刻想到了‘生不带来’这句话，而后面那句话，更让陆祯感觉慎得慌。 不管怎么样，要先找到刘傻子才行，陆祯心里琢磨着，感觉这又像之前一样，要去找刘傻子才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而陆祯也是最不喜欢跟刘傻子打交道的。 知道刘傻子的住址，陆祯直接就打车过去，刚下车的时候就在小区门口碰见了那个老婆婆。 这次老婆婆只是盯着陆祯，看着他走进去，而陆祯也用余光瞄着她，虽然一直在琢磨会不会跟他说话，可却直接走了进去。 跟之前一样，这第18号楼依旧经历过火灾，楼道里面已经污秽不堪，油脂常年粘在地面上已经风干了，可了组合呢知道踩上去是种什么感觉。 “你怎么又来了。”突然在陆祯背后冒出一个声音。 第291章 另一个刘傻子 “又？”陆祯回头盯着那个奇怪的老婆婆。 老婆婆眉头一皱，又是听到同样的回答，就说在那里小声嘀咕，说陆祯这几天已经往这边跑了好几趟了。 陆祯也奇怪，就问老婆婆是干什么的，可她只是说在这里住的，都已经退休好多年了，什么都不干了，只是偶尔出来溜达一下。 以前没有机会跟这个老婆婆交流，现在陆祯觉得她似乎也愿意说话了，就随便聊了两句。 从聊天中陆祯得知，这个老婆婆在最近总看见跟陆祯一模一样的人过来，平时很少有人来18号楼，就很惹人注意。 至于‘不祥之人’是什么意思，老婆婆就说在这个18号楼住着的疯子，到哪都会带来不幸，之前就经常惹祸，后来整栋楼都让他给烧了，邻居才传出来这么一个叫法。 “你也别总往这边跑了，不然你也会被看成是不祥之人的，就没有人敢靠近你了。”老婆婆也是壮着胆子说的。 陆祯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明白过来，顿时背脊发凉。 原来在之前遇到这个老婆婆的时候，她那会儿也说陆祯是‘不祥之人’了，就是说明那个老婆婆也已经看到‘陆祯’来往过几次才这么说的。 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另外的陆祯来过了！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的事情，他现在才弄明白，但隐约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因为当时陆祯完全没有这个概念，以为他是第一个来找刘傻子的。 “我知道了。”陆祯点了点头。 那老婆婆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生怕被其他邻居看见排挤她，说完就转身踱步离开了。 陆祯却站在原地发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迈步走进了楼道里。 闻着刺鼻的油污味儿，陆祯很快就适应了，到了顶楼刘傻子家门口的时候，敲了敲门，很快就听见屋子里面的动静。 “谁呀？”刘傻子声音有些微弱，似乎又有些胆怯。 陆祯眉头一皱：“我啊，陆祯，你有东西落下了，我给你送过来。” 刘傻子一听，这才打开门，邀请陆祯进来。 这倒是让陆祯有些意外，瞄了一眼门框，上面原本加装的门栓也没有，家里也没有预备刘成的拖鞋，就好像根本没有刘成这个人似的。 “换鞋吗？”陆祯站在门口问道。 刘傻子倒是爽朗地摆了摆手：“不用换，我这地上脏了，一会儿顺便就拖拖地。” 陆祯点头径直走了进来，见卧室的门关着，便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大白天的你怎么不开门通通风啊，卧室不闷啊？” “还可以。”刘傻子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闪即逝。 这就让陆祯觉得有点古怪，而且刘傻子的卧室他也去过，里面那淡淡的血腥味儿现在隔着门都隐约可以闻到，不知道是不是太神经质了。 陆祯随意笑了一下：“你屋里的墙上和被子上，是不是有血迹，那些血迹都是你知道一个秘密之后，就自残留下来的？” 刘傻子完全没想到陆祯竟然全部都知道，这些事情他可从来没有说过，而且处于自卑心理，甚至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一直都装疯卖傻，尽量不让别人知道真正的刘傻子在想写什么。 “你在胡说什么……”刘傻子虽然没有承认，可他说话的语气已经变了。 陆祯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看样子这个刘傻子跟其他刘傻子的遭遇也没什么区别。 陆祯仔细你看着他，这些东西他都已经知道了。 见陆祯不再说话，一直盯着自己，刘傻子心里也有些发毛，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就试探地问陆祯是不是哪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撇开卧室的话题不说，陆祯就问起了今天合影之后刘傻子怎么不声不响就消失了。 合影？ 刘傻子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不过他隐约已经有些察觉了，就询问陆祯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记得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了？”陆祯诧异地反问，突然觉得刘傻子的这个表现，跟自己最开始‘回到过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刘傻子摇头，但如实将今天的事情说了。 今天早晨醒过来的时候刘傻子还在洗脸刷牙，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起床太着急了血压低，眼前一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洗手间的地上，嘴里还叼着牙刷，整个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刷牙的时候晕倒，然后又醒过来。 可当刘傻子刷完牙出来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中午，而且门口的鞋子摆放的位置也变了，门口和鞋底都有泥土带进来。 听刘傻子说完，心想怪不得邻居老婆婆会说刘傻子是个疯子，可能就是因为他有严重的人格分裂。 这是真的人格分裂，陆祯这么觉得，因为在刘傻子家里根本就没看到同类药片的东西。 于是陆祯就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询问刘傻子是不是觉得自己脑子记不住事情，或者是别的什么。 刘傻子听了，没想到陆祯会这么清楚，就急忙开口说道：“是不是我眼前跟你说过我卧室的事情，然后我给忘了？” “可以这么说。”陆祯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可刘傻子立刻就愣住了，脑子里一直在琢磨那些秘密的事情，会不会在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下告诉过其他人，比如陆祯。 陆祯见他一脸担心地样子，也很奇怪：“你到底怎么回事？” 刘傻子也说不明白，就好比今天参加陆祯婚礼的事情，这在刘傻子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曾知道陆祯要结婚的消息。 对此，刘傻子只是摇了摇头，闭口不语。 陆祯知道刘傻子在担心什么，就拿出了药瓶里的药片来：“你吃过或者见过这种药片吗？” “这是什么药？我没见过，也没吃过。”刘傻子疑惑地说道，不知道陆祯为什么突然就说到药物的事情上去了。 这也在陆祯意料之中，刚才他就觉得刘傻子不会知道药片的事情，可目前来看从刘傻子那里也问不出什么事情来，就打算离开。 可陆祯看起来以后，看着刘傻子的卧室门关着，就好奇地走过去，刘傻子也没有再阻止，反正他已经知道里面的事情了。 门被陆祯推开，一股油漆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 陆祯看着墙面已经被泼了油漆，却不曾粉刷过，还有一小块血迹露在外面，甚至还有油漆顺着墙壁淌下来，一直到地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陆祯不解地回头去问刘傻子。 刘傻子叹了口气，摇着头，说自己有一次昏倒过去，醒过来之后屋子里就这样了，而且当时屋门是反锁着的，这是这次，就让刘傻子知道自己是真的人格分裂了，有另外一个人格偶尔会冒出来，控制身体。 陆祯皱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刘傻子说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陆祯一听，推算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发生要比第一次发现殷夏笔记本还要早上一年。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跟陆祯父亲被车撞，是同一年。 而在其他的经历中，何佳祖也在这一年受到了刘傻子的邀请，去过一个隧道，然后被谢天霖开车给撞死了。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同一年，这就让陆祯不得不好好琢磨琢磨了。 “怎么了？”刘傻子不知道陆祯为什么要这么问。 陆祯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墙壁。 好一会儿陆祯才咳嗽了一声，看着刘傻子：“你觉得是人格分裂吗？” 刘傻子点头。 “那如果我有机会治好你的病，你愿意跟着我走一趟吗？”陆祯也想要弄明白刘傻子这是什么情况，究竟是真的人格分裂，还是别的什么。 其实在刚开始刘傻子说的时候，陆祯就感觉他的遭遇跟自己很像，可后来又不太像，因为刘傻子每次苏醒过来之后，动作还跟之前昏倒的时候能连接上，而陆祯就不是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某个地方。 不过听陆祯这么一说，刘傻子有点不可置信，其间他也去医院看过，都是需要住院观察，而他又担心人多口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将秘密给说了出去，便不同意住院，如果要是精神病什么的，可就走不了了。 “去医院？”刘傻子多了一个心眼。 陆祯知道刘傻子其实不笨，能这么说也不意外，就摇了摇头：“不是，去我认识的一个医师那里，他是专门做心理治疗的。” 这说是为了让刘傻子放心，事实上也是如此，只不过治疗的手段是催眠罢了。 而陆祯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会到期，到时候他就要回到那个该死的破地方去了。 “那行。”刘傻子点头。 陆祯见他点头，就赶紧催促他出发，因为陆祯心里也着急，不单单是时间，还想要知道刘傻子为什么要去参加他的婚礼，还不声不响的走了。 而且刘傻子出现与否，似乎对婚礼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至少现在看来是，陆祯心里琢磨着。 第292章 第二人格 咚咚咚—— 陆祯敲了敲诊所的门，穆清开门刚要说话，就见到是陆祯站在门外，旁边还有刚刚一同参加过他婚礼的刘傻子。 “你们怎么来了？”穆清可是好不容易请了假，今天中午才有时间参加陆祯婚礼的，没想到婚礼才结束了没多久，他俩就来了。 陆祯也没心情多解释，就瞄了一眼旁边看什么都好奇的刘傻子：“看病。” 穆清皱了下眉，不知道陆祯和刘傻子来看什么病，有些为难地说道：“那我给你预约一下吧，今天的病人都已经预约满了。” 虽然都曾经是同学，穆清也不能因此走后门，要是惹得鲁医师不高兴了，说不定工作都不保，况且她已经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清楚鲁医师的性格。 陆祯没有理会穆清的脸色，直接说道：“你给鲁医师打个电话，电话里就说我来找他，然后你说一个‘魔’字就可以了。” 穆清有些疑惑地看着陆祯，感觉他好像有些变化，可又说不上来，既是老同学，又怕耽误事情便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等穆清说完之后，拿着电话惊讶地看着陆祯，才徐徐放下电话。 不知道陆祯说这个字有什么用意，但现在鲁医师竟然请他和刘傻子进去了。但不等她说话，陆祯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带着刘傻子径直去了鲁医师的办公室。 哎？ 穆清还没在前面带路，陆祯就已经走到了前面，这就好像陆祯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一样，可穆清也在这里工作了一段时间，从没见陆祯来过，也没听陆祯提起过。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穆清也只能送到鲁医师的办公室门口，便站在那里，照例等着他们出来。 一般没有鲁医师的特许，穆清是不能进去的。如果有什么事情，鲁医师会直接叫她进去，便等候在门外。 “你是……”鲁秋见陆祯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人，这两人俱都没有见过，就纳闷儿怎么会知道魔方的事情。 陆祯进来就关上了门，直接说道：“鲁医师，我想让你看看我这个朋友的病情。” 听陆祯的声音，鲁秋皱了下眉：“你们坐下来，慢慢说。” “他怀疑自己有人格分裂症，我也这么觉得，这城市里就只有你是最好的心理治疗师……” 陆祯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鲁秋摆手给制止了，咳嗽了一下才说道：“是不是最好的我心里有数，我让你们进来也是因为你们当中有人知道那件事情。” 听鲁秋说完，刘傻子就扭头看着陆祯。 陆祯见岔不开这个话题了，就摸了摸鼻子说道：“是我说的，但在这之前，能不能先给我朋友看看他的病情？” 这件事情已经困扰鲁秋很多年了，面前的陆祯着急，鲁秋更着急，可还没有表现出来，仍旧淡定地说道：“你知道我叫鲁秋是吧，可我从来没见过你，还有他。” “我叫陆祯，这是我的初中同学刘博文，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性格还是病情的关系，初中时候一直傻乎乎的，我们都给他起外号叫刘傻子。”陆祯尽量将话题往刘傻子的病情上面带。 鲁秋自然知道陆祯的想法，可却偏偏不往刘傻子的病情上面说。最后拗不过了，这才说了魔方的事情。 鲁秋扶了一下眼镜：“谁告诉你的？” “这事情除了你和那个人之外，就只有我知道，我肯定是没有见过那个人的，至于如何你就想吧。”陆祯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 鲁秋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次抬头去看陆祯的时候，反而没有再说魔方的事情，而是询问起了刘傻子的情况。 这让陆祯松了口气，看样子鲁秋还是很了解人的心理。 刘傻子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当陆祯把他的具体情况说了一遍之后，刘傻子这才说道：“我小的时候上学就有这种情况，当时没太在意，后来就愈演愈烈了。” “你双亲健在吗？”鲁秋问道。 刘傻子摇了摇头。 见状，鲁秋深深吸了口气，心想这些都有可能是诱因，但年代太久远了，要考究一番可是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的。 “你父亲是怎么死的？”陆祯听刘傻子这么说了，赶忙问道，同时在他脑子里也闪过几个经历过的可能。 被问起来，刘傻子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有些后悔地说道：“是我把他从楼上推下去的，但我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件事情，当时医生也诊断我有精神类的疾病，开出了证明，没有因此获得刑罚，后来何佳祖又托关系，这才让我回家。” 那肯定是找了何山了，陆祯心里想着，不然刘傻子非被送到精神病院住着不可。 “当时的诊断结果你还记得吗？”鲁秋耐心地问道。 “精神分裂。”刘傻子快速地答道。 这句话之后，整个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陆祯也没有吭声，只是盯着鲁秋和刘傻子看，不知道鲁秋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鲁秋才重新看向刘傻子：“那你接受催眠治疗吗？” “催眠？”刘傻子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治疗的办法，还看了看陆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陆祯拍了拍刘傻子的肩膀：“你也是聪明人，你自己拿主意吧。” 这让刘傻子愣了一下，没想到陆祯对他这么了解，可之前两个人接触并不多，看样子他就早已经把自己装疯卖傻的戏码给摸透了。 “有什么后果吗？”刘傻子谨慎地说道。 陆祯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没想到被他给先说了。 鲁秋抿着的嘴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可能会引出你的另外一个或者几个人格出来，至于具体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一听鲁秋这么说，刘傻子就有些害怕了，当下不好下决定，犹豫再三才说出来，其实他是害怕那些人格被印出来之后，现在的他就不存在了。 这点鲁秋让他大可放心，既然可以引出来，就可以再逼退回去，有可能的话甚至可以直接抹杀掉那些人格。 在刘傻子同意了之后，鲁秋就开始着手准备催眠。 普通催眠也跟陆祯在电视或者书上看到的不一样，还是用那盏散发着微光的灯，只不过现在陆祯站在旁边等候，变成他们一对一的了。 也不知道鲁秋在刘傻子耳边嘀咕了什么，很快刘傻子就慢慢闭上了眼睛，在闭眼的过程中还能看到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可几次之后无果，眼皮还是慢慢合上了。 合上之后，刘傻子整个人就靠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刘傻子被催眠了之后，鲁秋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就在陆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下来的时候，刘傻子竟然慢慢地醒了过来，双手扶着椅子慢慢坐好，好奇地盯着面前的鲁秋。 紧接着刘傻子又扭头看了看周围，最后看见陆祯站在旁边，眉头稍稍皱了一下，可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就是这个眼神！ 陆祯在跟刘傻子眼神对上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眼神就好像把他给看透了一样，在婚礼上就是这个人格！ 错不了的，陆祯心里想着，拳头已经慢慢攥紧了。 刘傻子自然也注意到了陆祯的这个细微动作，可却没有理会，直视着面前的鲁秋：“是你把我给叫醒的？” “是的，看来你就是另外一个人格了吧。”鲁秋压低了声音，那盏散发着微光的灯还在他右手边放着。 刘傻子瞄了一眼旁边的灯，拉着凳子靠近了一些：“你是谁？” 鲁秋正式做了一遍自我介绍，刘傻子有些诧异：“看来是陆祯带我来这里给你看病的吧，我叫刘博文。” 陆祯根本就没有听刘傻子说过自己的名字，也只有在初中开学的第一天，所有人都自我介绍的时候，才听刘傻子说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了。 “我可不是刘傻子，我是刘博文。”刘傻子再次对着陆祯重复了一遍。 这让陆祯有些吃惊，可刚要说话就被鲁秋给摆手拦住了。 鲁秋放下手，看着刘傻子说道：“你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出现的吗？” 这话让刘博文愣了一下，刚才他还一副吃惊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有医生能够将他唤醒，但现在这么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刘博文再一看旁边的陆祯也皱着眉，没有理会鲁秋，直接对陆祯说道：“我还参加你的婚礼来着，你不记得了？” “我当然记得，我又没有人格分裂。”陆祯如实说道。 刚才刘博文就在想这个词儿，急忙扭过，露出一脸后悔的样子说道：“对，上次就是因为这个人格分裂，我将我父亲给害死了。” 什么？！ 陆祯本来双手背着，听他这么一说，手臂立刻就垂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傻子，因为之前的那个人格也是这么说的。 见陆祯要过来，鲁秋急忙制止，然后对刘博文说道：“你确定？” 刘博文十分笃定地说道：“我当然确定啊，这件事情邻居和同学都知道，陆祯也知道的，对吧？” 第293章 反侦 陆祯愣了一下，心想怎么突然话题就到自己身上了。 “当然知道。”陆祯尴尬地笑了一下。 其实要不是刘傻子说了，陆祯还真不确定有这件事情，毕竟在之前的经历中，刘傻子也做出过类似的行为。 一次是刘傻子用刀子捅了刘成，还有一次是他直接抱着刘成，两个人从阳台摔了下去，被压在下面的刘成直接死了，刘傻子则昏迷。 见陆祯这般说道，刘博文诡异地笑了一下。 鲁秋摸了摸下巴：“你父亲对你做过什么，才让你在潜意识里面这么恨他，把他给推下楼？” 刘博文急忙连连摆手，说推父亲下去可不是他干的，是他的另外一个人格。 这就让鲁秋和陆祯都弄不明白了，而且鲁秋就在心里琢磨，会不会多重人格分裂，这类的病例可是很少见，也更为棘手。 “那是哪个人格？”鲁秋压低声音说道。 刘博文看了一眼陆祯，然后指着他说道：“就是你们给起了个外号，叫刘傻子的那个人格啊，我也因此总是被你们这么叫。” 什么？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就连鲁秋也没有想到。 刚才在来的时候，那个刘傻子就说过推父亲下楼的这件事情，脸上露出过后悔的神色，可没想到另外一个人格被唤醒的时候，竟然指责另外一个人格。 这两个人格互相指责，一下子让陆祯和鲁秋有点弄不明白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傻子说是我干的，对不对？”刘博文冷哼了一声，靠在椅背上，随后又盯着鲁秋嗤笑了一声。 鲁秋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可心里面却觉得这件事情想要弄明白很不容易，而且这两个人格各说各的，根本就没办法同时叫出来对质，这是对致命的。 见鲁秋和陆祯都不说话，刘傻子就急忙看向陆祯：“你帮我说几句话啊。” “这……”这让陆祯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鲁秋摆手制止陆祯，示意他站回去，这才说道：“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暂时不提，是你们两个谁做的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我只想要知道你们谁出现的时间比较长。” “当然是他。”刘博文一口咬定。 鲁秋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而且确定，就说道：“那么他就是主人格，而你是因为某件事情的刺激而演化出来的了？” “放屁，我才是主人格！”刘博文重重拍了一下扶手，要是没有鲁秋的示意，他早就站起来了。 后来在鲁秋的耐心询问下，刘博文才说起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可也说不上来，而且经常无缘无故就被父亲打骂，也就不敢再跟父亲说话，就没有提起这个病的事情。 陆祯在旁听着，这才明白为什么那次刘傻子撩起来衣服，身上有多处淤青，当时可能就是碰见了这个人格，他并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受伤。 随着刘博文慢慢的诉说，这件事情才慢慢被陆祯所知道。 原来每次刘博文醒过来，都会有一段完全空白的时间段，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他身上总是会多出来几处淤青。 每当有淤青出现之后，他再跟刘成说话，刘成总是爱答不理，还骂他挨打了不长记性，甚至多说几句，刘博文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挨打，总是让刘成更加生气，抄起东西又是一顿打，边打还边骂他没脑子。 这么回事啊，怪不得总听刘傻子说他父亲无缘无故打他，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鲁秋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说道：“这么说你现在的是主人格，而之前跟着陆祯来到这里，坐在这里被我催眠的是另外一个衍生出来的人格，对吧？” “对。”刘博文如实说道。 听他说完，鲁秋长长出了口气，然后靠在椅背上盯着刘博文。 刘博文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鲁秋会这么看着他，这就有点像是被审视一样，还在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站在旁边的陆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他从对刘傻子有印象的时候，就已经被冠以了这个外号，整个人也古里古怪不爱说话，总是把那些没有用的东西当成秘密，真正知道的秘密根本就没多少，还喜欢自残。 就在刘博文要尝试解释的时候，鲁秋开口了。 “要是把另外一个人格给消灭掉，那你觉得怎么样？”鲁秋摸着下巴，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刘博文，看他有什么变化。 刘博文一听，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刷的一下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那样我就跟正常人一样了，再也不用受人格转换的苦恼了。” 刘博文没想到大医院都没有办法，到了这个鲁秋面前，似乎消灭掉一个人格并不是什么难的事情。 “这个你先别急。”鲁秋示意他先坐下。 刘博文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急忙坐下来，盯着鲁秋，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太多的变化，于是就大声解释，反复说自己才是主人格，但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每次醒来之后都发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没有理会刘博文的解释，鲁秋只是在那里盯着他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博文已经被这双眼睛看得有些发毛了，其间也扭头瞄了一下旁边的陆祯，发现他竟然能耐得住性子站在那里，真是够佩服的。 终于鲁秋收回了视线，长长出了口气：“好了，你的衍生人格已经被我去掉了。” 刘博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他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感觉到什么，怎么衍生出来的人格就完全被去掉了？ 这个鲁秋到底做了什么？ “真的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刘博文不可置信地摊开双手，好像在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家伙不会是个神棍吧，刘博文在心里想着。但是陆祯带他来的，应该错不了才对啊。 鲁秋点了点头：“下面我打一个响指，你就会进入到睡眠状态，当感受到眼前有光亮的时候，你就可以睁开眼睛了。” 还不等刘博文反应过来，鲁秋就打了一个响指。 刘博文下意识想着这个事情，听到响指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昏昏欲睡，头垂下来，双手也垂着，就这么站着睡了过去。 紧接着鲁秋拿起散发着微光的灯，在刘傻子面前晃悠了几下，他这才皱了几下眉，感觉到有光才睁开眼睛。 刘傻子奇怪地看着周围，这才想起来刚才的事情，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鲁秋：“那个人格已经被消灭掉了？” “对。”陆祯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刘傻子缓缓松了口气，看着自己双手，眼睛立刻明亮起来，困扰他许久的难题终于攻克了，禁不住就大笑了起来。 其间鲁秋一直都没有说话，摸着下巴，只是静静地看着刘博文。 陆祯赶忙说道：“恭喜你啊。” “这还多亏了你……”刘傻子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就低沉下来，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古怪又诡异。 紧接着刘傻子就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是刘博文，早就受够了你们在背后傻子傻子的叫我，你们才是一群白痴傻子！” 说着，刘博文就重重踹了陆祯一脚。 陆祯猝不及防，捂着肚子向后倒了过去，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 刘博文得意地笑了两声，然后抬头看着鲁秋，见他还是无动于衷，仍旧摸着下巴审视一般地盯着，这种感觉就让刘博文觉得不好受。 “老子早就受够你了。”刘博文大喊了一声。 说着刘博文就要爬上办公桌，去抓住面前这个老头的衣领，可刚要抬腿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刘博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情，可自己腿就想不是他的一样，根本就不听使唤，牢牢粘在地上一样，怎么都抬不起来。 “你对我做什么了？”刘傻子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无动于衷鲁秋。 坏了！ 刘傻子意识到不对劲，扭头去看刚才倒在地上的陆祯，发现哪里还有什么陆祯，那边根本就没有人。 再回头的时候，就连刚才面前的鲁秋也不见了，整个办公室里面就剩下他一个人。 人都哪去了？！ 刘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却看着眼前的一件件摆件慢慢消失，每次只要在他实现外的东西都会消失，环顾了周围一圈之后，整个屋子就空了。 让我出去！刘博文大声喊着！ 紧接着周围就像是铁笼一样，也变得越来越黑，可就在这个时候，在刘博文面前出现了一个黑影，这个黑影在他看来极为熟悉。 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嘛…… 在黑影的手中，还能看到有一根长棍，这跟长棍在刘博文看来，简直就跟刀子一样，虽然要不了他的命，可却能让他吃足了苦头。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刘博文说着就开始往后退，最后只能所在角落里。 随着面前的黑影抬起手，刘傻子回想起来之前的事情，惨叫了一声。 啊—— 第294章 将计就计 陆祯看着所在椅子上的刘傻子，又瞄了一眼鲁秋，没有说话。 鲁秋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所在椅子上的刘傻子，见他左闪一下，右挡一下的，是不是还发出惨叫声，显然是被打得不轻。 “他这是……”陆祯虽然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刘傻子被催眠，可就弄不明白现在他这是怎么回事。 鲁秋摸了摸下巴：“他现在应该在经历他害怕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被人打…… 嘀咕了一句，陆祯一下子就明白了，肯定是刘傻子看到刘成了，而之前一系列的经历也说明刘傻子最怕他父亲打他，而且是平白无故的打。 “不敢了，我错了，再也不偷东西，不给你惹祸了……”刘傻子熬不住了，开始求饶。 陆祯见状有些心软，可抬头去看鲁秋，他还是无动于衷。 直到刘傻子的声音越来越弱的时候，陆祯见他似乎熬不下去了，刚要说话，就见鲁秋已经拿着散发微光的灯，在刘傻子眼前晃了一圈。 刘傻子的眼皮抖了几下，表情立刻就舒缓了下来。 不一会儿刘傻子就慢慢睁开眼睛，奇怪地看着周围，发现自己的动作还保持着缩在椅子上，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儿。 “发生什么事了？”刘傻子一脸无辜地说道。 陆祯见他这幅样子，心想现在肯定是刘傻子的人格，刚要过去说了发生的事情，就被鲁秋给叫住了。 陆祯看鲁秋的脸色不对，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就远离了刘傻子，没想到这一个动作，刚好闪过了刘傻子朝着陆祯一把抓过去的手。 这家伙刚才要干什么？！ 陆祯心里起疑，也因为这个动作，刘傻子的脸上有些尴尬。 刘傻子尴尬地笑了一下：“刚才正要拉你的手跟你说话，你就坐开了。” 两个大男人之间说话拉什么手，这听起来就很恶心，现在说出来也未免有些太虚伪了，陆祯在心里嘀咕着，没有接话。 “刘博文。”鲁秋厉声说道。 刘傻子愣了一下，好几秒之后才裂开嘴笑着说道：“鲁医师，你说话那么严肃干什么，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原来如此，陆祯在心里偷笑。 “刘博文，你再怎么装也是没用的，在刘傻子来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做自我介绍，他不知道我的名字，而只有你才知道我的名字，现在你是刘博文的人格。”鲁秋眯着眼睛，一副瞧透了的样子扶了扶眼睛。 这个老家伙真不简单啊，刘博文在心里冷哼一声，见瞒不过去了就打算动手杀掉这个医生和陆祯，反正他有精神病的证明，杀了人也没什么事情，顶多去精神病院治疗。 陆祯见状就冲过去将刘博文给擒住，任他怎么挣扎都没有用，毕竟反关节是很难用上力气的。 刘傻子惊讶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手，以前从来都不知道。 陆祯看着脸贴在地上憋得通红的刘博文，冷笑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识破了吧，你之前挨打求饶的时候，你忘记了？” 什么？！ 刘博文没想到连这件事情他们都知道，原本还以为是做梦，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他被催眠才对，说什么要消灭掉刘傻子的人格，根本就是在骗他。 “你们这两个骗子，不是说要消灭另外一个人格吗？！”刘傻子气得直直瞪着陆祯。 陆祯点了点头：“对啊，只可惜你是那个另外的一个人格，不是吗？” “那之前……”刘傻子才说了一半，疼痛就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 陆祯抿着嘴笑了一下，之前的确是陆祯陪同刘傻子过来看病，可就在刘傻子同意催眠之后，陆祯就已经站到旁边去了。 后来鲁秋也成功引出了刘傻子的另外一个人格‘刘博文’，在经历过一番交谈之后，在催眠中再次施展催眠唤出了刘傻子。 在两个人格之间不断切换，这着实让鲁秋有些手忙脚乱，不过事情进展得也很顺利，才判断了之后才确定‘刘博文’这个人格是衍生出来的。 为了确保不抹杀错了人格，在‘刘博文’经过一阵最恐怖的事情之后苏醒过来，用话诈他之后果然就露出了凶相，才决定抹杀掉这个人格。 听了陆祯这番话之后，刘傻子这才琢磨过味儿来，怪不得在跟鲁秋说话的时候他总是停顿一下，后来有停顿了很长时间才说话，原来在那段就是在跟‘刘傻子’这个人格说话。 不等刘博文说话，鲁秋就已经走了过来，低头俯视着被按在地上的刘博文。 “你本来就不应该存在。”说着鲁秋拖住了刘博文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刘博文这才注意到屋顶也有一盏一模一样的吊灯，吊灯也散发这同样的光芒，这种光芒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去看，久而久之一切就都是这种光芒的颜色了…… 陆祯站在旁边，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刘傻子拼命抬着头，盯着头顶的吊灯，整个人都僵直在那里，脖子上的青筋一条条异常清晰，就像是在经历极为痛苦的事情。 “痛是治疗的必经过程。”鲁秋扭过头来，像是看透了陆祯的想法。 刚才陆祯就站在旁边，就看着鲁秋一步步的治疗，不得不说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想出来治疗办法，而且还能按部就班的来实施，真的很厉害。 过了没一会儿，刘傻子的痛苦就减弱了许多，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瘫坐在椅子上，仍旧没有苏醒过来。 “不要……” 这是刘傻子最后挤出来的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鲁秋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可想到自己的过程没有错，也就没有理会。 “他怎么没醒？”陆祯有点着急了。 鲁秋摆了摆手，打了一个响指，刘傻子全身像是触电了一样，抖了一下，这才慢慢转醒过来。 刘傻子疑惑地眨着眼睛，看着周围，只感觉头有点痛，就像是经历了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似的。 “你已经好了，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感觉不对的地方，你就找我来复诊。”鲁秋也抹了一把汗，很久没有碰见过这么棘手的病人了，能在一天之内就完成治疗也是很罕见的，这也是让他有点想不通的地方。 在治疗最后收尾的阶段，鲁秋很少说话，其间就在想一个存在了这么长时间的人格，应该不会一次治疗就能抹杀掉的。 但结果却让他大为吃惊，惊讶之余带着疑惑，这才让刘傻子察觉不妥就过来复诊，一般情况下鲁秋是不会这么说的。 同时等候在门外的穆清见门开了，鲁秋就叫他记录下刘傻子的地址和电话，以便日后通知他来复诊。 听到复诊，穆清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少有这种情况的病人。 在登记完了之后，刘傻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治好了，签完字就直接转过身朝着鲁秋走了过去：“鲁医师，谢谢你帮助我治好了病。” 这话刚出，陆祯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似乎并不是刘傻子会说出来的话，他应该是憨憨傻傻的样子才对。 就在陆祯伸手拽了一下刘傻子肩膀的时候，刘傻子的另一只手已经伸了过去。 唔…… 鲁秋没想到会是这样，震惊地看着刘傻子，还有他伸过来的手。 当刘傻子抽回手的时候，发出噗地一声，鲁秋赶忙捂着喉咙后退了两步，鲜血冲他指缝间呼呼冒出来，就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 “你……”陆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在间隙中看到鲁秋双手带血倒了下去，就知道不对劲，在刘傻子转过身来的时候，他那只手也快速刺了过来。 陆祯已经有了警惕，对这一下反应也是极快，一下子就打开了刘傻子的手，然后一脚将他给踹到旁边去了。 这个时候穆清尖叫了一声，陆祯也反应过来，叫他赶紧报警。 穆清回过神儿来，立刻就跑到前台那边拿起电话去报警，陆祯则挡住了要冲过去的刘傻子，跟刘傻子斗在了一起。 因为刘傻子手上染了不少血，陆祯没办法反扣住他的手腕，只好利用他的外套将他双手被束缚住，然后勒住脖子。 “他不是那个主人格……”鲁秋呛着血沫说道。 现在陆祯也清楚了，这个刘傻子一直在假装，他有可能根本就没有被催眠，而被催眠的只有毫不知情的，陆祯所认识的刘傻子。 在经历了反复确认之下，鲁秋还是弄错了，抹杀掉了主人格。 可能就是主人格在现在出来的时候越来越少，导致存在感越来越弱，才被鲁秋这么容易给抹杀掉了。 这也正应了鲁秋之前的想法，渐渐的刘博文就把自己当成主人格了。 怪不得最后人格在被抹杀之前，还喊了一声‘不要’，这可能就是刘傻子最后存在的最后一丝挣扎。 “嘿嘿，你若是勒死我，你就杀人了。”刘傻子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威胁道。 这句话刚说完，陆祯突然就感觉到一阵心悸，这是最近几次窒息感来临前的先兆，也是最近才有的。 该死的，怎么这个时候……陆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第295章 扩充 心悸！ 陆祯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手上的力道自然也松了不少，刘傻子趁机就挣脱开，然后朝着穆清那边冲了过去。 糟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窒息感。 就在陆祯嘀咕的时候，穆清大叫了一声，然后就是摔倒和东西散落在地上的声音。 陆祯扭过头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可转过头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就连声音也慢慢弱下去了。 突然陆祯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本来以为是窒息感来临了，可脖子上能清晰到感觉到有手指在用力，就知道肯定是刘傻子。 不行，这样下去我会死掉的，陆祯已经看不见了，可还是拼命用力回手击打。 才打了没几下，陆祯就感到比掐着脖子还要凶猛的窒息感从无形中涌了出来，让陆祯心头一喜，这样他就不用死了。 可这样下来，本体陆祯会怎么样，陆祯就不得而知了。 咳咳—— 陆祯剧烈咳嗽了一阵子，这才喘过气儿来，本来想要趁着喘上气赶紧看看周围的环境，好看看回到‘现状’中的本体陆祯死没死，却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昏暗的空间内，脚下和周围都是不断伸出来的手臂和大腿，而组成的环形带。 对了，是应该回到这里，我吃了一片半的药，陆祯长长出了口气。 不知道‘现状’中的本体陆祯会怎么样，这让陆祯有些担心，毕竟带着刘傻子去给鲁秋看病是他想出来的主意，后果却让本体陆祯承担着，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这样也让陆祯发现，这才‘回到过去’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不用去为‘现状’考虑，久而久之就会忽略‘现状’的存在。 这样下来虽然陆祯可以约束自己，但那些拿了陆祯所给的药片的陆祯们，就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坚守克己了。 对了，他们人呢？ 陆祯环视着周围，这里应该还是他离开的地方，可陆祯是最后一个吃了药片的，怎么比他还早吃药片的都没回来？ “他们回来过吗？”陆祯询问这周围这些半死不活的陆祯。 这些陆祯们见到是他，都纷纷说回来过，但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离开了。 又离开？ 这让陆祯突然觉得有些头疼，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了，说明那些陆祯拿了药片之后并没有按照他说的去做，而是把药片都私藏起来，然后自己使用了。 可恶，陆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散出去那么多药片一点收获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他旁边，陆祯立刻警觉地后退了一下，见到对方跟自己一模一样，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拿到药片了吗？” 另外一个陆祯愣了一下，见陆祯露出了脖子上十字刻痕，这才解气地说道：“拿到了，我这里足足有十个药片。” “你遇到陆崇了？”陆祯问道。 这个陆祯点头，把他如何解决陆崇的事情给说了一遍，陆祯慢慢听着，看起来这个经历他之前就有过，不然也没那么容易就洞察到陆崇的行踪，有心算无心自然好成事。 陆祯收到了反馈回来的药片，自己留了一些，将其余的药片又交给了其他的陆祯，继续扩大自己的队伍。 不过这次陆祯等了三天的时间才让这些陆祯继续行动，在这期间也有不少陆祯陆陆续续回来，都有所收获，队伍的人数也一下子扩大到了二十个人。 这次陆祯比较谨慎，让他们完全出于自愿再跟着陆祯继续干，而且要遵守陆祯的规定，不然长此以往，肯定会有人不顾‘现状’，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这样就算是拿到了药片，那跟陆崇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陆祯还更新了这些人脖子上的记号，在他们脖子上划了一个竖道，形成跟陆祯一样的十字。 陆祯则在自己的十字记号下面加了一横，看起来有些像‘土’字。 然后陆祯又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现在每个人执行完一次之后，就要在原地待命，若是想要脱离队伍寻找想要留下的‘现状’也不勉强，陆祯也会给他足够的药片，不过在寻找到之前还是要继续执行，直到找到了满意的‘现状’留下来为止。 这样陆祯就可以充足的利用资源来获取药片，从而扩充队伍。 至于没有被更新到符号的陆祯，在第一次就出现了两个，这两个陆祯完全是为了将药片骗到手，根本不相信陆祯的这个计划。 为了防止计划被泄露出去，陆祯只好咬着牙，暗地里告诉在第一批中留下来的八个人，遇到那个‘一’字符号的陆祯就解决掉。 做完了这些事情，陆祯也等了三天，第二批人这才让他们服下药片，而陆祯此时手里还攥着十片半的药。 比预想中的顺利，但也比预想中叛变的人要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愿意接受管理的人，陆祯都视为叛变，首先就是因为不知感恩。 这次陆祯没有再吃药片，他只是留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去碰这些药片了，可能就是因为上次‘回到过去’的时候，本来好心却办了坏事。 想起上次的事情，陆祯突然想到了一个疑点，那就是老婆婆说过陆祯总来找刘傻子。 但陆祯不认为其他的陆祯会去教唆刘傻子做什么事情，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那也就是说在这些庞大基数的陆祯中，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个坏的陆祯。 陆祯也知道事实无绝对，但他最清楚自己，也清楚陆祯，想象不到为什么陆祯要去害另外的自己。 等了两天之后，上一批前去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一共二十人只回来了十二个，比上次还要惨。 不过这次之前第一批去的人全都回来了，这让陆祯很欣慰，至少除掉第一批那两个人的事情没有走漏风声。 这次陆祯依旧更新了脖子上的记号，将这些人更新到了‘土’字，而自己则在上面又加了一横，变成了‘王’。 于是就这样反反复复几次，随着队伍人数稳定在了五十人，陆祯手里的药片也是富足了起来。 跟之前几次保守的扩充不同，这次陆祯一下子就募集到了一百个人，总数加起来就有一百五十人。 陆祯心里纳闷儿，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半天还没有找到上次陆崇所提起的秘密，而他脖子上的记号都已经变成了‘田’字。 “吃药，这次还要辛苦各位了。”陆祯说道。 这些陆祯都纷纷吃了药消失掉，却有其中一个陆祯没有吃，留了下来。 陆祯看着这个陆祯，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这个陆祯叹了口气，一脸沮丧地走过来，掀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了差一笔就写成了‘田’字的符号。 “我是第一批就跟着你，认为你这么做会带来很大影响的，可现在看来成效微乎其微。”这个陆祯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符号说道。 陆祯也叹了口气：“这个我当然也想过，不过做事情不能急躁，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曾经在这个地方困了两年才出去，耐心远比你要好得多。” “这跟耐性没什么关系，我根本看不到这个希望，我想要找一个安稳的‘现状’生活下去。”这个陆祯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也是陆祯之前就提出来过的，不过难得有这么愿意跟着他干下去的，放走了反而觉得有些可惜。 但陆祯既然已经说出过这个话了，而面前这个陆祯也提出来，就说明他已经思考过一段时间了，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好，我这里有六片药，足够你使用四次，按照之前的约定……” 不等陆祯说完话，这个陆祯就点头说道：“好，我会遵守约定的，在找到‘现状’之前仍继续，但找到以后就别怪我不辞而别了。” 这点陆祯也清楚，笑着点了点头：“别急着走，我给你留个记号。” “什么？”这个陆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总觉得虽然都是同一个姓氏，同一个样貌，但始终看不透他的想法。 陆祯笑着站起来，在他手心刻了一个圆圈。 看着这个记号，这个陆祯疼痛之余就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见到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就知道不能说给其他的人知道。 “你说这个记号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也欢迎你随时回来。”陆祯早就想到这个办法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这个陆祯觉得陆祯有情有义，就点了点头，说自己遇到困难或者在药片用完之后找不到想要的‘现状’，就继续回来支持他。 陆祯笑着点了点头：“走吧。” 看着这个陆祯吃了药消失，陆祯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就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他旁边，半跪着在地上，捂着喉咙在那里痛苦挣扎着。 陆祯见他满手都是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 “我遇到了好多好多的陆崇，他们把我给围堵起来，我好不容易才让窒息感出来……”话说道一般，这个陆祯就剧烈咳嗽了几下，从嘴里呛出一口血。 第296章 那么多的陆崇 一下子信息量有点大，陆祯有点琢磨不过来。 可陆祯见这个陆祯一直在流血，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好这个陆祯比较镇定，只是坐在原地休息。 陆祯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之前都是很顺利的，没想到他一下子竟然遇到了好多的陆崇，还把他给围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陆祯看到面前这个陆祯胸口不在流血了，嘴里也没有血呛出来，本来还以为他撑不住了，可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他又恢复了活力。 “你没事了？”陆祯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陆祯。 这个陆祯也有些惊讶，不过他说起来他回到这里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伤口慢慢愈合，那种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就像是时间快速过去，身体上的伤口自然愈合了一样。 陆祯也体会过，而且最常见的就是他在划记号的时候，伤口总是会很快愈合结痂。 “没事就好，你遇到了什么，刚才说的不是特别明白。”陆祯见他没事，就再次问道。 这个陆祯仔细回想了一下，说他在吃了药片之后，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屋子里面。 他不知道本体陆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就开始挣扎，可没想到被绑的很严实，一个人根本挣脱不开，就开始呼救。 呼救之后，很快就听到周围有动静，有人开门进来，能看到是白天，但关上门之后整个屋子里又变成一片漆黑。 开灯之后，陆祯的眼睛还没有适应强光，就听见周围有很多脚步声，看起来人很多，他就想要尽力睁开眼睛，可也看不太清楚，只看到有很多人影。 等陆祯的眼睛适应了强光，这才发现周围这些人都是陆崇，一个个围在旁边，都饶有兴致的盯着他。 “这个时候有一个陆崇说，这办法好使，就被人给呵斥了一声，让他闭嘴。”这个陆祯皱了下眉，仔细回忆道。 陆祯听了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然后这个陆祯就看到有几个陆崇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在他身上来了几下，打得这个陆祯大气穿不上来，才被喝止。 这个陆祯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拼命大口喘着气，才忍受着极限的疼痛熬了过来，其间也发现这里像是一个大的仓库，里面有几卷牛皮纸，每一个都有多半个成年人那么高，几个堆在一起，就再也看不到别的什么东西了。 而这些个陆崇或靠着或蹲着，在这几卷牛皮纸周围，正当中在那些陆崇上面，坐着一个陆崇，一直都没有说话。 “问。”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崇，只开口说了一个字。 这些陆崇瞄了他一眼，就有一个走了过来，站在了这个陆祯的面前，问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陆祯也是第一批就跟着陆祯的死忠，打死不会说出来的，也不确定他问的就是这件事。 听他这么一说，陆崇就瞪了眼睛，又狠狠在陆祯肚子上来了一下：“我看你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说的，他们可比我手黑，你要是还不说，他们可等不及了。” 这个陆祯就死咬着不松口：“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问什么，能不能问明白一点？” 陆崇听了，就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少跟我装蒜。” 说完，陆崇就挥手猛地在这个陆崇脸上来了几个耳刮子，打的陆崇有些耳鸣，有那么几秒钟什么都听不见了。 “说！”陆崇气恼地拽着陆祯的衣领。 这个陆祯嘴角都被抽扯了，肿着腮帮子笑了一下，轻声说道：“你说什么，我耳鸣听不见，能不能凑近一点？” 这声音已经很小了，坐在牛皮纸卷那边的陆崇都听不太真切，就见到这个陆崇将头凑了过去，在陆祯耳边大声说道：“说，你从哪里来的，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陆崇也明白，自己说话尽量让大伙都听见，免得引起误会。 可陆祯接下来小声对着陆崇的耳边说道：“我的窒息感快来了。” 陆祯的音量就不是陆崇能控制得了的了，后面那些陆崇全都没听见，唯一听见了的陆崇急忙后退了一些，生怕误会，让陆祯再大声重复一遍。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至于你怎么决定是你的问题了。”陆祯假装无奈地低下了头。 这个陆崇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被陷害了，立刻从身上拿出刀子，直接就刺到了陆祯的胸口上，同时陆祯的窒息感也来了。 就在陆崇拔出刀子的那一瞬间，那些陆崇大多都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真的会刺下去。 “这个白痴。”坐在最上面的陆崇冷哼了一声。 这个陆祯挨了一刀，眉头皱了一下，不过紧接着窒息感就涌了上来，在他离开的前几秒，还看到了那个陆崇被其他的陆崇给抓了起来。 听这个陆祯说完整个事情的经过，陆祯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心想能赶在窒息感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按照这个陆祯所说的那样，本体陆祯应该是被绑架起来了，而且这个陆祯肯定不是第一个占据本体陆祯身体的，之前肯定还有陆祯经历过，但那些陆崇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从哪里来？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这两个问题换作是陆祯来回答的话，也想不出太好的答案，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这个陆祯这么闹了一出之后，也算有了不少的收获，毕竟知道有几个陆崇已经联合在一起了，却没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那一刀本体应该是死了，陆祯心里琢磨着。 刚才在这个陆祯出现的时候，陆祯就见到他伤势很严重，要不是在这个特定的空间之内，根本就不可能自愈，想必本体肯定是死了。 只是不知道本体死后，那些陆崇们会继续做什么坏事，不过失手杀掉了本体陆祯的陆崇，想必肯定也是活不成了。 这些陆崇想要知道什么，又为什么要去知道，这让陆祯觉得有些可疑，看来势必要加强对这些陆崇的防备了。 不过陆祯觉得，或许这些陆崇会知道那个秘密，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是想要会一会那个陆祯口中，坐在最上面的那个陆崇。 能让其他的陆崇听其号令，想必这个陆崇一定有什么其他陆祯没有的过人之处。 陆祯等这一批派出去的一百五个陆祯回来之后，点了人数之后惊讶的发现，这些陆祯一个不少都回来了。 不过这也说明，之前跟陆祯提议过要寻找‘现状’生活下去的陆祯没有如愿。 这一百五十个人出去，带回来的药片已经让陆祯盆满钵满，瞬间就将人数又扩大了一倍，这次三百人一起出发，人数没有变化，记号就没有变动。 而且陆祯也说了遇到了很多陆崇的事情，让他们都小心一些。 看着这三百人离开之后，陆祯心里松了口气，想起来之前那个陆祯遇到的事情，陆祯也服下了一片半的药，看能不能碰运气会一会那个陆崇。 药片下肚，陆祯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正坐在柜台后面。 咦？ 陆祯突然有一种经历过了的感觉，就好像一切都是在做了一场梦，但摸了一下脖子，记号的疤痕触手可觉，就知道不是做梦。 虽然不是做梦，但这跟陆祯最开始从柜台上醒过来的感觉不尽相同。 陆祯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然后去库房里找到了殷夏的笔记本，翻看了里面写着的字迹，这会儿正好门口有人来买东西。 陆祯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来了，看见攸宁就熟络地打招呼说话，一点也没有尴尬的表现，这倒是让攸宁有些惊讶，以为陆祯成熟了。 在临走的时候攸宁依旧说了同学聚会的事情，陆祯也说了有空就会去。 攸宁走了之后，陆祯也关上店门打算出去，正巧在门口碰见了叫卖着收废品的李叔，李叔问他怎么突然关门了，陆祯就只说有事需要出去一下。 在陆祯的印象中对类似库房的地方没有什么印象，在周围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只好见人就问。 半天下来陆祯虽然也找了几个类似的地方，但都不是。 陆祯也已经走累了，坐在马路边发呆，心想会不会那个陆祯看见的工厂不在这周围，如果是在城市其他的位置，那就不好说了，毕竟陆祯还不太熟悉。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路虎开了过来，停在不远的地方，陆祯正好看到谢天霖下车去旁边的店铺买东西。 副驾驶的是殷夏？ 陆祯心里奇怪，心想这个时候殷夏不是应该跟谢天霖已经分手了嘛，而且早在一个月前就应该分开的，怎么还坐在他的车上？ 后来陆祯又想起来殷夏亲口承认过，那时候殷夏虽然跟陆祯在一起了，可谢天霖来找她的时候，她还是会跟谢天霖出去。 知道这个世界的殷夏可能就还是拜金的，陆祯就想明白了，便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了过去。 第297章 瘟疫和废墟 “是你？”殷夏正坐在车上摆弄手机，就见到车窗外站了一下个人，心里咯噔一下，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陆祯。 陆祯有些疑惑地看着殷夏，又看了看车里，没有说话。 殷夏眉头一皱：“你有什么事儿吗？” 陆祯深知现在殷夏和谢天霖的关系，就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还跟谢天霖在一起，难道你不知道他背着你做的那些事情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殷夏自然知道，可不容外人这么说，也没想到陆祯竟然知道，懒得再听陆祯说下去，就摇上了车窗。 陆祯没想到殷夏这么不听劝，敲了几下车窗见她无动于衷，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恰好这个时候谢天霖买了烟从店铺里出来，就见到有人在敲车窗，便急忙走过去一把将陆祯给推开了。 谢天霖没好气地看着陆祯：“你是干什么的？” 这时候殷夏摇下车窗：“算了，上车吧。” 谢天霖还没应声，就想起来眼前这人是陆祯，随即就想到了上次撞了他爸的事情，心里有些不好受，也就不再打算为难陆祯。 陆祯也没想到谢天霖竟然没有找他麻烦，而是直接上车走人，就在心里觉得纳闷儿。 在谢天霖的车开走之后，陆祯正在打算下一步的事情，没想到身边竟然开了一辆面包车，停在旁边拉开车门就将他给拽了上去。 “你们……”陆祯还不等挣扎，就被人捂住了嘴，就连头上也被罩了一个黑布袋。 开车！ 有人一声令下，陆祯就感觉到推背的感觉徐徐传来，发动机的声音同时发出，想必是那面包车已经开动了。 陆祯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感受着车上的颠簸，同时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 没想到陆祯这么老实，在左右两边架着陆祯胳膊的两个人就心里生疑，要是换做其他人，肯定应该先呼救挣扎吧，而陆祯就这么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吓傻了吧，这人心里想着。 过了没一会儿，车子就停下来，陆祯就被人架着下了车，一直到听到铁门的声音，这才感觉周围的风声都不见了。 空荡荡的脚步声互相不觉，陆祯被拉着绑到了一根粗圆的物体上，头罩这才被摘下来。 陆祯看着这里光线昏暗，竟然在一个废弃的仓库当中，正对面就是一卷牛皮纸，已经有陆崇或站着或者靠着了。 这不正是那个陆祯所说过的仓库嘛！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问了这么多人，竟然接下来就被抓到了这个地方绑了起来，整个过程经历不正是那个陆祯遭遇之前的嘛…… 好家伙，没想到我在找这个地方，就被人给绑着带过来了。 陆祯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声，就听见有人小声嘀咕，说这个就是陆祯本人了，应该还没有其他的陆祯来过。 听他们这么一说，陆祯就觉得这些陆崇肯定是以为他就是本体陆祯，至于为什么这么肯定，陆祯就不得而知了。 “说，你从哪来的？”其中一个陆崇认为陆祯已经被吓唬住了，从上车之后就很老实，肯定什么都会说。 陆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假装说道：“我是从店铺来的呀，我还能从哪来？” 一听他这么说，这些陆崇无不欢喜，交头接耳地小声说着，应该是没弄错人，不然肯定会一点都不服气被这么抓住。 “你们是什么人？”陆祯假装惊慌地说着，其实是为了拖延时间，因为有了上一次陆祯逃出生天的经验，势必要拖到窒息感来了才能全身而退。 听他这么问，这些陆崇都笑了，丝毫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不错，这个就是陆祯人本了，只要把他绑在这里，等着其他的陆祯上钩，我们一个个排查询问就可以了。”其中一个陆崇阴险狡诈地说道。 陆祯看到坐在最上面的陆崇点了点头，显然这个守株待兔的主意就是刚才说话的这个陆崇想出来的，真是个馊主意。 虽然是守株待兔，不过这也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能够以逸待劳的办法，上次不就有一个陆祯上钩差点死在这里嘛。 这么看来，这些陆崇是不会轻易杀了我的，陆祯心里琢磨着。 “你们要干什么？”陆祯假装害怕地说道。 这些陆崇听了都大笑起来，交头接耳，无不说这个陆祯十分怕死，看那样子说不定已经尿裤子了，在车上那么老实估计是吓得昏过去了。 陆祯有些无语，也佩服这些陆崇的想法，就连坐在车上不吭声，他们都能以为他昏过去了，看来那个黑色袋子也颇有用处，不仅让陆祯看不到外面，也让那些陆崇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没有人去回应陆祯的话，他的头又被人给戴上了头套，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敲晕他吧，那个陆祯不是说过的嘛，只要敲晕，就能更快的引来其他占据身体的陆祯，我们也好加快进度。” 在带上头套之后，陆祯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该死的，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肯定在无数个陆祯当中出现了叛徒，但这样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毕竟基数太大了。 唔—— 陆祯感觉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脑袋生疼，疼痛之余，整个人的意识都放空了，就像是后脑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然后陆祯又挨了第二下，这才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身体晃了一下，就回到了环形带当中。 这次陆祯回来得太快，还没有任何一个陆祯回来过。 陆祯盘腿坐下来休息，刚才那一下的感觉还在，让他脑袋有些迷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心里算着坐在面包车上的计数，还有几次拐外时候发生的倾侧感。 都算计好了之后，陆祯没办法在心里推算地图，就只好再次吃了药片回到城市当中。 可这次陆祯睁开眼睛，却看见城市中一个人都没有，异常安静，可街道中店铺的门窗还都敞开着。 陆祯随意去了其中的几个店铺，里面的桌子和货架上都布满了尘土，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来过了。 人都哪去了？ 很快陆祯就找到自己家的店铺，里面依旧没有人，货架也没有被翻过的痕迹，库房也是如此，只是人没了。 怎么人都去到哪去了？陆祯来到这里唯一的疑问就是这个。 从来没来过如此荒凉的平行世界，不知道这里面都发生了什么，就连路边布满灰尘的车辆都检查了，车门上着锁，很显然不是随意丢弃在这里的，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没办法回来使用。 兹兹—— 这个时候陆祯听有广播的声音，广播中说城市爆发了瘟疫，请能够听见广播的人前往市中心的医院火速就医，特派的医疗队已经在此驻扎。 瘟疫？怎么可能会有瘟疫…… 陆祯心里生疑，没有直接去城市中心的医院，而是直接去了上次意外看到殷夏的地方，从那里开始往前走，心里默默记着数。 再加上倾侧感，陆祯很快就看到一个大库房。 这个库房平顶，正面就是一扇铁质大门，看起来已经生锈了，很显然荒废在这里许久，而且这里地处偏远，早就已经远离了市中心，陆祯走到这里也用了大半天的功夫。 原来在这儿啊，陆祯松了口气，总算找到这个地方了，只不过这个城市已经荒废，想必多半见不到那群陆崇了。 陆祯推开铁门进去，熟悉的开门声再次出现，只不过里面堆积了很多尘土的味道，让陆祯觉得有些呛。 没有关门，陆祯感觉里面的空气糟透了，这才走进来，按了几下门口的开关，却发现灯似乎早就已经坏了。 没有灯也没有关系，现在天还亮着，再加上开着门，里面的一切都还算能看清楚。 陆祯走进去，一眼就先见到了里面正中央的一个被竖起来的牛皮纸卷，在纸卷底下还有几根废弃的麻绳，都已经落了土。 陆祯用手抹了一下纸卷，想必当时他就是被绑在这里的。 整个库房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当时那些陆崇所坐的纸卷还堆叠在那边，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了，而且纸卷上还有刀痕，似是无聊之下用刀子随意刮的。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了门外有动静，便立刻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什么可以躲的地方，就躲在了门后面。 “门怎么开着？有其他的陆祯来过了？”陆崇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他这么说，紧接着就有更多的陆崇一股到走了进来，陆祯就在门后面，立刻屏气凝神，趁着这些人都进来的时候，一个闪身从门缝溜了出去。 好家伙，要不是那边人多，肯定会被发现的，刚才那么多人的脚步杂乱，多半不会被发现。 在门外面，陆祯又躲了一会儿，果然没有被发现，就听见里面有陆崇说道：“的确有人来过了，还摸了一下我们之前绑人用过的纸卷。” 陆祯这才想起来，刚才无意之中的确摸了一下，现在灰尘还在手上。 “把那个陆祯给带过来。” 紧接着陆祯就在门外，听到了另外一个陆祯挨揍吃痛的声音，遂从门缝看过去，正见到一堆陆崇围着一个跪在地上的陆祯。 第298章 心眼 废弃的库房里灯光昏暗，顶棚上面一些玻璃窗都已经落了不少尘土，光线很难照进来，再加上点灯打不开，只能靠门口照进来的光线才能勉强够用。 被抓住的陆祯跪在中间，嘴巴堵着，一群陆崇围着，只留下了门口照进来光线的方向，这也让躲在门口的陆祯能够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那个陆祯惊恐地盯着周围这些人，拼命摇头，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嘴里呜呜叫个不停，显然是想要说话。 可这些陆崇根本就不理会，其中一个更是抽出了一把刀子，直接抓住了那个陆祯的头发，用力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那个陆祯感觉脖子上一凉，紧接着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肆无忌惮地流失掉，同时力气也在慢慢减弱。 不多时，那个陆祯身子就软了，抓住他头发的陆崇一松手，他整个人就扑通一声倒在血里了。 陆祯惊讶地看着这些陆崇的手段，明显那个陆祯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可他们似乎没有兴趣听，问都不问就直接把人给杀了。 一阵笑声传出来，这些陆崇像是在庆祝一样。 这群该死的东西，竟然以杀人为乐，陆祯在心里觉得不耻。 谁？！ 这个时候库房里面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陆祯正想着别的事情，听到了以后吓了一跳，这才抬头，发现门口照进来的光线中有自己半个闹到的影子。 陆祯回头瞄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心里暗叫糟糕，竟然忘了光线一直在随着太阳不断变动方位，这才没多久就把他的影子给露出来了。 被发现了，陆祯第一个反应就是跑。 听到外面有动静，这些陆崇都纷纷追了出来，俱都知道很有可能是另外的一个陆祯。 陆祯拼命跑着，用尽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可跑了才没多远，就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了，暗叹自己体质实在是太差了，远不及任何一个陆崇。 陆祯慌不择路，而且对这边的环境也不是太了解，遇见岔道口就转弯，专挑窄小的道路走，尽量隐藏自己。 最后陆祯钻到了一个废弃的楼房里面，为了保险起见，径直上了楼顶，这才坐下来大口喘着气。 陆祯从来没有跑过这么长的距离，这应该算是破了个人记录，但也不敢喘气太大声，生怕被那些陆崇给发现了。 这些陆崇一个个的智商应该都不亚于他，再加上这么多个，说不定…… 就在陆祯这般琢磨着的时候，陆祯就听到咣当一声，在看对面楼顶通向天台的盖子给打开了，肯定是有陆崇爬上来了。 糟了，要是那个陆崇也上楼顶来的话，一眼就能看见我，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于是陆祯用最快速度，直接用身体紧紧贴着楼顶边缘的墙垛，这样从对面楼的角度是看不见的，但如果其他位置的楼顶也有人的话，一眼就能看见。 陆祯紧贴着墙垛，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 “找到人了吗？”陆崇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有，但肯定没走远，我们就在这里守着，他要是想跑掉的话，肯定会现行的。”另外一个陆崇的声音说道。 在陆祯听起来，就像是陆崇在那里自言自语，可他心里清楚，对面楼顶上肯定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陆崇。 “跑哪去了……”其中一个陆崇小声嘀咕，不断看着下面。 另外一个陆崇没有吭声，只是盯着周围，心想刚才追逐的这个陆祯有些与众不同，似乎比其他的陆祯要棘手一些，竟然专挑这种拐弯抹角的地方躲藏，而且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楼顶，上来却没有找到人。 这个陆崇一直盯着对面楼，感觉换成是自己的话，肯定会挑楼上来躲，可现在却找不到人了。 如果这个陆祯跑到楼顶上来的话，那肯定是先我一步，而且刚才通向天台的盖子生锈了，推的时候肯定发出了声音，或许是被那个陆祯给听到了，然后躲起来了？ 有这个可能，这个陆崇在心里想着。 要是这样的话，那以自己脚下站着的这栋楼为中心，周围这几栋楼的楼顶都有可能藏人，而且藏的位置就是这些楼正对着的墙垛后面！ “喂，你去对面这栋楼顶看看。”这个陆崇指着对面的一栋楼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另外的一个陆崇也疑惑地皱了下眉，很快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就无奈地说道：“不能吧……” “去看看保险一些，我们不能留活口。”这个陆崇见他如果不答应，就亲自去。 另一个陆崇无奈地点了点头：“好，你盯着，有动静就喊我。” 说完他就直接掀开天台的盖子，顺着墙梯爬了下去。 躲在对面楼的陆崇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都能被那个陆崇想到，简直是要了命了，便开始琢磨一会儿陆崇上来的话，怎么应对。 这两个楼之间应该有一些距离，直接过来是肯定不可能的，也就是说就算被发现的话，在极短的时间内，也是一对一，陆祯在心里琢磨着。 陆祯仔细看着周围的地形，回想着这栋楼周围的地形，心里盘算着一会儿那个陆崇上来之后应该怎么应对才能脱身，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要尽量拖延时间，才能等到窒息感来将他带走。 “有吗？”陆崇的声音传了出来，稍稍有些洪亮。 这会儿站在对面楼的陆崇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陆祯的人影，就应了一声没有。 听到这两个陆崇的对话，陆祯猛地明白过来，在那栋楼周围除了他现在所藏的这栋楼之外，还有几栋楼，刚才那个陆崇很可能去了其他的楼顶。 不会这么快就找过来的，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陆祯心里想着。 “从别的角度看看周围的楼。”那个陆崇心里纳闷儿，感觉陆祯肯定跑不远，就在这些楼的楼顶上。 另外一个陆崇刚爬到楼顶，气儿刚喘匀又被发号施令了，心里有些不服气，暗想你怎么不跑，偏偏让我跑腿。 “我知道。”另一个陆崇喘着大气儿，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听到这两个陆崇的对话，陆祯又紧紧贴了一下墙垛，心想可别被另外一个陆崇从其他的角度给看见了。 不过陆祯听着说话的方向，判断着距离，应该看不到这边。 从刚才两个路程的说话中，陆祯虽然不知道这些陆崇是出于什么原因聚集在一起的，但明显能感觉到并不是特别服对方，似乎是出于某种尚不可知的原因才让他们联系在一块。 陆祯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些陆崇个个都觉得自己不可一世，肯定不会甘心屈于人下，就算现在看似合作，可还是有隐患在里面。 可陆祯想要搅和进去也不容易，也没有好点子，想要瓦解这些陆崇只差一个机会。 “还是没有。”另外一个陆崇把周围都看遍了。 这就奇怪了，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就不见了，而且下面还有其他人在周围搜索，还没有信号来，应该也是没有找到。陆崇心里嘀咕着。 “你都看仔细了？”陆崇问道。 另外一个陆崇就不乐意了：“废话，要不你自己过来看看，说不定窒息感出来就突然间不见了呗，要不然以陆祯的体质，我们这么多人追他，肯定早就堵住了。” 也有可能是这样，陆崇心里琢磨着，不过被同时自己的陆崇呛了一句，心里着实有些不好受，嫉恨地瞪了另外一个陆崇一眼，就摆手说算了吧。 听到陆崇说算了，然后就听见有揭开天台盖子的声音，陆祯心里暗叫大好，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放弃了…… 不对！ 陆祯刚要出去，就想起来陆崇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追逐，虽然看不到外面，肯定还没有走。 而在那个陆崇说完，他并没有动，直觉告诉他陆祯就在周围，肯定是藏在什么不起眼的地方了，或许能听见他说话，于是就跟另外一个陆崇假装要走，待陆祯出来查看就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了。 另外一个陆崇也知道他的心思，没有出声，也没有动，而是静静看着周围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虽然都没有出声，可都没有等到陆祯出现。 该死的，可能那家伙真的是窒息感了，算他这次运气好，陆崇啐了一口在地上，转身掀开盖子就顺着墙梯爬了下去。 另外一个陆崇见状，不屑地哼了一声，要是他的话根本不会这么谨慎，在心里琢磨那个陆崇做事简直是婆婆妈妈。 听到啐了一口的声音，一直躲着的陆祯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这两个家伙果然没有走，还好多留了一个心眼，不然就被发现了。 陆祯接连听到两个盖子被关上的声音，这才悄悄探出头，见周围的楼顶上都没有人影，这才向下望了望。 陆祯正好看见有两个陆崇从楼里面走了出来，俱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跟其他在地面搜索的人汇合了。 “没找到，估计是窒息感来了。”几个陆崇交换了信息后，之前站在楼顶上发号施令的陆崇率先说道。 而被指使着爬楼的陆崇不屑地哼了一声。 第299章 人都哪去了 一直等到天色暗下来，这些陆崇才逐渐散开。 陆祯从楼顶上下来的时候，见周围没有动静，可还是很小心翼翼地朝着库房那边走过去，因为在他之前所观察的，没有一个陆崇是往那边去的。 不过这也让陆祯捏了一把冷汗，他刚到这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也因为运气好没有碰见那群家伙。 废弃的库房里充斥着一种血腥和尘土混合的味道，其中还有不少霉味儿。 陆祯走进去，看着地上的那片血迹也快被尘土覆盖住了，这才发现周围也有不少这样的地方，起初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是脏了一块，没想到竟然是血迹。 那些陆崇存在不少时间了啊，都已经杀掉过这么多人了，陆祯好奇地琢磨着。 可那些陆崇到底在这个世界干什么，似乎不会离开这个地方，而且这个地方因为什么变成废墟还不得而知。 就算这个城市已经荒废了，可其他城市呢？ 那些官员们就坐视不理，眼睁睁看着这座城市废弃掉而不支援，就连警察和军队都没有见到过，一点战争的痕迹都没有，这有点说不通吧。 想到这些的时候，陆祯感觉脑袋刺痛了一下，随即就好了。 以前陆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病征，心想很有可能也是这些药片的副作用，看样子以后还是尽量减少吃药片的次数才行，要不这次因为废弃库房的事情，他才不会吃药，暂时扩大队伍才是当务之急。 既然确定了反废弃工厂的位置，陆祯这就离开了，不过窒息感迟迟没有来，索性就随便溜达，不过还是在警惕那些陆崇。 让陆祯奇怪的是，这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再看到那些陆崇的影子，周围十分安静，也让陆祯有些不太适应。 这周围一安静下来，人就容易胡思乱想，陆祯此时脑袋里面就天马行空的，甚至连僵尸这种鬼怪的都琢磨到了。 陆祯看着周围，这哪里是平时热闹的街道啊，简直就是一部拍恐怖片最好的天然场所。 陆祯看着远处街口雾气腾腾，光线阴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从哪里蹦出来一只清朝僵尸，呲着獠牙，平举着长指甲的双手跳过来。 一想到这些，陆祯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扭头就进了旁边的小区。 美岭小区…… 陆祯看着熟悉的环境，心想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他都已经从废弃库房那边走回来了啊。 这小区也残破不堪了，陆祯随便迈着步子，下意识就走到了殷夏家的门口。 门关着，陆祯推了推门，最然已经破旧不堪，可门还是上着锁。 只不过这次陆祯稍稍用了点力气，门框就松动了，然后用力向外一拉，门连同门框就被拽了下来。 好家伙，这门框都已经坏了，陆祯看着还连在门上的门框。 陆祯迈步进去，看着里面摆放着的家具和格局，还是跟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走到客厅里，让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陆祯看着摆放在客厅茶几上的碗筷，其中电饭锅就放在茶几上，筷子放在碗上，从电饭锅和碗里发霉变质的东西来看，那应该就是米饭了。 筷子还放在桌子上，饭菜都摆好了，说明最后殷夏是在家里的，而且准备吃饭，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突然放下来了碗筷。 有可能是接到了电话出去，或者有人敲门来找她，但无论如何肯定是中断了她吃饭的事情，而且再也没有回来过。 在殷夏家里，陆祯还发现了几件放在床上的衣服，这就更加能让陆祯确认，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离开屋子了。 殷夏…… 陆祯拿起了放在床头的相片，抹掉了上面的灰尘，看着上面笑颜明媚的殷夏，心想在这个世界上估计她也不存在了吧。 对啊，原本这些应该存在的人都不存在了，为什么却留下了本就不该存在的人。 我和那些陆崇都是不应该存在于这里的，陆祯在心里琢磨着。 正这般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还有喊声传进来，不知道在喊一些什么，但听起来由远及近。 陆祯躲在窗帘后面偷瞄外面，正看到有人快速从窗户底下跑了过去，看不清楚样貌身形，后面还紧紧跟着很多人。 不过陆祯很快就发现，后面追着的人就是陆崇，那这么说…… 刚才跑过去的是另外一个陆祯？！ “往那边跑了，过去几个包抄，他跑不出这个小区的。” 陆祯在屋子里面，都听见了外面有陆崇指挥的声音传进来，想必那个陆祯肯定也听到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往小区里面跑，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现在陆祯势单力薄，也不能跟那些陆崇去拼命，更做不到替那个陆祯分担陆崇们的注意力，只能替她祈祷了。 然后陆祯就走到门口，将殷夏家的门原封不动关好，生怕一会儿那些陆崇追人追到这里来，察觉到这里不妥进来查看。 陆祯就这么站在窗帘后面，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阵嘈杂之后，用于平息下来了。 外面进展如何，陆祯不知道，也看不到外面有人经过，更听不到声音，就好像这个时间突然之间就戛然而止了。 又等了一会儿，外面还是没有动静，陆祯这才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 在楼道口的时候，陆祯又等了一会儿，外面依旧没有动静，于是便探出头去查看，还是没有看到人。 于是陆祯就按照着刚才那些人跑过去的方向走过去，最后在小区的一个角落里面，看到地上有一摊血迹，却没有尸体。 人不见了，应该是另外一个陆祯被害了吧，陆祯在心里想着。 “你是干什么的？！”就在这个时候在陆祯背后，传来了陆崇的声音。 陆祯回头的一瞬间，刚好看到陆崇，同时窒息感也涌了上来。 陆崇盯着陆祯，眉头一皱，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个才是之前在废弃工厂中追逐传过的那个陆祯。 “是你……”陆崇压低了声音，一下子就冲了过来。 可陆祯也没有多，他只是看着眼前的陆崇开始变得模糊，一切都在陆崇到来前变成了一个个颗粒，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打散，在重组。 陆崇早就发现这个陆祯不对劲儿，紧忙冲过去就是一拳，可还是打空了。 该死的，跑了…… 陆崇愤恨地跺了一脚，正好这个时候有其他的陆崇在小区外面，隔着铁栅栏说道：“走了，集合了。” …… 陆崇出现在环形带中，一只手还挡在身前，刚才陆崇那气势汹汹的一拳，还真让他有种快要被打中的感觉。 陆祯古怪的动作很快就引起了注意，已经回来的陆祯们都大笑了起来，陆祯这才注意到都已经回来了不少人。 由于是行动的发起者，陆祯觉得有些没面子，还没有说话，就被旁边的一个陆祯搭着肩膀说道：“怎么了，是不是在最后关头才逃回来的，没有拿到药片吧？” “这……”陆祯没想到对方竟然猜到了一些，而且逃这个字用得很恰当，一时间让陆祯没有办法反驳。 见陆祯说不上来，周围这些陆祯就又笑了起来，不过还是过来安慰他的比较多，甚至有直接给他药片，让他容易交差。 这倒是让陆祯没有想到，这些陆祯竟然互帮互助，反观陆崇那边虽然也集合了几个人，甚至是有组织性的，但各自为政，只是迫于某种原因才不得不联手的吧。 “不用不用。”陆祯摆手拒绝。 那个陆祯倒也是热情，非要塞给陆祯，还说趁着老大没回来赶紧拿着，一会儿回来了被看见就不好了。 老大啊，没想到他们私底下是这么称呼我的，陆祯心里偷笑。 其实陆祯也觉得没有必要把关系弄得这么严肃，又不是真正要当什么老大，大伙都是陆祯，都是平等的，只不过是发起了一个行动罢了。 “我已经回来了。”陆祯微笑着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那个陆祯就愣住了，因为每个陆祯都看起来一模一样，就连老大的装束都有好几个人同时在穿着，难免弄混了。 可在这些陆祯们的传言中，‘老大’是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远不同于这些陆祯，而且能想到这个办法来救济困在环形带中的另外一个自己，这种精神已经感染了他们。 “你就是……”这个陆祯有些不可置信。 陆祯微笑着撩起了衣领，露出了只有他才有的记号，那个陆祯登时就相信了。 紧接着陆祯走到了众人面前，让他们稍微休息一下，照例需要登上三天，等人都回来了再进行下一步的扩充。 “老大，我刚才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只是……”那个陆祯见陆祯说完话，就凑过来想要解释。 陆祯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也是普通人，咱们都是一样的，甚至很多地方还不如你们。” 陆祯心里清楚，这些陆祯们中，当属他的变异性哮喘病最重。 就在那个陆祯还要说话的时候，有人惊叫了一声，陆祯眉头一皱：“怎么了？慌什么。” 第300章 愈合的秘密 1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尤其是靠近陆祯这边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回头去向后面查看。 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呕吐的声音，靠近的都惊呼一声，纷纷让开了一些。 陆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让那些人都散开，这时候有另外一个陆祯惊慌地走过来，陆祯看着他，想必他肯定是刚才惊呼的那个。 “怎么了？”陆祯强自镇定地说道。 那个惊慌的陆祯吓得不轻，腿软跪在地上，指着他刚刚挤出人群的方向，好半天都没说出来话。 见状，陆祯便大声说了一句让开，这些陆祯们才让开一个缝隙，陆祯直接走进去，就见到后面一大群人都围着在看。 “让开。”陆祯又重复了一句。 其他陆祯见状，给陆祯让开了一个口子，陆祯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堆血肉堆积在中间，其中还能勉强分辨出胳膊和大腿。 怎么会这样？ 陆祯惊讶地看着这堆血肉，不知道这些血肉是从哪来的，便走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在那堆血肉中摸索着。 其他的陆祯看了，无不皱眉，俱都没有想到老大竟然会这么做，忍受能力差的当场吐了出来，稍稍强一点的也都转过去了。 陆祯也是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感觉，总算摸到了想要找的东西，同时心里也沉了一下，然后抽出手来，手心里攥着一部手机。 这手机跟我的一模一样，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不少陆祯没动静了，都回过头来，却看到老大满手是血，还拿着一部手机在那里看，转瞬间的疑惑之后，全都明白了。 这堆血肉是另外一个陆祯的！ 陆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一堆血肉，扔掉手机之后，疯狂地用双手在这堆血肉中翻找，根本不顾其他陆祯的眼光。 这些陆祯都不知道老大为什么会这样，全都过来劝他，但很快陆祯的动作就停下来了。 陆祯双手捧着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头，心里已经寒到了极点，再看脖子上还连带着的肉皮，上面正有着他给刻上的记号。 这个记号只有一横，是陆祯在最开始那十个人中才用过的记号。 陆祯还记得当时这十个人中只有八个回来了，剩下的两个根本就没有再回来过，而现在这对血肉是属于那没有回来的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这个细节陆祯不知道其他人看到了没有，就立刻将人头给扔到这堆血肉中了，然后站起来瞄了一眼周围，什么也没有说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过了一会，就有一个陆祯过来，对陆祯说道：“我们考虑要不要把那堆血肉给清理掉……” “清理掉吧，没有用了。”陆祯摆了摆还带血的手。 这个陆祯听了，立刻点了点头。 陆祯一直在考虑有可能不是那两个陆祯不回来，而是被什么人给抓住或者困住了回不来，上次来废弃的库房里看到被杀害的陆祯就是一个例子。 只不过这次有点吓人，人是回来了，但血肉模糊，一点都不完整。 陆祯一个人想不通，就召集了这里所有的陆祯问道：“刚才的血肉你们也都看见了，你们遇见过这种情况吗？” 没人吭声，都在小声交头接耳，陆祯看了眉头一皱，看来没有人遇到过这种事情，于是就换了一种问法，说道：“那如果我们在外面的世界死了，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如果我们占据着本体，连同本体的肉体一起死亡，如果没有占据，那我们的也会死，不过只会留下一点血迹。”有一个陆祯抢先说道。 这些陆祯都知道，就问得更清楚了一些：“我是说我们自己会是怎么样的，会连同尸体一起回到这里来吗？” 这就没有人知道了，不过有个陆祯对这件事情做了一个猜想。 陆祯听完觉得也挺有道理，有三分可信度，于是便在心里琢磨这个猜想。如果是在濒死的时候吃下了药片，在药效发作和死亡同时来临，的确有可能在人死的一瞬间回到这里来。 换句话说，也就是人已经死了，但因为药效还在，就将尸体给带了回来。而尸体具体是什么样的，这要看当时的死法了。 就比如之前被清理掉的那些血肉，估计就是卡车碾压或者别的什么造成的。 虽然只是一个猜想，不少人听了都惊呼一声，陆祯也觉得眼下没有太好的解释，这种解释算是比较能让人理解的。 忽然陆祯站起来：“人都回来得差不多了吧。” 这些陆祯听了，都纷纷聚拢过来，等陆祯点完人数收集完了药片之后，就发现人数比上次少了一点。 有了这次的药片，陆祯一口气将人数扩大到了一千，不只是因为想要扩大，而是因为这里还有很多人在等待着药片‘重生’。 陆祯不管这些等候着的陆祯们会如何选择，现在药片富裕了不少，自然给会给这些陆祯选择，让他们选择是跟着陆祯继续扩充队伍，还是去找自己满意的‘现状’。 不管如何选择，陆祯都会尽量提供药片支持，因为他了解自己，也就等于了解这些陆祯，这些陆祯大多都会知恩图报，尽量放宽松了要求，对这些陆祯来说，就等于束缚住他们。 这样做陆祯也是迫不得已，因为陆祯现在还做不到无偿提供药片，如果可以的话，陆祯自然愿意这样做。 一直到陆祯将队伍人数扩大到了千人的时候才停止，做好了记号之后，陆祯又在自己脖子上加了一笔，‘田’字变成了‘由’。 而这一千人全部都是‘田’字的记号，如果可能的话，就一直将队伍维持在一千人，这一千人所带来的药片都尽量无常提供给需要的陆祯。当然，如果这一千人中有人想要离开，也可以直接离开。 一千人是目前陆祯自己能够支撑住的最大人数，数量再多就忙不过来了，而且等这个体系稳定了之后，就要开始计划下一步了。 就在这些人吃药片陆续离开之后，有一个陆祯留了下来。 陆祯眉头一皱，就见这个陆祯走过来，先是露出了手掌心的记号，陆祯看了就知道是之前说要离开的那个陆祯，没想到他这两次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现状’。 “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陆祯尽量让气氛轻松一下，因为之前那堆血肉的事情，让这次的整个气氛都沉闷起来了。 这个陆祯摆了摆手，一脸凝重地说道：“我是真没有找到，不过我感觉这次的事情不简单，而且我上次的经历中也有很多陆崇追捕我。” “怎么回事？”陆祯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陆祯跟自己遇到了相同的事情。 这个陆祯回忆了一下，说他去到了一个很古怪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中一切都是废墟，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破破烂烂的，就连人都没有。 “我一开始到哪里的时候完全都懵了，转了一大圈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就连喊了几嗓子都没有人回应。”这个陆祯回想起来的时候，也是一脸惊恐。 后来这个陆祯走着走着就到了店铺那边，想要看看店铺的情况，却在里面发现了脚印，应该是短期之内有人来过。 而且对比了脚印，应该是另外一个陆祯，但却一直没有看到人，后来在美岭小区的时候发现了人影，找过去却发现不是陆祯，是陆崇。 这个陆崇二话不说就扑过来，直接朝着这个陆祯面部攻击，这陆祯反应也快，扭断了他的胳膊才将其制服。 但怎么问这个陆崇，他都不说话，只是盯着陆祯发笑，最后才说了一句：“他们迟早会抓到你的。” 这就让陆祯心生警惕，赶紧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可躲了很长时间也不见小区里有什么动静，都天黑了才出来查看，却发现之前被制服的陆祯已经不见了。 就在这个陆祯怀疑是不是上当了的时候，就有一群陆崇冲出来，陆祯看见其中一个还捂着胳膊，显然是刚刚才接好骨头。 “那家伙说的都是真的！”这个陆祯强调了一句。 “然后我就跑到了小区的拐角，恰好窒息感来了，我也被捅了一下，受伤回到这里的。”这个陆祯再次说起这个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陆祯眉头一皱，这情形到是跟他躲在殷夏家里看到的差不多，很可能就是他们两个同时去到了同一个地方，而陆祯也却是去过自己店铺，也没注意脚印的事情，当时他还以为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呢。 但陆祯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他要说的重点，便一直盯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果然这个陆祯疑惑地说道：“我再猜想会不会有一个陆崇所组成的一个组织，专门去猎杀我们这些团结在一起的人呢？” “这怎么可能……”陆祯觉得根本做不到，毕竟有无数个平行世界，要猎杀的话只有来到这个该死的地方才行。 可这句话之后，那个陆祯紧接着说道：“因为我有了一次重伤的经历，我感觉这个伤口愈合没那么简单……” 第301章 愈合的秘密 2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也觉得在这里快速愈合有问题。 而且陆祯也在脖子上用刀子做记号，前前后后也有几次了，第一次脖子被刀子划到的时候也是侥幸逃到了这里。 那种愈合时候的感觉难以形容，就像是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能感觉到伤口快速愈合，同时也能感觉时间快速流逝。 “你有什么觉得不对劲的？”陆祯没有说自己的感觉，而是问这个陆祯的感受。 这个陆祯说自己前后也受过几次伤，都是侥幸逃到这里愈合的，但都是不是断手断脚的重伤，只是被划了一刀的那种轻伤。 但有过这几次的受伤经历，这个陆祯明显感觉自己老了很多，体力也不如以前了，虽然样貌没有什么变化，但这些明显反应在个人能力上的问题，还是只有本人最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这个陆祯说完，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被困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太久了。 陆祯摆了摆手，只是说他想太多了，他的外貌看起来还是二十三四岁的模样，跟之前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样那个陆祯才低低应了一声，没想到老大竟然对这个事情毫不在意，便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就吃了药离开了。 见那个陆祯走了之后，陆祯这才坐在原地，一直在想着刚才这件事情。 的确，在这里伤口的愈合的确有问题，但陆祯也像其他的陆祯们刚才这里的时候一样，被这种愈合的事情给震惊，后来逐渐发现不对劲。 从刚才那个陆祯所说中，陆祯也能分析出来，这种愈合可能就是人体本身就具备的愈合能力，只不过需要一段时间才行。 比如手上破了一个口子，需要一段时间愈合，然后皮肉慢慢生长，结痂掉落的时候才恢复最初。如果正常情况下这个恢复的周期是一个月，那么在这个地方就会被极大的缩短，可能十秒钟都用不了。 但在这十秒钟伤口愈合了，但陆祯猜测，身体可能已经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也就是说…… 陆祯往后一想，背脊就越发的阴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记号。 不过陆祯也的确感觉自己的身体情况有些变化，先不说被困在这个地方将近两年的时间，这前前后后也经历了不少次的‘回到过去’。这些时间累积在一起也数不过来了，何况又在脖子上划记号。 总体来说，陆祯感觉自己身体情况不如从前，有一种三十多岁的感觉，就连整个人的精力都不如以前了。 陆祯还记得上次碰见的那个九十多岁的陆祯，他看起来外表与其他陆祯没什么两样，可眼神却浑浊深邃，一看就不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 对啊，不论身体年龄是多少，从外表上看，我总是二十三四岁的模样，陆祯想到这里，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陆祯又摸了摸脖子上的记号，看来必须要注意这个问题了，幸好现在人数已经控制在了一千人，要是再往上累积的话，这个记号还需要变化，如果这个事情不公开的话，就相当于害了这些跟着自己的陆祯们。 陆祯感觉自己的哮喘病并没有好，可能这里只能自愈外伤，像哮喘病这种没有办法根治的疾病，估计是不行的。 看样子这里也不是万能的，陆祯这般想着，便开始重新打量起这里。 陆祯看着脚下的环形带，虽说这环形带都是用人数堆积起来的，可在这些枯瘦如柴奄奄一息的陆祯之间，还有不少大小不一的石块，这里简直就是血肉与石块堆积而成的。 一开始陆祯还没有注意，随着在环形带中救下来的人越来越多，整个环形带的样子就大体可见了，这些石块才裸露出来，之前都被枯瘦如柴的人们给覆盖住了。 而这些组成环形带的人，说白了就是另外的陆祯，俱都没有什么动静，就跟一个不规则的地砖一样镶嵌在石块与石块之间，甚至有的已经被挤压得变形了，应该是不活了。 这里有另外的陆祯组合成环形带，这点陆祯已经不是那么好奇了，可陆祯好奇的是这些石头是从哪来的。 这些陆祯都是因为没有药片，长期困在这里的，可这些石块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从外面带进来的？ 陆祯觉得这不太可能，但也只能说几率极低，因为到目前为止，陆祯还没有见到过有任何人能将外面的东西带进来。 如果说他自己一个人的几率低，那么一千个人总能够将几率提高一千倍了吧，估计最后的结果也是不可能带进来任何东西。 但这样一来，陆祯就更加好奇那个刘傻子的手机里，为什么会有殷夏的照片了。 一直以来陆祯都在计划筹备药片的事情，现在也聚集了不少人，这一千人可以算是这个环形带中覆盖在最表面的，再往内里一点的陆祯看起来半死不拉活的，估计过去太长时间，他们的寿命也剩下不了多少了。 因此陆祯只集合了还在可以活动年龄范围内的陆祯，至于那些可能七老八十的，陆祯打算以后无偿提供药片给他们，让他们选择可以生活的‘现状’去居住。 陆祯也不担心没有合适的‘现状’，因为不少陆祯都像自己一样不知足，明明有了安定的生活还要通过药片来达到最理想的状态，但往往事与愿违，导致现在陆祯越走越远，早就不知道自己原本的‘现状’变成什么样子了。 说不定也已经被其他的陆祯选择定居，或者过着流浪汉的生活呢吧。 本体…… 一想到这个事情，陆祯就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有办法回到最开始的‘现状’中过去了，想也是白想。 这样一来，陆祯抬头往前看，就发现这个环形带最表面的一部分人被他救了以后，露出了大概原本环形带的样子。 整个环形带就像是巨大的椭圆，在距离陆祯最远的位置，还有有着像之前一样厚厚堆积着的人，虽然看不太清楚，但陆祯可以想象到他们在挣扎着。 或许他们也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了，但现在陆祯没有太多的药片，等这一千人回来之后，就应该会带回足够的药片来救人了。 除了陆祯所在的环形带之外，周围可见的还有几个环形带，但由于距离都比较远，根本看不清楚，说不定这其中就有全都是陆崇的环形带。 “那是什么？”陆祯在观望远处环形带的时候，看到远处飘着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不像是石头，但由于距离太远，也不是朝着陆祯这边飘过来的，根本就看不清楚，也没有机会看清楚。 那东西不像是人体的某个部位，也不像是石头，但就目前陆祯了解的俩看，这个破地方除了人和石头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陆祯一直快速往前走，尽量能让自己看清楚一些，可那东西出现的很突然，速度又快，等陆祯跑到了最近的环形带边缘，也还是没能看清楚。 那是什么东西啊，感觉有些眼熟，应该是见过的东西才对，陆祯心里琢磨着，同时摸了摸身上。 手机和药瓶，陆祯身上就只有这两样东西，就连钱包都没有，但那东西明显不是手机或者药瓶，而是以前见过的。 在店铺见过？ 陆祯不知道是不是在店铺里见到的，但很明显那东西应该存在与外面，至于是什么陆祯也说不上来，只好吃了药片‘回到过去’，去找找有没有那东西类似的物品。 就在陆祯刚把药片放到嘴里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画面，画面中都是一些快速变动而且杂乱的东西，根本看不清楚有什么，但又好像看了很多的东西却没记住。 陆祯还没反应过来，那画面就笼罩过来了。 陆祯眼前一花，当经历了原子重组之后，发现自己正站在店铺小门旁边的树后面。 呼—— 陆祯长长出了口气，说实话很久没有看到过那个大画面了，刚才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便将放进嘴里的药片给取了出来。 陆祯摸着旁边这棵树，他都已经不记得多少次出现在这个树后面了，真是与这棵树有缘。 这是大中午啊，陆祯抬头看着上面的日头正盛，眯了眯眼睛。 啊—— 这个时候听到一个惨叫声，陆祯一下子就听出来是从店铺里传出来的，刚要跑过去查看，却发现这棵树看起来有些瘦小，并不是印象中的样子。 这树…… 陆祯心里纳闷儿，再一看周围，竟然全都是以前破旧的样子，街道还都是水泥路，被压得出现了裂痕，根本不是现在的柏油路。 这是我小的时候吧，陆祯之前来过这个时间点，心里琢磨着。 果不其然，陆祯闻声跑过去，就看见店铺还是翻新之前的样子，而秉文就在门口捂着肚子，一脸苍白，额头上都渗出了汗。 眼看秉文扶着门框已经快要站不住了，陆祯心里着急，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过去扶着她：“怎么了？” “肚子疼的厉害……”秉文摸着才稍稍隆起的肚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第302章 跟知道的不一样 肚子疼？ 陆祯不知道秉文的肚子为什么会疼，但看她稍稍隆起的肚子，就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怀孕了，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目前还无法定论，但那毕竟是一条生命，还有母体也是会有危险。 “你……你老公呢？”陆祯差点就直接说出陆震涛的名字，急忙改口。 秉文摇了摇头：“他出去进货了，今天中午回不来。” 陆祯见秉文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四下望了望，想不到这会儿连喜欢粘着母亲的李叔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人命关天，陆祯当机立断，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拖。 “你能走吗？我拦一辆车送你去医院。”陆祯镇定地问道。 秉文点了点头，抬头这才见到面前这个男人很陌生，以前从来没在这里见到过，多半不是住在这里的邻居。 秉文的肚子又剧烈疼了一下，刚才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受这个陌生人的好意，但当下肯定是不去医院不行了，就点头说自己还能走。 于是陆祯就叫来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一看这架势，在陆祯的催促下也不敢开的太快，生怕出点什么事情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司机你快点呀，我开的都比你快。”陆祯心里着急，因为旁边的秉文已经靠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了。 秉文强忍着剧烈疼痛，她不知道为什么肚子会这么痛，自从怀孕开始就恶补了不少有关的知识和注意事项，一切都是万分谨慎小心，从没出过什么岔子，可大中午突然就这样了。 见秉文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手指都开始因为疼痛发抖起来，陆祯就在旁边安抚道：“你撑住啊，以后你会生一个儿子的。” 一个？ 秉文听了动了动嘴唇，想要反驳什么，可疼痛让她实在提不上来力气，只好作罢。 到了医院的时候，陆祯先到里面将医生和护士叫出来，三个人快速拎着担架出来，跑到出租车门口将秉文送上了担架。 陆祯身上实在没钱，司机也没有提钱的事情，知道他肯定着急，就嘱咐道：“你看你女人多辛苦，以后好好对她。” “她……”陆祯还要解释什么，可见医生和护士已经将秉文抬进了医院，就急忙对着司机摆了摆手，然后跟了进去。 一直到急救室门口，陆祯才被其他的护士拦下来。 陆祯知道不能进去，长长出了口气，看着急救室门口上的灯变成红色，心想一定不会有事的，不然就不会有我的出生了。 “你是家属吧，跟我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拦住陆祯的护士说道。 陆祯赶忙将这件事情解释了一下，护士立刻就对陆祯刮目相看，也没有难为陆祯的意思，可却为难地说道：“住院和抢救都是需要手续的，你必须补一下手续，等一会儿从抢救室出来才好顺利分配病床。” “我回去找她的家人。”陆祯只能这么办了。 护士见陆祯也是出于好心，就答应帮他拖一会儿，但他必须要赶紧回来才行。 于是陆祯又连跑带走的回到了店铺，这一路上有力气就跑两步，累了就休息，一直在小心窒息感的事情，如果在这个发作可就没人帮秉文了。 走的时候店铺就没有关门，幸好是大中午，人们都在午休，陆祯回来的时候仍旧没见到陆震涛。 对了，好像说是进货去了，陆祯印象中听秉文这么说过。 陆祯瞄了一下柜台上的电话，可拨了记忆中父亲的手机后，电话一点反应都没有，过了一会儿才说查无此号。 糟了，这个时候陆震涛还没有手机，他在外面忙活，根本联系不上，除非他打电话回来才行。 想办法让他打电话过来才行，可这个念头一出来陆祯自己都笑了，可真是着急得糊涂了，怎么可能让他打电话过来。 陆祯等了一会儿之后，觉得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也不知道秉文那边的抢救进展如何，就打散先留个便条在柜台上，等陆震涛回来以后肯定能看见。 写好了便条陆祯就放在了柜台上醒目的位置，这样父亲回来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至于费用的问题陆祯只能尽量拖着了。 陆祯从店铺里出来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大敞四开的店铺，就觉得不能这么丢着不管，于是就将卷帘门给拉了下来。 “你是干什么的？！”大老远就有人喊了一声。 陆祯一听就知道是谁的声音，循声望去，李叔大老远就看到他，正往这边跑过来。 李叔刚填饱了肚子，知道陆震涛今天中午不在，能跟秉文好好聊上一会儿，于是顶着正午的日头就来了。 可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发现店铺开着却没有人，只好作罢，打算回去睡个午觉养养神，但一想店铺这么放着也不行，刚躺下就又起来了，打算提秉文看看店铺。 没想到折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一个陌生的人影在给店铺关门，当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远处大喝了一声。 “你是干什么的？”李叔上气不下接下气，跑过来就已经废了好大的力气。 陆祯将秉文的事情说了，李叔一听就觉得很麻烦，眼下陆震涛又不在，他只好先过去应付一下，而且手头上还有点闲钱，应该足够医院的费用了。 “带我去。”李叔一口答应下来。 有李叔这事儿就好办了，陆祯心里知道他肯定会答应，在看到他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 到了医院李叔将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只是声称是秉文的邻居，要一会儿她丈夫才会赶过来。 护士听了便羡慕秉文有福，先是有陌生人的帮助，后来又有邻居颠覆费用，估计不会出什么大事情。 结果陆祯已经知道了，只是镇定地站在旁边，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秉文从抢救室里出来，想到一会儿陆震涛还会来，就打算要走。 李叔见陆祯扭头要走，就急忙拦住了他，说一会儿等秉文出来，还要好好谢谢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就连名字都不知道。 至于名字，陆祯是断然不会说的，也不会随便编造一个名字，因为这对他来说是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什么都可以改，就名字不行。 “你说说你，还不愿意透露名字，这年头还真有做好事不留名的啊。”李叔有些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抿嘴笑了一下：“等她出来，没事了我就走，我叫什么不重要。” 呵，这人还真是奇怪，做了好事还非要看到结果不可，李叔感觉有些看不透陆祯，不知道他在想写什么。 对此李叔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怎么样是他的自由，不过心底也是很感谢有这种好心人出现的，要是换个人，估计还以为是讹人的。 李叔心里清楚，这都多亏了旁边这个年轻人，要不是他及时将秉文送过来，事情的后果不堪设想。 这般想着，李叔心里才咯噔一下，要不是旁边这个人，可能他就再也见不到秉文了。 翁的一声，抢救室的红灯变成了绿色。 陆祯一直靠在墙上，虽然知道结果，可看着灯泡变了颜色，心里还像是被揪了一下。 “出来了出来了。”李叔在旁边小声嘀咕着。 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秉文躺在担架上，被护士给推了出来，紧跟着出来的医生看了一眼走廊，先是瞄见了陆祯，然后又将视线定格在他旁边的李叔身上。 医生之前就见过陆祯，知道他不是病人的家属，于是看着李叔说道：“你是病人的家属？” 李叔愣了一下，心道倒是想是秉文的家属，可惜不是，于是就连连摆手：“我不是家属，我是他的邻居，她老公要一会儿才能赶过来。” 这种情况医生也遇到过很多次了，很淡定地点了点头，就让护士先把病人送到病房去照顾。 陆祯看着医生低着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疲劳地摘下了橡胶手套，从面前经过的时候就将他给拦了下来。 “怎么了？”医生不解地看着陆祯。 陆祯虽然知道结果是没事的，可还是不放心，忍不住问道：“医生，她……她要不要紧？” 医生眉头一皱，没有闲工夫跟陆祯多说，摇了摇头：“你不是家属，病情上的事情不能跟你透露，不过真感谢你见义勇为啊，如果再来晚几分钟估计大人小孩的命都保不住了。” 这么严重？ 陆祯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也从来没见过这种过事情的发生，今天这还是头一次。 不过看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明刚才就差点说了，陆祯觉得秉文的状况似乎跟他所知道的结果会有出入，就更加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夫，我，我是病人的家属。”这个时候陆震涛赶了过来，满脸涨红，气喘吁吁，很显然是一口气跑过来的。 陆祯没想到父亲来的这么快，登时就站在旁边不说话了。 陆震涛刚才看见秉文躺在担架上睡着了，被护士送去了病房，听说医生还在这边，就急忙跑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而医生没有说话，只是瞄了一眼旁边的陆祯。 第303章 名字 陆祯本来是想要走的，没想到医生来这么一出，陆震涛的视线就集中到他身上了。 起初陆震涛还以为陆祯是来找大夫的，没想到他也跟秉文住院有关，再加上性子急，瞪着眼睛就说道：“是不是你去店里买东西，碰到我……” “不是不是。”陆祯急忙拦住他的话，知道他要说什么。 紧接着陆祯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陆震涛还是半信半疑，但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当场发作，心想等一会儿跟秉文核实一下再决定。 陆震涛随便说了一点感激的话，陆祯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清楚父亲是怎么想的，就在心里偷笑，他现在肯定不太相信这番话又不好发作。 “那秉文她已经脱离危险了？”陆震涛看到店铺里的纸条，就直接奔着抢救室这边来了，还没有去病房。 医生听他这么一说，就咳嗽了一下，陆祯意识到在旁边不合适，就随便找个理由走掉了。 等陆祯走了，医生这才小声对陆震涛说：“你要冷静一些，接下来我说的话对你会有一定的打击。” “什么？你不是说大人没事……难道孩子没保住？”陆震涛一手抓着医生的胳膊，说完才意识到太用力了，这才松开。 医生眉头皱了一下，可以理解他的激动，就摆了摆手说道：“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可也不是很乐观，虽然我们已经尽力了，大人也脱离了危险，可孩子有一个没保住。” 什么……什么情况？ 陆震涛听着医生的话，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道你们在怀孕之后有没有做相关的检查，如果有做的话，那你们肯定知道是双胞胎了。我的意思是说，这次的事情有点匪夷所思，总之我们尽力抢救之下，只保下了一个孩子，另外一个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医生也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抢救的时候也束手无策，只是给母体提供简单的供氧和止血而已，一直到情况稳定下来，观察了一段时间才敢让病人离开抢救室。 陆震涛恍惚地点了点头，有点没听太明白，不过大概意思还是理解的。 也就是说秉文一开始就怀了两个孩子，现在有一个没保住，至于原因医生也没弄清楚，陆震涛在脑子里重复着这个讯息。 “至于原因，我们院方还需要根据这次的抢救情况来分析一下，稍后会给你们答复的。”医生说完就让陆震涛赶紧去看看病人。 陆震涛这才反应过来，直接去了病房。 一直在门口等候的陆祯见到陆震涛出来，火急火燎地走着，就知道他肯定会直接去病房，于是就在后面跟着。 恰好这个时候医生也在后面，而且是顺路，陆祯就稍稍慢了一点，跟医生并肩走着，询问病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这些事情医生是不应该透露给其他人的，可陆祯是路过救人的好心人，医生见他这么上心，就把刚才跟陆震涛说的那番话说给他听了。 “你可要保密，跟来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你的。”医生说完有些后悔，心想应该坚持初衷比较好。 陆祯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见陆祯答应，医生就在前面一个拐弯直接去了办公室，而陆祯则跟在陆震涛后面到了病房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琢磨刚才医生的话。 这对陆祯来说，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事情，看医生的口气，似乎病人没有收到什么碰撞和挤压，好好的突然间就开始肚子疼，然后莫名其妙死掉了一个腹中的孩子。 不过这也让陆祯联想到他和陆崇两个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独生子，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才是同时出生的兄弟俩。 兄弟俩的情况，陆祯经历这么多也只碰见过一次，可见其概率之低。 可陆祯心里琢磨，如果将极低的概率忽略掉，那么秉文生出来的孩子只有一个，这个孩子不是陆祯就是陆崇。换句话说，也就是说秉文从一开始就会怀双胞胎，但出于某种原因只能有一个出生。 这就让陆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究竟是什么原因还不知道，但这种事情一定会发生，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陆祯觉得肯定是有原因，或许这种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了，那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不小心碰倒，或者挤压到，或者摔倒之类的。 也就是这种事情是先有结果，至于过程如何都无所谓，只要达到结果的预期就行？ 陆祯这么一想，心脏咯噔一下，这到是有点违背一直以来陆祯的所有经历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陆祯做什么都没有用。 不可能这样，我是有自主意识的，后面发生什么肯定跟我做什么有关系，陆祯在心里琢磨着，之前要不是他发现了秉文的状况，说不定没人会帮她叫救护车。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失去一个孩子，这就让陆祯有点琢磨不明白了，等院方开完会讨论结束疑惑或许会有结论。 就在陆祯这般想着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陆震涛走出来就叫陆祯进去。 “我？”陆祯有些诧异。 陆震涛刚才在回来的时候就知道陆祯跟在后面，心里一直觉得不对劲儿，这个男人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两三岁，又在他出去的时候救了秉文，小心眼就开始琢磨了很多不和谐的事情。 “进来吧，我们还要好好谢你呢。”陆震涛刚才就被秉文数落了一顿，就因为小心眼这个事情，这会儿强压着火气跟陆祯说话。 陆祯应了一声就要走进去，可怎么看父亲的眼神都不像是在邀请他，反而透着一股怒意，那眼神好像是说，你进来试试。 刚要迈步陆祯就停下来了，他深知陆震涛的脾气，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还是不打扰病人休息了吧？” 陆震涛心里哼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小子还挺有眼力的，正要借此就让他离开，却不想屋里的秉文强提了一口气，招呼陆祯进去。 可恶，陆震涛心里暗想着，无奈才侧身让陆祯进去。 陆祯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肯定是秉文也很了解陆震涛的性格，看出来他不会让陆祯进来在，才这么做的。 “你找我什么事？”陆祯尽量有平淡的语气，好不让陆震涛误会。 秉文虚弱地躺在床上，这会儿只想要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可一想到刚才陆震涛说了陆祯还跟着来到了门外，就想请他进来。 至于为什么邀请陆祯进来，秉文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想要再见到他，或许是出于感激吧，还没有好好谢谢他。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还不知道恩人叫什么名字呢？”秉文一脸谢意，想要起来却也做不到，只能老老实实躺在那里。 陆祯见状急忙让他躺好了，至于名字，陆祯挠了挠头，还是不说了。 秉文一下子就着急了：“不知道恩人的名字怎么可以，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 说罢，秉文就看向了陆震涛。 陆震涛会意，硬着头皮对陆祯说了不少感谢的话，可陆祯还是执意不透露名字，只是说自己是无意中路过，看到她没事也就放心了。 秉文心里聪慧，知道陆祯嘴上这么说是想要走了，还是颇有诚意地谢道：“要不是你，可能我和我的孩子都活不下来，幸亏有你，虽然我失去了一个孩子，还也保住了另外一个孩子。” “不客气，不知道孩子的名字……”陆祯特别想知道，他之前救下的孩子，究竟是另外一个自己，还是陆崇。 至于孩子的名字，秉文最初怀孕的时候就跟陆震涛探讨过了，已经有了后备的选择，只是不知道陆祯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陆震涛也察觉到了这个可能，就拦住话头，笑着说道：“我们已经想好了名字，只不过现在……” 对，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秉文能这么镇定已经很不容易了，再问孩子的名字很明显是在伤口上撒盐，陆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么严重的问题。 就在陆祯报以歉意的笑了一下，要道歉的时候，秉文就摆了摆手：“不要紧的，我们已经想要了名字，但这下要在名字里选一个了。” 秉文一下子就察觉到了陆震涛的意思，看样子他并不希望其他人来干扰他们已经选择了的名字，而且这两个名字也特别有意义，便打算用死去孩子的名字用来生下来孩子的身上，来纪念夭折的孩子。 陆祯也明白陆震涛是误会了，就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要干涉你们给孩子起的名字，只是想知道孩子以后叫什么。” 怪了，这家伙怎么看起来怪怪的，陆震涛盯着陆祯，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无理的要求，这是已经想好了名字，要是没想好，难不成还要强迫现在想一个？ “陆崇，这是我们想好的名字。”秉文强忍着没有流下眼泪，可陆祯看不见的那只手，已经紧紧抓着床单，忍着心痛说道。 第304章 被玩坏的老板 “为什么把名字告诉给他？”陆震涛不解地问道。 此时陆祯已经不在病房里了，秉文刚才一直死死抓着床单，想起来还没生产就先失去了一个孩子，这对她来说简直就跟从心上剜下一块肉似的。 好一会儿秉文才止住流泪，瞄了一眼陆震涛，陆震涛见了也吓了一跳，急忙给她擦眼泪。 “你哭什么。”陆震涛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嘀咕了一句。 秉文知道他从得知情况到现在都有责怪的情绪，当下也不求他多说什么安慰的话，苦水她自己咽下去就可以了。 不过护士说陆震涛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她心里也是一暖，不说有多少爱吧，但陆震涛肯定有那么一点是爱她的。 秉文止住哽咽，解释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知道名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震涛听完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想到秉文竟然在这个时候怪他小心眼，当即就要发作，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医院里面，而且秉文才刚刚抢救完，就站起来走了出去，重重关上了门。 秉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个陆震涛什么时候能大肚一些，孩子都给他怀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但秉文觉得，凭借着他得知后火速赶过来，就觉得还有原谅的余地，或许还能改正一些也说不定，想来想去就觉得心窝很暖。 不过失去孩子对于秉文来说，还是一种不小的打击，当下也开心不起来。 …… 陆祯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心里还一直嘀咕陆崇的名字，没想到费劲千辛万苦，竟然救了一个陆崇，这对以后的‘现状’和那么都的陆祯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灾难。 突然陆祯冒出来了一个现在就解决掉陆崇的想法，这个想法一出来，陆祯就吓了自己一身冷汗。 我怎么会这么想？ 陆祯觉得自己有的时候太冲动了，难免做出一些不正确的决定，而且肯定不只是自己这样，其他的陆祯也会这样。 这样太可怕了，还好我及时反应过来了，陆祯在心里嘀咕着，抹掉了额头的冷汗。 咳咳—— 这个时候陆祯背后有人咳嗽，回头一看竟然是陆震涛，心里就纳闷儿父亲什么时候出来的，看样子是找我有事？ 陆震涛刚才出来的时候本来打算抽一口烟，没想到陆祯还没有走，而且看他摸了额头的汗，就更加觉得他做贼心虚。 这家伙肯定跟秉文有什么，不然也不会去问孩子的名字，该不会是确认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吧，陆震涛在心里起疑。 “喂，你还没走啊。”陆震涛低声说道，心想不能让秉文听见，不然肯定又要搀和进来。 陆祯皱了下眉，随即才想起来他并不知道名字，才这么说的，于是就尴尬地笑了笑：“是啊，刚才在想事情，没来得及走。” 陆震涛就更加疑惑了：“想什么？” 咦？ 陆祯觉得陆震涛不可能知道他的事情，那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陆祯想到就差点要笑喷出来，憋着笑好一会儿才止住，咳嗽了一下说道：“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跟你老婆有什么吧，我只是个路过的，难道见死不救啊？难道把我换成另外一个男人，你还会这样以为？” 心思直接被对方给说中了，陆震涛觉得有些尴尬，火气也一下子就涌了上来，逼近一步：“你说什么？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嘛？” 本来老子教训儿子就是天经地义的，可现在对陆祯来说，对方还完全不是认识他，而且也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这要是真被打了可没地方说理去。 陆祯知道挨打也得忍着，就急忙改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陆……陆大哥看起来就不是小心眼的人，我说错了。” “哦？你知道我？”陆震涛眉毛一挑，虽然嘴上说不介意，可心里还是拗不过来这个劲儿。 这可刚才都是秉文说过的呀，陆祯这么一解释，陆震涛这才反应过来，的确刚才秉文说了孩子的名字。 见状陆祯就闲聊了两句岔开话题，说起了李叔颠覆费用的问题，陆震涛轻咦了一声，来的这段时间根本就没看到李哥啊。 陆震涛去找李叔，陆祯这才松了口气儿，终于摆脱了这个小心眼的父亲，没想到他较真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 陆祯临走的时候在门口朝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正见到秉文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抖动，应该还在为失去孩子心痛吧。 死掉的那个是我…… 陆祯看着秉文抽泣，心头突然一暖，原来在只有陆崇的世界中，也曾经有一份母爱留给过陆祯，只是在这个世界的陆祯根本没有体会到。 现在我代替你体会到了，陆祯心里想着，扭头就离开了。 秉文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她，回过头的时候下意识说了一声谁呀，可却没见到人，连门窗外都没有人。 错觉吗？秉文小声嘀咕了一句。 陆祯从医院出来，刚走了没两步，就看到对面马路有个人影很可疑，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是另外一个陆祯，似乎正在观望着这边。 陆祯不知道这个陆祯在干什么，假装没有看见，大大方方地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走，下意识却是可以避开店铺那边的。 这个陆祯刚才就去过店铺了，从街道上就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二十年前，没想到店铺竟然关着，于是就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陆震涛来了这家医院，至于秉文就不知道了，但这个陆祯心想肯定是秉文去了医院。 由于身上没钱，好不容易走到了这家医院，正琢磨着要不要进去，就见到陆祯大摇大摆从里面出来了。 这下子让这个陆祯愣了一下，见另外这个陆祯很小心，急忙躲藏起来。 原以为被发现了，可另外这个陆祯却没看到，也再没有往这边看，径直朝着十字路口走了过去。 这个陆祯才松了口气，虽然原以为一下子来到二十年前会扑空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还能遇到另外一个陆祯，真是走运，于是就跟了上去。 陆祯假装随意地扭头，瞄了后面一眼，没想到那个陆祯竟然从后面慢慢跟了上来。 冲着我来的？ 一开始陆祯还以为这个陆祯回到了二十年前，去店铺那边打听之后才知道秉文和陆震涛都在医院，以为他是好奇为什么去了医院才找过来，可这才到了医院门口，还没进去，就拐个弯跟着我了。 不会在我身上动什么心思吧，陆祯心里琢磨着，当下还感觉不到窒息感，就打算先找个人多的地方避开跟踪。 在后面跟着的这个陆祯，只感觉上一秒还跟着，下一秒就往人多的地方窜了过去，然后就看不见人了，在心里轻咦了一声，没有唐突地跟过去，而是继续匀速走着，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街道。 躲到商场里面去了？ 旁边就是一个大卖场，两层的楼，小时候陆祯总是被父亲带着来这里挑衣服，价格水分很多，往往百十来块钱的衣服二十块钱左右就能买到。 陆祯小时候没少来这里，一来是家里实在拮据，只能穿卖场的便宜衣服，没有穿别的孩子剩下的就已经不错了。 不只是陆祯知道这里，另外一个跟着来的陆祯也知道。 另外一个陆祯觉得他最有可能就是往这里钻，因为这里人多，能避开视线不说，还很拥挤，就算五米的距离都要追上一段时间。 可真麻烦，陆祯假装挑选衣服，就见到另外一个陆祯从不远处走了过去，还时不时垫脚尖看前面，生怕漏过了什么。 “先生你别走啊，我再给你便宜十块钱。”店家见陆祯看了这件衣服很久，也没有讲价，估计是很喜欢，可突然间走了就立刻挽留。 “给你便宜五十！”店家也是拼了。 可陆祯就是不搭理，径直走进了人群。 店家无奈地将刚才陆祯看过的衣服拿了起来，正准备叠的时候，就见到这个人又从另外一个方向着急忙慌地走了过来。 店家下意识看了一下他刚才离开的方向，也来不及想他是怎么绕了一圈又走过来的，就急忙抓住了他的胳膊：“这件衣服我看你很喜欢，三十块钱拿走，最低价了。” 另外一个陆祯在这里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这下子被店家给拦住了，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便询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店家一下子被问得愣住了。 另外一个陆祯见他不说话，就赶紧问道：“往哪走了？告诉我！” 店家指了一下刚才他走的方向，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朝着反方向走了过去，人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不想买了也不用这样子唬我啊，店家一边叠衣服一边嘀咕道，心想还真是遇到神经病了。 陆祯正走着，就见到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紧接着有一个人捂着自己脸，伸过来的手推着陆祯就进了旁边店铺的帘子后面，然后随手拿了一件衣服也跟着进去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陆祯眉头一皱，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第305章 其中一个 试衣间里，陆祯疑惑地看着另外一个自己，不知道他跟踪了这么久，究竟要干什么。 “你……” 陆祯还没说完话，就见另外一个陆祯从外面拿了一件衣服进来，假装说着让他换一下试试，可陆祯知道那眼神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店铺的老板见有客人，就猜想肯定是一眼就看中了那件衣服，在心里琢磨着一会儿要怎么宰一下这两个人。 不过店铺老板没看见谁进去试衣服了，但见有人拿了衣服进去，也就不那么好奇。 “慢慢试，不着急的哈。”老板客套地说了一声，就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陆祯把衣服接过来，疑惑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另外一个陆祯在试衣间外面，说是试衣间，只不过就是一个布帘子而已，这种商场每个店铺都很小，根本没条件弄试衣间。 “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另外一个陆祯在外面小声地问道。 陆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明知故问。” 听他这么一说，在外面的陆祯就来气，可还是压制下来，索性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接问能不能给他几个药片。 “你没有了吗？”陆祯听到借药片，就立刻想起来了他所建立的组织，正是让其他的陆祯去跟陆祯借药片。 另外一个陆祯没想到会这么麻烦，而且这本来就是低声下去的事情，如果不行的话就只能去抢了，因为他没有药片了。 “给不给？！” 陆祯听到外面的陆祯已经没耐心了，而且这么干也不是陆祯的初衷，就在心里纳闷儿，可能这个陆祯并不是他队伍中的人，只是单纯地没有药片，想要索取一点药片而已。 而且听口气，很可能他的药片已经用光了，陆祯觉得要不给的话，他很可能会动手抢。 于是陆祯就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只是把说话的态度柔和了一些，让外面那个陆祯不至于一言不合就出手抢。 陆祯说道：“你的药片用完了吧？” “对，所以我……”外面的陆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同意分药片给他。 不等他说完，陆祯就打断道：“药片我可以给你，但我要先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外面的陆祯瞄了一眼外面的老板，见没有注意到这边，才好奇地说道。 可他话才刚说完，帘子后面就伸出来一只手，紧接着一股拖拽的力量把他给扯了进去，整个人一个踉跄就到了帘子后面。 同时陆祯快速从帘子后面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瞄了一眼外面，对里面说道：“想要药片就别吭声。” 老板听到试衣间那边有动静，就瞄了一眼，见到那个人还在试衣间外面，正低头整理着衣服，就大声喊了一句：“还没好？” “多试试，他想多挑几件。”陆祯背对着老板说道。 老板一听有戏，就在连忙应是，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狠狠宰这人一顿。 试衣间里的陆祯没想到一瞬间就跟他转换了位置，看着试衣间外面投射到帘子上的人影，在心里不满地嘁了一声。 “什么事，快点说。”试衣间里的陆祯不满地哼了一声。 里面的味道不太好闻，可能是总有人进来试衣服，陆祯出来之后这才长长出了口气，终于跟这个家伙换位置了。 陆祯一下子掀开了帘子，整个人挡住了被掀开的部分，从外面应该看不到里面，不过这给里面的陆祯吓了一跳。 “把下巴抬起来。”陆祯站在外面紧紧盯着里面的那个陆祯说道。 里面的陆祯愣了一下，再三犹豫都没有抬起下巴。 陆祯就知道他不肯抬起来肯定有事，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犹豫，于是就询问他脖子上是不是有一道横着的疤。 一听这话，里面的陆祯全身打了一个哆嗦，惊讶盯着了陆祯，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件事情。 突然，里面的陆祯猛地窜了起来，撞开了陆祯就往外跑。 猝不及防之下，陆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拿了药片之后背叛，就直接追了上去。 店铺老板见人跑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情急之下只好拦住了后面的陆祯。 陆祯也懒得解释，就直接一个过肩摔，将老板给摔倒在了地上，任凭他倒在那里哎呦叫痛，径直朝着那个陆祯追了过去。 两个人角色一下子互换，陆祯成了追逐的那个。 不过陆祯以陆祯的身体情况，想要追上哮喘病比他轻很多的另外一个陆祯，几乎是不太可能，在商场里还能勉强不拉开距离，到了外面可就麻烦了。 “抓小偷！”陆祯指着前面的另外一个自己喊道。 另外一个陆祯在前面跑着，听到后面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家伙难道疯了不成，要是让这么多人见到他们两个一模一样，那可就糟了。 二十年前还是民风淳朴的年代，那个时候基本上开着门睡觉也不会有坏人，经陆祯这么一喊，不少热心肠的路人都开始帮忙围追堵截。 可陆祯不得不赞叹那个陆祯的逃跑技术，见缝就钻，比意料中还要快的出了商场，陆祯在喊了一嗓子之后，不少人给他让路，也顺利出了商场。 那边！ 陆祯看着一个人影，快速在面前的路口折了过去，就立刻跟了上去。 后来陆祯也累了，实在跑不动，抬头看着前面的另一个陆祯也慢了下来，似乎也已经跑不动了，不过陆祯感觉窒息感就要来了。 该死，应该追不上了，陆祯在心里盘算着，始终没有拉近跟前面陆祯的距离。 在前面的陆祯没想到他还在后面追，脚下一软就跌倒在地上，急忙爬起来，却发现已经脱力，只好坐在路边休息。 陆祯也没有劲儿了，走过去站在另外一个陆祯旁边休息。 “你跑什么，不想要药片了吗？”陆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陆祯也已经跑不动了，索性就直接抬起下巴，让他看看脖子好了，刚才他在逃跑的时候就在想，不一定会碰见那个人。 果然有一道疤！ 陆祯惊讶地看着他的脖子，上面那道疤跟之前给那十个人做的记号一模一样，就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已经给你机会，你想要离开大可以跟我说，为什么在拿了药片之后背叛我？” 什么？！ 另外一个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陆祯，看他的神态和说话的口气，还有所说的内容竟然给那个人一模一样。 “你是那个人……”另外一个陆祯试探着问道。 陆祯眉毛一挑，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但他刚才所说的事情都是他给第一批人说过的，于是摆了摆手，称自己不是什么那个人，我就是我。 “当时我给你们十个人发了药片，让你们完成任务回来，好救助更多的人，没想到只回来了八个，我想你就是没有回来的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吧。”陆祯再次确认道，毕竟脖子上有疤也只能说明有这个可能，并不能确定。 这个陆祯听了，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是我……” 陆祯见他承认，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陆祯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控制欲，就任由他好了。 于是陆祯又给了他三片药，这足够他经历三次‘回到过去’的。 这个陆祯接过药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陆祯，见他脖子上已经有了很复杂的记号，就好奇地问道：“你还愿意给我药片？” “不然任由你走上绝路，去找其他的陆祯去抢？还不如我给你。”陆祯早就已经想通了，而且他现在已经打算把队伍的人数稳定在一千人了，对于最开始叛变的这个陆祯，气儿早就已经消了。 这个陆祯也已经缓了过来，拿着药片站了起来，道了声谢，扭头就走掉了。 “等等，你有什么打算？”陆祯在后面叫住他。 这个陆祯回过头来，脸上闪过一丝恨意：“我要报仇，我之所以会沦落到在环形带中，就是拜陆崇所赐，所以我要……” 陆祯惊讶地看着他，虽然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他立刻就明白他的用意。 这里是二十年前的世界，而且出生的不是陆祯，难道他真的要趁着陆崇还没出生就杀掉他？！ “那样的话秉文岂不是有生命危险，虽然陆崇是恶的，但跟秉文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陆祯急忙追了过去。 这个陆祯才不管那么多，冷哼了一声：“难道你不知道陆崇就是因为陆震涛对秉文用强，才……”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毕竟那也是他的父母，但他却以这个事情为耻。 “我知道，可是秉文是无辜的啊。”陆祯劝道。 这个陆祯摇了摇头：“能杀掉陆崇只有在这个时候了，少一个是一个，难不成等到他长大了构成威胁了再杀？” 这…… 陆祯一下子没办法反驳，愣在了原地，不过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前面的陆祯已经走了很远，但在远处却看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306章 教唆 陆祯在前面走着，手心里攥着药片，没想到那个陆祯竟然真的会给药片，而且一下子就给了三片。 出手这么大方，说不定他的那个计划展开的不错吧，陆祯心里想着，可一点也不后悔脱离那个计划，只是心内一直有些愧疚。 从一开始陆祯就是这么打算的，而且现在有了这三片药，就更加有机会能寻找到陆崇，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的，见到就不会放过。 为人除害，这是陆祯一直以来的想法。 要不是那次被陆崇给算计了，根本就不会被困在环形带中，等了几十年，身体都开始枯瘦起来，才等到了救他出去的那个陆祯。 本来陆祯是打算报恩的，可一想起来上次想要算计陆崇，反而被陆崇给算计了就来气，便不顾什么报恩和愧疚，专门依靠药片去找陆崇，能解决一个是一个。 那次陆祯也是想要寻找药片，便找了一个头套，带着头套去见陆崇，反正陆崇在见他之前也已经见过带着头套的人了。 而且陆祯也成功让陆崇相信他就是之前戴头套的人，正打算忽悠他去跟攸宁在生意上正面碰一下，没想到陆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发现了他的猫腻。 后来陆崇用计划成功了的假话，骗陆祯到了他的办公室，而陆祯以为他得罪了攸宁，很快这个超市就快要倒霉了的时候，却被陆崇叫人给绑了起来，然后用布条塞住了嘴巴，直接所在了杂物间里。 由于陆祯还没有弄到药片，而且药片也已经吃完了，被帮助又不能动，只好在挣扎中迎来了窒息感，然后就莫名其妙出现在了环形带中。 之前陆祯就是从环形带中迎来画面才出去的，这次陆祯本来以为还会迎来画面得意脱困，没想到周围那些人也都是陆祯，一等就是几十年，直到另外一个陆祯的到来。 被困了几十年，对陆崇的仇恨愈来愈深，第一次吃了药片出去就来到了陆崇的世界中，不顾一切地将他给杀了，那种报复的快感特别好，就好像他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意义一样，这才背叛了赠药的陆祯。 陆祯正琢磨着如何好好利用这三片药，然后去陆崇那里抢到更多的药的时候，余光就瞄见旁边有人快速走了过来。 陆祯还以为是之前给他药片的陆祯从侧面追了过来，没有太在意，刚扭头去看的时候，眼前就闪过一缕寒光。 唔—— 陆祯只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带了一下，然后意思凉意，紧接着整个人的热量都喷涌了出来，连带着力气也被带走了。 双腿无力，陆祯只继续迈了一步就半跪在地上，捂着脖子，不断有红色的液体顺着指缝间淌下来。 然后他的另外一只攥着药片的手被人给掰开，药片立刻就被人给拿了过来，陆祯抬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陆崇。 陆崇冷哼了一声：“这个世界不存在陆祯，你给我死吧。” 说着，陆祯就瞪大了眼睛，因为在这个陆崇身侧，还有另外一个陆崇，嘴里正嚼着口香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竟然有两个陆崇…… 陆祯没想到解决掉了那么的陆崇，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自嘲地笑了一下，就连药片都被他们给抢走了。 …… 看到这一幕，陆祯本来想要提醒前面的陆祯，可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就算他现在赶过去也救不下人，而且还有另外一个陆崇走了过来。 糟了，我也得尽量避着点才行，陆祯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两个陆崇就已经看了过来。 这两个陆崇都没有想到还有一个陆祯在后面，交换了一个眼神，就朝着陆祯这边追了过来。 见状陆祯掉头就跑，知道体质不如陆崇，而且还是两个，双拳难敌四手，现在跑才是上上策，只是之前消耗了太多体力，有些力不从心。 不行，只能吃药片了。 陆祯心里琢磨着，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不被抓到，而且他现在身上带着满满一瓶的药片，要是被这两个陆崇给抢走了，那简直就会成为两个祸害。 咕噜—— 陆祯吞了一片药下肚，瞬间就消失不见，紧接着嗖的一声，陆崇的刀子给挥空了，发出了一个破风声。 这两个陆崇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犹豫，拿出来一片药也跟着吞了下去…… 等陆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的街道还是二十年前的样子，自己就站在原地，就跟没有吃过药片一样。 要不是身后那两个人不见了，陆祯还真以为药片没起效果。 怎么还是在这个时间点啊，陆祯心里有些疑惑，但顺着来路往回走的时候，发现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到了医院的时候，陆祯询问了一下，根本没有一个叫秉文的孕妇来住院，于是陆祯就连忙说自己弄错医院才离开。 没有叫秉文的孕妇来住院…… 陆祯站在医院门口小声嘀咕着，这也就是说我到了另外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世界，在这个世界并没有怀孕的秉文来住院。 其实陆祯刚才来医院确认之前，还一度以为药片没有发挥效力，可事实证明这已经是一个完全不相同的二十年前了。 当陆祯到了店铺的时候，发现陆震涛正在里面，进去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母亲的影子，这才发现似乎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 于是陆祯就询问了一下秉文这个人，可陆震涛对这个人并不认识，有点发懵地看着陆祯，紧接着皱起了眉：“你买不买东西？” “不买。”陆祯尴尬地说道。 陆震涛见这人不买东西转悠了这么久，而且一身衣服也很奇怪，看起来又不像是没钱的人，就一脸烦躁的情绪，可也没哄人走。 继续转了一圈，陆祯在陆震涛的监视下离开了店铺，心想看父亲的表情就知道他还不认识秉文。 可一直以来陆祯从网络上看到的猜想，都说人可以看见未来，也可以回到过去，但回到过去是有限制的，不能回到自己不存在的过去，也就是不能回到存在之前。 也就是说，按照这个猜想，陆祯是不可能回到秉文怀孕之前。 可现在陆祯很确定陆震涛还不认识秉文，秉文更不可能怀孕，这也就是说陆祯破天荒的回到了他存在之前。 在这之前陆祯也去过完全没有他的世界，那里只有陆崇，但那是因为双胞胎中的另外一个不幸夭折了，并不代表陆祯完全没有存在过。 陆祯看着跟上次二十年前没有太大变化的街道，记得殷夏的母亲和秉文是很要好的朋友，用现在的话说是闺蜜，就打算直接去殷夏家找她，看能不能找到秉文。 可陆祯才走到街口就愣住了，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平房，这才想起来在二十年前这里还没有楼房，何谈去找什么殷夏的母亲。 于是陆祯就在这里打听了一下殷婉清这个人，可一连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这个人，就连殷这个姓的人都没有。 奇怪了，难道不住这里？ 陆祯觉得不太可能，之前到过秉文怀孕的时间点，殷婉清就在店铺里帮忙的，怎么可能这附近的人听都没听过。 这么绕了大半天，天很快就黑了，陆祯无奈地坐在路边，恰好看见李叔和陆震涛并排走进了一家小烧烤店。 两个人坐在靠窗户的位置，陆祯从外面刚好可以看见，但听不到两个人说些什么，却要了几瓶啤酒。 父亲一直跟李叔的关系很好，这会儿晚上抽空出来喝一顿也很正常吧。 可李叔没一会儿就被人给叫走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只留下陆震涛一个人在这里喝酒，看样子还是在等李叔，估计办完事儿就会回来。 没过多久，陆祯看到了小烧烤店里走过来一个人，坐在了陆震涛对面。 陆崇？！ 陆祯没想到陆崇会出现在烧烤店里面，心想肯定是他一开始就坐在那里了，而且是知道李叔和陆震涛回来，而且也知道李叔有事，专门在那里等着的。 陆震涛奇怪地看着这个坐在对面，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还不等他开口，对面的陆崇就先说到：“喝一个？” “好。”陆震涛也不含糊，直接拿起酒杯就碰了一下，然后直接一口喝干。 一连干了三杯以后，陆震涛哈了一口酒气，陆崇笑着说道：“刚才我坐在旁边听你们两个聊天，看样子你也是光棍啊。” “那可不，莫非你也……”陆震涛自嘲地摇了摇头。 陆崇摆了摆手，又给陆震涛满上了酒：“那可不嘛，现在娶媳妇儿不如以前了，没人介绍是真不行，你说要自己找媳妇儿吧，那些小丫头还都害羞。” 这一下子就说到了陆震涛的心坎里，连连点头，拿着酒杯就碰了一下，然后一仰头就喝了下去：“可不是嘛。” 两个人喝了不少之后，陆崇这才打着嗝儿说道：“反正现在女人的想法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如看上哪家姑娘就直接办了……” 第307章 红线 这一晚上陆震涛喝了不少酒，也说了不少话，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才发现对面一个人都没有，可桌子上却摆了十几个绿棒子。 陆震涛打了一个酒嗝，小声嘀咕着李哥也不知道去哪了，一直这么等下去也不见人来，而且现在店里就他一个人了，店铺伙计都在忙着收拾桌子，估计已经快要打烊了。 不等了。 陆震涛站起来晃悠了几下，要不是扶着桌子差点摔倒了，旁边伙计见了要过来扶，却被他一下子给推开了。 “我自己能走，一边儿去。”陆震涛没好气地说着，心里还嘀咕怎么喝了这么点就已经晕了。 当陆震涛低头去看桌子的时候，这才发现桌上十几个绿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喝了这么多的酒，而菜倒是没怎么吃。 我自己喝了这么多？ 陆震涛在心里犯嘀咕，不记得自己喝了这么多，但又好像跟什么人说了很多话，这才喝了不少酒。 是谁来的？陆震涛不记得了，但肯定不是李哥，他有事儿走了之后就没回来。 回去的一路上陆震涛都在嘀咕，东倒西歪，扶着墙才勉强走回店铺。 …… 陆祯一直在店铺外面看着里面，当看到陆崇出现的时候，就觉得是陆崇有意在那里等着陆震涛的，于是就慢慢凑近了一些，想要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可店铺里人多，说话声音很杂，还有不少人扯着嗓门吵吵，再加上碰杯的声音，杂乱不堪，根本听不见两个人在说什么。 因为陆震涛坐的位置靠窗，陆祯都已经蹲到窗户底下了，可还是听不真切。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陆祯听到开瓶盖的声音越来越多，就知道陆震涛肯定喝了不少酒，而陆崇酒量极好，这是陆祯见识过的。 糟了，这样下去就会被灌醉了的，陆祯心里琢磨着。 可陆祯不能直接出面，这样就会被陆崇给发现，想来想去，时间也慢慢过去，一个好的办法都没想出来。 不一会儿，陆祯还在纠结的时候，就见陆崇已经大摇大摆地从店铺里走出来了。 陆祯尽量压低了身子，可陆崇就跟一点防备都没有似的，出了店铺就径直朝着小区里面走了过去。 他去里面干什么？ 陆祯虽然店铺开在小区外面，可也很少去这个小区里面，而且现在是二十年前，准确的说是二十四五年前，整个小区还都是平房，别说是陆祯了，估计陆崇也不应该认识才对。 陆祯疑惑地跟在后面，见前面陆崇的脚步有些发飘，就知道他要灌醉了陆震涛肯定也要喝不少酒，多半也已经有点上头了。 就在陆祯想要趁火打劫的时候，前面的陆崇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径直朝着一个平方走了过去。 都已经大晚上了，他来这里干什么？ 陆祯心里纳闷儿，见陆崇进去，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儿，觉得不是全套，就也跟着进去。 真是路不拾遗的年代啊，就连大晚上屋门都不关，陆祯刚进去就发现屋里有亮光，便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你喝酒了？”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紧接着是陆崇含糊的声音，说道：“一点，我去看过你说的那个人了，本来我打算给你介绍的人就是他，真是太巧了。” 秉文惊讶地看着这个才认识不到三天，却聊得很来，而且还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说道：“那他怎么样？” “我觉得不错，但就是性子有点急……”陆崇心里冷笑了一声，打算先铺垫一下。 秉文一下子就看出来他话里有话：“你就直接说吧。” 陆崇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我就直接说了。我觉得你也是新时代的女性，在两个相处上或许会放得开。陆震涛一直没有处过女朋友，可能在两性方面比较着急。” 虽说秉文思想开放一些，不然也不能这么晚让一个跟自己年龄相近的男人进屋，但对于他说的那方面，还是有些羞涩。 听他说完，秉文脸上一红，缓缓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陆崇见思想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便站起来松了口气：“既然你能同意就好，回头我介绍你们两个人认识。” “不，还是偶遇比较好。”秉文觉得两个人正式见面太尴尬了。 陆崇点了点头，便推门走了出去。 陆祯在门外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不知道陆崇跟陆震涛说了什么，但很明显这是在撮合两个人在一起啊。 不行，得抓住这个陆崇问明白才行。 于是陆祯就退到了门口，毕竟不能在秉文的家里动手，听见陆崇推门从屋里出来的动静，还说着不用送之类的话，就知道他不多时就会出来了。 秉文见他这么说，也不好送到门口，要是被街坊邻居看见了肯定会说闲话，就让他悄悄离开便是。 陆崇点了点头，从里屋出来之后就直接奔着大门口去。 陆祯早就已经在大门口候着了，见大门推开，就立刻迎了上去，可却见大门打开，不见人影。 人呢？ 陆祯刚才听见脚步声，还有推门的动静，怎么不见人出来，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陆祯见秉文没有出来，就里外找了一遍，可也不见人。 该死的，那个陆崇肯定是吃了药片之后就消失了，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合理解释的办法。 可恶，竟然让那家伙给跑了。 陆祯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失败了，就像是被预先察觉到了一样，可自始至终他都没被发现过，怎么会失败了？ 而且那个陆崇就这么走了，那以后秉文和陆震涛两个人事情的发展会怎么样根本不可控，难不成就这样放手不管了？ 陆祯抬头盯着刚刚消失掉的灯光，秉文那边已经躺下休息了，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而且还有一点，那个陆崇为什么会插手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 这么说来，这是陆崇出生的世界…… 陆祯这才琢磨过来，陆崇为的就是让自己安全出生，那陆祯仔细一想，就不难猜到他跟陆震涛说什么事情了。 糟了！ 陆祯想到自己和陆崇出生本质上的不同，很可能就是因为秉文和陆震涛两个人在一起的方式。 如果陆震涛是通过正常介绍或者追求秉文，那么生下来的孩子就是陆祯，如果是因为用强的话，那生下来的就是陆崇。 而且不只是这样，就连陆震涛的脾性都有很大不同，这很有可能造就之后陆震涛的性格。 如果我是陆崇的话，肯定是希望自己出生，那给陆震涛的建议莫非是…… 陆祯已经完全想透了整个事情，一下子就把陆崇做过的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后背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该死的，不能让陆震涛那么做，也绝对不会允许秉文妥协。 虽然陆祯这么想着，但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具体在什么时候发生，又发生在什么地点，最笨的办法就是跟踪着其中一个，而最好的目标就是去跟着陆震涛。 可陆祯不知道什么时候窒息感就会来，这还要过一个晚上才能到第二天，根本没有这么长的时间。 就在陆祯纠结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后面有动静，回头就看见有一个陆崇鬼鬼祟祟在后面。 他什么时候到我后面的？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不过紧接着就觉得这个陆崇肯定不是之前的那个，一下子就暗叫不妙，肯定是在这之前遇到的那两个陆崇中的其中一个。 虽然每个陆崇都长得一个样子，但陆祯看到这个陆崇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在见到之前去见秉文的陆崇就没有。 后面的陆崇本来是给同伴打手势，没想到一回头的时候竟然就已经被发现了，而另外一个陆崇还在远处正赶过来，为了不让陆祯跑掉，就只好硬着头皮先缠住陆祯了。 “你竟然跟到这里来了……”陆祯眉头一皱，瞄了一下周围，没有看到另外一个陆崇。 这个陆崇冷哼了一声，心想既然他说话了，就不着急动手：“我们看到你给那个陆祯药片了，看起来你还有很多，不然你也不会一下子就给他三片。” 陆祯眉头一皱：“果然是冲着药片来的。” 这个陆崇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陆祯眉毛一挑，见这个陆崇不动手也不说话，肯定同伙就在附近，于是掉头就跑。 陆祯这么突然的举动让这个陆崇愣了一下，刚才说话也没怎么样，这家伙就已经开始跑了。 可恶，这么机警，这个陆崇暗骂了一句，回头才见到同伙赶过来。 “人怎么跑了，追啊！”另外一个陆崇喊道。 这个陆崇不敢冒进，应了一声才开始追，同时心里还在不屑，一个区区陆祯算得了什么，跑两步就跑不动的废物而已。 果真陆祯跑了没两步就喘不上来气了，后面两个陆崇也放慢速度，说笑着跟在后面，也不着急追上来。 陆祯慢跑着，回头见这两个家伙早就已经跟在后面了，还有说有笑，就像是在驱赶一只已经收到擒拿的猎物一样。 跑不动了，陆祯心里想着，就蹲了下去。 “继续跑啊？”其中一个陆崇骂骂咧咧地说道。 第308章 追杀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陆祯蹲下去的同时说道。 这两个陆崇见猎物已经到手，相视一笑，其中一个说道：“把你身上的……” 哗啦—— 陆祯快速的向后面扬了一把沙子，听到咳嗽声立刻就跑，刚才他已经为这一招准备了好长时间，包括跑不动的样子。 可恶，竟然扬沙子，这简直就是小孩子打架的办法，陆崇心里不忿。 陆祯得逞，快速往前面跑着，扭头看了一眼后面，这两个人骂骂咧咧的在那里吐沙子揉眼睛。 麻烦了，又追过来了，陆祯心里一沉，见这两个家伙眼睛进了沙子都还要追过来，看样子这药片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就在陆祯要继续跑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就像是被人给勒住了一样，整个人倒在地上，喘不过来气。 后面的两个陆崇见了，知道陆祯的窒息感来临，马上就要从这里离开了，也不顾什么沙子不沙子的了，直接就冲了过去。 可陆祯窒息感来临，至今还没有被打断的先例，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那两个陆崇已经不在了，就连周围也变了一个环境，竟然在一个树林里。 “别碰我！”一个挣扎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听着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循声过去，就听见有人在窸窸窣窣的说话，听不太清楚，但语气上像是在争执着什么。 此时秉文衣衫不整，好不容易才整理好衣服，埋怨地瞄了一眼在旁解释的陆震涛，他也一脸懊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种禽兽事情。 “秉文，对不起，我，我……”陆震涛现在脑子清醒过来，很后悔自己这么做，也后悔自己竟然听信了上次喝酒时候碰见的那个人的话。 真是糊涂，我怎么会相信那个人的话，陆震涛敲了一下自己脑袋，这要是被送到派出所去，根本就没办法，非得定个大罪不成。 如果蹲监狱的话，那这辈子就废了，就算有生之年出来也找不到什么工作，跟不上社会的脚步，沦落成一个废人。 陆震涛现在才发现脑袋明白过事情来，也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清楚过，就连以后大致会怎样都被他给预料到了。 其间秉文一直都没有吭声，只是站起来整理衣服，虽然已经被预先警告过了，但还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敢这么做，多少还是有些害怕和伤心。 不过秉文看陆震涛懊恼的表情，也是于心不忍，毕竟从那个人口中听说，他似乎也很喜欢自己，这种互相吸引在一起的例子少之又少，秉文觉得有必要珍惜一下。 “如果我原谅你，你会对我好吗？”秉文也拿不准，但看刚才陆震涛施暴时候的样子，完全不像是爱惜她的。 陆震涛见秉文松口，点头如捣蒜：“会会会，肯定会。” 秉文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他，但秉文对陆震涛一直有好感，就闭上眼睛抿着最，深深吸了口气：“好，我相信你……” 啊？ 陆祯在远处看着树林里发生的一切，没想到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是窒息感来临也还是慢了一步。 那个陆崇得逞了，陆祯在心里暗想道。 鉴于陆震涛满口答应下来，秉文暂时也就放心了，而且陆震涛很有眼力，见秉文也默认了，就急忙过去搂住她的肩膀，说扶她出去。 秉文虽然稍稍有些抵触，可这是她第一个男人，心想以后习惯也就好了。 陆震涛心想能得到女人的芳心，心里也是一阵快意，走起路来腰板都挺直了，感觉自己现在是人生巅峰。 没想到还真的就搞定了一个女人，陆震涛刚还有些后怕，这会儿心里美滋滋的了。 陆祯从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从树林里搀扶着出来，有些心疼秉文，这样看来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就是陆崇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另外一个方向窜出来了一个黑影，直接就拽住了秉文。 刚看到这个人影的时候，秉文和陆震涛都吓了一跳，甚至陆震涛还有意朝着秉文身后躲了一下，见到秉文被抓去，也没有第一时间吭声。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待看清楚了之后，就在心里纳闷儿，他出来捣什么乱…… 另外一个陆祯拽住了秉文，心里咯噔一下，看到陌生人在这树林里出现，就以为是打劫的，正要把身上值钱的交出去来保命。 就听那人却指着陆震涛说道：“你不能相信这个男人，他现在表面对你好，但以后对你家庭暴力什么的特别严重，现在的都是骗你的！” 这句话之后，还说了一堆陆震涛的毛病出来，在旁边躲着的陆祯听了，都感觉这个陆祯特别了解陆震涛。 什么？！ 秉文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陆震涛，见这个陌生人似乎认识他，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字字铿锵，不像是在说谎。 察觉到了秉文不信任的眼神，陆震涛狠狠咬着牙，急忙辩解，可心里却在纳闷儿从哪蹦出来这么一人，似乎很了解自己似的。 “你说什么，你是从哪冒出来的？！”陆震涛没想到这家伙几句话都说到了他的痛处，甚至还有一些他都没意识到的毛病，被他这么一说，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个陆祯见秉文半信半疑，急忙拉着她的手臂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能跟他在一起，更不更给他生孩子！” “这……”秉文有些纳闷儿，怎么在这个地方偏偏蹦出来这样一个人，而且才刚刚答应陆震涛要试着跟他交往一下看看。 陆震涛见秉文又犹豫了，就一下子将秉文给拉了过来，然后推开了这个陌生的男人，跟秉文解释，根本就不认识他。 “可他似乎对你很熟悉啊。”秉文有些疑惑。 陆震涛反复强调不认识这个人，想要带着秉文离开，可这个陆祯就是在这边纠缠，最后无奈，陆震涛火气一直压着，终于还要打算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秉文一直拉着陆震涛，见他脾气不对劲，害怕他惹出什么祸事来，就只好先口头答应陆震涛不去相信这个人，心里却还在琢磨着要考察一下他。 如此一来，陆震涛就暂时消气，跟着秉文离开了。 这个陆祯见状，只得眼巴巴地站在原地，没想到秉文那么聪明，竟然被一个比他差很多的陆震涛给骗了。 “不甘心？”这个时候陆祯从树后面出来，直接说道。 这个陆祯没想到旁边还有人，警惕地后退一步，见到是同为自己的陆祯，这才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怎么可能让人服气。 突然这个陆祯好奇地看着面前的陆祯说道：“你一直都在看着？” 陆祯点了点头。 这个陆祯突然走过来，一把抓住了陆祯的领子：“那你怎么不阻止秉文，难道你不知道嫁给这个陆震涛，生出来的人会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陆祯却明白他的意思，可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可你或许也知道，是有陆崇在当中拉红线，这才让他们两个见面发生这种事情的吧。” 这个陆祯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从源头开始？” “对，阻止那个陆崇才是关键。”陆祯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个陆祯也想过这个事情，可每次都不如愿，碰上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毕竟时间点这个事情是不可控的。 也就在跟这个陆祯说话的时候，陆祯仔细注意了他的脖子，没有任何记号或者痕迹，也就是说这个陆祯并不是他组织里的人。 “你一直都在设法组织他们？”陆祯问道。 这个陆祯点了点头，突然就拉着陆祯躲到了远处，陆祯心里纳闷儿，正要说话就被捂住了嘴巴，才看见干菜他们站在的地方，出现了两个陆崇。 怪了，这不是那两个追杀我的陆崇，陆祯心里直犯嘀咕。 “都怪你磨磨蹭蹭的，人不见了吧。”其中一个陆崇不满地瞪着旁边的另外一个陆崇。 另外一个陆崇也不承认，冷哼一声，没有搭腔。 刚才责怪的陆崇又嘀咕了几句，旁边的另外一个陆崇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要走却被叫住，两个人又拌嘴了，于是一直被埋怨的就冷冷地说了句，你再墨迹我就把你给宰了，之后那个陆崇就再也没有埋怨过。 好家伙，这两个陆崇竟然差点动手，陆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两个陆崇，至于为什么总是两个两个出现，更加不解了。 陆祯瞄了一眼旁边的这个陆祯，见他点了点头，就却定这两个陆崇肯定是追着他来的。 原来跟我没关系啊，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见这两个陆崇离开了，这个陆祯才松了口气：“抓我好一阵子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个家伙我去哪就跟到哪。”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也才起来，上次见到的那两个陆崇也是跟着追杀过，只不过侥幸让陆祯给跑掉了。 “我也不知道，我也遇到过。”陆祯如实说道。 这个陆祯一听，原来不止自己遇到过，就冒出一个想法，抬头发现眼前的陆祯也在看着他，就知道肯定想到一起去了。 第309章 黄雀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从树林里出来，俱都是一个模样。 前面的陆崇不满地嘀咕着什么，后面的陆崇抬头瞄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快，眼中杀机更胜之前。 “你再那么多废话，我就在这里把你直接给宰了。”后面的陆崇早就听得不耐烦了，从树林里的时候他就警告过一次了。 因为跑了陆祯，脸面的陆崇心里不快，当即就停下来。 还没等他转身，后面的陆崇就先行发难，直接捡起脚边的石头抡了过去，正中前面陆崇的后脑。 这陆崇哎呦叫了一声，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动起手来，急忙捂着后脑，触手一股湿热。 陆崇低头看着手掌上都是血，震惊地看着正拿着石头慢慢走过来的另一个陆崇，捂着脑袋：“你真敢动手？” “杀你算得了什么？”另一个陆崇丝毫不介意地说道。 听他这么说，陆崇的心里一寒，看样子是逃不过这次生死拼命了，只好咬着牙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那好，就算我死了，也会拉着你垫背。”陆崇慢慢放下捂着脑袋的手，紧紧攥着带血的手，血珠从手指缝中一颗颗滴下来。 另外一个陆崇眼睛一眯，暗想对面这个不愧是陆崇，根本就不会求饶讨命，竟然真敢拼上性命的搏一次。 嘿嘿—— 另外一个陆崇干笑了两声，就将手里的石头给扔到对面陆崇脚边的地上。 陆崇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又瞄了一眼扔过来的石头，没想到他竟然放弃掉这个优势，要知道这周围想要找一块像样的石头可不容易。 另外一个陆崇示意他捡起来，陆崇心里疑惑，但有石头总比没有强，于是就警惕地蹲下去捡起了带血的石头。 拿起石头的一瞬间，另外一个陆崇就大步冲了过去。 陆崇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是抓住了拿起石头一瞬间的放松啊…… 呼的一拳抡空，陆崇敏捷地向后退了一步，正要反击，就见一把沙子扬了过来，眼睛瞬间就睁不开了，能感觉到沙粒在眼睛和眼皮之间磨得难受。 另外一个陆崇干笑了一声，冲过去躲开了飞过来的石头，一伸脚就将对面的陆崇给绊倒在地，捡起掉在旁边的石头就朝着脸上砸了下去。 啊！ 陆崇感觉这一下鼻梁直接塌掉了，害怕地叫了一声，紧接着第二下就落了下来，砸在了颧骨的位置。 “呦，你颧骨凹下去了。”另外一个陆崇骑在陆崇身上，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脸。 陆崇仰躺在地上，身上被人压住，听到他这么一说，当即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和颧骨，竟然摸到了两个大坑。 一激动，陆崇从嘴里呛出来一口血水，睁开眼睛就看见另外一个陆崇正骑在他身上，双手高高举着石头。 另外一个陆崇阴邪地笑着：“死吧。” 陆崇还没来得及用手挡，石头就快而猛地砸了下来，脑袋一懵，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另外一个陆崇快速用力砸了几下之后，见身下的陆崇只是受力抖动几下，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再看脸部已经完全凹陷下去，就将石头扔到旁边，大口喘着粗气。 “敢埋怨我，找死。”陆崇慢慢站起来，抹掉了溅射到脸上的血点。 啪啪啪—— 就在这个时候陆崇身后传来了掌声，陆崇猛地回头，竟然看到了两个陆祯站在他后面，而且还慢慢拍着手。 糟了，刚才太专心于干掉这个陆崇，没注意到身后竟然被两个陆祯同时接近了，陆崇在心里想着，可也奇怪他们为什么没有趁机偷袭。 “我不找你们，你们反而找上我来了。”陆崇不屑地啐了一口在地上。 说着陆崇就瞄了一眼掉在脚边的石头，说实话他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对付两个陆祯，虽说这两个陆祯他一直都看不起，可他还不至于膨胀到如此地步。 刚才陆祯就已经追着这两个陆崇过来这边了，没想到他们两个真的动手，这对陆祯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样一来就只对付一个陆崇便可以了。 但看着如此残忍的手段，陆祯心里一寒，没想到陆崇连杀害自己都下得去手。 陆祯看着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反胃，还是另外一个陆祯先走出去，他才跟着走出去的，可想不到的是，另外一个陆祯竟然拍手，没有采用偷袭的办法。 如此一来，陆祯也只好跟着拍手，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势态来震慑这个陆崇。 更让陆祯奇怪的是，倒在地上的那个陆崇脸都凹陷下去了，血也流了不少，可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点消失的意思都没有。 还没有死掉？ 陆祯觉得这个陆崇应该还没有死，或许正在处于弥留之际，不去管他，过一会儿估计就会消失了。 就在陆祯这般想的时候，就听见啊的一声，旁边的陆祯已经冲了过去，抬手就是一把沙子，阻止陆崇弯腰去捡石头。 陆崇没想到对方还来这招，已经中过一次招的陆崇赶紧后退，石头却留在了原地，被冲过来的陆祯给捡起来了。 按照之前所商量的，陆祯成功拿到了石头，而且另外一个陆祯也没给陆崇喘息的机会，直接扑了上去，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 于是陆祯就紧跟着上去，见到陆祯已经拦腰抱住了这个陆崇，只要用石头砸他的头计划就成功了。 可就在陆祯刚靠近的时候，突然这个陆崇双脚站稳，直接将抱着他腰的陆祯给举了起来，扛在肩膀上。 这个陆祯惊讶之下手上力气松开，就脱离腰部，直接被扛在了肩膀上。 我的天，这是什么怪力啊…… 陆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力量，就连陆崇本人给很吃惊，多半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两个陆祯的计划，激发出了人求生的本能。 陆祯知道不能再犹豫了，直接就抡起石头砸了过去。 可就在同时，陆崇将扛在肩膀上的陆祯重重向下扔了过去，还将膝盖垫在下面，整个过程这个陆祯都没办法反抗。 嘎啦—— 这个陆祯只感觉脊椎断成了两截，瞬间腰部一下就没有了知觉，整个人愣了半秒才叫了出来，然后是贯彻骨髓的痛！ 啊！ 石头飞过来砸在了陆崇的额头上，陆崇顾不上手里的陆祯，捂着额头连连后退了两步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陆祯急忙跑过去查看另外一个陆祯的情况，见他满头大汗，脸孔都扭曲在了一起，疼的根本说不出来话，连手都动不了。 “快……”这个陆祯半天才说出一个字儿，也只动了动手指。 陆祯点头，看向捂着额头缓缓站起来的陆崇，直接飞奔过去。 陆崇才刚刚站稳，就被冲过来的陆祯一脚闷在了肚子上，登时感觉五脏移位，疼痛难忍，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上了。 陆崇张大了嘴，不断有口水从嘴角留下来，额头上青筋突起，忍受着极大的疼痛。 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下手一点都不含糊，这个陆祯似乎与其他的陆祯有些不太一样，陆崇忍受着疼痛，脑子还飞快地转着。 以前陆崇也经历过这种危急时刻，脑中灵光一闪，双手高举着喊道：“我服了，我……” 陆崇本以为这样对方就会罢手，而且事实证明上一次是好使的，还凭借这招诈降反杀了那个陆祯。 但这次陆崇话还没说完，刚说了一半抬起头，就见到一个鞋底清清楚楚出现在面前，然后就印在了他的脸上。 陆崇整个人向后仰了一下，甚至听到了脖子发出嘎啦一声，胸部以下都没有了知觉。 同时陆祯也听到了这个响声，本以为对方还会绷紧神经反抗，没想到一下子求饶了，就连身体都放松下来，这才一脚踹过去，脖子差点给踹断了。 糟了，这一下太重了，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陆崇从来没有受过如此重的伤，就连想要抬起手臂都做不到，就更别说吃药片跑掉了，动一动手指都困难。 “饶了我吧，我已经瘫痪了。”陆崇心里震惊，躺在地上盯着站在面前的陆祯，突然冒出一股惧意，这是从来都没在任何一个陆祯身上感受到的。 陆祯心里清楚，就回头看了一下倒在那边的另外一个陆祯，然后才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已经高位截瘫的陆崇。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做到一直追到这里来的？”陆祯直接问道，这也是他们两个之前对视一眼后，都想要知道的事情。 陆崇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陆祯下这么重的手，就是为了知道这件事情？ “药片，只要盯着刚才吃药片的人，吃下药片，就能跟随着那个人去到他吃了药片会去的世界。”陆崇为了活命，急忙说道。 说完，陆崇又紧接着说道：“我把药片都给你，你喂我吃一个药片，放过我可以吗？” 陆祯没想到陆崇为了活命，竟然这么低声下气，就连一点自尊都没有了，俨然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桀骜不驯的陆崇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陆祯压低声音，干笑着说道。 第310章 刀疤 还有一个问题？ 陆崇惶恐地看着面前的陆祯，不知道他还要问什么，但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刚才侥幸得过且过的感觉荡然无存。 “你，你要问什么？”陆崇突然发现有些琢磨不透这个陆祯，似乎跟其他的陆祯完全不同。 陆祯神秘地笑了笑，瞄了一眼旁边受伤的另外一个陆祯，见他还躺在那里，就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为什么两个人同时出现？” 陆崇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问到点子上了，当即就装傻，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要哄骗过去。 可陆祯从来不吃这一套，直接在陆崇的胸口上踩了两脚，直到他喘不上气开始求饶的时候，这才停下来。 “疼了？”陆祯笑着低头盯着陆崇。 陆崇虽说胸口以下都没有知觉了，可被踩胸口沉闷得喘不上来气还是有感觉的，没想到陆祯竟然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当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了。 陆祯也没希望他回答，只是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这个陆崇有些犹豫，但心里十分确信陆祯不会真的下杀手，就支支吾吾不肯直接说，总是找一些其他有的没的的事情乱说一气。 陆祯见陆崇还不老实，抬起脚来又是一阵踹，反正陆崇也没有知觉，就听见格拉一声，陆崇呛出一口血，他才停下来。 “糟了，估计是肋骨差劲肺里了。”陆祯刚才从侧面揣着陆崇的胸腔，猜测道。 陆崇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感觉喘气开始费劲起来，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能感受到生命在慢慢消逝。 “你……”陆崇没想到他会下这么重的手，这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如果再拖延下去的话，估计就真的死翘翘了。 陆祯冷哼了一声：“刚才给你机会你不说，现在你要是不说就等死吧。” 陆崇震惊地看着陆祯，没想到平时只有在虐杀陆祯的时候他才会说的话，现在竟然在陆祯的口中说出来了。 陆崇咽了一下唾沫，感觉这个陆祯是陆祯当中的危险人物，如果不说的话，百分之百会死在这个陆祯手中。 说完这个陆祯扭头就去检查另外一个陆祯的伤势了，陆崇知道他这是在给时间思量，可这时间的长短都不是他们两个能够把握的。 陆祯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另外一个陆祯的伤势，眉头一皱，这样估计是没办法行动了，于是就拿出来药片给他，并且询问他还有多少药片。 “药片我还有一些，你留着用就好了，看来我还能撑到他说出答案，只是让我意外的是，你的手段不比那些陆崇差。”另外一个陆祯赞许地看了陆祯一眼，心想以后或许这种手段也可以派的上用场。 陆祯见他自己说没事，这才放心，于是就回头看了一眼躺在那边的陆崇，然后又笑着回过头来。 另外一个陆祯也笑了一下：“你这招能好使吗？” “你没看见那个被他杀死的陆崇是如何怕死的吗？我感觉这招管用，用不了多久……” 陆祯话还没说完，陆崇就央求着要他过去了。 陆祯得意地笑着拍了拍另外一个陆祯的肩膀，然后站起来，又换上了衣服严肃的脸孔走了过去。 “想说了？”陆祯说着就拿出来一片药，在陆崇的面前晃了晃。 陆崇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如果说了就会给他药片，让他吃了药片去其他的世界，这样伤口就会痊愈了，而且也不会抢走原本他身上的药片。 陆崇刚才就琢磨好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是有组织的，两个人一组……” 话还没说完，陆崇整个人就顿了一下，然后得意地看着陆祯，冷冷地哼了一声，改口道：“这次算你走运，竟然被你们给算计到了，下次再让我碰见，我绝对饶不了你，我记住你了。” 陆祯没想到他口风转变得这么快，赶紧留意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其他人接近，再回头看向陆崇的时候，发现他脸色涨红，就像是喘不上来气一样。 他的窒息感来了！ 怪不得他敢这么说话，陆祯在心里都想明白了之后，这才惊讶地看着陆崇，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竟然在这个时候来窒息感了。 看陆崇难受的样子似乎已经到了极点，陆祯回头看了一眼另外的陆祯，想起来他刚才说没什么事情，于是就往嘴里面放了一片药。 咕噜—— 就在陆崇消失的瞬间，陆崇将药片吞了下去。 全身清凉散发出来的时候，陆祯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个惨叫，回头的时候就见到另外两个陆崇出现，已经将另外的那个陆祯给解决掉了。 该死，竟然在这个时候又冒出来两个陆崇，而且这两个陆崇就是一直追杀他的那两个，陆祯在心里暗暗吃惊。 不过陆祯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两个陆崇没想到陆祯会消失的这么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皱了皱眉：“我们的药片不多了，不能再追下去了。” “便宜他了，看来我们要在这里搜刮一下才行。”另外一个陆崇阴狠地说道。 …… 陆崇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环形带当中，而且脚下全部都是石头，一点用人堆砌的感觉都没有，就像是一条被石头铺成的路。 这条路上放眼看去，一个人影都没有，陆祯心里就纳闷儿了，该不会是吃药的时间差有问题，这才没有追踪那个陆崇过去，跑到了其他的地方来了吧。 不过也不应该啊，陆祯从来没有因为吃了要来这个该死的破地方，而且看着周围的环形带，似乎没有一条跟他扩充组织的环形带相同。 看来这个破地方很大啊，就连自己的那条环形带都没看见，陆祯在心里嘀咕。 陆祯觉得药片应该是奏效了，而且陆崇吃药的方法或许就是吃了一片半，而且就是在这个环形带中吃的，不然也不会窒息感来了就回到这里，应该是回到‘现状’中去才对。 于是陆祯就好奇地慢慢往前走，既然是环形带，或许就会有很多的陆崇才对。 可陆祯走了一段之后，虽然这些石头有些变化，可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再往前走了两步之后，陆祯便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 陆祯心里嘀咕着看着地面，这些原本就不契合的石头被强行拼在一起本来就很怪异了，而且这其中一个石头上竟然有刻字。 “王淑媛到此一游。” 陆祯低头仔细看着石砖上的字，这个名字的主人陆祯不认识，但似乎在上学的时候隔壁班有个女生叫这个名字，可记忆不是太清晰了，不敢太确定。 但这名字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的字，确切的说，是上面有字。 自从陆祯上次看到在这个该死的地方有东西漂浮，而且那东西看起来颇有些眼熟，可却看不清是什么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地方有些不寻常。 现在再看到石砖上有字，就更确信这是有人写上去的，而且还写了很久很久，久到字迹都已经开始模糊，如果不是这里连接的石板换了一个风格，陆祯都不会注意脚底下的石砖。 也就说明这个石砖应该是从某个景点中来的，可这里简直就是一片混沌，哪里有什么景点。 陆祯心里纳闷儿，就四下看了一眼，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不应该有人能把外面的东西带进来，那这东西就是本来存在这里的了，可这景点的石砖就说明有景点存在，但四下看过去，除了环形带什么都没有。 突然陆祯后面冒出一股冷汗，心想说不定这里以前存在什么景点，而这石砖就是景点里的，还有一个叫王淑媛的人在上面刻字过！ 但如果说这里存在景点的话，那就说明这里存在山水甚至是城市，有城市就肯定有很多很多的人口，自然这些在‘现状’中该有的一切也都会有，比如医疗、教育、法律什么一应俱全才可能构建城市，很多东西缺一不可。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这里以前是一个城市，而且跟外面那些世界一模一样的城市？！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陆祯看到之后就尽量压低自己的身形，可周围没有什么遮掩的物体，只能祈祷不被发现了。 在陆祯看起来，前面的人影有些慌张，根本就没发现后面有人，直接就朝着前面快速跑了过去。 陆祯觉得很可能是陆崇，就也慢慢跟在后面，反正环形带就一条路，不可能跟丢了。 …… 陆崇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全身都能动了，一点伤势也不存在，就快速往前跑了几步，发现身体有些缓慢，可也没心思估计这些，必须赶紧把发现陆祯的事情汇报上去。 “老大，我发现陆祯了。”陆崇气喘吁吁地说着，心里却暗想他平时跑几步根本不会这样，好像什么出现了什么问题。 前面那人转过来，也是另外一个陆崇，不过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横跨鼻梁，几乎将整个面部分成了上下两部分。 刀疤陆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 “或许需要你出手才行。”陆崇已经在内心十分忌惮那个陆祯了。 第311章 刀疤的成因 1 “要我出手？”这个陆崇眼睛一眯，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眼前陆崇的话。 陆崇急忙点头，可也看出来他不相信，正在犹豫怎么去解释的时候，就见对面的陆崇朝着他身后看了一眼。 陆崇心里疑惑，扭头看向后面，正发现在不远处有一个人影。 糟了，怎么有人过来都不知道，陆崇心里暗叫不妙，肯定是刚才死里逃生后太慌张，根本没顾得上看周围是不是还有人就跑过来了。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这个环形带只有他们一些人才会进来，其他人虽然也有，但都是偶然情况下才误入此地的。 应该是偶然进来的吧，陆崇安抚着自己，而且刚才被陆祯教训了一顿差点死掉，心里闷气正好没地方发泄，就讪笑着说道：“可能是偶然进来的，我去解决了。” 这个陆崇缓缓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没有动。 陆崇见他同意，这才快速地转身，径直朝着那个人影走过去，大声喊道：“什么人？！” …… 陆祯没想到躲在这么远的距离没有动都被发现了，而且还没听见这两个陆崇在说些什么，更让他好奇的是，那个一动不动的陆崇眼神似乎相当犀利，整个人的感觉也跟其他陆崇不太一样。 应该是个棘手的家伙，陆祯在心里评估着。 不过被发现了也没有办法，陆祯只好大大方方地站直了身子，缓缓往前迈了两步。 陆崇刚喊完，见对方站了起来，觉得身形熟悉，在仔细一瞧，登时就愣在原地了，回想起来之前差点死了的经历，小腿已经开始发抖了。 陆祯没想到陆崇会认出他，而且他也总有一种感觉，虽然陆崇都长得一个样子，但有些特别的一下子就能分出来。 “是你……”陆崇压低了声音说道。 陆祯嘿嘿笑了两声：“没想到吧。” 听陆祯这么一说，陆崇就更加确定是那个陆祯了，于是快速向后跑过去，央求着另外一个陆崇，寻求庇护。 这倒是让陆祯没想到，他居然害怕到了这个地步，甚至有些让人发笑。 另外一个陆崇也没有想到，没有理会陆崇，只是盯着陆祯，过了一会儿才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看你的样子，简直吓破了胆，不久是一个陆祯，有什么好怕的。” “他跟其他的陆祯不一样……”陆崇小声说着，心里却在想让这个陆崇出手，让他尝尝这个陆祯的手段好了，平时看他不可一世的样子早就有点恶心了。 另外一个陆崇冷哼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看都一样。” “他的手段……” 陆崇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下巴就被一只手给扣住了，吓得他惊恐地盯着眼前这个陆崇，别扭地说道：“你，你干什么……” “让你看看什么是手段。”另外一个陆崇丝毫不在意地说着，手上一用力，就听见咔嚓一声，紧接着是肌肉撕裂的声音。 陆崇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叫，伸手去捂着疼痛的下巴的时候，却发现一下子摸空了，原本是下巴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血滴下来。 当他看向另外一个陆崇的时候，发现他的手里有一堆血肉，在其上还能看到牙齿和下唇。 啊！ 陆崇惊惧地看着他手里的下巴，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就连旁边的陆祯看了心里都一寒，竟然会有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 不过陆祯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露怯，不然对方肯定会变本加厉。 咔嚓—— 另外一个陆崇手上用力，就将下巴整个人捏碎了。 掉了下巴的陆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另外一个陆崇的动作，捂着下巴，舌头都耷拉了下来。 陆祯看着脸上横着刀疤的陆崇，看着这刀疤十分可怖，当时肯定是受了特别严重的伤，这刀疤从鼻梁一直到太阳穴，并不像是划的，而像是…… 一刀砍出来的！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是一刀砍出来的，那这一刀肯定是从鼻梁先砍进去，然后深入直到太阳穴那么深的位置。 这么一想，陆祯心里吃惊，没想到这样都能被他活下来。 “现在你看谁的手段厉害一点？”刀疤陆崇扭头看着掉了下巴的陆崇说道。 陆崇的下巴掉了，根本说不了话，只能在那里呜呜几声，不知道他是在回应还是在不忿，但额头上冒的汗和扭曲的表情，说明他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不一会儿掉了下巴的陆崇就慢慢躺在地上，刀疤陆崇见了，冷哼了一声。 晕过去了，陆祯看着那个陆崇，心里暗想。 “你是跟着他来到这里的？”刀疤陆崇甩了甩手上的血说道。 陆祯眉头一皱，没想到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可看他眼神中似乎很好奇，就纳闷儿这个陆崇应该知道追踪药片的吃法。 果然刀疤陆崇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搭腔，但看陆祯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追来这里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会到这里来，只不过我不想让他跑掉，而且我问他的问题还没有回答，不过现在似乎不用回答了。”陆祯咳嗽了一下，笑着摸了摸鼻子。 刀疤陆崇哼了一声，活动了一下脖子：“听说你也听厉害的，都把他给吓成这个样子，不如我们两个碰一下？” “你怎么连你的手下都下得去手？”陆祯没有回应，直接问道。 刀疤陆崇才不管什么手下不手下的，只要他愿意，他就会做他愿意做的事情，而且一个吓破了胆子的手下要了也没什么用。 “你不是追他过来的嘛，你就直接杀了他好了，我不会干预的。”刀疤陆崇特别大方地说着，还朝着旁边挪了挪，示意陆祯现在就可以动手杀了这个陆崇。 一直以来陆祯都不是以杀掉任何一个陆崇为目的，或许其他的陆祯有这个目的，但陆祯现在的目标是救更多的陆祯出去。 于是陆祯摇了摇头，说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这倒是在刀疤陆崇的意料之中，在他的认知中，陆祯是一直都不会去狠心下杀手的，便干笑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下不去手，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把他吓成这样，但你似乎还不是我的对手。” 三番五次听到挑衅的话，陆祯也皱了下眉，什么也没说，就对着刀疤陆崇勾了勾手指。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挑衅我，刀疤陆崇愣了一下，火气立刻就涌了上来，径直就朝着陆祯大步走了过去。 陆祯深深提了口气，暗想如果不敌就立刻离开。 只不过这个刀疤陆崇走过来的架势，在陆祯看来全身都是破绽，可又不敢轻易动手，于是就连连后退。 终于陆祯看准一个机会，直接上去佯攻，刀疤陆崇作势就挡，发觉自己被佯攻给骗了便立刻还击，而陆祯在佯攻之后都没有行动，就等着他先攻击。 陆祯学的那点皮毛都是防卫的技巧，主动进攻是不太行的，除非用一些小手段，可这里什么都没有，更别说用什么扬沙子之类的小手段了。 这一拳打出去，刀疤陆崇心里冷哼了一声，正在暗想着击中了的时候，就感觉手臂被整个人抱住了。 紧接着脚下离地，刀疤陆崇就知道不妙。 可就在陆祯施展过肩摔的时候，突然发现背不动了，而且后面传来一股力量，把他整个人都反勒住了脖子。 这是什么力气？！ 陆祯没想到对方力量这么大，低头再一看勒住脖子的胳膊，血管青筋突起，整个手臂看起来十分结实。 这家伙身体太健硕了，陆祯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是走过来的，要是跑过来就会十分笨重，一下子就露馅了。 “你能反抗一下已经不错了。”刀疤陆崇低沉地说了一声。 陆祯根本听不进去，就想着怎么去给自己解围，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技法就跟绣花枕头一样，不实用。 不过刀疤陆崇也没急着动手，得意地说道：“像你这样的，我解决了不下二十个了。” “那你不也是收了重伤，要不是侥幸逃到这里的话，肯定就死了。”陆祯虽然被制住了，但气势不能输，当即呛了他一句。 回想起来脸上的刀疤，刀疤陆崇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一刀几乎将他所有的希望都给砍断了。 那天夜深人静，陆崇正在抱着攸宁睡觉，前一天两个人刚举行了婚礼，虽然攸宁很爱他，但他对攸宁的爱并不像她那么深。 或许以后会加深很多吧，陆崇半夜醒来还在想这个问题。 至于结婚，也是因为攸宁的强烈追求攻势没有抵挡住，果然陆崇在确定和攸宁结婚以后，就在同学中流传出了他看上对方财产的蜚语。 这都在陆崇的预料当中，但也就在这一个晚上，突然有撬门的声音，陆崇听见了之后就起来，却被攸宁给拉住了。 “怎么了？”攸宁正睡得迷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崇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外面，攸宁便听到了撬门的声音。 “你别动，在这里等我。”陆崇小声地说着，平时健身让他胆子也大了很多。 第312章 刀疤的成因 2 攸宁不知道谁会进来，担心地缩在床的角落里。 陆崇也没想到刚结婚的第一天晚上就发生这种事情，就想要先找一个趁手的东西，可这会儿外面的人已经撬开了门，进到了客厅里。 脚步声到了客厅之后，很直接地就到了卧室门口。 见状，陆崇看了一眼床上的攸宁，攸宁会意，立刻就在床上找手机打算报警。 陆崇见攸宁理解了他的意思，心里也有了底气，奇怪的是脚步声到了门口就停住了，于是便伸手示意攸宁小点声。 隔着一道门板，陆崇甚至能感觉到门板后面，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陆崇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就连结婚的时候都没有，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因为在面前这道门的后面，也站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对陆崇来说是完全未知的，有可能只是挨家串户的小贼，也有可能是穷凶极恶的强盗。 “喂。”攸宁见电话拨通了，小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门后面突然有了动静，陆崇伸手敏捷地一下子锁上了门把手，紧接着门把手就一顿乱颤，可想外面拧的有多大力气。 这一下子给攸宁吓坏了，连说话都有些发抖。 陆崇盯着不断乱颤的门把手，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至少外面那个人暂时打不开这道门。 拧了几下之后，门把手就不动了，屋子里面又恢复了安静。 陆崇眉头一皱，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见拧不开突然转战其他的屋子去了，但只要保护好自己和攸宁就足够了，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 可让陆崇觉得奇怪的是，外面这个人就算是要偷东西，也不用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啊，这样不仅惊醒了屋子的主人，要是碰见性格强硬的，估计就连东西都偷不成。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 陆崇眉毛一皱，难道说外面的人不是冲着钱财来的，而是冲着人！ 就在陆崇这般想的时候，门把手发出咚的一声，就像是两个极硬的金属，声音特别震耳，吓得攸宁大叫了一声。 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陆崇就这么看着门把手在发出声音的时候剧烈颤抖，到了第五下的时候，整个门把手就垂了下来，被外力一拽整个就掉了下去。 门锁被破坏，门很轻松地就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就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陆崇快速打开了灯，瞬间刺眼的白光就着凉了整个屋子，就连攸宁都有些愕然，很难睁开眼睛。 陆崇早有心里准备，勉强眯着眼睛能看清楚前面，就见到一个带着头套的人也用手挡着光。 果然是个贼！ 陆崇心里嘀咕着，就觉得不如先下手为强，这念头一出来，行动就立刻跟了上去。 陆崇直接过去将戴头套的人给扑倒在地，同时大声喊着让攸宁先跑，攸宁愣了一下，不顾形象的穿着睡裙就跑了出去。 攸宁家里给结婚准备的这套房子是在小别墅区里，周围都是独门独院的别墅，很多都是买了以后就没来住的，入住率并不高，甚至可以用低来形容。 因为没什么人住，小区的保安也不多，攸宁大声喊了几句，只好朝着门卫那边跑了过去。 门卫的保安还在睡觉，突然听见女人的喊声，给吓了一跳。 晚上值夜班都是两个保安一起，这两人都喝了酒，其中一个听到喊声吓醒了，推了推另外一个睡得跟死猪一样。 之前两个人喝酒的时候就在闲聊，现在睡得死猪一般的保安说起过，这里原先是一片墓地，晚上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就连见到女鬼都不稀奇。 这听着喊声吓醒的保安回想起来，顿时觉得异常可怖。 嘭嘭嘭—— 攸宁都已经跑到门卫岗亭这儿了，还不见保安出来，走过去一看，有一个保安竟然已经睡着了，另外一个死死顶住门，异常害怕地蹲在那里，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开门啊！”攸宁焦急地喊着，心里盘算着最近的警局到这里也有十分钟的车程，天知道陆崇跟那强盗十分钟之间会发生什么。 听到外面的喊叫声，这个保安更不敢开门了，甚至只敢朝着外面看一眼，就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单薄的衣服，用力拍打着玻璃。 一下，两下…… 保安越听这个声音越害怕，声音急促之后就戛然而止了。 攸宁敲了半天已经累了，心想这个保安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就这么害怕，只好先回去帮着陆崇，一个人总比两个人要好。 可保安见外面没有了动静，心想这女鬼来得快去得也快，外面都已经没有了任何影子，之在岗亭玻璃上留下来的手印。 我擦，真的撞鬼了，让这个死玩意儿给说中了，保安看着外面心里就发毛，不解气地踹了踹还在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同事。 可这保安又担心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壮着胆子打开了岗亭的门锁，推开门刚探头就刮来一阵凉风，单薄的保安服根本抵挡不住，整个人都在发抖。 外面这么冷啊，保安紧了紧衣服，握着腰间的橡胶棍有了点底气，就打开手电筒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攸宁回到了住处的时候，屋子里面的动静已经消失了，灯也关了。 攸宁见里面似乎没有人了，就进了客厅，打开灯的时候发现卧室门口有两条腿，脚上的拖鞋跟陆崇穿的一样。 不见了之前戴头套的人，攸宁径直就跑了过去，刚看到陆崇的时候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天啊！ 攸宁差点晕了过去，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如果晕过去的话，就没有人能救陆崇了。 等攸宁快速镇定下来的时候，就立刻跪在陆崇面前，看着他面上横着砍进去了一把菜刀，血流不止，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给他止血。 见陆崇还有气息，攸宁快速拨打了急救电话。 这时候陆崇微弱地吭了一声，手指动了动，攸宁见他指着门口，疑惑了好一会儿才快速跑了出去。 拿着手电筒的保安刚走到了一户别墅门口，暗赞着这些别墅的昂贵和奢华，同时哈了一口热气在手上，正要继续往前走，就见到不远处过来一个影子。 大晚上看不真切，再加上这保安之前就被女鬼给吓到了，纵使用手电筒照过去，也感觉这个人影是飘过来的。 这保安吓得转身就要走，攸宁一把就给他拦住了，也顾不得教训这个保安，直接说道：“你去门口等着警察过来，我报警了，我们家出事了。” “啊？”保安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这会儿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不是攸宁大小姐嘛，怎么这么慌张还说家里出事了。 原来不是女鬼啊，保安的小心脏也落了地。 信息量太大让这个保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上攸宁着急的时候语速实在太快，要是不在脑子里重复一遍的话就跟没听见一样。 “好。”保安顿了一下才应声。 见保安去了大门口，攸宁就继续打急救电话，想要知道救护车到什么位置了。一个电话结束，就看到门口位置有黄蓝光交替闪烁。 太好了，警察已经来了。 等攸宁正要过去迎的时候，警察就已经直接把车开了进来，然后带着攸宁上车直接去了他家的别墅。 在路上的时候，攸宁用最剪短的话语将事情说了一遍，就连警察听了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怎么撑过来的，意志竟然这么坚强。 到了家门口，攸宁就带着警察进去，可却在客厅没有发现陆崇，只有一片血迹，还有搏斗时候留下的痕迹。 人呢？！ 攸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她刚才看见陆崇奄奄一息，而且头部被菜刀砍了进去，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这一会儿人就不见了，而且她一直没离开太远，也没见陆崇走出来啊。 一个脑袋上挂着菜刀的人走出来，应该很容易就被看见的啊，攸宁在心里嘀咕着。 还在大门口的保安正拿着手电筒，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救护车也过来了，想起来刚才攸宁说的事情，肯定是她叫的救护车，于是就上车引着到了攸宁家门口。 “人就在里面，快快。”保安催促着。 可等着保安带着医生进来的时候，却看到攸宁正在跟警察解释什么，除了有警察在采集地上血液样本之外，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受伤。 医生和警察在交涉的时候，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但大多数人都不太相信攸宁的话，可明明跟攸宁一起住的陆崇却消失不见了。 “我们只能给你报失踪了。”警察现在没办法立案，只能报了一个失踪和偷窃。 …… 陆崇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指着门的方向示意那个戴头套的人跑了，没想到攸宁竟然追了出去，登时又咳嗽了两下。 可在陆崇视线中，几乎一大半都被菜刀被挡住了，心想这么重的伤估计是活不了了，于是脑海中就冒出了那个人的话。 “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就吃掉它，然后我会再来找你。” 陆崇心里想着，手就费力地伸进了口袋里面…… 第313章 头一次的窒息感 吞了药片之后，刀疤陆崇就感觉意识开始模糊，以为不得救的时候，突然间喘上一口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草地上。 陆崇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这才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把砍得深入的菜刀。 就在陆崇以为只是发了一个噩梦的时候，却摸到了横跨在脸上，有小指般粗细的刀疤。 摸到刀疤的时候，陆崇整个人心里一惊，打了个冷颤。 原来都是真的，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伤口也不见了，还留下了刀疤？ 这又是哪…… 陆崇心里嘀咕着，站起来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草地，而是一个小斜坡，下面一排排的都是墓碑，只有这边偏远一点的位置长了草，还没有被清理掉。 墓地。 陆崇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下面有哀乐响起，走近了一看才发现了攸宁。 就在陆崇想要上去说话的时候，攸宁正抱着一个黑白相框，里面的照片就是陆崇，而且在攸宁身边的棺材后面，还有两幅棺材。 陆崇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躲到了旁边，看着攸宁一队人从旁边走过去，这才知道后面那两幅棺材是他的爸妈。 我死了，我爸妈也死了？ 陆崇不可置信地看着这队人，心想自己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攸宁就判断他死掉了，撑死是失踪才对啊。 就在陆崇刚迈出一步要追上去的时候，就看见有一个人跟在队伍最后面，莫名其妙地回头就跟陆崇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给陆崇也吓了一跳，正看到另外一个自己低着头跟在最后面，然后冲着他咧了咧嘴角。 怎么还有一个我？ 陆崇心里咯噔一下，就在愣神的时候，从这队人来的方向快速跑过来一个人影，有些慌慌张张，正是刘傻子。 看来死讯传的很快，就连这个刘傻子都来了，陆崇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在意，而是盯着那个越走越远的另外一个陆崇的背影。 陆崇也不知道是不是产生幻觉看错了，不过那个诡异的笑容很慎人，也只是一眼之后那个人就回过头去了，甚至就跟没回过头来一样，陆崇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不过刘傻子原本想要追上队伍的，可看到旁边有人，只能看见半个身子，就好奇地走过去看这里怎么会有人。 可就在刘傻子凑近了的时候，正看到了陆崇的脸，而且脸上还有一个慎人的刀疤，脸色立刻变得铁青，掉头就跑。 陆崇这才反应过来，刚要追上去才想起来自己是死了的，刚才已经把刘傻子给吓得够呛了，要是再出现在这些人和攸宁的面前，他们肯定也会吓坏了的。 还是找机会去单独去见攸宁吧，而且刘傻子疯疯傻傻的，他说的话他们不一定会相信。 果然等刘傻子追上去的时候直接找到了攸宁，说了刚才看见陆崇的事情，攸宁却也开心不起来，只是苦笑了一声说他看错了，便让人将刘傻子给送回去了。 攸宁没想到才跟陆崇结婚了一天，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追查了好多天也没有下落，就连家里的势力都动用了还是找不到陆崇和凶手，警方也只能宣布陆崇为失踪人口，于是攸宁便在陆崇父母下葬的时候连同陆崇的丧事也一起办了。 只是让攸宁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不仅陆崇被害了，就连他的父母也在当晚遇害，一家人谁都没剩下。 后来这件事情被陆崇得知的，其实也不难知道，这个恶性事件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每个人口中都在谈论这个问题。 而此时陆崇知道父母被害，脑子里就在想着一个名字，陆祯。 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而且陆崇在仔细回想那天晚上他扑到了戴头套的人，让攸宁赶紧去外面求救的时候，这个戴头套的家伙似乎根本没有要阻拦攸宁，而是任她离去。 后来戴头套的人开始反抗，不知道菜刀从什么方向落下来的，直接就劈到了陆崇的脸上，陆崇整个人一懵就倒在了地上。 就在陆崇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听到了一个不屑地声音，对他说道：“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就找我陆祯，不过我想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陆崇记住了这句话，记住了陆祯这个名字，但却完全不知道陆祯是谁，印象中似乎没有这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什么人。 要报仇就找我陆祯，说明戴头套的人就是陆祯，陆崇心里盘算着。 可陆崇打听了几个人都没人知道陆祯这个人，而且陆崇脸上的刀疤太引人注目了，就算是带最大镜框的眼睛都遮不住，很少有人愿意给他交谈。 后来就在晚上的时候，陆崇想要趁着夜色去找攸宁的时候，刚到了别墅小区的大门口就被两个保安给拦下来了。 其中一个保安见过陆崇，一看到陆崇的脸立刻就吓晕了，另外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横跨脸上的刀疤，战战兢兢地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回家。”陆崇随意地说道。 这保安就是前些天醉酒的那个，平时也贪酒，刚才也喝了不少，壮着胆子说道：“你是谁啊就回家，我们这里面可都是别墅。” 陆崇说出了自己名字的时候，这个保安立刻就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发生的惨案，攸宁大小姐的老公就叫陆崇，听说被害的时候脸上被砍进去一把菜刀，后来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尸体莫名其妙不见了。 一想到这里，这保安再看面前这个人脸上也有刀疤，而且大晚上的说要回家，立刻就想起来了头七回魂。 啊！ 这保安吓得脸色发白，登时就没了人样，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就跟触电了一样，慢慢晕厥了过去。 陆崇心里无奈，怎么每个人都知道他死了，而且都吓成了这个样子。 可就在陆崇往里面走的时候，最先晕倒的保安慢慢睁开了眼睛，爬起来就看见陆崇的背影，可却不敢吭声。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崇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就像是一块棉花堵住了喉咙，没有太多噎住的感觉，可就是喘不上来气。 这是怎么回事？ 陆崇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药片，或许是药片的副作用，因为近期他也没吃别的什么东西。 陆崇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这把刚刚醒过来的保安给吓坏了，脸色煞白地看着陆崇瞬间消失在眼前，什么都没有了。 保安推开门出去，站在刚才陆崇消失的位置，犹豫了一下，回到岗亭里看见同伴也晕了过去，就壮着胆子去了攸宁家。 在攸宁家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心想是还没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有人好奇地说道：“你是干什么的？” 保安回头，见到攸宁回来了，就赶紧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攸宁忙了一天，最近都没怎么睡好觉，一听到陆崇的名字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诧异地看着保安：“你说什么？你刚才看到陆崇了？” “对，可是他又突然间消失了。”保安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不可能是幻觉，另外一个同伴也看到了。 攸宁叹了口气，说了声知道了就开门回到了屋里，只留下保安在门外，一股凉风过来让他大了一个寒颤，赶紧回岗亭去了。 …… 陆崇剧烈咳嗽着睁开眼睛，然后长长吸了口气这才缓了过来，摸了摸脸上的刀疤还在，就知道自己刚才肯定是晕过去了。 这是什么地方？ 陆崇诧异地看着这个怪异的空间，除了脚下石头拼凑成的小路之外，周围似乎都是虚无的空间，远处还有好几条环形带。 陆崇好奇地看着周围，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梦中才会出现的地方，但一切感觉都太真实了，不像是做梦。 就在陆崇纳闷儿的时候，突然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快步走了过来，而且只是草草看他一眼就从身边走了过去。 陆崇整个人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见到刚才那个自己已经走到前面很远的地方去了。 他应该是看见了我的，怎么一点都不惊讶，而且就跟很平常的一件小事似的，远没有陆崇这么震惊。 怎么会有另外一个我？ 陆崇不解，快步追了上去，可追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在这环形带的一端，还有不少人影，走进了一瞧才发现都是自己。 “你们……”陆崇不解地看着这些自己，似乎每一个都有独立的意识。 陆崇这么一说话，就引起了其他陆崇的注意，就有其中一个陆崇站出来：“你是哪来的？不是我们中的一员吧。” 陆崇听另外一个自己口气，似乎是有什么组织的，可却一下子就被发现他不是其中一员，当即就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来错地方了，赶紧滚蛋。”其中一个陆崇坏笑着说道。 见陆崇还傻站在那里，刚才说话的那个陆崇又站了起来：“我说话你没听见是不是？” 说完就动手，可陆崇只是一开始吓了一跳，两下就将这个自己给撂倒了，引起周围其他陆崇的中重视。 第314章 刀疤陆崇 两下就把一个陆崇给撂倒了？ 这些陆崇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似误闯进来的陆崇会有这一手，而且看起来整个人都比他们大一号，比他们都健硕。 这个时候有人咳嗽了一声，这些陆崇都回过头，刀疤陆崇也闻声看了过去，正是那天给他药片的那个人，戴着头套，可却跟袭击他的人戴的头套不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戴头套的人一把拽下了头套，一张被火烧过的脸出现在面前，五官都已经被烧化了，眼睛也只开了一个缝隙。 他指着自己这张脸说道：“每次我戴上头套的时候，都是我想要复仇的时候，疤痕是消除不掉的。”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又将头套戴上了，然后指着陆崇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还好没有让我等太久。” “你知道？”陆崇诧异地看着他，回想起来刚给药片的时候，他就是那副笃定的语气。 陆崇眉头一皱：“你知道在我身上会发生什么，所以你才这么肯定？” “对。”戴头套的人如实说道。 这让陆崇十分气愤，攥紧了拳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得我脸上留下了这么大一条疤痕，父母也被那人给害了！” 戴头套的人摆了摆手：“我虽然知道，但改变不了，那是你的人生，你来这里也是你自己的决定。” 陆崇仔细一想这家伙说的也对，药片虽然是他给的，但吃不吃完全取决于自己，但当时想要活下去的渴望太大了，才…… “既然你吃了我给你的药片，那你就是想要活下去，想要活下去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报仇！”戴头套的人突然说道，打断了陆崇的思绪。 陆崇在心里嘀咕，他说的没错。 紧接着戴头套的人指着在场所有的陆崇，说道：“这些都是想要复仇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复仇的原因，就让怒火将你们燃烧殆尽，在每一个世界都留下你们复仇的痕迹吧！” 说完，这个戴头套的人就将一个药瓶缓缓放在了脚边，然后说道：“按照惯例，你们有谁想要代替我，现在就可以找我单挑，没有的话这次就当你们服了。” 其余陆崇都没有说话，只有刚刚才来的陆崇往前走了一步。 “劝你还是别去了。”旁边的其他陆崇给小声劝他。 陆崇不知道这些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这么害怕，可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戴着头套的人的身材比他还要小上一圈，似乎没什么可怕的。 “你？”戴头套的人有些诧异，虽然已经想到最后会是这样，可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见陆崇抿着嘴没有吭声，只有眼睛里冒出了一股股的愤怒，戴头套的人也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一声：“一会儿骨头断了可别喊疼。” 陆崇现在只想要发泄一下怒气，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看着面前冲过来稍显笨重的架势，戴头套的人也愣了一下，刚抓住了对方的手，就感觉到力量不在一个层次。 好家伙，竟然这么大的气力，戴头套的人心里吃惊。 下一秒戴头套的人就被陆崇给举了起来，然后重重朝着地面砸了下去，谁想到戴头套的人身手敏捷，竟然直接一个翻身狼狈地伏在地上，猛地蹿起来一圈打在了陆崇的下巴上。 这两下交手极快，其他陆崇在旁边都看傻了，顿了好一会儿才连连叫好。 可这一下让陆崇脑袋一懵，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个戴头套的人已经冲到了跟前。 陆崇不得不谨慎起来，因为刚才交手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家伙比较精通于技法，而绝非单纯的斗殴打架。 突然陆崇眼前一花，就感觉脖子被人给勒住了，奋力想要挣脱才发现这个戴头套的人不知道怎么用大腿勒住了他的脖子。 大腿力气极大，陆崇很快就喘不过来气了，当下只好稳稳抱住大腿，用力向后倒了下去。 戴头套的人也没想到陆崇会一命搏一命，而且腿还没死死抓着，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后背就砸在了地上。 结结实实砸在地面上行，陆崇和戴头套的人都不好受，但陆崇很快就恢复过来，毕竟他倒地的高度要比戴头套的人的高度低很多，而且心理有所防备。 戴头套的人被摔得七荤八素，被陆崇拎起来的时候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就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 “你不可能代替我，因为你不会下手杀我。”戴头套的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陆崇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这么肯定，但不得不说这句话激起了他内心叛逆的那种性格，这种性格自从跟攸宁在一起之后就收敛了很多，因为攸宁说她家家大业大，事事都要低调处理，让陆崇也学会低调才行。 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攸宁都以为我死了，我还克制着自己干什么…… 陆崇这么一想，就伸手掐住了戴头套的人的脖子。 戴头套的人心里冷笑了一声，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自己会是被活活掐死的。 随着陆崇手上用力，已经能开始听见手指因嵌入肌肉发出的咯咯声，然后就清晰感觉到了气管壁的厚度和张力。 已经掐到气管了，戴头套的人还是一声不吭。 陆崇眉头一皱，多少有那么一点心软，不过看这个戴头套的人嘴唇的痕迹似乎是在嘲笑，就加了一点力气。 咔嚓一声，气管直接被陆崇给拧断了，戴头套的人身子一软，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 陆崇一松手，就将这人给扔在了地上，看着如烂泥一样，估计是不活了。 这才有其他的陆崇敢过来查看戴头套的人的情况，俱都惊讶地看着陆崇，没想到他真的下手把戴头套的人给杀了。 “那以后我们就都听你的了。”有陆崇开始附和着说道。 其他陆崇一听，也都跟着点头。 陆崇这才刚刚回过神儿来，瞄了一眼软倒在地上的戴头套的人，没想到自己刚才真的杀人了。 这种感觉好畅快！ 陆崇意识到杀了人的时候，那种别人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权力，让他整个人酣畅淋漓，好久都没有这种快意了。 而且眼前这些陆崇虽然人多，但都各怀心思，根本不会团结在一起，最主要的是都害怕陆崇，一时间不敢造次。 “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个陆崇？”陆崇还是对这件事最好奇，他目前为止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 陆祯趁着刀疤陆崇失神的功夫，直接挣脱开来，后退了好几步才感觉安全一些，没想到这家伙力气这么大，穿着衣服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还真看不出来如此健硕。 被挣脱开了，刀疤陆崇这才回过神儿来，没想到刚才一时间的失神竟然被发现了，不过也都是一些往事，可能是太放松了，连解决眼前这个陆祯的时候都走神了。 竟然走神，太看不起我了，陆祯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陆崇，简直不把他当回事，可这对于陆祯来说简直就是在拼命。 陆祯看出来陆崇还要说话讥讽，索性就直接冲了过去，不过这次依旧是佯攻。 刀疤陆崇上次就上当了，知道这次肯定也是佯攻，但没想到佯攻之后还是佯攻，让他有些防不胜防。 而陆祯本着以巧打力，很快就反扣住了刀疤陆崇的手臂。 这一下子让刀疤陆崇又想起了那个戴头套的人，那人面部被灼烧的不像样子，也是善于这种技法。 “刚才你本来能跑掉，又过来找死？”陆崇冷哼一声，开始用力。 陆祯没想到这家伙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手臂，也加了一些力气，只听见肌肉开始有了吱吱的声响，陆崇也强忍着肌肉快要撕裂的疼痛。 突然陆崇大喝了一声，将身后的陆祯整个人都拽了过来，然后抓住了他的脖子。 糟了，这家伙力气太大，就连用巧劲都不如他的力气大，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就感觉脚下不稳，紧接着就被拽了过去。 之前刀疤陆崇就用掐死过一个，现在故技重施，心里一阵得意。 陆祯怎么都挣脱不开这两双如同蟹钳一样的手臂，眉头紧皱，很快就喘不上来气了。 就在陆祯感觉喉管要被捏爆了的时候，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刀疤陆崇一愣，诧异地看着捏空了的手，不知道这个陆祯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了，于是就将视线投向了旁边没有了下巴的陆崇。 刀疤陆崇拿出了一片半的药，抓起他的头发，亲自顺着喉咙塞了进去。 没了下巴的陆崇感激地看着他，很快就感觉全身传来一股凉意，这个时候刀疤陆崇冷哼了一声：“快点回来见我，我有事情要问你。” …… 陆祯捂着自己的脖子，好不容易才喘上一口气，只感觉膝盖很软，差一点就跪倒在地上，却被及时搀扶住了。 “老大，你可回来了。”一个陆祯扶着他，一脸为难地说道。 陆祯也顾不得喘不喘得上来气，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第315章 非比寻常的手段 “快说啊。”陆祯见他不吭声，急坏了。 这个陆祯才为难地说道：“听说你是最后吃药离开的，你都回来了，还有五十多个人没有回来，恐怕……” 什么？ 陆祯咳嗽了几下，诧异地看着周围这些人，也就二三百人的样子，就算有五十个没有回来，也怎么都不像是有近一千人的人群。 “怎么这么多没回来？”陆祯好奇地看着这些人。 这些陆祯也看到老大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是刚死里逃生。 刚才说话的陆祯就在旁边尴尬地说道：“因为你这次去的时间有点长，一些比较热血的兄弟都按耐不住再次出发，所以我就代替你先收下了他们上缴的药片，然后又分发药片给他们，而另外一部分反对越权的兄弟留了下来，等着你回来才肯再次出发。” 原来如此。 陆祯点了点头，看来这二三百人是对陆祯绝对信服，那些再次吃了药片的也十分有干劲，虽然的确存在越权的问题，但并不要紧。 “药片就分发给其他需要救助的人吧，然后再补五十个人进来。等那批人都回来了以后再统一出发。”陆祯压低了声音。 这个陆祯点了点头，就带着人去分发药片了。 这边陆崇刚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就有另外一个陆祯过来，脸色平淡地说道：“有人让我转告你，说他找到了地方，再次感谢你。” 陆祯听了之后顿了一下，然后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他这么反应，另外一个陆祯还有些诧异，不知道让传话的陆祯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很明显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约定。 陆祯低着头叹了口气，或许找一个地方安定的居住下来才是对的吧，也许他已经找到了解决被骚扰的办法了。 但陆祯目前还是要跟陆崇斗下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专门跟陆崇作对了，这个跟他最开始吃药片的初衷完全不一样。 或许可以说是陆崇一次次改变了我的想法吧，陆祯也不太确定，但就是一次次受到陆崇的干涉，让他没办法找到一个相对安定的‘现状’生活下去。 找个地方生活下去也好，希望那个陆祯能永远这样下去吧，陆祯心里想着。 …… 那个该死的家伙肯定是事先将药片含在嘴里了，不然不会被掐住就那么凑巧的来了窒息感，刀疤陆崇还在琢磨陆祯消失的原因。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在眼前晃了一下，立刻就被他给发现了，便大声喊道：“什么人？” “呦？脸上有刀疤的陆崇？还是头一次见。”一个丝毫不畏惧的陆祯慢慢走了出来。 这个陆祯在吃药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画面出现，就先放弃了吃药，进入到了画面中，眼前一花就出现在了另外一条环形带中。 这让他十分诧异，而且这个环形带看起来跟他所在的环形带不太一样，根本没有堆积着半死不活的人，而是全部由石头拼接而成的。 一路走过来的时候这个陆祯就在好奇，没想到刚经过这边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脸上横着刀疤的陆崇。 “来的正好。”刀疤陆崇刚才不小心让一个陆祯跑掉了，这会儿又来了一个供他泄气也不错。 这个陆祯直接得意地说道：“把你身上所有的药片都交出来，待会儿死的时候我可以考虑让你痛快一些。” 刀疤陆崇愣了一下，然后就大笑了起来，等笑声止住了这才露出一脸凶相，拉来了衣服，里面挂着的都是一个个药瓶。 好家伙，这么多的药瓶，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多片吧，陆祯贪婪地咽了一口唾沫，可很快即感觉不对。 单凭一个陆崇的实力，就算再怎么走狗屎运也不可能弄到这么多的药片，而且还是一罐一罐的，这个药瓶只有陆祯才有，如果说他有五个药瓶的话，那就说明…… 这个陆祯一下子就开始重新评估两边的实力，若是单打独斗的话，或许真的可以试试，不行的话还可以依靠药片逃走。 刀疤陆崇嘿嘿干笑了两声，但从面前这个面前的眼神中，就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 于是刀疤陆崇系好的衣服的扣子，这个动作在陆祯看来他这样十分谨慎，而谨慎在这种情况下就意味着露怯。 陆祯直接就冲了过去。 上当了，刀疤陆崇嘴角微微一样，在心里面嘀咕了一句，本来他移动起来就有些笨拙，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对方攻过来。 陆祯一拳正中刀疤陆崇的左侧下巴，心里得意地哼了一声，随即便看到对方只是将头向旁边歪了一下，脚下连动都没有动过。 紧接着一只大手快速操着陆祯抓了过来，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刀疤陆崇得意地笑出了声：“就凭你还想拿我身上的药片？” 一阵鼓掌声传来，陆祯艰难地回头，这才看见环形带其他的位置，竟然慢慢地走出了几个陆崇。 糟了，中全套了！ 陆祯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就要把嘴里的药品吞下去，可刀疤陆崇先一步反应过来，直接就掐住了他的下巴。 下巴被扣住，陆祯不能闭上嘴巴，然后刀疤陆崇就伸了两根手指进来，在嘴里一阵翻找，很快就找到了藏在舌头下面的药片。 刀疤陆崇将药片扔在地上，冷哼了一声，心想果然是这样。 然后刀疤陆崇在这个陆祯身上翻找了一阵子，却没有发现多余的药片，冷哼了一声：“怪不得你特别想要我身上的药片，原来你已经走投无路了。” 说着就松开了手，陆祯也能捂着脖子喘上气来，却被旁边出现的陆崇给擒住按在了地上。 “你以为我拿药片是因为走投无路？”陆祯不屑地看着这个刀疤陆崇，似乎他就是这些陆崇当中的头目。 这倒是让刀疤陆崇挑了一下眉毛：“不然呢？” 这个陆祯还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怕死的聚集那么多药片，需要的时候就用药片来收买一些人来给你卖命吗？” 一句话就说到了周围这些陆崇的心坎里面，他们都是因为走投无路才来投奔刀疤陆崇的，而且刀疤陆崇还限制他们身上携带的药片，就是因为他们见识过刀疤陆崇的厉害，担心无故脱离了以后，又有其他的陆崇被他收买，引来追杀。 刀疤陆崇心里一沉，深知他这句话就是为了动摇其他陆崇，如果这些陆崇一起造反的话，他一个人根本没有能力抗衡。 所以刀疤陆崇都是将这些人分批次的派出去，担心他们聚集在一起商量什么，没想到这次一起回来了四个陆崇，再加上这个陆祯刚才的话，让他觉得有些威胁。 “这么说来，你不怕死是吗？”刀疤陆崇径直走了过去。 看着刀疤陆崇慢慢走过来，这个陆祯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完蛋了，就不知道是怎么完蛋的。 刀疤陆崇让其他人退开一些，然后直接抓住了陆祯的胳膊，用力一拧，骨骼错位的咯咯声就传了出来。 陆祯大叫出来，额头上顿时布满了汗珠，这在其他几个陆崇看起来也极为可怖，没想到手段这么残忍。 杀鸡儆猴啊，陆祯在心里嘀咕。 刀疤陆崇再一用力，陆祯胳膊的骨头都禁受不住，大臂骨直接竖向裂开，分出了几个骨头茬子，从皮肤中刺了出来。 看着自己的手臂被拧得劈开了，陆祯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跪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说，你为什么想要拿我的药片？”刀疤陆崇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个陆崇依旧摇头，抿着嘴。 刀疤陆崇冷哼一声，心想你不说我也有得是办法让你说。 …… 随着回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见到陆祯回来都会不好意思地打一个招呼，陆祯只是点头，心里明白他们肯定是因为他不在就擅自离开行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人数回来的差不多了，那么我有一件事情要提醒大家。”陆祯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说道。 这些陆祯都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事情，但看他的表情，似乎这件事情刻不容缓，就紧皱着眉头。 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陆祯被扶着走了过来，脸色苍白四肢无力，全身上下没有明显的伤，可精神状况一点都不好，就像是被虐待了一样。 陆祯见这个陆祯没有什么表情，一脸死灰，可人还活着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就好像是肉身没死，灵魂却已经先死掉了。 “怎么发现的？”陆祯好奇地询问架着这个陆祯过来的陆祯。 当陆祯听说是在那边不远处发现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后来被人看见才带了过来，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听到声音，这个面如死灰的陆祯突然间抖动了一下，然后惊惧地用双手挡在身前，不敢看周围，闭着眼睛，却张着嘴说不出来话，表现得十分抗拒。 于是陆祯蹲下来说道：“你现在安全了。” 听到这话，这个陆祯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了过来，在知道周围有这么多个陆祯面带善意的笑容的时候，突然流泪了。 第316章 精神崩溃 哭了？ 陆祯和其他人都诧异地看着这个陆祯，没想到这才一句话，还没说什么怎么突然间就哭了…… 这个陆祯嘴唇干裂，哭的时候一咧嘴，竟然顺着嘴角直接流了血，可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只是还有些惊慌地看着周围，生怕蹦出了一个妖魔鬼怪似的。 陆祯让所有人都别太靠近，大伙下意识给腾出了一个空间供这个陆祯休息，陆祯也走到了一边，没有继续跟这个陆祯说话。 让他好好静静吧，陆祯心里想着，不知道这个陆祯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待这个陆祯镇定下来之后，缓缓站起来，仔细检查着全身上下的时候，陆祯也跟着站起来，走了过去。 “你还认得我吗？”陆祯问道。 这声音把这个陆祯给吓了一跳，有些警惕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人，随后才露出了稍微放心的目光，一个劲儿点头：“我认得，我认得……”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心里也有放心了，看来这个陆祯的意志还算比较坚定，还没有因为某些事情吓得六神无主。 陆祯抿嘴笑了一下，就说了刚才发现他的事情。 这陆祯听了以后，脸色煞白，随后惨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似乎不想提起之前的事情。 可陆祯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就凝视着这个陆祯说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可怖的人或者事情了？” 这个陆祯听了以后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陆祯就当自己猜对了，在这个基础上继续说道：“陆崇？” 一说到‘陆崇’这两个字，这个陆祯全身都颤了一下，吓得脸色惨白，膝盖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幸好踉跄了一下站住了。 这也让其他的陆祯很纳闷儿，都互相看了看周围的人，不明白这个陆祯为什么会去害怕一个陆崇。 “魔鬼，魔鬼……”这个陆祯开始反复嘀咕这个词。 陆祯眉头一皱，这样的陆崇他也遇到过一个，脸上横着的刀疤特别明显，于是就试探性的问到：“你见到的那个陆崇，是不是脸上横着一个刀疤，就好像刀疤将脸分成了上下两部分？” 所有人听了都愣了一下，俱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疑惑，想是都没有见过老大说的这个陆崇。 可偏偏这个陆祯听了，就像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样，猛地抬起头盯着陆祯，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见过？！” “见过。”陆祯无奈地点了点头，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那个刀疤陆崇真的非常厉害，几乎不可能单打独斗能解决得了。 这个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竟然有陆祯能从那个刀疤陆崇的手中逃脱掉，简直就是个奇迹。 陆祯眉头一皱：“这么说，你回到这里之前，是在那个刀疤陆崇所在的环形带？” 就像是一个令人刻骨铭心的噩梦，对这个陆崇来说，如同在地狱走了一遭，就连地狱的刑罚都不及刀疤陆崇的手段。 好一会儿这个陆祯冷静下来，这后怕地点了点头，额头上已然渗出了汗珠。 “对，他是故意给我看到他身上的药瓶，然后引诱我先出手攻击他，他这才把我给抓到了。”这个陆崇双眼放空，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情。 陆祯眉头紧锁，看这个陆祯的样子就是被折磨得不轻，要是当时没有侥幸逃走的话，那可能被折磨的人就是陆祯了。 “他先是拧断了我的胳膊，然后纵向将我胳膊的骨头给拧劈了，骨头从皮肉里刺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扎我的心脏。”这个陆祯回忆着说道。 有很多人都听不下去，可又担心错过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强忍着才慢慢听下去。 这个陆祯紧接着说道：“一开始只是一只胳膊，后来我四肢乃至全身的骨头都给他给拧折或者打断了。借助在环形带的恢复能力，我的骨头开始慢慢愈合起来。但每当骨头愈合了以后，他就要再次弄断我的骨头。” 这样的时间这个陆祯也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每次无助地看着自己的骨头被人拧断，然后在细心裂肺中快速恢复，又被拧断，反反复复…… 一直到这个陆祯的窒息感来临了，他才得意脱身，虽然皮肉上的伤口可以恢复，但精神上造成的创伤也恢复不了。 陆祯听完他的描述，看着他深陷的眼窝，就知道他经历的有多么不堪。 但陆祯的语气一变，冷冷地低头盯着他说道：“恐怕你没有都说出来吧，这些你所经历的话，恐怕也是刀疤陆崇让你转述给我们听的吧。” 听陆祯这么一说，不只是这个陆祯，就连周围其他的陆祯听了也是颇为诧异。 紧接着陆祯不等他反驳，就说道：“我估计这就是你能回来的筹码。” 语气笃定，这个陆祯也没有什么好辩驳的，含恨地捶着地面，不断地点头，竟然慢慢笑了起来。 大笑之后，这个陆祯开始发狂地笑了起来。 见状所有陆祯都后退了一些，天知道这个陆祯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不过只有陆祯一个人仍旧站在他面前，一动未动。 陆祯等着他的笑声停止，这才开口说道：“我也遇到过，不过他更畏惧我。” 这让在场所有的陆祯都十分惊讶，不少人安了安心，看样子至少那个听起来跟魔鬼是的刀疤陆崇不是无懈可击的，还是有机会解决掉的。 可之前被折磨惨了的陆祯就根本不信，怀疑地盯着面前的陆祯，也是一直带着这么多人的老大，说道：“为什么会怕你？” “为什么不会，否则他不会抓住你，来旁敲侧击你的来历，还要对我和你们这些人施加恐惧的压力。”陆祯淡定地扬起嘴角。 可陆祯心里也很忐忑，再次遇上如果没有应援的话，根本不能跟那家伙交手，简直就是一个力气极大的怪物。 听他这么一说，这个陆祯也多少有点信了。 不过紧接着下一秒脸上就挨了一拳，是有其他陆祯冲过来，一边骂着贪生怕死，一边过来想要把他给揍清醒了。 这一拳的确有些疼，但远远不及被折磨时候的痛。 这个陆祯摸了摸嘴角的血，突然站起来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光着膀子站在众人面前，众人无不惊骇地看着他的身躯。 在他身躯上有密不可数的疤痕，很多类似刀疤，但陆祯知道，这些都是他口中骨头劈开之后，从里面划破了皮肉造成的。 光是心脏处的疤痕就有六七处之多，让人看了简直难以想象当时是多么的惨绝人寰。 陆祯眉头一皱，拉开了刚才挥拳的那个陆祯，可那个陆祯还指着这个陆祯说道：“我要是你，就是死也不会对任何一个陆崇低头，你这样苟且偷生也就算了，回来还大肆说陆崇如何如何厉害，我呸！” 这话的确是有些糙了，但道理听了都懂，一下子也鼓动了全体的气势，这是让陆祯没想到的。 这个陆祯听了也满心愧疚，真的还不如在那个死了算了，可那个刀疤陆崇对伤势控制得极好，根本不给他死的机会，久而久之意志也就崩溃了。 “你说的轻巧，你怎么不去试试？”这个陆祯是切实体会过的，动一动嘴皮子的事情他也会，当即不屑地说道。 一听他这么说，要不是陆祯拦着，他肯定还会挨打。 不过陆祯也不是性情残暴的人，但也绝不会容许这种人在他们这些人当中，于是就塞给他几片药，亲自看着他吃掉之后消失了。 “这种人也浪费药，不如死了算了。”之前挥拳的陆祯啐了一口在地上。 陆祯清了清嗓子，继续之前地话说道：“我刚才说想要通知一件事情，就是这件，你们也看到了被刀疤陆崇逮住的话会经历多么残忍的事情，不仅皮肉上痛苦到了极致，就连意志都被完全摧毁了。” 这个时候有人插话提议，不建议就这么放走那个意志崩溃的陆祯，他肯定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陆祯到是没有想到这么多，于是就专门让人留意这个陆祯，如果发现的话就带回来扣留在环形带上，如果找不到的话就算了。 但这不是陆祯这次说话的重点，陆祯紧接着又把刀疤陆崇的特征说了一遍，但特别嘱咐如果没有三个人及以上的同伴随行的话，尽量不要跟刀疤陆崇硬碰。 虽然很多陆祯都不屑于这么做，但那毕竟是老大吩咐下来的事情，不得不照做，也没有人持反对意见。 最后陆祯的建议是，如果到了陆崇的环形带中，尽量直接吃药片离开，或者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等待窒息感来临。 陆祯说完看着这些人都没有说话，就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谁会听他的，但希望这些人不要出事。 “有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不知道是谁先开口喊的，闻声望去，陆祯也在人缝中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快速消失不见了，于是下意识就吞了一片半的药下肚。 第317章 断层 陆祯眼前一花，感觉脚下有些不稳，差点没站住，扶着旁边的树才勉强站稳。 人呢？ 陆祯是追着刚才那个消失的人影来的，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陆祯也只是看到了一个影子消失就快速吃了药片，至于这个人影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陆祯的直觉告诉他，那人影应该就是陆崇，不然换成了陆祯的话，就算是误闯到环形带中，也会纳闷儿为什么再次聚集了那么多的陆祯，不会一被发现就立刻逃离。 该死的，真是个不错的计谋。 陆祯转念一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真如他所想的一般，那追着到了这里也要小心一些才行，或许刀疤陆崇放那个精神崩溃的陆祯回环形带还有别的用意。 四下打量了一番，陆祯才松了口气，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再次出现在店铺门口的树后面了。 陆祯看着极为熟悉的店铺，一墙一瓦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好奇地走过去才发现店铺的门开着，可铺子里面竟然没有人。 陆祯进去转了一圈，看着货架摆放的位置都是他自己矫正好的，每一个商品摆放的位置他都还清晰记得。 虽然之前也在不少‘现状’中穿梭过，可从来没有这次的这般记忆犹新，就好像是…… “陆祯，给我拿瓶水。”外面传来了李叔的声音。 陆祯愣了一下，下意识就从货架上拿了一瓶矿泉水，走到门口正看见李叔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脖子已经被晒得发红了。 李叔接过矿泉水就一口气都喝了下去，然后长长哈了口气，很是过瘾。 “这破天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热起来了，我这三轮儿都该蹬不动了。”李叔说着就把钱递给了陆祯。 陆祯诧异地看着钱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这种当老板的感觉了。 李叔奇怪地瞄了一眼陆祯，天这么热真让人容易倦怠，要是也开一家店就好了，不用风里雨里的折腾。 “回屋吧，别愣着了，我也走了。”李叔说着就在三轮车上站起来，准备使劲儿先把这一车的废品给运回去。 这个时候陆祯也回过神儿来了，看着手里的一元钱硬币，又看了看店铺里面，再看周围的街道，这才感觉自己好像回来了。 这好像就是我的‘现状’…… 经历了那么多的现状，现在弄得陆祯也不敢太确定这就是他的‘现状’，也只能说是好像，毕竟在这里没有看到另外一个陆祯，也有可能是附身在本体陆祯身上了。 “李叔！”陆祯叫住了李叔。 李叔看着陆祯手里还拿着钱，就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喝了你的水当然要给钱，哪有买东西不给钱的道理。” 说完李叔就要走，可陆祯拉住他说道：“不是这个事情。” “那是啥子事情？这两天就看你怪怪的，听说你去参加什么同学聚会了，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李叔这两天见陆祯不对劲，总是不肯吭声，做事情也心不在焉的，就好像丢了魂一样。 同学聚会？ 陆祯不知道李叔怎么会知道的，但听李叔的口气，似乎这才距离同学聚会过去了两天，但在陆祯印象中吃了药片的时候却是在同学会之后，也就是说现在距离吃药片没差多长时间。 “李叔，你怎么知道的？”陆祯好奇地问道。 李叔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说道：“你告诉我的啊。” 我？ 陆祯有些惊讶，然后就听李叔继续说了昨天的事情。李叔是怕陆祯精神恍惚出什么事情，昨天特意一天都没怎么忙活，在店铺里陪着他说话，到后来李叔不知道说什么，就没话找话的聊着，就聊到了同学聚会的事情上。 原来是这么回事，陆祯心里嘀咕着，可能就是因为我吃了药片之后，这幅身体就处于之中丢了神魂的状态。 可这跟之前陆祯见过的不同，在上一个附身的陆祯离开到下一次本体被附身或者苏醒过来的时候，都应该是处于昏迷状态才对。 这种处于丢了神魂的状态，陆祯还是头一次见到，但就李叔的话来说，这期间应该没有其他的陆祯占据过这具身体。 太好了，陆祯心里暗赞。 与其这样，陆祯暂时就先将这里定为自己的‘现状’，至于是不是还需要求证一下，毕竟他对自己的现状最了解。 “太热了，我真得走了。”李叔抬头看了一眼日头，这都已经快到头顶了。 陆祯便急忙说道：“李叔，你认不认识殷婉清？” 听到这么名字，李叔全身都定住了，原本还很燥热的天气，瞬间就感觉如坠冰窖，感觉血液从头顶直接滑到了脚底，再从脚底开始冻结直至头顶。 有好些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李叔在心里嘀咕着，僵硬地回过头，不解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是从哪听到了这个人名。 “不认识。”李叔摇了摇头，嘴角咧了咧，本想要自然地笑笑，可怎么都笑不出来。 陆祯又不是傻子，一下子就看透了李叔的信息，于是说道：“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认识，而且还不止认识这么简单，当年的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人都已经没了，你还在逃避什么？” 李叔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不仅惊讶于他竟然连当年的事情都知道，可那个时候秉文才刚刚怀上他不久。 再一个就是陆祯后面所说的，人没了…… “你是说婉清她已经……”李叔虽然很多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自己都以为忘掉了，可听陆祯这么一说，心脏还是剧烈跳动了一下。 陆祯点了点头：“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已经去世十年，或者十一二年了吧。” 都已经去世这么久了？！ 李叔简直不敢相信，以前从来没听陆祯提起过这方面的事情，就诧异地问道：“这些事情你都是听谁说的？” 陆祯在心里笑了一声，这些哪是什么听谁说的，分明就是他亲眼所见，亲身所经历过的事情，但要是说出来的话，别说是李叔一个人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会相信。 只是陆祯没有想到，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李叔还是不承认这件事情。 但在李叔心里，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如果当时不逃避的话，或许孩子现在都跟陆祯一般大了吧，也不至于过着现在这种苦力生活。 “你听跟谁说的？”李叔还是想要知道，毕竟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已经不在了，除非殷婉清把这件事情说给其他人听了。 陆祯摇了摇头。 李叔错愕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竟然闭口不提来源的事情，就在脑子里仔细思索当时发生这件事情之后的事情。 当时李叔很害怕，对这件事情一口咬定不是他干的，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借着喝醉了睡死的原由，装作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后来秉文也怀疑过他，可李叔就是不承认，在当时的医学水平也没有那么发达，亲子鉴定需要的条件极高，秉文还曾经劝过殷婉清打掉孩子。 可殷婉清坚持要生下来，因为是否将孩子生下来的事情，还跟秉文大吵了几次架，后来就不见了殷婉清的下落。 这之后李叔也多番打听过，都没听说有谁再见过殷婉清。 再后来城市扩容扩建，很多原先的平房都给拆了盖楼，李叔也跟着到工地去干活，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等到楼房都盖好了，不少人搬进去住的时候，李叔也凑钱买了附近的房子，可因为是借钱买的房子，不得不想尽办法赚钱，这期间也外出打工过，几乎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了，根本无暇他顾殷婉清的事情。 后来等钱还完了，李叔也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李婶，结婚之后李叔也就没有再动寻找殷婉清的念头，就这样一压就是小二十年，这个名字也渐渐被淡忘掉了。 没想到今天陆祯再次提起来，让他平复了二十年的心情又波澜起来，可后面消息实在是让他接受不了。 “葬在哪了？”李叔只是淡淡地问了这么一句。 陆祯依旧是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如果非要知道的话，就必须去问殷夏了，而且殷夏的事情还需要去证实一下才行。 现在李叔就觉得有点看不透陆祯了，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明明知道了他还没出生时候的事情，可对后续的事情却根本不知道。 这种对事情了解的断层，让李叔觉得有些奇怪。就好像是陆祯目睹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也知道中间的部分，但最后却完全不知晓。 李叔感觉陆祯知道这件事情的顺序似乎颠倒了，或者说对这件事情了解这么详细，最后却连葬在哪里都说不上来。 “她有孩子吗？”李叔在听到殷婉清消息的时候就想要问了。 听他这么说，陆祯突然想脱口而出，告诉他其实殷夏就是他的孩子，但犹豫了半天这句话就是噎在嗓子眼。 陆祯抬起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有必要吗？” 第318章 李叔的忏悔 听到陆祯这么说，对李叔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讽刺。 李叔知道自己当时没有承认，现在来说是一个罪人，而且殷婉清肯定也一直在寻找当年的那个人，可他就在旁边，当时却因为胆小没敢承认。 每次李叔看到陆祯的时候都会想，如果他有孩子的话，那也应该会是陆祯这般大的年纪，或许也是一个男孩。 所以每次李叔看到陆祯的时候，都下意识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对陆祯关爱有加，特别是在陆震涛出车祸以后，能帮就尽量帮一把，毕竟他家的经济状况也不是特别好。 “你是不愿意告诉我吧。”李叔低低地叹了口气。 陆祯知道李叔对他一直不错，也不想骗他，点头承认了。 李叔听到自己有孩子，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只不过这个孩子陆祯是认识的，但他现在不肯说，也不勉强。 不过李叔还是解释道：“我知道我对婉清是亏欠的，所以我跟你李婶结婚这么多年，我都没要过孩子。” 什么？！ 陆祯没想到李叔和李婶不生孩子的原因竟然是这个，这对李婶来说简直太不公平了，还以为不生孩子是因为李婶不能生呢。 后来李叔也说了，李婶是不能生孩子，当初因为亏欠殷婉清，在经媒人介绍的时候就听说李婶不能生育，李叔这才答应下来，他本意也不想再耽误一个好姑娘，心里又惦念着殷婉清，这才选了李婶。 这也让当时媒人大吃一惊，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小伙子为什么会选李婶，可李叔就是坚持这样。 然后李婶听媒人说了有人愿意娶她，还特意问了一下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先天性残疾之类的疾病，不好娶媳妇。 可当媒人说对方什么缺陷都没有，只是经济拮据一些，让李婶有些诧异，试着接触了一下才知道李叔的性格也没有问题，才动了结婚的念头。 婚后李婶也问过好多次为什么那么多姑娘就选她这个不能生育的，李叔也没说出什么门道来，每次都推三阻四。 时间一长李婶也懒得问了，见李叔也是过日子的人，没什么毛病，也就安心了。 李叔心里清楚，至今他老婆也不知道这档子事情，先是秉文去世，然后在一年前就连陆震涛都因车祸死了，就更没人知道当年的事情了。 原本李叔还以为这件事情会跟着他入土，现在陆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他还真有点担心老婆知道。 “放心吧，我不会跟李婶说的。”陆祯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李叔愣了一下，这就让他有点不太明白他说这些话的用意了，而且回想从刚才说这个话题开始到现在，陆祯都是轻声轻语的，看起来的确是不想让路人偷听了去。 陆祯也只是为了测试一下，看是不是在平时的世界中，殷夏的出生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然后陆祯就回到店铺拉下了卷帘门，然后上锁。 “你……”李叔不知道他突然关了店门不做生意要干什么。 陆祯只是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办，不能耽误下去了，就丢下李叔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刚才陆祯进去关门的时候，去库房特意看了一下殷夏的笔记本，上面字迹还在，而且位置还在陆祯印象中他摆放的地方。 陆祯感觉这就是他的世界，但之所以凑巧来到这里，起因却是跟随着那个人影来的。 如果那个人影是陆崇的话，那他知道殷夏家的住处，在店铺门口这么半天也不见他过来找麻烦，那肯定是去了别的地方。 攸宁或许是回国去了，陆祯找不到她，那就只剩下殷夏了，陆祯在心里盘算着。 这般想着，陆祯就在路上给攸宁打了一个电话，果然没有打通，或许就是已经到了国外，要不就是在回去的飞机上。 那这样一来，殷夏遇到危险的几率就更大了。 不过这对陆祯来说也是好事，不用再在殷夏和攸宁之间来回来去的跑了，直接去殷夏那里说不定就能直接找到陆崇。 …… 殷夏因为跟谢天霖分手之后完全没有了金钱来源，而同学聚会的光鲜亮丽让她肯定了金钱的美好。 看着梳妆台前面这些曾经谢天霖送给她的珠宝首饰，殷夏一件件地戴上，发现就算是没什么光线，自己身上也都是珠光宝气。 女人天生就是需要打扮的，而魅力的来源不只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还要依靠后天的培养和饰品皮包的衬托。 殷夏觉得身上的衣服和珠宝昂贵了，气质自然就出来了。 不行，殷夏有犹豫了，她心里清楚如果这样下去还找不到一个称心满意的人嫁了，那她的青春也快要消耗殆尽，到时候成了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就更难嫁出去了。 殷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谢天霖发的消息，叫她晚上出去喝酒。 之前在分手了之后殷夏也再次应邀出去过，可每次都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宾馆里面。 殷夏也不是小女孩子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自然知道，可这样谢天霖变本加厉，现在叫她出去就只发一个短信，出去了之后发生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也不想再在谢天霖身上砸本钱，便没有理会这条信息。 可谢天霖的信息一条条过来，都是质问她为什么不回信息的。 ‘我跟你已经分手了，没关系了。’ 这是殷夏给谢天霖回的消息，这条信息才发出去，很快就得到了谢天霖的回复，只不过回复中的词语有些疾风。 ‘分手以后又不是没出来过，装什么矜持，我现在就去接你。’ 殷夏气的将手机扔在了梳妆台上，以前只知道谢天霖偶尔会在外面玩女人，现在没想到却玩起她来了。 把我当什么了，殷夏气得有些牙痒痒，可也知道谢天霖说来就肯定会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到门口。 也好，当面跟谢天霖说清楚比较好，于是就化了一个淡妆。 咚咚咚—— 殷夏刚好画完了妆，就听见敲门声，想都没想就打开门，可侧身要进来的人却不是谢天霖，而是一个完全没见过的人。 “你是谁啊？”殷夏顶着门不让这个陌生人进来。 陆崇见到殷夏化了淡妆，眉头一皱，就脱口而出：“你这是要见谁去啊，还化了淡妆，没点首饰之类的？看来你在这里过的并不好啊。” 殷夏完全没见过这个人，可对方的语气似乎对她很了解，也不记得哪次聚会喝酒的时候见过了，担心得罪了人，就笑着说道：“这位哥，你叫什么名字，我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了。” “陆崇。”陆崇如实说道。 说话的间隙，陆崇见殷夏慢慢放下了防备，笑了一下便侧身进屋，直接换了拖鞋就走进去坐在了沙发上。 殷夏感觉这个人对她家十分熟悉，就好像经常来一样，而且大大方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客人，倒有七分像是主人。 看着这个叫陆崇的人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殷夏眉头一皱，心想说不定是哪位有钱大哥，或许是谢天霖的朋友，她一个脱离了谢天霖屏障的女人，这种人最得罪不了。 “那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水。”殷夏笑了一下，心想或许过一会儿就想起来了。 陆崇见殷夏这么乖巧，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邪念，跟着走到了厨房，从后面一下子把殷夏给抱住了。 虽然殷夏不是很抗拒有钱人，可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给她吓得够呛，手里的水都洒了，幸好杯子没掉地上。 “你干什么……”殷夏心想好不容易靠上一个有钱的，可不能折了人家的面子，但也不想显得自己太放荡。 自从跟谢天霖分手之后，殷夏也总结出了一个观点，那就是既要把男人喂饱不让他去外面偷吃，还要时刻增强自己的神秘感。 于是殷夏就笑着推开了陆崇，整理了一下衣服，故意装出一副恼怒地样子说道：“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大白天要是让邻居看见了怎么办。” “我时间不多。”陆崇知道自己吃了药片时间不多，天晓得窒息感什么时候会来，先办完事情要紧。 就在这个殷夏琢磨着如何去再拒绝陆崇的时候，门口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我进来了。”谢天霖的声音传了过来。 糟了，门忘记关了！ 殷夏这才想起来刚才给陆崇开门的时候，因为陆崇的行为太让她惊讶了，门只是稍稍带上了一些，没有关上。 不等殷夏搭腔，谢天霖就拽开门走了进来，低头却看见了一双男人的皮鞋，而且鞋柜还开着，之前他穿的那双拖鞋不见了。 来男人了？ 谢天霖心里诧异，朝屋里一探头，就看见殷夏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那里，那男人还对殷夏动手动脚。 这让谢天霖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这才分手了多长时间，殷夏就又找了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男人，觉得殷夏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是干什么的？”谢天霖指着陆崇说道。 陆崇刚才还以为是陆祯来了，登时不敢乱来，没想到却是谢天霖，立刻就将胳膊搭在了殷夏的肩膀上：“原来是你啊。” 第319章 茬子 认识？ 这两个人完全不同的态度把殷夏给整蒙了，刚才见谢天霖进来的时候似乎根本不认识陆崇，可陆崇的语气上看，似乎又对谢天霖非常熟悉。 当下殷夏知道怎么说都不好，就尴尬地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一听这话谢天霖就恼了，指着殷夏旁边这个陌生的男人，气急败坏地说道：“如果我来得晚一点，恐怕他就完事儿走人了吧。” “你在说什么啊！”殷夏没想到谢天霖一出口就这么脏，简直把她当成站街的小姐了，登时就吼了他一句。 谢天霖没想到殷夏敢吼他，上前就要给她一个嘴巴，却明显感觉到了旁边那个陌生男人的威胁，一下子又顿住了。 谢天霖恼怒地点了点头：“好啊，现在有人给你撑腰了，脾气硬了是不是？” “你说的那就不是人话，亏我还跟你这么多年。”殷夏生怕他误解了，毕竟就算已经分手了也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没有发声的陆崇这个时候笑了一声，变本加厉地搂住了殷夏的腰：“他不要你了，我要你啊。” 殷夏看陆崇的样子似乎也颇为有钱，不想得罪他，但又不得不将他放在腰上的手给拿开。 可谢天霖看了还是生气，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感情的事情不是说断就断得了的，没有人是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 “把你的手拿开。”谢天霖指着陆崇说道。 陆崇眉毛一挑：“我要是不呢？” 似乎对方也是一个硬茬子，谢天霖冷哼了一声，松了松领带：“那你一会儿可别喊疼。” 陆崇没想到在只有陆祯的世界中，谢天霖竟然这么嚣张，在他的经历中谢天霖可是被他欺负着长大的，要是敢这么跟他说话，肯定会吃拳头。 有段时间没有跟谢天霖动手了，陆崇也有点怀念，就活动了一下膀子：“来。” 见两个人要动手，殷夏担心这两个人下手都没有分寸，虽然不知道这个陆崇会是什么样的人，但谢天霖她太了解了，下手从来没有轻重，住院都算是轻的了。 再加上去年开车的事故，要不是找人顶包了，现在早就在里面蹲着了。 殷夏急忙拦住了谢天霖，劝他不要动手，可谢天霖感觉自己被挑衅了，而且刚才那种莫名其妙的威胁感，让一直嚣张跋扈的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克服，现在根本不管殷夏说什么都要动手的。 屋里地方小，谢天霖推开了殷夏，转到了客厅比较宽敞的地方，用身体挡住了一个花瓶，眼睛一眯就等着对方过来了。 “来。”谢天霖经常街头打架，早就已经习惯用这种阴招了。 陆崇毫无防备地晃着膀子走过去，抄起手边的凳子就砸了过去，在抡起来的一瞬间，屋顶的吊灯就被打了下来。 木凳子和吊灯的碎片一同飞过来，谢天霖没想到对方一出手也这么狠，急忙用一只手挡住，然后另外一只手抄起身后的花屏就扔了过去。 两个人都各怀心思，俱都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干，都急忙躲避。 谢天霖还好，只是手背被玻璃划伤了，可陆崇就没那么好了，用整个手臂挡住了花屏，但手臂肌肉生疼，根本攥不紧拳头了。 看到陆崇手臂受伤，谢天霖冷笑了一声，抄起刚才砸过来的凳子就抡了上去。 才三下木凳子就被打烂了，谢天霖看着不断用手臂挡着的陆崇，攥着还在手里的凳子腿，不断朝他脑袋上砸下去。 陆崇没想到对方出手这么老辣，看样子在这个世界没少打架，而且这样下去有点受不住了，就在地上捡起了一个玻璃片。 这动作谢天霖根本没注意到，只是见对方抱头挡着，就拼命砸，什么时候对方躺下了什么时候罢休。 就在这个时候，谢天霖看到对方动了，可他刚刚下砸的动作受不住，大脑也只是才反应过来。 糟了，玻璃片！ 谢天霖看着对方手中的玻璃片刺了过来，身体得到大脑的信号还是慢了一拍，眼看就要被刺中的时候，突然一只脚踹了过来。 玻璃片险而又险的在谢天霖身前划了过去，割破了白衬衫，发出嘶啦一声。 陆崇没想到这一下竟然没得手，正在诧异地时候，就见到旁边站着的竟然是陆祯。 “是你？”谢天霖和陆崇俱都诧异地脱口而出。 谢天霖没想到是陆祯救了他，而且在经历刚刚的危急时刻，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陆祯一把拽过了绑窗帘的带子，将陆崇的双手给系上了，然后又在陆崇的肚子上狠狠补了几脚。 这几下陆崇只是闷哼了一声，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看到陆崇被打成这个样子，殷夏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拉住了陆祯：“你怎么来我家了？你这样会打死他的。” 陆祯眉头皱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殷夏袒护陆崇的样子，似乎这两人在之前就见过面了。 “你袒护他干什么？”谢天霖也纳闷儿。 殷夏这才有时间解释，对着谢天霖说道：“我见他说话的口气是认识你的，我以为是哪次出去喝酒见过面但是我给忘了……”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谢天霖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让殷夏愣了一下，在看躺在那里没有了反抗能力的陆崇，想起来他对整个屋子都极为熟悉，突然有一种后怕。 幸亏谢天霖和陆祯来了，不然发生什么事情谁能想到，殷夏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你认识？”殷夏转过头来看着刚刚赶过来的陆祯。 陆祯没有回答，倒是谢天霖很大方地道了声谢，要不是陆祯的话，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陆祯扭头看着殷夏：“他跟你说什么没有？” 殷夏眉头一皱，仔细想了一下，似乎也没有很重要的话，就把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给谢天霖和陆祯听。 本来殷夏还以为是个有钱人找上门来了，没想到就这点能耐，差点上了当。 如此一来陆祯也就放心了，不再跟殷夏和谢天霖他们多说，直接拽着陆崇的衣领，将他身上的搜刮了一遍，却根本没有发现药瓶。 药吃完了？ 陆祯有些诧异，见这个陆崇嘿嘿干笑了两声，就知道他肯定身上没有药片，同时也发现了一个跟以前极大不同的地方。 现在陆祯身上是有药瓶的，而在以前‘回到过去’身上是没有药瓶的，想要离开就只能等待着窒息感的到来。 不过转念一想陆祯也就明白了，以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到过去’，现在只不过是在几个平行世界中穿梭。 好像这个情况就是在遇到了陆崇之后改变的吧，陆祯也不记得什么时候了，只记得一个大概。 殷夏和谢天霖都不知道陆祯在找什么，正好说话，就见陆祯拽着这个叫陆崇的家伙往外走。 谢天霖急忙拦住：“等一下。” “什么事？”陆祯不解地看着谢天霖，担心他再报复陆崇，要是给他打晕过去，那这个陆崇就会直接离开这个世界了。 见陆祯有意挡在陆崇身前，谢天霖眉头一皱：“你们一个叫陆崇，一个叫陆祯，你俩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殷夏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但的确这两人长得也有三分相似，但从上学以来陆祯就是一个人，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他有兄弟姐妹什么的，急忙拉一下谢天霖，让他不要这么大火气。 倒是陆祯没有想到，竟然被这个谢天霖给看出来了，但也不能承认，只是摇了摇头。 “那你要带他去哪里？”谢天霖追问道。 陆祯眉头一皱，没想到谢天霖还不依不饶的，就换上一张严肃地脸孔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们最好忘掉，就当没发生过，也没见过这个人，我带他离开，因为他不属于这里。” 这番话莫名其妙，给谢天霖和殷夏弄得有些稀里糊涂。 陆祯才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踹了陆崇一脚，见他应该已经缓过来一些了，就没好气地在他耳边小声威胁了一句，叫他赶紧老实跟着走。 见陆祯带着人离开了，殷夏这才松了口气，再看旁边的谢天霖，还紧皱着眉，一副没有放松的样子。 “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殷夏双手交叠着，瞄了一眼头顶的台灯。 当时情急，谢天霖也没想到这家伙一点也不害怕，竟然直接就抄起凳子来动手，就冷哼了一声：“灯我赔给你，下次你别往家里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殷夏一下子就急了：“什么叫不三不四，我认识的人里面，就你整天花天酒地的，还喜欢招惹小姑娘，你说你是不是不三不四？！” “废话真多。”谢天霖也没有喝酒的性质，敢对他下狠手，他一定要查查那个叫陆崇的背后有什么靠山。 可谢天霖坐在车上一个电话过去，对方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 谢天霖不可置信地拿着电话，反问道：“有没有搞错啊，没有这个人？！” 第320章 捕蝉 唔—— 陆崇被推倒在地上，四下看了一眼，这里距离殷夏的家并不远，也不知道陆祯是怎么知道这边有一小块空地的，几乎都没什么人往这边来。 这块空地上还是前几天晚上下雨留下的积水印，和一些垃圾黏在地上，看起来不是那么干净。 陆崇倒在地上，抬头诧异地看着陆祯：“我，我再也不骚扰殷夏了。” “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陆祯压低着声音说道。 见他眼神中已经出现了杀意，陆崇吓了一跳，刚才那几脚就让他疼的死去活来，实在不想在忍受一次了。 于是陆崇急忙示意陆祯不要再过来了，他愿意在窒息感来临的时候就走，希望陆祯不要再揍他就好了。 “你以为我是偶然路过殷夏家的吗？”陆祯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这幅坏的样子在陆崇看来有些惊讶，他从来没在陆祯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笑容，感觉这个陆祯似乎与众不同。 同时陆崇脑子里也冒出了刀疤陆崇说过的话，在这些陆祯中，只有极少数的陆祯只得重视，之前从他手里跑掉的就算一个。 难道是他？ 陆崇惊讶地看着陆祯，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说吧，你为什么要跟踪？”陆祯眯着眼睛说，刚才他就已经把陆崇脸上和眼神中的细节给看透了。 糟了，看来我追到环形带中还是晚了，想必这个陆祯已经知道被虐待的那个陆祯的事情了。 陆崇尴尬地笑了笑：“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陆祯点了点头，抬起脚就是一顿猛踹，直到陆崇受不了举手示意不要再踹了，他才在几脚之后停下来。 好家伙，这个陆崇还真耐打，陆祯长长出了口气，刚才这几下他后背后出汗了。 陆崇没想到这个陆祯下手太黑，竟然二话不说就动手，势必是要问出来他想知道的才行。 “我说，我说。”陆崇一边咳嗽着，一边着急说道，生怕说慢了又是一顿踹。 陆祯见陆崇这下老实了，就在心里冷哼一声，早知道最后还是得说，何必挨刚才这一顿踹啊，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了你真会放过我？”陆崇有点担心，毕竟这个陆祯太过心狠手辣了。可这事情说了，刀疤陆崇肯定不会放过他，以后就只能逃亡过日子了。 陆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敲了敲身上的药瓶，发出来沉闷的声音在暗示陆崇，这里面装得慢慢一罐子药片。 见状陆崇咽了口唾沫，打定主意点了点头：“好。” 于是陆崇就将事情经过给交代了，陆祯越听越皱眉。 原来如此，陆祯听完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那个刀疤陆崇果然是故意虐待那个陆祯，让他受尽了折磨之后，才在窒息感来临的时候放走他。 后来又让这个陆崇吃了药片跟过去，查看这个陆祯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摸一摸之前逃走的陆祯的底细。 谁想到这个陆崇刚吃了药片，因为前后出现了时间差，在他来到环形带中的时候，虽然很诧异这个被虐待的陆祯也来自不同的环形带，可循着找过去，却看到了庞大数量的陆祯，这给他吓了一跳。 他就一直在人群最后面看，听着里面似乎是在训话的声音，为了听真切才凑了过去，可没想到发出了动静。 看着那么多陆祯同时回头，给这个陆崇吓了一跳，这样要是被逮住了，一人一圈都够要他命的，再说刚刚他们中有一个同伴刚刚被折磨过，这些人肯定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折磨他的。 见势不妙，陆崇直接就吞了药片走人。 陆崇眼前一花就到了其他的世界中，这才让他松了口气，然后没走几步就在店铺门口看到陆祯在和李叔说话。 再次看到了陆祯的时候，陆崇立刻就躲了起来，刚才那近千个陆祯同时回头看他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心想这里也是陆祯的世界，还是不要碰陆祯了比较好，等窒息感来了先回去再说。 后来陆崇闲来无事，就去找殷夏消遣一下，同时也知道在陆祯的经历中，这个时候殷夏应该是刚跟谢天霖分手，正是空虚寂寞的时候，本来陆崇就习惯了阔少爷的生活，一举一动都不像是普通人，心想肯定能钻个空子。 没想到这才正要得手的还手，谢天霖就来坏了他的好事，而且就在要解决谢天霖的时候，又冒出来了一个陆祯……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陆崇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陆祯，希望他能遵守诺言。 陆祯缓缓点头，看来自己追来还追对了，想不到刀疤陆崇不仅身体发达，脑子也不简单，竟然能想出来这种计划。 “刀疤陆崇是怎么回事？”陆祯一直对这个刀疤陆崇很好奇。 这让陆崇有点为难，不过现在自己在对方手上，而且都已经透露了这么多事情，反正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干脆就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陆崇毫不忌讳地说道：“对于刀疤陆崇我也不太了解，只是听说他脸上的刀疤是被你们陆祯给砍的，至于是哪个就不知道了。” 复仇？ 在身体上留下那么大的疤痕，陆祯换位思考的话，有条件的话也会对给自己造成伤害的人复仇。 何况这个刀疤陆崇本身就比较厉害，想要复仇的确很容易，但他似乎把所有的陆祯都当成了目标。 在陆祯猜测是不是这个刀疤陆崇雇佣其他陆崇来杀害陆祯的时候，得到了这个陆崇的肯定回答。 “不止如此，这个刀疤陆崇还扬言要是我们背叛了他，或者走漏了风声，就立刻派人追杀，还有可能他亲自出面。”陆崇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他可是亲眼目睹那个陆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甚至好几次都直接求死。 这不仅是对那个陆祯的折磨，也是对在场这些陆崇的震慑。这点在场的陆崇，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陆祯听完点了点头，没想到他在这边阻止其他的陆祯集合起来搜集药片救人，却还有陆崇形成组织在对其他陆祯起到威胁。 一贯的报复并不会让事情得到解决，相反会越来越恶化，陆祯甚至已经看到了这样发展下去，以后肯定会有更大规模的组织出现，陆祯和陆崇大规模的火拼也不难出现。 但这样下来，就会有很多世界中缺少陆祯和陆崇，虽然世界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停止发展，但缺少的人的关系圈肯定会发生变化。 这样下去会慢慢牵动着周围其他人的变化，一点点小的差错，在以后就会造成严重的影响，这就是蝴蝶效应。 陆祯回过神儿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这个陆崇，他现在就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丝毫不能在这里多待。 于是陆祯就拿了一些药片给他，足够他使用的了，但前提是不要再做伤害其他人的事情，陆祯也愿意相信他一次。 “好，我会照着你说的做。”陆崇拿着药片，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祯，现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陆崇根本不会有半点迟疑。 分辨不出来陆崇说的是真是假，但陆祯相信人都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于是就给了他这个机会。 “去吧。”陆祯说完，叹了口气。 就在陆崇要吃掉药片的时候，突然噗地一声，胸口穿出来一根削尖了的木棍，一股股鲜血从胸口烫出来，陆崇刚刚放在嘴里的药片也被喉咙中冒出来的鲜血给冲出来了。 药…… 陆崇根本没有心思去回头看被谁袭击了，只是盯着掉在地面上的药，伸出手想要弯腰去捡，可穿透他胸口的木棍死死钉在地上，他现在与地面呈六十度角还是够不到。 这一下太过突然，陆祯诧异地抬头，正看见在陆崇身后的墙垛上，站着一个陆祯，也正皱着眉头盯着他。 陆崇为了能吞掉药片存活下去，竟然双手扶着木棍，一寸寸地让木棍在身体里挪动，好让他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伸出去的胳膊直到极限了，鲜血顺着胳膊，再到手背上，最后顺着指间滴下去，掉在还差不到五厘米的药片上。 就差这么一点了，陆崇感觉全身的热量都要流失了，还是鼓起一口气让木棍在身体里又挪动了一截。 陆崇的手指才刚刚触碰到药片，来不及夹起来，整个人全身一松，就断气了。 陆祯看着陆崇被木棍斜斜地钉在地面上挣扎着死去，用力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怎么总有人不知道原谅一些别人…… 再次睁开眼睛，陆祯没有去看还睁着眼睛死去的陆崇，而是仅仅盯着站在墙垛上的陆祯，说道：“你凭什么杀了他？” “我不但要杀他，还要杀你，没想到你竟然跟一个陆崇串通好了，还要放走他！”站在墙垛上的陆祯跳下来，径直朝着陆祯走了过去。 陆祯抿着嘴，见对方走过来，直接一拳就招呼上去。 看着在惊讶中踉跄后退的陆祯，陆祯这才指着旁边的陆崇说道：“他告诉了我的讯息，我答应放他走的，做人要讲信用。” “信用？哼，我可没答应。”另外一个陆祯不屑地瞄了一眼旁边死了的陆崇。 第321章 对与错 小空地中，两个陆祯相互对视。 陆祯在听完他说话之后，一直皱着眉，想不到又出来一个嫉恨陆崇的陆祯，看来这种陆祯绝对不在少数。 “你是本体还是……”陆祯疑惑地打量着面前这个陆祯。 这个陆祯见陆崇慢慢消失掉了，拔起地上的木棍攥在手里，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我不是，我是跟着你来的。” 我？ 陆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跟着刚才没杀掉的陆崇来的，没想到还有人也反应过来了，吃了药跟了过来。 “那还有人跟着你或者我过来吗？”陆祯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个陆祯摇了摇头：“我没看见，或许没有了吧，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要不是我手里正在攥着药片，也反应不过来。” 这让陆祯松了口气，既然如此，这个陆祯肯定知道他是组织者了，竟然还会说出这种话来，看来是早就已经对他的组织不满了吧。 “想必你一直……” 不等陆祯话的说完，这个陆祯就紧接着说道：“我是第一批跟着你的，而且我在‘回到过去’的时候碰见陆祯会借药片，如果碰见陆崇……” 顿了一下，这个陆祯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说道：“就直接杀掉，抢夺药片。” 陆祯没想到这个陆祯是第一批那十个人中的一个，而且这么长时间了，来来回回也有十几次的‘回到过去’，这家伙都一直没有听他的嘱咐，竟然见到陆崇就直接解决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祯不明白。 这个陆祯冷笑了一声：“难道你忘了为什么陆崇会有药片？” 这么一说陆祯就没办法接下去了，的确，陆崇拥有的药片都是从其他陆祯手里抢夺过来的，抢夺这种事情陆祯也遇到过。 “抢夺，但是没有伤及性命……”陆祯见他再三询问，只好硬着头皮说了。 这个陆祯一听就点了点头：“好，既然你知道是抢夺，或许你没被抢过，但你知道被抢夺了药片之后的陆祯，会是什么下场吗？” 陆祯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下场，见陆祯没有说话，他才指着自己的下巴说道：“我就曾经被抢夺过药片。” 一下子陆祯就明白了，既然这个陆祯说他是那第一批十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就说明被抢夺了药片之后，最终的下场就是被困在环形带中。 陆祯也被困在环形带中过，那种熬人的滋味儿一点都不好受。 “那种想死都死不了的感觉，你体会过吗？”这个陆祯说着就撩起了上衣，在腹部上有一道很粗大很长的疤痕。 天啊，这家伙竟然剖腹自杀过，但他刚才的话意思是…… 在环形带中剖腹，却慢慢愈合了！ “我好不容易在肚子上弄出一个伤口，然后慢慢将伤口撕开，没想到在那该死的地方竟然会愈合。流了不少血，伤口愈合得也快，我一次次撕开愈合的伤口，可还是死不了，你知道那种恐惧和疼痛吗？”这个陆祯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的脸都阴沉了下来，全身散发这一股魔鬼的气息。 陆祯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个陆祯见他傻眼了，就扬了扬嘴角：“就知道你没体会过，不过多谢你救了我，我也替你做了不少事情，收集了一百多个药片，算是还清你的人情了。” “你要……”陆祯不敢往下猜了。 这个陆祯轻松地笑了一下：“对，我要开始让所有的陆崇，都受到应有的惩戒。” “不行！”陆祯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复仇对于以后没有一点好处，反而会引来更多陆崇的忌惮，如果这些陆崇都聚集在一起话，那可就麻烦了。 陆祯一下子拦住了要走的这个陆祯，没想到这个陆祯有点嫌烦地拍开了他的手，这让陆祯大吃一惊。 “道不同，你说什么都没用。”这个陆祯最后说完还是要走。 这个小空地就一个出口，除非爬到墙垛上再跳到别的巷子里面，这陆祯见到被挡住了路，就不耐烦地说道：“我要去解决陆崇，你拦着我干什么，是不是你跟陆崇串谋好了，到时候带着你那一千人直接去送给陆崇杀？” 看到他脸上嘲讽的笑容，陆祯直接一拳就打了上去，然后紧接着一个过肩摔，狠狠在他脑袋上踹了一下。 可这个陆崇拼命要逃走，陆祯见外面有人影，就拉着他的脚往里面拖，没想到他的手扒住了边缘的墙壁。 这里前几天才下过雨，潮湿得布满了青苔，手上一滑就被陆祯给拽到了里面。 “陆祯？”外面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声音。 陆祯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是个男的，可能是刚才看到了里面的情况，但低头再看这里还有一个陆祯，要是被别人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同时存在，那可就麻烦了。 反正都下手了，就这样吧。 陆祯心里一狠，直接拿起旁边的一块碎砖，朝着另外一个陆祯的脑袋上砸，只要砸晕过去他就直接回到环形带中去了。 快晕啊，快点啊…… 陆祯见前几下没有效果，手上的力道和速度都加快了许多，最后不知不觉就达到了极限，手上和衣服上也溅了不少血。 被砸的陆祯一开始还反抗，可后来受创太重，脑袋一歪就不省人事了。 这个时候脚步声越来越近，陆祯才刚抬头，就看见谢天霖站在旁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手里还拿着那块带血的石头。 “陆祯你这是……”谢天霖是追着陆祯出来的，没想到一出门他就不见了，在周围找了转悠了好半天才在这里发现了人影，一开始没看清楚，不确定是不是这才犹豫了一下走了进来，没想到还真是陆祯。 只不过现在谢天霖再看陆祯，他衣服上和手上，甚至他手里的石头上都有血迹，旁边还扔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上面将近半截都被血染红了，就好像这里发生过一件很惊心动魄的事件。 “啊？”陆祯迟疑了一下，这才应了一声。 谢天霖不解地看着陆祯：“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的？” 一个人？ 陆祯低头一看，刚才被他打晕的陆祯已经消失不见了，这才松了口气，将手里的石头扔在了地上，整个人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放松，坐在了地上。 “到底怎么了？那个叫陆崇的人呢？”谢天霖追出来就是因为气不过，想要再教训一下陆崇，没想到这周围都是血，登时也有些慌了。 见陆祯坐在地上不说话，谢天霖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就猜测道：“你不会把他……” 这周围也没有埋的痕迹，谢天霖说完也觉得自己是电影看多了，陆祯一直都很老实，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但之前陆祯及时出手救了他，还有在陆崇身上踹的那几脚，却又不像是陆祯能干出来的。 “让他走了。”陆祯不想这里的任何人知道关于陆崇的事情，就隐瞒着说道。 谢天霖不解恨地踹了一脚墙壁，这才发现在上面的青苔上看到了一个手印，明显是扒过这里墙壁的。 陆祯见他已经注意到了，这才说他已经教训过陆崇了，陆崇也不会再出现来骚扰殷夏了，也不会骚扰任何人。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陆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谢天霖没想到陆祯会这么直接做主的说，不屑地哼了一声：“到此为止？难道你不知道的我脾气？敢跟我动手，我把他家整个都给掀个底朝天！” 说着谢天霖就给他的朋友打电话，陆祯在旁边听着，大意就是要把这个叫陆崇的人给找出来，然后再实行报复。 对此陆祯也摇了摇头，就算谢天霖本事再大，一个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被找出来。 “随你便吧，我先走了。”陆祯想要赶紧脱离这个地方。 谢天霖也没拦他，不过在陆祯走到巷子口的时候，正看到殷夏焦急地走了过来。 殷夏看到陆祯，眼前一亮，急忙问道：“碰见谢天霖没有？他怒气冲冲追了出去，你们没什么事情吧？” “见到了，没事。”陆祯没想到殷夏还会关心他。 可殷夏看着陆祯身上的血迹，手上也有，担心地说道：“是不是谢天霖动手了？你受伤了？那个叫陆崇的人呢？” “我教训了那个人，他不会再来了，谢天霖去晚了没碰见他。”陆祯编了一个谎话，不让殷夏过多的担心，尽早让她忘掉陆崇才行，因为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现在感觉一切事情都有点乱了。 殷夏点了点头，这结果还算可以接受，就拉着陆祯的胳膊：“你这样走在街上也不是个办法，要是警察看见了肯定要问，我家近，你去我家洗个澡吧。” 陆祯觉得没有必要，但殷夏说是陆祯出手解围了，就点头答应下来。 可就在陆祯进去洗澡的时候，殷夏刚给他拿了以前谢天霖留在这里的衣服换洗，就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第322章 反叛 咚咚咚—— 殷夏不知道是谁来敲门，听着浴室已经传来水声，就知道陆祯已经开始洗了，便大步走过去开门。 “你怎么又回来了？”殷夏奇怪地看着谢天霖。 这次谢天霖本来想要进来，可低头瞄了一眼堆在门口的碎玻璃渣和吊灯的碎框架，再加上殷夏似乎有意挡在门口，就尴尬地说道：“灯我会赔给你，今天晚上的饭局……” “没门。”今天遭遇已经让殷夏有些后怕了，想必短时间内都不会出门，等心情缓和了再说。 一直以来在谢天霖心中，殷夏都是对他言听计从的，什么无理的要求她都会答应。现在殷夏什么都不听他的，这让谢天霖心中有很大落差。 “你……”谢天霖正要发作，就强压下怒火，奇怪地听着屋里的水声。 谢天霖好奇殷夏都是一个人住，而且那个陆崇也已经被赶跑了，要是殷夏洗澡的话肯定不会现在就放水，而且她家里也没有浴缸。 “你家有人？”谢天霖没想到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她家里怎么又来人了。 殷夏没想到他会听见水声，也纳闷儿陆祯洗个澡怎么这么大动静，浴室的隔音已经算不错的了。 殷夏挡住了要进来的谢天霖，作势要关上门：“我洗澡放水不行啊，要你管那么多。” 一个女人的力气有多大，谢天霖直接用手抵住门，殷夏怎么都关不上，最后还被谢天霖从外面给推开了。 “你干什么？！”殷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谢天霖瞪了殷夏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朝着浴室走了过去。 拉开门，浴室里面一阵潮热的水蒸气扑面儿来，什么都看不清楚，谢天霖用手扇了几下才发现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真没人…… 谢天霖知道自己太过于神经兮兮的，回头尴尬地看着跑过来的殷夏，还在跟殷夏墨迹晚上吃饭的事情。 奇怪了，陆祯哪去了？ 殷夏不知道陆祯什么时候离开，又是怎么离开的，总之现在人就这么不见了，只剩下浴室里的水蒸气和还开着的水龙头。 “现在你满意了吧？可以走了吧？”殷夏好奇的神色一闪即逝。 谢天霖从来没感觉自己这么失败过，从殷夏家里出来，垂头丧气的上车，想起来刚才来的时候接到的电话，说是找不到这个叫陆崇的人。 那会儿谢天霖的气好没有消，就给那人骂了一顿，让他回去再仔细找找，任何相似的都要摘出来，再慢慢排除。 这会儿谢天霖坐在车上，还是打算问一下陆祯比较好，看样子陆祯是认识那个陆崇的，只不过他跟陆祯的关系…… 算了，还是去一趟吧，反正他也不知道车祸的事情，谢天霖心里暗暗想着，就发动了车子。 等谢天霖到了陆祯的店铺的时候，正看见门口摆放着一辆旧三轮车，便把车停在了对面不远的位置，走了过去。 刚一进门，谢天霖就看到了一个浑身衣服脏兮兮，约摸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有些发白了，人很瘦，正在跟陆祯说话。 “陆祯，你到底说句话啊，刚才你去哪了？”李叔摸了摸半白的头发，怎么问殷婉清的事情他都不说，还说什么不知道。 见有人来了，李叔也就闭嘴了，他不想这件事情再被人知道，就招呼陆祯，说有客人来了。 谢天霖看着陆祯一脸呆滞的表情，眉头一皱，可还是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叫陆崇的人你认识吗？” “不……”陆祯的反应有些迟钝。 李叔见陆祯又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了，叹了口气，对刚进来的谢天霖说道：“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时好时坏的，之前跟我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谢天霖也纳闷儿，这简直就不是他之前见过的陆祯。 …… 陆祯刚进了浴室洗澡，就听见外面有敲门声，也没太在意就打开了水龙头，谁想到这个时候窒息感来了，还没来得及调成温水，热水直接淋在身上，好在不一会儿眼前就一片漆黑了。 等陆祯能看到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环形带中了，只不过自己被孤立了出来，一大群陆祯都站在对面，正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 陆祯不知道，但显然面前这一群陆祯看起来对他并不是很友好，这让陆祯心里咯噔一下，从来没遇见这种事情。 “人都在？”陆祯假装没有察觉他们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说道。 面前这些陆祯没有搭腔，但在陆祯看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紧接着陆祯话音刚落，就从他们当中走出来了一个陆祯。 看到这个陆祯的时候，陆祯眉头一皱，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陆祯正要解释，就见这个刚走出来的陆祯指着陆祯鼻尖说道：“你不配当我们的组织者，有你在我们迟早要被那些陆崇给杀掉。” “你在说什么？”陆祯虽然有预料，但没想到是这样。 这个陆祯冷哼了一声，指着陆祯的鼻尖，回头跟大伙说道：“这个就是咱们组织的建立者，不但阻止我杀陆崇，还要把我给杀了，幸好我昏过去回到了这里。” 陆祯眉头一皱，看这些陆祯的样子都知道，在回来之前他就已经说过这番话了，而且还不知道怎么添油加醋的说。 “不说话了？是不是默认了？”这个陆祯见陆祯没有说话，变本加厉。 陆祯这才深深吸了口气，扫视了一眼这些陆祯们，才说道：“我当时建立这个组织的时候，初衷就是想要搜集药片，不管是借还是把陆崇手里抢夺的药片再抢回来，都可以，但我明确地说过了不要伤害陆崇的性命。” 哼，这个陆崇冷哼了一声。 就在要打断陆祯说话的时候，陆祯提高了一些嗓门：“如果见到陆崇就杀掉的话，那跟那些陆崇见到我们就杀有什么区别，那样的话只会让矛盾越来越激化，这样下去，我几乎可以预见在以后会爆发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你以为我会怕？”这个陆祯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然后这个陆祯还指着自己头上受伤的痕迹，指着陆祯说道：“你看看我头上的疤痕，那是你用石头一下下砸出来的。” “在我们当中出现了一个叛徒，你们是愿意跟随我，还是愿意跟随一个想要放走陆崇的叛徒？！”这个陆祯见是时候了，就大声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陆祯本人在内，都曾经收到过陆崇程度不同的伤害，根本没有人愿意再响应陆祯的领导，都默默走到了这个陆祯身边来。 “看见了吧？”这个陆祯摊开手臂。 陆祯叹了口气，没有做任何呼应，在扭头的一瞬间，背对着这个陆祯说道：“你没听过那句诗吗？” “诗？”这个陆祯眉头一皱，差点笑了出来。 “百尺竿头望九州，前人耕地后人收。前人收得休欢喜，还有收人在后头。”陆祯说完就径直朝着前面走了，在环形带的那边，还有不少没有解救的人，就现在陆祯身上的药片，应该还可以解救不少人。 这个陆祯也不是傻子，字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在讥讽他窃取了陆祯的成果，不过也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将见到的陆崇都赶尽杀绝。 听到陆祯这么一说，不少人都开始动摇了，毕竟他们的性命是陆祯给的，如果没有陆祯，这些人都会在这里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我不干了。” “我也是。” 已经开始有人脱离了这个陆祯的队伍，朝着陆祯那边追了过去，这个陆祯没想到会这样，但走的人毕竟在极少数，也就没有去管。 陆祯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回头就看见有几个人跟着走了过来，有些意外。 “你们怎么跟着我过来了？”陆祯刚才还在考虑之后的事情，看到这个情况，有些意外。 这些陆祯脱离的原因，大多都是在能自保的基础上不去伤害别人，可陆祯这段时间一来还是觉得单独行动比较好，或许真正解决这个事情的问题并不在于什么伤害不伤害的。 跟这几个陆祯说完话之后，这几个陆祯都纷纷点头，让他们赶紧回去。 “挽救那个组织的事情，就靠你们几个了。”陆祯交代完了事情之后，对这几个陆祯说道。 这几个陆祯对视了一眼，俱都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陆祯跟这几个人说了什么，但这个陆祯见到这几个人又回来，还说陆祯不需要他们，只好在投奔他了。 这下给这个陆祯开心坏了，没想到这个组织的建立者也不怎样，这点打击都经受不起，便开是延用陆祯之前的办法，先搜集药片…… 而陆祯这个时候已经慢慢溜达到了环形带的另一边，这边还有很多人没有被解救，可陆祯放眼看去，身上的药片还远远不够。 要是还在组织里，救了这些人应该不是很难，希望那个陆祯也能继续下去，不管他是扩充人数还是别的人，救人应该放在第一位才对。 突然，陆祯感觉脚踝被人给抓住了，一个沙哑地声音传了过来：“救，救……” 第323章 被吓到的李叔 陆祯低头一看，一只如枯骨的手正抓着他的脚踝，若是没有反应过来，肯定一迈步就将这人的手臂被扯断了。 本来陆祯也是打算过来先用多余的药片救人的，就给了这人一个药片，好让他回到‘现状’中去。 可陆祯散了大部分药片之后，身上也没有多少了，再回头一瞧，最开始走过来拽住他脚踝的那个人并没有着急吃药片。 陆祯见前面还有人呼救，可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于心不忍之下，只好将自己身上最后一点药片也都散出去了。 “你怎么不吃？”陆祯手心里攥着还剩下的一片半的药片，这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次的药片。 这个脸上就剩下一层皮的枯瘦陆祯，手心里攥着药片看起来都吃力，勉强说道：“能再给我半片药吗？我看你药片好像有很多。” 半片？ 陆祯没想到这个陆祯竟然知道一片半药片的吃法，竟然想要回到‘现状’中之后再回到这里来。 可眼下陆祯手上就只有一片半的药了，给了他之后，陆祯就很难再准确的回到这里来了。 对啊，我还回到这里来干什么，组织已经不是我的了，况且如果组织里的人有心，肯定也会将多余药片用来救人的。 不管是不是救人，那个抢走了组织的陆祯肯定会扩充人数，那样这些人也等于变相被解救了。 于是陆祯就将半片药给了他，这人最后竟然说让陆祯在这里等他，然后便仰头吞了药片。 陆祯知道这些陆祯也多少由他的性格，陆祯性格本来就善良，知恩图报，也能理解那个陆祯吞药片时候的话。 见那个陆祯消失不见了，陆祯便瞄了一眼环形带的其他地方，前面还有不少人需要解救，只是没有想到放走了一个陆崇，却失去了辛苦建立的组织。 陆祯叹了口气，后悔也没有用了，都已经成为事实了。 陆祯朝着环形带里面走了一段，感觉整个环形带异常的大，之前解救的人虽然人数过千，可还只是一个很小的角落而已。 整个环形带陆祯没有走完过，可也不难想象这整个一圈的环形带中，都是有石头和人拼凑而成的。 石头…… 陆祯突然想起来了在刀疤陆崇的环形带中，看到过的一块石头，上面写了一个‘王淑媛’的名字。 于是陆祯也在环形带中找，会不会也有类似的石头，可虽然这些石头形状不一，就好像突然间被炸碎了一样，没有相对于平滑的切口，像是人工制成却又被破坏了的样子。 没有，还是没有。 陆祯反复看了好几遍，都没有在这边找到任何有记号或者特殊一点的石头，心想可能还在那些为探索的区域中，至少在之前的区域，近千人都没有发现，就更不可能有了。 怪了，怎么没有，陆祯心里纳闷儿。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有点喘不过来气，就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 窒息感？！ 陆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想着，怎么在环形带中还有窒息感，这还是陆祯头一次遇到，而且也没听其他陆祯说过。 咳咳—— 陆祯开始剧烈咳嗽，可每一次咳嗽的时候，都感觉吸进来的气越来越少，最后少到根本没办法去咳嗽。 不会是哮喘病发作了吧，陆祯心里暗想，可咋环形带中也没见哪个陆祯发病过啊，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快陆祯就感觉缺氧，意识开始模糊，这跟最开始窒息感冒出来的时候一样。 等陆祯再次恢复了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视线跟地面几乎平行，还以为是倒在了地上，想要撑起来却发现根本动弹不了。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手脚都在地面之下，而他脖子以上才在地面之上。 陆祯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挣脱不开束缚着她的地面，就像是被镶嵌在了水泥马路里面，虽然能感觉得到手脚，可就是没办法从水泥地里出来。 我怎么会这样的？！ 陆祯惊讶地看着周围，发现自己跟那些枯瘦的陆祯一样，被当成石砖，镶嵌在了环形带中，前后左右都是石砖，虽然有缝隙，可就是撼动不了。 只是晕倒了一下，怎么就突然陷入到了石砖中，就连手臂都拿不出来，更别说拿药片放到嘴里了。 陆祯这才想起来那些枯瘦的陆祯们，他们才堪堪能抽出枯瘦的手臂活动一下，可到了那个阶段，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活动手臂，保存精力活下去才是关键。 陆祯再看周围这些石砖，给他挤得纹丝不动，若是要想抽出手臂，恐怕也得等他瘦下去才行，但这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啊！ 没过多长时间，陆祯就看到了一个人赢在远处晃悠了一下。 陆祯不知道来人是谁，本来想要大声呼救，可还是忍住了，要是来人是误入这里的陆崇，那可就惨了，还不如不被发现的好。 等远处人影越来越近，陆祯这才看清楚是另外一个陆祯，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朝着这边望了一眼，似乎皱了皱眉，就打算往回走。 “喂，救我一下！”陆祯这才放心地大声喊道。 那个陆祯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过来，惊讶地看着镶嵌在地面中的陆祯说道：“你晕倒了？” “是啊，有办法让我出来嘛？”陆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倒的，但听这个陆祯的口气，似乎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个陆祯眉头皱了一下：“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只能让你回到‘现状’中再回来。” 陆祯眼前一亮，这不就是他解救别人的办法嘛，没想到最后还用到自己身上了，于是就迫切的询问他有没有多余的药片。 这陆祯倒也大方，直接就往陆祯的嘴里塞了一片半的药片，但却拦住他，让他别着急吞下去。 “算是还给你一个人情吧，你之前救过我。”这个陆祯笑着说道。 陆祯从来没想过这些因果循环，也没想过自己竟然被曾经救过的人给救了，或许这就是善有善报吧。 陆祯点头，吞下了药片，因为卡在石头与石头的缝隙间实在太难受了。 再次体验到药片让全身清凉的感觉，陆祯才知道药片的难能可贵，怪不得那些迫切希望自己被救出去。 刚才陆祯才体会了一小会儿绝望的感觉，就已经能想象得到被卡在那里，没有人发现的话，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上的皮肉也会渐渐萎缩，最后沦落成被嵌在石缝中那些陆祯们一样的下场。 等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陆祯发现自己在店铺门口，头顶太阳暴晒，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热过。 大中午的店铺怎么关着门？ 陆祯忍不住用手遮住了头顶，好让毒辣的阳光别那么刺眼，可扭头的时候看到店铺卷帘门关着，还上了锁，心里就很纳闷。 仔细一瞧陆祯才发现，这锁头是挂在上面的，也只有陆祯平时有事儿临时出门，又先麻烦来回来去开锁头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锁头在不知道的人看来是锁着的，其实是挂在上面，只是缝隙对上了，仔细瞧得话就会发现并没有锁上。 陆祯左右看了看，街上的人少之又少，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也不知道阳光奇热无比，陆祯就想要哪掉锁头，进店铺里躲着。 可陆祯的手才刚触碰到锁头，就被烫了一下，立刻锁了回来。 陆祯吹了几下，心想好家伙，这阳光太热了，这锁头都被靠得烫手。 用衣服包着锁头，陆祯这才将它给取下来放到旁边，卷帘门也烫手，咬着牙才掀开。 不知道这种暴晒的阳光已经持续了多久，店铺里面也是一阵闷热的气息冲出来，陆祯感觉就像是进了微波炉中一样，但要比外面好受多了。 打开电风扇，陆祯坐在已经被烤得温热的凳子上，摸了一把头上的汗，这种天气要是光膀子出去走一圈，肯定要晒掉皮的。 天气怎么会突然这样？ 陆祯不解地站起来，走到水池前洗了个脸，又将后脖颈弄湿，刚才在外面晒着的时候，就感觉脖子火辣辣的。 洗完脸陆祯走到店铺门口，看着天空中都没有云彩，而且原本的蓝色也比之前印象中的淡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正心里纳闷儿的时候，就看到李叔从门前走了过来，这次他没有蹬三轮车，只是将头顶的草帽拿下来，是不是扇两下风再戴上。 “李叔！”陆祯数落地叫了一声。 李叔正低头走着，听到陆祯的声音一下子顿住了，抬起头就见到陆祯正站在店铺门口，跟原先一样。 不过李叔只是听见了，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陆祯心里好奇，见街道上也没几个人，估计不会有人来买东西了，就朝着李叔走了过去。 见状李叔急忙用手示意他不要过来，说道：“你，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 什么叫我要干什么，我只不过是过去找你说说话啊…… 陆祯心里纳闷儿，见李叔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就没有过去，贴着墙壁有点阴凉，说道：“李叔，我就是找你说说话，你这是怎么了？” 第324章 边缘 陆祯站在阴凉下打量着李叔，感觉李叔似乎特别怕他。 再叫了一声李叔，李叔这才回过神儿来，刚才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走神儿了，吓得他打了一个哆嗦。 “你是陆祯？”李叔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跟陆祯一模一样的人。 陆祯眉头一皱，点头说自己就是陆祯。 李叔不可置信地再次问道：“你真的是陆祯？” “我当然是陆祯啊。”陆祯不知道李叔为什么会这么问，就跟不相信他是陆祯一样，还要反复询问个彻底才行。 李叔见陆祯这么说了，还是站在原地摇了摇头，请不请小声嘀咕着什么，然后慢慢后退，最后竟然转头直接跑了。 哎？ 陆祯在从来没见过李叔这样子，除了父母之外，就只有李叔最照顾他了，特别是在父亲去世之后，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陆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中本体陆祯都做过什么事情，但从刚才李叔惶恐的脸上，也能看出来他是害怕的。 那种源自于内心的害怕和突然见到恐怖事物的害怕可不一样，见到恐怖事物是从外由内的害怕，会大叫出来。 而刚才李叔的害怕是由内而外，来自于心灵中的恐怖，然后慢慢表露在脸上，再到形体上，这才吓得他拔腿就跑。 李叔比陆震涛年纪还要大，跑两步就跑不动了，再加上这鬼天气这么热，大多数人都在屋子里冒着呢。 幸好是这样，以陆祯的体质才能追上，不过燥热暴晒的天气，也让陆祯有些喘不上气儿来。 “你跑什么？”陆祯不解地说道。 李叔没想到陆祯能追来，看陆祯这个样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威胁，可心里还是担心，不想跟陆祯的距离太近，就往旁边挪了挪。 看出了李叔的心思，陆祯就直接说他不会过去，但希望李叔能说说刚才到底怎么了。 见陆祯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李叔也觉得奇怪，就打量了一下陆祯，见他似乎跟之前没什么变化，又觉得会不会是一个阴谋。 “我不过去，就在这里说。”陆祯说着，继续找了一个旁边阴凉的地方坐下。 李叔见他没什么防备，心里就纳闷儿，也往阴凉的地方挪了挪：“你找我干什么？” 这样陆祯有点意外，就好像是关系生疏了一样，李叔一直在戒备了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弄成这个样子，陆祯有点纳闷。 “怎么见我就跑？”陆祯直截了当地问道。 李叔用草帽扇着风，愣了一下：“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周围的邻居都见过你，而且都在同一时间不同地方见过你，我甚至还见到两三个一模一样的你同时出现在。” 这番话给陆祯都吓了一跳，在这个世界中，别说是李叔了，就算是有这么多经历的陆祯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陆祯。 按照李叔所说的情形来看，不难想象他在害怕着什么。 于是陆祯就诧异地问道：“你是说你看到这里有很多个我？” “可不是嘛，都给我们街坊邻居吓坏了，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衣服也一模一样的人，一开始大伙还以为是在拍戏，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李叔说着又后怕起来，不过这些天已经好很多了，但天气的变化还是让街道上没什么人影。 这样时间一长，李叔连吃饭都成问题了，今天这才不得不出来找点垃圾卖掉，谁想到连废品站那边都没有人了，也没人去管什么垃圾不垃圾的。 陆祯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如此燥热的天气，却冒出了一身冷汗。 陆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就算是在同一个世界中有几个陆祯同时存在，那也是前后出现有分寸的，这种分寸恰好就成了一个巧合，若不是陆祯多经历了几次，还真不知道在之前或者之后的时间段中，也会有陆祯出来，而明显另外的一个陆祯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这就好像是同时进行的几个支线，虽然都是由陆祯来完成的，可完成这些直线的陆祯彼此之间不知道，也没见过面。 但现在按照李叔说的来看，似乎有一大批陆祯突然出现，然后肆无忌惮地出现在这些街坊邻居面前，已经扰乱了最近基本的秩序。 陆祯心里清楚，虽然平时生活的时候除了约束道德行为的法律准则之外，还有一个这个世界存在的法则。 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一个你。 至于是不是这样，无从考察，毕竟生活的时候你只能观察到周围，别说是世界各地了，就算你在屋里，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也不尽然知道。 之前陆祯也是这样的观点，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陆祯才发现在自己做某件事情的时候，还可能会有另外一个陆祯，在另外一个地点做着另外一件事。 “都发生什么了？”陆祯琢磨了一下，缓缓问道。 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对李叔来说就跟重温了一遍噩梦一样，就连做恶梦都没有想到，他会亲眼看到那些事情。 “这事情还是发生在三天前吧……”李叔回忆道。 在三天前，李叔正推着三轮车，像平时一样走街串巷，在经过陆祯家店铺的时候，因为天气热，就顺道买了一瓶矿泉水。 在喝了矿泉水之后，陆祯却叫住他，提起了殷婉清的名字。 这个名字对李叔来说已经有些生疏了，要不是陆祯提起来，没有特别意外的情况下，这辈子估计都很难想起来。 殷婉清这三个字，对李叔来说简直就是年轻时候的悔恨，已经到了没有办法形容的地步，所以他才一直逃避，甚至连对自己老婆都没有提过半个字。 没想到陆祯竟然知道，还把当时的事情给粗略说了一遍，更加让李叔不解的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才对。 恍惚间，李叔突然觉得陆祯特别眼熟，不是那种看着他从小长大的眼熟，而是……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李叔虽然看陆祯像极了当时下大雨跟他一同借宿在店铺的那个没有透露姓名的男人，但现在那个人应该也将近五十岁才对。 就在李叔正琢磨的时候，陆祯已经借故离开了。 虽然陆祯说了他会保密，可李叔还想要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这个事情的，而且殷婉清是有孩子的，孩子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李叔琢磨着找个时间再问陆祯，就见到陆祯从店铺里面又出来了。 “唉？你不是走了吗？”李叔奇怪地看着陆祯说道。 这个陆祯明显愣了一下，事情太突然，脸上也难以掩饰地尴尬，这才笑着说道：“对啊，我这就走了，刚才去里面拿点东西。” 李叔觉得好奇，刚才明明看见陆祯是朝着另外一边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自己走神儿了陆祯又回来店铺，中间断了一截，这才觉得奇怪。 “对了，刚才你说的事，能不能告诉我殷婉清的孩子叫什么？”李叔拉住陆祯问道。 陆祯小声嘀咕了一遍殷婉清的名字，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跟殷夏同姓有些奇怪，毕竟这个姓氏还是蛮少的。 “等下次的吧。”陆祯心里清楚，这个李叔很可能是遇到了其他的陆祯，这才拦住他说了一堆奇怪的话。 李叔心里纳闷儿，怎么陆祯前后表现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刚才就好像根本不知道殷婉清这个人似的。 出于好奇，李叔就将三轮车送回到了家里，然后在店铺里等着陆祯，可却不见陆祯回来。 这臭小子着急忙慌地去哪了，怎么走这么长时间连门都不锁？李叔在心里嘀咕，可眼看时间一秒秒过去，太阳都快落山了。 晚上的时候，李叔才等到陆祯慢慢吞吞地走回来，整个人就像是喝醉了一样，傻乎乎的，问什么都回答很慢，还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李叔眉头一皱，怎么又跟之前似的了，也不知道陆祯是犯什么病了。 就在李叔要走的时候，突然看见陆祯整个人双眼发呆，直直地盯着正前方，就跟看到什么不可置信地东西一样。 可李叔见店铺里什么都没有，不知道陆祯在看什么。 很快李叔就发现陆祯的眼神渐渐回来了，整个人就像是从睡觉中醒过来一样，也不再傻乎乎的，说话也正常了。 “李叔？”陆祯好奇地看着李叔，没想到他竟然就在旁边。 李叔眉头一皱，前后差距太大，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你刚才怎么了？”李叔皱着眉问道。 陆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刚吃了药到这里，就笑着说道：“我怎么了？我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吧。” 陆祯试探着看着李叔，见他眉头紧皱，就知道可能没蒙混过去。 就在陆祯试图要解释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影快速从外面跑了进来，还大口喘着气，对着李叔说道：“还没走呢啊，谢谢你帮我看店。” 这一下子就让李叔整个人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腿一软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325章 法则 李叔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陆祯，嘴唇抖动着根本说不出来话。 之前在店铺里的陆祯看到来人是另外一个陆祯，登时就感觉完蛋了。而刚进来的陆祯没有第一时间朝那边看，再注意到李叔的眼神之后，才发现柜台那边还有一个陆祯。 这两个陆祯对视了一眼，心里俱都知道李叔看见了，登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后进来的陆祯扭头就跑了出去，而在柜台后面坐着的陆祯也是刚刚来到这里，虽然李叔之前的话有些让他纳闷，可还是应该先把眼前这个事情给蒙混过去才行。 既然那个陆祯已经走了，柜台后面的陆祯就摆出一脸疑惑地样子，走出来站在李叔面前，作势伸手就要拉他起来。 李叔看见一只手出现在面前，这才回过神儿来，看到陆祯的脸登时吓了一跳，再看他身后已经没有那两个陆祯的人影了。 “李叔，你怎么坐在地上了，多凉啊，赶紧起来，你这身子骨可经不起这么折腾。”陆祯笑着说道，还伸着手。 李叔下意识就拽住了陆祯的手，由陆祯拉他起来，还疑惑地看着周围，甚至到了店门口瞄了一圈。 “李叔，你怎么了刚才，正说着话你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还两眼发直，给我可吓坏了。”陆祯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李叔疑惑地看着陆祯：“刚才我看见了另外一个你。” 陆祯眉头一簇：“怎么可能，您这是太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李婶儿会担心的。” 唉？ 李叔觉得有点纳闷儿，找陆祯这么说来，那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不应该啊，刚才发生的事情行云流水，没有那一块像是幻觉。再说了，他明明亲耳听见另外一个陆祯跟他打招呼的。 想不通，李叔回到家里也想不通，李婶儿也纳闷儿他一回来怎么就这个状态了，整个人就坐在那里发呆，也不说话。 这个死老头子，怎么问什么都不说，李婶儿心里也犯嘀咕。 等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李叔做梦都梦见昨天晚上在店铺里见到两个陆祯的事情，一大早就起来，什么也没拿，也没蹬三轮车，径直去了陆祯的店铺。 李婶儿这边刚端着早饭出来，就见李叔着急的出去了，连三轮车都没蹬，就好奇他昨天晚上回来就不说话，一大早又出去，觉得有些古怪。 到了陆祯家店铺的时候，李叔见店铺的门开着，虽说店铺一直都早早开门，但从李叔多年的经验来看，似乎这店铺昨晚就没关过。 从外面乍一看里面似乎没有人，可李叔对店铺很了解，隐约看到库房的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似乎还有动静从里面传出来。 李叔好奇，没有喊陆祯的名字，而是径直走过去推开了门。 李叔看着屋子里足足有五六个人，一下子惊呆了，不知道陆祯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朋友来了，还在想是不是同学的时候，却发现这几个人每个人的脸都一模一样！ 这么多的陆祯？！ 我又产生幻觉了？ 李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是靠着门框早就吓得腿软站不稳了，看着这几个人同时看过来，相同的脸上都搂着不太一样的表情，顿时就感觉如坠冰窟。 其中一个陆祯最先反应过来，冲出去就将李叔给拽住了，不让他跑掉。 可刚出去就听见啊的一声大叫，这个陆祯抬头一看后面还一个李婶，可他已经拽住了拦住了李叔，就叫身后的陆祯去截住李婶。 李婶儿是因为好奇李叔行为怪异才跟过来的，本来还以为是自己不能生育，李叔又找了别家的女人，没想到竟然看到陆祯突然从库房冲出来抓住了李叔，这让他吓了一跳。 更让她吃惊的是，在那个陆祯身后还冲出来了一个陆祯，一脸严肃的模样像是要绑架了她和李叔，吓得她赶紧往街上跑。 后出来的陆祯本来就慢了，再加上李婶一直就在店铺门口站着没有进来，回身就跑到了街上，大声喊着有人要害他的老头。 这一嗓子下来，不少人都听见了，以为有劫财害命的，纷纷出来瞧热闹，却瞧见了是李婶慌张地跑了过来。 后面陆祯也费劲才追上，抓住李婶肩头的时候，给她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周围街坊邻居也都在注意这边了。 “李婶，跟我回去啊，李叔在店里等着呢。”陆祯尽量笑着，不让气氛再尴尬下去。 可李婶已经被吓坏了，根本不管，就像是被魔鬼抓住了肩膀一样，大声喊叫着想要挣脱开。 这个陆祯没想到越是这样她就越叫，现在可好了，周围邻居不止围观，都是认识陆祯的，纷纷过来劝解。 “他们抓住了我老头子，他们，他们……”李婶脑子里都是刚才看到的情形，嘴上着急说不出来，胸口一阵闷气就晕了过去。 陆祯登时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想要解释，可这些街坊邻居你一言我一句的，根本就不让人说话，只好弃了李婶扭头回去。 哎？这人犯事怎么跑了？ 有人开始呛陆祯跑路，陆祯也没吭声，径直朝店铺走，没想到事情竟然弄成了这个样子。 “人呢？”见这个陆祯独自回来，其他的陆祯就诧异地看着他。 见李叔被绑在了库房里面，嘴巴也塞住了，这个陆祯眉头一皱：“李婶已经被街坊邻居们给围住了，我没办法把他带过来，而且我还被冤枉对李婶做了什么……” 虽然这些陆祯都早有预料，可事情发展成这样也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没有办法，就只好错将下去了。 一番商议之后，这些陆祯就都走了，只留下李叔一个人被绑在库房里。 李叔听到他们说什么散开之类的话，正想要挣脱开，这才有人发现他被关在了这里，将他给救了出去。 可别人问他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李叔只是摇头，他也不傻，如果说了肯定会以为他犯了精神病，说不定还会说是自己将自己被绑在这里的。 李叔什么也不说，在街坊邻居看来是保护陆祯，因为大伙都知道他对陆祯视如己出，却没想到陆祯会做出这种事情。 李叔没有吭声，大伙也就什么都没说。 将李婶接回家里，李婶就开始发高烧，偶尔会说一些见到了好多个陆祯的呓语，到现在李叔才知道那天看到的不是幻觉，因为刚才李婶也看到了。 后来在李叔出去买药的时候，听到街坊邻居已经开始议论，说最近陆祯很奇怪，奇怪到在同一时间的不同地点，都有人看到过他。 对于这个话题李叔也没谈及那么多，直接闷头去了药店了退烧药，可在回来的陆祯却被街坊邻居被拦住，询问有没有库房被绑住的事情。 李叔不想回答这个事情，支支吾吾的时候就感觉阳光有点越来越热，大伙都忍不住躲回屋里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半夜，李婶儿的高烧也退了一些，可李叔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外面吵吵叫嚷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那些陆祯在搞事。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到了隔天早晨的时候，天气变得异常干燥，阳光也晒得人没办法出来，街上很快就看不到人了。 再后来的事情陆祯都知道了，不过听李叔说完整个经过，就在纳闷儿这个事情竟然跟他之前的经历衔接上了。 我还在这个世界转悠？ 陆祯没想到反复来到同一个世界这种概率极低的事情都让他给碰上了，而且听李叔口中说的那五六个陆祯，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一同出现五六个陆祯，怎么会这样？ 而且听李叔的口气，似乎这五六个陆祯都是在库房里，就像是有着某种关系一样，是商议好了的，不像是陆祯这种单独行动。 “没别的事情了。”陆祯叹了口气，想不到这里的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按照一般的情况来看，根本不应该出现这种事情，同时出现在人们眼中的陆祯，陆祯感觉他们无形中打破了某种法则。 陆祯还是认为同一个人在同一个世界就只存在一个，虽然这世界上不乏有想象的人，也有人长得像几百年前的人，但这跟五六个陆祯同时出现的事情完全不同。 挑战了某种法则，那后果…… 陆祯想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天空，越来越稀薄的蓝色在陆祯眼里，比刚才抬头的时候看还要淡了许多。 这变淡的速度也太快了！ 陆祯感觉阳光跟天空的颜色有很大关系，不知道是不是臭氧层的关系，但现在这阳光的确让人没办法出门。 如果再这样下去，那生存下来都是问题。 陆祯看着周围，这就是给他最有熟悉感的地方，也有可能就是他最原始经历中的世界，可没想到竟然变成了荒无人烟的样子。 不过陆祯坐在这里，能看到周围楼房的窗前，有人在盯着他，而且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 第326章 灾难降临 果然我一露面就有很多人都关注我啊，看样子是被其他的陆祯给吓坏了，陆祯收回了视线，在心里嘀咕着。 陆祯慢慢站了起来，瞄了一眼头顶，见李叔也警惕地站起来，正要跟他说话，脚下就传来一阵晃动。 晃动伴随着的隆隆声，陆祯赶紧扶住了周围的墙壁这才没有摔倒，倒是李叔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旁边还掉下来一个花盆。 李叔看着近在咫尺的花盆吓了一跳，碎裂的烟尘扑面而来，只差些许距离就砸到他的腿了。 晃动还在持续，陆祯听着头顶上噼里啪啦的东西，还不断有碎片和石灰粉掉下来，就赶紧对着李叔大喊：“快点离开这边，到空旷的地方去！” 李叔也知道，可刚才被吓得愣住了，腿上使不出力气来。 陆祯见他还没有起来，就跑过去将他给拽了起来，可才走了没几步，陆祯就感觉头顶的太阳比刚才还要毒了。 这该死的太阳也太热了，陆祯心里嘀咕着。 最近就是陆祯的店铺了，陆祯赶紧拽着李叔进来，然后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店铺之前翻新过了，比对面那些一晃动就噼里啪啦乱想的老房子结实多了。 “这里不行，要是房子倒下来，会砸到我们的。”李叔惊慌地说道。 陆祯摆了摆手，让他不要那么慌张，现在这个震动虽然还持续着，可也不足以让房子倒塌，起码要强三倍以上才有可能。 果然一段时间之后，晃动就没有了，陆祯也松了口气，没想到出了太阳毒辣之外，竟然还开始地震了。 不知道楼里面的那些人怎么样了，陆祯心里想着，觉得躲在楼里面并不安全，而且这地震一出现的话，会弄得人心惶惶，远比太阳带来的危险大得多。 至少太阳还会在晚上落下去，可地震却让人寝食难安，谁知道下一次地震什么时候来，又有谁知道震级会有多猛烈？ 陆祯一下子打开电视，肯定会有相关的新闻报道，可打开以后竟然全是雪花，连一个频道都找不到了。 不会把信号塔都震坏了吧，可有一部分频道是卫星频道，总不至于连卫星频道都接受不到了啊。 陆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倒是李叔坐在那里大大地叹了口气。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陆祯奇怪地看过去，还以为是李叔口中的那些陆祯来了，除此之外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晒还在外面晃悠。 刘傻子？！ 陆祯见刘傻子踉踉跄跄地走在大太阳底下，整个裸露在外面的屁股都已经发红了，可他就好像没有知觉似的，还在目光呆滞地盯着前面，慢慢走着。 叫了刘傻子一声，他这才反应过来，似乎是听出来了陆祯的声音，整个人都顿住，站在店铺门口。 陆祯不知道他怎么稀里糊涂地出来了，可外面那么晒，就赶紧把他给拉紧了店铺里。 好烫！ 陆祯拉他手臂的时候，早已经发红了的胳膊给陆祯烫了一下，赶紧朝着他胳膊上浇水，好让他缓解一些。 刚才拽刘傻子进来的时候，刘傻子的喉咙就在嘟囔着什么，可也只是发出一些声音。 陆祯见他嘴唇已经干裂得不成样子了，就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 “你把他拽进来干什么？”李叔不解地看着陆祯。 陆祯有些奇怪，没想到李叔看刘傻子的眼神也很嫌弃，那表情简直就是老婆婆的翻版，便解释说刘傻子是他的初中同学。 听他这么说，李叔也没在好多说什么，不过却始终没有靠近刘傻子，而是自己拿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你也喝吧。”陆祯见刘傻子拿着矿泉水没有喝，就说道。 可刘傻子还是没有动作，陆祯就纳闷儿，将矿泉水送到他嘴边，然后稍稍灌了一点水进去，刘傻子的喉咙这才滚动了一下。 一喝到水，刘傻子的眼神立刻就来了精神，低头看着手里的矿泉水，如获至宝一样，赶紧死死攥住抢了过来，仰起头几大口就全部都喝了下去。 “还有，别急。”陆祯又递给他一瓶。 陆祯见刘傻子咕咚咕咚地喝着，就开始皱起眉头，试想了一下以后会不会这些矿泉水和面包罐头什么的成为稀缺资源。 如果真的因为不断加强的阳光和地震的频频出现，作物在这种条件下是根本生长不了的，那就意味着人能吃的东西会越来越少，爆发饥荒是迟早的事情。 而陆祯这家小店铺，就成了周围唯一能暂时供给的地方了，可周围这么多人，就算是他想要支持也无济于事。 “世界末日，世界末日……” 刘傻子喝完第三瓶水之后，终于不再喝水了，而是咳嗽了几声之后，连续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咦？ 陆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了，之前他装疯卖傻是不想说出秘密，可现在这个状态…… 陆祯晃了晃刘傻子的肩膀，让刘傻子看着他，大声说道：“你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傻，你给我正常一点！” “不是的，这次真的是世界末日。”刘傻子的视线只看了陆祯一秒钟，就再次移开，便迈开腿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无论陆祯真拦住刘傻子，他都要朝着外面走，最后无奈，只能任由刘傻子再次走到外面，可那么晒的阳光，他就跟没有感觉到一样。 “算了，别拦他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听别人说他还是一个不祥之人。”李叔好不容易见刘傻子走了，心里一直也没那么堵了。 不祥之人…… 陆祯已经听过好几次了，可从来没真正见过，这话再次从李叔嘴里说出来，别感觉有些变了味道。 不过听李叔这么说，想必之前他就已经见过刘傻子了。 见陆祯没有吭声，李叔这才说昨天就见过了刘傻子，当时太阳还没有现在这么晒，街上还算有点人，有人就劝刘傻子回家避避阳光，可他就跟你刚才见到的一样，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后来也就没有人劝了。 “你是说他一直在城市里绕圈？”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叔，整个城市这么大，要走上一圈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李叔皱了皱眉，之前他还没这么想过，经陆祯这么一说，觉得倒也像是这么回事，便点了点头。 陆祯这才明白为什么看到刘傻子的时候，他整个人就跟脱水脱力了似的，原来他一直就这么徒步走着，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世界末日’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一个流动的人肉播放机。 这么说来，也有不少人见过刘傻子了，多半也听到他口中在说着什么，只有在最后喉咙实在干得没办法发出声音，才呜呜地用喉咙吭着声吧。 “钱给你放这儿，我也得回去看看你李婶儿了。”李叔拿了不少面包和水，然后将钱放在柜台上就走了。 陆祯无奈地看着离开的李叔，看样子李叔也多少察觉到了一点饥荒的苗头。 不行，得赶紧关上店门。 陆祯不怕别人来买东西，就怕真到了饥荒的时候，大伙都来疯抢，那个时候人为了生存下去，才不管什么道德秩序这些虚的东西。 正因为生存生活有了保障，人才会显得秩序井然。如果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那古代饥荒年代易子而食的惨剧还会重演。 陆祯可不想最后变成那样，但现在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感觉这个世界即将变成一个活生生的地狱，说不定人们为了存活下去，什么能吃就会吃什么。 刚关上了店门，陆祯就在琢磨什么时候窒息感才会来，就听见外面有嘭嘭嘭敲卷帘门的声音。 “有人吗？买东西！”外面有个人大声喊着。 陆祯没有搭腔，以为外面的人见没人就会走，可又听外面的人喊道：“我刚才碰见李哥了，说店里有人，快点开门，外面太晒了！” 这下麻烦了，这人竟然碰见了李叔…… 虽然是这样，可陆祯还是装作没听见，无奈那人还在砸门，陆祯就只好说道：“今天太热，不做生意了。” 这一句话倒是让外面的动静停止了，听着脚步声离开，陆祯也松了口气。 好景不长，外面紧接着又传来了脚步声，陆祯正要说不做生意，就听见砰地一声巨响，抬头一看卷帘门竟然向里面凸起来一大块。 可恶，竟然在迫害卷帘门！ 陆祯不知道是谁在外面这么嚣张，攥住了立在小门后的棍子，看着卷帘门上不断出来的不规则的痕迹，就知道外面的人是打算破门而入，绝非一时间的撒气。 “再乱来我就报警了！”陆祯在里面大声喊道。 可外面砸门的人根本就不理会，还在继续，陆祯无奈只能拨了报警电话，可电话竟然一直处于占线。 连报警电话都打不通了吗？陆祯收回手机，看样子是不能对外面的人手软了。 陆祯悄悄从小门出去，拎着棍子探头一瞧，整个街道上竟然多出了很多人影，甚至比平时还要多上几倍！ 第327章 发源地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陆祯也有点吓到了。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些人冒着暴晒，都纷纷集合过来砸店门了。 “把门砸开，这里是最近的商店了！”有人开始招呼大伙一起动手。 简直太没有王法了，陆祯心里嘀咕一句，就见排在人群后面的人都离开了，想必是朝着这附近其他的商店去了，毕竟这里人这么多，想要抢夺到一点水和食物并不容易，而且还有大打出手的可能。 眼看着这些邻居们很多都是他认识的，在不断砸着卷帘门，几下卷帘门就开始严重变形。 这种耗费力气又暴晒的伙计，很多人都坚持不了，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就在陆祯琢磨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有人发现了在旁边偷看的陆祯，把陆祯和这个人都吓了一跳。 这个邻居还以为又看到了一模一样的陆祯，大叫了一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更多人想到的是，除了难以破坏的卷帘门，还有其他进入店铺的办法。 陆祯见这些人一拥而上，登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抬头看了一眼比刚才还要毒辣的太阳，一下子从小门钻进了屋里。 锁上门，陆祯赶紧用棍子抵住门，然后搬来了一个货架堵在小门口。 有人发现了小门，可撞不开，陆祯也没听见发现小门的人寻求帮助，就知道这些人肯定都有私心，谁能先进来就能多多的获取水和食物。 只要能坚持一会儿，这些人就会因为受不了暴晒而退缩的，陆祯心里很清楚。 砰砰—— 两声巨响，陆祯看到卷帘门已经变形严重，甚至有人拿来了千斤顶，在变形的地方用千斤顶支起来，很轻松就把卷帘门撑起了一个三角形的缺口。 糟了，我嘀咕了人们求生的本能，陆祯看着外面刺眼的眼光照射进来，在心里嘀咕着。 第一个人钻了进来之后，看着陆祯愣了一下，然后也顾不得跟陆祯说什么，直接就在货架上找水和食物。 接二连三有人进来，陆祯见店里已经乱成一团糟，不断有人在他面前走过，可都对他熟视无睹。 突然间陆祯在这些人当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经过陆祯面前的时候，陆祯一下子伸手给拦住了。 “庞严？”陆祯诧异地看着他。 从进来的时候庞严就有点不好意思，可未来很有可能食物紧缺，水更是少之又少，他这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陆祯，没想到还是被陆祯给看到了。 庞严尴尬地笑了笑：“陆祯，我听说有人砸你家店铺，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些东西以后我双倍价钱偿还给你。” 陆祯倒不是在乎这个，只是在这个时候见到一个熟人，忍不住就拦住说说话。 见陆祯没有吭声，庞严还琢磨再多拿点东西，就干笑了两声走掉了。 陆祯看着周围的货架，半个小时这些人就将这里给洗劫一空，让陆祯感觉不到任何感情的存在，要知道这些人平时可都是他的邻居啊！ 就在庞严抱着一堆东西出去的时候，那些来晚了的人见店铺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就上手去抢庞严手里的。 庞严反抗，自然就招手了一顿毒打。 其他人见庞严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有不少水和食物，都纷纷过去捡地上的东西，拿了就跑，根本没有人管庞严伤势如何。 最后庞严两手空空，捂着肋部一瘸一拐地回家去了。 这个场景陆祯完完全全看在眼里，他索性就站在店铺门口，虽然里面已经没有了东西，还任由心存侥幸的人来回进出。 刚才庞严被打的时候，也看到陆祯就站在那里看着，两个人的视线对上过，可他却从陆祯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冷漠。 陆祯转头回到了店铺里，看着被撞坏的库房门倒在地上，进去一看就连库房都被人给翻了个底朝天。 陆祯店里的生意也不太好，所以不会进太多的储备货物，库房也就成了他睡觉的地方，里面没有多少货品，没想到都被翻了一遍。 忽然陆祯看到地上有一个本子，眼前一亮，拿起来就看到是殷夏的笔记本，粗略翻了一下，就看到上面那行跟他一模一样的字迹。 ‘不要对过去负责。’ 看到这行字迹的时候，陆祯的喉咙立刻就被堵住了，笔记本掉在地上，整个人也跟着半跪在地上，渐渐就侧身倒了下去，仰躺着，脸色憋得通红。 等陆祯感觉到有人晃他肩膀的时候，这才睁开眼睛，正看到面前有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一开始陆祯还以为自己站在镜子面前，可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个该死的地方，正站在环形带中，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陆祯就是之前救他的。 “谢谢你救了我。”陆祯嘴上这么说着，可还在想殷夏的笔记本，怎么看到本子的时候窒息感就突然来了。 这个陆祯摆了摆手：“没什么，之前你也救过我不是嘛。” 陆祯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脚下的石砖，分辨不出来之前自己是被嵌在了哪里。 这个陆祯一下子就看出了陆祯的心思，指着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就在你脚底下，你吃药消失了之后，这些石砖就慢慢自己拼凑在一块了，虽然边缘不吻合，留下一点空隙也没什么。” “你是说它们之间有牵引力？”陆祯眉头一皱。 其实这个陆祯还真没发现这点，按照陆祯这一说，似乎还真是这样，就点了点头。 这让陆祯有些纳闷儿，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如果不是环形带中的话，整个人就跟在太空中一样漂浮着，没有借力的地方根本移动不了。 而陆祯在第一次到环形带中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了脚底下有引力，这才能让他站在环形带中，这次又没想到环形带的石头之间，还有牵引力存在。 这些稀奇古怪的力，让陆祯觉得自己就好像是站在地球上。 陆祯使劲跺了跺脚，环形带的结实让他有点诧异。 “怎么了？”旁边的陆祯好奇地看着他。 陆祯摇了摇头，这才注意到原来环形带这么结实，也不知道在这个外面没有重力的空间内，是怎么保持这么结实的。 见陆祯摇头，这个陆祯就咳嗽了一声：“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 陆祯诧异地看着他，他似乎没有现在要说明的意思，就在他侧后方，朝着前面还没探索过的环形带中走了过去。 在走着的时候，前面的陆祯似乎话很多，低头看着这些还嵌在石头当中的陆祯们，说他们都跟陆祯之前一样，晕倒了之后，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困在这里面了。 原来真是因为晕倒。 陆祯早就预料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晕倒，又为什么偏偏会被困在石头当中。 对于这里两个问题，前面走着的陆祯似乎也不知道，只是说了这个情况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这个问题。 不过他却说在陆祯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他却发现环形带中已经有很多陆祯被救了出去，虽然数量上来说很多，但放眼整个环形带还只是一角而已。 “你要带我去哪？”陆祯已经跟着走了很远。 “跟我来就行了。”前面的陆祯头也不回，只是低头看着镶嵌在石头缝隙中的其他陆祯，生怕踩到了他们。 陆祯就没有再问，只是跟在后面，可越往前面走，镶嵌在石头中的陆祯就越来越多，而且一个个都开始没声音，就连求救声都没了。 这些陆祯枯瘦如骨，一个个就跟包了一层皮的骷髅似的，垂着脑袋，甚至有的脖子已经断了，脑袋就耷拉在石砖上。 这些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陆祯心里嘀咕着，估计救活了也白费，要是都跟那次见到的九十岁的陆祯一样，让他们活着似乎也是一个负担。 越往前面走，陆祯看到这样的人就越多，甚至已经看不到石砖了，几乎地面都是用一个个陆祯铺成的，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咔嚓—— 陆祯脚下发出一个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必是猜到了哪个陆祯的骨头，要是头骨的话岂不是…… 见陆祯停下来，前面的陆祯回过头，看了一下陆祯的脚底下，稍稍皱了一下眉：“没事，继续往前走吧，你尽量跟着我走在最中间，两边的陆祯们应该还活着。” 听到这话，陆祯心里大为吃惊，似乎这个陆祯已经来过这里很多遍了。 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走过这里，俨然已经走出来了一条路，而这条路就是在陆祯的尸体上踏出来的。 陆祯点了点头，小心翼翼跟在后面，这才发现前面的陆祯似乎没有那么小心，说不定在这条路能踩的地方，已经不存在活着的陆祯了。 “到了。”前面的陆祯突然停下来。 嗯？ 陆祯这才注意到，在停下来的位置遍布了陆祯的尸体，不论活得死的，都紧紧挨在一起，胳膊露在外面都分不清楚谁是谁的。 “这里是……”陆祯不解地看着周围。 之前走在前面的陆祯说道：“发源地。” 第328章 倾斜 发源地？ 陆祯惊讶地重复着这个词语，看着周围，这里只是比其他的地方多了很多陆祯们的尸体而已，怎么却叫了这个名字。 另外一个陆祯笑了一下：“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但或许你见了这个人的话，或许就有些启发。” “谁啊？”陆祯没看见这里有什么人。 话音刚落，另外一个陆祯就将他面前这些胳膊给一个个的拔了下来，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一阵阵传出来，听得陆祯后背发凉。 陆祯咽了一口唾沫：“这些胳膊不都是……” “没关系的，这些胳膊都是随着那些石砖的挤压而推过来的，到了这边之后没有地方，这些胳膊和一些皮肉就都堆积在这里，你才会看到这么多没有或者找不到主人的胳膊。”另外一个陆祯解释道。 虽然陆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样子，但那些石砖的确是互相牵引，如果当中有皮肉或者胳膊的话，的确会像他所说的那样，就跟地壳挤压形成山脉的原因一样。 这对陆祯来说并不难理解，只是不爱听胳膊断裂的声音罢了。 “没想到我被困的这么多年，这里堆积了这么多。”另外一个陆祯一股埋怨的口气，很不情愿地将这些隔壁一个个拔下来扔在旁边。 而陆祯才不愿意插手这种事情，在旁边呆着就已经是极限了，为了转移注意力，就观察了一下这所谓的‘发源地’。 其实这里只不过是环形带中的一个点罢了，至于为什么称之为‘发源地’还不清楚，不过这里堆积的尸体奇多，甚至有从这里向两边蔓延的趋势。 不过刚才陆祯听他说，通过石砖之前的牵引力，很多皮肉都被挤压到了这边，与其叫‘发源地’，还不如叫‘终点’比较贴切。 “好了。”另外一个陆祯长长出了口气。 陆祯这才扭过头，就见他正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在那些手臂当中，正有一个陆祯的半截身子被嵌在石砖当中，闭着眼睛，样子跟一路上来时看到的那些快要死了的陆祯一模一样。 竟然有一个人在这些皮肉当中？！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但看这个陆祯已经快要咽气了，这么大动静就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 倒是另外一个陆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冲着被嵌在石砖中的陆祯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太着急了，把你的胳膊给弄断了。” 陆祯这才注意到，这个陆祯的胳膊就只剩下半截，另外一半早就不知道哪去了。 紧接着另外一个陆祯就往这个陆祯嘴里塞了药片，许久都没有任何反应，陆祯眉头一皱：“这家伙死了吧。” “在环形带中，如果没有外力造成无法恢复的伤，是不可能死掉的。”另外一个陆贞摇了摇头，解释道。 这点陆祯也有所体会，但药片早就应该发挥效力，怎么这么久都不曾有半点效果，这个陆祯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这个陆祯才慢慢消失，陆祯眼前一亮，怔怔地看着原本镶嵌着那个陆祯的石砖慢慢重合，后面又有一对皮肉在推挤下补了上来。 果然是这样，陆祯心里嘀咕着。 “这个人是干嘛的？”陆祯不解地看着旁边的陆祯。 可话音刚落，在之前消失的陆祯的位置，就又出现了一个陆祯。 这第三个陆祯看起来跟其他的陆祯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眼神显得异常不精神，就像下一秒就要去世的神态。 这第三个陆祯一出现，就立刻用手扶着慢慢坐下来，似乎生怕哪块骨头折了。 陆祯看着这个算上自己了的第三个陆祯，他连坐下来都很费力，喘了好一会儿还好没有喘过去，气息慢慢平缓了下来。 “人回来了，你自己问就好了。”另外一个陆祯说道。 陆祯好奇地看着坐下来的这个陆祯，他表情就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于是陆祯便问了一句：“你是……” 其实陆祯想问他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这么被另外一个陆祯重视，可一开口又不知道怎么去说比较恰当，就顿住了，总不能问出来‘你是谁’这样的白痴话吧。 听到声音，坐在地上的陆祯这才睁开眼睛，先是朝陆祯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视线平移就定格在了另外一个陆祯的身上。 “我都因为我自己死了，你找我来做什么？”他有气无力地说着。 陆祯一听，没想到这家伙的气息比上次见到九十多岁的陆祯还要虚弱，那他的年纪岂不是…… 另外一个陆祯尴尬地笑了笑：“我也被困住了，要不是他救了我，我也没办法过来找你。” “哦？”这到是让坐在地上的陆祯有些诧异，赞许地对陆祯点了点头，可仍旧没有对陆祯说些什么。 另外一个陆祯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坐在地上的陆祯听明白了就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夸赞的话，反倒是对陆祯刚才的提问作了回应，说道：“你刚才想问我是干什么的吧？” “对，你看起来年纪已经过百了吧。”陆祯猜测道。 他听了干笑了两声：“过百？那似乎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陆祯知道自己的记性一向很好，同为陆祯，坐在地上的这个陆祯记着年龄也无可厚非，但这一百三十岁的年龄似乎已经超越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人老就是啰嗦。”另外一个陆祯在陆祯耳边小声说道。 坐在地上的陆祯费力地抬起手，指着周围：“这里是发源地，我才是真正的陆祯。” 你是真正的陆祯？那我是什么？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地上的这个陆祯，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陆祯感觉他的语气似乎不太友好。 坐在地上的陆祯干笑了一声：“没什么意思，只是告诉我才是真正的陆祯，不管是你们两个还是其他的陆祯过来这边，都只有我才是真正的陆祯。” “至少在这里是……”他又小声补充着，然后自嘲地笑了一声。 陆祯似乎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不过这也就暗示着另外一种可能，这种陆祯完全不肯相信的可能。 似乎是看透了陆祯的想法，坐在地上的陆祯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就拿咱们和陆崇来比较。” 跟他比？这就让陆祯更不理解了。 没有理会陆祯的诧异，坐在地上的陆祯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母亲怀孕的时候，是怀双胞胎的，但为什么在大多数的可能中只生下一个，这一个出生不是陆祯就是陆崇？” 这点陆祯没有办法回答，但就陆祯所知道的，但凡是在陆震涛用强的基础下，所生的孩子应该是陆崇，如果是两个人情投意合走在一起的话，生出来的孩子就是陆祯。 对于陆祯这样的说法，坐在地上的陆崇摇了摇头：“不对。” 不对？ 陆祯一直以来的理解被这么轻易地否定了，就好奇地看向旁边的另外一个陆祯，见他也冲着自己摇了摇头，就皱紧了眉。 “我刚才说了，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我且问你，我们是陆祯还是陆崇，取决于什么？”坐在地上的陆祯抬起头来看着陆祯问道。 取决于……名字？！ 陆祯一下子想到了名字，震惊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陆祯，然后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是取决于名字，父母的影响才决定于孩子的成长性格，一个实施家暴的家庭，孩子的性格也会异常叛逆，就跟陆崇一样……” “你说的都没错，但我还是那句话，没有绝对的。”坐在地上的陆祯缓缓说道。 紧接着，坐在地上的陆祯咳嗽了一下，说道：“你说名字只说对了一半，不管我们母亲是怎么怀孕的，但我们是陆祯还是陆崇，名字都是她给的。换句话说也就是，我们是陆祯还是陆崇，是由我们的母亲来决定的。” 虽然是这样，但陆祯还是宁愿相信有前面事情的铺垫，才会生出来是陆祯或者陆崇的因果论。 不对，这个陆祯的说法，完全打破了陆祯以往的认识，之前那么多的努力现在看起来好像都白费了。 陆祯不愿意承认，也不想就这个问题再说下去，这种心里负担让他有些承受不住，转身就要离开，还是另外一个陆祯把他给拦住了。 “我不想说这个了。”陆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竟然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似乎性格中继承了父亲少许的倔强。 见到陆祯只是这么一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另外一个陆祯也就不拦着了，到是坐在地上的陆祯轻轻笑了一声。 “你不觉得你有点倔强吗？这似乎是继承了父亲的脾性。”坐在地上的陆祯笑着说道。 是有那么一点，陆祯心里很清楚。 可就在陆祯要解释的时候，坐在地上的陆祯说道：“而且我觉得你的性格跟大多数陆祯不像。” 这个陆祯也听刀疤陆崇说起过，当时没太在意，现在又被说起来，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的性格更偏向于陆崇。”坐在地上的陆祯说道。 第329章 注定 性格偏向于陆崇？ 陆祯听了大为震惊，就连旁边的另外一个陆祯都有些不能理解。 不管是与否，陆祯还是强调道：“我就是陆祯。” “我知道你是陆祯，但你要明白，那只是一个名字，也是母亲给你取名时候的一个意念罢了。”坐在地上的陆祯说道。 可能是性格上真的有些不同，陆祯感觉跟坐在地上的这个陆祯有些合不来，就小声询问旁边的陆祯，为什么带他来见这个陆祯。 “这不是我做决定的，是他说的。”另外一个陆祯小声说着，瞄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陆祯。 他说的？ 陆祯有些不太明白，不过坐在地上的陆祯紧接着就解释道：“你能往这边走说明你对未知的好奇和你的勇敢，极大多数的陆祯都不会往这边走，因为这边一眼看过来就黑压压一片，乍看之下都知道这里堆积了不少的尸骨。” “我只是想看看这个环形带。”陆祯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但似乎‘发源地’这里就是所谓的尽头了。 坐在地上的陆祯听完点了点头，指着远处的其他几个环形带：“如今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人都没了……” 陆祯不解，说自己也到过一种世界中，在那个世界里阳光异样的燥热，还伴有地震，很多人认为是饥荒的前兆，都还是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你经历过？！”这倒是让旁边的另外一个陆祯吃惊。 坐在地上的陆祯没有任何表情：“继续说。” 陆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其实我也没在那里待上太长时间，店铺里的货物还被街坊邻居们给抢夺一空，后来窒息感来了，我就昏倒回到这里来了。” “那你看到庞严被打了吗？”坐在地上的陆祯激动地说道。 从一开始陆祯就没把庞严被打的事情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被坐在地上的陆祯给提起来了，就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看见了。 坐在地上的陆祯脸上这才有了一点不可思议的表情，喃喃地说道：“跟我一样，竟然跟我一样……” 什么跟你一样？ 那天的场景，坐在地上的陆祯一辈子都不会忘，将陆祯刚才说过的事情，他又详细地说了一遍之后，陆祯也惊人的发现竟然一模一样，就连当时两个人细微的动作都一样。 可在陆祯昏倒之后的事情，坐在地上的陆祯没有说，不论陆祯怎么问，他都不会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坐在地上的陆祯摇了摇头：“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总是惊人的相似，我告诉你，到时候你不想那么做也没有办法，你必须那么做。” 这让陆祯没有办法理解，难道就算是预先知道了，他想要改变也做不到？ “既然你经历了，就经历完整吧。”坐在地上的陆祯说着，另外一个陆祯就拿出了药片放在他的手心里。 陆祯看着手心里的一片半的药片，迟疑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陆祯，还没等他开口，坐在地上的陆祯就先说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出于那个经历中，不论你怎么吃掉药片，不经历完是不会离开的。” 也就是说我从半途中退出去，就算没遇到坐在地上的这个陆祯，下次吃药片的时候也还是会出现在那里？ 陆祯心里明白过来，也难怪会有那么多陆祯同时出现在那个世界中，或许就是这些陆祯们都处于经历中，无论怎么吃药片都出不去。 “吃吧。”另外一个陆祯说道。 陆祯不知道这个坐在地上的陆祯有多少话是真的，但直觉让他顺其自然就相信了这个陆祯，这倒是很奇怪的一个感觉。 咕噜—— 陆祯吞掉了药片，眼前一黑，在这两个陆祯面前就消失不见了。 等陆祯完全消失之后，另外一个陆祯就好奇地问道：“之前那么多的陆祯都失败了，你觉得他会成功？” “我也不知道，但这个陆祯的确很特别，能不能行总要试一试吧。”坐在地上的陆祯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 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猛地发现自己果然还半跪在库房里，殷夏的笔记本就掉在旁边，已经合上了。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俨然是之前那副被翻了个底朝天的样子，出去一看外面的货架，正有一个抵住了小门，可货架上的东西都没了。 等陆祯到了店铺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算时间的话应该昏倒了几个小时，刚才出去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柜台里的钱都被人给拿走了。 或许拿走钱的人以为，在这个缺少水和食物的时候，还能用钱买东西吧，真是够天真的。 一阵冷风刮过，陆祯头一次感觉到彻骨的寒意，那种吹在身上不觉得凉，可却冻得骨头生疼的寒意特别奇怪。 这昼夜温差也太大了点，陆祯心里嘀咕着，白天晒死人，晚上冻死人，这温度都快赶上在沙漠里的气候了。 “世界末日，世界末日……” 一阵低于由远及近传了过来，陆祯诧异地看着缓缓走过来的人影，这才发现在街道上不算很远的距离都看不清楚。 原来街道和周围的楼房家家户户都没有开灯，肯定是连电力都供给不上了，这天气在备用电力用完之后，没有人愿意去上班操作发电的机械，根本不会供电。 “世界末日……”刘傻子走近了，根本就没有朝旁边的陆祯看上一眼。 陆祯怔怔地看着刘傻子，没想到他这十几个小时又将城市溜达了一圈，看他的样子脸上都布满了灰尘，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一阵晃动，激烈程度比之前经历的要强许多，对面的楼房都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一些不太结实的阳台都已经产生了裂痕。 轰的一声，终于有一块阳台承受不住先掉了下来，砸在下面的草地上激起一阵烟尘，紧接着又有更多的东西掉下来。 震动还在持续，而且愈加强烈。 在第一座楼房倒塌之后，因为震动吓得趴在地上的刘傻子突然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大喊了一声‘我要离开这里’之后拔腿就跑。 他要去哪？！ 陆祯已经不关心这个问题了，现在这个情形还能去哪，到了白天又只能躲在阴凉下才能存活下来，而且这么猛烈的地震，楼房如果都倒塌的话…… 就没有什么能够阴凉的地方可以躲了，这简直就是要人命！ 眼看着刘傻子已经跑没影了，陆祯只好先躲回了店铺，猛地想起来坐在地上的陆祯所说的话，如果追上刘傻子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跟他的经历有所不同。 追还是不追？ 陆祯有点犹豫不决，担心追了就跟坐着的那个陆祯经历一样了，可是不追的话，也担心跟他一样。 就在陆祯犹豫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会不会那个坐着的陆祯在这个时候也犹豫过？ 不管这么多了，陆祯索性就任由刘傻子去吧，反正现在都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追过去的话也不知道能不找到人，毕竟陆祯的体质在那里摆着呢。 一座座楼房在陆祯面前倾塌，烟尘就跟浓雾一样笼罩住了周围，陆祯只好退回到了店铺里面。 在店铺周围都没有太高的建筑，就算地震再猛烈，店铺应该也能支撑得住。 就在陆祯退回到店铺里面的时候，脚下传来的震感不知道是地震还是楼房倒塌所致，一股股浓烈的烟尘顺着被撬开的卷帘门涌了进来。 卷帘门是关不上了，陆祯只好把柜台搬过来堵住，免得里面的空气充满了沙尘，这样他有可能会被活活呛死。 然后陆祯就把堵着小门的货架给挪开了，打开小门，从小门观察外面的情况。 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惊叫和哭喊的声音，倾塌的房屋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在喊着某个人的名字，似乎遇到了什么危急的事情。 没有人去理会求救的声音，大多数人都逃了出来，顺着街道朝广场的空地跑了过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陆祯看到这幅末日般的景象，总想起来那个坐在地上的陆祯说的一句话。 ‘我才是真正的陆祯’。 为什么偏偏是这句话，陆祯不明白，但感觉这里面似乎有着某种讯息在暗示着什么，而且陆祯差一点就从这句话里面能知道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陆祯一着急就更想不明白了。 “王淑媛！” 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这个名字，对陆祯来说就像是醍醐灌顶，一下子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是了，就是这个名字，在之前刀疤陆崇的环形带中，在石砖上刻着的就是这个名字，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个人存在！ 这个名字又被喊了一遍，陆祯闻声望去，觉得似乎距离店铺并不远，而且周围的楼房都倾塌了，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地震在这个时候也停止了，陆祯站在小门口犹豫了一下，不管下面的这个举动是不是跟坐着的那个陆祯相同，陆祯都选择要过去看看。 就在陆祯离开店铺没走几步的时候，店铺竟然毫无征兆地倾塌了…… 第330章 重新开始 果然如此！ 陆祯从刚才就觉得待在店铺有点不妥，一出来店铺就塌了，给他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回过神儿来，感觉这店铺的倒塌似乎是早晚的事情。 一开始陆祯还以为店铺结实，但这跟结实不结实没什么关系，唯一有关系的就是结果。 就像是坐在地上的那个陆祯所说的一样，在这里一切经历都是一样的。 “王淑媛！” 这个喊声打断了陆祯的思绪，刚才那一刻陆祯虽然走神了，可却没有了那种被既定了行动的感觉，可再次听到这个声音，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对了，要是在这之前没见过坐在地上的陆祯，没听过他说的那番话，可能跟他的经历还一样。但听了他那番话，对陆祯也有不少启发，刚才就在琢磨这个事情，而琢磨这个事情的经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所以才没有这种感觉。 一定是这样的，但现在这种感觉又出来了，会不会就是说接下来的经历又跟他相同了呢？ 陆祯可以肯定是这样的，因为这种奇妙的感觉还一直在，循声找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完全没见过的男人，蹲在废墟中，双手不断搬起石砖，费力地朝旁边扔，一直重复。 “怎么回事？”陆祯诧异地看着这个人，应该就是他叫着王淑媛的名字。 这男人指着下面的石砖，焦急地说道：“我女朋友没跑出来，被埋在下面了。” 陆祯点了点头，询问了一下具体的名字，确实是‘王淑媛’三个字不差，可这男人根本不想跟陆祯多说，早前不久他也去陆祯家的店铺趁乱抢过东西，猜测陆祯根本不会出手相救。 可陆祯趴下来，听着下面还有微弱的求救声，知道这个叫王淑媛的女人还有气，就快速帮忙去搬石砖。 见状这个男人也更加卖力，却被陆祯一下子给阻止了，指着旁边说道：“你别着急，再挖下去那边的石砖就会塌下来了，你去把那边的石砖给挪开，不然很可能对你女朋友造成二次伤害。” “别担心，她还活着。”陆祯见这人没有动，就劝道。 这人没想到陆祯竟然这么理智，可眼看着就要挖开了，犹豫了一下，只好先听陆祯的。 幸好埋的不是很深，陆祯两人合力很快就将下面的女人给救了出来。 因为在下面求生欲望强烈，王淑媛一直保持着清醒，被拉上来看到陆祯稍微有些面熟，就先道了声谢。 “你是王淑媛？”陆祯赶紧问道。 可王淑媛被救上来以后就放松了精神，刚才在下面一直都绷着神经，现在对她来说太累了，而且也受到了惊吓，登时就倚倒在男友的怀里面。 看着王淑媛脸色煞白，这男人想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歇着，刚才他也耗费了不少力气。 听到陆祯这么问了，王淑媛心里感激，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那是你在石头上刻了王淑媛三个字？”陆祯赶紧追问道。 这种事情无论到哪个景区都有，在成年人看来是极其没有素质的行为，但王淑媛不记得有这么回事了，可能在小的时候去哪里玩刻过吧。 对于这个问题，王淑媛有点不好意思回答，也确实不记得了，再加上刚认识的男朋友在旁边，这种事情势必要减分的。 “或许吧，不太记得了。”王淑媛抱歉地笑了一下。 陆祯看着两个人搀扶着离开，心想这个王淑媛有可能真不记得了，天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刻上去的，有可能是多年以前，毕竟那次看到的石砖上面，字迹已经稍显模糊了。 突然陆祯发现有点不对劲，按理说这么大动静的灾难应该很多人逃出来才对，怎么到现在为止也只看到寥寥数个而已。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后脑一疼，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陆祯捂着脑袋站起来的时候，正发现旁边有另外一个陆祯扶着他，再看周围，已经身处环形带之中了。 对面坐在地上的陆祯抬头淡然地看着陆祯：“都经历了？” “房屋倒塌，跟世界末日没什么区别，不过我晕过去了好像……”陆祯摸着现在似乎还隐隐作痛的后脑，感觉当时有可能是被人给打晕了。 “然后呢？”坐在地上的陆祯问道。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陆祯说了全部的经过，可坐在地上的陆祯轻咦了一声，觉得陆祯的经历怎么断断续续的，就叫另外一个陆祯再给他药片。 “还没结束？”陆祯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 陆祯也想要看看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问恐怕是问不出来了，只好接过另外一个陆祯手中的药片，一口给吞了下去。 陆祯消失不见，坐在地上的陆祯就奇怪地低语道：“怎么会这样？” “是啊，我经历的也是从头至尾，很流畅的经历过来了，怎么他就不行呢？”另外一个陆祯也很纳闷。 …… 陆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柜台里边，货架摆放完好，瞄了一眼外面，眼光温暖适度，完全没有了末日的景象。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继续经历那个末日般的经历嘛？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陆祯不知道哪里出错了，但之前听坐在地上的陆祯说起过，不经历完的话，下次吃药也还会回到那里去的，可陆祯却荒唐地出现在了店铺里，而且什么事情都好像没有发生。 陆祯一下子窜到了店门口，看着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阳光也跟平时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这哪里还是什么世界末日，简直就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就在陆祯心里嘀咕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李叔蹬着三轮车慢慢骑了过来，嘴里还吆喝着收废品。 “热死了，给我来瓶矿泉水。”李叔骑到店铺门口停下来，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汗。 陆祯惊讶地看着极为相似的对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孩子怎么了？”李叔见陆祯没有动，就弯腰自己拿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光了，然后往陆祯手里散了一块钱。 李叔道了一声走了，就等着三轮车继续吆喝着。 陆祯低头盯着手里的一块钱，猛地想起来上次的经历中，还借机询问了李叔关于殷婉清的事情。 不过这次陆祯犹豫太久，李叔已经蹬着三轮车走远了。 怎么我又回到这个时间点了？ 陆祯不解，不过想起来陆崇去殷夏家捣乱的事情，就赶紧赶去了殷夏家。 这边陆崇才刚到殷夏家不久，坐在沙发上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见到陆祯一下子从门口冲了进来。 两个人见面二话不说就打在一起，幸好陆祯事先就有所准备，在门口找了一个别人放在那里没用的铁榔头，几下就给陆崇打趴下了。 收拾完陆崇之后谢天霖也来了，这给谢天霖也吓了一跳，没想到殷夏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 “陆祯你这是干什么，他是我朋友。”殷夏不想事情闹大，劝说道。 陆祯才不管这些，指着倒在地上的陆崇说道：“才刚见面不到十分钟，他就是你朋友了？” 这让殷夏无话可说，没想到陆祯竟然知道这件事情，可还是嘴硬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我朋友？” “那你们之前见过？”陆祯一脸笃定的样子。 看着陆祯的表情，殷夏就知道强辩也没有用，赌气地哼了一声扭头过去，看到谢天霖也来了，心思一转，就没好气地拒绝了谢天霖晚上的邀请。 不管殷夏如何，陆祯就直接拖着陆崇下楼去了，好在陆崇还勉强能走，不然他可拖不动。 到了之前的空地，陆祯指着墙垛说道：“你赶紧从这里走吧，不然你可就没命了。” 陆崇没想到陆祯下手这么重，眼下肯定是拿陆祯没有办法了，正在琢磨怎么逃走，却不想陆祯竟然这么说。 “你放我走？”陆崇不可置信地说道。 在上次的时候陆祯都已经问了想要问的事情，就算再让他经历一次，还是下不去对陆崇的杀手，至少不能这么无缘无故的去害人。 陆祯眉头一皱：“赶紧走。” 见状，陆崇赶紧爬墙离开。 就在陆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见到刚爬到墙垛上的陆崇，背心被一根尖锐的木棍给刺穿，啊的一声就跌了下来。 陆崇没想到会这样，嘴里大口呛着血，不可置信地盯着墙垛。 陆祯也没想到另外一个陆祯这么快就到了，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陆崇一脸痛苦的表情，强忍着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 果然另外一个陆祯从墙上跳下来，稳稳地踩住了陆崇的手腕。 陆崇没想到，手上的力气一松，药片就掉在地上了。 伤势太严重了，陆崇也只撑了一会儿就没气儿了，然后这个陆祯就朝着陆祯看了过来，挑衅地说道：“你想要放他走？” 陆祯眉头一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非要赶尽杀绝。 “你一直跟踪着我吧，然后在我想要放走陆崇的时候才出来，为的就是以此为借口，夺走我的组织？”经过上次的教训，这次陆祯已经洞悉了他的想法。 第331章 七个 这个陆祯意外地看着刚刚说话的陆祯，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就洞悉了自己的想法，脸上直接变了颜色。 见他如此脸色，陆祯冷哼一声，也暗怪自己太笨了，竟然现在才猜对。 这个陆祯眯了一下眼睛：“是这样又如何，我跟着你这么长时间，救我的恩情我早就已经还完了，现在我要借你的组织用用。” “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随便判决他人的生死，你没有这个权力！”陆祯大声对他吼着。 这个陆祯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这可由不得你。” 本来陆祯还以为他要袭击过来，没想到说完话竟然朝着自己脑袋上砸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跟陆崇前后消失掉了。 该死的，竟然让他给跑了，陆祯心里责怪自己刚才太大意了。 就在这个时候谢天霖追了过来，陆祯知道他要说什么，就拦住他的话头，仔细看了一下周围，什么也没说就直接离开了。 谢天霖很讨厌别人不让自己说话，一下子就拦住陆祯：“去殷夏家的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以后不会去了。”陆祯不想解释太多。 为了不想给自己招惹太多的麻烦你，陆祯想起来上次就是在殷夏家冲澡的时候，谢天霖便过去敲门。 于是陆祯就说殷夏现在需要人陪，刚才她一定被吓坏了，谢天霖这才反应过来，为了晚上的饭局能带着殷夏去争面子，就丢下陆祯直接回了殷夏家。 在往回走的路上，陆祯就想起来上次李叔回忆时候说的事情，说是一下子看到了很多的陆祯在店铺里。 好像是快到晚上的时候，被李叔在库房里给发现的，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于是陆祯就赶紧回到了店铺，见库房门正如李叔所说的那般虚掩着，就赶紧把卷帘门给拉下来了，不让别人进来看到。 推开了库房虚掩着的门，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陆祯扫视了一下屋子里，准确的说是七个陆祯都在里面，他们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你们……”陆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七个陆祯也都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另外一个陆祯，纷纷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陆祯。 陆祯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你们是我组织里的？” 听他这么一说，这七个陆祯都不可思议地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陆祯这才发现不对劲，吃惊地说道：“你就是背叛了我们的老大？” 背叛？ 陆祯没想到自己竟然才对了，其实在李叔所说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用了背叛两个字。 见陆祯还不承认，就有一个陆祯想要过来抓住他，陆祯敏捷的从库房里退了出来，解释道：“什么背叛？我不清楚。但我真的是组织的建立者。” 说着陆祯就扬起了下巴，脖子上正有他们口中老大才有的疤痕，而在组织重新整顿之后，这些疤痕已经换成了别的样式，现在陆祯脖子上的疤痕，唯独只有前任首领才有。 还真是组织的前任首领！ 这七个陆祯对视了一眼，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也都看出来他是知道他们七个在库房里的，全都不敢擅自乱来。 陆祯知道他们在忌惮着什么，其实这都是听李叔讲的，而他们七个还以为陆祯经历过一次这种事情，全都担心乱来的话就跟之前一样，那就着了道了。 这就让陆祯也不敢乱动，甚至不敢随便说话。 陆祯心思一转，说道：“我还是想要问问，是不是那个陆祯说我背叛了组织，放走了陆崇之类的话，你们才相信他的？” “对，而且看到你的话，还要连你也一起解决掉，你根本就不配当陆祯。”其中一个陆祯恶狠狠地说道。 听完之后，陆祯冷笑了一声，随即脸上就严肃下来：“但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七个人会同时出现在这里嘛？” 这七个人也都很纳闷儿，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甚至有一个人被故意打晕之后，吃了药片还是回到这里来了。 他们七个人手里的药片不多，只能静观其变，正商量先躲在库房的时候，陆祯就把门给推开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试着离开这里，再吃药的话还是会回到这里来。”陆祯说话的时候扫视着这七个人。 其中一个人承认了，陆祯便点了点头：“我从某个高人的口中得知，如果不经历完的话，是不会离开的，据说吃多少次药都没用。” 啊？！ 陆祯这话一下子就让七个人变了颜色，倒是有一个还算是镇定，冷哼一声说道：“别以为你这种话就吓唬住我们。” “不信的话，你们就再吃药试试。”陆祯无所谓地说道，可心里还有疑惑，为什么只有他吃了药之后却重新来过了。 他们七个人身上已经没有药了，回去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别的陆祯，正商量是在这里留下还是先回去说明情况，就被陆祯给搅和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其中一个陆祯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陆祯也没有办法回答，不管是劝这七个人回去还是怎么样，这七个人只要再次吃药话还是会回到这里来。 也就是说，这七个人迟早都会被街坊邻居给发现的，根本就藏不住，除非他们七个人……死掉。 想到这里的时候，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想到了这么可怖的事情，竟然要一下子杀掉七个自己。 不行，不能那么做，陆祯在心里克制着这个疯狂的想法。 见陆祯迟迟没有说话，刚才说的那个陆祯就皱了皱眉：“该不会，你之前也没见过我们吧？” 糟了！ 陆祯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要坏事，刚才一时间有点走神，竟然没注意到对面七个人都在时时刻刻观察着他。 “如果我不知道的话，怎么会知道你们吃了药也还是回到这里？”陆祯似笑非笑地盯着刚才说话的那个陆祯。 那个陆祯冷哼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刚才是我们主动说给你听的。” 坏了，我竟然在这个时候疏忽了。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这七个人似乎松了口气，慢慢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而陆祯只能慢慢朝着小门那边挪过去。 想要从卷帘门那边跑掉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七个人绝对不会给陆祯掀开卷帘门的机会，恐怕门还没掀开，陆祯就先被他们给抓住了，反而小门这边倒是很方便。 陆祯眉头紧皱：“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被街坊邻居给看见了，会导致世界末日的。” 世界末日？ 对面这些陆祯听了，全都笑了出来，没想到竟然有陆祯蠢到编这么一个笑话出来来自保。 虽然有人笑，可唯独有一个陆祯没有消，仍旧阴沉着脸，等笑声都停止了他才说道：“你是说怎样的世界末日？” 陆祯没想到竟然有一个陆祯没有笑，就吞了一下唾沫，说道：“你们试想一下平时你们所生活过的世界里，可曾见过第二个甚至第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见没人搭腔，陆祯便继续加重了语气说道：“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是有一定法则的，根本不会存在完全一样的人，或者说就算存在，也完全不会影响到任何一个人的生活，就连我们吞掉药片也遵守着这样一条不被发现的法则。” “如果我们被街坊邻居看见了，会怎么样？”刚才没有笑的那个陆祯问到。 陆祯叹了口气：“世界末日。” 当听到陆祯简单描述了一遍所经历过的场景之后，这七个人的脸无不变色。 这七个人同为陆祯，算上陆祯在内，一共八个人，全部都有着近乎相同的头脑，并不难理解陆祯刚才所说的这些话。 “就算这样，你们也要继续下去吗？”陆祯试探地问道。 可在陆祯心里，已经过了预估的窒息感来临的时间，上次他就是在殷夏家洗澡的时候，窒息感突然来了的。 该死的，窒息感怎么还不来，陆祯想要赶紧脱离出去，却做不到。 不过也有陆祯发现了其中最重要的地方，那就是之前陆祯所想到的，这七个人无论怎么吃药都还是会回到这里来。 陆祯听了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对，就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经历，还有一个是长久在环形带中待下去。” 这七个陆祯都是在环形带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被陆祯的组织提供药片所救，他们可不想再在环形带中待下去了。 对于后者的办法，这七个人明显是拒绝的，但经历世界末日的话，天知道还有没有命活下去。 于是这七个人就想寻求一个中间的办法，可陆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卷帘门被人从外面给掀开了，阳光瞬间就照了进来，陆祯赶紧小声提醒他们躲起来，就听见了李叔的声音。 “陆祯？”李叔见卷帘门关着却没锁，就拉开进来瞧瞧。 陆祯尴尬地应了一声：“我在这儿呢，李叔。” 第332章 看到你了 “你怎么把店铺门给关上了？”李叔奇怪地看着陆祯，见他脸色似乎不太好。 陆祯脸上尴尬了一下，说自己不舒服，同时还用余光瞄了一下躲在两侧货架后面的七个陆祯，担心他们被李叔给看见了。 在上次的时候，听李叔说就是他进到店铺里面来，看到库房门虚掩着，一下子看到了五六个跟陆祯一模一样的人。 在李叔出现之前，陆祯早就应该想起来的，没想到被这七个陆祯给围了，一时间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幸好李叔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在小门这边，随便找一个货架就能躲起来。 察觉到了陆祯古怪的眼神，李叔就好奇地往前走了两步，可却被陆祯给拦住了。 陆祯嘿嘿笑了两声：“李叔我没事，这都快晚上，你忙完了就赶紧回去吧，你身上都有味儿了，赶紧洗个澡，李婶儿会嫌弃的。” 别看李叔收废品，但李叔几乎是天天都冲澡，就算废品在脏，也不可能一天就在身上留下气味儿，特别是汗味儿。 李叔特别注意个人卫生，被陆祯这么一说也稍微觉得有一点味儿，在腋下闻了闻的确汗味儿很重，就说要先回去洗个澡。 见李叔注意力被分散了，陆祯这才松了口气。 可陆祯没有动，还是站在原地，因为就在他要走过去关上卷帘门的时候，躲在货架后面的陆祯拽了他一下。 李叔都已经走到了店铺门后，回头看陆祯还站在那里，就觉得陆祯有点奇怪。 还不等李叔说话，陆祯就抢先说道：“李叔，你帮我把卷帘门拉下来吧，我收拾一下货架上的东西。” 李叔无奈地摇了摇头，拉下卷帘门离开了。 卷帘门被拉下来，店铺里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外面太阳都快落山了，屋里光线自然很暗。 这七个陆祯才从货架后面出来，俱都松了口气。 陆祯无奈地看着他们七个人：“看样子你们是不肯再回到环形带中了啊，不过我刚才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折中的办法，陆祯也是一时间想起来的，就坦白地告诉他们说，在这个世界里，应该只有一个陆崇来过一次，而且那个陆崇已经死了。 告诉他们这个的原因，就是让他们知道，这里几乎是最接近他们原本经历中的世界，也最适合生活下去。 这七个陆祯听他这么一说，都隐约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七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就有人开始表态愿意留下来，但让陆祯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人反对这个主意。 “那好，既然你们都不反对，那你们七个人在今天晚上，分别在七个不同的时间，朝着七个不同方向出发，找个地方定居，以后的活动范围也尽量不要太大，尽量不要露出样貌。”这是陆祯临时能够想出来的关键点，至于还有什么补充的，还需要大家集思广益。 其实这已经是比较详细的了，这七个陆祯都点头同意，陆祯便过去锁了卷帘门，打算在半夜的时候让这七个人由小门溜出去。 等时间过了凌晨，陆祯站在小门口望了一眼，根本就看不到街道上还有人影，就回头看着这七个陆祯点了点头。 “按照之前商量过的，一个个离开。”陆祯说道。 第一个陆祯离开之后，陆祯就悄悄关上了小门，然后回来看着城市地图上分布的七个点，再加上店铺的位置，这八个点在地图上显得有点满满腾腾的。 如果有人愿意去其他城市就好了，在别的城市也不会担心被人看见脸，要被在这个城市舒服得多，换做是陆祯的话，他就会这么做。 在第一个陆祯离开之后，每隔半个小时小门就会打开一次，用不了多长时间，屋子里面就剩下陆祯和另外两个陆祯了。 “好了，时间到了，该你们两个谁了？”陆祯有点分不清楚了，毕竟都长一个样子。 “我。”其中一个陆祯站了起来。 可另外一个陆祯就不干了，站起来不满地说道：“明明是我。” 这倒是让陆祯有点没想到，不过是半个小时谁先谁后的问题，有什么好争的，可看两人争执不下，就赶紧劝住了。 他们两个不说话了，店铺里就安静下来，陆祯的思路也清晰了很多，不由得在心里面暗笑了一声，没想到他们两个中，竟然有一个人在打着小算盘。 无非就是担心独自面对我的时候有危险，陆祯在心里偷笑。 于是陆祯看了一眼时间，前面走了五个陆祯，两个半小时就过去了，现在将近凌晨三点钟，街道上根本不可能有人的。 “你们两个都别争了，现在这个时间，你们两个一起走吧，但记得要分头走，以防万一。”陆祯笑着说道。 见陆祯洞悉了想法，其中一个陆祯就尴尬地笑着答应下来，另外一个陆祯冷哼一声，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点小事。 于是陆祯打开了小门，刚探出头，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立刻就用手拦住了想要出去的这两个陆祯。 他们两个还以为陆祯在耍什么花招，刚要说话，就见陆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紧接着就听见了脚步声。 “世界末日……世界末日……” 不用想，陆祯都知道这是刘傻子的声音，也只有他会神叨叨地说这些东西。 这两个陆祯也听到了，都好奇地探头看着外面，正看见刘傻子低着头，垂着手臂，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慢慢蹭着鞋底往前走。 “刘傻子？”其中一个陆祯诧异地嘀咕了一句。 陆祯也皱着眉，没想到刘傻子在这个时候就变成这样了，怪不得那次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快脱水了。 就在这个陆祯嘀咕了一句之后，才刚走到小门附近的刘傻子突然停下来了，嘴里的话也戛然而止。 看到这个景象，陆祯三人俱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被刘傻子给看到，陆祯带着他们两个往里面缩了一点，要是被看见可就功亏一篑了。 被发现了吗？ 这三个陆祯心里都在这么嘀咕着，其中陆祯是最担心的，因为只有他才见过刘傻子口中的世界末日是什么样子。 就在陆祯再次向外看的时候，突然发现刘傻子竟然已经扭头朝这边看着了，吓得陆祯立刻缩回了头，对其他两个陆祯做着噤声的动作。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陆祯的神情似乎很紧张。 没过多久，外面又传来了刘傻子神叨叨的声音，陆祯这才再次朝着外面瞄了一眼，见刘傻子又跟之前一样，嘀咕着往前面走去了。 幸好没被发现，陆祯松了口气，见让这两个陆祯沿着跟刘傻子相反的方向离开，然后去已经安排好的位置生活。 这两个陆祯离开之后，陆祯也从小门出来，朝着刚才刘傻子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奇怪了，人呢？ 陆祯觉得刘傻子不应该走那么快才对，怎么这才几分钟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是不是我追错了方向？ 一直以来陆祯都不知道刘傻子在沿着什么样的路线行动，原本猜测是绕着整个城镇，可在大路上却没有看到刘傻子的人影。 陆祯找到了一条小路，比起大路在阴森可怖的多，但陆祯经历了这么多也从来不信鬼神，就闷头钻了进去。 “世界末日……” 果然，陆祯在前面看到刘傻子的人影，才刚要走过去叫住他，就见他竟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待着陆祯一样。 陆祯好奇地走过去，从后面拍了一下刘傻子的肩膀，可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怪了，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思维，就算不是吓一跳，也应该回头才对啊，怎么这个刘傻子……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刘傻子突然回过头来，面目狰狞地撑着嗓子：“世界末日！” 这给陆祯吓了一跳，大半夜在这种地方来这么一嗓子，任谁都会吓一跳的吧。 陆祯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看着刘傻子竟然露出了诡异地笑容，低低的笑声更添了一分可怖。 “你还好吧？刚才大半夜的我看见你……”陆祯试探着问道。 还没等陆祯说完，刘傻子就歪着个脑袋说道：“我也看到你了。” 这让陆祯心里一惊，没想到他竟然在看到了，也就是说在小门的时候，他不是无缘无故回头的。 “我们谁都出不去了。”刘傻子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理会陆祯。 无论陆祯怎么叫他，刘傻子就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朝前面走去，出了这条小路，就直接朝着大陆上走去，嘴里还不断嘀咕着‘世界末日’四个字。 远远低看着刘傻子的背影，陆祯眉头紧皱，怎么最近几次见到刘傻子，他怎么都跟正常的时候不太一样…… 回到店铺的时候陆祯也没睡安稳，奇怪的是，一夜过去了，窒息感竟然还没有来。 陆祯起来，感觉这次窒息感一时半会儿来不了的，估计要等到这次的经历结束，不过从睡觉的库房出来，外面似乎有点不对劲…… 第333章 再次来过 1 陆祯刚从库房出来，就看见小窗投射进来的阳光分外刺眼，而且整个店铺里也充斥着一股温热的气息。 打开卷帘门的锁头，陆祯这才刚掀开卷帘门，就感觉一股刺眼的阳光直射进来，让人不能直视，好一会儿才适应。 好家伙，这眼光找到地面上，反光都看起来这么刺眼，陆祯心里嘀咕着。 果不其然，陆祯将手伸出去，顿时感觉手背像是被一股温暖包裹，随后竟然有些微微发烫的感觉。 陆祯即刻把手给抽了回来，探头出去瞄了一眼，见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个人影，便打开了电视机，上面正在报道着今天异常的高温。 果然在新闻里，很多人都因为异常的高温罢工了，就连相关的专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会这样？ 陆祯惊讶地看着外面，那不成那七个人凌晨出去，还被人给看见了？ 陆祯觉得不太可能，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立刻想到了刘傻子。昨天晚上追出去的时候，刘傻子说他看到了，该不会就是看到连同陆祯在内的三个陆祯了吧。 如果不是刘傻子这里出错了，陆祯自认为已经天衣无缝，就算露馅也不应该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陆祯同时出现，再说了，他们七个人应该是分散到了七个地方才对，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该死的，那个刘傻子坏我好事，陆祯心里暗骂了一句。 这时候李叔拎着袋子走过来，看到陆祯，没有上次那么激烈的反应，而是直接就躲进了店铺，拿起矿泉水就猛灌了一瓶。 “水真是个好东西啊。”李叔喝完哈了一口气。 看着李叔放在柜台上的钱，陆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李叔，你看到有什么不正常的了吗？” “不正常，这老天爷不太正常。”李叔头也没回，径自朝着家溜达过去，谁想到一大早出来这太阳就不对劲，转了一圈都没见几个人，更没有废品收了，还不如回家躺在床上睡大觉来得安逸。 李叔走了以后，陆祯也就在店里面坐着了，仔细回想了一下上次的经历，看样子这个阳光越接近正午就会越晒。 轰隆—— 地面突然晃动了一下，电视信号也跟着变成了雪花，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陆祯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后面地震的前兆。 在晃动之后，电视上紧接着就插播了一条紧急广告，提醒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互相转告，做好防范地震的准备，尽量找空旷无人的地方搭建帐篷来同时抵抗阳光暴晒和地震的威胁，相信还会有更大更集中的地震会发生。 这倒是让新闻给说对了，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陆祯心里嘀咕着。 就在陆祯要关掉电视的时候，电视上继续重播着更早一段时间的新闻，竟然有一架飞机发生了离奇空难，相关专家认为可能跟气候有很大关系。 这么暴晒的天气，还有航班敢飞呢？陆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紧盯着新闻。 “早在今天早晨的时候，太阳还没有现在这么毒辣，一家航空公司照常运营，谁料飞机才刚刚起飞就突然坠了下去，机体爆炸，火光冲天，目前伤亡人数不明，稍后等航空公司核对成员名单才能确定死伤者身份，其中三名机组人员也在其中。”新闻中重复着这条新闻，再无其他新闻。 紧接着是新闻简讯后面的现场画面，从电视屏幕中，能看到一架刚刚起飞的飞机似乎突然失去了动力，直坠下来，垂直得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有不想表露身份的人员透露，说这次航班在飞行之前，曾有人向乘客滋事，说了一些‘他才是某某某’之类的废话，有点像是电影《死神来了》里面的镜头，稍后会放出来相关录像，但让人想起来有些后怕，不过还是让我们为逝者默哀。”画面的图像不是特别清晰，是不是有雪花。 看到这里，陆祯心里为之大振，之前坐在地上的陆祯也说过类似的话，不知道两者是不是有关联。 陆祯没想到就连电视台都不上班了，这条新闻已经重复了两遍，看样子刚才那条地震的实时新闻过后，就连导播和导演什么都回家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后续的录像，陆祯看着播放第三遍的新闻，无聊地关上了电视机。 没过多久，地面又开始晃动起来，愈加强烈，陆祯赶紧从店铺里面跑出来到了街上，此时此刻已经有一些人跑了出来，可似乎又觉得街上不安全，窜到巷子胡同里面去了。 陆祯就站在原地，警惕着周围，上次就是在楼房倒塌了之后，他莫名其妙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后脑还隐隐作痛，估计是被什么人给打晕了。 究竟是谁把我给打晕了呢？陆祯不清楚，但也只能提防。 紧接着就有人来店铺里面抢东西，可陆祯只是站在店铺门口，并没有阻止，这些人一开始也纳闷儿，可见陆祯不阻止，就进里面去拿，出来的时候还都会跟陆祯说一声对不起。 陆祯心里理解，与其拉上门跟这些人作对，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拿了去。 不一会儿庞严就跑过来了，见到陆祯站在门口，他有点不好意思，可还是打了一个招呼：“没带钱，稍后我把钱给你补上。” “没事，你快进去吧，我估计里面快没什么东西了。”陆祯笑着说道。 庞严见到陆祯笑了，弄得他一愣，心想这个陆祯疯了不成，他生活这么艰难，竟然还敞开着大门任由别人自取，就跟赈济灾民似的，就不怕自己饿死？ 一个人一个想法，现在陆祯想什么庞严觉得是不可能知道了，只好进去拿了一点水和食物就跑了出来。 “走那边，那边人少，你才能安全地拿着东西回去。”陆祯认识忍不住叫住了庞严，提醒他绕路比较合适，毕竟上次他看到了庞严被打。 可庞严着急回去，对于陆祯的话充耳未闻，才没走两步就被后面来的人给截住了。 跟上一次一样，陆祯就这么看着庞严被揍，庞严也后悔没有听陆祯的。 果然跟那个坐在地上的陆祯经历一模一样，陆祯叹了口气，就算刚才提醒了，庞严都没听他的话，结果还是一样。 陆祯叹了口气，不再去看庞严那边，而是扭头看着店铺里面，眼看着货架上的东西都空了。 又是轰隆一声，这次震动的声音延绵不断，陆祯只有扶着东西才能面前站稳，甚至能清晰感觉到震感一次比一次强烈，对面的楼房开始有东西掉下来。 哗啦—— 一户人家的阳台掉下来，紧跟着别家的阳台也掉了下来，然后楼梯倾斜，在腰部开始产生裂痕，最后整个楼体坍塌。 烟尘犹如气浪一样席卷过来，陆祯捂住了口鼻，还是忍不住咳嗽了几下，灰尘呛进嘴里的感觉可不好受。 在灰尘中，陆祯看到一个人影一闪即逝，撩开眼前的灰尘再要追过去，已经看不到人了。 谁一下子从我面前跑过去了？ 陆祯的确没有看清楚，就连像谁都不知道，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至于是不是敲晕陆祯的人就不知道了。 这会儿眼前又出现一个人影，陆祯伸手一抓，就抓住了一个人的肩膀，然后拽住了这个人的胳膊。 “谁？！”显然这个人也吓了一跳。 陆祯定睛一看，竟然是上次见到那个男人，自称是王淑媛的女朋友。 这人见到陆祯也愣了一下，然后就恳求地陆祯，救救他的女朋友，她已经被埋在下面好一会儿了。 陆祯心软，正要答应，就想起来上次就帮他救了王淑媛，会不会也跟之前坐在地上的陆祯的经历一样。 这般想着，陆祯就拒绝了他的请求。 对于陆祯他也是眼熟的，就在这附近开店，也总去陆祯店铺里买东西，没想到陆祯竟然这么绝情，连人都不肯救。 不能再拖下去了，王淑媛的声音已经比之前微弱了很多，再找不到人的话…… 这男人心里着急，眼下又看不到人，只好自己去那边徒手挖着石头。 陆祯看着这个男人如此爱自己的女朋友，心里顿时就软了，可就在分心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一个脚步声，神经反应过来的时候正要躲，眼前的一切都瞬间模糊掉了，然后整个人就没了知觉。 等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被另外一个陆祯搀扶着，这才发现自己果然又被打晕了，回到了环形带中的‘发源地’。 “都经历了？”坐在地上的陆祯率先开口道。 陆祯正要说话，突然发现面前这个坐在地上的陆祯，和搀扶着他的另外一个陆祯很奇怪，这一切似乎之前经历过。 于是陆祯就试着说道：“房屋倒塌，简直就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陆祯尽量说得跟上次一样，果不其然，坐在地上的陆祯竟然再次说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晕过去了。”陆祯直截了当地说道。 果然，这两个陆祯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就好像不应该这样是的，可更为吃惊却是陆祯。 第334章 再次来过 2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陆祯紧接着说道。 坐在地上的陆祯还是像上次一样，终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你是说你没经历完，就回到这里了？” 陆祯点了点头，皱着眉，重复着上次的答复：“对。” 坐在地上的陆祯和旁边另一个陆祯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俩俱都没有想会是这样，于是坐在地上的陆祯就说道：“你吃药还是会回到那里去的，经历完了再来找我。” 于是另外一个陆祯就又递给了陆祯一片半的药片，陆祯盯着手里的药片，欲言又止，仰头吞掉了药片。 陆祯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坐在柜台后面，店铺和外面一切如常，陆祯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 又要重来一次…… 虽然这已经不是陆祯第一次经历这种反反复复的事情了，可一次次的经历特别磨人，耐性稍差一点估计就会疯掉了。 陆祯仔细考虑了一下，走到库房门前，拉开门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但用不了多长时间，只要处理完陆崇那边的事情之后，这里就会出现七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 不论如何，陆祯还是先去处理陆崇的事情。 陆祯才刚出了店铺，就想起来一个事情，在心里冷哼一声，加快速度朝着殷夏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李叔在后面叫了陆祯半天，都不见他停下来，就在心里嘀咕，这小子不好好看店怎么突然间跑出去了？ 到了殷夏家门口的时候，陆祯都已经气喘吁吁了，正看到陆崇往楼上走。 “站住。”陆祯喊了一声。 刚才陆崇就听见了脚步声，还以为是邻居，就没回头，没想到竟然是陆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登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陆崇仔细观察了一下陆祯的样子，他肯定是特别着急地赶过来的，就猜到这个情形眼前这个陆祯是经历过的。 感觉事情有些蹊跷，陆崇也没心思去找殷夏消遣，扭过头来直接就朝着陆祯奔了过去，还毫不忌讳地说道：“看样子你见过我很多次了啊，这是你的第几次经历？” 没想到这个陆崇如此聪明，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竟然连喘匀气的时间都不给。 没办法，陆祯只好咬着牙抓住了陆崇挥过来的拳头。 在被抱住了胳膊的一瞬间，陆崇这才想起来这个情形陆祯是经历过的，如何应对他肯定是再清楚不过了，刚才脑子一热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 于是陆崇就开始求饶，大喊救命。 陆祯担心声音太大，就直接从后面扣住了他的手臂，然后用膝盖抵住他的手，两只手一用力就拧断了他的颈骨。 这次陆祯为了节省时间，只好解决掉了这个陆崇，而且这个陆崇也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事。 陆崇死掉，立刻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这会儿殷夏听到了动静也跑下来，惊讶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才我听见有人还救命，就下来看看。”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可刚才听声音不像是他发出来的。 陆祯指着外面说道：“我也听见了，是外面传进来的。” 殷夏点了点头：“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以后听到类似的动静不要出来，尤其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遇到危险了怎么办？”陆祯没有回答殷夏的问题，而是嘱咐了一句便走了。 这让殷夏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刚跟谢天霖分手，突然被人这么一关心，心里还是很暖和的。 从楼道里出来，陆祯扫了一眼周围，并没有看到之前陷害他的那个陆祯，于是就朝着店铺那边走了过去。 “别躲了，我看到你了。”陆祯见周围没人，突然停下来说道。 果不其然，在旁边的树后面，另外一个陆祯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没有削尖儿的棍子，有且意外地说道：“竟然被你发现了。” “从店铺出来你就跟着我，难道我解决掉一个陆崇，你心里不痛快？”陆祯按照这个陆祯的想法说道。 没想到想法被洞察到了，这个陆祯本以为他会放掉那个陆崇，然后就有借口篡夺组织的掌控权，没想到他竟然没有那么做。 这个陆祯冷哼了一声：“你之前可是建议不要杀害陆崇的，怎么现在反悔了？” “这跟你没关系。”陆祯也懒得多说。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陆祯瞄了一眼他手中的半成品，说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你想脱离组织就尽管去吧，别在我身上动小心思，如果再在组织中看见你，我可对你不客气。” 心思被彻底看穿了，这个陆祯脸上阴沉不定，就连攥着木棍的手都紧了紧。 “哼，尽管动手试试，我能知道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嘛？”陆祯可不想跟另外一个自己动手，这也跟他为什么上次不想去解决掉那七个陆祯的想法一样。 做人没必要那么阴狠，我又不是曹操，陆祯心里清楚得很。 被陆祯这么一点，这个陆祯立刻就明白过来，吃惊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你已经经历过了这件事情，那我无话可说，以后咱们各走各的。” 惊退了这个陆祯，陆祯心里才松了口气，如果正面对上的话，说不定还真不是对手。 于是陆祯就回到了店铺里面，见库房的门虚掩着，心里咯噔一下，拉开门却看见里面正有一个人在收拾东西。 “李叔？”陆祯诧异地看着李叔正在收拾一些废品，却不见其他的几个陆祯。 李叔把刚才叫住陆祯的事情说了一遍，陆祯这才回想起来，没想到李叔竟然帮他看店铺，还收拾了一堆废品出来卖。 李叔嘿嘿笑了一下：“我这是老毛病了，看到废品就想搜集起来。” “你这是职业病。”陆祯也哈哈笑了两声，至少不见那七个陆祯，心里也豁然开朗了许多。 闲聊了两句，李叔就带着一点废品走了，陆祯站在店铺门口看着天空，似乎阳光还是之前那般温和，没有丝毫变化。 那七个陆祯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就是因为被说成反叛了组织之后，派过来在各个时间点和世界线寻找我的，陆祯心里琢磨着。 这七个陆祯没有出现，让陆祯觉得麻烦被解决掉了，还有那个坐在地上的陆祯说得一些话，看起来似乎就像是在胡说。 还有什么不经历完就没办法回去，陆祯觉得越来越不可信了。 但时间一点点过去，陆祯无聊地坐在店铺里，一直到天黑了都没见窒息感来临，这就又让他的心开始不安了起来。 半夜躺在床上的时候陆祯还在琢磨，窒息感似乎不愿意来了，但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永远生活在了这个‘现状’中？ 不知不觉就到了第二天，陆祯睁开眼睛起来，就感觉头顶小窗上照射进来的眼光有点格外刺眼，登时整个人就清醒了。 不好！ 陆祯拉开库房的门冲出去，就感觉店铺里整个都充斥着燥热的气息，在拉开卷帘门的时候，燥热的气浪和阳光扑面而来。 怎么会这样？ 陆祯惊讶地看着外面，心想那七个陆祯的事情不都解决了嘛，怎么还会变成这个样子？ 正巧李叔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陆祯赶紧把李叔给拽了过来，李叔拿着矿泉水就猛灌了一口，对着该死的天气骂骂咧咧。 “李叔，怎么天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陆祯试探地问道。 李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在陆祯这个孩子面前也不好发作，强忍着没有骂娘，叹了口气说道：“我活这么大也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那街坊邻居……”陆祯还想那个药试探着问，看是不是又是其他哪个地方冒出来的陆祯捣的鬼。 李叔摆了摆手：“都在家里躲着呢，这么大热天谁上班啊，旷工一天算得了啥。” 见李叔根本不提看到好几个一模一样的人的事情，陆祯就觉得肯定不是其他陆祯捣的鬼，而且李叔第一眼见到他也不是害怕的样子，跟第一次完全不一样。 “我赶紧回家歇着了，溜达了一圈也没有人出来，废品都没得卖。”李叔用塑料袋挡在头顶，面前有个阴凉。 说完李叔就走了出去，陆祯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个时候陆祯打开电视机，电视上还在播放着坠机的新闻，这个新闻陆祯都看了不下五遍了，实在没什么新奇的地方。 轰隆—— 突然地面开始晃悠起来，电视机也出现了雪花，过儿一会儿晃动停止了，电视机这才恢复正常。 陆祯就这么盯着电视，果然插播了一条关于地震的新闻，内容跟上次听到的一模一样。 陆祯眉头一皱，看样子出现这种世界末日的景象，似乎跟那七个陆祯没有什么必然关系，那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想起来一件事情，陆祯立刻就到了店铺外面，果然地震愈加强烈起来，陆祯就这么眼看着面前的楼房倾塌下来，激起一大片烟尘。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往前跨了两步，伸手往前面一探的同时，就有一个人影快速从前面闪了一下。 第335章 再次来过 3 这一伸手，陆祯算准了时间，准确地抓到了一个人的肩膀。 陆祯手上用力一拽，就将刚才那个人影给拽了过来，进了才看清楚正是一脸错愕的刘傻子。 “怎么是你？”陆祯奇怪地看着刘傻子。 刘傻子刚才就被地震给吓到了，正躲着弥漫过来的烟尘，就被人给抓住了肩膀，惊讶地要大呼一声，嗓子里却呛了一口烟尘。 刘傻子正咳嗽，就听见陆祯的问话，只是瞄了他一眼就没有搭腔。 待他止住了咳嗽，陆祯再次问了一遍。 “世界末日了，我要躲……”刘傻子一脸惊慌地看着周围，却发现自己被淹没在了这些烟尘中，一脸惊慌，就跟马上要死掉了似的。 陆祯眉头一皱，按照他所说的逻辑来看，都已经世界末日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躲，因为世界就已经要灭亡了。 陆祯不解地问道：“那你刚才……” “那边楼塌了，你没看见？”刘傻子反问道。 听着刘傻子的语气，就好像是把陆祯当成了傻子，有楼倒塌下来竟然不躲，陆祯心想，在别人看来的确是有点傻。 不过陆祯确定这里是安全的，只不过刚才在见到刘傻子之前，陆祯还以为这个人影就是从后面袭击他的人呢。 刘傻子见陆祯还抓着他，就赶紧挣脱开，鄙夷地看了一眼陆祯，然后掉头就朝着烟尘里面扎了进去，跑掉了。 陆祯没有再管刘傻子，谁知道他要躲去哪。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回头，正看见一个陌生人举着铁棍，一脸阴狠地朝着他袭击过来，幸好陆祯反应快，向旁边躲了一下。 就是这个家伙之前袭击了我两次，陆祯看着完全陌生的脸，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等陆祯发问，这家伙就自顾自地嘀咕道：“你也是我，我杀了你就少了一个我……” 啊？ 陆祯愣了一下，觉得这家伙不会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没听说附近有精神病院啊，怎么连精神病院的医生和保安都没有上班，有患者跑出来了？ 陆祯不是很理解这精神病的逻辑思维，感觉比穿越时空还要难以理解，而且他的目的就是袭击看到的人，因为他的铁棍上已经有了血迹。 这家伙在之前就袭击了别人，陆祯心里嘀咕着。 “王淑媛！” 陆祯又听到之前遇到的那个男人的喊声，无暇他顾，只得摆手示意面前这个精神病人不要乱来，可他还是朝着陆祯挥舞着铁棒。 这个精神病是完全没有章法的乱挥，就跟街边打架一样，陆祯尚能应付，直接就缴了铁棍扔在地上。 见状，这个精神病人竟然害怕，直接掉头就跑掉了。 陆祯眉头一皱，感觉脚下的地震越来越强烈了，再加上周围黄沙漫天，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突然陆祯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下坠感让陆祯猛地惊醒过来，大口喘着粗气，这才发现又出现在了环形带中，被另外一个陆祯给搀扶着，面前是坐在地上的那个陆祯。 陆祯大口喘着粗气，抹掉了额头上的汗，印象中他是掉下去了，就好奇地问道：“我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又？”旁边的另外一个陆祯有些不解。 而坐在地上的陆祯则不予理会，直接问道：“经历完了吗？” “到什么时候算是经历完了？”陆祯一直不理解到什么程度算是经历完了，难道莫名其妙因为地震坠下去还不算完？ 陆祯的语气不太好，前前后后三次经历早就已经燥了。 坐在地上的陆祯有些诧异：“到时候你自然会认为经历完了。” 说完，他还摊开手。 陆祯不解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陆祯，觉得自己领悟能力不算是太差，怎么到现在都没感觉是经历完了。 见坐在地上的陆祯还要说话，陆祯立刻摆手拦住他，抢先说道：“你是不是想说，然后呢？” 坐在地上的陆祯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满脸惊讶，不可置信地看着买去年的陆祯，终于用手撑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旁边的另一个陆祯见了，赶紧过来搀扶着他，他这才能面前站稳。 “难道你不是第一次见我？”之前坐在地上的陆祯说道。 这话一出来，就连旁边的陆祯都吃惊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刚才的话竟然是这个意思，还以为只是妄自猜测呢。 之前陆祯觉得没必要说，可连续三次经历着相同的事情，这让陆祯倍感奇怪，而且似乎无穷无尽，就想是被困在了一段时间当中。 在这段时间当中，陆祯感觉自己怎么都逃不出去，一次次的轮回只不过是白白浪费他的生命。 一次次在过程中经历着，陆祯怎么都到达不了所谓的结果，忍不住就说了。 “不是第一次，这应该是第四次了。”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 都已经四次了？ 之前坐在地上陆祯晃晃悠悠，脸上吃惊不少，可这对他来说，才是第二次见，之前是给他药片让他经历，等结束了自然会回到这里来，便才第二次。 “我是说我经历了三次你说的经过，但一直都没有到达结尾，也不知道你所说的结束是怎样的。”陆祯见这些东西有些不太好理解，就解释了一番。 这让之前坐在地上的陆祯点了点头，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又听了陆祯前后两次说明的事情，也只有第一次的经历跟他完全相似。 因为有了第一次，所以在第二次的时候陆祯就故意反其道而行，没想到还是没有经历到结果，第三次就更别提了，简直匪夷所思。 之前坐在地上的陆祯听完，缓缓点了点头：“你第一次的经历跟我一样，当时我也在想会不会是因为那么多个陆祯同时出现，打破了世界的法则倒置世界末日。可你这么一说，我就又还是怀疑了，可能我之前理解的都是错的。” 不管对错，陆祯特别想知道‘世界末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论陆祯怎么问，这个陆祯就是不肯说，还说非要陆祯亲自全部经历一遍才能懂，擅自改写某种必经的经过，是会惹大麻烦的。 这就让陆祯不得不想起了殷夏的笔记本，还有放在店铺门口的信，这两个东西似乎都是让陆祯走上现在这条路的导火线。 “那么多不能说的，那你告诉我，我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陆祯没想到这个家伙什么都不肯说，哪有那么多需要保密的东西，又不是刘傻子。 刘傻子…… 想起来刘傻子，陆祯就觉得奇怪，怎么从小他就变得喜欢保守秘密，保守那些秘密到底有什么好处，真想不通喜欢保守秘密的那类人。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另外一个陆祯，劝说陆祯不要着急，这种事情只有在他身上才发生过，还需要冷静下来思考一下才行。 陆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坐在地上的陆祯实在没有办法，就叫另外一个陆祯再给陆祯拿药片，或许第四次还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到时候再找到他或许会有办法。 还吃？ 陆祯现在看到药片都快吐了，这种吃药的速度简直比之前不知道快了多少，而且这药的副作用似乎越来越强，每次窒息感来临都跟要死过去一样。 “你们哪来那么多的药片？”陆祯不解地看着另外一个陆祯。 这话让另外一个陆祯有些莫名其妙，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前后才给了你两次药片，第一次是救你，第二次是让你经历那些东西，这是第三次啊……” 的确，不到五片药是不多，但陆祯前后已经吃了不少，加起来起码有了将近十片，可眼前这个陆祯才说只是第三次。 陆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到过去’吧！ 之前陆祯‘回到过去’虽然是回到了之前的时间点，但却是另外一个世界线的。而这次来来回回，每次都回到被这个陆祯搀扶的时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到过去。 “看来你真的在时间上走了一圈。”之前坐在地上的陆祯惊讶地看着他，在同一条世界线上来回反复，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为了证明是不是这样子，陆祯这次又吞下了药片。 看着陆祯消失，另外一个陆祯就看向旁边，之前坐在地上的陆祯眉头紧锁，不知道这回会有怎样的影响。 “我们会被抹掉吧。”另外一个陆祯说道。 坐在地上的陆祯笑了笑：“就算是，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 陆祯再次睁开眼睛，果然又出现在了柜台后面，这次为了查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按照上次的流程又走了一遍。 到了晚上的时候，陆祯搬了板凳坐在店铺门口，倒是要看看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热。 到了凌晨的时候，陆祯为了防止自己睡着，就将电视给打开了，调到了最大声。 电视节目上已经没什么可以演的了，就开始播报明日白天的天气预报，然后就是飞机航班的班表。 航班？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自顾自地嘀咕道。 第336章 摆脱轮回 陆祯坐在门口待了一会儿，站起来就将卷帘门给拉下去了，然后紧了紧外套朝着外面街道走了过去。 走到街口准备打车的时候，陆祯又看到了刘傻子，还是那副样子在嘀咕着什么世界末日，就像是已经看到了明天即将会发生的事情。 神神叨叨的，陆祯心里嘀咕了一句。 陆祯站在街口等车，眼看着刘傻子就他身边就这么走了过去，就跟没有看见陆祯一样，刘傻子的眼睛是直着的。 这时候前面车灯一晃，刘傻子躲都不躲，甚至连任何反应都没有，就连喇叭声都被他的耳朵给过滤掉了。 “找死啊！”司机路过的时候摇下车窗，狠狠骂了一句。 这个刘傻子的确有点奇怪，陆祯便快走几步拦住了刘傻子，他扭过头呆滞地看着陆祯，轻轻对他说了一句，世界末日。 这话陆祯都快听得耳朵起茧子了，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明天是世界末日？” 似乎是问到点子上了，刘傻子的眼神稍微清澈了一些，不过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就好像是在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者是不能说。 陆祯疑惑地看着刘傻子，就在这个时候有拉活的出租车主动停在旁边，按了一下喇叭，陆祯见车来了，就招了招手。 等陆祯再次回头，刘傻子已经走出去几步远了，也没有再去拦他，直接上了出租车。 “机场。”陆祯坐在后排说道。 司机奇怪地从后视镜看了陆祯一眼，眉头一皱，也没说什么就直接挂档起步，朝着机场去了。 到了机场的时候，陆祯从车上下来，就轻微地感觉到地面晃动了一下，可司机似乎没察觉到，开着车就走了。 错觉了？ 陆祯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太多次产生错觉了，但刚才真的似乎感觉地面晃动了一下，但这才凌晨，太阳还没升起来。 陆祯就这么在航站楼呆了一宿，等天亮起来的时候，陆祯走到了外面，看着初升的太阳，阳光照在身上也是温和的，并没有那种暴晒的感觉。 紧接着航站楼就播报了下一班飞机的登记时间，现在已经可以更换登机牌了。 就在陆祯觉得可能不会发生什么的时候，就见到一个老头和两个老太太从停车场那边快速走了过来。 陆祯心里纳闷儿，看起来都一把年纪了，其中一个老太太更是年近九旬的样子，怎么还健步如飞，完全没有被年龄限制行动。 这三个人一出现，就成为了众多人视线的焦点，陆祯觉得，可能大伙跟他一样，看着这三个老者都觉得有些惊讶。 不会是拍戏吧，陆祯觉得有可能是化妆，但全部人员就他们三个，完全不像是剧组，要是说没卸妆赶过来倒是有可能。 这三个人进了航站楼，陆祯觉得好奇，也跟着进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果不其然，这三人进来就拦住了一家子在那里争吵，弄得这一家四口人都有些诧异，但最惹人注目的是当中的一个女人，样貌及身材已经能跟殷夏一争高低了。 “小洒，这些是什么人？”旁边那女人有些害怕的样子，担心地问旁边的男人。 旁边这个被称为小洒的男人眉头一皱，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安抚着说道：“薇薇，你先去跟我爸妈待着，我处理这件事情。” 这个叫小洒的男人很快就找来了保安，说明了刚才的情况。 很快保安就过来拦住了这三个老人，好言相劝了一番，当中的那个老头却还是要冲上去，最后那一家四口在保安的护送下进了登机口。 陆祯在旁边只听见了这么两句对话，然后就看见那个老者没有在去追向登机口，而是直接冲到了外面。 陆祯也好奇地跟了出去，就听这个老头大声喊着什么手机号码的，还在重复着一串数字，但因为风声太大了，根本就听不真切，但靠近他的却纷纷朝着他走了过去。 紧接着一阵巨大的引擎声，如同音浪一样席卷而来，把任何声音都给盖了下去。 陆祯抬头盯着不远处，正看到一架飞机飞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到达了头顶上方，却发出轰的一声，然后整个飞机就失去了动力，冒着黑烟直直坠了下来。 卧槽！ 陆祯忍不住吐了一句脏话，看着飞机就要砸过来，下意识地就躲到了航站楼前的柱子后面，然后伴随着轰隆声响，大地剧烈晃动了一下。 陆祯护住头部，就听见耳边噼里啪啦的声响，不少碎片砂石都飞了过来，甚至能感觉到背后的柱子都被无数石块和碎片击中了。 然后一阵热浪冲刷过来，陆祯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周围已经布上一层尘土，脚边都是碎石铁屑，航站楼的玻璃门都被震碎了。 从柱子后面出来，陆祯看着眼前的一切，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的飞机冒着大火，机头的位置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就剩下一侧的机翼和后半部分还保留着，不过大火异常凶猛，滚滚热浪让人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就别说救人了。 更让陆祯觉得可怖的是，这架还剩多半截的飞机正在缓缓下沉，在它下方的地面已经开始龟裂，就像是一个鸡蛋壳被撞碎了一样。 咔—— 大地的龟裂越来越严重，甚至已经扩散到了陆祯周围，低头看着脚下的裂纹，感觉裂开的地面正在微微晃动。 陆祯吓得赶紧躲开了，看着慢慢扩散的裂痕，在看飞机下面的正中间，似乎打通了地壳，直通地核，甚至还能看到有熔岩火光从地下冒出来。 怎么会这样？ 陆祯不知道，但印象中地面不应该这么脆弱，至少这种发生在科幻片中的景象，不一样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陆祯觉得一切都不符合常理，一架飞机坠下来就把地面砸成这样？每年都有极少数的飞机坠毁的案例，甚至之前二战期间，被击落的飞机不计其数，也没听说发生这种事情啊。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在飞机不远处，正有一个人跌坐在晃动剧烈的石块上。 在这石块靠近中心的部分，地面都已经看不见了，中间的缺口正在逐渐向周围扩大，裂痕将地面分成一块块的，正一块块地朝着中心掉下去。 是之前在航站楼里捣乱的那个老头！ 陆祯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可他实在没办法过去，裂缝越来越大，也根本过不去。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不少人都掉了下去，还有腿被卡在了缝隙之间的，陆祯眼看着这地狱般的景象，心里不由得冒出了四个字…… 世界末日。 陆祯脚下的地面就跟波浪一样开始晃动起来，眼看着那个老头所在的石块也沉了下去，中间的坑洞又扩大了几米。 陆祯掉头就跑，但地面龟裂的速度和扩散程度，完全比之前还要快上许多，同时暴晒的阳光照射下来，让陆祯满头大汗，很快体力就体现耗尽了。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陆祯大口喘着粗气，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迈动一步了，看着身后不断坍塌的地面，下一秒整个人就已经坠了下去。 …… 陆祯猛地睁开眼睛，感觉身体下坠，却突然被人给搀扶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 看着环形带中的景象，还有熟悉的两个陆祯，其中一个还坐在地上，脸上一丝惊讶都没有，陆祯就知道自己又回到了。 这次应该结束了吧，陆祯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结束了？”坐在地上的陆祯抬头问道。 陆祯眉毛一挑，感觉这次说话不像是之前，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应该是结束了。” “你都看到了什么？”坐在地上的陆祯问道。 陆祯把看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越往下说，这两个陆祯就越好奇，俱都唏嘘不已，虽然事情差不多，但这些他们完全没经历过。 坐在地上的陆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吃惊地打量了一下陆祯：“你经历的跟我们不太一样，但似乎比我们经历的多得多。” 陆祯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但我肯定你们不会告诉我，但这时我第四次见你们了。” 第四次？！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让这两个陆祯大为震惊，俱都没有想到陆祯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也是说前前后后陆祯经历了四次。 而对他们来说，这才是第二次见到陆祯。 “这么说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之前坐在地上的陆祯一脸惊讶，从来没见他这么惊讶过。 陆祯摆了摆手：“不知道，因为这次跟之前的三次不同，我想我已经完全摆脱了那个循环，不过这句话你在第三次知道我经历了三次的时候，也问过。” 之前坐在地上的陆祯点了点头，瞄了另外一个陆祯一眼：“这么说你连续吃了不少片的药吧……” 见他语气似乎有些犹疑，陆祯眉头紧皱，一直都感觉这个药片有点问题，就奇怪地问道：“这个药是怎么回事？” “这个药片有副作用，但副作用多了还会抵消药力，慢慢地副作用就会变成药效，药效则变成副作用。”另外一个陆祯解释着，就跟绕口令一样。 第337章 一字疤 听起来很绕，陆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竟然有药效和副作用会颠倒的药。 陆祯奇怪地问道：“那这药是从哪来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没人知道这个药是从哪来的。”之前坐在地上的陆祯缓缓开口，说完还叹了口气。 这就古怪了，竟然没人知道这药是怎么来的，那不成是凭空冒出来的？ 陆祯眉头一皱，早就觉得之前坐着的这个陆祯有问题，似乎知道很多东西，但又不想透露出来。 察觉到了陆祯的心思，他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陆祯的思路，然后说道：“你不用这么盯着我看，或许你看不到我们经历过的经历也是一种福分。我之所以不想把事情都告诉你，是因为不想你心里有负担。” 可陆祯觉得倒不如什么都跟他说了来得痛快，省得陆祯一直在这里猜。 另外一个陆祯就阻止道：“不想让你知道，你就别问了，我们都被那种经历束缚住了，或许你有可能让千千万万个陆祯摆脱现在这种困境。” “为什么是我？”陆祯奇怪地说道。 见坐在地上的陆祯没有说话，另外一个陆祯就接着说道：“我跟你说过，在你之前我也带着其他的陆祯来过这里，见过他，可那些陆祯都看到了跟我们一样的东西。一开始我们以为只要跟我们经历一样，或许就有机会摆脱，可到头来都失败了。现在唯独你跟我们不同，或许你可以。” 陆祯也不知道他说的摆脱是什么意思，但陆祯觉得自己经历了四次真正意义上的时光倒流，也就是在同一个世界线上，在不同的时间点上来回穿梭了四次。 这四次对陆祯来说是连续的，但对面前这两个陆祯来说，他们真正意义上只见过陆祯两次，而之前穿梭的对话和经历之类的，全都被后面那一次给覆盖掉了。 抹掉了之前的经历，这才是真正的改变，陆祯现在才终于明白过来。 而陆祯之前所做的只不过是回到了之前某个时间点，做了一些事情之后，再出现在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可能会存在的时间点，也就是‘现状’。至于这两个时间点横跨了多少个世界线，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对陆祯来说，就跟模拟了一场回到过去，通过改变过去而改变‘现状’的错觉。 想明白了这些，陆祯就感觉自己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但这种念头一闪即逝。 “所以我看你的性格跟我们不太一样，倒像是偏向于陆崇。”另外一个陆祯开玩笑似地说道。 陆祯心里明白，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就像是之前坐在地上那个陆祯所说的一样，完全取决于母亲当时的想法。 可长相又是陆祯特别在意的一个事情，就算名字是随机的，但陆祯就是陆祯的模样，跟陆崇之间也只有三分相似。 如果说某个陆崇被冠以了陆祯的名字，但长相还是陆崇的样子，那这就没有办法解释了，但幸好没有这种事情发生。 不能说没有，只是还没有遇到，陆祯心里嘀咕着。 “怎么说？”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这个陆祯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又重新做回到了地上，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下面这些石砖说道：“我是属于这里的。” 紧接着他又指了指远处的环形带说道：“可以说我被困在这个环形带中了，可你们不一样，你应该区过别的环形带，那里有其他的陆祯，还有陆崇。” 这些陆祯都知道，但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说起这个来了。 “很多事情要靠你自己去经历，我的经历不足以给你做参考了，你也不用问了，免得到时候影响你的经历。”说完这个陆祯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在眼睛闭上的那一刻，他还嘱咐另外一个陆祯，以后不要带任何人来见他了，他就在这里一直坐着，就算是在石砖中的夹缝中半死不活，也好过清醒地活在这个该死的破地方。 哎。 又一个放弃了现实的人，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 很快坐在地上的这个陆祯就慢慢垂下了头，然后身下的石砖开始缓缓散开，他整个人就慢慢陷入到当中，石砖再次聚拢，将他半截身子都嵌入到其中了。 陆祯吃惊地看着，本来想要过去阻止，却被另外一个陆祯给拦住了。 “他选的。”另外一个陆祯说道。 陆祯这才想起来刚才的话，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竟然选择在这个该死的破地方半死不活的待下去。 倒是他说的‘这个地方属于我’这句话，给了陆祯一个很不好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陆祯所想的那样，但陆祯希望不是。 为什么会出现在环形带，陆祯心里多少有个数了，只是另外的这个陆祯不愿意说，他也就没再问下去。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另外一个陆祯问道。 其实陆祯还没想好，但很明显另外的这个陆祯不想要跟他为伍，索性就说道：“我要回那边看看。” “那边有什么？”另外一个陆祯好奇地问道，这才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陆祯的时候，他是一个人很无助地往这边走。 陆祯将组织的事情说了，这让另外一个陆祯大为吃惊，怪不得就连坐在地上的陆祯都说他与众不同，没想到竟然能想到这种办法来搜集药片，再去救被困在环形带中的陆祯。 另外一个陆祯赞许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但你有这种行为简直可以说是壮举了，这点我不如你。不过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就在这里分别吧。” “嗯，祝你好运。”陆祯早就看出来了，也没有太觉得怎么样。 “你也是。”另外一个陆祯笑着说道，然后长长的吐了口气。 就在他吐气的时候，陆祯很明显看到了他脖子上有个‘一’字型的疤痕，这疤痕看起来跟他第一批的招募者有些区别，但陆祯肯定这个疤痕在哪里见过。 陆祯叫住就要转身的这个陆祯，问道：“你脖子上的疤怎么回事？” “不小心被划了一下，差点死了。”另外一个陆祯尴尬地笑了笑，回想起那次的事情，还真是有点惊险，差一点小命就没了。 这个疤痕陆祯在之前就见过，而且陆祯也收到过一次这样的威胁。 陆祯压低了声音：“我想我们在这之前就见过面。” 另外一个陆祯陆祯惊讶地看着他，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个陆祯了，似乎看起来跟其他的陆祯也没有什么区别，没有特征，要不是陆祯说的那些事，还真就以为他是一个路过救了自己的普通陆祯。 “哦？哪里？”另外一个陆祯见他的严肃起来了，就不想气氛太尴尬。 陆祯早就组织好了语言，缓缓说道：“有一次我在殷夏家小区外面碰到了一个陆崇，他说他会告诉我一个秘密，只要我被杀掉他。可后来冒出来了一个人，杀掉了这个陆崇，我然后我追过去，就看到这个人就是陆祯，脖子上有一道跟你一模一样的疤。” 就是因为这个脖子上带疤的陆祯，让陆祯没办法知道那个陆崇口中的秘密是什么，现在组织里人数扩大到了这个数量，还是对这个秘密的事情一无所知。 听他这么一说，另外一个陆祯觉得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之前他的确是在保护陆崇所知道的这个秘密。 于是，另外一个陆祯就点了点头：“对，你说的这个事情我的确有点印象。” 为了陆崇口中的秘密，陆祯不知道寻找过多久，就因为他随手这么杀了陆崇，才让陆祯本来能知道的秘密泡汤了。 陆祯压低了声音问道：“就因为一个秘密便杀人？” “对。”另外一个陆祯没有任何解释，笃定地点头说道。 这让陆祯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然是这幅面孔，这跟之前要篡夺组织的陆祯几乎没有什么两样，杀伐果断可不是他想要的。 可陆祯就要因为这个教训一下眼前这个陆祯，却想起来自己在刚才的经历中，不也是对陆崇下了杀手嘛。 我没资格去说别人…… 见陆祯的神情刚激动就暗淡了下去，另外一个陆祯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杀掉一两个陆祯没有什么事情，想必你也杀过，只不过我杀了更多罢了。” 更多？！ 陆祯一下子就拍开了他的手，想着他这双沾满了血的手曾经三番五次的扶住过他，就觉得有点恶心，特别是把这种事情说得理所当然，一点愧疚都没有。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陆祯大喊道。 另外一个陆祯没想到他这么激动，眨了眨眼睛，但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当你不断在同一个经历中轮回，又看不到任何曙光的时候，你还会觉得身边的种种事物是真实的吗？就算你打翻了一个杯子，它也会在下一次的轮回中完好无损出现在原来的地方。” “这……”陆祯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了，他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而且心情也同这个陆祯一模一样！ 第338章 多出来一个 没错。 陆祯很明白他所说的这个比喻，前几次的经历中不就是这样，没想到他也经历过相同的经历。 “我们都经历过相同的事情，如何做不能怪我们自己，要怪就只能怪让这件事情发生的……”说到最后，另外一个了陆祯突然顿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好。 陆祯疑惑地盯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但却没了下文。 另外一个陆祯尴尬地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好了，我只是觉得在真正的轮回里，不是我们去选择怎么做，而是那件事情选择我们去做什么。” 这话有点违背了陆祯长久以来的认知，从来都是人去选择怎么去做事情，而绝非另外一个陆祯口中的事情来选择人去做什么。 完全颠倒的逻辑思维，让陆祯有点不太明白。 “有的时候，把事情反过来想，就会通顺许多。”另外一个陆祯说完，就剧烈咳嗽了几声，好一会儿才止住。 陆祯眉头一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就问道：“那你杀掉陆崇，不让他说出的那个秘密是什么？” “哦，原来你还在纠结这个事情啊……那只不过是陆崇为了活命，想出来的缓兵之计罢了。”另外一个陆祯笑着说道，表情很自然。 可陆祯太清楚自己了，只有在觉得谎言很完美的时候，才会做出这种表情，于是就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是你的缓兵之计吧。” 没想到竟然被他给猜到了，另外一个陆祯有些意外，摸了摸鼻子：“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陆崇所说的秘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抬头瞄了一眼陆祯，继续说道：“我之前建立过一个组织，脖子上的疤痕就是记号。” 什么？！ 陆祯没想到竟然有人比自己的想法还要超前，但这个陆祯的话里有些失落，似乎建立组织的事情已经是过去时了。 陆祯不知道另外一个陆祯知不知道他也建立过组织的事情，但这很明显，陆祯正走在他曾经走过的路上。 不行，我不能像他一样，陆祯心里嘀咕着，眼看着面前的另外一个自己，已经完全丧失的斗志，似乎就专门‘侍奉’那个坐在地上的陆祯。 “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事情，但我希望你不要成功。”另外一个陆祯最后说道。 这让陆祯大感意外，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违背逻辑的话，就在陆祯想要再问的时候，他已经不再理会陆祯，自顾自往回走去了。 陆祯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想必这是有着某种关联的。 怎么都想不明白，再追上去问他也不会说，反而是自讨没趣，索性就不再想了，快步顺着来路往回返。 大老远，陆祯就看到了前面有几个陆祯的人影朝着这边走过来，似乎在看到了陆祯之后，就快速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老大，你怎么在这边？”其中一个跑过来的陆祯说道。 陆祯抬头看着他脖子上的记号，还是走的时候所留下的，就安心地说道：“你们怎么找过来了？” 听这几个陆祯所说，就是因为陆祯在吃了药片之后，好久都没有看到返回来，这才等了一天之后，开始在环形带中地毯式的搜索。 哦？我没回来过？ 陆祯想起来之前经历的‘回到过去’，果真是真正的改变了以后发生的事情，杀掉了意图反叛的那个陆祯之后，就等于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反叛的事情自然就被时间给抹去了。 见陆祯脸上有一丝诧异，其中一个陆祯就好奇地问道：“老大，你怎么从那边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陆祯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之前的经历，就给全部隐瞒了。 陆祯说完，就让他们几个跟着回去，那边也不用继续搜查了，回去之后还让人去把搜查的人给都找了回来。 对陆祯来说，重新有了组织的掌控权他很开心，至少不会像那个陆祯控制了以后，让这些人随意去杀害陆崇。 而且现在陆祯多少有点能体会到一字疤陆祯所说的话的意思了，看样子他所建立的组织，就被人给篡夺了，陆祯却好运地在这个事情抹掉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的话，陆祯也就能理解为什么他要保守着建立了组织的这个秘密，无非就是不想给任何一个陆祯以启发，不说这件事情，就不会有陆祯想起来建立组织，就不会发生被篡夺的事情来害陆崇。 这样从某个角度上讲，也是可以避免与陆崇发生冲突的，陆祯心里想道。 陆祯心里清楚，在自己的经历中，已经发生过一次被夺权的事情，而且那件事情也反映出来其中极大一部分陆祯是仇视陆崇，在某种程度上愿意去对陆崇做一些残忍的事情。 于是陆祯就在这些人当中仔细扫了一遍，发现的确没有了打算夺权的那个陆祯之后，再次强调了搜集药片的时候，不准伤害任何一个陆崇的性命。 至于为什么，陆祯也说出来了，就是不想要跟陆崇发生冲突，因为来陆崇那边，或许也有着某个组织。 这些陆祯听了以后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陆祯所说真假，但都还是点了点头，没有人反对陆祯的看法。 不过陆祯还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绝大多数人不赞同我这么做，但我有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 这个时候就有人打断说道：“但陆崇手中的药片，都是从陆祯手里抢夺过来的。” 陆祯笑了笑：“这个说法没错，但为什么陆崇会有机会抢夺到我们手中的药片，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见这些人没有吭声，陆祯说出了大家心里面一直都明白但却没有想到的话：“那是因为我们滥用了这个药片，一次次追求自己的私欲所导致的。” 说完陆祯叹了口气，曾经自己不也是这样，因为一时的贪心，非要让父亲和殷夏都同时跟自己生活，才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吃这个药片的话，根本就不会有现在，陆祯想必这个事情，其他陆祯也再清楚不过了。 陆祯说完，下面没有了声音，便继续大声说道：“所以我们要为我们所做过的事情负责。” 这番话不仅让其他的陆祯听了诧异，就连陆祯也没考虑太多就说了出来，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为了过去负责吗？ 可现在这番意思，陆祯觉得已经完全跟殷夏笔记本上所留下的字迹完全相反了。 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草草散了人群，让这些陆祯都先休息一下，然后重新投入到寻找药片来救济其他陆祯的事情上去。 另外陆祯才想起来，本来打算不让这些陆祯去靠近坐在地上的陆祯的那边，但心想这么一说就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便没有说出来，反正等救济到那边还需要一段时间。 然后陆祯就看着这些搜集上来的药瓶堆在面前，不清楚有具体有多少，但已经很多了。 陆祯给自己装满了一瓶之后，就让其余的人去救济陆祯，人数仍旧控制在一千人，但清点人数之后，人员竟然比之前多了一个。 陆祯眉头一皱，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多了一个。 “你们互相看看身边的人，有没有你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陆祯实在想不出来怎么就多了一个，竟然混在了组织中。 其实一千人中，对于这些陆祯来说，有很多都是不曾见过的，就周围这些人来看，也找出来了很多别人没有见过的陆祯。 这些陆祯总共有十几个，全部都排成一排站在陆祯面前。 陆祯眉头紧皱，挨着个扫了一眼，总的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区别，而且陆祯对这些人也没什么印象。 这该怎么办好呢…… 陆祯心里顿时没了注意，而且按照平时的情况来看，一千个人出去起码有几个是不会回来的，尚不清楚有几个没回来，这又多了一个。 也就是说，至少有一个陆祯混了进来，而且还不能肯定就是一个，这才是让陆祯发愁的地方。 于是陆祯就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准说话，从第一个人开始，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一句任务的目的。 刚才在陆祯没发现人数问题的时候，幸好只是嘱咐了一句不要杀害陆崇的话，对于任务基本上没有透露。 “遇见陆祯就借药片，遇到陆崇就抢，不能伤害陆崇的性命。” 之后基本上大概每个人都在陆祯耳边重复着这句话，陆祯最后站的都有些累了，就坐在地上听着写着陆祯每个人在耳边的话。 “遇见陆祯借，遇到陆崇抢……”其中一个陆祯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 陆祯眉头一皱：“还有呢？” “不能伤害陆崇。”这个陆祯继续说道。 陆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就让他回去，让下一个上来继续，一直到说完陆祯才站起来。 “现在我已经知道在你们当中，哪些人是混进来的了。”陆祯笃定地扫了一下面前这一千个人，样子十分自信。 第339章 你被盯上了 陆祯这句话，让这一千个陆祯都面面相觑。 在刚刚的审查期间，也没见陆祯有什么动静，怎么就已经知道是谁混进来了呢，这也搞得这些陆祯都怀疑身边的人是混进来的。 陆祯自然也知道他们听了这句话会有所防备，为了尽快消除疑虑，陆祯让这些人列队站好，然后慢慢走到了他们当中。 “你，你，还有你……”陆祯连续指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俱都一脸无辜，不知道为什么老大会指认自己是混进来的奸细，甚至其中还有从一开始就跟着陆祯的。 “我从一开始那十个人中就开始跟着你……”其中一个陆祯试图解释。 可陆祯一摆手，根本就没有要听的意思。 其余两个陆祯也开始解释，可陆祯大喝了一声：“都闭上嘴！” 陆祯转头以后就盯着这三个人：“你们三个，抓住你们左手边的那个人，别让他们给跑了，其他人过去帮忙！” 画风转变太快，就连刚刚被点名了的三个人都有些发懵，看着左手边的陆祯，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胳膊。 其中还有试图挣脱的，却都被周围的陆祯给按住了。 这三个人被押到了陆祯面前，陆祯心里冷哼一声，在这一千个人当中，也只有这三个人说话都差不多。 “我是无辜的，我不是混进来的。”这三个人都纷纷开始解释，想要开脱。 可陆祯却摇了摇头：“你们是三个就是混进来的。” 这三个人一下子都不吭声了，却有其中一个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光凭你这么空口白话的说谁不会，这不服众。” 陆祯轻轻笑了一下：“你们当中有人耳力好，或许凑近的时候听到了其他人对我说的话，所以你们就模仿着说了，对吧？” 说到‘对吧’两个字的时候，陆祯拍了拍其中一个陆祯的肩膀，这家伙明显哆嗦了一下，陆祯就知道猜对了。 “可你没听清楚具体说的是什么，对于任务如何去做听见了，可针对什么东西就不知道了，所以从你口中说出来，就简化了，对我要的东西只字不提。”陆祯继续拍着这个陆祯的肩膀，这人也是第一个在陆祯耳边说话，稍稍提高了音量的那个陆祯。 说完陆祯又指了指耳朵：“在我耳边说话，只要很轻的声音我就能听真切，而你故意提高了音量，为了让你的同伙听见，却把我耳朵震得生疼，你觉得我发现不了吗？” 这个陆祯听完脸色就变得死灰，本来还以为偷听到了差不多的话，能蒙混过去，却因为稍稍提高了音量被怀疑了。 “不是的，我不是……” 这个陆祯还想要解释，可陆祯根本不给他机会，打断之后立刻说道：“而你们两个，就跟他说的话一模一样，因为他提高了声音之后，只有你们两个对我说的任务心里没数，所以就只能模仿他所说的来跟我说，对不对？” 没想到就连这件事情都被他给猜到了，这三个陆祯俱都面如死灰。 这三个陆祯本来以为蒙混过去了，可听到陆祯如此笃定说知道是谁混了进来，心里也开始打鼓，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还是打算相机行事，便没有任何动作地配合了陆祯站在了队列中。 可后来陆祯连续点了三个人，都没有点到他们三个人身上，这让他们感觉险而又险的避过了。 却没想到陆祯点的这三个人是别有用心，一下子抓住了他们三个，他们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陆祯连续点了三个人都在他们旁边。 陆祯深知自己的性格，要是知道上当了，肯定会奋起发难，就赶紧叫其他的陆祯过去帮忙将他们给擒住，这才有了现在的事情。 陆祯检查了一下他们脖子上的疤痕，俱都看不出有什么差异，可能都是同为陆祯，在脖子上话的符号一笔一划都不差。 “说吧，你们同为陆祯，为什么要混进来？”陆祯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三个陆祯你看我看你，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陆祯强硬地问了，他们却还在闪烁其词，不肯说真话。 陆祯长长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这三个陆祯，告诉他们如果不说的话，就跟威胁你们的人一样对待你们。 听到这句话，这三个陆祯的脸上顿时变色。 陆祯眉头一皱，大概猜到这三个陆祯是怎么回事了，没想到都过去一段时间了，竟然还被那个家伙给盯着。 “那家伙的手段想必你们是见过了，但你们就不怕落在我手里面？”陆祯完全换了一个说话的风格，一脸阴狠。 这三个家伙俱都吓坏了，不敢吭声。 其中一个陆祯突然脸色一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急忙一脸慌乱地说道：“我说，我愿意都说了，只要你给我药片的话我全部都告诉你。” 一开始陆祯还以为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后来才看出来他应该是感觉到窒息感快要来了，等窒息感过后他就回到那边去了，根本没命逃出来。 “好啊，你说吧。”陆祯又变回了平常的样子，看来不用故意装恶人，就已经开始有人要说了。 听他要招供，其余两个陆祯都赶紧劝说，要是都说出来的话，要是被逮回去了下场可是惨不忍睹。 但这个要招供的陆祯却大喊道：“要是我们不招供的话，窒息感来了一样要回去，那个家伙是没人性的，他说的话怎么能信？！” 这句话也是陆祯心里的潜台词，本来要劝另外两个陆祯也跟着招供，这样就可以对比一下这三个人有没有说谎，看来这下不必了。 “过来，我听你先说。”陆祯站起来走远了一些。 最先要招供的那个陆祯，应了一声，就被其他的陆祯给押了过来。 这个陆祯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带着刀疤的陆崇，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魔鬼，我误入到那个环形带中，就看到了一个陆崇连下巴都掉了……” 果然是这个家伙，陆祯听了之后，眼睛一眯，跟他心里所想的一样。 原来这个陆祯也是误入到环形带当中，处于好奇，就往前探索了一番，正好看见刀疤陆崇在教训另外一个掉了下巴的陆崇。 这个陆祯从来没见过如此残忍的手段，心中一寒，就惊叫出了声，恰好就被刀疤陆崇的手下给发现了。 这个被抓起来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这次随同他过来的陆祯也被抓住了，之后又被抓起来了一个陆祯。 刀疤陆崇看着这个陆祯，又瞄了瞄旁边的另外一个陆祯，小声嘀咕道：“最近误入到这里的陆祯突然开始多起来了……” “是不是陆祯人数突然开始增加了？”旁边就有陆崇开始搭腔道。 刀疤陆崇点了点头：“很可能是这样，而且我感觉跟上次从我手里撞大运来了窒息感溜走的陆祯有关系。” 旁边的陆崇心里咯噔一下：“那怎么办？” 刀疤陆崇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没事，我有办法。” 然后这三个陆祯都在刀疤陆崇的威胁下，开始一次次吃药片，而且还被告知如果到了陆祯的环形带中，要昏倒那些陆祯当中，趁机解决掉当中的首领。 可来来回回吃了不少药片，这三个陆祯才知道吃一片半的药，每次都会准确回到刀疤陆崇的环形带，而且就在消失的那个地点，丝毫不差。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这三个陆祯才到了另外一个环形带中，一进来就在不远处看到了黑压压一片的人群。 “应该是这里了吧。”其中一个陆祯说道。 其他两个人也不太确定，商量了一下就快速走了过去，果然这么多人中多出来了三个人，也没有人在意。 于是他们三个小声商量了一下，开始分散开来，这样才不会过多的引人注意，可俱都不知道这里的首领究竟是谁。 “老大怎么还没回来……”这个时候旁边有一个陆祯开始不耐烦地嘀咕起来。 被其中一个陆祯听到，就立刻假装随便溜达，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消息给透露了出来。 又等了挺长一段时间，人群中开始有了骚动，他们这才知道是首领回来了，后来便有了之前陆祯所知道发生的事情。 陆祯听完了整段的描述，便让这个人先站到一边去，便叫来了第二个人。 连续听完了这三个陆祯的描述，陆祯才知道这是上次冲动之下，吃了药片之后跟着那个陆崇到了他所在的环形带中，见到刀疤陆崇所导致的。 没想到这个刀疤陆崇也觉得陆祯跟其他的陆祯不一样，到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对陆祯说过这句话了。 想到这里，陆祯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发源地’的方向。 派这三个陆祯过来，是要探我的底细啊，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我，我的窒息感来了，救……”第一个愿意招供的陆祯突然说道，打断了陆祯的思路。 陆祯急忙往他嘴里塞了一片药：“你先别吞下去，等你回到了刀疤陆崇的环形带中，再咽下去，这样你就脱离刀疤陆崇的掌控了。” “我，我们也要啊。”另外两个陆祯也开始乞求道。 第340章 各有心计 环形带中，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俱都是一个模样。 为首的陆崇脸上有一道横着的刀疤，几乎将整张脸一分为二，其中眼神最狠戾的也是他，正站在最前面，对着一群人训话。 “这次那三个陆祯去的时间很长，想必是成功了，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你们散开做好准备吧。”刀疤陆崇说完一挥手，这些人就都散开，埋伏在了周围。 没过多久，再刀疤陆崇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出现以后开始大口喘气，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然后抬头就看见刀疤陆崇，这个陆祯的脸色立刻就大变。 刀疤陆崇得意地冷哼了一声，直直地盯着这个陆祯，走过去一把将他的衣领给拽住：“这次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到了那边？” “是……”陆祯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刀疤陆崇心里得意，没想到这么多次终于让这三个家伙给碰上了，于是其瞄了瞄旁边，问那另外两个陆祯哪去了。 这个陆祯脸色煞白地看着那道可怖的刀疤，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两个窒息感还没来，我先回来的。” 这么说也对，之前也没一起回来过，刀疤陆崇心思一转，点了点头。 同时，刚来的这个陆祯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再仔细一看，那些比较隐蔽的地方，全都是人，粗略算下来周围差不多有二十多个陆崇。 好家伙，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个陆崇聚集在一起，之前也只是零零散散的几个，这个陆祯着实吃惊了一番。 刀疤陆崇就让他待在这里看好戏，自己背着手，饶有兴致地在脑子里想着一会儿即将发生的事情。 如果不出我所料，那个陆祯见到这三个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刀疤陆崇在心里拿定了陆祯会出手。 果然没过一会儿，在刚才那个陆祯出现的位置，前后连续出现了两个陆祯，俱都是大口喘着粗气，咳嗽了好一阵缓和下来。 见这两个陆祯一前一后也都回来了，刀疤陆崇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三个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那么其他的陆祯也就不算什么威胁了。 这两个陆祯汇报的情况，跟先前回来的陆祯一模一样，刀疤陆崇点了点头，摆手示意让周围的手下警惕起来。 该来了，刀疤陆崇眯着眼睛，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周围。 果然，在这两个陆祯出现了没多长时间，就出现了黑压压一片人影，在短暂的模糊之后，个个都露出了陆祯的样貌。 这么多人？！ 刀疤陆崇心里咯噔一下，粗略算下来也不下百人，没想到陆祯那家伙竟然这么大手笔，这可需要足足一百多个药片啊。 在这百十来个陆祯出现以后，在他们最当中围着一个陆祯，这个陆祯正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刀疤陆崇眉头一皱，心里盘算着两边的战力，觉得就算对方有一百个人，这边才不到三十个，还有一战之力，况且对方也只是区区陆祯而已。 站在这些陆祯最前面的陆祯，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哼，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以为人多就了不起？”刀疤陆崇冷笑了一声。 这时候从周围出现了将近三十多个陆崇，将他们围在当中，一个个都面露阴狠，眼神中却都没有惧怕的意思。 相比较之下，这些陆崇更害怕刀疤陆崇的手段，而绝非这一百个陆祯。 为首的陆祯愣了一下，脸上的错愕很快就消失不见，从容地说道：“没想到你这种人品，竟然还有人愿意给你卖命，估计都是被你吓的吧。” 这话不仅是说给刀疤陆崇听的，周围这些陆崇个个自尊心都强，被人这么一说，都是怀恨地看了一眼刀疤陆崇。 紧接着为首的陆祯说道：“如果你们谁愿意倒戈的话，现在正是时候。” 刀疤陆崇听完陆祯的话之后，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能唬住他们啊，他们哪一个没见过我的手段，就算他们都倒戈了，我能逮住一个就逮住一个，谁愿意做那一个被我折磨得生不如死，就尽管帮着他们好了！” 这几句话字字铿锵，这些陆崇听了俱都是脸上微微变色，没有一个敢倒戈相向的。 见状，刀疤陆崇得意地笑了一声。 为首的陆祯没想到这番话一点用处都没有，还没来得及说出下面的话，就见刀疤陆崇一挥手，这些包围着的陆崇就都一拥而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谁都没想到刀疤陆崇这么随意就动手了，顿时就有好几个陆祯遭殃，哀嚎声响起一片。 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但三四个陆祯对上一个陆崇，情况还算比较好。 刀疤陆崇见战况不像刚开始突袭那边好转，已经开始僵持住了，就冷哼一声，正要冲进人群中先解决掉几个陆祯震慑一下，却没想到才刚迈了一步，就被人从后面给擒住了。 “你？”刀疤陆崇惊讶地看着这个陆祯，正是在他旁边三个中的其中一个，没想到他竟然敢动手。 陆祯从后面偷袭，两只手从刀疤陆崇的腋下伸过去，然后从前面再绕到了后颈，双手勒住了他的双手，再借用后颈支撑住。 “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刀疤陆崇看着嘴角挂着笑容的陆祯，突然明白过来了，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刀疤陆崇用力挣脱了一下，可这个陆祯用他后颈支撑着，感觉大部分力气开始压迫脖子，让他苦不堪言。 刀疤陆崇大口喘着气：“我说怎么后来两个陆祯一前一后回来了，原来你是跟着其中一个陆祯过来的，那第三个我派出去的陆祯就应该混在那群人当中吧。” “对。”陆祯点了点头。 其实这也是陆祯后来才想出来的办法，第一个窒息感来临的陆祯就这么由他去了，陆祯才想起来这个办法，便跟着第二个窒息感来临的陆祯先过去，然后挑选了一百个自认为厉害的陆祯，让他们跟着第三个窒息感来临的陆祯前来。 幸好刀疤陆崇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备战上面，完全没有注意到偷偷混进来的陆祯。 可本来陆祯打算是擒贼先擒王，从后面先偷袭刀疤陆崇，然后再让那些陆祯过来帮忙，也就震慑住了其他的陆崇。 没想到让这个刀疤陆崇给占了先机，只好在刀疤陆崇准备动手，最松懈的时候从后面偷袭，先困住他再说。 “喂，你们两个还不过来帮忙！”陆祯扭头对旁边两个已经看傻了眼的陆祯说道。 这里两个陆祯早就见识过刀疤陆崇的手段，这个时候要是出手，再被刀疤陆崇给逮到了，那后果简直不能想象。 陆祯一个人的力气有限，再加上刀疤陆崇力气奇大无比，只挣脱了两下，就将陆祯的力气给消耗得差不多了。 该死的，这两个家伙竟然袖手旁观，陆祯心里暗骂了一声。 而且让陆祯没想到的是，这一百个人竟然有点不太够用，战力远远才堪堪跟这些陆崇持平，要是这边解决不掉刀疤陆崇的话，等他加入到战局中可就一边倒了。 现在陆祯心里清楚，就只有两个办法了。一个是等那边一百个陆祯打赢了之后过来帮他，要么就是先打赢这个刀疤陆崇，然后震慑这些陆崇，让他们停手。 很显然那一百个陆祯被拖住了，根本不可能过来帮他，而陆祯也没有什么把握打赢刀疤陆崇。 “你们两个那么怕死吗？！还不过来帮忙！”陆祯冲这那两个唯唯诺诺地陆祯喊道。 刀疤陆崇趁着陆祯说话的时候分神，大喝一声就挣脱开了，一把抓住陆祯的手臂，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我擦，陆祯后背着地，顿时就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搅在了一起。 当时陆祯也是觉得没必要带那么多人，省下来的药片还能去救人，毕竟上次见到刀疤陆崇的时候，他身边就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手下，没想到这次遇到这么多陆崇。 该死的，我竟然失算了，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就感觉后背离开了地面。 陆祯勉强睁开眼睛，才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着，刚才那一下给他摔得有些发懵，而他已经被刀疤陆崇给举过头顶了。 刀疤陆崇恶狠狠地说道：“上次让你跑掉了，这次可没那么好运了。” 说着刀疤陆崇就把陆祯狠狠向下砸了过去，同时下蹲，屈膝等着陆祯落在上面，却不料旁边撞过来一个人，将刀疤陆崇整个人撞到在地上了。 陆祯斜斜地掉在地上，肩膀差点脱臼，倒吸一口凉气。 刀疤陆崇甩了甩脑袋站起来，本以为是那两个陆祯中有人不要命出手了，扭头却发现那两个陆祯俱都没有动，面前却站了另外一个陆祯。 陆祯也大感意外，但看着他脖子上的一字疤，与陆崇异口同声的讶异道：“是你？！” 刀疤陆崇说完就压低了声音，大步走到了另外一个陆祯的面前，抬起手来摸了摸脸上粗如手指般的刀疤…… 第341章 计中计 刀疤陆崇摸着脸上的刀疤，看着眼前站在面前如斯淡定的陆祯，思绪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 在那一天他突遭变故，原本美满和谐的家庭刚建立，这般人世间最美的梦就被一个人给捅破了。 不仅如此，刀疤陆崇还差点就没了性命，要不是之前遇到过一个头戴面罩的人给了他一个药片，让他在性命危急的时候吃下去，他根本就没命活下来。 “我这道疤和现在的经历，都是拜你所赐啊……”刀疤陆崇回过神儿来，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淡定的陆祯。 陆祯惊讶地看着刀疤陆崇，又看了看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另外一个陆祯，他不正是领着陆祯去‘发源地’的那个陆祯嘛，难道说…… “抱歉，我是跟着你来的。”另外一个陆祯扭头看着陆祯说道。 陆祯不清楚他和刀疤陆崇之间有什么过节，但很显然那可怖的刀疤，按照刀疤陆崇所说那般，就应该是这个陆祯当时弄上去的。 他下手竟然这么狠毒？！陆祯在心里咯噔一下。 另外一个陆祯说完就扭过头，惨笑了一声，他也没想到回过头来再去找陆祯，竟然不凑巧就看见一群陆祯要吞药片，可唯独不见之前见到的陆祯。 他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跟着吃了药片，没想到竟然来到了另外一个环形带中，而且还被众多陆崇给围了。 再仔细一瞧，之前见到过的陆祯就在前面，而在他旁边的竟然是脸上横着一道疤痕，几乎将脸分成上下两部分的陆崇。 看到这个刀疤陆崇的时候，他心里就觉得眼熟，再仔细一想之前做过的事情，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没死，这个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正要出去说话，就见到周围的陆崇都围了上来，不得不大打出手。 趁乱他才从人群中钻了出去，正见到刀疤陆崇甩开了陆祯，便直接大步走了过去，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你不是回去了嘛，怎么到这儿来了？”陆祯好不容易趁着说话的时候缓了过来，慢慢悠悠站了起来。 另外一个陆祯点了点头：“你不是说你经历了真正意义上的时光倒流嘛，我就想问问你改变了什么没有，所以……” “有改变。”陆祯点了点头。 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什么真正的时光倒流，刀疤陆崇可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指着另外一个陆祯说道：“我一生都被你给毁了，你……” 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陆祯就从背后拿出了一把菜刀，刀疤陆崇见了，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这把菜刀。 不可能，不可能…… 刀疤陆崇没有再前进一步，就想现在想要站立住都需要极大的勇气。他认识这把菜刀，当时就是这把菜刀在他眼前闪过一道寒芒，然后他就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还看到这把刀横在眼前，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 “就是它……”刀疤陆崇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脸上为之变色。 陆祯诧异地看着他手里的菜刀，怎么可能把外面的东西带进来，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的发生，而刀疤陆崇见了，就跟见到鬼一样，顿时就没了刚才的气魄。 刀疤陆崇额头冒汗，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这才意识到刚才已经没了气势，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可能，这把绝对不是当时的那把刀，你想吓唬我……” “是不是走近点看看就可以了。”另外一个陆祯又晃了一下刀。 刀只不过改变了一个位置给刀疤陆崇看，陆崇就吓得往后捎了一些。 陆祯这才明白，正因为这把刀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刀疤陆崇才不敢轻易靠近，只要是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而恰好刀疤陆崇就害怕这个。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陆祯说道：“其实我本来也不是用这个吓唬你的，只是当时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所以才做出那种事情。” 什么？！ 陆祯惊讶地看着他，听起来就好像是他专门去追了某个人，然后错把刀疤陆崇当成了这个人，才下了这么重的手。 这样也让刀疤陆崇奇怪，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但也是眼前这个陆祯一手造就现在，没有他的话，他会跟攸宁好好生活下去。 “我后来找到了那个人，才知道当时找错了人，后来一切事情都了结了，没想到你竟然伤得那么重都没有死，看来是吃药片保住了性命吧。”另外一个陆祯早就将刀疤陆崇的事情给看得七七八八了。 刀疤陆崇眉头一皱：“猜得挺准啊。” 陆祯在旁边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也将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不过看刀疤陆崇的样子，是不会轻易说罢手就罢手的。 果然紧接着刀疤陆崇就哼了一声：“那你想要怎么补偿我？” “我的命给你，这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另外一个陆祯爽快地说道。 刀疤陆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就连自己的性命说不要就不要了，不管真与假，姑且就先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你死了，我就罢手。”刀疤陆崇嘿嘿一笑。 于是另外一个陆祯就见菜刀递给了陆祯，陆祯拿着菜刀有些为难，甚至心里还有些接受不了，就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真的要……” “来吧。”另外一个陆祯点了点头。 陆祯瞄了一眼在旁边得意洋洋的刀疤陆崇，陆祯小声说道：“你别傻了，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他也不会履行承诺的。” 另外一个陆祯沉默了一下，依旧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对着陆祯小声说了一句，后面的事情就靠陆祯了。 啊？ 陆祯没想到他一心求死，这已经不是他第一个见到的了，之前也有一个九十多岁的陆祯也是这幅样子，就好像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了留恋。 可能这就是宿命吧，另外一个陆祯小声说完最后一句，就抿着嘴再也没有说话。 陆祯看了一眼手里的菜刀，不管刀疤陆崇会不会履行承诺，陆祯大喝了一声，准确地朝着脖子砍了下去。 菜刀远没有陆祯想象中的那么锋利，才砍进去一半就卡住了，而另外一个陆祯瞪大了眼睛，表情扭曲地忍受着疼痛。 当陆祯抽出菜刀的时候，眼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缓缓愈合着，就连每一条断掉肌肉和筋都在快速编织着。 “继续啊！”刀疤陆崇催促道，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在环形带杀死人。 陆祯冷冷地瞪了刀疤陆崇一眼，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眼神还是他手中的菜刀，刀疤陆崇竟然顿时就噎住说不出话来了。 陆祯收回视线，低着头瞧着倒在地上，嘴里不断吐出血沫的另外一个陆祯，他也正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竟然还不下杀手。 这一刀下去，就连打在一团的陆祯和陆崇们都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菜刀出现在陆祯手中，更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挥刀砍向同伴。 “老大，怎么回事？！”有最先反应过来的陆祯跑了过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祯就跟没有听到一样，只是低着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另外一个陆祯的伤口缓缓愈合。 “你要下不去手，我来。”刀疤陆崇说着就要大步走过来。 见状陆祯立刻抬起手里的菜刀指着他：“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劈了你。” 听到这句话，刀疤陆崇愣住了，然后下意识地想起来脸上的刀疤，甚至不敢去直视陆祯手中的菜刀。 震慑住了刀疤陆崇，就连周围那些陆崇都没有人敢吭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的人都在注视着躺在地上的陆祯，眼看着他脖子上的刀口慢慢愈合，最后留下了一道小手指般粗细的刀疤。 另外一个陆祯这才慢慢站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刚才非人般的疼痛他可不想经历第二次，更没有想到死竟然这么疼。 陆祯将菜刀还给了他，然后对刀疤陆崇说道：“一刀还一刀，两不亏欠，这很公平吧？” 刀疤陆崇眉头一皱：“我现在连家庭都没了，你看看我现在脚下站在什么地方？” “我们也在这里，也没有家庭。”陆祯摊开手说道。 刀疤陆崇感觉自己被耍了，登时就抬起手了手臂，可周围这些陆崇都没有任何动作，一下子就让他傻眼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刀疤陆崇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怪了，刚才过去这么长时间，打斗在一起怎么每一个人脸上都没有伤痕，也看不出来任何疲累的迹象，刀疤陆崇心里嘀咕着。 陆祯笑了一下：“我来的时候就知道你肯定有手下，只是没想到这么多，难道你以为我们一百多个人打不过你们不到三十个人吗？” “你耍什么花招了？”刀疤陆崇就算不问，心里也多少猜到了一些。 这也是陆祯来时候做好的准备，目的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受伤，只要想办法解决掉刀疤陆崇的问题就好了。 况且现在有另外一个陆祯冒出来，虽然打乱了一些预计中的节奏，可无伤大雅。 “我或许有办法让你……”不等陆祯说完，刀疤陆崇就发狂地冲了过来。 第342章 万有引力 这一下太突然了，陆祯根本就没有想到。 刀疤陆崇并不是冲着陆祯冲过去的，而是冲着另外一个陆祯，看似非要将他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 另外一个陆祯也没想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近前，再加上本来距离就不远，力气又大，反应过来想要躲掉是不可能了。 力气相差太大，另外一个陆祯只感觉自己撞到了一面墙上，就算腰部用力想要掀翻刀疤陆崇都不太可能。 陆祯见状赶紧伸脚，刀疤陆崇在抱住了另外一个陆祯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因为冲击力太大，两个人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唔—— 刀疤陆崇起身将另外一个陆祯压在身下，挥拳就打，另外一个陆祯吃了拳头，只能闷哼一声，嘴角直接就被打扯了。 另外一个陆祯赶紧捂住头部，没想到胸口和腹部接连吃了几下，顿时就感觉全身的内脏都要被打破了。 陆祯眼看就要打死人了，赶紧冲过去拉住了刀疤陆崇，同时周围的陆祯也过来帮忙，可那些陆崇都没有任何动作。 四个人才勉强拉住刀疤陆崇，不过他跟发狂了一样挣扎着，四个人想要拉住都有点费劲，只能先将他从另外那个陆祯身上拉开。 刀疤陆崇没想到这么多陆祯拉着他，看到陆祯他就来气，顿时就用上了浑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开。 陆祯拦腰抱着刀疤陆崇，尽量不让他乱来，可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竟然慢慢朝着环形带的边界走了过去。 糟了！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见拦他不住，就赶紧让其他陆祯撤离，然后也想要撤开的时候，却没想到陆崇已经从环形带中跌了出去。 陆祯赶紧松手，正要伸手去抓住环形带，就被跌出去的刀疤陆崇给抓住了脚踝。 还乱来，这下可要跟你陪葬了，陆祯来不及抓住环形带，就被刀疤陆崇给脱了下去，再加上跌出去的力，很快两个人就飘出环形带一段距离了。 就跟无重力的宇宙中一样，陆祯还以跌出去的速度在向外飘着，眼看着距离环形带越来越远，已经到了完全虚无的空间中了，这到是跟他之前几次来到这个破地方的时候一样，只不过那个时候是静止的。 刀疤陆崇还抓住陆祯的脚踝，顺着他的腿要往上爬，抡起拳头就朝着陆祯的面门打了过去。 这家伙丧失理智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地方，陆祯无奈，只好拼命用脚蹬刀疤陆崇，接连几下都揣在了他的胸口上。 刀疤陆崇就跟感觉不到一样，可他怀里的药瓶却被踹碎了，药片稀里哗啦地从他怀里掉出去，可他就跟没有察觉到一样，还是拼命要伸手抓住陆祯。 药品掉的差不多了，刀疤陆崇还不放弃，陆祯咬紧牙关一脚揣在他脸上，这才将他给踹的向后飞了出去，而陆祯也感觉自己被这股力向后推着。 陆祯看着远远飞出去的刀疤陆崇，松了口气，总算是摆脱这个家伙了。 不过陆祯也已经远离了刀疤陆崇，远离的环形带，扭头看着身后，是一片漆黑虚无的空间，根本没有尽头。 突然陆祯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扯着衣服似的，拽着向下坠了过去，这种感觉之前陆祯就体会过，特别像是从梦中跌落山崖，然后意识快速回到了身体中一样。 然后陆祯就感觉全身一震，好像意识回到了身体中，但陆祯却很难睁开眼睛，也不能呼吸，喉咙就像是被一团棉花给塞住了，只有微乎其微的气流能听过喉咙进入到肺里。 嘀嘀—— 陆祯能听到清脆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一时间又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只不过这个感觉很快就消失不见，陆祯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一片漆黑当中，周围已经看不到环形带了。 我已经脱离了那些环形带的周围了吧，陆祯心里嘀咕着，但却好奇刚才那个梦境是怎么回事，又怎么突然见昏了过去的。 该不会是我已经错过了窒息感了吧，陆祯本来还没担心从环形带中掉出来有什么后果，可现在一想，整个人都感觉背脊发寒。 幸好在发现那三个混进来的陆祯之前，陆祯就已经装满了药瓶，可伸手进去怀里一摸，药瓶竟然不见了。 糟了！ 肯定是打斗的时候不小心掉了，陆祯也没察觉到是什么时候掉了的，可眼下没有了药瓶，这简直叫陆祯在这里等死。 咦？ 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陆祯身上，陆祯下意识回头，将撞到的东西一把抓住，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笔记本。 这不是…… 陆祯赶紧打开了笔记本，上面全部都是殷夏的字迹，只不过陆祯翻遍了每一页，上面都没有任何陆祯在上面留下来的字迹。 就是这个笔记本错不了，当时是我借来的，怎么上面没有了那句话的字迹？陆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又有东西装到了陆祯。 陆祯拿过来一看，是一台已经旧了的游戏机。 这是当时大块儿在学校弄丢的那个游戏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光是这些东西，陆祯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在他飘向的方向，还有更多看不太真切的东西在那边。 与其说是这些东西撞过来的，倒不如说是我朝着那边飘了过去，陆祯心想。 陆祯惊讶地看着进入这个地方，跟那些环形带不同，这些东西都是漂浮着的，没有人触碰的话它们就安静地待在那里。 而且陆祯在到了这个地方以后，速度明显慢慢降了下来，最后也跟这些漂浮着的东西一样，停留在那里。 这里可以说是一个垃圾场，在陆祯周围散布着各种东西，可光线太暗，根本分辨不出来都有些什么。 手机，书本，就连牙刷都在陆祯周围漂浮着，从生活用品到浮雕砖头，都在陆祯周围飘着，毫无章法。 陆祯停留在这里不能动了，就随手抓过来最近的一部手机，已经不能开机了，但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攸宁在初中时候就用过的手机。 之前陆祯还见到了游戏机，也就是说，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现在破破旧旧，跟垃圾一样，但却是在陆祯生活中真实存在过的。 陆祯不知道还能看到什么之前生活中的东西，但陆祯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能够救命的东西，灭火器！ 陆祯知道灭火器在打开的时候会有喷出粉尘，可也会产生反作用力，如果能拿到灭火器，说不定就能离开这里。 可陆祯估算了一下，就算伸出手去也还差四五米的距离，根本就够不到灭火器。 陆祯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发现自己是可以呼吸的，也就是说在这里有空气流动，只是没有了重力。 于是陆祯就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猛地吹了出去，虽然作用力不大，再快速反复试了之后，的确缓缓向后移动了起来，只不过速度太慢了。 而且陆祯没办法每次都朝着一个准确的方向吹气，越移动就越偏离了灭火器那边，陆祯只好试着调整。 陆祯对于气流的反方向控制不太好，觉得主要就是因为这气流太小了，根本没办法明显察觉到气流的反方向。 不过陆祯慢慢移动过去，可也越来越偏离灭火器，只好在稍微接近的时候猛地吹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开始横着旋转了起来。 陆祯有些迷糊，心想应该是刚才太着急了，导致自己成了一个没有支点的棍子，自己横着旋转了起来。 就是这样，陆祯也瞅准了机会，感觉自己能够到灭火器的时候伸出了手。 我擦！ 陆祯没想到自己在自转的时候，竟然也稍稍朝着旁边移动，就差一个指节的距离便能抓住灭火器，这样一来灭火器都碰到了，却在手里溜走了。 于是陆祯开始猛吹气，想要尽量停下来，可就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样。 同时，陆祯看到一件件物品朝着他飞了过来，险而又险地从他身边擦过去，然后快速朝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就连周围的东西都朝着那边汇聚过去。 突然陆祯又感觉到了那股撕扯的力量，陆祯也像其他的牙膏水杯什么的一样，被扯着朝一个地方汇聚过去。 强烈的撕扯感让陆祯觉得皮肉都快被拽了下来，可加速度越来越明显，再加上一些质量小的物品一件件朝着陆祯撞过来，刚开始都是一些书本还好受，后来一个不锈钢水盆砸了过来，正中额头。 咚的一声，这是陆祯听到最后的一个声音。 等陆祯有了知觉的时候，感觉全身都被挤压这，睁开眼睛才发现周围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全身上下都是东西，就好像自己是磁铁一样。 不过陆祯感觉背上的吸力才更大，面前那些东西都是被这股吸力吸住，然后撞在陆祯身上的。 好在陆祯勉强可以呼吸，这种给胸腔的压力，就像是在潜水一样。 陆祯扭头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正贴在一对垃圾凝结成的表面上，左右两边的尽头处都呈弧形。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我被吸在了一个球上？！ 第343章 奇点 陆祯左右转动着脑袋，这才发现自己背后的这颗球状物，是由一堆物品拼凑而成的。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将这里的原先漂浮着的东西都吸在了一起，形成一个球体，就连陆祯都被稳稳地吸住了。 陆祯感觉胸腔的压力越来越大，而且整个人也慢慢朝着这些东西中挤进去，甚至能听到这些东西用力挤压在一起发出的变形声。 糟了，我可没有这些东西结实，估计用不了一会儿骨头就会被挤变形，变成一坨肉团。 陆祯心里嘀咕着，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死掉。 随着吸力越来越大，陆祯整个人都陷入了球体当中，全身皮肉被身后的东西划破，流出来的血液瞬间就在各个物体之间的缝隙吸了过去。 啊—— 陆祯用力挣扎着，感觉自己的背后就像是有一块大磁铁，这样下去全身的血液都会被吸进去的。 因为出现了伤口，血液在吸力的作用下不会在伤口处凝结，虽然伤口不大，可吸力越来越强，血液正被一点点地吸出来。 陆祯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害怕，背后一阵发凉，看不到后面，可却感觉身后是一个巨大的怪物，张着深渊巨口，正拼命吞噬着陆祯身体中的每一滴血液。 莫名的恐慌感让陆祯头皮发麻，因为看不到后面的情况，陆祯在危机的时候只能靠想象来猜测是什么东西在吸着他和这些东西。 突然陆祯感觉全身的吸力都消失了，整个人又回到了之前漂浮在这里的状态，那些东西形成的球体也渐渐解体。 灭火器…… 陆祯很容易就拿到了灭火器，可能是刚才在他被吸过去的时候，灭火器也距离很近吧。 不过现在陆祯拿着灭火器有些哭笑不得，被这么一弄，陆祯已经分不清天南地北了，别说去找来时的方向了，就连现在是不是头上脚下都分不清楚。 不过有了这灭火器，陆祯也能随意在这里漂浮，只不过很难控制速度和方向。 陆祯在习惯了灭火器的力度之后，每次都只是快速地喷一下，可在这周围找了半天，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陆祯摸了摸肩膀和胳膊上已经愈合了的伤口，明明记得那股吸力吸了血液出去，可在这球体解体之后，在任何物体和空间里，都没有找到陆祯流出去的血。 正常情况下，陆祯猜测这些血液虽然不是很多，可凝聚在这个没有重力的空间内，至少也应该有掌心这般大的一个血球，就算再小一点也很容易被找到，可现在哪里都没有。 陆祯琢磨了一下，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血液被吸到了其他的地方，刚才那股吸力并不是莫名其妙出现的。 这么来分析的话，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刚才就是打开了一个通道，可这通道被周围这些东西给堵住了，而液体可以被扭曲成各种形状，所以才从缝隙中被吸了进去？！ 陆祯想很可能就是这样，于是就用灭火器让自己在这里飞行了一阵子，将周围这些东西都扔到了旁边，将印象中球体形成的位置留出了一个很大的空隙。 嗤嗤—— 陆祯晃了晃灭火器，没想到这一下子就用完了，便将灭火器也丢到了一边，看着周围呈环形带分布的各种物品，有一种被光环绕着的感觉。 陆祯深深吸了口气，心想如果那个吸力不是来自一个通道的话，那在吸力出现的时候，周围这些东西挤压过来，那我就成为了球体的最中心，恐怕要被挤压得血肉模糊了吧。 赌一次，陆祯感觉自己不会分析错，不可能在凭空莫名其妙的吸力吧，那样被吸走的血液不见了，就没办法解释了。 过了很久很久，陆祯感觉自己就像是泡在了水中一样，睡了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动，又过了很长时间，陆祯又开始犯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祯正睡得香甜，就感觉有人在扯着他，迷迷糊糊甚至以为自己躺在床上，正在被父亲拽着起床。 突然陆祯意识到不对劲，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光团，他正朝着那个光团快速移动过去，同时移动过来的还有被陆祯扔到周围的各种物品。 由于那些物品距离光团很近，比陆祯先靠近了光团，由于最先靠近是一张桌子，将光团死死给堵住了，吸力也减弱了很多。 等陆祯过去的时候，这张破桌子已经牢牢吸在了那里，而陆祯也紧贴着桌子，还不断有其他东西飞过来。 这该死的桌子，陆祯狠狠打了一拳在上面，发现桌子出现了裂痕，这才想起来由于吸力的关系，陆祯这一拳下去可比平时管用得多。 也顾不上疼痛了，陆祯眼看着周围更多的东西飞了过来，只好快速用拳头击打着桌子，几下之后桌子应声碎裂。 我的天！ 桌子碎裂的时候，更强的吸力将陆祯也吸了进去，井口大的光团在陆祯眼中一闪即逝，整个人就掉了进去。 陆祯勉强回头，就看到刚才井口大的光团已经在身后了，又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光团，那些东西才没跟着掉下来。 这个隧道…… 陆祯清楚记得之前体验过这个隧道，就是在环形带中，那个巨大的画面来临的时候，在某一次通过这个隧道…… 正想着，陆祯的意识就突然被掐断了。 等陆祯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依靠在店铺的小门口，赶紧起来，发现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陆祯轻轻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通过那个隧道，又回到了现实生活当中，只不过…… 陆祯站在店铺的校门口，发现小门外面的那棵树不见了，心里就有些好奇，那可是特别小的时候跟父亲一起在植树节栽种的，怎么突然没了呢？ 难道我回到了更早的时间？ 陆祯疑惑地绕道了店铺门口，这才发现店铺的门面跟印象中的不一样了，而且也不是卖商品的，竟然改成了买卖二手电动车和维修。 陆祯奇怪地走过去，正好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工作服，满身脏兮兮的男人，这男人陆祯是见过的，就是那次地震房屋倒塌，叫陆祯过去帮忙的那个男人。 “看看二手电动车？我家有不少款式，电瓶都是九成新的，也不用担心被偷。”这男人说话的时候打量了一下陆祯，觉得他不像是来修车的。 没有吭声，陆祯径直走了进去，发现这家店的格局跟陆祯家店铺一样，只是原先库房门的位置被扩大了，里面摆放着各种电动车的零部件。 这男人见陆祯没吭声就进来，觉得有些奇怪，就赶紧笑着介绍说这边都是刚刚攒好的电动车，哪里觉得不满意都可以改装。 陆祯听了也只是下意识点了点头，看着这里面的一切，闻着铁锈的味道，这已经完全不是他印象中的店铺了。 “阿澜我回来了。”一个女生从店铺外面传了出来。 这男人应了一声，陆祯扭头就见店铺外面有一个女人，正带着头盔，从电动车上下来。 这女人一摘头盔，陆祯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那次将她从石头下面救出来的场景，下意识的小声嘀咕道：“王淑媛……” 王淑媛正要跟阿澜说电动车性能上还需要改进的地方，却没想到来的人竟然认识她，可她仔细瞧了瞧陆祯，都没有什么印象了。 王淑媛尴尬地笑着说道：“你认识我？” 陆祯没想到自己竟然下意识说出了她的名字，说实话也谈不上认识，只是知道她的名字而已，就只好牵强的说是同学。 “同学？什么时候的同学？初中还是高中？”王淑媛很健谈，一听说是同学就立刻没了陌生感。 被问起来，陆祯只好尴尬地说道：“我是你初中隔壁班的，你应该不认识我，但我在……在老师办公室听老师这么叫过你。” 这让王淑媛有些惊讶，没想到只是听老师这么叫过她，就记住了她的名字，可见这个人的记性得有多好。 “那你们班都有谁？谢天霖？殷夏？还是其他的什么人？”王淑媛想起来在初中的时候就属谢天霖在男生中最张扬，而女生中就属殷夏最漂亮，当之无愧的校花。 陆祯没想到她还知道殷夏，就笑着点了点头，说自己跟殷夏同班。 王淑媛笑着点了点头：“我跟你们班攸宁比较要好呢，现在还有联系。” 说完她就拉着阿澜过来给陆祯介绍，陆祯也说了自己的名字，但王淑媛觉得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可能上学的时候默默无闻吧。 阿澜一副憨厚老实地样子，挠了挠头：“我还以为是过来买电动车的呢。” “我就是转转，也没想到能碰见你们。”陆祯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他家的店铺了，就赶紧告辞离开了。 见陆祯走了以后，阿澜小声嘀咕道：“这个人有点奇怪，他进来看了一整圈，就好像很熟悉这里似的，你确定是你的初中校友？” 王淑媛摇了摇头，看着陆祯的背影：“没印象。” 第344章 泛亚大厦 从店铺里出来，陆祯仔细看着街道，跟印象中的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原先他家店铺变成了别人的。 沿着街道往外面走，陆祯挨家挨户地看着，都没有察觉到变化，甚至一些街坊邻居也都见过，可他们见到陆祯，就跟见到陌生人一样。 “收旧电视，旧冰箱，旧……” 陆祯听到这个吆喝声，仔细一看，正是李叔，便大声喊了一句李叔。 李叔还没吆喝完，就听见旁边有人喊他，好奇地看过去，正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孩子，约摸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见来人叫的这么熟络，李叔就觉得他肯定是谁家的孩子，不过印象中似乎没见过，担心是自己不记得了，就笑着点了点头。 陆祯见李叔点头，本来心里松了口气，可见他的眼神中还是充斥着陌生感，就知道连李叔都不认识他了。 “李叔，我是陆祯啊，你不记得了？”陆祯拉着李叔的手臂，就跟平时一样熟络地说话。 可李叔皱了下眉，看着陆祯的这个动作，完全想不起来一个叫陆祯的孩子，不过仔细去看他的样貌，倒是跟陆震涛有三分相似。 都姓陆，可能是巧合吧，李叔心里嘀咕了一句，对于陆震涛他还是很了解的，昨天还在一起喝过酒，他哪里有什么孩子。 “你是谁家的来着？看着有点眼熟。”李叔含含糊糊地说道。 陆祯的心一下子就沉下来了，知道他这么说只是客气，怕折了面子，只是没想到就连李叔都不认识他。 于是陆祯就着急忙慌地问道：“那你认识陆崇吗？” 陆崇？ 李叔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疑惑地摇了摇头。 连陆崇也不知道？陆祯惊讶地看着李叔，怎么可能连陆崇都没见过，那这个世界岂不是…… 想到这里，陆祯直接就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了，直接跟司机师傅说去墓地。 哎？ 李叔奇怪地看着这个叫陆祯的孩子，一头雾水，怎么今天刚转了一圈回来就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好像自己应该认识这个男孩和他口中说的叫陆崇的人似的。 李叔搞不明白，推着三轮车继续往前走，心里琢磨着这个事儿就没吆喝，没走几步就听见街坊邻居在小声议论有个男孩挨家挨户都瞧遍了的事情。 “怎么回事？”这下就勾起了李叔的好奇心，便跟街坊邻居询问了一下。 街坊邻居就将陆祯刚才挨家挨户看了一遍的事情给说了，还琢磨着这个人肯定是贼，正在琢磨着该偷哪家，让大伙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留个神儿。 李叔刚跟那个叫陆祯说过话，感觉他不像是偷鸡摸狗的，只是精神上似乎有些问题，也没搭腔，听完了之后就含糊两句继续走。 “小媛媛，你们也在讨论那个人呢啊。”李叔走到店铺门口，见几个邻居聚集在这里，其中就有王淑媛。 王淑媛点了点头，本来邻居过来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还替陆祯说话，后来因为不知道名字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说自己叫陆祯。”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李叔在旁边插了一句。 于是王淑媛就先大伙先别急，给攸宁打了一个电话询问陆祯的事情。 李叔和其他的街坊邻居就继续在那里小声讨论着这件事情，见王淑媛那边电话通了，说完陆祯的名字之后眉头就皱了一下，然后就走到旁边去了。 王淑媛不可思议地听着电话：“真没有陆祯这个人？” “真没有，我是班长我能记错嘛，我们班没有姓陆的。”攸宁在电话里轻松地说道。 王淑媛应了一声，正要挂电话，就听见攸宁好奇地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刚才碰见个校友，说是你们班的。”王淑媛打了一个哈哈，正巧攸宁也要去开会了，就挂断了电话。 见王淑媛一头雾水地走过来，李叔和街坊邻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王淑媛也没有底气地告诉大伙，说以前隔壁班根本没有这个人。 这一下子大伙顿时就热闹起来了，纷纷说着最近还是留心一些，可别被偷了东西什么的。 可王淑媛就纳闷儿了，如果不是同学的话，怎么可能说出来她的名字…… “到了。”司机师傅扭头说道。 陆祯一直在盯着窗外，见车停了立刻就开门下车，司机师傅这才反应过来是逃单的，急忙拔了钥匙下车追了过去：“喂！站住！没给钱。” 陆祯身上根本没钱，只好拼命往墓地里面跑，来过好几次了，对于里面的地形也很熟悉，直接找了一块比较大的墓碑藏到了后面。 司机在那块大墓碑前面走两步，因为车还在门口，要是被贴条的话划不来，人也不见了，就骂骂咧咧地走了。 见司机走了，陆祯松了口气，分辨了一下方向之后就朝着一个地方走过了去。 在陆祯印象中，前面不远处就是父亲的墓碑，而且上次在这里的时候，也看到了他自己的墓碑。 但陆祯越走越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前面竟然有一块空地。 陆祯站在这块空地前，看着左右两边都整齐排列着墓碑，唯独这里缺了一块，就觉得奇怪，怎么好端端的空出来了一个地方。 没有我的墓碑，也没有父亲的墓碑，陆祯在墓地绕了一大圈，最后累得坐在石阶休息。 怪了，墓碑呢…… 陆祯正在心里嘀咕，就见到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抬着石碑，朝着那块空地走了过去。 陆祯好奇，也顾不得疲累，直接起身走了过去。 “你们这是……”陆祯好奇地问道。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这些工作人员很随意地告诉陆祯，之前那块石碑刻字后买家不同意，就重新换了一块再刻上字。 陆祯想起来自己之前也有重新刻字的经历，也不顾别人的劝阻，赶紧挤进去，去看石碑上刻的字。 陆祯仔仔细细看了墓碑一遍，上面的名字根本就不认识，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不是我和我爸……”陆祯小声嘀咕道。 旁边的工作人员就好奇地嘀咕了一句，活人哪有立碑的，这人是神经病吧，就被其他的工作人员给拽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 陆祯看着这些工作人员在忙活着立碑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就扭头走到了办公大厅那边，跟前台查询了一下有关陆祯和陆震涛墓碑的事情。 经核查了之后，陆祯就被告知根本没有这两个名字，也没有相关客户过来预定石碑，还问陆祯是不是搞错名字了。 不会错的，怎么可能错，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阵，又询问了一下陆崇的名字，可同样被告知没有。 陆祯晃晃悠悠地从墓地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就拿手机给攸宁打了一个电话。 嘟—— 太好了，电话通了，陆祯心里一喜。 可接下来响了好几声，直到自动挂断，电话都没有接通，陆祯反复又打了几次，还是没有人接。 陆祯皱眉看着电话号码，既然通了就应该不会错。 这时候司机扭头对着坐在后排的陆祯说道：“你去哪？” “去美岭小区方向，你就开吧。”陆祯想都没想，就随便说了一个地址，一出口这才想起来是殷夏的住处。 司机有些纳闷儿，从来没有这么坐车的，但他刚当司机不久，觉得以后什么怪人都会遇见，也没吭声，就先朝着那边开了过去。 半路上的时候，陆祯正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见电话响了，上面显示着攸宁的名字。 “喂？攸宁吗？”因为之前没打通，陆祯接了电话就问了一句。 攸宁眉头一皱，这声音听起来很陌生，却知道她私人的电话，刚开会结束见到有未接就直接打了过去。 “你是……”攸宁看着陌生的号码，又是陌生的声音，一时间分辨不出来是谁。 听她这么一说，陆祯心里就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就冒了出来。 陆祯沉默了几秒：“我是陆祯啊。” 陆祯？ 攸宁有些诧异，在一个小时前攸宁刚接到了王淑媛的电话，询问的就是陆祯这个人，据说还是同班同学，可攸宁清楚记得没有这个人。 “你就是陆祯？”攸宁眉头一皱。 陆祯眉头一皱，不知道攸宁为什么这么说话，就诧异地问道：“难道你不认识我？” 攸宁就觉得这件事情挺好玩的，之前王淑媛打电话过来求证，现在本人也打电话过来了，就好像她应该认识这个叫陆祯的一样。 “可以认识一下。”攸宁现在散会后也没事，就靠着老板椅说道。 陆祯觉得攸宁不可能不认识她，有可能在这个世界中两个人有什么误会，她才赌气这么说的，就约了一个地点见面。 “好，那就在泛亚大厦十楼的宴会厅。我在十楼门口等你。”攸宁说了一个地址。 挂断电话，陆祯立刻就让司机掉头去泛亚大厦。 攸宁收起电话，琢磨了一下这件事情，觉得挺有意思，而且对于陆祯在电话里的声音，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第345章 不应该有的空隙 以前陆祯总听说泛亚大厦，可碍于身体的原因，一直也没来过这边转转，没想到攸宁竟然约他到这里见面。 泛亚大厦周围有护栏围着，偏欧式的风格，与周围街道的风格明显不同，特别是敞开刷着绿漆的大门，给陆祯一种很不搭调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混搭的建筑。 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很真难看，陆祯走进去还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一到三层都是衣帽鞋包和百货日用品，陆祯简单看了一下楼层的介绍，这才知道十楼是宴会厅。 陆祯直接搭乘电梯到了十楼，一开门就见左右两边各有一名服务员模样的人站在那里，才刚迈步走进去，就被这两个服务员给‘笑脸相迎’地拦了下来。 “这位先生，请问有预定吗？”其中一个服务员招牌式地微笑道。 这…… 就在陆祯不知道怎么去说的时候，正巧攸宁听到了动静从会客室里走了出来，尾随着他走出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客客气气，西装革履的男人。 攸宁……另外一个是陆震涛？！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刚才父亲竟然跟攸宁在谈事情，登时就感觉这个世界里父亲有点不简单。 “那个……”陆祯不知道怎么去说，毕竟店铺已经不是他家的了。 要不是陆祯吭声了，陆震涛也不会扭头去看他，可就算看了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客气地跟攸宁告辞了。 咦？ 陆祯没想到陆震涛这么冷漠，看样子完全不认识自己。 “你是陆祯？”攸宁笑着对陆震涛点了点头，就注意到了旁边被服务生围着的一个陌生男子。 听到陆祯这个名字，陆震涛也回头特意看了陆祯一眼，眉头一皱，正好电梯来了，旁边的服务生就提醒道：“陆先生，电梯到了。” 陆震涛尴尬地应了一声，收回视线走进了电梯。 “是我，你想起来了？”陆祯以为终于有人认识他了，就开心地应道。 攸宁听了摇了摇头：“我猜的。” 说着攸宁就带着陆祯进了对面的宴会厅，长方形的大桌子足够坐下二十个人，攸宁走过去随意地坐在了首座，然后示意陆祯坐在下手的位置就好。 “吃点什么？”攸宁随意地说道。 陆祯见攸宁没有太陌生的感觉，反而吐露着一股大气，就也笑着说道：“你安排就好。” 说完陆祯就拉开凳子坐了下去，靠着椅背，感觉很舒服。 攸宁跟服务员小声说了几句，服务员点头之后就离开了，整个宴会厅就只有她和陆祯两个人，可她见陆祯似乎一点都不尴尬，反而看她的眼神有点熟悉。 “你好像很随意啊。”攸宁奇怪地问道。 陆祯眉毛挑了一下：“你不也是嘛，一个电话就跟我见面了。” 其实这个结果是在陆祯的希望之内，但又在意料之外。 攸宁倒是觉得跟谁吃饭无所谓，就耸了耸肩膀：“反正这个时间都是要吃饭的，跟谁吃，吃什么都无所谓，而且我对你听好奇的。” “嗯？”这也是陆祯不理解的地方。 攸宁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说这个手机的号码只有她很要好的朋友和亲戚才知道，换句话说，这是私人联络电话，陆祯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 而且攸宁还说了王淑媛给她打电话求证的事情，从这件事情为前提，陆祯再打电话过来，就勾起了攸宁的好奇心。 听完攸宁说的，陆祯扑哧了出来，没想到她在这个世界里，也还是有一颗八卦的心。 “你笑什么？”攸宁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好笑的。 陆祯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觉得我可能是骗子，因为我对王淑媛说了跟你同班，可在你上学的时候，班级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对吗？” 攸宁听他说得条理清晰，就点了点头。 可接下来陆祯就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样子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陆祯这个人，不然攸宁也不可能完全对他没有印象。 “但我觉得你有点眼熟，似乎还有点熟悉的感觉。”攸宁说出了第一眼见到陆祯时候的感觉。 陆祯听了也有些奇怪，按道理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陆祯这个人，她怎么会觉得眼熟呢？ 这个问题就连攸宁都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只是说陆祯眼熟，应该是在哪里见到过，而且这个熟悉好像两个人的关系还不浅。 这就奇怪了，陆祯知道在有陆祯的世界中，两个人的关系的确很要好，甚至可以说是不一般，但在这里没有陆祯，攸宁的这种感觉也能从别的世界传递过来？ 就好像是在街上突然看到一个人，你觉得极其眼熟，如果是异性的话，甚至两个人会觉得是缘分到了。 陆祯感觉这种例子在生活中虽然极少见到，但不是没有，以前只是以为是上天注定的，但没想到这种感觉竟然可以传递。 那刚才陆震涛怎么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就走掉了？陆祯心里觉得奇怪，因为他们两个人身上流着的是同样的血。 这点陆祯就没办法解释了，至少攸宁这么说了，也多了一个猜测。 攸宁见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就笑着说道：“你不知道你挨家挨户地看了一整条街，就跟巡检一样，街坊邻居是怎么说你的吗？” 陆祯当时只顾着查看了，根本没想这么多：“怎么说我的？” “说你是贼，夜里还要提防着你呢。”攸宁笑着说道。 我的天，这些邻居们也太谨慎了点吧，这些可都是陆祯平时相处的邻居，认识陆祯的时候和和气气都挺友好，没想到不认识的时候就这么大的戒心。 这让陆祯一阵无语，好在牛排已经上来了，陆祯吃着东西也不那么尴尬了。 “你为什么说是我们班的同学，怎么不说是别的班的？”攸宁至今还不承认陆祯是他的同学，虽然感觉上似乎是在一个学校里生活过。 陆祯把庞严、刘傻子、大块儿、何佳祖和殷夏的名字都说了出来，问攸宁为什么还不能证明是同班同学，可攸宁就是一口咬定陆祯不是，能说出这些名字撑死算一个校友。 其实陆祯就是在开玩笑，他知道自己不存在这个世界，就是想逗逗她。 但攸宁自从打理公司之后就多了一个毛病，凡事非要追求一个对错，便给庞严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然后满意地挂了电话。 “给庞严打完了，他也说没有你这个人。”攸宁就是想弄明白，为什么陆祯要这么说。 陆祯自顾自地吃着牛排，根本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继续。” 见陆祯不服气，攸宁又给殷夏拨了一个电话，结果跟庞严一样，但陆祯还是让她继续播电话。 “好，我再给何佳祖打一个。”攸宁拨了电话过去，可电话没人接听。 跟陆祯的眼神对上，攸宁感觉他还是不服气，这样根本不能让他说出真心话，就犹豫了一下，见初中同学就剩下刘傻子的电话了，于是就硬着头皮过了过去。 “喂？”刘傻子痴痴傻傻地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出来。 攸宁一听，皱着眉说道：“是我，攸宁。” 刘傻子一听到攸宁的声音，以为有聚会，就激动得结巴起来，说道：“是，是不是……” 知道刘傻子要输哦什么，但这一句话说完估计要好一会儿，现在可没耐心听他墨迹，就拦住他的话头说道：“聚会要过一阵子，我跟你打听一个人，咱们班以前有陆祯这个人嘛？” “陆祯……有，有……”刘傻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有？！ 听到刘傻子这么一说，攸宁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赶紧说道：“你瞎说什么，咱们班哪有叫陆祯的人？” 陆祯也不知道攸宁怎么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不知道她在跟谁打电话，但很明显对方承认了有陆祯这个人，也让他着实惊讶了一番。 紧接着电话就挂断了，攸宁再怎么打也打不通。 “给谁打的电话知道有我？”陆祯也好奇地问道。 攸宁本来不愿意承认，想要找更多人的电话去求证，没想到陆祯已经知道了，就说是刘傻子说的。 刘傻子？！ 陆祯不可置信，既然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我，那个刘傻子怎么就偏偏承认有陆祯这个人，难不成他见过其他的陆祯？ 找不到别人的电话，攸宁就从手机里找出了初中时候的毕业照给陆祯看，让陆祯看看照片中全班都在里面，根本没有他。 陆祯看着照片，每个人都是初中时候模样，这跟陆祯回到12年前的样子一模一样，可唯独在他印象中照毕业照的位置，却留出了一个空隙。 陆祯指着照片上的空隙：“我记得我就是站在这里的，怎么这里多出一个空隙来了？” 当初看毕业照的时候攸宁也纳闷儿，怎么好端端非要腾出一个人的空隙，以为是摄影师的失误，但时隔这么多年，才发现好像不是这样。 “这里……”攸宁也说不出来这个空隙是怎么回事。 第346章 没有我的城市 攸宁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照片中原本可以站个人的位置多了一个空隙出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根本没有办法去解释。 而且在照片中，这个空隙跟攸宁处在两端，攸宁当时根本不知道这里流出了这么大的空隙，就连摄像师都没吭声。 照片就是这样，陆祯低头看着，可他知道毕业照的时候，他就站在那里，跟何佳祖肩并肩挨着。 “我们走。”攸宁说完就站起来穿好了外套。 陆祯有些诧异：“去哪啊？” 攸宁奇怪地看了陆祯一眼：“去找刘傻子，我感觉他似乎是认识你的，你认识他嘛？” 陆祯支支吾吾地说道：“认识啊……” 这就让攸宁觉得好奇，在她印象中班级里没有陆祯这个人，那时候上课前点名都是她替老师做的，班里都有谁再清楚不过了。 说来也奇怪，这陆祯根本就不是班里的人，但说起来班里的人他都认识，攸宁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就在心里嘀咕，时不时还偷瞄上几眼。 陆祯就这么站着，察觉到了攸宁的眼神，没在意，却在想着刘傻子为什么会知道他。 “开你的跑车去？”陆祯见电梯直接到了地下二层，就随口一问。 攸宁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但奇怪的事情发生太多，这已经不算什么了，就淡淡地用了一生，招呼陆祯上车。 其实攸宁对刘傻子的家只是稍微有些印象，以前刘傻子被家暴的时候，她曾经跟班主任刘老师去过他家一次。 但隔了这么多年，记忆已经淡忘了，攸宁进来小区之后就有些犹豫。 “那边，18号楼就是。”陆祯见攸宁不开了，就知道她可能不认识了，就指着前面说道。 攸宁没想到陆祯竟然知道，便沿路开了过去，果然在前面不远处见到了一栋被围墙隔开的楼房。 怎么被围起来了？攸宁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这样，不知道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祯带着攸宁绕过了围墙，站在楼下的时候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刘傻子家里黑着灯，似乎没有人，就扭头问攸宁还要不要上去。 不上去怎么知道有没有人，攸宁一直没有拨通刘傻子的电话，就硬着头皮迈进了单元门里。 噗吱—— 攸宁不知道脚下猜到了什么东西，竟然发出了一个什么东西被挤压出来的声音，登时就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照了一下。 不照还好，攸宁看着周围墙壁上黑乎乎一片，上面还泛着油光，脚下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全部都是油。 火灾？ 攸宁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绝对是火灾造成的，而且这些附着在墙上的油渍，肯定是当时火灾引燃了塑料，塑料烧化之后随着烟尘粘在了墙上。 好家伙，这得烧了多少塑料才能有这样的场景，攸宁心里吃惊。 “你还要上去吗？”陆祯站在门口没有迈进去，笑着说道。 攸宁感觉陆祯这家伙早就知道里面是这样了，不提醒她也就算了，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简直看了就让人生气，可对陆祯又生不起来气。 就这样攸宁盯着陆祯看了好半天，本来是要生气的，可提不上来火气，这才意识到反而盯着陆祯看了挺长时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是怎么了我，攸宁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陆祯也感觉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说道：“要不我陪你一起上去吧，你这么尊贵的大小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可就麻烦了。” 攸宁听了之后白了他一眼，感觉他油嘴滑舌的。 陆祯走在前面，拿着手机照亮，周围的一切还是他印象中的样子。 可攸宁在后面可就没那么自在了，生怕除了鞋上，其他地方再沾到油，估计根本不可能的洗掉，而且这里的气味儿是在是不好闻。 “到了。”陆祯站在刘傻子家的门前，敲了两下门。 攸宁感觉混着你都不自在，特别是盯着头顶墙壁上的油，一个个油滴成圆形向下凸起，就感觉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滴下来似的，看了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没人应声？ 陆祯和攸宁对视了一眼，陆祯又用脚尖踹了两下门，可还是没有人应声。 奇怪了。 于是攸宁拿出手机给刘傻子拨了过去，这次电话打通了，可却没有人接，而且还能从门里面听到刘傻子的手机铃声。 就在这个时候，啪擦一声从屋里传出来，给攸宁吓了一跳。 陆祯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咯噔一下，似乎这个声音之前就听过，顿时就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二话不说赶紧朝着楼下跑去。 “唉？怎么了？”攸宁不知道陆祯怎么这么慌张，可她高跟鞋踩在油腻腻的地面上走起来本来就麻烦，一时间根本追不上去。 陆祯从单元门里出来，直接就朝着刘傻子家阳台的方向奔了过去，正看到刘傻子趴在地上抽搐着，浑身都扎满了碎玻璃。 陆祯诧异地看着刘傻子，刘傻子同样也移动着眼珠子盯着陆祯。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陆祯抬头看了一眼刘傻子家的窗台，窗户框已经被撞碎掉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掉下来的。 陆祯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刘傻子的情况，心想连脖子都断掉了，估计救不了了。 可陆祯还是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因为刚才他感觉刘傻子的那个眼神就很惊讶，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你怎么掉下来的？”陆祯好奇地问道，觉得刘傻子虽然看起来憨憨傻傻，其实脑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对保守秘密的事情上比较固执，才导致他伪装成现在的性格罢了。 刘傻子的脖子都断了，全身上下根本没有了知觉，嘴里嘟囔了一阵除了冒出点血沫之外，一个词儿都没说出来。 噔噔噔—— 这个时候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陆祯扭头就看见攸宁疑惑地跑了过来，当看到有人趴在一对碎玻璃渣中的时候，吓了一跳。 攸宁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刘傻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立刻就拿出手机。 “我已经叫救护车了。”陆祯提醒道。 攸宁点了点头，于是就报了警。 警察局距离这里比较近，先到了勘察了一下现场，救护车才迟迟赶来，不过刘傻子已经昏迷过去，被抬上了车。 “你是攸宁吧？”何山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电视上的人物，有些意外。 攸宁尴尬地点了点头，没想到竟然被认出来了，这下子新闻可就有得播了，希望不要影响到公司的市值和股票才好。 陆祯见何山正跟攸宁攀谈着，就抬头看向了刘傻子家的窗台，又捡起掉在地上的窗框，这才发觉窗框的木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结实。 “喂，是你打电话叫的救护车？”何山拍了一下陆祯。 陆祯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交谈完毕了，就冲着何山点了点头。 何山也点了点头，也对这旁边的攸宁说道：“希望你们两个跟我们配合一下，到警局去详细调查。” 对此攸宁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要求何山对这件事情保密，在没有任何定论之前，不想向外界透露她跟这件事情有牵连。 何山也明白她的意思，就点了点头。 何山的警察局陆祯也来过很多次了，一样的审讯室中，陆祯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不断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解闷，时不时还朝着隐藏摄像机那边瞄上几眼。 一个小时过去了，陆祯还不见有人来，就有些不耐烦了，更让他奇怪的是，感觉似乎在这里少了什么。 何山审讯完了攸宁之后，就来到监控室，手下报道这个叫陆祯的很奇怪，总会时不时地朝屏幕方向看上两眼，然后就收回视线，就好像知道隐藏的摄像头在哪一样。 对此何山摇了摇头，在局里这么长时间，他是第一次见到陆祯，应该不可能知道隐藏的摄像头在什么位置才对。 就在何山这么想的时候，屏幕中的陆祯又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何山心里咯噔一下，那眼神就像是在跟他隔着屏幕对视。 这个家伙似乎有些麻烦，何山低头看了一眼报告，就直接离开了。 陆祯坐在这里快要无聊死了，对面的门终于打开了，见何山走进来这才松了口气，开口便说道：“审讯要这么长时间吗？” “你好像对审讯很了解？”何山反问道。 这一下子就问住陆祯了，总不能说之前在这里已经被他审过好几次了吧，于是就尴尬地笑了笑：“看过电视上的。” 何山对此默不作声，然后指着隐藏摄像头的地方说道：“你总朝那边看什么？” “我有吗？”陆祯知道哪里藏着摄像头，可自从何山进来之后他就没瞄过那边一眼，这个何山分明是想要套话。 何山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隐藏摄像头的事情说了，陆祯假装一副诧异的样子，一直说这是个巧合。 “那你怎么解释我在系统里查不到你的相关信息？”何山紧盯着陆祯说道。 陆祯愣了一下，这才明确地知道，这个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陆祯这个人！ 第347章 熟悉的一切 果然没有我这个人，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倒是何山清了清嗓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在公安机关没有备案，就算没有身份和户口，也不能完全没有你的信息。” “换句话说，我现在是黑户？”陆祯知道何山肯定不会想到陆祯是原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就笑着说道。 何山摇了摇头：“你连黑户都算不上，你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而且你还说是攸宁的同学，不管你是不是撒谎，看起来你都是受过教育的，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来是怎么生活下来的。” 这才是何山最关注的问题，倒是陆祯没想到何山会这么想，凭空冒出来的这句话，估计是他的一个感受，但这个感受是真的。 接下来话题就转到了刘傻子的身上，何山问了好多遍当时的情形，陆祯也一五一十的说了。 “你都问好多遍了，我们去找刘傻子遇到他从楼上掉下来是巧合。再说了，就算查不到我的任何信息，去刘傻子那也不是我的主意，是攸宁给刘傻子打电话，然后我们才去的。”陆祯只想要先从这里出去，才配合何山的问话。 何山皱眉：“那她为什么给刘傻子打电话？” 陆祯心想这些事情可能攸宁都给他说过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地方，就说自己称是攸宁的同班同学，攸宁在这个事情上较真了，就挨着个打电话给之前的同学询问，俱都是没有人知道陆祯。 “后来电话打到刘傻子那里，他说有我这个人，然后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于是攸宁就带着我过去找刘傻子对质。”陆祯无奈地重复了一遍当时的情况。 这就让何山纳闷儿了：“我看你是上过学的，你以前在哪上学？” “这……”陆祯不好回答，因为公安局那边查不到他的信息，上学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没有记录。 何山见陆祯支支吾吾地，就立刻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将半个身子都探了过去：“说吧，你究竟是干什么的，你是故意借这个理由接近攸宁的吧。” 啊？！ 陆祯没想到何山竟然联想这么丰富，登时就愣了一下，随后看见他脸上有了一丝谄媚的神情，这才知道何山是在拍攸宁的马屁，这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没有，不是为了接近他。”陆祯无奈地摇头。 何山冷哼一声：“我都调查了，之前你就在街上东瞅西看，还跟一个叫王淑媛的女人说了你是攸宁的同学。她跟攸宁查证之后没有你这个人，就叫街坊邻居都提防着点。” “你是不是过去踩点的？”何山已经对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了，几乎每次有偷盗事件，都能在前几天的监控中看到可疑的人。 陆祯听了继续摇头，心里清楚被这样提防也是情理之中的。 又被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何山拿陆祯实在没有办法，陆祯就摊开手说道：“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走？” “走？没门。”何山感觉陆祯身上有太多的问题了，以为查不到，所以连陆祯的底细都不清楚。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门，何山不耐烦地打开门，正要教训，就听手下在耳边小声说有人要保释陆祯出去。 “谁？”何山听了有些意外，说完还瞄了一眼里面的陆祯。 陆祯眉头一皱，不知道何山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好像让他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不一会儿何山就点了点头，回头对着陆祯招了招手。 陆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走了过去。 何山一只手搭在陆祯的肩膀上：“你小子运气好，有人愿意保释你出去。” 这让陆祯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还有谁会认识自己，保释自己出去，就好奇地跟在何山后面，一个拐外就到了大厅。 原来是攸宁啊…… 陆祯看到攸宁的时候，心里松了口气，要是别的什么人，这件事情可就复杂了。 这会儿攸宁已经办理完了保释手续，见到何山带着陆祯出来，心里也松了口气，就客气地跟何山说道：“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何山赶紧也客气地应声，不过让陆祯出去的确有些违心。可对面那是攸宁，走的也是正规途径保释陆祯，就实在没有办法了。 陆祯跟着攸宁从警局出来，坐在副驾驶以后，就被攸宁问道晚上要回哪里住。 陆祯也不知道窒息感什么时候来，仔细一想店铺不是他家的了，的确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就摇了摇头。 “那去我家吧。”攸宁说完就踩了一脚油门。 对于攸宁的家，陆祯一点都不陌生，在之前的经历中就住过。 不过攸宁看着陆祯熟悉的样子，心里就更好奇了，忍不住问陆祯为什么连厕所在哪他都能知道。 陆祯支支吾吾半天，就说是蒙的。 的确是有几率蒙对，攸宁也就没说什么，不过感觉上陆祯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随手去拿遥控器的准确，和对遥控器的熟练使用，都被攸宁看在了眼里。 这家伙的确有古怪，攸宁心里想着。 不过紧接着攸宁看到陆祯去做热水洗澡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一股莫名的害怕，就好像除了她意外，陆祯这个人也住在这里似的。 可明明一直都是她自己独居，平时正常时间上下班，根本不曾跟陆祯甚至其他人同居过。 难道是在我不在的时候？ 想到这里，攸宁全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汗毛都立了起来，突然有一种特别不自在的感觉。 陆祯从浴室里出来，奇怪地看着攸宁：“你怎么站在那边一直不吭声啊？” “啊，没什么，一会儿水好了你先去洗吧。”攸宁尴尬地应了一声。 奇怪，她这是怎么了？陆祯心里嘀咕了一句。 洗过澡了之后，陆祯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出来，发现攸宁已经回到房间里关上了门，本来想要敲门的，可想一想还是算了，就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好了。 关掉电视之后，客厅里一片漆黑，陆祯的头枕在扶手上，高度正合适，就闭上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祯感觉自己就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周围有动静，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人影在他旁边晃悠。 “谁？”陆祯喊了一声。 啊—— 攸宁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好端端睡觉的陆祯突然醒了过来，就赶紧说道：“是我。” 听到攸宁的声音，陆祯奇怪地站起来打开了客厅的灯，不解地看着她：“你鬼鬼祟祟在客厅干什么，你不是睡觉去了吗？” “我就是出来拿我的手提包。”攸宁指着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说道。 陆祯松了口气：“真是被你给吓死了。” 攸宁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这是我家，很安全的，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刚才陆祯迷迷糊糊也没看清楚是谁，还以为是另外一个陆祯或者陆崇进来了，听攸宁这么一说，便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继续睡了。”陆祯说完就继续躺了下来。 其实之前攸宁进屋也没睡着，一直在想陆祯为什么对她家这么熟悉，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下班回来之后都没有发现家里有异样，也没有别人来过的痕迹，就觉得肯定是自己多心。 想通了这点，攸宁对陆祯就没有那么大的戒备，索性坐在沙发的另外一端问道：“我听何山说查不到你的信息，可你又怎么认识那么多我的同班同学，也只有脑子不太灵光的刘傻子可能听错了，才说有你这个人，其他人都不认识你。” 陆祯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攸宁看出来陆祯不想说，就换了一个问题：“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发现你盯着我的合作伙伴，你认识他？” “你是说陆震涛？”陆祯没想到攸宁竟然观察得这么仔细。 能说出来名字，攸宁就知道陆祯认识他，而且两个人虽然年纪差很多，但似乎有些地方很相像。 陆祯没等攸宁说话，就先说道：“你跟他谈生意？” “是他找我投资。”攸宁抿着嘴笑了一下。 陆祯点了点头，看样子父亲在这个世界上生意还没做得那么大，但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相当不错了，估计就是有母亲在背后辅佐着。 还不等陆祯说，攸宁就笑着说道：“其实不是陆震涛多厉害，他老婆秉文，我倒是极为欣赏，也曾经聘请她到我公司上班，却被她给拒绝了。也是出于这一点，我答应给陆震涛投资，就是想看看他老婆有多大能力。” 这么一听，陆祯心里就有了数，既然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结婚了，很有可能跟上次遇到的情况一样，只不过原本应该生下来的孩子，因为某种原因流产或者别的什么。 但店铺不是陆震涛的了，陆祯也找不到他的住址，就只好询问了一下攸宁。 攸宁有些诧异，不知道陆祯问这个干什么，但处于好奇，还是把地址给他了，想要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陆祯看了一眼地址，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 第348章 不可能的世界 “怎么了？”攸宁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只看了一眼地址，心里就咯噔一下，见攸宁问起来就摇了摇头，可却很容易就记下了这个地址。 不知道窒息感什么时候回来，陆祯就赶紧起身穿上了外套。 “你现在就要去？”攸宁好奇地看着陆祯，这都已经凌晨一点了。 陆祯也知道现在的时间，可窒息感随时会来，必须要弄清楚一件事情才行。 见劝不住陆祯，攸宁对陆祯也特别好奇，想起来明天上午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就也硬着头皮说道：“我送你去，这样快点。” 知道攸宁是父亲的投资人，有攸宁去了，说不定父亲大晚上的还会开门，于是陆祯就点了点头。 美岭小区门口，一阵车灯光由远及近，然后一个转弯之后就开了进来。 当攸宁还在琢磨具体位置在哪的时候，陆祯就指着前面那栋楼说道：“就是这栋了，在旁边停下吧。” 就这？攸宁没想到陆祯竟然知道，但怎么还要跟她询问地址呢…… 停了车陆祯就直接跑了下去，抬头见灯已经关了，就赶紧招呼攸宁过来。 攸宁知道他的意思，笑了一下：“让我过去敲门？” “对啊，在某种程度上说，你是他的上级，你敲门比较好一点。”陆祯是这么打算的，说完就要往上走，却没想到攸宁动也不动。 嗯？ 陆祯奇怪地看着攸宁，攸宁脸上则闪过了一丝不符合的坏笑，说道：“那你得告诉我地址的事情。” 我擦，她观察也未免太仔细了吧，之前可从来没感觉攸宁这么敏锐，难不成之前她都看在眼里，却都没有说过？ 陆祯心里为难，可见她一副不告诉就不上去的架势，只好妥协道：“你给我看的这个地址，是之前殷夏家的地址，我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所以才这么清楚在什么地方。” 殷夏？ 攸宁没想到陆祯又扯到了殷夏身上，回想起来上学的时候，的确是听殷夏提起过她家就住在这里，可却没想到现在陆震涛的住址，竟然是以前殷夏的住处。 去年攸宁也听说殷夏要卖房子，没想到就正好就卖给了陆震涛？ “现在可以了吧？我都告诉你了，赶紧上来吧。”陆祯一边往楼上走着，一边说道。 攸宁敲了几下门，见屋子里没有动静，跟陆祯对视一眼，耸了耸肩膀，说可能陆震涛不在家，要不等明天在找他吧。 话音刚落，陆祯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还听见有人说你已经喝醉了，别东倒西歪的，赶紧上楼。 楼梯的拐角处，秉文正扶着已经醉倒的陆震涛慢慢往上走，看见家门口有两个人影，顿时就吓了一跳。 “你……”秉文瞄了这里两个人一眼，最后定睛在攸宁身上。 陆祯见秉文并没有太关注他，反而是看着攸宁，心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秉文一脸惊喜地说道：“你是攸宁？” “嗯，是我。”攸宁笑着点了点头。 秉文看这架势就是专门登门拜访的，看了一眼她旁边的这个陌生男人，心想大半夜出来带个保镖也无可厚非，就也冲着陆祯礼貌地笑了笑。 见母亲几乎是抬着父亲上来的，在开门的时候，陆祯就下意识地扶了一下，秉文察觉到轻松到了，就笑着点了点头。 进屋之后先扶着陆震涛躺下睡了，秉文这才来得及招待攸宁他们两个人。 可秉文见保镖跟攸宁并排坐在了一起，就觉得有点奇怪，便在心里捉摸是不是看错了，这并不是攸宁的保镖啊…… “不知道你们来多久了，我跟震涛刚从外面喝酒回来。”秉文为了不那么尴尬，作为主人大方地说道。 攸宁笑着摆了摆手：“也刚来，看他喝了那么多，好像很开心啊。” “这不跟是拉到了投资嘛，给他开心坏了，多喝了几杯就成这个样子了。对了，不知道你们大晚上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攸宁一句话就拉回了正题。 陆祯在旁边听着，看样子陆震涛拉到投资的事情母亲是知道的，但还不知道投资方就是攸宁，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被她这么一问，攸宁就赶紧给陆祯使了一个颜色。 见两人交换了眼神，秉文眉头一皱，就知道不是攸宁要过来登门的，她只是陪着过来的，那这个陌生的男人有多大来头，竟然能让攸宁大晚上陪他来。 陆祯会意了攸宁的眼神，索性就直接介绍道：“我叫陆祯。” 陆祯…… 秉文嘀咕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挺有意思，就笑着说道：“这个名字挺特别的，听起来很顺耳，也很好记。” 陆祯没想到母亲除了一些恭维的话，脸上竟然没有太惊讶的神色，心里一沉，就继续说道：“我想要来了解一下你们的私生活。” 这话一出口，攸宁就用胳膊肘碰了陆祯一下，提醒他不要说这方面的问题，要是真问这种问题，她还不如不送陆祯来呢。 就连秉文都一脸尴尬，怎么这个叫陆祯的男人，一开口就要问私生活的事情，顿时不知道让她怎么往下接了。 “他开玩笑的。”攸宁急忙打圆场。 攸宁正要笑着点头，就见陆祯说道：“你们结婚以来有没有要过孩子？” 这一下子秉文就愣住了，没想到竟然被问到这问题。 攸宁不满地皱着眉，小声对陆祯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陆祯根本就不搭理攸宁，听见了也当没听见，一直盯着秉文的脸。可攸宁就觉得自己跟着陆祯来就是一个错误，感觉好丢脸。 攸宁正要给秉文赔礼道歉，带着陆祯离开，就见秉文叹了口气：“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也一直憋在我心里好多年了，没想到这个时候被人问起来。” 说着，秉文瞄了一眼卧室，见陆震涛已经醉倒睡熟了，就继续说道：“我跟震涛结婚这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怀过孩子。” 什么？！ 陆祯噌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情，觉得母亲肯定是有所隐瞒。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攸宁赶紧拽了拽陆祯，他这才肯坐下来。 “什么原因？”陆祯小声问道。 秉文摇了摇头，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说道：“一开始我们也去医院查了，我们两个都能生育，可我就是怀不上孩子，也从来没有受孕过，可能是上辈子做了错事，老天爷惩罚我们，所以我们这辈子尽可能的做好事。” 看母亲难过的神情，陆祯觉得这种事情没有必要拿出来骗人，可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存在这样，从来就没有存在过陆祯或者陆崇的世界。 “我们也试过各种偏方，可还是不行，这几年也就渐渐放弃了，重心全部都放在了生意上，打算领养一个孩子养老。”秉文说着就开始哽咽起来，心想无后的这种痛苦，陆震涛应该比他更甚十倍吧。 见状攸宁就做到秉文身边小声安慰她，还责怪地瞪了陆祯一眼，没想到他把这个话题挑起来的，却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再也不过问了。 这个世界里没有我，这个概率跟两个健康能生育的人在一起从来没受孕过的几率一样，低到了极点。 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 陆祯在心里琢磨着，可能上亿个平行世界中，也就存在这个一个。 可陆祯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偏偏脱离了环形带之后，顺着那个有吸力的光团回到了现实生活，就到了这种地方。 “都是你，看你给阿姨气的。”攸宁责怪地白了陆祯一眼。 陆祯回过神儿来，一脸尴尬。 秉文则摆了摆手，擦掉眼泪后，说这些话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说，现在陆震涛喝多了睡觉去了，跟你们倾吐一下也舒服多了。 又聊了一会儿闲磕，攸宁就拉着陆祯告辞了。 “你说你说完那种话之后，你的脸咋还白了呢？”攸宁不解地看着陆祯。 陆祯摸了摸脸，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不过手心也已经渗出了汗，手掌也是冰凉的，就跟快要面临世界末日了一样。 见陆祯不说话，攸宁就在楼下拽住他：“你跟我说，你为什么大半夜的跑过来问这个问题，人家夫妻俩的生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其实陆祯在进屋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了，屋里竟然没有任何相框，也没见到隔壁屋子有安排床铺，也那个时候，陆祯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事情。 不过当时陆祯还以为是怀了的孩子夭折或者流产，没想到根本就没有怀过。 “还有殷夏住址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攸宁现在看陆祯，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疑团，全身上下都是疑团。 陆祯不想解释那么多，至于殷夏卖掉放在被陆震涛给买了，肯定是一个巧合。 陆祯看着攸宁：“很多事情我不想跟你说，你就当没有见过我，过段时间我就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你……”攸宁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他说完便朝着小区门口走了过去。 第349章 废墟中的第二个人 攸宁见陆祯二话不说就独自朝着小区门口走去，赶紧开车追了过去。 可等攸宁开过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陆祯的人影了，就在周围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陆祯。 奇怪了，不可能走的这么快啊，攸宁心里嘀咕着，拿出手机找到了陆祯的号码，拨过去却提示该号码是空号。 怎么会是空号？！ 攸宁又试着拨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但号码明明没有错，也不可能大半夜把号码给注销掉啊。 攸宁下车，在小区门口大声喊着陆祯的名字，也没有人应声。 …… 陆祯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刚才突然之间就昏过去了，跟窒息感来临的时候差不多，但又时间极其短促，根本不给陆祯太多思考的时间。 陆祯发现周围都是一片废墟，周围都是残垣断壁，就连倒下的树都是被连根拔起的。 这是…… 陆祯惊讶的发现，自己在还美岭小区门口，只不过完全换了一副景象，这就好像是那次世界末日时候留下的废墟。 轰隆—— 陆祯感觉脚下微微震动了一下，天上滚过一阵雷声，心想似乎还是不太平，就琢磨着赶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怎么办，身上没有药片了，看样子我要死在这里了？ 陆祯突然感觉一阵害怕，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似乎正面对死亡的恐惧。 死在这种地方应该没人知道吧…… 陆祯心里突然冒出了这种刚想法，这才感觉就算不吃药片，靠着一个小店铺生活下来也是不错的，为什么非要这么贪心？ 不行，不能就这么等待死亡，肯定有地方是安全的。 陆祯心里这么想着，就赶紧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应该往哪边走才对，但陆祯相信自己的直觉，就算最后死了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不后悔，这一刻陆祯就这么一个信念了。 震动还在持续，陆祯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发现脚下震动没有减轻，但似乎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波及到他，就停下来喘了口气儿。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猛地发现自己的哮喘病好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就算有也是窒息感来临那一会儿跟哮喘病发作很相似罢了。 怎么我的病…… 不等陆祯多想，脚下的地面剧烈晃动了几下，陆祯勉强辅助旁边的墙壁才站稳，幸好没有被上面掉下来的东西给砸到。 剧烈的晃动停止了，陆祯感觉地面相对之前安静了很多，这才注意到旁边这栋，于是就钻进了这栋楼里面。 一直到了楼顶的时候陆祯才休息，不过站在楼顶上，陆祯视线所及之处，完全就是一片废墟，多处冒着浓烟，简直就是一代文明被毁灭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再朝着远处的火光看出，在火光当中竟然有类似黑洞的东西才吞噬着，而且那种黑暗似乎跟环形带中的情形差不多！ 那是飞机场的方向！ 陆祯心里清楚，想起来上次坠机的时候，飞机落下后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就好像将地壳表面给砸穿了一样，下面冒出了一股股的熔岩，龟裂的痕迹不断向外扩散。 想起那副景象，陆祯心里一阵发寒，朝着相反的方向看过去，陆祯感觉在视线最尽头的位置好像还存在着完整无缺的楼房。 去那边，陆祯心里打定主意，就从楼顶下去了。 可地面的震感再次传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密集，陆祯有的时候都很难迈上一步，又心知地面的龟裂在扩散，恨不得爬也要爬过去。 陆祯不知道地面的龟裂扩散到了什么地方，只能尽量加快速度，哮喘病依旧没有发作，陆祯也没有半点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三天两夜，陆祯都已经习惯了地面的颤动，整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神经更是在这个时候一丝一刻都不敢松开。 陆祯特别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但他有个感觉，只要闭上眼睛睡着了，思想只要放空就死定了。 砰地一声，地面随之剧烈晃动起来，陆祯整个人也瞬间清醒过来，回头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一股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将天空中的云彩都给吹散了，就好像灼烧出了一个大洞。 这次剧烈的震动把陆祯真个人都扔在地上，而陆祯勉强用双手撑着地面才不让自己被颠来颠去，可两侧的建筑上不断掉下来东西，陆祯只听见周围稀里哗啦的声音，眼前一黑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被埋在下面了。 等陆祯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背后有什么东西压着，稍稍用力却起不来，而且浑身提不上来力气，只好先作罢。 陆祯长长吐了口气，吹起的烟尘让他沾了满脸的灰。 我刚才是被砸晕了过去？ 陆祯心里嘀咕着，不知道为什么晕倒了醒过来之后还在这里，按照之前的经历应该是回到环形带中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才对。 不知道为什么还停留在这里，陆祯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提起力气站起来，将压在身上的东西掀了起来。 咣当一声，几块石头从他身上掉了下来，陆祯低头一瞧，这才发现刚才被埋在了石头下面，要不是醒来的快，说不定就被活埋了。 陆祯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长时间，可周围原本有的建筑都坍塌了，情景比之前看到的还要颓废。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一些比较高的建筑物都究竟倒塌，最多也就剩下一层楼等高度，放眼看去，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有高度的建筑物了。 整个城市差不多被夷为平地，陆祯在心里暗叹自然的威力，远比人类想象中要大得多。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快速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这才是陆祯来到这里看到的第一个人，赶紧就大喊着追了上去。 似乎是听到了喊声，陆祯感觉前面那个人越跑越快。 陆祯在后面追着，周围这些残垣断壁是不是还掉下几块石头，不得不躲，可躲不开的都砸在了陆祯身上。 陆祯咬着牙，背上和肩膀都挨了好几下，这才想起来可能是刚才的声音把本就松动的石块给震下来了。 这原理就跟在雪山上大喊引起雪崩差不多，陆祯这才反应过来，可前面那人听到陆祯的喊声，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嘴里发出这哀嚎的声音，拼死逃命。 该死的，我又不是妖魔鬼怪，跑什么跑，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可陆祯不吭声了，前面不远处那家伙还在哀嚎着跑，陆祯最后大喊了一句让他闭上嘴，不要出声，可那家伙就跟没听见一样。 轰隆—— 陆祯看到前面有一个不到两层高的残垣断壁，那家伙直接朝着那边跑了过去，陆祯刚要在后面喊，让他别靠近，那家伙就一低头钻了进去。 这下糟了，要是塌下来的话，非得活埋不成。 陆祯心里嘀咕了一句，就也硬着头皮追了进去，可刚进去的就发现头顶的房梁结构不解释，便退了出来，紧接着整个楼体松动，晃悠了两下就塌了下来。 一大股烟尘冲刷过来，陆祯后退两步绊在石头上倒了下去，用胳膊挡在前面，只感觉地面一阵晃动，声音就静止下来了。 咳咳—— 陆祯咳嗽了几下，用手拨开面前的烟尘，正看到一整面墙壁挡在面前，只差几厘米就砸在他的腿上面了。 陆祯心里一寒，站起来赶紧躲开刚才的位置，在看前面刚才的地方已经坍塌成了废墟，走过去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人呢，被压下面了？ 陆祯见周围没有了能掉落的东西，就大声喊了几句，可根本就没有人应声，烟尘漫漫，让陆祯喊了几嗓子就咳嗽起来了。 哗啦…… 突然有一块石头动了几下，陆祯赶紧过去，用手搬开细小的石头，就发现下面埋着一个人，并不是很深，应该是跟陆祯刚才一样被砸晕了过来。 陆祯双手将这人给挖了出来，反过来一看，竟然是刘傻子。 怎么是他？！ 陆祯不知道刘傻子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就跑，就赶紧用手拍了拍刘傻子的脸蛋，叫着他的名字，不一会儿他就醒了过来。 刘傻子醒过来怔怔地看着陆祯，这才发现周围都变成这个样子，惊吓地站起来，可脑袋一晕又差点跌倒在地上。 本来陆祯想要过去扶一下，没想到被刘傻子给推开了。 刘傻子晃晃悠悠站稳，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瞄了陆祯一眼之后，又四处扫了几眼，确定了方向之后，二话不说就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这让陆祯有些意外，刚才他就是朝着这边跑，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感觉刘傻子似乎是有什么目的，便跟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陆祯竟然发现刘傻子跑的方向，竟然跟他在楼顶上看到有没有被波及的那片地区的方向相同。 可直到刘傻子跑累了，速度慢慢降下来，又跑了一会儿之后，便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陆祯也慢慢踱步过去，坐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开始休息。 怎么好像永远都接近不了似的，陆祯看着近在眼前的那片没有被波及到的地区，心里嘀咕着。 第350章 触电 陆祯还没缓过来，就见刘傻子又一声不吭地站起来，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这个家伙…… 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也站起来追着刘傻子走了过去，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完全没有之前那么快的速度了。 渐渐的，陆祯感觉已经脱离了废墟，可脚下还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刘傻子还在前面，不知打他究竟要去哪。 终于陆祯还是耐不住性子，感觉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就猛地朝着刘傻子跑了过去，童颜给察觉到陆祯动作的刘傻子，也猛地发力要跑。 陆祯飞扑上去，直接将刘傻子给扑倒在地，按住了还要挣扎的刘傻子，大声吼道：“你到底要去哪？！” “世界末日了，我还能去哪……”刘傻子一脸惊恐地看着陆祯。 陆祯这才反应过来：“你认识我？” 刘傻子迟疑地看了一眼陆祯，然后摇了摇头。 就在陆祯松懈的时候，刘傻子猛地起身，直接将陆祯从身上给甩了下去，还好陆祯眼疾手快，直接反扣住了他的手腕，将刘傻子又给面朝地的按在了地上。 感觉胳膊要断掉了，刘傻子吃痛地叫了一声，陆祯这才松了松力气。 “说，你为什么一直吵着那边走，那边似乎什么……什么都没有。”陆祯看着前面，就感觉前面不远处的城区，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立在那里，而脚下这片土地却好像永无止境一般，怎么走都走不到哪里去。 刘傻子听他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愣住了，只是尽量抬着头，挣扎着朝着那边看。 见他一言不发，陆祯手上加了一些力道。可疼痛感只是让刘傻子稍稍皱眉，依旧没有停下来望着那边的动作。 怪了。 陆祯心里嘀咕一声，松开了刘傻子的手臂，他又重新爬起来，捂着受了伤的手臂朝着那边快速走了过去。 我就看你能走到什么时候，陆祯心里一横，跟刘傻子较起劲来了。 陆祯就这么跟在刘傻子后面，也没走得太快，而刘傻子的速度忽快忽慢，一只脚似乎还不太灵活，好像是刚才被陆祯擒住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 出了城区有一段距离了，在陆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印象中，还没有出过城区，郊区是什么样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不至于这么荒凉吧，陆祯看着周围什么建筑都没有，只有一片光秃秃的地面，前面也只有一个刘傻子不断朝着前面走。 陆祯不知道郊区是什么样子的，但出了城区还是第一次来这边，要不是因为追刘傻子前来，恐怕这次也不会来。 突然走在前面的刘傻子停了下来，陆祯从后面看起来，感觉他似乎是在发抖。 陆祯好奇地走过去，跟刘傻子肩并肩站着，看着前面依旧遥远的片区，就好像距离从来没有拉近，回过头去，反而自己已经出了城区。 怎么会这样…… 陆祯心里纳闷儿，扭头去看刘傻子的时候，发现他满是灰尘的脸上，竟然布满了泪水，却面无表情。 “出不去了……”刘傻子嘀咕道。 陆祯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可见他慢慢向前伸出手，手掌弯曲的程度就好像是按在了什么东西上。 陆祯心里一惊，也伸出手的时候，刚感觉指间碰到了什么东西，就感觉全身像是被电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就倒了下去。 不过陆祯的视线没有中断，看着刘傻子发现了他的状况，赶紧跑过来蹲下查看，晃悠着陆祯的肩膀，视线也跟着晃，耳边还叫着‘陆祯’的名字。 陆祯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地扎了一下眼睛，就看见眼前的景象都变了，刘傻子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天空也变成了一片漆黑。 紧接着，在陆祯的视线里出现了更多的陆祯，耳边也开始出现了更多的声音，然后整个人就跟灵魂附体了一样，长长喘了口气。 陆祯这才感觉意识回到自己身体里了，刚才那些画面都是在大脑空白中出现的，要不是陆祯反复想着这些画面，恐怕就跟做了一场梦似的，醒来以后就给忘掉了。 “太好了，醒了。”这些陆祯纷纷笑着说道。 陆祯这才被扶着站了起来，发现自己正在环形带中，周围围了不少人。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环形带中的，陆祯疑惑地看着这些陆祯：“我，我是怎么回到这里来的？” 其中一个陆祯告诉他，是有人发现不知道陆祯从什么地方飘了过来，速度非常缓慢，在最接近环形带的时候被这些人给救上来的。 陆祯听的不是太明白，疑惑地说道：“我晕过去了，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飘过来，你们才把我给救上来的？” “对。”之前说的那个陆祯笃定地点头。 怎么可能…… 陆祯清楚记得是在城区外的地方，因为学着刘傻子触摸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就被电了一下没有意识，而且是看着刘傻子过来晃悠他的肩膀，视线也跟着晃悠，怎么到这些陆祯来说就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我昏迷了多久？”陆祯疑惑地问道。 之前说话的陆祯沉默了一下：“从我们发现你到现在，大约有一个小时，不过你之前昏迷了多久就不知道了。” 陆祯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就想起来他之所以从那个光团中回到了现实生活，就是因为跟着刀疤陆崇一同掉到了环形带的外面。 刀疤陆崇怎么样了陆祯不知道，但陆祯敢肯定的是，自己又回来了。 “对了，跟我去的拿一百个人都回来了吗？”陆祯赶紧询问，可看着周围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似乎状况不太对劲。 之前说话的陆祯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一百个人？” 咦？ 陆祯轻咦了一声，感觉事情果然不太对劲，就看着这个环形带，这才发现跟之前他建立组织的环形带不太一样，周围很多被夹在石砖缝隙中的人都还没有得救。 不对，这不是我之前的那个环形带了！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见因为刚才的话这些陆祯都在好奇地看着他，他这才摆了摆手，我可能昏迷了太长时间，记忆有些混淆了。 “很正常，可能你也是来回在过去和现实中移动，记忆混淆是常有的事情。”之前说话的陆祯安慰道。 这都是陆祯的借口，没想到这些陆祯竟然当真了，看来他们对同是陆祯的人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于是陆祯就询问道：“我身上没有药片了，你们还有多余的可以给我吗？” “没问题。”之前说话的陆祯立刻就答应了。 不过当陆祯询问在他们身上总共还有多少药片的时候，立刻就被警惕的眼神给盯住了，这让陆祯觉得浑身很不自在。 陆祯尴尬地笑了一下：“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身上还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就不用给我。” 另外一个陆祯警惕地说道：“我们肯定够用，不过你问我们要那么多药片干什么？” “我没要，我就是……” 不等陆祯说完，这个陆祯就打断道：“不管你要药片干什么，都不准做任何违背道德和良心的事情。” 这跟陆祯的观点完全一致，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些许自己的影子，这是在其他陆祯身上没有看到过的。 见陆祯愣住了，这些陆祯就感觉他有点不太对劲。 陆祯见气氛尴尬，就赶紧说他完全没有那个想法，只不过心里就在想如何能回到那个环形带中。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也没有太多的药片，但分给你一些也可以。”之前说话的陆祯拦住了另外一个陆祯说道。 陆祯看着手里的三个药片，这点药片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还是道了声谢，在提防的目光下朝着环形带的一边走了过去。 对陆祯来说，再待下去可能就要麻烦了，还不如拿了药片赶紧老实走人。 不过陆祯走这一路上，脚下石砖缝隙中的人太多了，一不留神也不知道踩断了谁的胳膊和手，总之走上几步就会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传出来。 陆祯也很无奈，可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总算是走到了聚集着半死不活的人最多的地方。 陆祯看着这些人，这些人听到了动静，有的抬起眼睛看上陆祯一眼，有气无力地动动嘴唇，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而有的只能晃悠一下脑袋，就连扭头多成了问题。 这里就应该是这个环形带的发源地了，不知道会不会跟上个环形带中一样，在这当中也坐着一个陆祯呢？ “这里什么都没有，走吧。”一个枯瘦如柴的陆祯突然开口。 陆祯诧异地看着这个陆祯，见他虽然提醒枯瘦如柴，跟其他半死不活的差不多，可声音却跟正常人一样，清晰洪亮。 “你是怎么回事？”陆祯不解地看着他，觉得在发源地应该不存在这种半死不活还能随意说话的陆祯。 这个陆祯打量了他一眼：“我还不至于像他们一样不济。” 说着，这个陆祯就伸出了双手，厌烦地推开周围这些挡住他的枯瘦陆祯们，从这堆陆祯中好不容易走了出来，却不小心弄断了他们的手脚，甚至是脑头颅。 第351章 存在即是合理 这个枯瘦的陆祯走出来，拍掉了粘连在身上的其他人的皮骨，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周围的这些还半死不活的人，视线就转移到了面前的陆祯身上。 陆祯也诧异地看着这个陆祯，发现他除了枯瘦如柴之外，全身上下的衣服和脸上的神情，都跟自己差不多。 衣服一样到是无所谓，陆祯早就见过不少衣服一样的另外一个自己了，可神态和小动作都差不多，要不是枯瘦如柴，陆祯还真以为是在照镜子。 “呦？跟我很像嘛。”枯瘦如柴的陆祯眉毛一挑，诧异地上下打量了一遍面前的这个陆祯。 陆祯心里一沉，很显然对面这个陆祯也已经觉得两个人很相像了。 陆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什么人？” “不是你来找我的嘛，怎么还问我是什么人？”枯瘦如柴的陆祯不解地看着陆祯，又看了看周围，感叹四周变化真大。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觉得他可能是误解了，就解释道：“我不是特意来找你的，我只是想知道这里是不是‘发源地’。” 发源地？枯瘦如柴的陆祯不断嘀咕着这个词，许久才点了点头：“这个词不错，似乎有那么一点贴切。” 陆祯在心里纳闷儿，怎么这个陆祯并不知道‘发源地’这个词语。 “这个词用的不错，你是从其他的环形带中听来的吧。”枯瘦如柴的陆祯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还说以后就管这里叫发源地了。 陆祯这才想起来是那个环形带中，一直坐在那里的陆祯自己起的这个名字，可能并不是所有环形带中的这个位置都叫做‘发源地’。不过被陆祯这么一弄，心想起码有两个环形带中的这个地方都叫发源地了。 “你知道其他的环形带？”陆祯诧异地看着他。 枯瘦如柴的陆祯摆了摆手，说知道其他的环形带不算什么，就背着手问陆祯，为什么要来发源地这种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 其实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只是意外到了另外一个环形带，就想要过来看看而已。 “你内心在寻找这某种答案吧？”枯瘦如柴的陆祯徐徐说道。 寻找答案？ 陆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寻找答案，但想起来在上一个‘发源地’中遇到的那两个陆祯，其中一个从某种意义上造就了刀疤陆崇，而另外一个存在了一百三十多年，似乎什么都不想告诉陆祯。 于是陆祯就盯着这个枯瘦如柴自己问道：“我有过一次类似世界末日的经历，在那里我看到所有的楼房都倒塌了。” “然后呢？”枯瘦如柴的陆祯问道。 听到他这么问，陆祯一下子就想起了坐在地上那个陆祯的神情，简直一模一样。但对于然后的事情，陆祯摇了摇头。 “不知道，然后我就回到环形带中了。”陆祯每次都没有经历到最后，也知道那肯定不是最后。 枯瘦如柴的陆祯点了点头，笑着摊开了双手，示意陆祯看着周围。 陆祯起初很疑惑，不过很快就诧异地明白过来：“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枯瘦如柴的陆祯点头道：“对，或许你已经发现了吧，在这里存在一些原本现实生活中就存在的东西。” 没错！ 一开始陆祯就在刀疤陆崇的环形带中看到过一个刻有‘王淑媛’名字的石砖，后来又在光团那边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比如灭火器和殷夏的笔记本。 怪不得坐在地上的陆祯不愿意告诉我这件事情，非要我亲身经历，就是不想事情经历颠倒过来，陆祯现在才明白，他是想让陆祯跟他的经历相同，至少这部分要相同，不能先知道结果再去经历过程。 可陆祯眼看着面前这个枯瘦如柴的陆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似乎这些东西告诉与不告诉全凭他的个人喜好。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陆祯之前碰到的坐在地上的陆祯可不是这样。 枯瘦如柴的陆祯反而奇怪地看着他：“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都已经经历的差不多了，在你经历之后这个世界就崩坏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原来如此，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就问他为什么会崩坏，之前好多个世界都完好无损。 “这个我目前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寻找的答案并不是这个，而且我还奉劝你不要再去寻找你心目中的答案了，我之所以在这里就是因为知道你想要知道的答案。”枯瘦如柴的陆祯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严肃的程度陆祯都没有想象到。 “可……”陆祯还要说些什么。 还不等陆祯说出口，枯瘦如柴的陆祯就压低了声音在陆祯耳边说道：“可能你现在还不清楚具体想要知道什么答案，但我提醒你了，你再追寻下去我们都要一起死，是真正的死。” 死？真正的死？ 陆祯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枯瘦如柴的陆祯，见他随意抬起脚踩碎了一个陆祯的头颅，然后一脸平静地看着陆祯：“这不是真正的死，我只能说这么多。” 什么？！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枯瘦如柴的陆祯，再低头看着已经变成碎片，冒出了浆水的头颅，心脏着实被重击了一番。 陆祯现在的感觉，就好像一直坚信的定理被推翻了一样。 “什么意思……”陆祯感觉很不好，忽然想起来了很久之前有一次，在昏倒了之后听到了倒计时的声音。 枯瘦如柴的陆祯摇了摇头：“不能说，如果你偏要去的话我也不拦着你。” 陆祯不明白什么叫去寻找答案就要死掉，而且还是真的死，这就有点像是被认定了寻找不到答案似的，如果运气好找到了答案，下场却是死亡。 这，这不合逻辑啊，陆祯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枯瘦如柴的陆祯，没想到竟然能从他嘴里面说出来这种话。 “陆崇不是白白出现的。”枯瘦如柴的陆祯最后又说了这样一句话。 陆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陆崇的出现就是在消灭陆祯，导致一些有血性的陆祯开始还击。 听完这句话后，陆祯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存在即是合理。 这句话是陆祯以前在网上无聊中看到的，是黑格尔说过的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存在的东西都是有合理性的，而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存在的。 这就不由得让陆祯想到，他说的这句话，意思就是在说陆崇的存在也是合乎一定道理的，并不是凭空出现的？ 难道说陆崇的出现就是为了来削减陆祯的数量？ 陆祯心想或许不是这样，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可就太恐怖了。 对于这句话陆祯没有询问，只是皱着眉，这就让枯瘦如柴的陆祯有些疑惑，突然就感觉看不透他的想法了。 “你不跟我走吗？”陆祯指着枯瘦如柴的陆祯的身体说道。 枯瘦如柴的陆祯摆了摆手：“不了，你要找到的答案我已经寻找过了，所以我还是选择留在这里好了。” 陆祯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又走在了别人的后面，而且似乎还重复着这个经历，就像是不可逆转的时轮一样，所走的路已经被未来的自己给走过了，不论是什么样的决定。 “你想要去找答案就去吧，相信你最后也会跟我做一样的决定。”枯瘦如柴的陆祯说完，耸了耸肩膀。 好吧，陆祯点了点头，往嘴里面放了一片药，见怎么都说不动他，就将药片给吞了下去。 陆祯眼前的东西开始慢慢消散，枯瘦如柴的陆祯整个人也花承了光点，分开来以后在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副不同的光景。 回来了。 陆祯看着周围熟悉的街道，呼吸着带有油面味儿的空气，就知道这是隔壁的烧饼店已经开火做生意了。 “早去早回啊。” “好。” 陆祯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声音，探头一看，就见到陆震涛蹬着三轮车出去了，秉文送到了门口。 秉文送走了陆震涛之后，看到小门旁边有一个奇怪的人，正在瞧着这一切，就在心里轻咦了一声，担心遇到坏人就赶紧回到了店里。 可陆祯却盯着秉文的肚子，看样子已经有快要生了吧。 对了，那次不就是在陆震涛出去进货的时候，秉文突然间感觉肚子疼，然后还是我帮着吧秉文送到医院的，可能这次比上次回到的时间点要早一些。 就在陆祯要出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另外一个陆祯鬼鬼祟祟地在对面，似乎是注意到街上没有什么人，走到了街上之后才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 陆祯赶紧躲到了店铺后面，长长喘了一口气，刚才看到另外一个自己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有两个陆祯。 差一点就被母亲看到有两个相同的人了，陆祯心里嘀咕着，就又往远处挪了挪，可别在被看到才好。 陆祯躲在了一个还算茂密的花坛里面，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陆祯进到了店铺里面去，没用多久，就看见他出来，然后秉文也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走到了门口。 另外一个陆祯回头，发现情况不对劲，就拦了一辆车送秉文去了医院。 “跟我那次的经历一样……”陆祯诧异地看着这一切，觉得似乎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第352章 胎战 陆祯也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看着这个陆祯的行为，就好像是在看之前的自己一样。 从花丛里出来，陆祯看了一眼医院的方向，径直进了店铺。 店铺里面没有人，刚才秉文走的时候太着急连卷帘门都忘记关了，陆祯便想要进来拿锁头关上卷帘门，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有人走了进来。 陆祯正在找锁头，听到脚步声就一下子躲到了店铺后面。 就听见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焦急地说道：“人都已经不在了，你窒息感怎么还不来？” “我也不知道。”另外一个人说道。 这是陆崇的声音！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竟然在母亲去了医院之后，店铺里面竟然来了两个陆崇，这种事情在上次的时候根本不知道。 最先说话的陆崇再次催促道：“再晚就出生了，这次回来的时间点已经算是很迟了。” “我知道，但勒死陆祯也就是几秒钟的问题。”另外一个陆崇说道。 勒死陆祯？ 陆祯躲在货架后面，不可置信地听着这两个陆崇的对话，没想到他们竟然意图勒死一个陆祯，而且还要等窒息感来了才行。 他们要干什么？ 陆祯不知道这两个陆崇在密谋着什么，不过看情形似乎是在做什么坏事，于是陆祯就打算跟过去看看，便准备了一颗药片放在嘴里。 “该死的，还不来。”其中一个陆崇开始着急起来了。 另外一个陆祯就建议掐住他的脖子，这个提议一出来，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就觉得可行，其中一个就掐住了另外一个的脖子。 陆祯眼看着另外一个陆崇的脸变得涨红，眼睛瞪得老大，突然呛了一声，伸出舌头就好像快要被掐死了似的。 就在被掐的陆祯消失的一瞬间，陆祯赶紧反应过来，将嘴里的药片给吞了下去。 …… 这是哪？ 陆祯感觉眼睛有点睁不开，而且全身上下湿乎乎的，就好像是被泡在了一个带有温度的袋子当中。 陆祯动了动胳膊，发现周围虽然空间很小，但似乎很有张力，只不过这种张力很快就到了极限，没有多少可活动的空间。 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陆祯只能勉强感受到一点微弱的橘红色的光，甚至还能看到一条条很粗的叶脉纹路。 就在陆祯还疑惑地时候，旁边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陆祯不知道是什么，空间太小让他根本没有太多翻转腾挪的余地。 不过就在陆祯伸手摸向肚子的时候，发现肚脐上有一条连接的带子，登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糟了，我怎么回到了这个时候！ 陆祯没想到自己竟然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面，准确的位置应该说是子宫，可这都是跟着那个追求窒息感来临的陆崇而来的，难不成刚才在旁边动弹的是…… 陆祯刚想到这里，就感觉旁边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然后感觉肚子上的脐带被人拽了起来，很快就绕到了脖子上。 这是要…… 陆祯就是反应慢也知道旁边这个人就是陆崇了，他一直都知道两个人是双胞胎，只不过从生物性向上来说是异卵双胞胎。 陆祯心里清楚，这可能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陆崇在旁边就说明两个人已经开始共用一个胎盘，而且跟陆崇只有两三分想象，说明是异卵双胞胎。 只有异卵双胞胎才会在一定的月份以后，慢慢合并成一个胎盘，而且两个人的相似度并不高，这都是以前陆祯凑巧在网上看到过的。 可现在陆崇就在旁边要勒死陆祯，脐带都绕在了脖子上，陆祯有点挣脱不开。 陆祯清楚现在身体和器官都是最脆弱的时候，脖子被这样勒住，别说是呼吸了，恐怕稍稍用力脖子就断掉了。 陆祯挣扎着踢了几下，突然感觉周围一阵晃动，腔内传来了一个声音，旁边的陆崇就被晃悠开了。 趁机陆祯赶紧将脖子上的脐带给拿下来，扭头就看见陆崇还不依不饶地想要抓住脐带，而且还在用力撕扯。 糟了，他想要切断来自于母体唯一的供养，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忽然一股热力传达过来，陆祯能看到有一个黑影才表面来回画圆的移动，腔内还传来一个特别失真的声音，好像在说乖乖的，踢疼妈妈了。 这是母亲的手？ 陆祯想必一定是了，这股感觉异常温暖，在看旁边的陆崇竟然也在盯着他，虽然脸部的肌肉还没发育完全，可那惊讶的神情从眼睛里就显而易见。 见陆崇已经退怯了，陆祯也没有主动，两个人僵持在那里，谁都不动一下。 秉文刚才疼的满头大汗，坐在椅子上，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从来没有想到过怀双胞胎竟然这么辛苦，两个小家伙竟然还在肚子里折腾起来了。 “刚才怎么了？”陆震涛坏心地递过来一杯热水。 秉文摇了摇头，她也说不好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肚子两个小家伙在突然折腾了一番，就好像把内脏全部给搅乱了似的。 陆震涛认真地给秉文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让她先缓解一下，等一会儿不疼了再起来去把湿透的衣服换掉。 秉文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感觉好一点了，却突然感觉肚子又剧烈疼痛起来，要不是陆震涛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就要跌在地上了。 “肚子……”秉文捂着肚子，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肚子里，陆祯和陆崇又打在了一起，两个人身体虽然小，但稍有一点动作就会产生极大的破坏力。 该死的，实在不行就只能解决掉这个陆崇了，陆祯现在实在没有办法，这家伙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两个人互掐着脖子，俱都没有什么力气，手掌也刚刚出具形状，掐也不是很准确，只能说用手抵住了对方的脖子。 陆震涛见状不妙，赶紧叫住了在外面闲逛的李哥，让他去找一辆车送秉文去医院检查，生怕打人和小孩出什么问题。 李叔着急忙慌地去了，陆震涛看着秉文难过的样子，心里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他一个大男人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无力感。 车来了，秉文被陆震涛抱了上去，赶紧往医院赶。 在车上的时候，秉文感觉路面虽然有点颠簸，但似乎肚子的疼痛已经缓解了很多，两个小家伙也没有那么闹腾了。 秉文知道家里境况不好，一直都不宽裕，两个月后生孩子的费用还在攒，这个时候再来医院花销一番的话，到时候就麻烦了。 到了医院门口，秉文坚持要掉头回去，说肚子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可陆震涛不干。 秉文知道拗不过陆震涛的性子，只好答应他去做检查，但药的话就没必要买了，家里还有不少保胎安胎的药。 这下陆震涛可不干了，非要听医生的，李叔在旁边也尽量帮着陆震涛说话，说孩子的事情可大可小，千万不能马虎。 无奈秉文只好答应下来，可到医院检查，医生却有点为难了，按照医生的经验来看，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 “可我刚才肚子痛死了，感觉两个孩子在里面好像……好像打起来了似的。”秉文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种感受，也许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可还是尽可能的把当时的感受给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不只是医生，就连一直板着脸的陆震涛都差点笑了出来。 陆震涛一下子拉过来秉文的手，让她放松一些再跟医生说，可秉文坚持刚才的感受就跟打架了一样。 医生示意秉文放松：“我知道很多母亲在妊娠期间都会有情况不一的疼痛，这种是属于正常阵痛，可依据每个人体质的不同，耐痛程度也不同，或许就是肚子里的宝宝活分了一点，这是正常的，就被你形容成了……打架。” 秉文能看出来医生是尽量严肃的，尽可能忍着不笑出来，可事实就是这样，现在两个小家伙似乎老实下来了，秉文也没有依据。 “用不用住院观察一下？”陆震涛关切地询问道。 听他这么一说，秉文赶紧抓住他的手，轻微摇了摇头，可陆震涛明明看见了却装作没看见，等着医生的回答。 医生轻松地笑了一下：“其实没有必要住院观察，现在接近预产期，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可能越接近也越频繁，克服一下吧。” 听到没事情秉文和陆震涛都松了一口气，可秉文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还摸着肚子，感觉那种肚子里搅和的感觉并不像是平时的阵痛，但跟医生又说不清楚，估计现在正在办公室里笑话她呢吧。 “没事就好。”李叔在医院外面等着，见两个人出来便问了一声。 这么折腾了大半天，秉文的肚子也没有疼过，不过陆震涛可不让秉文做累的活了，生怕她再肚子疼，老老实实坐在柜台那里收钱就可以了。 怪了，秉文摸着肚子，又跟没事儿了一样。 …… 陆祯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警惕地看着周围，这才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店铺的货架后面。 回来了？陆祯心里嘀咕着，就听见货架店铺里传来了两个陆崇说话的声音…… 第353章 生的是谁 陆祯观察着周围的货架，跟吃药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而且那两个嘀咕着的陆崇也还在这里。 “成功了吗？”其中一个陆崇问道。 另外一个陆崇用手揉着脖子，刚才被掐住的感觉让他有点难受，甚至还感觉喉咙很紧，刚要说话又咳嗽了几声。 之前说话的陆崇就好奇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咳咳，不太顺利，总之应该成功了吧。”另外一个陆崇无法形容刚才的经历，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会反抗的，都是很顺利得手。 “什么叫应该成功了吧，捏死一个婴儿不是很容易的嘛？！”之前说话的陆崇就觉得奇怪了，反问道。 另外一个陆崇冷哼了一声：“你要是觉得容易你去啊。”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暴躁起来，之前说话的陆崇诧异地看他，见他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之后就往门口走，便问他去干什么。 “去医院。”另外一个陆祯丢下一句话，辨认了一下方向就走了过去。 之前说话的陆崇拿他没有办法，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之后他就要去医院，便好奇地跟了上去。 陆祯也好奇，最后从店铺里面出来，犹豫了一下，担心那两个陆崇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跟了上去。 等陆祯到了医院里面，不知道那两个陆崇躲到哪里去了，猜想肯定是产房的方向，于是就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走了过去。 刚走过去，陆祯就看到匆匆赶过来的陆震涛，一脸焦急的样子。 这个时候陆祯看到他过来，就躲在了一边，看着陆震涛走到产房前的一个拐角，正巧遇到了李叔。 李叔将事情大概经过都告诉给了他，陆震涛便看着在送秉文过来的好心人，先是道了声谢，便询问这人的名字。 只见这个好心人摇了摇头，但依旧在产房门口等候着，陆震涛也拿他没有办法，就也不再询问名字了。 陆祯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跟他所经历得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那次出生的孩子是……陆崇。 不管怎么样，陆祯打算先在这里看个究竟。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发现对面的二楼窗户有人影，仔细一看正是那两个陆崇！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躲严实了，这才想起来刚进来的时候只顾着注意周围了，完全没有想到对面楼也能看到这里。 不知道被发现没有，陆祯心里嘀咕着，时不时探头出去瞄上两眼，发现那两个陆崇一个将窗户推开了，就这么站在窗口，盯着产房这边。 地理位置不错，从那边能一直看到产房这边大部分的动静，就连我这边都能看见一小点吧，陆祯心里盘算着那个地方的视野。 可十分钟过去了，从陆祯的观察中来看，那两个陆崇从来没有往这边看过，于是陆祯心里就盘算着，可能自己比他们俩要早到了一些时间。 应该没有被发现，陆祯松了口气，可也只能暂时躲在这里不能离开，如果离开的话肯定会被发现，但从产房出来的人却能有几率注意到他。 该死的，被夹在中间了，陆祯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声，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医生，怎么样？”陆震涛见到产房的门开了，就赶紧迎了上去。 听到这个声音，陆祯也循声望了过去，可从这里根本就看不到最里面的情况，又不能过分的移动，生怕被二楼那两个陆崇给看见。 二楼打开窗户的这两个陆崇，其中一个眉头皱了一下：“刚才听到声音了，好像是产房的医生出来了。” “看看吧。”另外一个陆崇压低了声音，心里有些忐忑。 很久没有见到他这么犹豫不决的神情了，旁边的陆崇有些担心，不知道在他回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似乎很不顺利才想要过来确认一下。 医生见有人过来询问，立刻就问道：“你是家属吗？” “是，我是她丈夫。”陆震涛听医生这么一问，心里咯噔一下，再见医生的表情严肃，似乎有什么事情。 陆震涛往产房那边望了一眼，见医生出来就紧紧关上了门，似乎…… 医生赶紧拿出来了一份合同，让陆震涛在上面签字。 啊？！ 陆震涛拿过来一看，上面一大堆字都是铺垫，最后竟然要签字是在危急时刻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怎么会这样，陆震涛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就在愣神的这一会儿功夫，就被医生催促赶紧决定，大人恐怕撑不了太长的时间，必须要赶紧做手术。 陆震涛心里无奈，不知道这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竟然要让他做这么艰难的决定，于是赶紧在合同上签了字，递给了医生。 医生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签字，眉头皱了一下，对陆震涛说了一句我们会尽力的，就转身进了产房。 签完字了之后，李叔这才过来，赶紧询问是怎么回事。 就在陆震涛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旁边送秉文过来的陆祯也在听着，心里咯噔一下。 躲在外面的陆祯听不太真切，但感觉父亲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刚才医生出来的确是真的。 陆祯感觉从这一刻起，经历已经发生了变化，这跟他所经历的完全不同，根本没有医生出来再回去这种事情。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陆祯还在外面躲着，产房最里面也没有人出来，只有李叔稍稍往这边走了一点，愁眉苦脸的样子又背着手走了回去，还嘀咕了一句怎么会这样呢。 陆祯总是趁机瞄一眼二楼的那两个陆崇，发现他们也还在，就在心里捉摸他们可能也是来看结果的。 究竟生的是谁，这两个陆崇似乎很关心似的，陆祯在心里想着。 过了大约四十分钟，产房大门上的红灯终于变成了绿色，守在门口的陆震涛第一时间发现，赶紧迎了上去，紧接着是李叔，而送秉文来的陆祯则依旧站在那边，只是远远的看着。 大门打开，两个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给陆震涛看了一眼，担心地说道：“现在两个小孩子太虚弱了，必须要进培养室。” 陆震涛看着孩子，欣喜若狂，听护士这么一说，赶紧就让护士抱孩子过去，然后快速进了产房里面。 躲在外面的陆祯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心想总算是生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可中途医生出来是干什么了？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就见到有两个护士一前一后，手里抱着还孩子从走廊穿了过去。 怎么是两个孩子？！ 陆祯惊讶地看着这一前一后的两个护士，手里都抱着一个孩子，去的方向正好是培养室那边。 同样惊讶的还有在二楼的那两个陆崇，其中一个差异地问道：“双胞胎？！” “我失败了……”另外一个陆崇低声说着，心里一横，转身就下楼去了。 “喂，你不会是想要……”之前说话的陆崇赶紧追了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偷瞄了一眼二楼的方向，正好看到这两个陆崇先后离开了，但表情上似乎有些不对劲。 陆祯这就想起来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自己都变成婴儿了，还是被旁边的陆崇给袭击了，而且这个陆崇正是在店铺里吃了药片的那个，现在却来了医院。 一切都不是巧合，那家伙就是想趁着还是婴孩的时候勒死我，陆祯一切都弄明白了。 那现在孩子岂不是有为什么？！ 陆祯见二楼那两个陆崇不见了，产房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孩子都抱出来了也不见母亲被护士推出来。 对了，我不应该着急，因为在孩子没取名之前，那两个陆崇就算是想下手也不行，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哪个是陆祯，哪个是陆崇。 陆祯慢慢冷静下来，就听见脚步声接近，赶紧躲到后面，这才注意到另外一个陆祯从产房那边走了出来，刚走到那边的时候就突然捂住了喉咙。 他窒息感来了……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另外一个陆祯因为窒息感来了，脚下不稳，直接一头栽到了旁边的矮树丛里，倒在地上，正看到了还有一个陆祯躲在这里。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躲在这里的陆祯，想不到竟然有另外一个自己躲在这里，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就消失不见了。 “先生你没事吧？”这个时候护士跑过来询问。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到一个护士慌张地跑了过来，奇怪地看着站在那里的陆祯，轻咦了一声。 “你，你没事？我刚才看到你倒在了这边……”护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看到他倒下去了，可追过去却发现他站着，似乎没有什么事情。 陆祯尴尬地点了点头，假装拍了拍裤子上面的土：“哦，没事，我不小心跌倒了。” 跌倒？护士有些奇怪，刚才明显是主动失去重心的，看样子并不像是单纯的跌倒，可见他没事就只好作罢。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另外一个护士推着病床快速通过走廊往产房那边去了。 第354章 吓坏了的护士 陆震涛跟着医生出来，看着一脸憔悴的秉文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脸色苍白难看，赶紧就随着医生转移到了急救室。 “里面你不能进去了。”护士将陆震涛劝在了门外。 陆震涛在孩子出生之后，只是瞄了一眼就赶紧进来看秉文的情况，可谁想到医生正把她转移到急救室继续救助。 “我老婆……”陆震涛欲言又止。 护士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冷静地说道：“我们尽力，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护士这么一说，陆震涛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了。 陆震涛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也没有想过会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失去秉文，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陆祯追到了急救室这边，听到了刚才护士对陆震涛说的话，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严重，该不会是之前他和陆崇在肚子里的时候就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那个该死的陆崇…… 陆祯心里嘀咕着，想起来在二楼看见的那两个陆崇，既然他们来了，肯定是要做一些什么的，说不定还会因为之前的事情，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时候还不能去，另外一个我应该在培养室那边没有走，陆祯心里嘀咕着。 就在这个时候陆震涛回过头，发现陆祯正站在后面，心里就奇怪，怎么这个男人把他老婆送过来了以后，孩子都出生，还没有走。 察觉到了陆震涛疑惑的眼神，陆祯尴尬地挠了挠头，由于不知道说什么就打算先避开他的视线，却没想到被他给叫住了。 “看起来你似乎认识我老婆啊，你俩是不是认识？”陆震涛总感觉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糟了，父亲小心眼儿的毛病又发作了，陆祯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抬起头，摆了摆手：“我就是路过店铺的时候，看到……” “我看不止吧。”陆震涛此时此刻才不管他是不是救了秉文的性命，必要的事情就得弄清楚，为什么偏偏这个家伙就在他出去进货的时候来店铺了，而且还一副认识秉文的样子呢。 陆祯感觉被噎的有些说出话来，解释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就转身要走。 陆震涛立刻叫住他：“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 “去培养室。”陆祯头也不回，说完就快速走到了走廊的拐角。 陆震涛心里一直担心着被戴绿帽子，对陆祯说的话反应慢了一拍，见到陆祯已经消失在拐角了，才想起来护士刚说过把孩子抱到培养室里面观察。 “那小子……我就知道你们之间有事情。”陆震涛嘀咕了一句，回头看了一眼急救室的灯还红着，眼下也不是离开的时候，就没有追上去。 果然没有追上来，陆祯回头看了一眼拐角，松了口气。 陆祯知道父亲肯定会在急救室门口守着，这才说完就直接走掉，可心里正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去培养室的时候，就听见了一个尖叫声。 是培养室的方向！ 陆祯本来就是慢慢往培养室那边走，听到声音立刻就分辨出来是在前面，担心刚出生的婴儿发生什么事情，就赶紧跑了过去。 “怎么了？”陆祯跑过去，正看到一个护士跪坐在地上，全身无力地摊着。 血？！ 陆祯看到培养室的玻璃上有血迹，又低头看了看晕倒的护士，见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这血应该不是她的才对啊。 陆祯仔细看了一下玻璃上的血，发现是从外面喷溅到上面去的，而且培养室的门是上锁的，只有有钥匙的护士才能进去，而且里面的每个婴儿看着都很健康。 这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刚刚昏倒的护士慢慢转醒过来，嘴里哼着什么，陆祯赶紧过去将她给扶起来：“你怎么晕倒了？” “我……”这护士对晕倒之前的事情慢慢回忆起来，睁开眼睛再看到陆祯的脸，吓得腿一软又晕了过去。 陆祯抱着这个晕倒的护士，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过来，死沉死沉的，力气不支，只好再慢慢把她给放在地上靠着墙。 很快这个护士又醒过来了，这次看到陆祯的状态只是惊恐，并没有晕过去。 陆祯眉头一皱，不解地看着这个护士，感觉她怎么就跟看到鬼一样。 “不，不是我害你的，是那两个人……”护士手舞足蹈，拼命用手推开陆祯，生怕陆祯靠近一点向她索命。 那两个人？ 陆祯心里直犯嘀咕，就直接问道：“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对对，就是那对双胞胎。”护士赶紧点头，吓得都没有人样了，只顾着用手挡在身前，防止陆祯靠近。 那两个人和鬼这两个关键词，一下子就让陆祯想起来了另外一个自己和那两个陆崇，估计这护士看到了另外一个陆祯被那两个陆崇给杀害了，而杀害了陆祯之后那两个人就离开或者躲藏起来，然后被杀害的陆祯消失，这护士就将陆祯当成鬼了。 陆祯试着靠近，这护士就开始大声呼救，陆祯无奈地解释，说自己是人不是鬼。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你被……”说着，这护士就看了看喷溅在培养室玻璃上的血，血还没有干，刚才的情形历历在目。 陆祯不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喊叫声赶来了好几个护士，将倒在地上的这个护士扶了起来，俱都警惕地看着陆祯。 这些护士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怎么回事，后来又过来个医生，看到培养室玻璃上的血，就让陆祯先别走。 走不走对陆祯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只是那个护士看到了另外一个陆祯被杀的一幕，肯定是吓坏了。 当这个护士对周围这些赶过来的人说了这件事情以后，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陆祯，陆祯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当成了动物一样围观。 虽然陆祯知道这个护士看到的都是真的，可他还是耸了耸肩膀：“怎么可能，我好好地站在这里。” “骗人！你说谎！”这护士据理力争。 可这些护士和医生都盯着陆祯，看不出他身上有严重到喷血的伤势，就七嘴八舌地将这个护士给带到工作站的休息室去了。 很快就有人来清理掉了培养室玻璃上的血迹，还喷了不少消毒的药水，反复擦拭了之后才放心。 这期间陆祯都一直站在这里等着，等着那个拿着姓名牌的护士过来。 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医生从里面焦急地出来，陆震涛还没来得及说话，医生就把他给带了进去。 “你们见一面吧。”医生惋惜地说道。 一听这话，陆震涛整个人都顿住了，没想到这种事情还是降临到了他的身上，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竟然要这么惩罚他。 “快来，病人不行了。”站在手术台旁边的护士招呼道。 陆震涛这才回过神儿来，木讷地走过去，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苍白的秉文，要不是她还半睁着眼睛，还真以为这死灰的脸色已经是不活了呢。 “震涛……”秉文有气无力地说道。 陆震涛赶紧攥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心里都是汗，而且异常的冰凉，好像已经没有了活人应该有的提问。 “我在。”陆震涛不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偏偏她生孩子就弄成了这样。 秉文眼前已经迷离了，看不清楚陆震涛的样子，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轮廓，但这双手的温暖她是知道的，在身边的就是陆震涛。 “陆祯和陆崇，就拜托你了，哥哥叫陆崇好了。”秉文说着，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嘴唇已经干裂得不成样子了。 陆震涛点了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见秉文这幅样子，心里不知道有多疼，赶紧哀求地看着周围的护士和医生：“你们有没有水，给她喝一点啊，她口渴。” 听到陆震涛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么说了，护士看了一眼医生，医生缓缓摇了摇头。 陆震涛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医生和护士这么冷漠，现在秉文的样子看起来很渴，难道就连一口水都不能喝嘛？！ “震涛，是我自己不争气，别怪别人，孩子就……”秉文话还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陆震涛感觉她手上的力道松了，赶紧用两只手握紧，就好像想要攥住她的灵魂一样，不让她离开。 旁边的仪器传来嘀嘀的声响，医生叹了口气，护士就过来劝陆震涛离开，让他去给病人准备后事。 不，不可能…… 陆震涛从急救室里出来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有护士过来问他那两个孩子的名字叫什么，他只是喃喃地嘀咕着，一个叫陆祯，一个叫陆崇，哥哥叫陆崇…… 陆祯看到有护士手里拿着一串名牌走过来，心里激动不已，但也在提防周围几个可能冒出来人的地方。 陆祯，陆崇…… 陆祯眼睁睁看着护士将名牌放在了孩子头顶，旁边隔壁的就是攸宁，可一直到护士离开了一段时间，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怪了，那两个…… 就在陆祯心里嘀咕的时候，就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陆崇一脸坏笑地慢慢接近。 第355章 出乎意料的同伴 陆崇…… 陆祯心里嘀咕了一句，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慢慢走过来，突然间脸上浮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顿时心里就暗叫不妙。 糟了，注意力被他给吸引过去了，陆祯心里暗道。 陆祯从刚才就应该注意到这个陆崇的脚步声是故意踩得特别重的，为的就是掩盖其他的声音，比如从后面…… 这般想着的时候，陆祯就已经在往旁边躲了，可还是慢了，肩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让他整个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陆祯捂着受伤的肩膀，跌跌撞撞地躲到了一遍，看着从后面冒出来的另外一个陆崇，手里正拿着一根长棍。 “躲的挺快啊。”另外一个陆崇不断用棍子敲击着墙面。 该死的，之前那个陆祯肯定就是这么上当，才遭到了袭击，还想如法炮制在我身上……陆祯心里捉摸着该怎么办。 另外一个陆崇冷哼了一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之前就是你在那碍我事吧。” 陆祯见他往培养室里面瞄了一眼，心里一沉，没想到这两个家伙是专门干这种勾当的，一个放哨，一个回到娘胎里将陆祯勒死…… “你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陆祯心里猜到了一个可能。 陆崇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大笑起来，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因为我们都是独生子，但前提是要你死才行。” 啊？！ 陆祯不解地看着这个说话的陆崇，诧异地说道：“我也是独生子，难不成我也像你们这么做了？” 这两个陆崇才不管陆祯说的事情，一意孤行要这么做，反正这么做了之后生出来的就只有一个陆崇。 突然间陆祯想起来在‘发源地’遇到的那个坐在地上的陆祯，他所说的意思就是，出生的这个孩子在没有名字之前，都不能确定他是谁，只有在母亲取了名字之后，才知道他到底是陆祯还是陆崇。 换句话说，陆祯对这句话的理解就是，这个孩子生下来叫什么，似乎是取决于秉文的。 这点跟陆祯一直以来的观察和分析完全相悖，一时间陆祯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也就没较这个真儿，直到遇见了这两个陆崇，才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根本搞不清楚。 “这么说来，你们每次都成功了？”陆祯回想起之前的经历，似乎这两个人就专门在这个时间段徘徊，不断重复着这件事情，也就不断有陆崇出生？ 这里两个陆崇对视了一眼，然后轻蔑地看着陆祯笑了，点了点头。 陆祯心里一沉，果然是这样。 “不过没想到你的出现阻止了我，你现在看看里面，双胞胎啊！”另外一个陆崇指着培养室的里面，两个小家伙正躺在里面酣睡。 陆祯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还敢问？从来都是只出生一个孩子，不是陆祯就是陆崇，现在同时出生了，那个陆崇竟然要跟陆祯称兄道弟，简直……” 不等他说完，陆祯直接打断道：“我见过这种‘现状’。” 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这两个陆崇俱都惊讶不已，没想到竟然还存在另外一个这种的‘现状’。 “你放屁！”陆崇大声说道。 陆祯还是极力辩解，因为他在遇到这两个陆崇干的事情之后，突然间感觉似乎一直卷入到了某种圈套当中，而这两个陆崇就是当中的棋子。 “少说废话，动手。”其中一个陆崇催促道。 另外一个陆崇拎着棍子，不愿意去相信陆祯所说的话，可被同伴催促了，就只能咬着牙举起了棍子。 举起棍子之后，这个陆崇犹豫了，一直没有对陆祯下手。 “你干什么呢，快点下手啊，一会儿就该来人了。”旁边的陆崇催促道。 另外一个陆崇举着棍子，盯着陆祯，脑子里不断浮现陆祯刚说的话，最终还是放弃了对陆祯下手，将棍子扔在了地上。 催促的陆崇见了，诧异地看着他：“你干什么？把棍子捡起来啊！” 另外一个没有下手的陆崇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捡起棍子，又在教唆下慢慢举起了棍子，最终硬着头皮抡了下去。 陆祯诧异地看着这一棍子抡下去，破风声从身边划过，催促的那个陆崇哎呦一声，捂着脑袋退后了两步跌在地上，手指缝中不断流出鲜血。 “你……”没有任何防备被棍子砸在了头上，让这个陆崇眼前瞬间就模糊了，强忍着疼痛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 咣当—— 另外一个陆崇将棍子重重扔在地上，冷哼了一声：“我自己干什么我自己清楚，我有脑子，不用你在我耳朵旁边吹风。” “我们要杀的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这个陆崇就晕倒在地上，然后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见到这个陆崇消失，另外一个陆崇冷哼一声，见视线转移到了陆祯身上。 陆祯知道他这个时候最想要知道什么，但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带着他赶紧离开了医院，随意地走在街上，打算一边走一边说。 “哼，你倒是很小心啊，把我带到街上来，是怕我对你动手吧。”陆崇见他一副警惕的样子，不屑地说道。 陆祯的确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洞悉到了，无奈地点了点头。 “别墨迹了，快点说。”陆崇催促道。 这口气还真像刚才哪个被打晕了消失掉的陆崇啊，陆祯在心里嘀咕着，就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到过一个陆祯和陆崇都存在的‘现状’，只不过那里的陆祯和陆崇生活差距太大，陆祯还是守着店铺营生，可陆崇却已经做了大生意。” 听到这里，陆崇自豪地笑了一声，就好像自己是那个成功的陆崇一样。 陆祯没有理会，继续说道：“估计你也感觉到了吧，之所以我们一直以来都是独生子，就是因为另外一个已经在肚子死掉了，而我们吸收了另外一个的胎盘什么的，变成了现在的独生子，也就是说，在你的身上和我的身上，都存在另外一个的东西或者特质。” “你怎么知道？”陆崇不解地看着他。 陆祯依旧警惕：“以前无聊时候在网上看到的。” 陆崇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你敲晕了那个陆崇，不正是因为你也怀疑了嘛。”陆祯扭头看着陆崇，感觉他心里肯定跟自己想的一样。 陆崇轻轻出了口气，其实他早就在怀疑这个事情了，可无奈一直都在循环着这件事情，有的时候麻木了，也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今天听陆祯这么一说，感觉真的有问题，这才强行抵制着一直以来的惯性思想，给对面不断催促的陆崇一棍子。 “你怀疑的，也是我怀疑的。”陆祯看着陆崇说道。 陆崇点了点头，知道陆祯也很聪明，两个情商高的人说话，从来都不用说得太直白就能领会其中的意思。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复杂了，陆祯心里嘀咕着。 就在这个时候陆崇停了下来，然后拿出一把小刀，陆祯立刻警惕地退开了半步，不知道他突然这样是要干什么。 紧接着在陆祯诧异的目光下，陆崇在自己手心上快速划了一刀，鲜血立刻就流了出来。 “你这是……”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陆崇将刀子递给陆祯，然后忍着疼说道：“咱们两个一起行动不方便，以后要是遇到了的话，你看到我手掌心的刀疤就知道是我了。” 陆祯看着手里刀子，然后扔到了一边，抬起下巴指着喉咙上的刀疤：“这个刀疤也是我独有的。” “那好，先走了。”陆崇说完就将流血的手插进了口袋里。 陆祯见他走了，周围的路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免得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也赶紧低着头离开了现场。 陆祯刚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就见到殡仪馆的车开了进去，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赶紧跟着过去。 殡仪馆的车停在了住院楼门口，陆祯看到陆震涛就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车。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拿出了一个纸质的棺材，将盖着白布的人抬过来放在里面，然后陆震涛就跟着上了车，临上车的时候还跟李叔说了几句话，李叔点了点头留在了原地。 陆祯眼睁睁看着车开走，不用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还是陆祯头一次看到母亲去世，心里不是滋味儿。 虽然陆祯从小就没有感受过母爱，但几次经历中都有跟母亲对话，也算是圆了一个梦，但现在看着母亲去世，那种失去至亲的感觉难以形容。 “怎么回事？”陆祯走过去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李叔说道。 李叔回过神儿来，见到是送秉文来医院的这个小伙子，就摸了一把眼泪：“哎……” 陆祯还是头一次看到李叔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心痛程度不亚于陆祯，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现在也还不清楚：“估计跟前几个月那次肚子疼有关系，当时虽然检查了，但什么都没查出来。” 前几个月？！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那不正是他和陆崇…… 第356章 回来了 陆祯站在培养室的玻璃前，看了许久里面还算健康的两个孩子，才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秉文的死让陆祯耿耿于怀，虽说在陆祯出生的时候，虽说是独生子，可母亲也还是因为在生产他的时候去世了。 但陆祯去过只有陆崇的世界，在那里母亲是活着的，这也是让陆祯揪心的地方，为什么只有陆祯出生的时候，母亲才会去世，而陆崇却不会。 刚刚离开的陆崇最后的一个眼神，虽然没有明说，可陆祯领会到了他的意思，那是一种集合了质疑和责怪的眼神。 陆祯觉得那个陆崇质疑的事情跟他一样，不然也不会一棍子敲在了另外一个陆崇的头上。但责怪的眼神却好像是先被灌输了某种思想一样，也是陆祯特别在意的。 刚才陆祯还不清楚，现在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母亲的死亡，这个概念灌输给了陆崇，才让他那么想要在陆祯出生之前先杀掉他。 这样不仅能保障秉文的存活，最主要还是因为能削减陆祯的数量。 可陆祯又想起来了那个枯瘦如柴的陆祯的话，告诫陆祯不要去寻找答案，虽然这两件事情联系不上，可在心里，陆祯总觉得是有着某种联系的。 想不明白，陆祯叹了口气，扭过头正看见一名护士将一个婴孩抱了过来，用钥匙打开门进了培养市里面。 本来陆祯没有在意这个护士的动作，刚要走，就见到护士将怀里的孩子放在了一个角落里面，然后将手里的名牌放在了婴儿的头顶处。 刘博文？！ 陆祯本来是随意地瞄了一眼孩子，可名牌上的名字让他大吃一惊，没想到就连刘傻子都跟他在同一所医院里面出生。 和攸宁还有刘傻子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陆祯这才发现这个事情，心里着实吃惊。 不过更让陆祯觉得奇怪的是，之前几次来到培养室的时候，根本就没注意到在角落里面还有其他的孩子，还以为只有攸宁和陆祯或者陆崇在。 怪了，如果有第三个孩子的话，那我应该会注意到的啊，陆祯在心里嘀咕着，可确实拿捏不准在那个角落里有没有刘傻子了。 护士放好了名牌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玻璃外面，见到刚才那个男人还在看着，而且看着孩子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从培养室里面出来，锁好了门。 “先生，你是在看自己的孩子吗？”护士打探道。 察觉到了护士的意思，陆祯尴尬地从刘傻子身上收回了视线，说道：“那两个孩子的母亲，是我路过发现她快要生了，帮忙送到医院来的。” “哦，这样啊，不过那个病人已经……”护士听说了这个事情，没想到却这么不走运。 陆祯点了点头：“我也已经知道了。” 护士收回了怀疑的目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就在陆祯再次看向培养室里面的时候，突然发现里面孩子放置的位置，竟然跟初中上课时候的座位排列大致相似。 刘傻子就还在那个角落里！ 巧合？ 陆祯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但却对刘傻子的存在有些质疑。 这个时候陆祯听到了脚步声，扭头看过去才注意到是年轻的刘成走了过来，见到陆祯在这里，客气地点了点头。 陆祯稍稍让开了一些，看着刘成一脸欢喜的样子，跟二十多年后阴郁沉闷的样子完全不搭调，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博文，希望你长大以后做个有才识的人。”刘成用手点着玻璃，对着刘傻子的方向。 陆祯在旁边听着，或许这一刻他还不知道以后他的孩子会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傻子，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 唔—— 陆祯突然捂着脖子，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了上来，一个不稳差点跌倒。 旁边的年轻刘成见状，赶紧扶住了他，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陆祯勉强能看见刘成的嘴在动着，可却听不到他的身影，但看神情也知道是很着急，似乎是在询问着什么吧。 于是陆祯猛地推开刘成，踉跄了几步朝着拐角处跑了过去，在经过拐角的时候脚下不稳，摔在地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刘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担心这个人出事，而且看样子是要摔倒，就赶紧追了过去，可却在拐弯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 人呢？ 刘成大吃一惊，刚才看起来好像是摔倒了，怎么不声不响地就没了…… …… 陆祯睁开眼睛，看着周围一片漆黑的，什么都看不到，这才琢磨自己是又回到了那该死的破地方。 这边连任何一条环形带都看不见啊，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没有参照物，陆祯根本分辨不出来上下左右，就像是置身在了一个没有方向，没有时间，什么规则都没有的空间中。 陆祯拿出最后一片药，吞下去，听天由命。 很快陆祯周围的一切都改变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吸了一大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坐在柜台后面，就像是睡了一觉，周围还是他印象中的样子。 陆祯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没想到周围的所有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熟悉，这是在之前经历中从来都没有过的。 我回来了！ 陆祯之前也回到过这个时间点，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确定过，而且又回到了这个时间，那之前经历的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了桌子上的诊断书，上面写着‘变异型哮喘’，这也是陆祯经历了这么多，只有他是变异型哮喘病。 陆祯瞄了一眼这个诊断单就没有理会了，这个单子每次检查的时候都看过无数次了，一点都没有好转的迹象，按医生说也不可能好转。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感觉喉咙里有东西，剧烈咳嗽了一下，顺手就拿起了旁边的纸巾，才发现咳出来一堆血。 跟那个时候一样…… 陆祯心里一沉，这也是回来了以后最不好的地方。 “一瓶矿泉水。”攸宁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陆祯赶紧收起了带血的纸巾，将诊断书也收了起来，这才抬头看见攸宁已经迈步走了进来，而且作势要拿钱包。 陆祯递过去一瓶矿泉水：“你从国外回来了啊，好久不见啊，请你喝的。” 攸宁有些诧异地看着陆祯，发现他的性格似乎开朗了很多，没有初中时候那么沉闷了，就笑着点了点头，收起了钱包。 “对，回来看看爸妈，然后过两天打算组织一个同学聚会。”攸宁还是那副大咧咧的性子。 陆祯笑着点了点头。 攸宁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终于解渴了，从飞机上下来一路都很渴，刚下了车路过这里买水，没想到就碰巧到了陆祯家的店铺。 “对了，你还跟同学们有联系吗？”攸宁才刚换了国内的手机卡，还没怎么跟同学联系，想要从陆祯这里先打听一下。 陆祯仔细想了一下：“应该都还是老样子吧。” “你跟殷夏还有联系不，我在国外的时候偶尔能跟庞严取得联系，他那么钟爱于殷夏都找不到殷夏的消息了。”攸宁随口问道。 陆祯觉得有些奇怪：“她应该刚跟谢天霖分手吧，这会儿应该回到她自己家住了。” 攸宁眉毛一挑，赞许地说道：“没想到你还跟诸葛亮似的，不出茅庐，却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啊。” “没什么。”陆祯这才发现自己把原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不过这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攸宁坏笑着说道：“那你怎么没去安慰一下殷夏，要知道女人在最伤心的时候最脆弱，这个时候的温暖最容易入侵到心里去。” “我就算了吧，我才勉强能养活我自己。”陆祯摆了摆手。 这倒是有点出乎攸宁的意料，初中那时候陆祯可是追着殷夏不放手的，要不是当中出现了一个谢天霖，恐怕现在如何还真不好说。 一想到谢天霖，攸宁就觉得有点对不起陆祯，毕竟那件事情…… 想到这里，攸宁难以掩饰脸上的神色，见陆祯一直盯着，心里一虚，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叫陆祯去参加同学聚会，具体时间再定。 陆祯早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淡淡地应了一声。 见攸宁走了以后，陆祯就在库房里找到了一堆废品，还有殷夏的笔记本，上面依旧有着那一行字迹，不过这对陆祯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破烂儿卖钱……”李叔的声音准时在门口响了起来。 陆祯叫住李叔，将库房里没用的东西都卖了。 知道陆祯手头比较拮据，李叔多给了他一些钱，跟以往不同，陆祯欣然收下了这些钱，李叔眉毛一挑，赞道：“长大了啊。” “谢谢李叔。”陆祯道谢，看着李叔拉着一车的废品离开了。 回到店铺，陆祯什么也没有去做，只是从库房里拿出了那个药瓶，检查了一下里面果然还留有15片药。 从开始到现在，陆祯弄清楚了一些事情，可都不知道这个药瓶的来历…… 第357章 再次出现的那个陆祯 隔天早晨，陆祯在打开卷帘门的时候，如期看到了地上那封带血的信，随意的捡了起来，看都没看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然后陆祯在斜对面的巷子口里，看到了地上有一摊血迹，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到店铺里，陆祯就跟往常一样自在的坐着，偶尔招呼一下客人，偶尔拿起手边的书本看上几眼，不过那都是已经看过了好几遍的内容。 然后就是同学聚会，陆祯又看到了这帮同学，他们一个个都有说有笑，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祯心想，或许在他们的角度来看，时间就是一直向前的吧，也只有我…… 就在这个时候，攸宁随意地将胳膊搭在了陆祯肩膀上：“你消息真的挺灵通的，我偷偷问过殷夏了，她的确是分手了。” “哦……”陆祯觉得有些尴尬，怎么突然就说起来这个了。 攸宁小声劝陆祯赶紧行动，可陆祯愣了一下之后，随意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不想要再去追求谁了。 这让攸宁有些意外：“你是不是有什么情节，所以才……” “不是，就像是你喜欢我，压制着那种情感一样，现在我也是这样。”陆祯小声在攸宁耳边说道。 这话一下子触到了攸宁许久没有牵动的心弦，就像是竖琴一样，被轻轻碰一下，就发出了一种好听动人的声音。 更让攸宁诧异的是，竟然能从陆祯口中听到这种话，之前他都是内向，说这种话印象中还是头一次。 攸宁的脸有些红了：“谁喜欢你了，我都结婚了。” “那就是我猜错了呗。”陆祯倒是不以为然。 这个时候庞严又开始活络气氛了，拿着酒杯站起来，慢慢走到了殷夏旁边，让殷夏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大伙的视线都集中了过去。 庞严拿着酒杯指着攸宁和陆祯说道：“你俩别说悄悄话了，刚才我就看你俩在那里嘀咕。” 听他这么说，攸宁才松了口气，总算是摆脱了跟陆祯这种尴尬的气氛，早知道就不跟陆祯挨着坐了，还担心他因为内向不好意思来呢。 对此，陆祯也只是笑笑。 “好了，这第一杯酒当然要敬我们的校花，幸亏有殷夏，才让我们枯燥乏味的中学生涯填了一副美景。”庞严说完举起了杯子。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见周围这些同学也都哈哈大笑起来，举着杯子，弄得殷夏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连连说过奖了。 “第二杯庆祝我们十多年后还能再聚首，希望以后每年都能聚聚。”庞严之前的第一杯只是预热，第二杯才正经地说道。 第二杯喝完，陆祯才刚放下酒杯，旁边的攸宁就提醒他：“你哮喘病那么严重，不是应该忌酒的嘛，怎么连喝了两杯？” “不碍事。”陆祯也知道，但这次难得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中，喝一点也无所谓。 见大家都放下了酒杯，庞严回到自己座位上，对陆祯大声说道：“要不是陆祯你啊，我们都不知道殷夏搬回这边住了，还是你消息灵通啊。” 这…… 陆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是之前告诉过攸宁，可能攸宁又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庞严，这才找到了殷夏的。 “你怎么知道的？”就连殷夏本人都很好奇。 听她这么一说，庞严就紧接着说道：“你俩之前没有联系吗？” 殷夏摇了摇头：“我跟陆祯已经有几年没有联系过了。” 这就让在座所有人，特别是庞严和攸宁心里纳闷儿，不知道陆祯为什么会那么确定殷夏搬回来住了。 好家伙，这下麻烦了…… 陆祯心里想着，无奈之下只好说在一个月前的晚上打车路过解放桥，在桥上看到殷夏独自一人在那里喝酒，然后又在一个星期前恰好就在店铺附近碰到了殷夏，所以才猜想殷夏是跟谢天霖闹分手，搬回来住了。 除了陆祯和殷夏，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殷夏在听陆祯徐徐道来的同时，心里的震惊一浪高过一浪。 怎么会猜得那么准，殷夏从来没觉得陆祯有这么聪明，会观察得这么细致入微。 “你怎么会这么肯定我的住址？”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知道当着这么多人面肯定回避不了这么话题，而攸宁见陆祯顿住了，正想要替他解围，就听陆祯说道：“因为初中时候是我偷偷跟在你后面，护送着你回家的啊。” 还有这种事情？！ 陆祯说出口之后，除了攸宁知道以外，几乎所有人都炸了锅，虽说都知道陆祯暗中喜欢这殷夏，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殷夏笑着点了点头，举起酒杯：“那咱俩喝一个吧，怪不得我那个时候总感觉背后有人跟着我。” 陆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将酒都喝掉了。 这只不过是同学聚会的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彼此之间小声交头接耳的聊天给冲淡了，毕竟过了这么多年，陆祯知道大家都成熟了，没人会真拿这个事情来说。 但让穆清意外的是，在小声聊天的时候，陆祯有意无意说到了她的工作性质，这让她有点惊讶。 在鲁医师那里工作，穆清是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的，包括家人也是，俱都不知道她辞了医院的在编护士职位，去给一个年纪大的心理医师打工去了。 穆清终于在陆祯去厕所的时候，在门外等到了陆祯。 “这是男厕所。”陆祯喝了不少酒，酒精上头，让他说话也有些没遮拦。 穆清并不在意这些，而是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工作的？” “我没说你在哪工作啊……”陆祯虽然喝了点酒，可脑子还是清醒状态，在聊天的时候还时常提醒自己不要说漏嘴了。 听他这么一说，穆清眼珠子转了一下，还没开口问，就听陆祯说道：“好吧，我见过鲁秋了，我承认。” 直接说出了鲁医师的名字，让穆清有点惊讶，如果见过鲁医师的话，那知道穆清在那里上班也就不稀奇了，可穆清不记得什么时候陆祯来过，因为如果是他的话，来了肯定会特别有印象才对。 陆祯其实是想用一个次要问题来解释主要问题，这么说了之后相信穆清就不会再问了。 果然穆清也没有再问，只是说了一声好吧，就扭头回去了。 接下来的同学聚会照常，只是陆祯偶尔能察觉到穆清在有意无意地看着他，但陆祯都没有理睬，假装没有看到。 晚上散场的时候，陆祯依旧是被攸宁送回来的，还是店铺门口，还是下着雨。 只不过这次陆祯没有任何留恋，没有扭头去看攸宁的车的尾灯，径直开门进了店铺，将淋湿的衣服换了下来。 咦？！ 陆祯突然发现除了他带着雨水的鞋印外，还有另外一个鞋印，警惕地沿着鞋印走到库房，发现库房的门开着，里面的灯也开着。 就在陆祯刚走到库房门口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了另外一个陆祯。 “你是干什么的？”陆祯好奇地看着他，以前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见到过任何一个另外的自己。 这个陆祯见陆祯没有任何诧异，就了然地笑了一下，然后摊开手说道：“我没有恶意，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陆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刚刚体验到了原本的生活，这个时候冒出来另外一个自己，陆祯心中多少有点不爽。 “你找我干什么？”陆祯眉头一皱。 另外一个陆祯说道：“你能不能给我看一下你的脖子？” 脖子？ 陆祯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但问起来了，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于是慢慢抬起了下巴，露出了脖子。 在看到陆祯脖子上的疤痕时，另外一个陆祯说道：“我是曾经脱离组织，寻找能够生活的现状的那个。” 陆祯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看着他留有的独特的疤痕，没想到能再在这里见到他。 “你不是……” 陆祯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个陆祯给打断道：“我是找到了能够生活的地方，但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就跑来告诉你。” 陆祯疑惑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似乎我们正在一个圈套当中，那些我们和陆崇正在暗中对抗，大意都是在设法削减对方的数量，保存自己这边的数量。” “我还不太清楚，不过我也有想过这个事情，因为我们的出生应该是双胞胎，也就是说应该有陆崇存在的。”陆祯把上次看到的事情的结论说了出来。 见陆祯已经了解了一些，另外一个陆祯就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对，但我们都是独生子，也就是说我们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卷了进来。” 事实已经如此了，陆祯也没有办法，就问他有什么想法。 另外一个陆祯却露出了一脸愁容：“本来我是反对使用暴力的，但我好不容易在那边生活下来，跟攸宁……却被陆崇给破坏了……” 一个大男人哽咽起来，那肯定是伤透心了，陆祯这才想起来，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他肯定不会主动找来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陆祯其实不问，也能猜到一些。 第358章 重合的世界 “我的生活被陆崇给破坏了，他竟然杀了攸宁……”另外一个陆祯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有点哽咽，不过已经在尽力克制了。 陆祯眉头一皱，心想好家伙，竟然真的下得去手。 可陆祯就不明白了，现在来找他也无济于事，根本就没办法准确的肯定哪个陆崇干的，毕竟大多数陆崇都长一个样子，除非…… 同陆祯这么说了，另外一个陆祯笃定地说道：“非常好找，那家伙脸上有一道横着的疤，很容易认出来。” 刀疤陆崇？！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就惊讶地问道：“你是说那个刀疤几乎将脸部分成上下两部分的陆崇？” “你知道？”另外一个陆祯童颜更吃惊地说道。 陆祯点了点头，这个刀疤陆崇实在是太麻烦了，上次陆祯记得是他抱着刀疤陆崇从环形带中掉下去的，没想到那家伙身上可能还有药片或者有什么际遇，才让他会出现在这个陆祯的生活中吧。 陆祯将刀疤陆崇的事情说了，另外一个陆祯听了以后，气得牙痒痒，但他也有自知之明，没有立刻做出什么决定，而是打算听听陆祯的意见。 对此陆祯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意见，但碰到像刀疤陆崇这种人，还是尽量解决掉的比较好，要让这种人改邪归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通过这件事，我感觉自己麻木了很多，老婆被杀我竟然还能克制得住。”另外一个陆祯惨淡地笑了一下。 陆祯早就在担心这个问题了，经过了太多次，也见过太多的人死掉，那种麻木不仁的感觉就像是理所应当一样。 “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另外一个陆祯说完就拿出了药片。 陆祯感觉有些不对劲：“你想要报仇……” “我应该报仇，但我提不起那种非报仇不可的怒意，可我知道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不然我就太麻木了。”另外一个陆祯说完，吞掉了药片。 看着另外一个陆祯慢慢消失，陆祯这才猛地想起来，怎么他的出现会这么准确，就好像是专门吃药片就过来找他的一样。 没来得及问，陆祯从见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现在人走了才想起来这种感觉的来源。 陆祯躺在床上有点睡不着，对他来说，在同学聚会之后的时间，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也不是那种完全不知道的感觉，就像是没有明天似的。 没有明天…… 陆祯想着这个事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的。 听到这个敲门声，陆祯从床上起来，刚要迷迷糊糊地推开门，就听见外面有人应了一声：“谁呀？” 听到这个声音，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打开一个门缝，正有一个跟陆祯一模一样的背影，慢慢踱步朝着关闭的卷帘门走过去，还揉着眼睛，似乎刚刚起来。 另外一个我？！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外面，掐了一下自己不是在做梦，怎么睡了一晚上好端端地就这样了？ 外面的陆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打开卷帘门，正看见门外面有一封带血的信，好奇地捡起来，疑惑地看着上面的字迹，不过有将近一半被血给染红了，看不太清楚。 这是什么啊…… 外面的陆祯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听到声音就起来了，还以为大早晨就有生意上门，白高兴了一场。 看到门口有血，这对做生意来说很不吉利，外面的陆祯就想要回库房找抹布将血迹给清理掉，趁还没有人看见。 可他刚回头，就看到库房那边有一个人影，门缝还虚掩着，给他吓得一激灵。 怪了，我刚出来没一分钟，怎么会有人？ 几乎同时，陆祯在库房里也看到了外面的另外一个自己回头了，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谁？！”外面的陆祯大喊了一声，从小门口拎起棍子就走了过去。 陆祯知道逃避不了了，直接推开库房的门，外面的陆祯走过来还没动手，整个人就愣住了。 外面的陆祯仔细打量着他，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几乎每个地方都跟自己一模一样，不可置信地说道：“假的吧……” 这让陆祯有些诧异，看着他手里的信封和神态，眉头一皱，心想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看到另外一个自己，才会这么吃惊。 “我就是你。”陆祯说道。 外面的陆祯还是不能相信，看面前的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就像是在照镜子，可不管自己怎么动，面前这个自己就是不会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 “你是怎么回事？”外面的陆祯还紧紧攥着棍子。 陆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刚才听到敲门声就醒过来了，以为还在自己的世界里，刚起来要去开门，就看见了这一幕。 “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陆祯问道。 外面的陆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同学聚会啊。” 跟我一样，陆祯心里想着，于是又问道：“那刚才你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我吗？” 外面的陆祯眉头一皱，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可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没看见啊，要是你这么大一个人躺在旁边，我肯定会看见的。” 这就奇怪了，我和他都听到了敲门声，他也就比我早起来一分钟的时间，竟然就出了这种事情，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现在是怎么回事，陆祯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只是告诉这个陆祯，他并没有恶意，而且要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你好像知道什么吧……”外面的陆祯猜测道。 陆祯没想到还是被察觉到了，但也不想解释那么多，毕竟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陆祯就是白纸，根本不会相信那些天马行空的东西。 于是陆祯摇了摇头，让他现在店铺里面呆着，走出来这才发现店铺的货架竟然有些重影，就像是老实照片的底片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好，陆祯直接走到了外面，看着外面的每一个建筑物，都有一种两张照片重叠但又没有重叠整齐的感觉。 而且街道已经有很多人，都不知打在吵吵着什么，陆祯甚至还看到了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在争执着。 怎么会这样？！ 陆祯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以前从来没有过，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叔的声音传了过来，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李叔，怎么了？”陆祯奇怪地问道。 可李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另外一个陆祯从店铺里面走了出来，顿时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没想到陆祯也遇到这种情况了。 几乎在同时，另外一边也传来了李叔的声音，陆祯看过去，就知道李叔找他要说什么事情了。 可没多久李婶儿又来了，分不清楚那个才是她的李叔，让陆祯帮忙的时候，却看到了两个陆祯。 另外一个李婶儿担心，也追了过来，跟李婶争吵之下，却也分不清楚那个李叔才是他的老伴儿，四个人吵在了一起。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在哪？”其中一个李婶问道。 可两个李叔都说了相同的答案：“公园。” 陆祯在旁边听着，没有插话，因为他知道这两个李叔和李婶，肯定是经历过相同的事情，除非一些特别细节的事情才有可能不同，不然也不会出现两个世界。 两个世界？ 突然陆祯想到了这个地方，看着周围出现了相同的两个人，还有几乎快要重合的建筑物，就猜到肯定是什么原因让两个世界重合了。 这样一老就全都乱套了，陆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不是凭他一个人的能力就能解决的问题。 轰隆—— 突然陆祯感觉身后的店铺剧烈晃动了一下，就连面前的楼房都跟着晃动起来，原本看起来是虚影的建筑，竟然慢慢开始变得真实起来。 在虚影慢慢变得真实的同时，虚影也渐渐开始跟本体建筑分离开，在完全分离到两个位置的时候，虚影瞬间就清晰起来。 在陆祯面前，有两栋完全一模一样的楼房，身后的店铺也变成了两个，整条街道瞬间就长了足足一倍，每家店铺都有两个。 这…… 陆祯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看着街道上都发懵的众人，也让陆祯有些哭笑不得。 很快陆祯就听到店铺里传来的新闻报道，赶紧走进去一看，刚才虚影跟建筑分离逐渐变成实体的过程都被电视台给录了下来。 就连电视台都没办法解释这个事情，还要请相关人士和专家做解释才行，可目前却都没有人站出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但经过这个事情，电视台上说安全系数未知，让大家还是尽量…… 电视台那边话还没说完，就发生了争斗，能看到有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主持人纠缠在了一起，还在说着一切我才是谁谁谁的话，然后镜头一歪，信号就中断了。 另外一个陆祯看着电视，小声嘀咕道：“看样子怎么处理好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那个人，才是关键啊。” 陆祯不否认，但望着外面一模一样的建筑物，感觉光是这样或许还不算完…… 第359章 不一样的细节 “怎么办？”另外一个陆祯有些慌乱了，没想到这辈子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陆祯没有搭腔，而是远离了他，感觉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出现在另外一个自己面前，不然很难保证恐慌感会激发出来什么。 不只是百姓，就连社会上一些有权有势的人都一样，尤其是在有地位的人身上才能明显体现出来，对他们来说另外一个自己会威胁到他们，瓜分他们的现有地位，这是他们肯定不会允许的。 那些有社会地位的相同的人，普遍会认为是自己努力得到的这些，不容他们分享，可谁又不是呢？ 冲突是在所难免的，陆祯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切，这么半天警方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要么是因为担心家人或者害怕，要么就是已经爆发了冲突。 陆祯沿着街道走，平时已经能走出去了，可现在要比之前走双倍的路程。 陆祯看着周围，时不时就有暴动出现，已经没有办法去管了，只能尽可能的远离一些，免得波及到了自身。 到了美岭小区门口，陆祯却朝着旁边望了望，在另外一边也有一个美岭小区的门口，索性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直接找到了殷夏家，敲门。 殷夏脸色有些惨白，见到是陆祯，疑惑地看了一眼，没有立刻迎他进去。 “我可以进去吗？”陆祯笑着说道。 见他笑了，殷夏这才点了点头，侧身让出一个位置来让他进去，然后又看了看楼道里没有其他人，这才关上门。 陆祯进来直接问道：“昨天我们同学聚会的吧？” “对，怎么了？”殷夏觉得有些奇怪。 可陆祯说了聚会上的一些事情，殷夏也跟着点头，陆祯这才松了口气，确定这个殷夏就是昨晚同学聚会的，并且说自己也是昨晚上聚会的自己。 听他这么一说，殷夏感觉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倍感亲切。 “外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所以我要确定一下才行，我看到了另外一个我，虽然对他没有什么恶意，可不提防不行。”陆祯如实说道，所以才躲到殷夏这边来了。 殷夏点了点头：“我们不出去的话，应该很安全吧？” “暂时安全。”陆祯也不能肯定，但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听到暂时安全，而且有陆祯在旁边，殷夏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安慰，不知道外面为什么会这样，一直绷着的神经也松懈了一些。 陆祯也摇头，恐怕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可陆祯用电话联系了攸宁，电话一直打通了，却听到了两个攸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而且她们彼此似乎还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你在哪？”陆祯只好这么问道。 两个攸宁说了相同的地方，陆祯心里一沉，她们两个肯定在一起，当下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陆祯犹豫了一会儿，在电话里告诉她们尽量远离另外一个自己，天知道谁在这种事情后发什么神经。 挂断了电话，殷夏在旁边小声询问，陆祯摇了摇头，说攸宁正跟另外一个攸宁在一起，而且就连电话也是互通的。 陆祯在想可能是在使用同一个手机卡，卫星信号同时传输过去，才让有相同手机卡的人能同时接听到电话，这跟一些复制手机卡来窃听电话的黑科技差不多，并不是很难理解。 “先在屋子里待一会儿吧，躲一躲，看事情后面会怎么发展吧。”陆祯不打算出去了，就算出去也没有用，还不如在屋子里躲着。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殷夏吓得一激灵，早就没了主意，征求地看了一眼陆祯。 陆祯小声说道：“你去看看是谁，回头我再给你想办法。” 殷夏感觉陆祯不会害她，就点了点头，蹑手蹑脚朝着门口走了过去，敲门声依旧，而且比之前急促多了。 “谁呀？”殷夏咳嗽了一声，问道。 外面传来了另外一个陆祯的声音：“我，开门。” 听到另外一个陆祯的声音，殷夏和陆祯都愣了一下，随即陆祯就裂开嘴，笑着摇了摇头。 殷夏看这里陆祯的表情愣住了，就听陆祯耳语道：“另外一个我肯定也是担心你，所以你就说没事就好了，估计他会离开的。” “我没事，你回去吧。”殷夏听从陆祯的意见，对外面的陆祯说道。 外面的陆祯应了一声，临走的时候还说让殷夏别出来，外面现在混乱不堪，就连警局那边都发生了冲突，这个时候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话音落下，陆祯就附耳在门上，听着脚步声慢慢下楼去了，这才松了口气，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怎么另外一个你也会来找我？” “刚才不是说了嘛，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来找你的，他肯定也是暗恋着你，而且两个美玲小区，你这个小区距离街道口最近，当然是先来这里了。”陆祯猜测道。 听了陆祯的分析，殷夏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同样也没想到陆祯的逻辑分析竟然这么厉害。 不过陆祯仔细一琢磨，觉得自己来找殷夏绝对不是特别关心她，以前会有，至少现在不会这么想了，一大部分就是找一个暂时容身的地方。 这样一来，说不定另外一个陆祯，会去隔壁的美岭小区，去找那里的殷夏？！ 不知道会怎样，但陆祯也不去想了。 可殷夏却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询问陆祯在隔壁是不是还有一个美岭小区，因为她看外面的建筑都是成对出现的。 “是，怎么了……”陆祯有些不好的预感。 殷夏犹豫了一下：“那里会不会有另外一个我？” 这话让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她竟然会要主动去看另外一个自己，就尴尬地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另外一个自己，如果见面了的话，那会是一种什么感受，我很好奇，特别想去看看，哪怕远远的看一眼也行。”殷夏从刚才真的看到了另外一个陆祯开始，就对另外一个自己产生了好奇。 陆祯才不会同意殷夏出去，不说别的，外面现在混乱不堪，几乎每个人都在想办法排斥另外一个自己，像陆祯这样独身一人的也就算了，那些有家庭的人一旦把家人给弄混了可就糟糕了，李叔和李婶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 殷夏说自己也是独身一人，不怕弄混，然后还在自己的手腕上系了一条丝带，用于分辨。 这让陆祯有些为难，但怎么劝她都不肯定听。 “你不带我去，我自己也一样能去。”殷夏执拗地说道。 陆祯没有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殷夏独自前去，而且在屋子里总让陆祯有点不安，未必在屋子里躲着就是安全的，于是便答应带她去。 但前提是不能跟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就连熟悉的人都不行，因为没有办法确认这个人就是之前所见到的那个，有可能是另外一个。 这个条件不算什么，殷夏点头答应下来，却在想是不是陆祯在什么时候都想得这么仔细。 见殷夏点头，陆祯这才叹了口气，想必是个人都会这般好奇吧，换作是我，恐怕我也会这么做的。 陆祯和殷夏从屋子里出来，慢慢走到了外面。 殷夏不顾陆祯阻拦，直接站在了外面，诧异地看着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的世界，不禁感叹就像是两个世界重合到了一起。 陆祯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女人的直觉还真准，恐怕就是这样了。 往旁边走了一点，就看到了另外一个美岭小区的门口，殷夏不可置信地来回望着，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已经忘了自己从哪个小区出来的了。 这边，陆祯指着前面说道。 陆祯心里清楚，如果方向感不是特别敏锐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迷失，甚至到最后根本分不清哪些东西才是原本世界里所拥有的。 可就在进小区门口的时候，殷夏轻咦了一声，停了下来。 “怎么了？”陆祯不解地看着她。 殷夏好奇地看着小区门口的大门，虽然已经破破烂烂了，竟然还存在，就指着它对陆祯说道：“你不记得了，我家小区的门早就坏了，然后被卸下来就没有再安装新的上去，而这个小区的门虽然旧了，可还好好的。” 这个陆祯倒是没有注意，从来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个上面，但听她这么一说，似乎真的是这样。 陆祯在心里嘀咕，看样子这两个世界也不尽然相同，不然也就不会成为两个世界了吧。 不过看到这个，陆祯就一下子拦住了殷夏：“我觉得这两个世界有点不太一样，你还是别去了吧。” “有什么不一样的，只不过这个小区的门没被卸掉而已啊。”殷夏不解。 陆祯却不这么认为：“如果从细节上就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再放大的话，肯定会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我劝你还是……” 话还没说完，殷夏扭头就朝着小区里面走了进去，陆祯心里暗叹了一声，快步跟在后面，这情形让陆祯觉得就跟上学的时候差不多。 第360章 身世 陆祯跟在殷夏后面，看着她东瞅瞅西看看，似乎对很多地方都很好奇。 “这里有好多地方跟我家的小区不一样。”殷夏有些诧异地看着周围，感觉就好像自己住的小区，一夜之间变了一个样子。 可在陆祯看来，不应该只是细节不一样，至于是什么不一样还不清楚。 之前陆祯见到的另外一个自己，还有李叔李婶，都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李叔李婶四个人遇在一起，甚至很难分清楚谁是谁。 但现在殷夏在他生活的地方发现了很多不同，会不会意味着…… 就在陆祯心里这般嘀咕的时候，殷夏已经走到了单元门口，看着上面还算崭新的喜字，回头就跟陆祯说，这也是她家单元门口没有的。 果然一直延续到了这里，陆祯心里一沉，没有搭腔。 殷夏以为陆祯还不乐意她过来，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径自朝着楼上走了去，陆祯只好闷头跟在了后面。 就在殷夏要敲门的时候，陆祯拦住了她。 “怎么？”殷夏脸上有点不乐意。 陆祯摇了摇头：“你在后边看着吧，我敲门。” 殷夏一想要是另外一个自己看到了她，肯定也会特别吃惊的，陆祯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妥，就点头同意了。 咚咚咚—— 陆祯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应声，听起来有些陌生，而身后的殷夏却轻咦了一声，陆祯回头看她的时候，发现她脸色有些点不太好看。 “你没事吧？”陆祯小声问道。 殷夏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儿来尴尬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不再去看陆祯，而是怔怔地顶着门。 陆祯来不及去问她为什么会这样，门已经开了。 “你找谁？”开门的是个约摸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由于打扮还算可以，看起来风韵犹存。 咦？ 陆祯轻咦了一声，刚才听声音还没觉得，现在一看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有点眼熟。 可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殷夏吃惊的声音。 “妈？！” 什么？！ 陆祯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殷夏，见她一脸惊惧的样子，似乎童年那段不好的回忆又突然重新涌了上来。 要不是殷夏这么说了，陆祯也不会想起来，这女人的确跟殷婉清长得很像，只不过因为上岁数了一时间没认出来。 殷婉清也诧异地殷夏，反而奇怪地说道：“你看见我这么惊讶干什么，这是你朋友吗？” 听着母亲温和的语气，殷夏有些愣住了，好像也就在梦里她才梦见过母亲用这么柔和的语气说话吧，但现实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过，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初中的时候…… “快进来，快进来……”殷婉清赶紧让陆祯和殷夏进来。 这…… 陆祯不知道这两个世界差距这么大，殷夏的母亲竟然还活着，可让他们进去就不知道该不该…… 正在犹豫的时候，陆祯感觉背后被推了一下，回头正看见殷夏示意他进去。 无奈，陆祯只好硬着头皮进去，然后客气地叫了一声阿姨。 殷婉清看着陆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在殷夏进来的时候小声责怪道：“带朋友回来也不跟我提前打个招呼。” “我错了妈。”殷夏又想起来小时候的经历，条件反射的让她赶紧低头认错。 这倒是让殷婉清有些诧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不对，竟然让殷夏这么害怕，赶紧说没事，她把冰箱里的鱼拿出来炖了就好。 坐在沙发上，陆祯看着屋子里也不太一样，从刚才进来心里就有些忐忑，幸好没被殷婉清给认出来。 殷夏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看看，可发现自己住的卧室还是她母亲在住，她只住在旁边的小屋里面，不过看起来也很整洁温馨，是她喜欢的风格。 “吃点水果吧。”殷婉清洗了水果端过来。 陆祯和殷夏都应了一声，然后很拘束地坐在沙发上，殷婉清从来没见过殷夏这个样子，就在捉摸是不是带男朋友回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殷婉清看着陆祯说道。 这让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忐忑，但想起来在回到二十多年前的时候虽然见过她，可并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 “陆祯。”陆祯如实说道。 听到这个姓氏，殷婉清稍稍皱了一下眉，然后缓缓点头，陆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殷夏察觉出来，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死了十多年的母亲。 原来母亲活到这把年纪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啊，殷夏在心里嘀咕着，但她却从来没有为此后悔过，那段时间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地狱。 可殷夏感觉面前的这个母亲，并不是那么的严厉，甚至有些亲和力。 殷婉清一直在捉摸陆祯名字的事情，注意力也没放在殷夏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陆震涛是你什么人？” “我爸。”陆祯在心里笑了一声，她还是问了。 听说陆震涛是陆祯的父亲，殷婉清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赶紧问道：“那你妈就是……” “秉文是我母亲。”陆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殷婉清惊讶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真的是陆震涛和秉文的孩子，而且还是殷夏带回来的，可能是男朋友。 “太巧了……”殷婉清小声嘀咕道。 陆祯听殷婉清这么说，而且她似乎对陆祯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好像没见过他一样，心想可能在她的过去，是没见过‘我’出现的。 而且在陆祯印象中，殷婉清从来都是这个样子，有点温婉，还很善解人意，并不像殷夏所说的那样，三天两头就带男人回家。 差别竟然这么大，陆祯心里捉摸，但很可能殷夏是什么样子，完全取决于殷婉清对她的影响。 陆祯想明白了，这个殷婉清的确没见过他，不然在开门的时候就有可能会露出见过的迹象。 “那你爸妈身体怎么样？”殷婉清犹豫了一下，毕竟很多很多年没有联系了，虽然她住在这里，但没有人知道她。 听她问的这个问题，陆祯有些害怕，不是因为问起了这个事情，而是现在陆祯来看生死的问题，就好像是从第三者的视角来看待，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麻木了，陆祯心里清楚得很。 “都去世了。”陆祯淡然地说道。 殷婉清没想到真的是这样，但住在附近，多少也听说过一些，现在证实了，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 殷婉清点了点头：“那你爸妈的那个姓李的好朋友……” “李叔身体很好。”陆祯盯着殷婉清，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知道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殷婉清继续点头，不过陆祯却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找李叔说明了那件事？” 听陆祯这么一说，殷婉清心里咯噔一下，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那件事情？” 说完了还看了殷夏一眼，弄得殷夏有些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他们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其他人身上了，还那么看着自己，就好像跟她有关似的。 “是秉文告诉你的？”殷婉清不知道怎么回事，最有可能就是秉文猜到了，然后告诉给了陆祯，因为当初就只有秉文劝她别把孩子生下来。 陆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母亲生他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见陆祯没有搭腔，殷婉清索性也就不追究是谁告诉陆祯的了，就询问陆祯关于那件事情，到底知道多少。 “全部。”陆祯如实说道。 听陆祯笃定地回答，殷婉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里在想他怎么会知道全部的事情，那个时候他还在秉文的肚子里。 殷夏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 陆祯没有回答，倒是殷婉清奇怪地看着陆祯：“你一点都没有跟殷夏说？” 陆祯摇头。 “说什么？”殷夏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跟自己有关系，而且陆祯还知道这件事？ 殷婉清叹了口气：“在说你父亲的事情。” 我爸？！ 殷夏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和殷婉清，没想到从来都避免说起的话题，母亲竟然主动提起来了，这在以前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而且更让殷夏诧异的是，陆祯竟然知道，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你爸就在附近住，我想你这个朋友就认识。”殷婉清直接说了出来。 陆祯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说了，看着殷夏吃惊的脸，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点了点头。 原本殷夏来到这里见到了还活着的母亲就已经够吃惊的了，她脾气还比自己的母亲要好很多很多，没想到竟然又说到了父亲的事情上。 “我爸是谁？！”殷夏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父亲就住在附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因为什么，竟然从来都没见过面。 殷夏迫切想要知道，因为在这附近就这么点人，说不定还擦肩而过过呢。 “是李叔。”陆祯见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索性就告诉殷夏了。 李叔？ 殷夏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以前跟陆祯上下学的时候，曾经听他叫过一个什么李叔的人…… 第361章 城市尽头 “哪个李叔？”殷夏只是稍微有一些印象。 陆祯见殷夏是看着自己的，而且殷婉清也没有过多的阻拦，还有意告诉给殷夏听，就只好硬着头皮所：“就是咱们这片收废品的李叔……” 什么？！ 殷夏听了简直震惊的不得了，这一片几乎都知道有个收废品的李叔，每天都能听到他来楼下叫着收废品什么的。 没想到天天能听见声音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殷夏心里吃惊，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本来殷夏就只是因为好奇想要见一下另外一个自己，哪怕是偷偷看上一眼也行，没想到竟然见到了已经去世的母亲，还知道了父亲是谁。 殷夏有点接受不了，噌的一下站起来，拉着陆祯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啊？”殷婉清赶紧叫住殷夏。 陆祯也没想到殷夏竟然这么接受不了，早知道就不说这个话题了。 殷夏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盯着殷婉清：“我回家。” “这不就是你家嘛，你还会哪个家啊，再说了外面现在似乎很乱，你都回来了就别再出去了。”殷婉清虽然从窗户发现了外面的变化，但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殷夏二话不说，拽着陆祯就往门口走，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串钥匙碰撞的金属声，紧接着有开门的声音传了过来。 糟了！陆祯心里暗叫不妙。 同时殷婉清也听到了外面有开门的声音，心里纳闷儿除了她和殷夏之外，还有谁有家里的钥匙，就警惕地打开了门。 “咦？妈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外面的殷夏有点狼狈，甚至有点慌乱。 好不容易进屋来了，刚回来的殷夏赶紧说道：“妈，外面现在很乱，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了不少相同的建筑，真是还有相同的……” 人字还没有输出来，刚从外面回来的殷夏就震惊地看着旁边那两个人，一个是陆祯，而另外一个正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殷婉清也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殷夏从外面回来了，登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看两个人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就连身为母亲的自己都没有发现。 场面顿时莫名其妙起来，陆祯不想搀和在里面了，赶紧抓着殷夏的手臂就往外跑。 跑到了小区门口，陆祯这才停下来喘了口气儿，殷夏也跟着气喘吁吁的，从刚才到现在，还不敢相信真的见到了母亲和另外一个自己。 “我就说别来的好吧。”陆祯说完又担心另外一个殷夏追出来，赶紧拉着殷夏继续走，至少先回去再说。 殷夏也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在回去的路上就问陆祯，李叔到底跟她母亲是怎么回事，但陆祯却用那个时候他还没出生为由，给婉拒了。 刚才陆祯还说知道全部，现在又不肯说了，殷夏听了登时就来气，在自己家小区门口甩开了陆祯，让陆祯不要跟着来了。 陆祯没想到她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刚要解释，就发觉不对劲，一把拽住了殷夏。 “你干什么？！”殷夏现在很烦他。 陆祯看着殷夏家的小区，又瞄了瞄另外一边刚刚走出来的小区，感觉这两个小区的距离拉近了，怪不得刚才就感觉路程变短了。 听他这么一说，殷夏也这么觉得。 忽然脚下传来一个震动，这两个小区开始快速靠拢，地面因此开始挤压变形，承受不住的就开始向外隆起。 不只是美岭小区是这样，陆祯看着周围所有的建筑，所有的地点，都在慢慢聚拢。 天呐，两个世界开始重合了！ 陆祯是这么感觉的，因为一开始这两个世界从虚影中分离出来，现在竟然开始重合了，那这些建筑肯定都…… 留不下！ 想到这里，陆祯赶紧拉着殷夏朝着空旷的地方跑，同时跑出来的还有不少街坊邻居，都以为是地震了。 一些不知道外面情况的人出来，看到这幅景象俱都是愣在原地，这完全违背了人们所掌握的物理常识。 “海市蜃楼还是什么啊……”有人小声嘀咕。 陆祯拉着殷夏从这人身边走过去，叫那人赶紧找地方避难去吧，都是真的。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的背影，这个人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走着，好多人从惊慌地从他旁边擦肩而过，甚至有撞到他的，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稳住重心慢慢往前面走着。 “刘傻子？！”殷夏先认出来了，不由得脱口而出。 经殷夏说了，陆祯也肯定那就是刘傻子，正要过去看看他为什么是这幅样子，就被殷夏挣脱开了手臂。 “你干什么去？”陆祯诧异地看着殷夏，没想到她竟然朝着人群的另外一边走了过去。 殷夏听到陆祯的声音，隔着人群喊道：“我看到李叔了，我过去问清楚。” 陆祯心里暗叫糟糕，大声喊着不让她去，现在很危险，可面前的人群都是为了逃命，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去考虑别的事情。 陆祯被人群给阻隔了几分钟，穿过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殷夏的影子了。 这时候地面剧烈晃动了一下，陆祯看着殷夏离开的方向，那边建筑物太多了，真不知道李叔为什么会往那边跑。 轰的一声，周围所有的建筑物开始碰撞在一起，一瞬间碎尸沙尘飞溅出来，周围被烟尘笼罩，很快就看不清楚了。 陆祯捂着嘴咳嗽起来，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慢慢消失不见，取代的是一阵尖锐的耳鸣，让他不得不捂上耳朵。 这个声音就好像是从内里发出来的，陆祯忍受着钻心的疼痛才慢慢减弱下来，再摊开手一看，手掌上都是血。 我的耳朵…… 陆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烟尘中出现了一个人影，慢慢才看清楚竟然是陆震涛！ 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 陆祯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走过来，却发现他双手捂着心口，大股大股的血从指缝间涌出来，根本堵不住似的。 紧接着还有殷婉清，她也一脸惨白，捂着心口的位置走在陆震涛身侧。 然后在他们两个人的后面，有更多的人影出现，伴随着烟尘，陆祯根本看不出到那些人长什么样子。 陆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赶紧将怀里的药瓶拿出来，从里面取了一粒药出来，正要吞下去就被旁边突然伸出来的手给拽住了。 “来。” 陆祯诧异地看着刘傻子，没想到他这个时候竟然出现了，而且还拉着他往一个方向走，很快就从烟尘里出来了。 周围还是那副景象，还是那群急着逃命的人，唯独不同的是，陆祯感觉自己从哪些人中脱离了出来。 “还好你遇到我了。”刘傻子得意地看着陆祯。 陆祯从没见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不过被陆祯这么看着，刘傻子也有些尴尬：“我知道你肯定有一大堆疑问。” “你似乎跟其他的不同。”陆祯不解地看着刘傻子，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同。 刘傻子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那些逃难的人群，对陆祯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跟着来。 陆祯奇怪，人们都往一个地方逃，怎么刘傻子偏偏要带着他往另外一个地方跑呢。 这一路上，陆祯脚下都是碎石瓦砾，几乎能看见的建筑都在刚才那次剧烈的碰撞中倒塌了，坍塌下来的墙体在地面继续重合下，形成了高矮不一的土堆。 “还行吗？”刘傻子回头问道。 陆祯早就已经上气不接下去了，经他这么一问，摆了摆手，赶紧坐在旁边休息，才发现体力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这该死的哮喘，陆祯咳嗽了几下，将嘴里的血沫子吐掉了。 “你要带我去哪？”陆祯现在有点分不清楚这是哪了，没有建筑物做参考，也不知道刚才慌乱中走了多远。 刘傻子依旧没有回答他，指着远处。 在刘傻子指的地方，陆祯什么也没有看到，正在好奇刘傻子让他看什么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远处竟然什么都没有！ 是了！我想起来我曾经到过这么一个地方！ 陆祯费力地站起来，看着远处依旧是平时看到的样子，可到现在才发现远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至少在建筑物都倒塌了以后，能看见点别的什么东西吧。 什么都没有！ 不用刘傻子带路，陆祯自己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脚下踩着的都是建筑废墟，几乎已经看不到路面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陆祯就这么往前走着，直到慢慢从废墟上面下来，踩在什么都没有的平地上，这才蹲下来用手摸着地面。 陆祯的手掌赶在地面上，感觉跟平时摸到的地面稍有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也说不上来，就扭头看着一直跟他走过来的刘傻子：“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尽头了。”刘傻子直接说道。 尽头？ 陆祯听着这个词，皱了下眉，站起来的时候说道：“我来过这里。” 陆祯在上次从那光团中回到现实生活中的时候，就曾经到过这么一个地方。 “那你看到过这个吗？”刘傻子站在不远处，指着前面说道。 第362章 垂直的道路 陆祯不知道刘傻子再说什么，感觉看刘傻子的感觉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陆祯顺着刘傻子指的地方看过去，竟然在完整的地面上，看到了一个垂直而下的马路，在马路尽头的最远处，似乎还有一座城市。 “这……”陆祯不可置信地蹲下来，用手摸了摸这垂直的马路地面。 陆祯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诧异地看着刘傻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也是意外得知的，难道你就没注意这里少了什么吗？”刘傻子故意不说，反而去考问陆祯。 陆祯仔细想了一下，该见到的人几乎都见到了，唯一常见到却没有见到的只有…… 刘傻子！ 不过刘傻子现在就在面前，陆祯感觉他却不像是一般的刘傻子：“你是另外一个刘博文，是另外一个世界中的。” “对，但除了我之外，你还见过另一个我吗？”刘傻子继续问道。 陆祯摇了摇头。 随即就想明白刘傻子的话，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是说原本在我世界中的刘傻子，从这里掉下去了？” “应该是，我是跟着他来到这里的，不过他没有掉下去，而是直接走这下去的。”刘傻子指着垂直的马路尽头说道。 这就让陆祯有点不太相信，不过接下来眼看着刘傻子迈步踩了上去，刚要阻拦，却见他犹如被赋予了超能力一般，直接站在了垂直的马路上。 在陆祯看在，刘傻子就像是站在了悬崖峭壁上，一点没有畏惧。 “来呀。”刘傻子招了招手。 陆祯犹豫了一下，也学着才踩上去，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一下，感受到了另外一股重力，迈过来以后就像是站在了地面上，可回头去看之前的世界，发现那个世界就好像在绝壁上似的。 好神奇！ 陆祯不可思议地跳了两下，发现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但却不知道这尽头的城市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另外一个我嘀嘀咕咕什么世界末日之类的话，慢慢踱步走着，我就饶有兴致地跟了过来，没想到他稀里糊涂竟然走到了这种地方来。”刘傻子一边走一边说道。 陆祯心里吃惊，之前他也遇到过这样的刘傻子，只不过因为有事情耽搁了，无暇顾及刘傻子去哪。 “那你……”陆祯好奇地问道。 刘傻子笑了一下，早就知道他心里在好奇什么了，索性也就不瞒着了：“告诉你吧，其实我在这里遇到了两个刘傻子，都神神叨叨的，还被称为什么不祥之子，真是无稽之谈。” “两个？那你……”陆祯停下来诧异地看着旁边这个刘傻子。 刘傻子示意陆祯继续走，这才说道：“我也吃过了药片，所以我应该是唯一一个跟你和陆崇一样的第三个人吧。”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没想到他竟然吃了药片，怪不得很多事情他都清楚，而且要是一般的刘傻子的话，陆祯也不会这么好奇。 “你是怎么吃到药片的？”陆祯觉得有些震惊，除了他和陆崇之外，应该没人知道药片的秘密才对。 这让刘傻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只好沉默了一段时间，最后在马路尽头的时候才说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是看到了你的死，所以才劝你不要去追究什么真相，找一个现状生活下去比较好。” 看到了我的死？！ 陆祯诧异了一下，重新打量着刘傻子，看这个刘傻子的岁数的确比他年长一些，可在实际上他们应该是同岁才对。 也就是说未来的我在某次找到答案的时候遇到了他，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生了刘傻子口中死掉的事情，刘傻子这才从那个时候回到这个时间点来提醒我？ 陆祯心里嘀咕着，这个可能最大，还有一个就是刘傻子在说谎，他那些年长的感觉只不过是因为吃药的次数太多，虚耗掉了很长时间罢了。 究竟是哪个陆祯现在还不能确定，但看刘傻子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骗人，可陆祯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好，毕竟他这么多年蒙蔽了不少人。 走到了路的尽头，紧接着又是一个直角，刘傻子第一个从上面下来，陆祯也跟着下来，这才发现是一片小树林。 “这是北边的工业区吧。”陆祯曾经来这边找过殷夏，似乎还有些印象。 这里是哪刘傻子也不知道，他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不过还是拦住了陆祯：“我还是劝你不要太执着于答案了。” “未来的我是怎么死的？”陆祯试探地问道。 刘傻子也形容不好当时的情形，只是说道：“我也说不好。” “你不是看着他死的？”陆祯感觉他的话越来越圆不上了。 刘傻子摇了摇头：“他说如果没死会回到找我，然后让我保守这个秘密，如果二十年没有来找过我的话，就说明他死了，这个秘密也就不用保守着了，让我吃掉药片来提醒过去的他不要去追求答案。” 陆祯震惊地看着刘傻子，如果从这里往前腿二十年的话，那刘傻子很可能在三到七岁之间就已经见到过未来的陆祯了。 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刘傻子就开始保守秘密，才变成了自闭的状态！ 陆祯感觉刘傻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已经解释通了，也只有刘傻子会相信这种事情了吧，还把自己虐待成那个样子，被褥和墙壁上都是血，精神也有些错乱了。 可刘傻子真的是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陆祯曾经问过几次，都不曾听刘傻子说起过这件事情。 难道说只有这样一个刘傻子遇到过未来的我？！ 那我未来就是会找到答案，可那个答案却让我无知所踪或者真的死掉了，才会出现刘傻子提醒我的这一幕？ 陆祯心里反复思量着这件事情，或许有其他的陆祯找到过答案，因为在环形带的‘发源地’那个坐在地上的陆祯就曾经提醒过他，不要去追求答案。 那个陆祯肯定找到过答案，知道结果，所以选择老死在那里吧，陆祯心里嘀咕道。 要是未来的我死了的话，那再出现刘傻子来提醒我，那岂不是已经进入到了循环当中，也就是我只有在死前的那一刻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所以刘傻子的出现就成为了未来的我的后手，来提醒我不要如何如何去走。 陆祯心里清楚，如果真的不听劝告，还是执着于知道答案的话，那最后还是重复了上一个未来的我的结果。 “那你之前装成那个样子，都是为了保密？”陆祯没有在纠结于未来自己的问题，而是先打算谈谈刘傻子是不是在说真话。 刘傻子有些诧异地看着陆祯：“看来你在我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啊，的确是装出来的，因为我怕这件事情被你知道了，影响你的轨迹，所以我尽量什么都不说，干脆就装傻充愣好了。” 听他这么说，陆祯这个刘傻子知道的事情不少，说不定未来的陆祯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他了。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要知道有那么多的陆祯呢。”陆祯有些好奇这一点。 刘傻子自然知道这个事情，可这也是刘傻子没有办法选择的，尴尬地笑了一下：“因为我第一次吃药片回到这个时候，就看到你了啊。” “什么？！”陆祯简直不敢相信。 但刘傻子这么一说，陆祯就知道面前的这个刘傻子，就是现在这个世界，也是刚才他看到过的朝着这边神神叨叨走的那个刘傻子的未来刘傻子！ “我的确看到了以前的我自己，但我不能去干预，因为以前我在这个时候，也看到了从未来回到现在的我，当时我不知道，现在我才明白。”刘傻子的解释有些绕口，不过能看出来他已经尽力了。 陆祯这下子明白了，这个刘傻子跟他是同一条时间线的人。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工夫，已经从小树林里走出来了，刘傻子不认识这边的路，陆祯也只是凭着印象朝着南边走，因为他店铺的位置就在城市的南边。 陆祯看着这里的建筑，似乎并没有因为那边世界的重合而有什么变动，社会秩序完好无损，只不过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时间变了。 这就让陆祯想起来每一个不同时间线的世界，并不是毫无联系的，而是靠着那条垂直的马路衔接在一起。 陆祯脑补了许许多多近乎无限个这样的世界连接在一起，可能会形成一个巨大而且接近无限的立体网络…… 也就是说，在不知情的时候以为是独立的个体，实际上接近无限甚至无限的世界是联系在一起，就像是大脑的神经网一样，单独的神经元可以分出来算是个体，但也可以以整体以神经网的形式出现。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急忙喊了一声：“看车！” 陆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旁边刘傻子猛地拽了一下，然后就下意识抓住刘傻子的手臂，一同摔倒在马路上。 一辆大车呼啸而过，还能听到司机开窗户的骂声。 “奇怪了，这个马路似乎……”陆祯刚才在想事情，这才惊讶的发现这条马路似乎不对劲。 第363章 相反的城市 陆祯捂着有些擦伤的胳膊，站起来看着这条马路，刚才大货车因为减速而留下的车辙印清晰可见，但按照以往的交通惯例，陆祯觉得自己并没有走错。 靠右通行是对的啊，陆祯心里嘀咕着，可刚才大货车开过来的时候对陆祯来说是逆行的，那司机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大声叫骂。 “刚才我看到……”刘傻子欲言又止。 陆祯眉头一皱：“怎么了？” “我看到司机的驾驶室在右边！”刘傻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右边？ 陆祯被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刚才大货车司机探头出来骂人的时候，的确是从右边的车窗探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不知道，周围也没有路标，就和刘傻子继续往前面走，待过了这段路程，才看到了更多的车子，也让他们更加吃惊。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道路交通，跟他印象中的完全相反，而且看起来每个人似乎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陆祯扭头去看刘傻子，他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 “就像是颠倒的世界，怪不得被骂了，原来这里左右都是反的……”刘傻子喃喃地说着，开始迈出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陆祯拉了他一下，继续走下去太惹眼了，还是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来，换到另外一条马路，‘逆行’着往前走。 除了左右相反之外，整个城市对陆祯来说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在这一路走过来也发现这里的人普遍惯用左手。 可能左手对他们来说，就跟我们惯用的右手一样，陆祯心里想着。 陆祯瞄了一眼正前方的泛亚大厦，除了左右相反之外没有什么变化，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几乎跟疯子一样的男人出现了。 这个男人胡言乱语了一番，陆祯也没听得太真切，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刘傻子皱了皱眉，也没有吭声，只是站在陆祯旁边。 陆祯眼看着这个男人发疯似的冲进了十字路口，指着一个方向大声说着什么，却突然冒出来一辆大货车将他给撞死了。 陆祯虽然见过那么多人死亡，可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时候，胃里竟然还有些不好受，刘傻子更是直接吐了出来。 市区的十字路口怎么突然冒出来了大货车，陆祯觉得有些蹊跷，但交通瘫痪，吓得周围这些人都四散而逃了。 可让陆祯奇怪的是，这个大货车就像是凭空出现，然后专门要撞死这个男人一样，就真的只撞了这个男的一个人，并没有伤及其他。 车里没有人！ 陆祯诧异地看着这个货车，就在这个时候刘傻子突然一把抓着他的胳膊，赶紧朝着旁边的小路走了过去。 “怎么了？”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刘傻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刚才那里有些不妥：“那大货车太蹊跷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尽量不要再在人群视野中出现。” 经他这么一说，陆祯才想起来那大货车似乎跟之前在北部工业区那边的差不多，而且刚才撞死人的大货车是逆行出现的。 陆祯没办法解释这一切，但跟着刘傻子朝着他说的方向走，或许那里也有一条垂直而下的道路。 陆祯也知道他如果理论没错的话，应该有，可两个人没走多长时间，就路过了陆祯家的店铺。 跟道路相反一样，陆祯家的店铺也在街道另外一面，就连里面的格局都互换了位置。 要不是刘傻子拉着他不让他去，陆祯还真想进去看看，这样也只能从外面路过的时候往里面扫了一眼，正看到了另外一个陆祯趴在柜台上，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惊醒过来。 陆祯心里诧异，他也经历过这样一个时候。 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好像是做了很长一段梦突然醒过来，在梦里就像是快要窒息死掉一样，猛地醒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到另外一个自己正在经历陆祯经历过的事情，陆祯不仅有些感慨，这对另外一个他来说，似乎才刚刚开始。 “你想什么呢？”要不是刘傻子拽着，陆祯几乎是下意识慢慢挪动着步子。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发现都已经到殷夏家的小区门口了，但看着熟悉的环境，猛然想起来那次在刘傻子手机里翻到了殷夏的照片。 于是陆祯就好奇地问了，刘傻子疑惑地看着他：“真你都知道？” “对，你怎么会有殷夏的照片？”要不是陆祯路过这里，还真想不起来曾经有这么一回事。 刘傻子点了点头，承认的确是有，但照片具体的来源不能告诉他，直说到时候陆祯自己就会知道了。 到时候？ 陆祯又不傻，听着刘傻子这么一说，就猜到肯定是未来的自己传给刘傻子的，只不过具体在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 见陆祯没有再提这件事情，刘傻子就知道他肯定猜到了，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对不对，暂且就先这样了。 两个人走了很长一段时间，陆祯虽然没有看到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可刘傻子却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了，就像是回到了那个保守秘密的刘傻子。 “到边界了。”刘傻子像是松了口气似地说道。 陆祯奇怪地看着他，再看向前面，从刚才开始这里就已经没有人来了，而且地面明显已经开始脱离了城市的风格，前面一望无际似乎什么都没有。 “这里！”陆祯看着前面不太明显的断崖说道。 找到了一模一样的垂直峭壁，陆祯也证实的自己的猜想，看来在这里的确也有一个连接点，那从这里链接的城市应该也与这里相反，也就是说跟陆祯认知中的世界是相同的。 陆祯低头看着下面垂直的马路，虽然走过一次了，可这么高看下去，还是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陆祯硬着头皮克服了心理障碍，直接迈步过去，站在上面感觉整个世界都跟换了一个角度似的，很快就适应了。 刘傻子嘿的一声，干脆直接跳了过来，一个不稳刚好扶住了陆祯。 “胆子挺大的啊。”陆祯有些诧异。 见刘傻子只是笑了笑，陆祯就觉得他肯定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可看他刚才的表现，却不知道连接的城市是左右相反的。 这就怪了，难道他之前来过这里，可没有到达过对面的城市？ 陆祯正心里嘀咕着，刘傻子就发现了他的疑惑，笑了一下说道：“没有什么可疑惑的，我之前来过这里，第一次来并不是跟踪另外一个我来的，而是未来的你带着我来的，我不愿意说出来就是因为怕你故意违背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但我刚才一路上想了很多，或许我所说的事情，未来的你在之前就已经听说了，可他还是那么做了，不是吗？”刘傻子刚才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心里一直在盘算着这个事情。 陆祯觉得他这么说也有一定道理，至于以后怎么样，陆祯还真说不明白，就只好点了点头，继续朝着马路尽头走了过去。 在尽头同样是北部工业区，陆祯从马路上下来，切换了重力方向，感觉脑子一晃就适应了。 “这里应该不是左右相反的了吧。”陆祯说着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时间又回到了上次他们刚刚来到左右相反的城市的时间。 似乎每次来时间都会重新从这个时间开始，陆祯心里嘀咕着，不知道刘傻子注意到这点了没有。 还是按照之前的路线走，陆祯很快就看到对面驶过一辆大货车，司机跟上次差点撞到他们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了上次的冲突。 对，这是完全相同的城市！ 陆祯心里一喜，看向刘傻子的时候，发现他也正看过来。 这还是陆祯头一次不通过药片，就到达了另外一个相同的世界中，这种感觉有些奇妙，而且自从脱离了原本陆祯的世界以后，身体似乎也好转了很多。 不过陆祯虽然心里清楚，可却觉得自己来到别的世界有些不真实，就像是完全不应该存在的人，也不会存在那些累赘的疾病。 “你感觉自己有什么不一样吗？”陆祯扭头问道。 刘傻子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自查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事，我们应该去哪？”陆祯一开始来这里只是为了证实他的想法，现在事实确凿，一下子没了方向。 就连刘傻子也不知道，他一开始只是负责帮未来的陆祯传话，告诉他有这么一个地方，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做什么，他也不清楚。 陆祯见刘傻子也没主意了，干脆两个人就先往市区那边走再说。 就这样过了几个小时，两个人终于有些累了，陆祯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刘傻子直接去了店铺。 在店铺门口下车，陆祯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的另外一个陆祯依旧趴在柜台上，过了几分钟刚才猛地惊醒过来，长长吸了口气。 “怎么了？”刘傻子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感觉这个情形似曾相识，然后就看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赶紧拉着刘傻子躲了起来。 第364章 元凶 刘傻子奇怪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这么突然的举动是干什么。 陆祯抬了一下下巴，刘傻子顺势看去，正看到攸宁一脸疲态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正东张西望着。 “攸宁？她怎么在这？”刘傻子不解地问道。 陆祯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刘傻子对他并不是很了解，至少一些事情发生的顺序并不清楚，而陆祯经历过太多这种事情了，早就对着这一天烂熟于心了。 陆祯眼看着攸宁走进了店铺，然后就看不见了，但后面发生什么，陆祯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让陆祯奇怪的是，为什么从一个城市中到另外一个城市，时间总是会不偏不倚的回到这一天？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刘傻子皱着眉说道。 陆祯看了一下刘傻子：“难道未来的我就只让你带我来到这里？后面的事情没有任何交代吗？” 刘傻子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准确的说是带你找到那条垂直的马路，仅此而已。” 陆祯诧异地看着刘傻子，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可他现在已经跟着到了另外一个城市，这是为什么？ 察觉到了陆祯迟疑的目光，刘傻子尴尬地笑了一下：“我觉得能回到过去很神奇，就想要跟着你看看……” 这个时候刘傻子看到攸宁从店铺里出来了，还拎了一瓶矿泉水，说的话就顿住了。 陆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很习以为常的一幕，不知道刘傻子怎么就突然停下来了。 “她离开了。”刘傻子小声嘀咕道。 陆祯眉头一皱：“同学聚会的事情你不知道？” 刘傻子摇了摇头。 看来同学聚会不是刘傻子没去，而是攸宁根本没有通知到他，于是就说了同学聚会的事情，也告诉他，攸宁这个时候来找另外一个陆祯，其实是意外，顺便提了一句聚会的事儿。 刘傻子点了点头：“我想去同学聚会看看。” “这……”陆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反正同学聚会上也没有刘傻子，也只有几次吃药之后出现在同学聚会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有的时候才会遇到刘傻子，他去了应该也…… 想到这里，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那几次遇到刘傻子，就是遇到的现在这个刘傻子吧？！ 陆祯不知道是不是，也没办法去考证了，但刘傻子想要去的话去就好了，便将时间和地点告诉了他。 “你不去？”刘傻子诧异地问道。 陆祯指着店铺的方向，说那里还有另外一个陆祯，他想去也没办法去，更何况这个聚会他都已经去了十余次，早就没什么新鲜感了。 见陆祯不是很想去，刘傻子刚才心里想的办法也就没说出来，其实只要在攸宁通知另外一个陆祯聚会了之后，刘傻子再出面告诉陆祯聚会取消了，这边可以让陆祯代替另外一个陆祯去聚会。 “那好，我去。”刘傻子打定了主意。 聚会是在第二天晚上，这天陆祯和刘傻子在城市里转悠了一大圈，陆祯都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 傍晚的时候刘傻子提出来去他家住一晚，这让陆祯着实惊讶了一番。 “不是我家，是我家的库房。”刘傻子说完，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库房…… 这倒是陆祯给忘记了，楼房里的每家住户都有库房，虽然楼道里的味道和环境不怎么样，但总比睡大街要好吧。 既然敲定了，陆祯就跟着刘傻子到了他家楼下，看着他家里还开着灯，肯定是有人在里面。 “进来吧。”刘傻子直接走进了楼道。 陆祯站在门口听着刘傻子踩在地面发出的粘连声，就已经不想进去了，但听到刘傻子的开门声，就像是有一股魔力，驱使他走了进去。 “里面还是不错的。”刘傻子见陆祯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的确，陆祯一进来就感觉库房里和外面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库房里面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别说墙壁了，就连外面刺鼻的味道都进不来。 刘傻子将放在里面的就床垫子铺在地上，随便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就躺在上面伸了一个懒腰。 陆祯也很疲劳了，索性也躺在上面休息。 “对了，当时这栋楼是怎么着火的？”陆祯想起来楼道里的情形，还是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就知道会被问起这件事情，刘傻子无奈地清了清嗓子：“那时候还小，刚搬到这里没多久，整栋楼的住户也不多，当时有一家还在装修阶段，就在楼道里堆了不少废弃的纸板，推进行车进来都有点困难，特别碍事。” “后来过年的时候那家因为天气冷就停工了，堆放的东西也没动，我买了刺溜花，因为是大白天所以效果不是很好，就将楼道的门给关上了，整个楼道里就跟黑天差不多。然后我就将刺溜花插在了那些纸板当中……”刘傻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后面不用想，陆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傻子继续说道：“谁知道这些纸板下面是油，整栋楼的人都出来救火，怎么扑都扑不灭，黑烟从楼道里直冲而上，当时楼上那些跑出来没来得及关门的，都能看到黑烟从他们家的窗户窜出来。” “火势没那么大，只不过因为油的原因，黑烟特别多，充斥了整个楼道，导致现在那些汽化了的油还粘在墙壁上。”刘傻子无奈地笑了笑。 原来是一场意外啊，陆祯心里嘀咕道。 刘傻子很快就沉了脸：“回到我家就被狠狠打了一顿，从小挨打不计其数，这次我解释也没有用，我爸根本不听……” “所以你就……”陆祯试探地说道。 刘傻子的情绪上来，扭头看着陆祯，眼里充满了怨恨，可刚要说话就习惯性地停住了，不知道该不该说，但内心实在是太压抑了。 “所以我就杀掉了我的父亲，那种报复感让我特别畅快，谁让他从小就看不上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怎么解释都不听。就因为我上学的时候不争气，一直在家里带着，所以他在外面喝酒回来总是打我，因为别人问他他儿子是干什么的，他只能说还在上学！”刘傻子说到后面几乎是吼出来的。 “而且造成这个原因都是因为……”刘傻子说着突然看向了陆祯。 那眼神中凌厉的杀意，让陆祯感觉有些不妙，正在琢磨自己是不是上了刘傻子的当，被骗到这里的时候，刘傻子又突然不吭声了。 刘傻子捂着脑袋，五官扭曲在一起，从表情看来头似乎很疼，陆祯松了口气，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别说话！”刘傻子大声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刘傻子才慢慢稳定下来，就像是虚脱了一样瘫软在旧床垫子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陆祯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对于现在的陆祯来说，他完全没做过这种事情，也没要求刘傻子如何如何，多少觉得有点无辜。 刘傻子轻轻出了口气：“刚才吓到你了吧？” “还好，只是感觉你对我发这些脾气，有点无辜。”陆祯无奈地看着刘傻子，心想如果未来的我那么做会伤害到他，那陆祯宁愿不走未来的自己所走的那条路。 刘傻子叹了口气。 陆祯看他情绪不太稳定的样子，再加上刚才要报复的眼神，心里虽然被吓了一跳，可还是试探地问道：“你对我撒谎了吧。” “什么？！”刘傻子有些震惊。 陆祯轻笑了一声：“应该不是想你所说的那样，第一次吃药片就找到了我，而是你不知道吃了多少次药片，才找到我，这当中你经历了什么知道你自己才知道。” 没想到一下子就被陆祯给看穿了，刘傻子只好低下头，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承认这的确不是他第一次吃药片。 因为药片的不确定性陆祯也是知道的，在第一次刘傻子说的时候他就起疑了，但看刚才他的样子，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你不会是……” “我的确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但这跟你原本所在的世界没什么关系。”刘傻子支支吾吾地说道。 陆祯没想到他真的做了，赶忙问道：“你都干什么了？” 听到陆祯这么一问，刘傻子抬起头来看着他，回想着那些事情，又想起来他抱着父亲坠楼时候的情形，脑子又乱了起来。 刘傻子捂着脑袋，挣扎了一下，然后噌的一下站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陆祯大声吼道：“要不是你的出现，我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爸也不会因此打我，我更不会忍受不了他的打骂而抱着他从楼上摔下去！” 陆祯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傻子，没想到他竟然把刘成的死，归结到了未来的我的身上，现在转移到陆祯身上来。 “所以我在第一次吃药片的时候看到你父亲竟然还活着，就在库房里直接解决了他，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儿。”刘傻子心里的这番话他早就想对陆祯说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说出来特别畅快。 第365章 第一天 “你说什么？！”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傻子，想起来那次父亲死在他面前的情形，到现在还冷静不下来。 陆祯一把抓住刘傻子衣领，就要抡拳上去，刘傻子赶紧解释道：“那个时候我没冷静下来，但那不是你的时间线啊……” 一听他这么说也对，陆祯也庆幸自己没有麻木到亲人死了还无动于衷的地步，就哼了一声推开了他。 刘傻子松了松衣领，刚才差点让他有点喘不过起来。 “不过那次我在。”陆祯压低了声音说道。 没想到会这么巧，刘傻子诧异地看着他。 陆祯觉得刘傻子不太相信，就直接说道：“那次我爸心口被刺了一刀，直接倒在了库房门口，殷夏也看到了你，然后你是不是把我也给杀了？” 刘傻子没想到陆祯真的知道，所说的情形一点都不差，那次本来是因为父亲的死打算找陆祯报仇，可怎么都找不到陆祯，便吃了药片迷迷糊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当时刘傻子还不知道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以为吃了药片就能见到未来的陆祯，却没想到出现在了陆祯家的库房当中。 那时候刘傻子看到陆震涛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印象中他是车祸死了，也没顾忌日期什么的，直接就把陆震涛给杀了。 然后刘傻子意外地看着了殷夏，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正想要问清楚的时候就看到陆祯进来了，便朝着陆祯扑了过去。 再后来的时候刘傻子有点记不清楚了，但清醒过来之后，发现殷夏、陆祯和陆震涛都躺在地上，这才知道是自己把他们都给杀了。 听完刘傻子说的这些，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当时看到殷夏震惊的眼神，还以为是另外一个陆祯或者陆崇干的，没想到竟然是刘傻子！ 找到杀害父亲的凶手曾经也是陆祯的目标之一，现在凶手就在面前，陆祯有些控制不住，还是狠狠抡了一圈上去。 这一拳畅快淋漓，不仅消了陆祯心中的疑惑，也让他放下了一些事情。 刘傻子捂着脸颊，什么也没说，但那毕竟是他干的。 陆祯倒头躺下，盯着天花板，要不是那次的现状被刘傻子给破坏了，真不知道现在在‘现状’中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 的确，那是陆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现状’，却因为父亲被杀终止了。 随即陆祯大笑了一声，这都是未来的我告诉给了刘傻子那些东西，还给了他药片，才有后面他在某个现状中杀害了陆祯父亲的事情。 一切都是在循环当中！ 陆祯没想到自己做的事情都是自己选择的，竟然还在这个循环中，那刚才的一拳未来的我也曾经打在这个刘傻子脸上？ 那最开始呢？ 陆祯没办法想象最开始的事情，因为循环这种东西，很难去找到开头的地方，就像是一个圆，画第一圈的时候能看到第一次的落笔点，但随着画的圈数越来越多，落笔点就会被隐藏起来，直到完全看不见为止。 太难了，陆祯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第几次的循环中，有可能是第千千万万次也说不定，毕竟在环形带都已经那么多了，而且在环形带上还有无数个枯骨的陆祯。陆祯也不知道那些陆祯是不是经历了跟他相同的事情，最后的下场却还是回到了环形带中。 刘傻子捂着脸坐在陆祯旁边，心里有些愧疚，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应该道歉。 “对不起，我不应该……”刘傻子刚说到一半就顿住了，扭头去看陆祯，见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光线昏暗，刘傻子也看不到陆祯是什么表情，不知道他是睡着还是醒着。 最后刘傻子还是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后面的话。 其实陆祯就这么闭着眼睛，根本没有睡着，脑子里在想循环的事情，被刘傻子这么一说，打断了思绪。 不过这个思绪被打断了，陆祯也好转换一下脑子不让自己那么累，反正想来想去也没有个答案……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想起来了今天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时间是被重置到了这一天的。 以前陆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就算吃药的话也只是偶尔才能遇到，但从之前两次经历来看，似乎到达另外一个世界之后，时间是肯定会被重置到这一天的。 这一天我都干了什么？ 陆祯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但从这天开始往后真真正正经历的也就只有三天。 这天算一天，然后是隔天的同学聚会，第三天就发现了药瓶，然后吃了药片之后就回到了其他时间点的过去和未来。 真真正正在这个原本世界上的时间只有三天！ 陆祯才察觉到这个事情，其余的经历都是通过药片来达成的，也不知道算不算陆祯本身的经历。 不行，不能再这么乱猜下去，陆祯就像是突然被打了一针镇定剂似的，猛地冷静下来，就连陆祯也好奇为什么会这样。 隔天的时候陆祯听到动静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你干什么呢？”陆祯不解地看着刘傻子在那里翻箱倒柜。 刘傻子愣了一下，没想到陆祯醒过来了，就尴尬地笑了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手背到了后面去。 陆祯看到他手里拿着东西了，就奇怪地看着他：“给我看看你手里拿的什么？” “就是……” 刘傻子还没想好怎么说，就被陆祯抢过去了。 陆祯拿在手里的那一刻就大概知道是什么了，翻开本子一看，里面的字迹果然是殷夏的，而且这个本子跟陆祯库房里保留着的，竟然是同一个！ “你怎么会有这个本子？”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本来刘傻子是突然想起来这个本子的，昨晚上来的时候光线不好，可能陆祯没看到这个本子，刘傻子也给忘了。 今天早晨睡醒的时候刘傻子先起来，看到这个本子就想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可这才刚翻了一个地方，陆祯就已经醒了。 于是刘傻子就将这个本子的事情说了，陆祯一听，没想到是未来的自己将这个本子交给他的。 陆祯心里嘀咕着，看向刘傻子：“这么说来，你手机里的照片也是未来的我发送给你的？” “对。”刘傻子没有掩饰，直接承认了。 这就让陆祯觉得奇怪了，到现在为止陆祯也没给殷夏拍过这张照片，而且看照片中殷夏甜蜜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爱意。 虽然陆祯也不知道这个循环进行到了什么地步，但到现在还没跟殷夏拍过，让陆祯觉得有些古怪。 陆祯知道刘傻子肯定不会说当时未来的陆祯交给他笔记本的时候说了什么，也就没问，但几乎可以想象得到。 “这个时间，你是在楼上呆着吗？”陆祯问道。 刘傻子看了一下时间，点了点头，说平时他都是被父亲所在屋子里的，现在来看已经禁足有五六年了。 说话的时候刘傻子眼神中充满着恨意，但他却不知道是该恨父亲还是该恨陆祯，或者说更应该恨自己。 陆祯听完点了点头，走到库房的门口打开了门，外面难闻的气味儿瞬间就涌了进来。刘傻子不知道他要去哪，赶紧放在本子跟了出去。 一直到了陆祯家的店铺门口，陆祯才停下来，刘傻子也奇怪地看着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陆祯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好，就指着前面，示意刘傻子不要出声。 刘傻子奇怪地看了一眼陆祯，就盯着刚才他指的地方，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另外一个陆祯悄悄走过来，一只手还捂着肚子，有血渗出来。 看到这一幕刘傻子吓了一跳，只见另外一个陆祯放下一封带血的信就离开了，然后卷帘门就被拉了起来，店铺里竟然也出来了一个陆祯，将带血的信给拿了起来，然后诧异地看着周围，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刘傻子简直不可置信，竟然在这里看到了这么多的陆祯，刚要询问就见陆祯仍旧做着一个噤声的动作。 刘傻子会意，再看向店铺门口的时候，那个陆祯已经在清理门口的血迹了，然后才拆开了信封，一脸迷茫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果然跟我经历的一模一样，陆祯收回视线，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不过陆祯有一点没有经历过，那就是将带血的信送到店铺门口，其余的事情都经历过了，包括意外伤害到了要送信的陆祯。 很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要是应该经历的话，早就应该经历了才对，怎么……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向了刘傻子，这才发现昨晚上说起刘傻子杀害了陆震涛的事情有点蹊跷，当时陆祯因为气愤给了他一拳，后来越想越气，还要克制着情绪，就没来得及想那么多，现在才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 刘傻子应该是的确杀害过了一个陆震涛，但很可能不是陆祯所要找的那个凶手，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发觉陆祯正盯着自己，刘傻子眉头紧皱，还没开口，就听陆祯说道：“你杀害我爸的那天，有没有往我嘴里面塞药片？” 第366章 聚会当晚发生的事情 “塞药片？！”刘傻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 陆祯看着他诧异的反应，仍旧淡定地说道：“你不是说不太记得当时的事情了嘛，那你是不是也不记得这件事了？” 刘傻子肯定地摇头，说自己根本就没那么做。 如此笃定的样子让陆祯心里起疑，不过很快刘傻子就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说不记得了是怕你把我……所以我才没告诉你。” “所以，其实你是记得的？”陆祯压低了声音，没想到竟然连续被骗了两次。 刘傻子知道陆祯肯定生气了，就缓缓点了点头，不过对于塞药片的事情，他表示完全不清楚，也肯定没做过这种事情。 陆祯虽然气氛，可心里清楚，那肯定就是另外一个陆祯这么做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就不知道了。 肯定不是陆崇，如果是陆崇的话当时没来得及反抗就应该死了，再加上当时殷夏的表情，很明显就是认识凶手。 起初刘傻子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因为他的身份能跟殷夏不可置信的表情符合，便以为是刘傻子，可想起来往嘴里塞药片的事情，就能肯定是另外一个陆祯干的。 竟然杀害自己的父亲，就算不是同一个世界，让陆祯下手的话，也是不可能的，没想到另外一个陆祯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那件事情，该不会是另外一个你干的吧……”刘傻子试探地问道，但如果是的话，那说明路真的潜在情绪还真不一般。 陆祯看着刘傻子说道：“恐怕是了，因为当时的殷夏也看到了那个人，表情明显是认识凶手的，一开始你说是你干的，殷夏有那种表情也不稀奇。” 刘傻子点了点头：“你真敢动手？” “我不敢。”陆祯如实说道。 “那……” 刘傻子的话还没说完，陆祯就打断道：“我也不知道，但已经有很多个陆祯说他跟其他的陆祯不一样了，会不会跟往嘴里塞药有关系？” 塞药之后陆祯回到了12年前的初中，把完全没印象的两年都补了回来，这对陆祯来说是才算是完整的初中生活。 可陆祯仔细一想，正常人原本按照时间顺序经历的事情，他竟然空白了一段之后，在未来要又回到这个时间段补上的，就跟其他人不一样。 陆祯感觉不一样地方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之前经历的找到殷夏笔记本和带血的信，再加上误食了药片都一样跟其他的陆祯一模一样。 回到初中时代的事情陆祯没有跟其他的陆祯说起过，本来以为大家都是一样的，可有一次却回到了陆崇世界的12年前，当时差点被陆崇给算计了。 这也就是说，我回到初中的事情其他陆祯不知道，但陆崇却知道我有可能回到过他所在世界的12年前。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旁边的刘傻子见他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走吧。”陆祯站起来说道。 “去哪？”刘傻子不解地说道。 陆祯无奈地解释，说这个世界上要是算上他们两个的话，那就多了一个陆祯和刘傻子，在外面乱逛要是被熟人看见了可就麻烦了，当然是先会刘傻子家的库房比较稳妥。 刘傻子听了点了点头，陆祯便让他傍晚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再去，反正这个世界刘傻子又不回去，不碍事的。 于是陆祯就专门挑不起眼的小路，这样遇到的人少，就极大的降低了遇到熟人的概率。 在库房里陆祯和刘傻子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一直等到傍晚的时候，刘傻子才站起来准备了一下。 “我就这样去？”刘傻子问道。 陆祯看了一下他：“你还是装成以前的样子，在他们和另外一个我的眼里，这会儿你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呢。” 刘傻子点头，出门去了。 而陆祯一动不动，仍旧留在这里，因为据刘傻子所说，平时没有人会来这里的，这里是绝佳的‘避难场所’。 可在刘傻子走后不久，陆祯突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糟了，窒息感要来了！ 这次窒息感迟迟没有来，陆祯都已经将它给忘记了，可偏偏在这会儿冒出来这种感觉，这可如何是好。 陆祯本来还打算看看第三天之后是什么情况，没想到等不到了，窒息感越来越明显，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魔爪，顺着脚后跟蔓延上来，路过胸口，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 咳咳—— 陆祯捂着脖子大声咳嗽了一阵，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上来，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面，处于很高的位置，高到大概贴到了天花板上。 陆祯的视角是俯视的，能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被白色床单盖着到了脖子，口鼻由氧气罩照着，脑门上也贴了磁贴，连接着线路，一直到床边的各种仪器上。 整个房间里堆了不少的仪器，画面上显示的很多数字陆祯都看不懂，只有心跳的数值能看懂，可看了好长好长时间，都不见心跳的数值动一下，真个空间却不像是完全静止，而是以超级缓慢的时间流速在流动着。 这人是谁？怎么看着好眼熟？ 陆祯心里嘀咕着，就好像脑子一下子不好使了，只能用眼睛去接收信息，大脑却完全无法处理接收到的信息的情况。 而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一种安详的感觉，让他特别喜欢这里，甚至有点不想走了。 嘀的一声，陆祯原本打算就这样闭上眼睛享受这份安静祥和，可这个电子音一下子就打断了他的想法。 同时陆祯也看到，心跳的数值改变了，比刚才还要小，小到已经到达了危险的红线，其他仪器很快也有反应，发出了警报声。 因为时间超级缓慢下来，警报声被无限拉长了许多，在陆祯听来极为刺耳。 陆祯只能捂上耳朵，阻隔声音传进来，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破旧的床垫子上。 陆祯坐起来松了口气，看着身下的破旧床垫子，打量了一番周围，这才发觉自己又回到了刘傻子的库房中。 可刚才的窒息感…… 陆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体会到了窒息感，可又回到了原来的时间和地点，一点都没有发生变化。 如果要说有的话，可能陆祯就是从这里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出现在这儿了。 但陆祯却有点记不清楚在窒息感来临之后经历了什么，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似的，醒过来以后就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做了一个梦。 那种安静祥和的感觉还让陆祯意犹未尽，可怎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陆祯敲了敲脑袋，之前虽说也有过，但那都是因为做梦，但陆祯却很清楚是以为窒息感才看到了什么，现在却想不起来了。 时间只是过去了五分钟，陆祯看了一眼手机。 不过这样也好，陆祯就能看看明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等天完全黑了陆祯也出来活动一下，总闷在那里也够无聊的，很好奇之前自己是怎么天天守着店铺寸步不离的。 现在天黑了，陆祯很少能看到周围陆祯具体的样子，只有光线充足的地方才能看清，陆祯觉得相反那些路人肯定也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于是陆祯就专门挑昏暗的地方走，而且确认另外一个自己正在参加同学聚会，就算现在被熟人撞见了也没事。 在街上转悠了好一会儿，陆祯最后还是来到了店铺门口，看着上锁的卷帘门，走到小门那边用钥匙开了门，然后又把钥匙放回了原位。 陆祯没有开灯，店铺里面的环境他再熟悉不过了，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准确走到任何一个位置。 在库房里，陆祯看到了那封放在床头柜上的信和殷夏的笔记本，没想到另外一个陆祯竟然专门研究过这两样东西。 但很可惜，陆祯知道另外一个自己在第一次什么都不会发现，而且还会在明天的凌晨三四点钟，误吞了药片而体会一把‘回到过去’。 这些都是即将会发生的事情，陆祯感觉现在自己就像是一个看透了规则的人，虽然没办法去干涉，但却可以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了外面有动静，于是赶紧躲到了床底下。 会是谁呢？ 陆祯心里纳闷儿谁会在这个时候来，难不成聚会因为刘傻子的出现，而出现了什么特殊情况，才让另外一个陆祯提前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有人进到店铺里面来了，而且还是走的小门。 小门的钥匙只有陆祯知道，难道说…… 陆祯心里正嘀咕着，就看到有人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库房的门，最先迈步进来的时候光看鞋子，陆祯就知道是另外一个自己。 这个陆祯没有去库房其他的地方，只是在床边转悠了一圈，然后轻咦了一声，几乎没有耽误时间就离开了。 可陆祯却在这个陆祯关门的一瞬间，看到他脖子上的疤痕，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陆祯脑子里一直在捉摸着。 第367章 被时间困住 听着外面的声音人应该是走了，陆祯等了一会儿这才从床底下出来。 陆祯出来以后看了一下库房，跟印象中的库房差不多，乍一看之下似乎没有少什么东西，就在纳闷儿刚才偷偷进来的另外一个陆祯，脖子上的疤痕竟然跟他所创建的组织的一模一样。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刚才进来的那个陆祯，应该就是陆祯组织中的人了。 那他来干什么？ 陆祯不解地看着站在原地，心里想着他交给那些人的首要任务不正是弄到药片嘛…… 陆祯扭头看着床头柜，刚才被忽略的药瓶已经完全不见了，柜子上什么都没有，就连常常摆在这里用来备用的喷剂也没有了。 糟了，肯定是让那个陆祯给拿走了！ 陆祯没想到吩咐下去让他们去拿药片，那个陆祯竟然不择手段，明知道这个时候有整整一瓶药片没有动过放在这里，就直接过来全都给拿走了。 陆祯的出发点是找其他的陆祯借，遇到了陆崇干脆就抢回来，反正陆崇的药片都是抢过来的。 没了药片和喷剂，陆祯就开始琢磨那个出去参加同学聚会的陆祯会不会死掉，哮喘病真的容易死人。 于是陆祯心里一软，就倒出来了几片药刚在床头柜上，正打算走的时候回头一看，发现药片摆在那里太不明显了，而且哮喘病发作起来碰到了柜子，很容易掉到床底下。 当时是整瓶药摆在柜子上我才看见的，陆祯心里一想，干脆就将整瓶药都放在了柜子上。 陆祯满意地看着药瓶摆在那里，忽然想起来刚才进库房之后，就没太注意床头柜上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药瓶。 应该是有的吧，被另外一个陆祯给拿走了，陆祯心里有些犯嘀咕，其实也不太确定有没有。 本来陆祯是打算进来看看的，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这档子事情，还搭了一瓶药片进去，要是窒息感来了陆祯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陆祯打算在店铺里找备用的喷剂，可哪里都找不到，正心里觉得奇怪的时候，就听见店铺正面那边传来了刹车声。 “下次见。”攸宁的声音稍微夹杂着一些酒气。 听到攸宁的声音，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聚会都已经结束了。 就在陆祯犹豫要怎么离开的时候，刚走到小门，就见小门口外传来了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又看向大门，心想卷帘门的动静太大，就赶紧转身溜进了库房，躲在了床底下。 陆祯无奈地躲在床底下，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库房的门被推开，另外一个陆祯连衣服都没脱，直接倒在了床上。 肯定喝了不少，应该是睡着了吧，陆祯心里嘀咕着，想着自己之前的经历，肯定是放开了喝酒，根本不管什么哮喘病和医嘱。 就在陆祯要出来的时候，上面的另外一个陆祯翻了个身，吓得他赶紧缩了回去。 陆祯可不想被另外一个自己给看到了，就打算躲在床下等一会儿，没想到上面的陆祯也不知道睡着没有，总是来回来去的翻身，似乎睡得很不踏实。 陆祯知道这个时候人最容易醒，也是身体很累，但脑子清醒的事情，虽然特别想要睡觉，但外界有点什么动静都能察觉到。 不行，还不能出去。 陆祯心里嘀咕着，就在等待上面陆祯完全睡着的时候，可这一等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听着上面陆祯磨牙说着胡话，陆祯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正打算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了一串剧烈的咳嗽，然后是长长吸气的动静。 虽然陆祯不确定那次哮喘病是什么时候发作的了，但通常半夜发病的几率很高，都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但也不排除提前，毕竟喝了不少酒。 在床上睡觉的陆祯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喉咙就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只有稀薄的空气能进入到嗓子里。 这一下子让陆祯从睡梦中醒过来，赶紧伸出手到床头柜上找喷剂，可稀里哗啦东西都掉在地上，也没有摸到喷剂。 这个陆祯艰难地抬起头，却发现柜子上的喷剂不见了，只有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药瓶，白色标签上写着治疗哮喘的字样。 有这瓶要吗？ 这个陆祯脑子也只是闪过了这个念头，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药瓶，吞了一片药下去。 陆祯在床下躲着，听着上面的动静，知道他刚刚打开了药瓶并且吃了药，然后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了，整个库房静的吓人。 陆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还有动静，怎么现在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从床底下一点点探出头，陆祯发现床上竟然没有人，只有散乱在地上的东西，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儿，另外一个陆祯应该是吃了药‘回到过去’了。 可很快陆祯就发觉整个库房有点不对劲，就算是平时，应该也能听见外面马路上偶尔过车的声音，就算没有，一点点风声也应该有的。 现在陆祯什么都听不见，就跟耳朵坏掉了一样，但他却能听到自己走路的脚步声。 感觉不对劲，陆祯直接从店铺里出来，看着外面的街道上，还有车灯照过来，可等了许久都不见这辆车子开过来。 于是陆祯就干脆朝着汽车那边走过去，正看到一辆因为压到了小水坑，而稍稍翘起了一侧的汽车。 更让陆祯吃惊的是，坑里溅起的水花竟然定在了空中，就连车轮上被带起来而旋转的水滴，都能清晰可见。 陆祯再看开车的司机，正眯着一个眼睛咧着嘴，全身绷紧，似乎正因为意外压到了水坑而惊讶，也在阻抗着压到水坑的晃动。 定格了！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只有在科幻剧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竟然身临其中，而且碰了一下车子，还能感觉到机箱盖的热度。 陆祯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赶紧跑到了大马路上，看着正穿梭而过的汽车，连带着里面的司机，他们神情不同，甚至还有打电话的，可都是一个样子，定格在了这一秒。 不只是汽车，陆祯看着街上的行人，商铺的电子横幅，被大风挂起来的塑料袋，就连正在嘘嘘的野狗都一动不动。 整个世界静止在了这一刻！ 最后陆祯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个世界上还唯一能够行动的人。 陆祯走在大街上，无奈地看着周围，全世界都静止下来了，唯独就他一个人在街上乱逛，最后转了一圈没看到一个能够行动干的人，这才回到了店铺。 站在库房里，陆祯看着床上的褶皱，刚才另外一个陆祯就想自己之前那样哮喘病发作，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吃了药。 会不会跟消失掉的那个陆祯有关系？ 陆祯诧异地看着周围，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在本体陆祯吞掉了药片的那一刻，时间就这么停住了。 可按照之前的经历，陆祯还以为是本体的意识‘回到过去’，没想到本体离开的话原本的城市就完全停住了。 这点给陆祯弄得有些混淆，与之前遇到的完全相悖。 但陆祯现在身上没有药片，没有窒息感，时间也就这么停下来了，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时间完全静止的笼子里。 我被困住了…… 陆祯站在店铺门口看着周围，叹了口气，缓缓地朝着前面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殷夏家的小区门口。 进去？ 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还是打消了进去的念头，正巧看到旁边有一辆原本正在驶过来的车，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念头。 不会开车，陆祯从来没开过，趁着这个可以让人为所欲为的时间，尽情的放肆一把好了，反正目前也不知道离开或者启动时间的办法。 陆祯拉了一下车门，发现车门是锁上的，于是就找其他的车子，最后盯上了一辆正在行驶中的路虎。 陆祯拉开车门，将司机给拽了下去，然后坐在车子上踩了一下油门，车子还是静止在原地，并没有任何变化。 一切完全停下来，陆祯完全忽略了，车子是开不了的。 就在陆祯打算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发现车熄火了，然后再启动的时候，发现车有明显的震感。 发动机竟然转了！ 陆祯欣喜的同时，车子就快速朝前面猛地窜了过去，吓得他赶紧踩了刹车，这才想起来原本车就是开起来的，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可以控制车了。 自动挡开起来比较方便，陆祯这个从来没学过车的人，只要注意一下左右的宽度，就可以很容易在完全静止的路面上开。 也不知道开了多长时间，陆祯感觉得心应手了，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可就在经过一个小区门口的时候，意外地看见远处有一个亮着灯的屋子，窗口有人影晃了一下。 陆祯赶紧停车，倒退回去，盯着刚才看见的窗口，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于是陆祯就开车进去，一直吵着那个窗户开过去，大老远就看见楼下没有停车位，位置已经被一辆宝马车给占住了。 第368章 并不是唯一的一个 陆祯从来没来过这个小区，从车里抬头看着这个窗户，应该是错不了的，周围其他住家都黑着灯，只有这家还亮着。 二楼…… 陆祯心里嘀咕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二楼的高度，他从小区门口都能看见，可能这个小区里面实在太黑了吧。 反正现在时间是静止的，陆祯干脆就将车子扔在了路边，下来就直接朝着那个单元里走了进去。 陆祯心里一直嘀咕着二楼，上楼的时候特别注意，抬头看着楼梯正中间的数字2，这才松了口气。 陆祯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 陆祯在心里轻咦了一声，灯亮着说明里面的人还没睡觉，怎么敲门了也听不见？ 于是陆祯加大了力度，可还是没有人应，最后直接变成了砸门，依旧没有人开门。 这就让陆祯心里犯嘀咕了，难不成刚才开车路过的时候，是树叶晃了一下眼睛，让陆祯误以为是有人在窗前晃动？ 陆祯从楼道里出来，抬头盯着亮着的窗户，觉得很有可能里面的人没睡，但时间静止下来，里面的人也不能动。 就在陆祯打算要走的时候，突然从窗户口看到一个人头晃了一下，虽然没看清楚样子，但很确定是一个平头的男人。 于是陆祯重新返回到门口，一边喊着开门一边敲门，但里面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是不是大晚上的这么敲门吓到人了？ 陆祯就将耳朵依附在门上，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可什么动静都听不见了，但就纳闷儿怎么能看到窗口的人影。 敲门无果，陆祯再次站在单元门口，抬头瞄了一眼周围，门口的福字只有一角还粘连在墙上，保持着被风荡起来的样子。 索性是二楼，并不算太高，陆祯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打算爬上去。 一楼装有防护栏，很容易就能爬到一楼上去，然后踩着二楼装的空调外机，便能很容易看到窗户里面的情形。 陆祯的计划很简单，但实施起来颇有难度，尤其是对身体素质极其平庸的陆祯来说。 站在空调外机上的时候，陆祯已经有些喘不上来气了，可还是忍不住朝着里面看。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不仅看到了一个能在房间自活动自如的平头男人，看起来样貌跟他相仿，而且还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虽然这两个女人都是极其漂亮，颜值绝不在殷夏之下。但其中一个打扮美丽，另外一个却穿着脏兮兮的白裙子，蓬乱的头发，只有脸异常干净漂亮。 这…… 陆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看着那两个女人，似乎都被时间静止住了，只有那个平头的男人来回在屋子里踱步。 他可以自如行动！ 陆祯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赶紧在窗外挥了挥手，可却没有引起里面那个男人的注意。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才想起来为什么看这个男人和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眼熟，原来那次在机场看到飞机坠毁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上了那般飞机，似乎还有他的家人在。 陆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经历现在的事情，但一定要提醒这个男人不要去坐飞机，至少现在他们还没上飞机，说明坐飞机的事情还没又发生。 不管会不会发生坐飞机的事情，陆祯在这里看到另外一个能够行动的人，都有不少疑问要吐露。 但陆祯的挥手并没有引起注意，于是就敲了敲窗户。 咚咚咚—— 陆祯在敲门的时候就有了教训，在敲窗户的时候就用了一些力气，窗户被敲得震动起来，那男人就朝着窗户这边走了过来。 听到了！ 那个男人走到窗前，朝着外面看了看，陆祯连忙示意他打开窗户，可他的眼神根本没在陆祯身上停留过，只是扫了一眼外面，皱了下眉，就走回去了。 哎？ 陆祯用手掌拍着窗户，砰砰直响，可里面的那个平头男根本就听不见似的。 陆祯仔细地看着玻璃，这才发现刚才那几下在上面根本留不下任何痕迹，就连一点掌纹的印记都留不下来。 这就让陆祯有些纳闷儿，好奇地看这里里面，外面的声音传不进去，里面的声音也传不出来，而且对方看不见陆祯。 陆祯感觉他跟这个平头男虽然处于一个环境中，可那间屋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静止空间中的另外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还有一个地方让陆祯觉得奇怪，那就是在这里也出现了两个同样的女人，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那个穿着破烂白裙蓬头垢面的女人更像是疯子，跟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让陆祯一下子就想起了刘傻子。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总感觉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虽然被定住了，可眼神似乎有意朝他这边看着。 陆祯用力拽了拽窗户，根本撼动不了分毫，就像是被焊接在了窗框上一样。 力气用的差不多了，陆祯索性就蹲在空调外机上休息，看着里面那个平头男一脸愁容，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他似乎也发现了时间静止的事情。 陆祯看着平头男不断看着手里的闹钟，然后放在茶几上，直接走到了卧室那边。 卧室正好对着陆祯这扇窗户，陆祯看到平头男站在那边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又回来坐在沙发上，竟然闭上了眼睛。 他这是干什么？ 陆祯心里不清楚，但看样子好像是要睡觉，而且十几分钟过去了都没有任何动静。 那家伙不会真的以为睡着就没事了吧，陆祯心里嘀咕着。 陆祯觉得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就下来，直接开车走了。 在城市里转了一圈，陆祯干脆直接朝着一个方向一直开，最后到达城市边界的时候，又看到了前面似乎有东西，可有怎么也开不到目的地的程度。 无论陆祯怎么踩油门都没有办法到达，最后只能从后视镜中看着城市一点点变小，无果之后只能掉头往回开。 不过车子加速到极限的那种感觉，着实让陆祯爽了一把。 这么一大圈兜回来，陆祯看车子里的油也没了，最后发动机抖了几下，实在压榨不出来动力，就停了下来。 陆祯本来打算换一辆开着玩，没想到下来之后发现竟然到了殷夏家的小区门口。 又回来了…… 陆祯心里嘀咕了一句，还是直接走了进去，这小区跟其他地方也没区别，都是静止的，除了那个人，也再没看到任何可以行动人。 本来陆祯以为找到了战友，没想到…… 陆祯叹了口气，走到单元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敲门的话根本没人给他开。 于是陆祯这次还是选择了爬窗户，一连试了客厅和卧室的窗户都是锁着的，陆祯下来之后大口喘着粗气，心想殷夏这个人还挺谨慎的，睡觉把窗户都给关上了。 最后陆祯只能试试阳台，爬上去才发现在排烟机那边的窗户没有上锁，可能是前不久做饭的时候就忘记关上了。 陆祯好不容易才进来，重重落在地上，随意地拍了拍手，弄出动静来也丝毫不担心被人听见，反而有些期待被人听见。 陆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大大方方推开厨房的门走到客厅，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高跟鞋，想来殷夏也是喝了不少酒吧，鞋子就这么随便的扔在这儿了。 走到了卧室，陆祯推门进去，正看到殷夏连衣服都没脱，直接裹着被子就睡着了，脸上的妆还在，批头散发的，标准宿醉的样子。 这是喝了多少啊…… 陆祯站在床头静静地看着殷夏，看着她这一刻睡觉的样子，最后忍不住替她将挡住脸的头发拨弄到了一边。 站累了，陆祯索性就坐在床上看，脖子看酸了就活动几下，看看天花板和外面什么的，然后再坐在床上看。 后来时间长了，在这么一个安静的环境里，陆祯也有些犯困，就靠在床头假寐起来。 不知不觉醒过来，陆祯睁开了眼睛，见外面还是黑天，旁边的殷夏姿势没变，不由得叹了口气。 但陆祯却发现殷夏又有一点头发挡住了脸，便下意识将她的头发给拨弄到了旁边，却发现殷夏稍稍皱了下眉。 咦？！ 陆祯心头一喜，没想到殷夏竟然有了动作，也就是说…… 一想到这里，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正打算离开，就看见外面的天不到几秒钟就由黑转亮，太阳也已经升起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 陆祯不解地看着外面的太阳，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竟然是7：25。 这让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正要从床上站起来，殷夏就已经醒了。 刚才殷夏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碰她的头发，还以为是做梦，但身边的床垫被另外一个重量压得有些偏平，还是清楚能感觉到了，心里害怕，就立刻醒了过来。 殷夏醒来之后发现身边有个人影，吓得大叫了一声。 陆祯正看着手机，也被这个大叫被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对着用被子掩盖住身体的殷夏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好。 “陆祯？！”殷夏不解地看着陆祯，发现他手里还拿着手机，就皱起了眉。 第369章 殷夏的误会 “你怎么在我家？”殷夏警惕地看着陆祯，回想起来昨天晚上聚会的事情，应该是自己回来的才对。 陆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时间还处于静止，怎么一下子天就亮了，就连时间也瞬间变成了七点二十五。 七点二十六…… 陆祯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又过了一分钟，感觉时间似乎恢复正常了，就赶紧跑到阳台上看了一下外面，小区里已经有人出来活动了。 怎么会这样？ 陆祯没办法解释，感觉只有自己体会了一次时间静止，而对于其他人来说，时间似乎是正常的，没有影响到任何一个人。 “陆祯！”殷夏发现自己一副完整，掀开被子，对着站在阳台的陆祯大声喊道。 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殷夏发火了，陆祯缩了一下脖子，回头尴尬地看着殷夏，她那眼神似乎是在等着一个满意的答案，要是没有，那可就惨了。 殷夏指着陆祯的鼻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昨天聚会……你喝多了，我把你送回来的，所以……”陆祯尽量回忆聚会上的事情，毕竟当时另外一个陆祯也在。 殷夏冷哼了一声：“我昨天是喝了不少酒，可我回家是自己打车回来的，根本没用你送我，而且我怎么进屋，怎么躺在床上的我都知道，根本没有达到断片的地步。” 陆祯看殷夏那眼神，就好像是再给陆祯一次机会，要是不老老实实说的话，那就要去公安局见了。 “这个……”陆祯还打算用聚会的事情搪塞，可刚要说话，就发现外面照进来的阳光有点不对劲，似乎格外刺眼。 这阳光…… 陆祯回头看着外面的阳光，的确比平时要耀眼很多，就拉开窗户把手伸出去，皮肤能明显感觉到热量。 糟了！ 陆祯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没想到第三天竟然跟那次经历的世界末日一样，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说是吧，我叫警察。”殷夏见陆祯一副古怪的样子，顿时没了安全感，跟陆祯拉开距离就开始用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见状陆祯赶紧过去抢她的手机，求她千万不要报警，不然这件事情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不报警？殷夏没想到陆祯这么害怕，肯定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就大声喊着让陆祯离她远一点。 陆祯感觉殷夏情绪有点激动，连忙摆手，最后只好说了是从厨房的窗户爬进来的，但一点恶意都没有。 听陆祯说了，殷夏诧异地看着他，到厨房一看窗户果然没有关上，还有脚印。 “你偷偷爬到我家来干什么？好像还……”殷夏说着，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在睡着的时候的确感觉有人摸过她的脸。 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来殷夏家，只是当时在外面开车转了一圈，最后恰好就在小区门口没油了，而且时间停止，就鬼使神差的想要来看看熟睡的殷夏，别无他想。 “不是，我没有模你的脸，只是有头发挡在你脸上了，我帮你拨开……”陆祯说到后面，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索性就不解释了，越解释越完蛋。 还不等陆祯全都说完，殷夏就没好气地怒骂道：“变态！” 殷夏没先到陆祯这么变态，以前怎么没发现，就打开门，指着门口说道：“陆祯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都不想见你。” “可，我……”陆祯一脸委屈。 殷夏见陆祯不肯出去，就把他给推到了门外：“你还委屈你，大半夜偷偷进到我房间里来看我睡觉，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砰地一声，殷夏就关上了门，双手叉腰盯着门看了几秒钟，终于是出了口气，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不过殷夏拉开窗帘准备叠被的时候，突然发现外面的光线比平时刺眼多了，就在纳闷儿刚才好像陆祯也在观察外面的阳光。 “那个死变态……”殷夏心里想着就来气，索性就用手使劲拉了一下窗帘。 阿嚏—— 陆祯从殷夏家的楼道里出来打了一个喷嚏，回头看着殷夏家的窗台，心想她肯定又在骂我了，真是没办法解释。 陆祯无奈地往店铺走，在路上就感觉头顶的阳光越来越热。 店铺的门还开着，陆祯走过去就看到李叔站在门口。 “陆祯啊，你怎么出去不关门啊？”李叔来了好一会儿了，见店铺里没人，担心东西丢了就没走。 陆祯愣了一下，心想李叔在这儿，那另外一个陆祯肯定不在，就直接说道：“出去办了点事情。” 李叔没想到陆祯还有办事情的事情，弄得那么神秘，也没有细问，就说这天气似乎有些反常，便离开了。 陆祯松了口气，回到库房的时候发现被褥什么的都变了一个样子，心里纳闷儿，猜想说不定是本体陆祯回来了。 先不说这个了，陆祯现在就连时间怎么又开始从七点二十五进行还没弄清楚。 但根据陆祯之前的经历，在燥热的阳光之后就是地震，也就是说那起坠机事故又要上演，然后是…… 就在陆祯想着的时候，脚下传来一阵晃动，货架上的商品也都跟着晃动起来，一些瓶瓶罐罐发出叮了当啷的声响。 “地震了！”已经有人先跑出来，大声提醒街坊邻居。 陆祯站在店铺门口看着街道上一下子涌出来了不少人，都是这边开店和住家的邻居，一个个神情慌张，似乎都没经历过这个事情。 陆祯感受着慢慢平息下来的震感，心里想着快开始了，可周围这些邻居都以为没事了，纷纷要回去，陆祯便把他们都给叫住了。 “大家还是暂时待在外面比较好，或者去广场那种比较开阔的地方，免得地震再来的时候发生危险。”陆祯大声劝说道。 可这些街坊邻居都不在乎陆祯的话，平时陆祯在这个街道上说话也没有什么力度，再加上年纪小，更不会听他的了。 这些街坊邻居听了，只是看了陆祯一眼，甚至有的连看都不看，都嚷嚷着回去了，便各自回到了屋子里。 只有陆祯站在店铺门口，叹了口气。 眼看着阳光越来越热，已经到了没有办法忍受的地步，不少人都关了店铺的门，只有陆祯的店铺还开着。 这个时候李叔一如既往的走了过来，在陆祯店铺拿了一瓶矿泉水，陆祯就劝李叔赶紧带着李婶去宽阔的地方，这种反常的天气一会儿地震就来了。 “那还不晒死。”李叔没好气地说完就走了。 陆祯看着李叔疲劳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视线，没想到街坊邻居相处这么多年，竟然每一个人去相信他的话。 轰隆—— 地面突然剧烈抖动，陆祯勉强扶着门框才站稳，同时店铺的屋顶上掉下来不少尘土，眼看着这二十多年的店铺就要垮塌了。 陆祯赶紧从店铺里面出来，同时呼喊大伙也都出来，可也只有零散几个人听取了意见。 晃动越来越猛烈，陆祯甚至能看到对面小区的楼梯开始晃动，届时街道上的大喇叭也开始泛出兹兹的电流声，十分刺耳。 街道上一片恐慌，陆祯尽量让大家不要慌乱，可逃命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章法，也没有人关心陆祯在说什么。 大楼倒塌，烟尘弥漫。 陆祯被尘土呛得受不了了，不断咳嗽，这才从烟尘中跑了出去，到了广场上看到很多人聚集在这里。 这里暂时还比较安全，但接下来陆祯就不敢确定了。 陆祯见没有人伤亡，还算比较理想，可孩子的哭声和大人们的讨论声，一时间没有人能拿定主意怎么去做。 几个颇有意见的人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办法，但在陆祯看来，他们几个都眉头紧皱，似乎也商量不出来个所以然。 “听说今天早晨机场有个飞机都掉下来了，这天真是反常啊。”在陆祯旁边，听到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说道。 陆祯凑过去，无非就是说的机场坠机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是看新闻还是别的什么知道的。 果然坠机了。 陆祯心里很清楚当时发生的事情，但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昨晚上见到的那个平头男，还有那两个一模一样却着装风格不同的女人。 那个白衣女人陆祯之前没见过，但跟她一模一样着装正常的女人却是见过，跟平头男一起，似乎还有他们的家人，都上了那辆坠机的飞机。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 要是跟上一次一样的话，那坠机这么大的事故生还率极低，陆祯可不觉得他有什么生还的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发现地面不震动了。 “地震过去了？”开始有人好奇地说道。 没有人知道地震是不是过去了，但大多数人都露出了欢喜的表情，总算是没有什么损伤，算是虚惊一场。 “世界末日……”就在这个时候，在广场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影，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而且声音还比较大。 这些人听了都认为是个疯子，可陆祯一看却大吃一惊，这不正是刘傻子嘛。 陆祯赶紧走过去拦住了刘傻子，刚要说话，就发现这个刘傻子并不是之前遇到的那个刘傻子。 第370章 成因 “世界末日……”刘傻子自己嘀咕着这句话，慢慢悠悠从陆祯面前走了过去，对广场上这些人看都没看一眼。 陆祯也没再加以阻拦，而是纳闷儿昨天晚上参加同学聚会的那个刘傻子哪去了。 从昨天晚上时间停止开始，陆祯就没再见到过他。 不过陆祯现在所经历的跟之前一模一样，那接下来…… “陆祯！”突然有一个声音喊道。 陆祯诧异地看着过去，发现刘傻子正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陆祯看着那边还在踱步的刘傻子，回身就应了一声，指着那边嘀嘀咕咕的刘傻子说道：“你看那边。” “啊，我就是跟着他来的，只不过他的行走路线有点诡异，再加上刚才地震那么猛烈，我尽量找安全的地方避开走，这才慢了。”刘傻子笑着说道。 陆祯没想到他竟然是跟着另外一个自己来到这里的，就好奇地说道：“你跟着他干什么？” “能找到你啊。”刘傻子神秘地笑了一下。 的确，陆祯每次经历这个事情的时候，都会碰见神神叨叨的刘傻子，没想到却成了暴露身份的地方。 陆祯好奇地说道：“对了，昨晚同学聚会以后你去哪了？” 刘傻子一拍大腿：“我以为你还在我家库房里面呆着呢，就直接回到库房去了，可却没见到你，然后正要出去找你，就不知不觉天亮了。” “不知不觉？”陆祯不知道作为被时间暂停了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感觉。 刘傻子也觉得这个事情很蹊跷，就说去库房找陆祯，没找到之后就打算出来找，谁想到之前回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再从楼道口出去的时候，外面就已经两天了，而且已经快七点半了。 陆祯听着刘傻子的描述，看来在别人眼中，竟然也是在眨眼间就天亮了，大致跟陆祯所经历得差不多，只不过刘傻子在库房中没看到那个过程。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广场上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很多人开始疯狂逃跑，一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也下意识跟着逃窜。 “大叔，发生什么事情了？”陆祯拦住了一下跑过来的人，看他一脸惊慌的样子。 这个人没想到会有人拦住他，见陆祯有些面熟，就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啊，看到人都跑，我也跑啊。” 陆祯见他说完就跑了，接下来拦住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儿就见刘傻子上到了高出，只看了一眼就赶紧下来拉着陆祯跑。 “怎么回事？”陆祯边走边说。 刘傻子脸色有些惨白，心想这下子肯定要死翘翘了，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地陷。” 地陷？！ 陆祯一听他这么说就想起来了在机场看到的那一幕，自从飞机坠下去之后，地面就发生了龟裂，然后是从坠毁点向外扩散的地陷，很明显形成了一个渐渐扩大的地坑。 只是让陆祯没想到的是，机场距离这里这么远，都能看到地坑的话，那这个地坑的半径可想而知…… 陆祯发现脚下的地面也开始有细微的裂痕，就赶紧加快了速度，可身后却传来了呼天喊地的求救声。 陆祯回头，发现在他身后那些人全都一脸绝望，在那边有更密集更深的裂纹，甚至地面都开始松动了，没过多长时间，最后面那批人就已经在呼救中掉了下去。 糟了，地陷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不能再跟着这群人后面跑下去，不然根本没有活路，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人跑到了马路上，陆祯正好看到了一辆路虎车，车门打开着，大致跟昨晚他开的那辆差不多。 “上车！”陆祯对旁边的刘傻子喊道。 刘傻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陆祯脱离了人群，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陆祯都已经坐到车子上了，正好发动了车子，虽然没有多少油了，可开出去一段距离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傻子呢？”陆祯刚才明明喊了一声，没想到刘傻子竟然站在那里犹豫起来了。 刘傻子不知道陆祯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暗想跟着那些人跑下去，等体力耗尽了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就听陆祯的。 陆祯坐在车上，看着不断坍塌的路面，下面是一阵漆黑，看不到那些人和石头都掉下去之后到哪里去了。 陆祯低头看了一下这辆被遗弃的车子，钥匙还在，很容易就发动了车子，正朝着刘傻子开过去的时候，地陷已经到了近前。 “快点跟上！”陆祯调转车头，要是停下来等他上来再发车的话，那车速完全快不过地陷的速度，而且这个地陷的速度随着半径越来越大，也跟着快了起来。 刘傻子一口气跑过来已经用了不少力气，就连陆祯现在车子很慢都跟不上。 完了…… 刘傻子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脚下就踏空了，整个人失去了落脚点，整个人就开始往下掉，伸出去的双手扒住了地面，可紧接着地面就裂开，变成碎石头随着他掉了下去。 陆祯从后视镜里看到刘傻子掉了下去，立刻就猛刺油门加速，险而又险的甩开了地陷，朝着正前方一路飞驰过去。 越往这边走，陆祯能看到的人就越少，最后干脆就看不到人了，不过后视镜中的地坑还是能看见的，就像是一张可怖巨口慢慢笼罩过来。 只要停下就会掉下去，陆祯一直踩着油门飞驰，丝毫不敢停下来。 可车的动力明显不足了，油量不足在二十分钟前就提示过了，最后怎么踩油门都提不上速度，只好慢慢停在了路边。 陆祯下了车就朝着前面飞奔，虽然速度不快，但能跑多远是多远，累死也好比掉下去强。 哗啦—— 坍塌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陆祯看着后面如同流沙般的陷坑，心里一急，脚下差点不稳就摔倒了，踉跄了几下才站稳继续跑。 眼看着就要跑到城市的边缘了，陆祯的力气也消耗殆尽，最后只能尽力，可却发现速度也慢慢降下来了。 咔嚓一声，陆祯脚下所踩的地面发出了裂痕，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加快了几步，可力气后续不济，又被地陷给追上来了。 糟了！ 陆祯看着脚下，地陷马上就要赶上来了，前面就是城市的边界，便奋力一跃，眼看着脚下的地面碎裂下去，而陆祯还在飞跃的力量中。 随着飞跃的力量慢慢减退，陆祯眼看着边缘近在咫尺，而且地陷到达边缘的时候也已经停止了扩散，但对陆祯来说那里还相差三米左右。 就连陆祯伸手都触碰不到没有继续龟裂的边界，跟其他人一样，大叫着掉了下去。 陆祯只感觉分不出来天南地北，偶尔能看到一个圆形的缺口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就看不到了。 没有了参考物，陆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处不处于下降的过程中。 这不是那个该死的破地方嘛？！ 陆祯观察了半天，发现自己似乎不再下降了，而是处于一个完全静止的状态，周围虽然什么都没有，这种空间感却异常熟悉。 就像是你某个时候坐夜车，小憩了一觉醒来后，对这里极为熟悉，不用怎么观察就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一样。 原来那个坐在地上的陆祯不肯告诉我的事情就是这个啊…… 陆祯在心里嘀咕，不知道城市地陷了以后掉下去，就会出现在这破地方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跟秘密一样。 就在陆祯打算吃药片离开这里的时候，一摸怀里，药瓶不见了。 对了，我把药瓶放在床头柜上了，陆祯这才想起来，当时竟然忘了拿出来几片，现在又被困在这种地方，要是没有运气等到那大画面出来的话，就跟等死差不多。 “有人吗？！”陆祯开始呼救。 这个声音喊出去之后，似乎没扩散多远就消失不见了，这让陆祯觉得有些奇怪，虽然之前从来不知道。 陆祯心里纳闷儿，之前从城市中也有不少人掉下来了，怎么那些人都不见了？ 陆祯的喊声没人理会，再重复几次都是一样，不过在陆祯面前却能看到一个晃动的东西飘了过来。 陆祯好奇地抓在手里，仔细一瞧，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块石头？” 看着手里这颗不规则的石头，似乎是假山的山石，又像是常年曝露在海风下面的石头，有侵蚀的痕迹。 可紧接着，陆祯看到有不少这样的东西朝着他这边飞了过来，其中就连转头都有。 糟了！ 陆祯好不容易躲过一大批石头，后面那密密麻麻如蚂蜂般的小点，在以极快的速度放大，不用想也知道是一大群密集的石头。 这要是撞上…… 就在陆祯这般像的时候，这些石头已经到了近前，最前面的在陆祯耳边忽的一下子就飞了过去，吓得陆祯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陆祯把手里的那块石头扔了出去，好尽量撞开几块面前的时候，可那石头撞在一起就变成小碎块，朝着陆祯飞了过来…… 第371章 未来的我 嗖嗖嗖—— 陆祯听无数个声音从耳边飞过，只能绷紧了全身闭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更大更快速的石块撞在他的胳膊上，腿上，甚至是脑袋上。 无数的声音飞快，陆祯闭着眼睛久了，还以为自己在穿过一条漆黑的隧道。 后来声音没了，陆祯感觉什么也听不到了，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我没事？ 陆祯诧异地看着自己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甚至连小小的擦伤，衣服都没有破损分毫，那面前的那些石块都已经不见了。 就在陆祯回头的时候，猛地发现身后多出了一个环形带。 环形带？！ 陆祯来回看着周围，他确定自己是没有移动的，难不成是刚才的那堆石头…… 陆祯这才想起来，怪不得在‘发源地’碰见的那个坐在地上的陆祯，一直不肯告诉世界末日最后是什么结果，原来就是环形带。 那也就是说，结合之前所发现垂直峭壁是连接各个世界的通道，那其中一个世界垮塌了，会不会影响其他的世界……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这就跟细胞的结构差不多，只要有一个细胞病变了，肯定会影响到其他的地方。 这些陆祯都不关心，现在又陷入到了这个该死的地方，该不会要老死在这里了吧。 周围无限的黑暗，只有环形带，可在陆祯肉眼可及的范围之内，这个环形带上根本一个人影都没有。 无能为力了…… 陆祯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境况，如果没有大画面出来的话，那就要在这里呆一辈子了。 不过陆祯还是侥幸会有大画面出现，这样他就可以出去，然后再找到药片就可以不用困死在这里了。 可陆祯迟迟没有等到，耐心也渐渐消失，恨不得自己结束了自己。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陆祯感觉大概有一个多月吧，一直就这么静静的待在这里，巴不得听到什么动静，可这些天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陆祯开始绝望了，大部分时间都闭上眼睛，至少睡觉的话时间会过得快一点，说不定醒来的时候那大画面就出现了。 陆祯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多少次睡着之后睁开眼睛了，这次下意识朝着环形带那边望了一眼，竟然看到了一个人影，正面对着他这边站着。 有人！ 陆祯赶紧打起了精神，感觉不远处的环形带上那个人也看到了他，正在对他大幅度的招手，陆祯也冲他招了招手。 那个人对陆祯看了什么，陆祯只能听到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并不真切，似乎声音在这个空间中传播不了多远。 对此陆祯只能招手示意，但陆祯也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手势。 就在陆祯纳闷儿对方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看见那人从脚下拿起了什么东西，跟绳子一样，但每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石头绑在上面。 这段绳子被扔出了环形带之后，就按照无重力的惯性朝着陆祯这边飘了过来。 陆祯稳稳地接住绳子，这才发现是类似粗麻绳编出来的，在每一节处有石头绑在上面，这才能在这段漆黑的空间里，看出绳子具体在什么位置。 抓住绳子之后，陆祯用意拽了一下，示意对方他抓住了这一端，然后陆祯就感觉一个力把他拉向了环形带。 得救了，陆祯在心里松了口气，可就在这个时候，距离环形带越来越近，这才看见对方竟然是另外一个自己。 不是另外一个陆祯，而是另外一个自己，这点陆祯很确定！ 陆祯没费什么力气就爬上了环形带，慢慢站起来诧异地看着另外一个自己：“你是我？” “准确的说，我是未来的你。”另外一个陆祯笑着说道。 未来的我…… 陆祯听到另一个自己这么说，想起来刘傻子说过的事情，就是未来的自己将那些事情告诉给了刘傻子，才让刘傻子有了那种人生，甚至在精神紧绷的时候错手将亲生父亲给害死了，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未来的自己。 曾经刘傻子也这么想过，甚至还生了报复的念头，虽然杀害的陆震涛不是陆祯所见到的那个，但那次陆祯亲眼看到父亲的死，很可能就是…… 陆祯想到这里就怒火冲天，似乎察觉到了陆祯的变化，另外一个陆祯急忙后退了两步，摆手阻止陆祯，让他冷静一些。 “你告诉我，你做的那些事怎么让我冷静？”陆祯喘着粗气，打算听听另一个自己怎么解释，要是有一点不对付的地方干脆就直接动手。 另一个陆祯被抓住了衣领，有些吃惊地说道：“你知道？” 陆祯冷哼了一声，瞪大了眼睛：“你没想到我会知道吧。” “不不不，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未来的我们。”另一个陆祯立刻摆手，生怕有什么误会。 什么？ 陆祯一听就有些迷糊，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一些，另一个陆祯才慢慢抽回了自己的衣领，有些尴尬地笑了。 “到底怎么回事？”陆祯盯着另一个自己说道。 另一个陆祯耐心地解释道：“我是未来的你没有错，或许你也听说了未来的我们所做的那些事情，我同你一样都经历过，但我不是你所听说的那个未来的我们。” 听着他一口一个未来的我们这么说，陆祯就明白了，面前这另一个陆祯的确是未来的自己，但所听说的那个未来的我，同样也是这个未来的自己的未来。 “也就是说，你是未来的我，但我所听说的那个未来的我，也是你的未来，你是夹在这两者之间某个时间的未来的我？”陆祯感觉说出来有些绕，但思路清晰之下，相信面前另一个自己也能听懂。 果然另一个陆祯点了点头：“对，你能理解就太好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的我？”陆祯奇怪地看着另一个自己。 对于这个问题，另一个陆祯听完就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翘着嘴角笑着摇了摇头。 陆祯皱起了眉，心想看样子这个家伙是不想说啊，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那你是特意来这里救我的？”陆祯既然弄不明白，那就干脆换一个问法算了。 另一个陆祯依旧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对此陆祯觉得好无趣，不知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也完全不像是自己的风格，不过按照他这么来说的话，那自己今后在某段时间里，还是会来到这里救以前的自己？ “我知道有什么疑惑，但你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跟你说，不然你有可能会可以做出完全不同的选择，这样就会影响到未来的我，甚至是你所听说过的那个未来的我们。”另一个陆祯试图解释着。 可就他还没说完，陆祯干脆就摆了摆手：“那你还不如不解释，我也懒得听。” 另一个陆祯知道自己的脾性，索性就不说了，拿出一粒药片递给陆祯。 “好家伙，这也太小气了。”陆祯看着孤零零的一粒药片在掌心，皱着眉头说道。 另一个陆祯只是笑笑，并没有解释，往自己嘴里面倒了一片药就吞了下去，根本不给陆祯再问下去的机会。 哎？ 陆祯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就已经消失在陆祯面前了。 “这个家伙……”陆祯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过陆祯心里已经知道了，这个家伙既然只给了一个药片，肯定是他在这个时候，有另外一个未来的陆祯来救他，然后也是被给了一片药。 陆祯小心翼翼收起了这片药，要不是被救了，真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陆祯很好奇这个刚刚拼凑起来的环形带，既然另一个自己不再在这里了，干脆就在环形带中走着。 还没走多远，陆祯就看到远处环形带旁边有什么东西漂浮着，好像是一个人…… 一想到是个人，陆祯就加快了几步，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活人。 刘傻子！ 陆祯走进了才看见是刘傻子，但他就像是溺死在水里的姿势，一动不动，任由怎么交换都没有任何反应。 手指都没有任何反应，陆祯又试了几次就放弃了。 当陆祯把注意力从刘傻子身上挪开的时候，这才注意到在不远处还有另外一个人，不知道是谁，看轮廓就很陌生。 发现了这个人之后，陆祯在环形带周围又看到了不少人，都跟刘傻子是一个姿势，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这些应该都是在城市崩坏的时候调进来的，而刘傻子之所以距离环形带这么近，或许是因为他是倒数第二个才掉下去的。 至少陆祯亲眼所见应该是在陆祯前面掉下去的，陆祯觉得自己应该是最后一个。 这些人都死了？ 陆祯从来没见过这个景象，慢慢在环形带边缘溜达着，越走就越能看到更多的人，这是之前在其他环形带中没有见过的。 可能这就是刚刚形成的环形带，才能看到的景象吧，之前应该也是这样，陆祯在心里想着。 跐溜—— 陆祯脚下一滑，差点从环形带中掉下去，诧异地看着面前，没想到环形带竟然从这里断掉了！ 第372章 车窗上的手印 陆祯脚下一滑，差点从环形带掉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抓住，这才不至于失足掉下去。 我的天，这里怎么…… 陆祯诧异地看着地面，好好的环形带竟然从这里截断了，下面是无尽的黑暗空间，从这里掉下去的话，又会跟之前一样漂浮在这该死的地方了。 放眼整个环形带，陆祯这才发现这个环形带并不是完全完整的一个环形，就在面前这段距离缺了一块。 陆祯蹲下摸了摸缺失的这一截，不见有其他的石头填补上来，就轻咦了一声，觉得奇怪。 以往在陆祯的经历中，环形带都是成环带状的，怎么这个环形带却是这个样子，难道说原本环形带就是这样的？ 陆祯觉得很可能环形带最初就是这个样子，因为在陆祯第一次到环形带中的时候，这些石缝中就已经夹杂着那些半死不活的人了，而且还不在少数，根本分辨出来环形带究竟是什么样子，尤其在‘发源地’最多。 想起来发源地，陆祯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缺失的一截，为了形成一个完整的环，最开始的时候有人进来，变成半死不活的人之后，就会被用来填补这一块。 随即陆祯就想起来上次来环形带中头晕的事情，醒来之后就被当成‘砖块’填充到了环形带中，要不是被救了，肯定也就成为半死不活的人了。 陆祯想到这里一阵后怕，赶紧将药片含在了嘴里，也才想起来为什么刚才另一个自己离开的时候，示意他赶紧吃下去。 一切事情都不是没有原因的，陆祯现在才明白。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吸力，就像是磁力一样，把陆祯往缺失的那一块拽了过去。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后退两步，这股磁力虽然没有消失，但以目前来看，陆祯还是可能抗衡的。 并不是很大的磁力把陆祯吓了一跳，看着缺失的一块，犹如一个恶魔巨口，正张开嘴吸着什么东西。 很快陆祯就注意到了周围散乱在周围的那些溺死状的人们，也受到了吸力，朝着缺口那边缓慢移动过去。 第一个人被吸过来，粘在了缺口的边缘，一动不动。 陆祯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那个被黏住的人，真的就跟死了一样。 紧接着有更多的人被吸了过来，一个个如同石砖被砌在上面，那么多人很快就将这一截给填满了。 陆祯重新蹲下来，惊讶地看着攸宁、殷夏也在其中，但她们看起来都没有任何知觉，被挤在人群中间，胳膊还以诡异的弧度扭曲着，八成是折了。 陆祯用脚踩了踩填充的结实程度，几乎跟其他处没什么两样，就走了过去，检查了一下殷夏和攸宁的状况。 死了…… 陆祯颤抖的收回了手，这时候发现这些填充的人还在继续被吸引过来，担心在发生什么事情，就赶紧又回到了环形带上。 这一截已经填充满了，可还是陆续有人被当成砖块一样填充进来，陆祯看着都有些瘆得慌，远处还有不少人聚拢过来。 “陆祯，救我……”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还叫出了陆祯的名字，让陆祯更加觉得毛骨悚然，可这么多人挤在一起，陆祯只能听出一个大概的位置，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叫他。 好像是刘傻子，又好像不是…… 陆祯也不确定是谁了，也就只有这一个声音，之后无论陆祯怎么去寻找，都没有找到声音的主人。 糟了，吸力在加大！ 陆祯感觉有些不对劲，明显全身抗衡这股吸力的力气增加了许多，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嘎啦嘎啦—— 一阵骨头崩裂的声音传来，密密麻麻，陆祯惊讶地看着前面那些被填充进去的人身体开始变形，胳膊开始扭曲起来…… 骨头崩裂的声音还在继续，陆祯能明显看到那些被填充进来的人被挤压在一起，已经到了极限还在继续挤压着，而且吸力越来越大。 不好！ 陆祯打算要远离这里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力气也就勉强能让自己不被吸过去，犹如身上被灌了铅一样，想要迈步都做不到。 不止如此，这股吸力异常的大了起来，陆祯感觉自己都被拖了过去。 陆祯看着面前那些被挤压的不成人形的一群人，头骨都已经变形了，除了脑袋，根本分不出来身体是谁的，就更别说露出来的胳膊了。 咕噜—— 陆祯将嘴里的药片吞了下去，同时整个人也抗拒不了那股吸力，朝着面前飞了过去。 …… 一阵汽车呼啸的声音掠过，陆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马路上，似乎因为那股吸力的关系，整个人不断向前踉跄着，好几步才停下。 陆祯赶紧跑到了马路边上，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好险，要不是提前感觉到不对劲先吞了药片，那就要跟那群人一样被挤压成肉饼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祯还感觉有些后怕，不过心情已经镇定下来，拿出手机一看，时间竟然回到了同学聚会的12天前。 这个日期有些古怪……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地方究竟是哪里，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过。 不知道是不是别有用意，才回到这里的，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站在马路上辨别了一下方向，陆祯这才发现这边距离泛亚大厦不是很远，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泛亚大厦夜间的灯火，应该是靠近市中心的位置，远比他家店铺那边要靠近市中心很多。 陆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正打算会店铺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的时候，路过一个小区的时候，发现自己之前来过。 这个小区不就是那次时间静止的时候，看到唯一一盏亮着灯的那个有平头男的小区嘛…… 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阵子，感觉路过这里并不是巧合，想起来那个平头男也跟自己一样能在静止的时间中活动就觉得好奇。 于是陆祯就扭头迈步走了进去，可现在时间有点晚了，整个小区看起来有些阴森可怖。 妈的，凌晨，还真是会挑时间，陆祯看了一眼手机就收了起来。 陆祯刚走进小区，就看见前面车灯一闪，就在之前那栋单元的楼底下，有车子突然亮起了灯，可根据陆祯的辨别，似乎不是之前宝马车的车灯。 陆祯好奇地走过去，正看到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车灯还开着，走到车尾掀起了后备箱，然后将一个很沉重的箱子搬了起来，慢慢拖到了后备箱里。 由于太过于沉重，箱子在放进去的时候，整个车子都晃动了一下。 那人不是之前看到的那个，陆祯走进了，正看到他把笨重的箱子给抬上后备箱。 那人显然也看到了陆祯，有些诧异。 陆祯跟他对视了一眼，看得出他似乎有些惊慌，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还在小区里转悠。 “你……”陆祯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就见那个男人砰的一下盖上了后备箱。 那人没有理会旁边的陆祯，径直坐在了车子上，然后发动机猛地转了一下，车子以不是很快的速度开走了。 奇怪…… 陆祯见那人鬼鬼祟祟的样子，走了之后车底下似乎还有漏的油，黑乎乎一片。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不知道从哪传过来的，好像很近的样子，不由得就将视线转移到了地上的‘油’上面。 陆祯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些哪里是油，根本就是血！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刚才那个男人箱子里装的不是行李，而是…… 想到这里，陆祯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平头男，该不会他们两个有什么不愉快，那个平头男被…… 陆祯想要追上去也力不从心，虽说拉着很沉的东西，可毕竟是汽车，根本追不上。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单元里面又传来了脚步声，有一个人影从里面跑了出来，直接就奔着陆祯这边来了。 “咦？不是子皓？”一个相貌普通，短平头的男人奇怪地看着陆祯，没想到大晚上还能看见小区里有溜达的人。 陆祯惊讶地看着这个人，正是那天晚上时间静止的时候，所见到的那个除了自己，唯一能活动自如的平头男。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人下来，拎着大行李箱？”平头男诧异地问道。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指着小区门口的方向：“刚开车走了。” 听了陆祯的话，他立刻就拿出钥匙按了一下，旁边的宝马车灯闪了两下，他飞快地就跑过去坐在了上面，然后发动了车子。 没想到他竟然要追上去，要知道那个叫‘子皓’的家伙，后备箱里装着的很可能是一具尸体，就连血迹还在地面上没干。 就在宝马车开过陆祯旁边的时候，陆祯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这个平头男，就赶紧用手掌拍了几下窗户。 嘭嘭嘭—— 窗户被拍车了几个手印，但这个时候陆祯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赶紧提醒他要紧，不然这么仓促的跟过去，很可能会再出人命。 第373章 三楼的门 陆祯追着车猛拍车窗，车这才停下来。 副驾驶的车窗摇下来，陆祯赶紧探头进去说道：“我刚才看见那行李箱里漏出来了血，你车经过刚好压到了，不信你看车辙印。” 平头男眉头一皱，从后视镜里的确看到车尾那边有一摊水渍似的东西，刚才太黑也没注意到，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刚才他看见的景象就又贴近了一分。 “谢了，我得追过去看看。”平头男说完就慢慢挪动着车子。 陆祯知道他想要开车追上去，可还紧接着问道：“那天晚上……” 这话才刚开口，陆祯这才想起来自己回到了聚会前12天，也就是说，现在是时间停止的前15天。 平头男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什么那天晚上，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人，于是又轰了一下油门，说自己得追上去了。 陆祯只好放弃，看着平头男开车出了小区门口。 陆祯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小区门口，在心里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二楼的时候，发现窗口正站着一个女人，垂直的长发，却看不清楚脸。 咯噔—— 陆祯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虽然看不清楚这个女人的脸，但外形轮廓什么的都跟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相似。 八成就是其中一个女人，陆祯在心里琢磨着。 就在陆祯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正看到一辆宝马车开了过来，心里疑惑之下，定睛一看开车的就是平头男。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祯在小区门口试图叫住他，可他就跟没看到一样，还差点开车撞倒了陆祯。 陆祯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追到了单元门口的时候，见到他下车的时候两眼发直，就跟几天几夜加班没睡觉一样。 “喂，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陆祯诧异地问道。 可平头男就跟没听见陆祯的话一样，挺直着腰板，两眼发直地往楼上走，陆祯好奇地跟在后面，可跟到一楼半的时候就停下了。 没有任何开门的声音，平头男就直接拉开门进了屋子里，然后锁上了门。 从下车到回家，陆祯没听到他说一句话，正常人根本不会这样。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闻到楼道里有血腥味儿，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楼梯上一滴滴的血迹，一直延伸到二楼。 陆祯上了二楼，发现血迹没有断，还在延伸。 三楼，那个平头男家的楼上，陆祯诧异地看着紧闭着的铁门，血正是从这里开始的，而且顺着门缝，还留有一大滩血迹。 虽然陆祯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正常一点的思维肯定是出了事情，便打电话报警。 挂断了报警电话，陆祯这才想起来要趁着窒息感没来之前，必须要弄到药片才行，可眼下这个时间点上，店铺的药瓶应该还没有出现。 陆祯觉得不可能撑到12天以后，就想办法去找另外一个陆祯去借才行，但怎么去找偶然出现在这里的陆祯就是个问题了。 或许这个时间点，根本就不存在偶然出现的另一个陆祯，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不管如何，陆祯还是打算回店铺看看，却也不记得这个时候的自己在干什么了。 想到这一点，陆祯这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的记忆好像是在聚会前三天才开始的，就算以前初中什么的记忆都还在，但对最近的记忆就是从那前三天才开始的。 陆祯还惊讶的发现，记忆开始的那天，正好跟通过那条垂直峭壁之后到达另外一个世界的时间相同。 而到达另一个时间的时间，总是从那天开始！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不是这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 陆祯仔细回忆着聚会前三天发生的事情，在那天遇见了李叔，还发现了带有字迹的殷夏的笔记本，在这之前…… 在之前遇见了从国外回来的攸宁，她还提起了同学聚会的事情。 但是在遇到攸宁之前的事情，陆祯实在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在柜台上趴着似乎是睡着了，然后就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样，猛吸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陆祯还记得当时的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甚至在上次通过垂直峭壁到达另一个世界的时候，路过店铺门口，还看到另外一个陆祯经历了相同的事情。 至于怎么睡着的，陆祯就不知道了，在睡着之前做了什么，都不记得，只是在印象中自己每天都按部就班的起床开店，搭理店铺。 但不可能每天都一样，陆祯却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一阵警笛声突然在旁边炸响，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陆祯抬头这才发现一队警车开了过去，心想刚才可能太专注了，并没有注意到警笛声。 陆祯刚才就已经从那个小区出来了，回头看着警车开的方向，一拐外就进了刚才的小区，便知道肯定是接到了报案才去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了一辆在马路上飞驰的车，虽然通过的时间很短促，但陆祯还是认出来了，正是之前那辆搭载着笨重行李箱的车！ 陆祯惊讶地看着，那辆车没有拐外，也就说明没有回之前的小区，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开，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在陆祯想要提供线索给警察的时候，突然被勒住了脖子似的，整个人跪在地上喘不过来气。 糟了，窒息感怎么这么快就…… 陆祯没想到窒息感会这么快就来，来不及抵抗，什么也做不了，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陆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有出现在了上次的地方，再低头一看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15天。 现在是聚会结束的当晚？！ 陆祯诧异地看着手机，不知道怎么时间又突然变换到了这个时候，但从陆祯经历的第一次开始，从来没有无意义的时间点。 可刚才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到那个人拖着带血的行李箱上车，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见到平头男，报警也只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又是这个小区，陆祯没走两步，果然又经过了这个小区。 同样的位置，亮着一盏灯。 陆祯想起来上次就是在这天看到了那盏灯，也是在这个时候时间静止了，可这次不一样，时间还在继续。 有了之前的经历，陆祯又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小区。 同样是二楼的位置亮着灯，陆祯跑上去敲门，不同的是这次门开了。 开门的是上次陆祯见到的那个极其漂亮的女人，垂直的长发，似乎还散发着好闻的香气，奇怪地看着陆祯说道：“你是？” “那个我……”陆祯本来就是想要敲门试试，还以为跟上次一样里面的人不会听到，没想到门这么快就开了。 声控灯亮着，陆祯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眼神随便往地上瞄了一眼，还能看到干涸的黑乎乎的印记，应该是前几天的血。 这个时候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报着新闻，陆祯定睛看去，电视上的画面就是这个楼道，还有警方调查时候的画面，大意是说三楼的一个叫吕姓男人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初步猜测是情杀，具体原因还需要调查，嫌烦目前在逃。 “谁啊？”就在这个时候屋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到里面的声音，这个直长发的女人更加好奇地打量着陆祯，印象中并没有见过陆祯这个人，就淡淡地应了一声不知道。 平头男用毛巾擦着头发出来，好奇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眉头一皱：“你……是干什么的？” 陆祯诧异地看着平头男，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正要解释的时候，这个直长发的女人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不是警察吧，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关门了。” 被这么警惕地看着，陆祯浑身有些不好受，尴尬地笑了笑：“我敲错门了。” “没事。”那个女人倒是无所谓地完就关上了门。 陆祯心里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来，低头看着已经变黑干涸的血迹从楼上蔓延下来，就好奇地走上去，却看到了一张贴着封条的门。 对了，警察来过了，陆祯这才想起来刚才看到的电视新闻。 情杀…… 陆祯也看过不少关于情杀的小说和电视剧，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为第三者，很少因为感情破裂闹成这样的。 咚！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面前这张贴着封条的门发出一声巨响，吓得陆祯立刻回过神来，定睛看着这道门。 可这道门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安安静静杵在那里，似乎从来没发生过巨响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听错了？ 陆祯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但这种全身被可怖笼罩住的感觉很不好，让人想要立刻逃走，陆祯也只是在心里抵抗了一下，就赶紧下楼去了。 从楼道里出来，陆祯回头看着三楼，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心想有可能那声巨响…… 陆祯正捉摸着刚才的事情，就感觉窒息感快要涌上来，想起药片还没弄到手，就赶紧朝着店铺那边走了过去，务必要赶在这之前将药片拿到手才行。 可是那个门…… 陆祯来不及想门的事情了，加快脚步朝着店铺走了过去。 第374章 第十五天 走到店铺的时候，陆祯都已经出了一身汗，从那个小区到这里路程可不近，古怪的是一辆出租车都没看见，只好步行回来了。 店铺的卷帘门还锁着，陆祯见里面还黑着灯，而且这个时间同学聚会应该还没有结束，就赶紧从小门找到钥匙，开门进去了。 陆祯慢慢推开小门，里面果然跟预想中的一样黑灯瞎火，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对店铺的格局了如指掌，陆祯甚至抹黑都能不碰到任何一件东西直接走到库房门口，因为知道里面没人，陆祯也没有太谨慎，径直走到了过去。 库房里跟外面一样黑着灯，陆祯心想这个时候出去聚会的陆祯也不会回来，索性进来就直接打开了库房的灯。 陆祯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瓶，直接拿过来打开盖子，里面刚好有十五粒药片，不多不少。 将药瓶收进兜里，这才注意到放在旁边的笔记本，拿起来随手一翻，果然是殷夏的笔记本，上面还有那行字迹。 ‘不要对过去负责。’ 陆祯看着自己写上去的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而且让陆祯奇怪的是，他根本就没有这种要在笔记本上写字来提醒过去自己的想法。 也不知道那些陆祯为什么要这么做，至少陆祯本心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提醒了又有什么用，看到了还不是更加好奇，陆祯当时看到就是这种想法，还为了弄清楚字迹的来历，费了一番功夫。 陆祯将笔记本放回原来的位置，扫了库房一眼，感觉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可又说不上来。 既然已经拿到药片了，陆祯又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好，索性就直接从店铺出来，然后把小门又重新锁好。 一切都跟陆祯来之前一样，做好了这些，才扭头离开。 可陆祯还没走多远，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赶紧拿出来手机一看，这个时间似乎跟上次陆祯躲在库房床底下的时候，看到另外一个陆祯突然进来将药瓶拿走的时间一模一样！ 该不会是…… 陆祯想起来上次的事情经过，又摸了摸口袋里的药瓶，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虽说上次看到的另一个陆祯喉咙上有记号，但现在陆祯完全复制了他的行为，也就是说很可能这就是死循环中的行为。 为了确定是不是，陆祯只好往回走，去再回到库房检查一下床底下是否躲着另外一个陆祯就一清二楚了。 陆祯刚往回走两步，迎面就见到有车灯，开始还没想多，可后来进了才看清楚是攸宁的车，就赶紧躲到了旁边。 攸宁的车停在了陆祯家店铺门口，车门打开，另外一个陆祯从车上下来，醉醺醺的样子，刚下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晃悠。 “你没事吧？”攸宁摇下窗户，回头问了一句。 另一个陆祯摆了摆手，刚要是说话胃里就翻上来一个酒嗝。 攸宁见他似乎没有事情，就收起车窗，心想自己也喝了不少，趁着酒劲儿还没上来赶紧开车回去才行。 躲在旁边的陆祯见车子开走了，另外一个自己还站在门口，过了好一会儿才打了一个酒嗝，晃晃悠悠走到小门那边用钥匙开了门。 糟了，回来晚了，没办法进去确认了，陆祯在心里暗叹一声。 不过陆祯见另外一个陆祯进了店铺之后，从店铺的旁边绕到了库房的位置，因为在库房的床头正上方，有一个可以通风透光的小窗。 陆祯在脚下垫了几块砖头，踮起脚尖刚好能探到小窗那边。 陆祯刚好看见另外一个陆祯晃晃悠悠进了库房，等还开着，应该是之前就打开的，但却看不见床头柜。 这个窗户实在是太小了，而且陆祯也不能推开，无论怎么尽力，都看不到床头柜。 不过陆祯看到另外一个陆祯进来之后就躺在了床上，灯也没关，醉醺醺的样子躺在那里就跟死了一样。 很快陆祯就发现床底下有动静，床铺的裙摆晃动了几下，没看清楚是谁就快速离开了库房。 陆祯也赶紧从石砖上下来，绕到了店铺门口的位置，偷偷向外面一瞧，正是另外一个陆祯。 怎么跑了？ 陆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想既然店铺里的陆祯已经醉倒在库房了，就从小门进去，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库房的门。 只打开了一个小的缝隙，陆祯侧身就挤了进去，然后轻轻关上了门，床上的陆祯一点反应都没有。 药瓶！ 陆祯进来就是为了找药瓶，没想到在床头柜上面又看到了一个，下意识地摸了摸兜里的药瓶还在，这一下子就出现了两瓶药。 肯定是刚才跑出去的那个陆祯放在上面的，陆祯很清楚记得上次的经历，他就放了一瓶在上面。 就在陆祯琢磨这件事的时候，床上的陆祯翻了一个身，吓得陆祯赶紧匍匐在地上，尽量不让他看到才行。 可很快床上的陆祯就捂着脖子，喘不上来气，脸憋得通红，另一只手胡乱在床头柜上摸索着，却没找到要找的喷剂。 陆祯趴在地上侧着脸焦急地看着胡乱摸索的手，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就将床头柜的药瓶挪过去了一些。 那只手顺利地抓住了药瓶，陆祯听到他轻咦了一声，赶紧拧开盖子塞了一片药吞了下去。 陆祯听到床上的陆祯传出舒服的呼气声，眉头一皱，紧接着声音就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祯才敢慢慢站起来，床上的陆祯果然已经不见了，不过陆祯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并没有停止。 怎么跟上次不一样？！ 陆祯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似乎刚才那个陆祯的发病时间也提前了一点点，就在纳闷儿，难道说不是因为这个陆祯吞了药片消失在这个世界中，才让时间静止的？ 陆祯到了大街上，看着街上偶尔行驶过的车辆，一点静止的征兆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了，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 就在陆祯这般想的时候，突然发现从面前开过的车突然顿了一下，然后才以原先的速度从旁边开过去。 咦？ 陆祯正诧异地时候，发现街上的车速度都变慢了，就像是整个街道突然陷入了泥泞中一样，什么都慢下来了。 大老远陆祯看着一辆车，原本速度很快，可到了陆祯近前的时候，速度已经很慢很慢了，而且飞驰的声音也跟着拉长。 咔—— 陆祯好像在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声音，亦或者没有，整个空间就完全静止下来了，就连被无限拉长的声音也不存在了。 陆祯看着静止在面前的车，里面司机还专注地盯着前面，似乎根本就感受不到时间静止，陆祯就在想，或许对他们来说，这静止的事情根本不存在。在他们的经历中，上一秒是紧紧衔接着下一秒从不间断的。 可现在时间静止下来，陆祯就能在这一秒钟里，做到一秒钟完全不能做到的事情。 以前在一秒钟你只能看见一小片景象和迈一步出去，现在陆祯能走很长一段路，如果来得及的话，甚至能将这一秒钟全城的景象都看在眼里。 时间果然又停止了，陆祯看着街道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动静，就朝着之前看到平头男的那个小区跑了过去。 再次回到平头男的小区，陆祯依旧能从小区门口直接看到他家的灯还亮着，便跑过去敲门，可跟之前时间停止的时候一样，屋子里面好像又成为了一个小的空间，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陆祯只好像上次一样爬了上去，站在空调外机上看屋子里，却看到平头男似乎在跟那个极其漂亮的女人争吵着什么。 这两个人说话越来越激烈，最后平头男捂着脑袋，无奈地坐在沙发上，而那女人就站在旁边，低头盯着她也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平头男噌的一下站起来，有点出乎那女人的意料，紧接着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太好了，要出来了！ 陆祯在心里暗赞，不知道平头男出来之后发现外面的时间都静止了，回事一种什么感受，也许两个人就可以交流一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那女人的动作也迟缓了一些，不过只是略微顿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 陆祯这才想起来上次赶来这里的时候，那女人和另外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也被时间停止给影响了，可这次的影响却微乎其微。 见平头男要出去，那女人气氛地拽过他的外套，似乎不想让他出去，然后两个人激烈地争吵起来。 陆祯一直在外面看着，那女人生气扭头就进了厨房，平头男则背对着厨房穿鞋，紧接着那女人就拿着水果刀走了出来。 糟了！ 陆祯用力拍着玻璃，恨不得把玻璃卸下来提醒平头男有危险，可里面的空间似乎是独立的，根本不受外界的影响。 只有刀柄留在外面，平头男半跪在地上，用手捂着刀柄，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那个女人，而女人却一脸镇定，在陆祯看来，似乎她早就已经对这种情况麻木不仁了。 第375章 还 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男朋友？！ 怎么会这样？ 陆祯虽然不清楚他们两个之间具体是什么关系，但在某一次中的机场中，看到平头男一家三口还有这个女人，两个人关系应该很亲密才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而且平头男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嘴角抖了两下，说不出话来了。 陆祯看着那女人将刀子扔在地上，一副失望的神色，就在这个时候，那女人突然朝着窗户这边看了过来。 吓得陆祯差点从空调外机上掉下去，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 她好像不是在看我…… 就在陆祯这般想的时候，忽然眼前被一阵白光给笼罩住了，也不刺眼，就像是闭上了眼睛一样，只不过眼前的黑暗变成了白色。 等陆祯能睁开眼睛了，发现自己还在空调外机上面蹲着，可周围亮堂堂的。 天亮了！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天在一阵柔和的白光之后就亮了起来，赶紧拿出手机，正看到上面的时间变成了七点二十五。 同时，屋里传出了闹铃的声音，陆祯看向屋里，此时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地上也没有血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对，这个日期…… 十五天之前！ 陆祯惊讶地看着时间，不仅是一下子变成了七点二十五，还一下子到了十五天之前，而这一切发生的都匪夷所思。 为了不被人发现，陆祯只好从空调外机上爬下来，然后走到单元门口，看着停放在那里的宝马车，旁边…… 是那个人的车！ 陆祯见这辆车后备箱上没有血迹，这才想起来是十五天之前，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生那天晚上的事情。 就在陆祯盯着这辆车的时候，忽然发现车灯闪了两下，紧接着就有一个瘦高个的男人走过来拉开了车门，奇怪地看着陆祯。 “就是他！”陆祯跟那人对视着，在心里暗叫了一声。 这人古怪地看了陆祯一眼，就坐进了车里，然后发动车子见陆祯还没走，就按了一下喇叭。 陆祯向旁边退开几步，眼看着以后会成为凶手的人开车走了。 不行，那家伙还没发生犯罪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去报警，可如果等发生了就晚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在干什么，因为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现在这个日期，距离陆祯遇到回国的攸宁那天，相隔了十二天。 而十二天之前陆祯在干什么，却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在遇到攸宁那天，他好像是从一个深深的喘息中醒过来的。 再之前就是初中时候的记忆了，十二天前在干什么怎么都记不起来。 陆祯特别好奇那个时候自己在干什么，就从这个小区出来，直接去了店铺。 等到了店铺门口的时候，陆祯发现店铺的门已经开了，李叔刚从里面出来，不知道刚才进去干什么，但陆祯却对李叔这个行为没有印象了。 陆祯尽量低着头，不让街坊邻居认出来，在经过店铺的时候，愕然看见另外一个陆祯手在柜台那边，杵着下巴，好像是在发呆。 在想什么呢？ 陆祯不知道，但整个人看起来神情恍惚，又叹了口气，然后就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 不过陆祯能肯定，在这个时候库房里的笔记本上没有字迹，也没有药瓶，什么都没有，一切的开始都是从遇到回国的攸宁那天。 街道上还是老样子，陆祯却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一样，至少在这个时间没存在过。 忽然陆祯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喘不上来气，整个人就倒在了草丛里。 等陆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出现在了环形带中，整个环形带看起来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陆祯就奇怪了，绕着环形带才走了不到二十米，就看到了一个人漂浮在外面。 刘傻子！ 陆祯惊讶地看着刘傻子，突然想起来这个环形带是来过的，就赶紧加快了几步，随后又看见了其他人漂浮在外面。 当陆祯走到环形带缺失的那一截的时候，这才认定这个环形带就是上次被救的那个，但缺失的这一截还没有被填满，也就是说…… 陆祯赶紧辨别了一下位置，在经过外面漂浮的刘傻子之后，回到了刚才醒过来的位置，朝着那边一看，正有一个人影冲着这边招手。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那个人就是当时的我啊…… 看见过去的自己在呼救，陆祯眉头皱了一下，在犹豫要不要向之前未来的自己那样救人，可如果不救的话，会不会影响到现在自己的存在。 如果不救，我会不会回到那里继续飘着，还是说根本不会影响到我？ 陆祯低头看见脚下还有那串用石头和绳子编成的缆绳，听着微弱的呼救声，还是硬着头皮将绳子抛了出去。 其实陆祯内心是不想要按照之前的行动来行动的，就想要做一个与众不同的，也不想自己要做什么受到未来已经看到的那个自己的干扰。 由于惯性的原因，绳子很快就到了那段，陆祯轻轻一拽就把过去的自己给拉了过来。 “你……” 陆祯看着过去的自己，知道他想要说是什么，而且再听一遍也没有什么意思，就摆手让他不要说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是未来的你，可还没达到你所听说过的未来的我们的那么远的未来，明白吗？”陆祯不等过去的自己问，就先将自己的身份给解释清楚了，省得过去的自己再动怒。 过去的陆祯一听就明白了，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是未来的我，也是我所听说过的未来的我们的过去。” “差不多吧。”陆祯感觉听起来有些绕，不过总体是对着的。 “那个……” 不等他把话说完，陆祯就直接拿了五片药给他，因为想起来上次他竟然直接将所有的药片都给拿走了，这才导致躲在床下的那个陆祯，将药瓶都放在床头柜，这才会出现在环形带外面的时候，只能等着别人来救。 这样一来，陆祯心想就有可能打破这个死循环。 “给我这么多？”过去的陆祯问道。 陆祯没有答话，毕竟他现在身上还有十片，足够用一段时间了。 陆祯知道他有很多话想问，摆手示意他停下来：“很多话我不对你说，是怕你故意不去那么做，要是你某个决定影响到我了，如果真能影响到的话，那就麻烦了。” 过去的陆祯明白这个意思，点了点头，于是陆祯就吞了一个药片。 正要咽下去的时候，陆祯低头看着刚才拽过去自己上来的绳子，就将绳子给扔下去了，然后在过去的陆祯诧异的目光下，又在环形带里转了一圈。 在断开的那一截，陆祯明显感觉到了吸力，就后退了一些，赶紧咽了药片。 最后陆祯还看到过去的自己，一脸奇怪，似乎很不解他的行为，可陆祯也来不及解释了，为的就是看能不能打破这个死循环。 等陆祯能看见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纯白的房间中，只有两面墙的接缝处，才有明显的黑线。 陆祯惊讶地看着背对着他躺在墙角的人，这个背影异常熟悉。 咳咳—— 陆祯轻轻了咳嗽了一声，刚才还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的人立刻就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陆祯站了起来。 陆祯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脸。 他是我……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可又有一种不寻常的感觉，因为陆祯前后两次看到未来和过去的自己，都能清楚感觉到对方什么时候的自己，可面对这个自己的时候，就像是照镜子一样，只知道他是自己，没有其他的特殊感觉。 “你怎么进来的？”面前的另一个陆祯皱眉说道。 陆祯也不清楚，难道上次在环形带中救了他的未来的那个陆祯，在吞掉药片之后没有到达这里？ 见陆祯一脸疑惑，另外一个陆祯仔细打量了一下他。 “你是谁？”陆祯诧异地问道。 可这句话一出口，陆祯就感觉像是在对着镜子说话一样，这种感觉很古怪，明明知道对方的身份，可还是忍不住要问。 对面这个陆祯就一直在打量着陆祯，就跟看很新鲜的生物一样，听他这么问，就直白地说道：“我就是你啊，但你不是我。” 这是什么逻辑？ 陆祯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陆祯听他这么说就笑了，然后朝着陆祯慢慢靠近，就在要撞到了的时候，陆祯甚至明显能感觉到要撞了自己，也做好了准备。 可紧接着，陆祯下意识抬手挡，却完全没有作用，对面的陆祯还在靠近，甚至慢慢穿过了他的身体。 什么感觉都没有，陆祯惊讶回头，发现刚才对面的陆祯已经走到他后面了。 “这就是咱们两个的区别。”他说道。 陆祯回头惊讶地看着另一个自己，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灵魂？” 第376章 手 “灵魂？我恐怕连灵魂都算不上。”另一个陆祯自嘲地摇了摇头。 陆祯惊讶地看着他：“那你怎么穿过我身体的？” 另一个陆祯神色有些暗淡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思想，一个意识这种东西。” 一个思想，一个意识？ 这对陆祯来说有些缥缈，不是很容易理解这种状态和感觉，就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想到陆祯这么问了，反过来却被另一个自己问了同样的问题，也是一开始另一个陆祯就问过的问题。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祯不知道，只记得他好像做了什么事情，然后吞掉药片就出现在这里了。 怪了！ 陆祯越是仔细回想，就越是想不起来到这里之前经历了什么，明明应该记得却想不起来了，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了梦里一样，有了梦里的设定。 在梦里人们都只能暂时记住和使用梦里的身份，就跟陆祯现在的感觉一样，之前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怎么来到这里，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就不清楚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吃了药片。”面对另一个自己，陆祯如实回答道。 一听到药片这两个字，另一个陆祯脸色大变，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景象，登时后退了几步盯着陆祯。 陆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印象中药片根本没什么，而且刚要将药瓶拿出来给他看，让他消除恐惧，却发现身上根本没有那个药瓶。 药瓶呢？！ 陆祯在身上都找不到药瓶，可印象中明明还有一瓶药，才吃了一片怎么就不见了？ 想起来最开始吃药片的时候，判断‘回到过去’基本的标准就是药瓶，如果没有药瓶的话，就说明还处于‘回到过去’的状态。 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药瓶判断的基本标准就不见了，甚至能够在‘回到过去’的时候继续吃药来达到更早的过去。 “药片怎么了？”陆祯问道。 另一个陆祯听不得药片这连个字，只要陆祯说了，就赶紧捂上耳朵摇头，露出极其害怕的神情。 陆祯知道，就暂时不说那两个字，一直询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可陆祯想要用手拍他的肩膀，却一下子落空了。 过来好半天，另一个陆祯才渐渐稳定下来，就像是刚长跑结束一样，满头大汗地在那里大口喘气，脸色也好了很多。 陆祯不敢再提药片两个字，等另一个陆祯彻底好转过来，这才小声问道：“刚才你怎么了？” 似乎是回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另一个陆祯全身又打了一个冷颤，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一听到药片两个字，就感觉特别恐怖，下意识地就不想要吃药，担心被人往嘴里灌药。” 不想吃药，还担心被人往嘴里灌药？ 陆祯不知道他这是什么一种逻辑，他说自己是一个意识一个思想，可又偏偏担心这些东西，而陆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人，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他为什么害怕那些？ 陆祯问了，可另一个陆祯只是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 这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恐惧看起来似乎真的被办法解释，陆祯也不明白，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过陆祯脑子里立刻就闪过了一个在病房里的画面，那也是偶然一次就像是作为灵魂一样出现在那个地方，由于时间太短促和突然，陆祯根本没看清楚床上的是谁。 “病床你记得吗？”陆祯试探道。 病床这两个字似乎比药片还要严重，另一个陆祯就像是被正面轰中了一拳似的，整个人听完以后，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一直到纯白色墙壁的边缘才停下来。 另一个陆祯紧贴着墙壁，然后双腿无力地靠着墙壁慢慢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双眼发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但脸上那种在死亡边缘挣扎的表情堆在一起，异常明显。 陆祯看着他，突然发现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起来，就像是快要熄灭的灯泡，忽明忽暗，光芒阴晴不定。 “怎么了？”陆祯没想到只是问了一句话，就带来这么大的反应。 另一个陆祯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是那种明知道摆脱不了死亡，却在最后关头笑出来的那种笑容。 “我不想消失，如果我消失的话，那你就要死了。”另一个陆祯有气无力地说道。 陆祯看他的样子好像已经到了风烛残年，整个人干瘪得不成样子，最后甚至变成了在环形带中那些枯瘦的人的样子。 “我不能死，我不能……”另一个陆祯伏在地上，喃喃自语。 话还没说完，他全身就个灯泡一样快速明灭几下，便消失不见了。 同时，陆祯看着另一个自己消失，就好像心里突然空出来了一块地上，原本应该存在的某种东西消失了。 陆祯捂着自己的心口，诧异地看着周围，刚才还存在的另一个自己竟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而自己还留在这个用黑线勾勒出的纯白色的房间里。 怎么会这样？ 陆祯首次用手去触碰这个纯白色的墙壁，发现周围都是冷冰冰的墙壁，而且还冒着寒气，就跟巨大的冰块一样。 这个温度…… 陆祯收回了按在上面的手掌，却发现虽然冰寒，可一点都没有要被冻坏的感觉，好像这个温度根本就侵入不了皮肤。 有点像是即将到来的恐惧，让人感觉到阵阵微寒，陆祯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出不去。 陆祯在四面墙壁上都摸索过了，根本没有找到能打开的门，也不知道刚才那个陆祯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会不会他也是被困在这里的？ 陆祯不清楚，但也只能待在这里，或许等窒息感来的时候就能出去了。 在这里待了大半天，陆祯索性就坐在地上，感觉这跟被困在那个该死的地方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黑一个白，一个旷阔无垠一个狭窄有限罢了。 坐在地上，陆祯叹了口气，这么长时间窒息感还没有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刚才另一个自己那样，或许他已经被困了很长时间了。 但让陆祯奇怪的是，不知道上次就了他的未来的那个自己，是不是吞掉药片也来到了这里，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另一个自己那么诧异，似乎从来没见过有人造访。 如果不是的话，那陆祯就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也就是说，与之前未来的那个自己走了完全不同的一条轨迹。 陆祯是更倾向于后者的，也是他所希望走的路。 最后陆祯闭着眼睛假寐，慢慢就躺在地上，前所未有的困倦袭来，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睡了多久。 陆祯依旧躺在那里，想要看看自己睡了多久，可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竟然是乱码。 以往手机都是能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陆祯没想到这次却变成这样了，但很肯定手机没有坏，只是时间变成乱码了。 电话和短信都发不出去，看来这里是没有信号的。 陆祯放弃了手机，可盯着手机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道门，就在视线中手机背后的天花板上。 这道门就在天花板上，跟普通的门构造完全一样，也紧贴着一遍的黑色线条。 之前怎么没发现？ 陆祯在之前就没有往头顶看过，因为常理中的门都是出现在周围四面墙壁的，根本不会有人把门修在天花板上。 可陆祯这么一翻身起来的时候，视线斜过来的一瞬间，错觉让陆祯觉得这道门其实是在四面的墙壁上。 但陆祯站起来，这道门还是在天花板上。 刚才那个感觉…… 陆祯猛地明白过来了，如果不把现在站立的这里定义为地面的话，就相当于将整个正方体调转了一个方位，这道门也会随着偏转一个位置。 当刚好偏转到这道门处于常理位置的时候，原本的墙壁就变成了地面，而有门的天花板就变成了墙壁，陆祯就刚好垂直站立在门对面的那面墙上。 这么一想，陆祯联想到了那条垂直峭壁。 果然陆祯大胆地朝着以这道门为标志物所成立的‘地面’迈了一步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跟踏在了垂直峭壁上一样。 陆祯感觉整个世界都调转了方位，一阵短促的头晕目眩之后，眼前就刚好看到了那扇变成正常的门。 刚才陆祯还苦于寻找出口，现在看到门反而犹豫了，正是因为号称一直待在这里的另一个自己。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有门，但却心甘情愿被困在这里，这是陆祯在心里所担心的。 门外不知道有什么，但陆祯还是要出去，痛痛快快的死总好过在这里慢慢等死。 就在陆祯握住门把手的时候，突然从旁边伸出来一只手也握在了门把手上，紧接着又有更多的手握在陆祯的手上面。 最后数量多的，连陆祯小半个胳膊都给当把手握住了。 陆祯诧异地看着这些手，这一瞬间出现的画面让他来不及反应，甚至来不及惊吓，可就在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却发现被这些手阻拦着，根本打不开门…… 第377章 一楼 陆祯用力拽了一下门，本来以为那些手会成为阻碍，可就在用力的瞬间那些手就不见了。 门一下子就被陆祯给拽开了，超乎想象的轻，陆祯甚至差点因为用力过猛踉跄了几下，正看到外面竟然是一片废墟。 这是哪里啊…… 陆祯乍一看之下，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地方，可站在不远处市中心那栋高耸的大楼，一眼就认出来，正是泛亚大厦。 城市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祯虽然见过城市崩坏的样子，可从来没见过如此破旧的情况，从门里出来再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就是从一家很普通又很破旧的便利店里走出来的。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陆祯再打开门的时候，门似乎以为年代久远而腐朽，一下子就被陆祯给拽了下来了。 那个纯白色的屋子不见了！ 陆祯愣了一下，看着里面破破烂烂发霉了的残垣断壁，还有破旧变形的货架，上面的商品早就已经不见了。 陆祯再次回头，走到路口，捡起来掉在地上的路标，这才依稀辨认出了方向。 没有朝着泛亚大厦那边走，陆祯却直接回到了店铺当中，看着破破烂烂的店铺门前的卷帘门都已经不见了，门框也塌了，这才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一股霉味儿瞬间就把陆祯给呛得不行，剧烈咳嗽了几声之后，才适应了里面的空气。 其实让陆祯惊讶的就是这个铺子了，没想到真的有这个店铺，而且从街道上一路走过来，印象中的店铺设施一个不少。 就跟一个真正的城市一模一样，只不过看起来像是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霜侵蚀，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陆祯推开库房的门，看着里面的摆设，床单早就已经糟烂不看，唯独殷夏的笔记本还摆放在长头柜上。 药瓶不见了，只有笔记本摆在这里，陆祯看着这里的情形，就跟那天晚上在吞下药片之后一模一样，就好像再没人来过这里。 整个库房的样貌，就定格在了同学聚会第二天凌晨陆祯吞下药片的时候，跟那时候一模一样。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时候，陆祯就不明白了。 当陆祯拿起笔记本的时候，里面的纸张一瞬间就变成碎纸片落在地上了，只有少数几页保存的还算完好，其中就包括留有字迹的那张。 在看上面的字迹，陆祯却有一种复杂的心情。 ‘不要对过去负责。’ 陆祯又默默念了一遍，感觉好像有点读懂这句话的意思，也不知道当时那个陆祯是出于什么原因留下这句话的，但似乎只有那封带血的信，意图是要让他不要回到过去，而这句话似乎并不是阻止。 倒像是一种引导，陆祯在心里觉得。 不管如何，陆祯觉得现在出现在这个废墟里，是有一定目的的。 从店铺出来，陆祯的脑子一下子就回想起来刚从纯白色房间中开门出来的时候，门的正对面，也是陆祯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泛亚大厦。 或许我应该去里面看看。 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里，平时没什么时间逛街，也就只有上次找攸宁的时候，才去过一次，之前从来没有去过。 到泛亚大厦的路程有点远，陆祯只能靠步行，因为这里已经成了废墟，街道上的车乱七八糟的停着，很多车门都是打开着的，就像是突然发生了什么，原本的车主汽车而逃了，可地面除了有年代的印记之外，根本没有被外力破坏的样子。 陆祯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可就在靠近泛亚大厦前一个路口的时候，在路口处看到一个不是很明显的红漆。 这个红漆看起来刷上去也有些年头了，就像是一个警告线一样，陆祯就停在前端没有动。 不知道这个红漆是干什么用的，一般十足路口都是用白漆划线，突然出来一个红漆，让陆祯觉得有些诡异。 不过要去泛亚大厦，这条也不是必经之路，陆祯也不着急，索性就绕路好了。 可绕了一个路口，陆祯在路口同样的位置，又看到了一条红漆。 这回陆祯就明白了，肯定去泛亚大厦所有的路口都有红漆，不可能偏偏只有这两条马路有却让陆祯给遇到了。 没办法，陆祯只好硬着头皮迈了过去。 当陆祯一直叫踏过红漆踩在地上的时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可耳边隐约传来一个拉警报的声音。 陆祯击中注意力去听，根本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周围也没有任何异动。 我幻听了？ 陆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迈过红漆，发现没有危险，就大步朝着泛亚大厦走了过去。 泛亚大厦前的绿漆大门紧闭着，上面有一些凹陷的痕迹，陆祯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力量。 走过去的时候，陆祯发现绿漆大门上的小门没有上锁，推开进去，就发现泛亚大厦的正门口上有凹凸不平的痕迹，就像是被炸弹轰过一样。 怎么会这样？ 陆祯绕过了坑洼的地面，到了泛亚大厦门前的时候，才发现前门已经被锁死了。 陆祯擦掉了玻璃上挂着的土，正看到里面有锁头反锁住了门，没想到其他的建筑都腐朽了，这个锁头和大门竟然保存这么完好。 试了几次无果之后，陆祯只好绕路，幸好旁边就是地下停车场，下去之后就先看到一堆废弃的车子，然后直接按了电梯。 太好了，电梯能用，陆祯松了口气。 叮—— 陆祯等了好久电梯才下来，也注意到电梯是从三十五楼下来的，这也就是说在这之前有人使用过这部电梯，还上了三十五楼。 陆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外面那种景象明显是发生了什么危急的突发事件，那应该坐电梯往楼下跑啊，不应该顶楼去才对。 陆祯站在电梯里，发现电梯的按钮最高就到三十五楼。 犹豫了一下，陆祯先按了一楼。 电梯在一楼停下来，陆祯回头，发现电梯就还停在那里没有动，心想这部电梯应该是不会在无人使用的时候自动启动的。 不过陆祯再仔细瞧一楼的时候，发现整个一楼都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不像是印象中的商场，反而有些阴森可不，甚至墙壁上还有黑乎乎的痕迹，特别像是在电视中看到的已经干涸的血迹。 转了一圈，陆祯本来打算上楼，但通道的门都已经被锁上了，也知道谁这么无聊，竟然喜欢反锁门。 陆祯觉得商场不可能是这样，这些通道在发生紧急情况的时候可以疏散人群。 不仅是这样，陆祯到了二楼转了一圈之后，这才发现一只觉得奇怪的地方，就是没有在商场里面看见消防设施。 不是说没有消防设施，而是原本应该存放消防设施的地方，比如灭火器和消防斧，都被人打碎了玻璃取走了。 可陆祯觉得这里又不像是发生过火灾的样子，就好奇地继续做着电梯往三楼走。 电梯一打开，一股无法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陆祯直接胃里翻滚，怎么都压制不住，哇的一声呕了出来。 在呕吐的时候再吸气，陆祯无法遏制，接二连三的呕吐，也不知道是胃里没东西了，还是适应了这种气味儿，呕吐慢慢停止了。 我的天，这一层怎么回事，竟然…… 陆祯实在没办法形容这种味道，捂着已经呕吐得有些痉挛的胃，勉强站直，慢慢才好受了一些。 在这里，陆祯感觉刘傻子家的楼道根本不算什么。 陆祯本来想要看看这一层为什么会有这么难忍的恶臭，往前走到第一个房间的时间，才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就感觉胃里又不舒服起来了。 天呐！ 陆祯竟然看到了一堆尸体，这些尸体看起来不腐，可一个个都流着脓水，就跟粘稠的糖稀一样，下面一些的尸体都已经浸泡在里面了。 更让陆祯吃惊的是，这些尸体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看不清楚样貌，可身上的衣服都是白色连衣长裙。 这个服饰陆祯觉得眼熟，一下子就想起来曾经见过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穿过，而且异常美丽，当时看到的时候就算有些脏兮兮的，可还是难以掩饰那份美，但现在…… 可为什么会用这么多相同的白衣女人？！ 陆祯已经见过那么多个自己，自然可以接受同时出现这么多同一个人的尸体，但不解的是为什么在这里堆满了这么多的尸体。 当走到下一个门的时候，陆祯就知道这些尸体还不足够弄出这么难闻的气味儿，在这一件屋子里，同样堆积了更多相同的尸体。 陆祯震惊地看着里面，这里的尸体远比刚才的多，而且竟然还是跟白衣女人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女人。 基本上跟白衣女人的尸体状态一样，只不过更多，陆祯就把视线转移到了下一个房间，心里就忍不住想到了那个平头男。 可陆祯接连看到了后面的好几个房间，一连串的为什么出现在脑子里，最后只得看着门后的情况发呆。 回想之前的两个屋子，陆祯忍不住嘀咕道：“怎么会这样……” 第378章 屋子里的那些人 陆祯后退了两步，回看这几个屋子，没想到这里面的尸体竟然都是平头男，其中有化出脓水的，还有很少一部分是保存稍微完好，甚至可以看出是平头男的。 怎么会这样？！ 陆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好像在没遇到平头男之前，以为只有自己和陆崇通过药物可以聚集这么多的同一个自己，没想到竟然连平头男都出现了这么多个。 不只是平头男，那两个女人也出现过许多次，应该有多少个平头男，就会出现多少个她们。 在我之前就已经有人在这个循环中挣扎了？ 陆祯心里顿时冒出了这个疑问，可在某次的时间点中，陆祯却两次看到了平头男，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遭遇，但在完好的城市中，平头男还是存在的。 而且陆祯看过平头男遇到的奇葩事情，说不定他遇到的事情不一定就在前面，有可能是在同一时间进行的。 这让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出了自己之外，竟然还有人陷入到了这个轮回当中。 如此陆祯就想要看看最后使用电梯的人到三十五楼干什么去了，便直接从这个恶臭难当的地方离开，到了三十五楼。 有了上次的教训，陆祯这次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先慢慢吸了口气，发现没有古怪的味道，这才放心呼吸。 不过在这里陆祯发现了有消防斧掉落在地上，但时间久远，斧头柄都已经糟朽了。 跟之前看到的楼层不同，陆祯发现这里都是一个个的独立房间，没有窗户，而且就近想要推开门，却发现门竟然是锁住的。 怪了，这里好像门都是锁住的。 陆祯心里纳闷儿，好像外边很多东西都因为风化腐朽了，可这里的门却保存完好，用力之下也打不开。 这次陆祯非要看看门里面是什么东西，找到刚才看见的消防斧，用力砍向了门把手。 一阵刺耳的金铁之音传出来后，门锁和消防斧都坏了。 陆祯一脚踹在门上，门向里面猛地探了出去，又因为还挂在门框上，很快又弹了回来，被陆祯及时用手给扶住了。 有人？！ 陆祯初看到人影的时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好像是蜡像，却栩栩如生。 陆祯看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和老太太，十分陌生，从来没见过这两个人，但却让陆祯觉得这两个蜡像…… 真人！ 陆祯用手末了一下，皮肤的弹性可是现有科技做不出来的，就跟植物人一样站在那里一栋栋，睁着的眼睛也没有任何神采。 怎么会有真人站在这里？ 陆祯试图唤醒这两个人，可都没有什么效果，只好用力踹开了旁边的那道门。 这次的门里面竟然是一家三口，男的戴着鸭舌帽，女的长发及腰，小孩子站在两个人中间，这三个人也都跟刚才的那老两口一样。 怎么看都是活人，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陆祯在心里嘀咕，可联想起来在楼下看到的那些尸体，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陆祯接二连三踹开了周围的门，很多人他都没有见过，可又不喜欢看到见过的人。 嘭—— 门的锁头被踹碎了，陆祯推开门之后到吸一口凉气，在里面站着的竟然是李叔，在他旁边的竟然不是李婶儿，而是殷婉清。 更让陆祯诧异的是，在这个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正是殷夏。 陆祯不解地看着这三个人，这才明白过来，在这个屋子里的人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从血缘关系上来将，这三个人才是一家人，根本没李婶儿什么事儿。 陆祯挨着个看着这三个人，伸手在殷夏的头发上摸了一下，一种熟悉的感觉传递过来，让他不得不摸到了殷夏的脸颊。 就是这个感觉，一点都不差！ 陆祯这才反应过来，在这里站着的人身上也有体温，而且摸着殷夏的脸颊，这种久违的感觉让陆祯特别亲切。 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真正的殷夏！ 可陆祯看着一动不动的殷夏，就连摸她的脸颊眼睛都不眨一下，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手渐渐向下移了去。 陆祯解开了殷夏的上衣口子，从上衣里找到了殷夏的钱包，里面该有的银行卡之类的东西一样不少。 不只是殷夏的，就连李叔的钱也在里面，但是身份证这种证明信息的东西却没有，可陆祯知道李叔平时就不带在身上。 至于殷婉清，陆祯没有动，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跟她不太熟悉。 在陆祯心里这些都是真人，只不过有点植物人的状态，对不熟悉的擅自动手动脚，这点陆祯根本做不到。 紧接着陆祯在这些门里面看到了刘傻子和刘成，还有其他的同班同学，虽然他们很多的亲人都没见过，可在一个屋子里的话，就足够证明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攸宁…… 陆祯看着这个屋子里的攸宁站在中间，两边一男一女应该是她的父母了，没有看到小孩子，估计攸宁还没有生养。 不知道怎么的，陆祯心里突然一阵苦涩。 在旁边的屋子里，陆祯还以为会看到同学，没想到推开门，竟然看到了一个瘦高的男人和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 这个男人…… 陆祯突然回想起来那天晚上在平头男的小区里，这个男人拎着一个超大的行李箱的画面，当时没看清楚具体的样貌，现在仔细一看，这个男人阴沟鼻子高颧骨，长得就是一副奸相，浑身散发这不自信的气质。 倒是旁边这个女人长得甜美，眉眼间透着一股狐媚，就算现在这种无神的状态，也有一种要勾走男人心魄的感觉。 陆祯深深吸了口气，虽说从没见过这个女人，可印象中那个超大的行李箱中装着的，就是她。 陆祯听新闻说有可能是情杀，现在一看这个女人媚态婀娜，心想八成就是新闻中分析的那样，不然对一个男人来说，再凶猛的吵架也不至于杀人。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陆祯认为这世间能让男人发疯的就这两种仇恨了。 收敛了一下思绪，陆祯叹了口气，默默从这个屋子里退了出来，然后关上了门。 旁边的房间中，陆祯果然看到了平头男和那个极其漂亮的女人，倒是没有穿着白色长裙的那个女人。 你到底是谁呢？ 陆祯站在平头男的面前，心里一阵嘀咕，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的衣服口袋中翻找了一下，找到了钱包。 拿出了里面的身份证，陆祯看着上面的名字，小声嘀咕道：“张小洒。” 很陌生的名字也很普通的名字啊，陆祯反复对照了一下身份证，而且钱包里的驾驶证也是这个名字，照片也差不多。 张小洒…… 陆祯仔细回想了一下，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就将钱包给他装了回去。 不过陆祯觉得这个人似乎跟自己也有一些特点，就是长相都很普通，如果殷夏算是陆祯的女朋友逇话，那两个人都有一个极其漂亮的女朋友。 至于其他的陆祯就不了解了，而且看起来这个张小洒家里还很有钱，停在单元门口的宝马车就是他的。 其实实质上唯一的共同点，陆祯认为还是他们两个都处于轮回中，因为在那次的时候陆祯眼前闪过一次柔和的白光，时间就回到了十五天之前。 虽然当时因为突然到了白天，陆祯担心被其他人看到当成贼，只听到了屋子里闹钟的声音，却没看到人。 不过这个前提似乎是因为这个叫张小洒的人被刺死了，所以就回到了十五天之前。 但陆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层会出现这么多人站着的‘植物人’，甚至还有一些同学和街坊邻居，似乎都是在这个城市生活的人，而且小部分是身边都遇到过的人。 更让陆祯奇怪的人这个张小洒，他应该处是出于轮回中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祯扭头看着这一层还有很多屋子，废了不少力气，爱这个都给踹开了，这才看到了陆震涛和秉文。 爸妈…… 陆祯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在这个屋子里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植物人’摆在这里，同样也没有陆崇的。 可让陆祯心里咯噔一下的是，在这个屋子里，父亲的是站在最中间的，左手边是母亲，在他右手边却空出了一个位置。 如果陆祯猜的不错，这个位置应该就是留出来给一个人站的，可这个人现在不在这里。 陆祯想起来那些自己和陆崇们不断争夺的事件，虽然都想从数量上先占据优势然后击垮对方，可理论上根本不可能，因为时间线有无数个分支，根本没办法取得全面性的胜利。 但也不是盲目争夺的，现在这个位子，陆祯觉得可能就是最主要原因。 紧接着陆祯又想起了在纯白色房间中出现的那个陆祯的意识，当他消失的时候，陆祯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可陆祯就是突然想到了。 噔噔噔——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听到了一个脚步声，立刻推门出去，可走廊里空无一人。 不对，肯定不是幻听，陆祯心里嘀咕着。 第379章 楼顶 噔噔噔—— 又是一阵脚步声，陆祯感觉听起来有点像是迈大步的声音，而且乍一听起来像是从旁边走过来，又穿过了陆祯的位置。 这让陆祯一阵毛骨悚然，毕竟楼下有那么多的死尸，在这里还有那些看起来像是‘植物人’的人。 该不会是闹鬼了吧。 陆祯冒出这个念头来以后，就更加觉得可怖，但经历了这么多次反反复复，见过的死人多了，从来没见过什么鬼。 难道是头顶？ 陆祯抬头盯着天花板，从刚才上来的时候就被电梯的最高楼层给束缚住了，以为最高就是三十五楼。 应该还有更高的一层，陆祯在心里嘀咕着，就转悠起来。 回到电梯的位置，陆祯进了电梯查看，的确就只有三十五层，难道说要去楼上的话要通过某个楼梯或者梯子什么的？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关上了，陆祯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按了三十五楼，可电梯门还是没有开。 本来陆祯还以为有其他人在使用电梯，可电梯只是晃动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就跟达到目的地一样，门又开了。 这次还是停在了三十五楼，可陆祯走出来却完全换了一副景象，对着电梯门口竟然只有一条走廊，里面看起来好像宽阔一些。 陆祯回头看着电梯显示着三十五楼，顿时轻咦了一声，感觉就好像走进了重叠的空间，因为之前的三十五楼可不是这个样子。 陆祯不知道之前去的三十五楼是不是假的，也没办法确定这里就是真的，既然来了就打算进去看看。 在这一层也有不少打斗过的痕迹，甚至在地上还能看到用铁磨制而成的刀子，上面的血迹让刀口已经生锈了。 不知道什么人曾经在这里打斗过，但陆祯越往里走，被破坏的痕迹就越老越眼中，甚至先前用木板被封死的窗口都破坏了。 为什么要把门窗给封起来呢？陆祯不解，但似乎光是这么看，根本找不到答案，毕竟陆祯不是柯南。 陆祯看着这里的地面，就好像是被炸过一样，而且这个窗口…… 陆祯探出头去，正看到在头顶的上方有一条缆线耷拉下来，而且窗口正下方的地面上，有一盏掉下去的大灯。 乍看之下，陆祯就知道这大灯是被什么人给割断了缆线故意推下去的，但就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单纯的破坏欲？ 陆祯不清楚，而且泛亚大厦里似乎有很多疑团，都不是轻易能够解开的。 不过陆祯从窗口探出去半个身子，伸手就能够到缆线，用力拽了几下，发现缆线似乎还很结实，于是顺着缆线爬了上去。 冒险到了楼顶，陆祯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坐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同时打量着的泛亚大厦的楼顶。 跟普通的楼顶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缆线是被从电箱里拽出来的，之前肯定是链接着大灯的，而且是人为破坏固定在这里的大灯，还能看见地上零散的碎片。 但紧接着，就像是时光倒流一样，陆祯看到了原本掉下去的大灯又飞了上来，那些零件也在同时聚集在一起，跟大灯组装到了一块。 然后有两个人影，看不清楚样貌，但能看见身形，陆祯感觉是一男一女，都在对这个大灯做着手脚。 随着固定大灯零件的破碎，陆祯看见这两个人用脚将大灯给踹了下去，可链接着的缆线从旁边的电箱里被大灯自重给拽了出来。 其中一个人用刀子割断了缆线，大灯便掉了下去，然后将刀子放在了腰间。 “喂！”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后面有人叫了他一声，猛地回头，这才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在那人脚边有一个向上开口的盖子，好像是通道。 陆祯正想要看清楚这人的样貌，就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风中还带着细小的沙粒，让他根本睁不开眼睛。 陆祯只好用手挡着，可对面的人却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然后作势伸手一推，陆祯感觉有一个手掌碰到了肩膀，受力向后退了一步。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还是这个声音，顺着风声，挂进了陆祯的耳朵。 陆祯被推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后边，已经到了楼顶边缘，听到声音再次回头的时候，发现一张脸紧紧贴着他的脸。 距离近到陆祯的瞳距都没办法对准，一样看不清楚这个人的样貌，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用双手推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向后跌了下去。 在陆祯与那人拉开距离的时候，陆祯却看到那人以飞快的速度转身，只能看清楚是一个男人的身形。 被推下去了！ 陆祯愣了足足一秒才反应过来，已经坠了下去，而且还能看到楼顶那人探头向这边张望，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幸好泛亚大厦足够高，陆祯在掉下去的时候还有机会吞下药片。 可药效才发挥药力，陆祯回头就看见自己已经到砸在地面上了，下意识就伸手挡在前面，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像是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醒过来，陆祯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库房当中，周围还是熟悉的气味儿。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陆祯还在回想之前在废墟中的事情，不记得被什么人从楼上推下来，然后吃了药片就到这里了。 秉文推门进来，端着汤药坐在了床边。 “喝了吧。”秉文说道。 陆祯感觉自己就好像真的从楼上坠下来一样，全身跟散架了似的，面前撑起来喝了母亲手中的汤药。 可热汤下肚之后，陆祯也有了一些精神，这才想起来为什么要喝这碗汤药。 “妈，我……”陆祯不解地看着母亲。 秉文一脸担忧地看着陆祯，叹了口气：“你说从楼上掉下来，妈多担心你啊，还好你的命保住了，要不然我怎么跟你爸交代。”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陆祯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真的从楼上掉下来了，而且好像父亲已经…… “妈，我没事。”陆祯安慰道。 秉文没想到陆祯会这么说，点了点头：“你能看得开就最好了。” 陆祯感觉母亲的话和语气有些古怪，还闻到了外面隐约有檀香飘进来，上次在这里闻到檀香正是因为那个世界的陆祯死了，而这次…… 陆祯知道父亲没了，但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于是就问道：“我爸是怎么没的？” 秉文听医生说，陆祯的脑子受到了轻微的震荡，或许会不记得某种重要或者在意的事情，这都是普遍现象。 于是秉文就耐心地解释道：“你爸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是酗酒滋事，被人失手给打死的。” 啊？！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难道就不能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好不容易母亲在生他的时候没有发生意外，父亲又…… 陆祯重重地叹了口气，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也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竟然从来都是这样不完美，但对于平常人来说，三口之家却是最平常的。 到陆祯这里，这些平常人能够实现却从不在意的事情，都成了奢望。 经历了这么多，陆祯也明白了很多事情，虽然心里觉得不平衡，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也只能选择接受。 可就在陆祯要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秉文赶紧过去扶他起来，一开始陆祯还在诧异，可就在要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感觉不到双腿。 “我的腿呢？！”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 这时候秉文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委婉地说道：“你先好好躺下来休息，其余的事情先不要乱想。” 那怎么行，陆祯赶紧弯腰去摸自己的腿，可双腿都不见了，就连被子那边也是平的。 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连腿都没了。 对了，从楼上掉下来了…… 陆祯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在之前他就是从泛亚大厦楼顶上掉下来的，侥幸吃了药来到这里保住了性命，却发现这里的本体陆祯也从楼上掉下来了，而且还因为这个没了双腿！ 看着陆祯质疑的眼神，秉文不忍心瞒着他，就说道：“你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可能脑袋受到了创伤，医生说一些不好的事情都选择性的忘记了。” “选择性失忆吗？”陆祯嘀咕了一句，不过陆祯心里清楚。 秉文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有人欺负你，说你是杂种，你听不下去就抱着那个人从楼上跳下去了，可你被压在下面，双腿当时就断了，那个人却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留院观察几天就出院了，你足足昏迷了两个星期才醒过来。” “由于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太晚了，你的双腿没有保住。”秉文说完，抓住了陆祯的手。 原来是这样…… 陆祯听完了之后心里就释然了，要是在当时换做是陆祯的话，他肯定也会这么做的，绝对不容许别人这么说他的父亲。 “我想出去转转。”陆祯说道。 秉文愣了一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点了点头，把早就准备好的轮椅推了过来，然后将陆祯抱到了轮椅上。 “你要去哪？”秉文好奇地推着轮椅问道。 第380章 不一样中的一样 “泛亚大厦。”陆祯直接说道。 秉文一听就觉得奇怪，以前陆祯很少外出，虽说泛亚大厦是城中心最高的建筑，可他无缘无故的去那里干什么？ 察觉到了母亲脸上的疑虑，陆祯尴尬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我都这个样子了。” 秉文觉得陆祯说得也对，只要让他老老实实待在轮椅上，并且不靠近边缘的话，他根本没办法再跳楼。 再加上陆祯一直坚持，秉文只好同意。 关了店门，秉文找了辆车就直接带着陆祯去了泛亚大厦。 在泛亚大厦前两个路口，陆祯就要求下车，秉文没有办法，只好从这里开始推着他往泛亚大厦那边走。 一路上陆祯都在观察着周围，按照他的印象，再往前走一个路口的不远处，就是…… 果然过了一个路口，陆祯就看到了那个便利店，便让母亲推他过去。 秉文就觉得奇怪，一路上看着陆祯的样子，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问他是不是来过他也不说，现在却要去旁边的便利店。 “是不是喝了？”秉文关切地说道。 陆祯摇了摇头，看着便利店门口的那道门，没有进去，就停在这里。 十分钟过去了，秉文有些纳闷儿，觉得陆祯的脑子是不是摔坏了，可说话什么的都很利索，又不像是脑袋出现了问题。 而陆祯却在这个市中心的位置，看到这个便利店竟然一点生意都没有，也没人从里面出来，索性就说道：“推我进去。” 陆祯这话刚说完，秉文就诧异地说道：“这家便利店锁门了啊……” 锁门了？ 陆祯还没有注意这个事情，自己动手划着轮椅过去，用力拽了一下门，果然是锁上了的。 怎么人流量这么多还关门了？ 陆祯心里不解，不过听母亲说可能店主有事之类的，平时她也很少来这边，对于这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绝对不会这么凑巧的，陆祯心里想着，就用手开始大力拽便利店的门。 这一下子弄出了不小的动静，路人都在好奇地看着这边的举动，秉文察觉到了，赶紧叫陆祯住手，可他根本不听。 秉文只好强行将陆祯的手给拽开，然后推着轮椅离开一段距离，气恼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那家便利店应该不是巧合…… 就在陆祯这么想的时候，就有人大步走过来，拿着钥匙要开便利店的门，路人见了，纷纷过去跟他说了刚才的情况，还指了指陆祯那边。 秉文一看被人发现了，就要推着陆祯赶紧里面，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可刚用力一推，却发现轮椅根本没有动。 诧异之下，秉文这才发现陆祯的两只手死死攥住了轮椅。 同时陆祯也发现了店里点的老板来了，看起来样貌普通而且陌生，甚至的在泛亚大厦中没有看到过他的‘植物人’。 不顾母亲的反对，陆祯直接推着轮椅过去，那老板也刚好听说了刚才的事情，好奇地朝着陆祯这边看了过来。 老板放弃了开门，而是先打算找陆祯理论，没想到陆祯自己过来，就好奇地问道：“我听说了刚才的事情，你……” “我要进去看看。”陆祯直截了当地说道。 陆祯才刚说了一句话，秉文就赶紧跑了过来，一脸歉意地对老板说道：“这是我孩子，他之前脑袋受创，麻烦你答应他的请求吧。” 一听说脑袋受创，老板立刻就想到了精神病患者，再加上刚才听说这个人拼命拽着店门，担心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老板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就叫围观的陆祯都散了，然后打开了店门照常营业。 店门才刚打开，陆祯就着急进去。 陆祯进去之后就打量着整个店里点，里面的货架摆设跟上次在废墟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在他脑子里，两幅画面来回交替，最后还是回到了现在的画面中。 可陆祯来这儿不是来对比跟废墟中的样子的，而是因为从那个纯白色的屋子里出来，刚好是这家便利店。 回头，陆祯正好看到便利店的门口，正对着泛亚大厦。 “走吧。”陆祯失落地说道。 秉文感觉陆祯就像是小时候遗落了某件玩具似的，很沮丧，很失落，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听他这么说就赶紧对着老板报以歉意地笑了一下，推着陆祯出去了。 老板也是松了口气，还好这个坐轮椅的人只是进来看看，并没有弄出什么太大的动静，不然那今天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在行经十字路口的时候，秉文停下来等红灯，陆祯还特意注意了一下，根本没有用红漆画的类似警戒线的东西。 秉文注意到陆祯好像是在找什么，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 跟废墟中完全不一样，陆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样也能肯定，在废墟中看到的那些东西，一定是有什么人动过手脚的。 陆祯到了泛亚大厦门口，看着开放的绿漆大门，里面人来人往，就叫母亲推他进去。 跟之前在废墟中看到的一样，第一层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可到了上面的楼层格局就发生了变化。 不像是在废墟中看到的走廊和小房间，二楼依旧是开放式的卖场，人流量很多，甚至有很多名贵品牌。 三楼也是如此。 陆祯有些纳闷儿，同样都是泛亚大厦，怎么格局会不一样？ 就在陆祯直接用直达的电梯想要去三十五楼的时候，这才发现电梯上贴有通知，说是二十五层以上正在装修，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如此陆祯直接按了最高的三十五层按钮，秉文诧异地看着他，但拿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还没到三十五层的时候，就已经有施工人员开始使用电梯了，见到陆祯和秉文两个人还继续往上走，便给他们解释。 可陆祯根本不听这些人的话，执意要上三十五楼去看看。 叮—— 到了三十五楼，电梯门打开，就能听到电锯和锤子的声音，陆祯捂着嘴咳嗽了一下，没想到这里装修弄得乌烟瘴气。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电梯门开了，嘈杂的声音暂时掩盖住了声音。 陆祯赶紧用手扶着轮椅，不等秉文推他，就赶紧进去了。 看着正在装修的格局，陆祯十分惊讶，一条条堆满了材料的走廊中，被设计出来的屋子还没来得及用木板隔断，不过已经出具规模，正跟他第一次所看到放有‘植物人’的三十五楼一模一样！ 秉文见陆祯越来越往里走，赶紧跟上去扶住了轮椅，皱着眉，不知道陆祯为什么偏偏要到这一层来干什么。 “那边。”陆祯指着前面说道。 秉文没有办法，只好推陆祯过去，然后停在了一个已经装修好了的隔断面前，只是还没有装上屋门。 陆祯看着屋里面摆放的三个模特假人，都是不同的姿势，登时就感觉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 这三个模特的摆放位置，竟然跟陆祯看到的秉文和陆震涛，还有空出来的一个位置完全相同。 正在装修的时候，怎么还摆三个模特假人进来？陆祯心里纳闷儿。 秉文看着屋子里的景象，也觉得奇怪，只是没有吭声。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发现了陆祯二人，跟这里的小头头报告了之后，很快就来人过来要驱赶陆祯。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没看见这里还在装修嘛，快做电梯下去。”小头头没好气地扶了一下安全帽，说道。 秉文正要说话，陆祯却快了一步：“这三个假人摆这里是干什么的？” “你管干什么的呢，快走快走。”小头头见陆祯做着轮椅，再加上旁边还是一个女人，就不愿意跟他们一般见识，赶紧驱逐出去就完事儿了。 可陆祯执意要问，秉文也赶紧小声解释说陆祯脑袋受过撞击，可能精神方面不太好，让这个小头头多见谅，尽量解释一下。 这个小头头没想到这么忙还碰见这种人，无奈只能说道：“这个屋子刚隔断好，就是搬进来看看效果的，没别的什么意思，快走快走。” 有了这个解释，秉文赶紧点头，小声对陆祯说道：“人家都解释了，我们赶紧走吧。” 说着不顾陆祯同意，就赶紧推着陆祯上了电梯。 这个小头头一直看着陆祯二人坐电梯下去才放心，心想这一天天都是什么事儿啊，刚才还有另外一个人来过。 陆祯垂头丧气地坐在轮椅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发现电梯已经快到一楼了。 电梯门刚开，陆祯出去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了攸宁。 “陆祯你出院了？我还打算过两天看你去呢。”攸宁惊讶地看着陆祯，本来打算去叫陆祯参加同学聚会，回来就听说陆祯住院了。 看到攸宁，对陆祯来说有点意外，甚至因为泛亚大厦的事情，都已经忽略了她的存在，于是赶紧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日期。 “昨天同学聚会？”陆祯诧异地问道。 那个时候陆祯还在昏迷，攸宁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就好奇地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陆祯惊讶地看着攸宁，然后赶紧动手转动着轮子，惊慌地朝着泛亚大厦外面去了。 第381章 人影 陆祯才刚到了泛亚大厦门口，就看见外面的人行色匆匆。 陆祯用手挡在头顶，才能遮挡住刺眼的光线，心里一沉，同学聚会之后的第二天果然是这样。 这次陆祯没赶上时间静止，应该在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但白天又会迎来…… 就在这个时候，秉文也追了出来，站在陆祯旁边刚要说话，就发现外面的阳光不对劲，可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外面怎么这么热？”攸宁也跟着走了出来，奇怪地看着外面，她刚刚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只有陆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分辨了一下方向，小声嘀咕道：“飞机场那边肯定又出事了。” 飞机场？！ 攸宁不解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凭着多年相识的信任，用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就找到了刚刚才发布的新闻。 坠机！ 攸宁惊讶地看着新闻，说是一架刚刚起飞的飞机坠落了，原因不明，死伤情况不明。 “你怎么知道的？”攸宁看完新闻，诧异地问道。 陆祯没有回答，不过秉文却将坠机的事情询问了一遍，也不好奇地看着陆祯，刚才他一直都跟自己在一起，也没见他用手机看过新闻，怎么能知道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就好像预知一样，对秉文来说，有点不能理解。 “完了。”陆祯叹了口气。 秉文和攸宁都不知道陆祯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他脸上那种无奈的样子又不带有一丝绝望，就好像有什么后背手段似的。 “怎么了？”秉文不解地问道。 不过这里太晒了，秉文正打算推陆祯离开，就听他说等一等。 同时，陆祯看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攸宁顺着看过去，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不可思议地说道：“刘傻子？！” 真的是他，陆祯在心里嘀咕道。 “世界末日……”刘傻子一边嘀咕着一边走。 周围的行人本来就被这种奇怪的天气给弄得有些惶恐，再加上看到一个好像神志不清的人这么说，更感觉害怕了。 紧接着地面一阵晃动，陆祯立刻扶住了轮椅，这才不至于从台阶上溜下去。 攸宁根本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踩着高跟鞋脚下不稳，一下子跌倒了陆祯的怀里，本来挺不好意思的，但看陆祯脸上严肃地把她给扶起来，顿时就没那么尴尬了。 “地震了？！”攸宁看着周围的人都在跑，也开始慌了。 秉文先镇定下来，不管刚才过去那个胡言乱语的人了，直接推着陆祯就要往店铺走，这次陆祯没有阻止。 秉文回头对攸宁说道：“你也赶紧回家去躲着吧，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出来。” 攸宁点了点头，也赶紧离开了。 只有陆祯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到了这个时间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好像循环到这里就要截止了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陆祯觉得自己找到了循环的末尾，但开始…… 陆祯不知道开始是什么时候，因为他去过很久很久之前，甚至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他的时候，他也去过，这有点违背了一些科学学着的对回到过去的猜测。 但那毕竟只是猜测，谁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而且陆祯还在窒息感来临之后，回到过一个月之后。 现在陆祯甚至没办法判断哪些时间点是真实存在的，哪些是不存在的。 就像是一个月之后的话，循环的末尾就在今天，那谈何一个月之后，可陆祯真的去过一个月之后，或许是被虚构出来的。 如果是虚构，那为什么那么真实？ 陆祯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感觉就像是吃了这种药的副作用。 幻觉？ 陆祯觉得不应该是幻觉，可回到过去又不现实，再加上那种比梦境还要真实的逻辑事件，真的不是一般药物作用所产生的幻觉能够比拟的。 咳咳——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呼吸困难。 秉文知道陆祯的哮喘肯定发作了，而且她也有哮喘，总是随身携带着喷剂，赶紧从包里拿出来给陆祯用。 可陆祯却伸手推开了喷剂，一直在那里咳嗽，直到脸憋红了也不肯用。 “你不用怎么行，会死的！”秉文焦急，不顾陆祯的劝阻，硬是往他嘴里塞进去，然后按了两下。 刚听到会死的这三个字的时候，陆祯觉得异常熟悉，就好像之前曾经有人很着急地跟他这么说过一样，但至于是什么时候，陆祯已经想不起来了。 陆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塞进了嘴里，第一反应就是喷剂，不过已经没什么用了。 这次陆祯又跟游魂一样，站在医院的走廊里面，甚至可以认出来是当年降生的那家医院，走廊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怎么会这里？ 陆祯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觉得这并不是现实世界，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却说不明白。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陆祯就站在这里，想要移动一下都做不到，就好像只能站在这里，有一种焦急的心情。 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焦虑不安，就好像马上要离开这里一样，还在等待这什么把他给带走。 这种不安越来越严重，甚至已经到达了让人抓心挠肝的地步。 陆祯旁边就是一扇病房的门，站在门口向里面看进去，只能看到红绿灯光闪烁着的仪器，昏暗的光线却看不太真切，似乎病床上有人。 一下子陆祯就想起来之前贴在病房天花板所看到的情形，里面仪器的摆设似乎一样，只不过常亮的红光在以肉眼可见又极慢的速度变暗。 不对，这种情形我见过，就好像上次经历时间静止之前，遇到的那种时间变得极度缓慢的时候一样！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也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么我动都动不了？ 陆祯只能原地移动方向，可想要迈步的话，根本做不到，就跟被束缚在原地一样。 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陆祯又压制不住内心的那种燥火，想要狠狠一拳打在门上解解心头之痒，可就在这个时候，发现走廊的尽头有一个黑色人影。 陆祯的好奇分散了燥火的注意力，一时间也没觉得那么难忍了。 陆祯仔细去看，可也看不清楚，那个人影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也没有往这边移动分毫，看起来只是站在那里。 可陆祯感觉一股莫名其妙的压力出现，好像等的就是这个人影，可这人影出现了，却又不想它出现。 矛盾的心理让陆祯觉得有些捉摸不透，可他就只能站在这里，天知道那个人影会干什么。 陆祯只是看着，噶虐那个人在接近，只不过速度超级慢，慢到几乎难以用肉眼察觉，只是给陆祯一种往这边来的感觉。 突然脖子一疼，陆祯感觉有人从后面用针扎了他一下，可他还来不及回头看，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很快陆祯就感觉像是要从梦中醒过来一样，而且还有人在推搡他。 嗯？ 陆祯醒过来睁开眼睛，就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站在自己旁边，正怒视着他，周围不少同学穿着整齐划一的校服，还有偷笑他的。 陆祯就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出现了很多事情，甚至…… 甚至什么来着？ 陆祯有点记不起来了，看着旁边正抱着课本的老太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刘老师这么用心备课，你上我刘老师的课竟然还睡觉？！”刘老师是一把年纪的老太太，马上就要退休了，怒视着陆祯。 听到熟悉的声音和口头禅，陆祯这才猛地想起来，这正是他的班主任刘老师。 刘老师见陆祯迷迷糊糊醒过来，听见她说话了还坐在那里，就气恼地用课本敲了一下陆祯的桌子：“我跟你说话呢，你给我站起来！” 陆祯这才反应过来，缓缓站了起来。 这一站起来视野就开阔多了，陆祯看到了殷夏和刘傻子，往前也看到了攸宁，旁边就是一直在偷笑的庞严。 “明天让你母亲来我办公室一趟。”刘老师气愤地说完就走回到讲台了。 陆祯一直被罚站到下课，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摸了摸后脖颈还有点疼痛的感觉，就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正发现大块儿在盯着他。 “看什么看，我可没电你。”大块儿正有打算，见陆祯似乎给识破了。 下课了以后，攸宁走过来没好气地说道：“你上课睡什么觉，我都已经提醒你好几次了，你都没听见？” 陆祯现在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觉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想不起来烦躁得很，被她这么一说就更暴躁地说道：“啰嗦，有你什么事儿？” 本来攸宁就是好心提醒，这一下子被陆祯呛了回去，登时就冒起火来了，以前陆祯绝对不会跟他这么说话。 旁边看好戏的大块儿就在那里笑，陆祯正烦躁，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敢瞪我？”大块儿蹭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第382章 到底怎么了 嗯？ 陆祯不知道大块儿的脾气为什么这么火爆，可他心中也很焦躁，被大块儿这么一熊，登时火气就上来了。 一个小孩子牛什么牛…… 就在陆祯好奇什么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发现大块儿已经扑了上来，顺势就反映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大块儿已经被摔趴在地上了。 这…… 不只是陆祯，就连其他打算看热闹的同学都愣住了，刚才一个瘦弱的陆祯竟然把大块给摔躺下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看见大块儿扑过来，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到底做了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大块儿就惨了，结结实实摔在水泥地上，哎呦直叫痛。 这时候攸宁过来，刚才她把所有事情都看见了，惊讶地看着陆祯说道：“你学过过肩摔？” 过肩摔？ 陆祯这才想起来刚才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学过肩摔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摇了摇头，可刚才听攸宁说起来又极为熟悉。 “你小子欠揍是不是？”大块儿还是嘴瘾地说道，可却没有再扑上去。 很多事情陆祯感觉就像是被抹掉了一样，怎么都想不起来，但周围这些同学他却记得，在这之前的事情也记得，但却好像忘掉了很重要的事情。 只不过陆祯有一个感觉，觉得这里不是真的一样，可这里又明明很真实。 上课铃响了，刚才起哄的同学都回到了座位上，攸宁没好气地白了陆祯一眼，没想到刚才陆祯竟然敢凶她。 旁边的庞严见陆祯还没坐下，就赶紧小声提醒道：“快回座啊，你等着挨骂呢？” 陆祯这才反应过来，坐在座位上，却期待地看着教室门口。 不一会儿一个高挑的年轻女老师走了进来，把课本放在讲台上，在陆祯惊讶地盯着下，笑着说道：“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我叫……” “周琦。”陆祯毫无意识地紧接着说道。 刚才全班都很安静地听着周琦说话，突然有人在下面接了一句，显得异常明显，全都朝着陆祯那边看了过去。 他又搞什么鬼，攸宁疑惑地回头看着陆祯。 陆祯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老师的名字，刚才只不过盯着门口看，见进来的女老师异常眼熟，可却听她说是新来的老师，但之前明明是见过的才对。就在她介绍自己的时候，陆祯也在想着这女老师的名字，就无意识地说了出来。 真的是从嘴里溜出来的话，陆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倒是让周琦愣了一下，回过神儿来才笑着说道：“这位同学，你之前见过我？还是参加过我的补习班？” 周琦以前在实习的时候去过补习班教课，当时孩子不少，可对陆祯却真的没什么印象，就这么说道。 陆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让周琦觉得有些冷场，尴尬地笑了一下，这才回归正题：“我叫周琦，以后你们叫我周老师就可以了。” 真的是这个名字！ 陆祯就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她，似乎是上过她的课，可具体学了什么却不清楚了。 但陆祯对之前的记忆异常清晰，甚至上个星期都做了哪些事情，在放学路上看到了什么都还记得，却对很多事情记忆模糊了，就好像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这让陆祯觉得奇怪，人应该不会把一些琐碎的事情记得太清楚，尤其是上个星期，也不应该对没有发生的事情有印象。 现在这两种情况都发生在了陆祯身上，让陆祯匪夷所思。 整节课陆祯都在盯着周琦，不是在听她讲课，总感觉周琦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就像是镜头中失真了的图像。 不只是周琦，就连周围的同学都有些古怪起来。 平时喜欢上课说话搞小动作的庞严竟然老老实实在那里听课，殷夏也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文静的在那里做笔记。 就连攸宁都在下面鼓捣着小动作，好像在桌兜里摆弄手机。 一切都跟陆祯印象中不一样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后视线看到刘傻子那边，发现他正一副认真的样子在听着老师讲课，看那样子似乎什么都能听懂，再也没有憨憨傻傻的劲儿了。 铃—— 这节课结束了，陆祯奇怪地看着周琦离开，才想起来这节课虽然讲了很多东西，但并没有叫任何一个同学站起来回答问题。 不知道是周琦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陆祯总是感觉很奇怪。 下课大块儿也没有再找陆祯的麻烦，就跟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也再也没有人提起上节课间的事情。 “我看到你上课在抽屉里摆弄什么的东西了。”陆祯走过去说道。 攸宁脸色变了一下：“你要告诉老师？” “不是啊，只是你之前上课都不是这样的，怎么……” 陆祯这么一说，攸宁的脸色就变了，就像是被揭穿了什么，尴尬地四处看了一下才对陆祯说道：“我知道了，你别说出去就行。” 见她有点不耐烦的样子，陆祯也就没多说什么，不过心里还是很奇怪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学，陆祯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后面就有一个人从后来抱住了他的肩膀，然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来。 不是很沉，陆祯还勉强能接受，可扭头一看，正见到一头长发的殷夏的侧脸，漂亮得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怎么不等我？”殷夏鼓着腮帮子，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说道。 啊？ 陆祯还没反应过来，殷夏就委屈地说道：“不是说好一起回家的嘛，怎么今天一个人走了？” 这对陆祯来说，不论从哪个地方看都很陌生，他不记得之前跟殷夏是这么熟络的，甚至从来没被殷夏从后面主动抱住过。 幸福来得有些突然，陆祯一下子有些不太适应。 “回头我让阿姨教训你。”殷夏说着就走在了前面。 陆祯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走了一段路见殷夏还不回家，而且是朝着店铺里面自然地走了进去，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第383章 扭曲 她怎么…… 陆祯诧异地看着殷夏走近了店铺，在临近店铺的时候还回头对他吐了一下舌头，扮了个鬼脸。 等陆祯进去的时候，正看见母亲跟殷夏熟络地说话。 秉文听殷夏说陆祯欺负她了，在学校里面还调皮捣蛋，放学的时候压根就不理殷夏，见陆祯进来就质问道：“陆祯，你为什么欺负她？” “我没有……”陆祯的话还说了一半，就见到殷夏得逞的在那里笑。 秉文才不听陆祯的解释，护着殷夏说道：“一会儿我说他，你先进去把饭菜帮忙端出来。” 殷夏冲着陆祯吐了吐舌头，就进库房去端饭菜了。 见殷夏走了，秉文就赶紧凑到陆祯旁边，揪着他的耳朵说道：“你这个孩子是不是不知足，这么漂亮身材又好的女孩，你现在不珍惜，等你以后长大了到社会上工作以后，以你自身和咱们家的条件，根本找不到殷夏这样的。” 陆祯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像是已经被定了亲。 还不等陆祯详细询问是怎么一回事，秉文就紧接着说道：“如果你现在不珍惜，那以后你就等着后悔吧。” 说完正好殷夏从屋里端着饭菜出来，陆震涛也跟着出来，看见陆祯还在那里站着，就赶紧说道：“愣着干什么，把桌子摆上啊。” 陆祯看着父亲愣住了，一动不动，还是秉文帮忙摆好了桌子。 陆震涛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撤掉了身上的围裙，觉得陆祯有些奇怪，就看着秉文说道：“这孩子怎么回事？” “没事，都是小孩子的事儿，我说了他两句。”秉文小声在陆震涛耳边说道。 见陆祯被训斥了，殷夏就坐在他旁边，然后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坐下。 被拉了一下手臂陆祯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殷夏已经坐在他旁边了，听母亲说赶紧坐下来吃饭，这才慢慢坐了下来。 陆祯看着殷夏递过来的筷子，觉得有些尴尬。 倒是殷夏眉头一簇，说道：“拿着啊。” 看陆祯拿了筷子，殷夏心头一喜，虽然不知道哪里惹得陆祯不开心了，但能接过她的筷子说明已经不生气了。 “快吃，一会儿还得去上学呢。”陆震涛敲了一下陆祯的碗。 陆祯看着这个熟悉的动作，听着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回过神儿来，刚才突然觉得父母都在这里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的印象中…… 之前陆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秉文和陆震涛同时出现的时候，竟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虽然现在也有，但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了。 就跟好久没有迟到过饭菜一样，亦或者好久没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陆祯感觉这顿饭异常的香。 “叔叔阿姨，我们走啦。”殷夏开心地回头说道。 见秉文点头，殷夏这才挽着陆祯的胳膊：“走吧。” 陆祯感觉有点不太自然，想要抽出胳膊，可殷夏抱得紧，试了几下之后反而在殷夏身上蹭来蹭去的，感觉更害羞了。 “不是说好了，到学校之前都是这样的嘛。”殷夏嘟着嘴说道。 陆祯感觉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在殷夏说之前完全不记得了。 就这样到了别扭的到了学下门口，殷夏松开手，陆祯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到了班里陆祯看到同学们投来的目光，就感觉这件事情已经是众所周知了。 陆祯刚坐到位子上，庞严就过来拍了一下陆祯的肩膀：“要不要这么秀恩爱啊，校花都跟你是娃娃亲，你还愁眉苦脸的。” 娃娃亲？ 陆祯诧异地看着庞严，愁眉苦脸不是因为殷夏，而是因为好像记不起来很多东西，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 相反殷夏跟他娃娃亲倒是让他大为吃惊，怪不得她能那么自然地去店铺跟爸妈吃饭，还那么亲昵地挽着胳膊。 “什么娃娃亲？”陆祯疑惑地说道。 虽然这样问，但陆祯也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可印象中殷夏的母亲似乎…… 似乎什么来着？ 刚才脑子里还记着，怎么现在就忘了，陆祯敲了敲脑袋。 以为陆祯装傻，庞严就羡慕地说道：“我们都知道你跟殷夏从小就是娃娃亲，要是我也有个像殷夏这么漂亮的娃娃亲女朋友就好了。” 这会儿殷夏走过来给陆祯拿了一罐牛奶，听到庞严大肆宣传娃娃亲的事情，白了他一眼，就跟陆祯说喝了牛奶，是她妈妈拿给陆祯的。 陆祯下意识地哦了一声，看着这罐牛奶，一直在琢磨殷夏的妈妈是怎么回事。 “哇，未来岳母大人对你真好啊。”庞严羡慕地说着，却看见殷夏又白了他一眼，赶紧老老实实回到座位上去了。 整节课陆祯都在盯着这罐牛奶，心想明明应该记得殷夏的母亲，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到了下课的时候，陆祯才发现这节课老师依旧没有叫任何一个同学回答问题，倒是一下课攸宁就走过来说道：“你跟殷夏能不能别那么秀恩爱，看了都烦死了。” 陆祯有些莫名其妙，这才发现她是盯着桌子上的这罐牛奶。 “我发现你都看了一节课这罐牛奶了，有什么好看的。”攸宁说着就拿起来开大，咕咚咕咚两口就喝了半罐。 哎？！ 陆祯愣住了，就连旁边的庞严都被吓了一跳，他见殷夏气冲冲走过来，赶紧将攸宁给拦了下来，把她手里的牛奶夺过来还给了陆祯。 “你拦着我干什么？”攸宁一脸怒意地推开了庞严。 庞严见殷夏已经过来了，而且同学们都往这边看，没想到积累已久的矛盾在这个时候就要爆发了吗？ 殷夏大步走过来站在攸宁面前，瞄了一眼还剩下半罐的牛奶，本来要冲攸宁发火，可见攸宁一副强势的样子，立刻又觉得委屈。 “怎么，刚才不是挺火大的嘛，现在到我面前装委屈了？”攸宁一下子就看到了殷夏脸上的委屈。 殷夏咬了咬嘴唇：“这是我给陆祯的牛奶，你，你怎么能喝了呢？” 攸宁一副大小姐的姿态，说道：“我就喝了，怎么的？” 这个时候庞严想管也插不上手了，赶紧给陆祯使眼色，不知道陆祯愣在那里是干什么。 见攸宁这幅样子，殷夏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里想着明明是她母亲好心给陆祯的牛奶，却被攸宁给喝掉了。 攸宁看殷夏委屈清纯的样子就来气，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也喜欢陆祯，怎么着？” 什么？！ 这话一下子就让全班都沸腾起来，不少同学跟着起哄，倒是攸宁双手叉腰，特别享受这种气氛，殷夏气恼地紧攥着拳头，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见殷夏的势头弱了，攸宁冷哼一声，然后就把陆祯给拽了起来：“你个死人，到底说句话啊，我说我喜欢你呢。”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觉得印象中的攸宁绝对不是这么霸道的大小姐性格，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这样了。 但陆祯的下意识还是觉得好像真的跟殷夏有娃娃亲，可也没什么为难的，就直接说道：“我印象中你不是这个样子。” 这话让攸宁愣了一下，本来刚才就是接着胆子大才说的这句话，难道在陆祯心里减分了？ 攸宁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暗想那个谢天霖发短信给她说，男孩都喜欢主动一点的女孩子，只要女孩主动很少有追不少的人。 就是相信了这句话，攸宁刚才才会那么做，没想到适得其反。 可陆祯也没有明确拒绝，又这么多同学看着，转过头来对殷夏得意地说道：“听见没，陆祯说了，等我换一个样子他就会接受我。” 殷夏没想到攸宁竟然会这么想，再加上刚才就那么过分，忍不住说道：“不要脸。” 这句话一下子让攸宁冒火了，本来她就已经很没面子了，登时就扬起手抡了过去。 殷夏看到攸宁扬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陆祯从后面把她的手给攥住了。 攸宁用力不成，回头诧异地看着陆祯。 “快上课了，赶紧会你座位上去。”陆祯皱着眉，不容拒绝地说道。 攸宁没想到陆祯还有这么成熟霸道的一面，看起来简直就跟一个大哥哥似的，登时就消了火，笑着说道：“我听你的。” 攸宁走过殷夏身边，轻轻哼了一声，趾高气昂的就像是斗胜了的公鸡。 殷夏瞪了陆祯一眼，也掉头回去了。 “陆祯你好福气啊，咱们校花为你吃醋，又有一个家族财团庞大的大小姐喜欢上你，真是羡慕死我了。”庞严搂着陆祯的肩膀，小声说道。 陆祯无奈地坐在凳子上，这种平时只有在都市小说中的剧情，怎么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也没感觉自己哪里好，而且身上还有…… 陆祯刚才顺理成章的觉得自己身上有病，而且还是顽疾，治不好又死不了人的那种，可具体是什么病却想不起来了。 仔细回忆了一下，陆祯都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病了，慢慢又觉得是自己记错了，根本没有所谓的什么病征。 怪了，我怎么会有这么多古怪的念头和感觉，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第384章 混淆 放学的时候陆祯收拾书包慢了一些，其实是不知道应该把那些书拿回去，对于课上讲的东西根本就没心思去听。 这么一犹豫，陆祯就成了除了做值日之外最后走的了。 殷夏呢？ 陆祯想起来殷夏不是说过上下学都一起走的，怎么这会儿不见人影了，该不会是下午的时候那件事情太让她伤心了吧。 虽然陆祯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内心似乎接受了跟殷夏是娃娃亲的事情，对跟殷夏在一起已经成了很自然的事情。 陆祯也不明白怎么几节课下来就有这样了，放学见不到殷夏还有点担心。 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大老远陆祯就看到殷夏站在学校门口，不过在他旁边还有一个男声，两个人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谢天霖？！ 陆祯脑子里一下子就冒出了这个名字，看他的样子简直不能再眼熟了，顿时心里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也不知道哪里不妙，总之就是担心，赶紧走了过去。 见到陆祯过来了，谢天霖也不愿意多说下去，就直接说道：“你考虑一下吧。” 殷夏也察觉到了谢天霖的眼神，扭头就见到陆祯盯着这边走了过来，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说道：“不用考虑了，我只喜欢祯哥。” 听她这么笃定地说了，谢天霖不屑地嘁了一声，对于陆祯的情况他都已经摸清楚了，家里根本就没什么钱，跟他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殷夏就是要跟着那个穷小子。 当面被这么拒绝，谢天霖也有些下不来台面，尴尬地笑了一下：“回头再说吧。” 说完谢天霖就走了，殷夏想让他打消念头都没来得及，陆祯就已经过来了。 “干什么呢？”陆祯瞄了一眼已经离开的谢天霖，对殷夏说道。 殷夏有些惊慌地看着陆祯说道：“没什么……” 陆祯眉头一皱，还没开口，殷夏就赶紧说道：“对不起，还是那个叫谢天霖的一直纠缠，我这才没跟你说。” 原来是这样啊，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就拉起了殷夏的手。 这一下让殷夏觉得好幸福，不但陆祯没有生气，似乎还很大度的原谅了她。 殷夏幸福满满地抱着陆祯的胳膊，感觉拒绝了家境不错的谢天霖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毕竟得到了一个爱自己的陆祯。 可陆祯才带着殷夏从学校出来一小会儿，后面就有一辆车开了过来，停在了两个人前面不远处。 嗯？ 陆祯怎么看这辆车怎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之前在哪见过了。 可殷夏是知道的，见到这辆车就什么都没说，拽着陆祯的胳膊就赶紧往店铺的方向走，却没想到车门一开，攸宁从里面拿下来将他们俩给拦下来了。 攸宁？ 陆祯诧异地看着攸宁，从放学的时候就没见到她，没想到坐着豪车停在这里了。 “赶紧走。”殷夏感觉陆祯的脚步停下来了，就拽了拽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陆祯似乎对攸宁有一些看不惯，但陆祯很清楚之前并不是这样的，好像在一整个下午，他的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祯，我跟你说两句话。”攸宁一把拽住了要走的陆祯。 陆祯本心是想要听她说些什么的，可那种变化了的观念让他很烦攸宁，甚至有一点讨厌，不想听她多说一个字。 攸宁看着陆祯走了，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时候司机探出头说道：“大小姐，上车吧，一会儿天黑气温就转凉了。” 攸宁这才回到车上，拿出手机给谢天霖发了一个短信，让他赶紧加大力度去追殷夏，然后就将手机扔到一边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陆祯感觉气温似乎转凉了许多，还没到店铺就有些冻得他发抖，寒风轻易打穿了衣服钻进来。 陆祯下意识抱紧了殷夏，殷夏却在偷笑。 “你笑什么？”陆祯奇怪地看着她。 殷夏这才回过神儿来，粗糙的掩饰道：“没有啊，我哪有笑。” 明明就是笑了，还不承认，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搂着殷夏就钻进了店铺里面，却看到李叔和另外一个很眼熟的女人也在。 不知怎的，陆祯看到李叔的时候，下意识就赶紧松开了搂着殷夏的手，觉得有些尴尬。 殷夏脸上也有些红通通的，不好意思地说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爸妈？！ 陆祯大吃一惊，不过很快这个吃惊的感觉就转化成了顺理成章，下意识认为殷夏叫李叔老爸也是利索应道的，只不过这个姓氏…… “叔叔阿姨……”陆祯虽然心里觉得不对劲，嘴上还是很老实地说道。 李叔是个开放的人，从小看着陆祯长大，知道陆祯的脾性，就摆了摆手，对于刚才搂着殷夏的事情假装没看见。 殷婉清对这里陆祯点了点头，这会儿秉文从库房里出来，招呼他们进去吃火锅。 看到火锅，陆祯眼前放光，外面天气莫名其妙转凉，能吃上一顿火锅简直就跟人间美味一样。 陆祯感觉两家人坐在一起就跟一家人一样，有说有笑，气氛一点也不尴尬，倒是秉文劝陆震涛和李叔他们两个少喝点酒有点费劲。 吃饱闲聊天的时候，陆祯就小声问殷夏：“为什么你姓殷不姓李啊？” 殷夏皱着眉，轻轻锤了他一拳：“不是跟你说过吗？” “忘了。”陆祯真的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殷夏什么时候告诉过他。 殷夏见他们聊得火热，就小声跟陆祯解释道：“我小时候刚出生的时候我爸不在身边，我妈就以为被抛弃了，后来我爸找到了我妈，可那个时候名字都已经起完了，而且我爸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就没再改。” “李夏不好听么？”陆祯挠了挠头。 殷夏白了他一眼：“不好听呗。” 吃完饭殷夏帮忙收拾碗筷，李叔和殷婉清就走了，陆祯诧异地看着还在收拾的殷夏，纳闷儿殷夏怎么没跟着走，难道…… “你们两个开店啊，我跟你妈回家去了。”陆震涛披上外套，醉醺醺地说道。 这就像是一个很平常的事情，陆祯一开始还奇怪，听父亲这么一说，很熟悉地点了点头，看着母亲扶着他走了。 陆祯走过去好奇地问殷夏：“他们不住在店铺里吗？” “你家有房子，他们为什么在店铺里住啊，再说也没地方啊，我们两个看店就足够了。”殷夏一边洗碗一边说道。 就我们俩？ 听到殷夏这么说，陆祯的脸登时就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床上的被子都已经铺好了，陆祯诧异地看着坐在床头宽衣解带的殷夏，一直到最后一件衣裳褪下去之后，才钻进被窝。 “你不睡觉我就关灯了。”殷夏催促道。 陆祯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疼的手腕，今天留了好多作业。 作业？ 陆祯几乎已经不记得自己刚刚写过作业了，但看着旁边桌子上的作业本摞在那里，隐约想起来刚才似乎真的写过作业。 在殷夏再次的催促下，陆祯也脱了衣服进了被窝，这才发现从外面看虽然是一床被子，可里面却还有两个被子，他和殷夏一人一个。 “好冷啊。”殷夏感觉被窝有些凉。 陆祯感觉火气旺盛，根本没觉得有很凉，就很自然地说道：“还行吧，要不我给你暖暖被窝？” 殷夏白了他一眼：“流氓。” 虽然隔着被子，但殷夏还是抱着陆祯，这就让陆祯心里有些毛躁，根本睡不踏实。 不一会儿殷夏的胳膊就探进了陆祯的被窝，陆祯只感觉到她的胳膊有些冰凉，然后就用力抱住了他的胳膊。 这样殷夏才感觉踏实，闭上眼睛睡着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陆祯也睡着了，但睡得一点都不踏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感觉身边有个动静就醒了。 早晨了？ 陆祯诧异地看着坐在床边裸背的殷夏，殷夏一甩长发，瀑布般的披在了背上，让光滑的美背若隐若现。 很快殷夏就穿好了衣服，回头就发现陆祯已经醒了，而且在盯着自己，顿时脸上一红：“我去做早饭了，喝点热粥吧，外面下雪了。” 怎么可能下雪！ 陆祯立刻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走，殷夏怎么拦都拦不住。 陆祯才刚走到库房门口，打开门，一阵冷风灌进来，吹得他瑟瑟发抖，这才回到床头去找衣服，却发现衣服已经换成了保暖内衣。 这是去年买的，陆祯印象很深，套上了以后才觉得暖和了很多。 外面怎么下雪了？ 陆祯套上衣服从小门出去，就看见外面在飘着雪花，地面已经有薄薄一层积雪了。 “快点吃饭了。”殷夏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陆祯正在感叹现在是什么季节就下雪，便被殷夏的声音给打断了似乎，回到屋子看着桌子上的粥，有些没胃口。 “你吃吧，昨天才吃的火锅，我吃太多了。”陆祯拍了拍肚子，确实不饿。 殷夏诧异地看着他：“火锅？都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吧，距离上次吃火锅。” 什么？！ 陆祯惊讶地看着殷夏，回头就看着挂在墙上的日历。 第385章 中间的记忆 已经12月份了？！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挂在那里的日历，看着前面几页撕掉的痕迹，不像是一口气全部撕掉来糊弄陆祯的。 真的是慢慢进入到了12月份，可在陆祯的印象中，昨天晚上才吃完火锅，而且…… 昨天下午放学时候天气就突然间不对劲了，当时还没有在意，肯定是那个时候天气就已经开始转凉了，可是陆祯却记不起来昨天究竟是几月几号了。 给陆祯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下子跨度了半年多，虽然不记得具体几月几号，但依稀记得是春天才对，还是刚开春。 至于说怎么一下子就到了冬天，陆祯说不明白，就好像中间有半年的时间他没经历过一样。 “过来吃点粥就上学去了。”殷夏旁边小声说道。 陆祯被殷夏拉着，脑子里还在捉摸怎么就进入到冬天的事情，就被殷夏带着坐在了桌子前面。 “想什么呢，快吃吧，一会儿就要上学去了。”殷夏盛了一碗粥放在陆祯面前。 陆祯盯着碗里冒出来的热气，闻着个这个粥的味道，觉得有点熟悉。 但也紧紧是感官上觉得熟悉，至于之前在哪里吃过陆祯就不记得了。 陆祯吃了一口，味蕾给他的感觉更熟悉了，就连这个热度都异常的熟悉，就诧异地看着殷夏说道：“我是不是吃过？” 殷夏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就变回来了，笑着说道：“你当然吃过了，我自从学会了以后天天走做给你吃的啊。” 陆祯点了点头，也只吃了一小口，就说今天早晨没什么胃口，便开始穿衣服。 见他这么着急，殷夏也匆匆喝了一口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当陆祯去衣架上拿衣服的时候，发现衣服早就已经换成了加厚的衣服，完全不是他印象中之前穿的了。 陆祯拿着衣服有点犹豫，殷夏催促道：“快穿上了，外面冷。” 穿着厚重的衣服踩在雪地上，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陆祯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裹了厚厚一层的鸭子，走起路来实在别扭，旁边还有殷夏挽着他的手臂，就更不好走了。 “怎么突然下雪了呢？”陆祯小声嘀咕着，说完哈了一口热气。 殷夏理所当然地说道：“昨天预报过了的啊。” 陆祯别扭地走在雪地上，疑惑地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什么病，我怎么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 “你没病，别吓唬自己。”殷夏脸色沉了一下，说完之后搂着陆祯的胳膊更紧了。 听她这么一说，陆祯就在心里觉得奇怪，怎么殷夏只回答是否有病的事情，却对不记得昨天的事情只字不提？ “那……” 陆祯刚要问，殷夏就突然间弯了一下腰，然后拿着一张带着冰晶的五十块钱说道：“看，运气多好，我捡到了五十块钱。” “能买好多零食了，也不知道谁丢的……”殷夏四处看了一下。 这太突然了，陆祯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捡到钱，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看了一下周围也没人个人影，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人找过来的。 等了五分钟，殷夏已经冻得不行了，陆祯便说把这钱放在这里，要是有人丢了肯定会回来找的。 不过殷夏就侥幸地说道：“还是别了吧，万一被别人给捡去了呢，既然我们在大雪里都等了五分钟也没人来找，那就归我们了。” 本来陆祯是不同意的，可又拗不过殷夏和这该死的天气，只好妥协了，不过也跟殷夏说只有这一次，下次就不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殷夏敷衍着说道，挽着陆祯的手臂就往学校走。 本来陆祯就感觉刚才想问什么东西来着，被这么一打岔就给忘了，感觉马上就要想起来似的，却被殷夏拖着往学校走。 “我好像有什么事儿给忘了。”陆祯小声嘀咕道。 殷夏眉头一皱，看了一眼陆祯：“到了学校再慢慢想，这里多冷了，前面不远就到了。” 陆祯叹了口气，就是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到了班级里，攸宁作为班长直接过来收作业，陆祯愣了一下，昨天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作业什么也不知道写了没写。 见陆祯在那里翻找着作业本，攸宁眉头皱了一下，一直拿过陆祯的作业本：“不就是在这里呢嘛，是不是忘了写了？” 说着还不等陆祯阻拦，攸宁就翻开了作业本，然后快速合上放在作业本那一摞的最上面，笑着说道：“是不是想借机给我说话呀？才估计假装忘记写作业的样子？” “不，不是，我是真的不记得……”陆祯尴尬地说道。 攸宁淡淡地笑了一下，甩了一下双马尾就抱着一摞作业本往后走去收作业了。 陆祯感觉攸宁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太正常，虽然殷夏说上次吃火锅是在一个多月之前，但陆祯记得之前是三月份。也就是说，殷夏和陆祯说的吃火锅，完全不是同一次，是殷夏没理解陆祯的意思。 而在陆祯印象中上次吃火锅的那天，下学刚好在路上碰见攸宁，就表现出了很强势要追陆祯的样子。 但陆祯坐在这里，虽然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印象中上次吃火锅的日子到现在这段时间，中间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却是记得的。 对陆祯来说，中间发生的这些事情，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记忆一样。 陆祯很就绝，如果说中间隔了半年的时间一点记忆都没有，那跟失忆了没什么两样。可的确是有一些记忆的，但感觉是多余出来的，仔细回想却又有一种亲身经历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接了一个别人的U盘在自己电脑上，读取着别人的东西，虽然可以使用，也可以随意处理这些信息，但U盘始终是别人的。 铃铃铃—— 急促刺耳的铃声一下子打断了陆祯的思绪，猛地回过神儿来，吓了一跳。 陆祯揉了揉被震得生疼的耳朵，往走廊里看了一眼，明明铃在外面挂着，刚才怎么听起来就跟贴着耳朵响一样。 这会儿听起来就不那次响了，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周琦抱着课本走进来，看了陆祯一眼，然后对全班同学说道：“昨天我们测验的期末模拟试卷，只有陆祯一个人的了满分，其他同学要多向陆祯学习。” 满分？！ 一下子班里面就炸开了锅，俱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庞严还在旁边小声跟陆祯说，下次考试的挥手借他抄一下选择题。 可陆祯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儿，对于突如其来的全班口头表扬，有点发懵。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察觉到了一个异样的眼神，扭头一看却又没找到，可就在殷夏那一排，而殷夏并没有回头。 陆祯感觉就是从殷夏那个方向投过来的眼神，刚才也只是余光有察觉到，总不应该是坐在那一排最后面角落里的刘傻子吧，看起来很正常啊…… 那刚才察觉到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陆祯在心里疑惑，不过很快就下课了，这次陆祯发现周琦依旧没有叫任何学生来回答问题。 如果一次两次的话还可以理解，陆祯上了这么多次课…… 就在陆祯这么想的时候，中间那段记忆就突然冒出来了，在这段时间陆祯上课的时候，包括周琦在内，几乎所有老师都叫同学起来回答过问题，也有陆祯在内。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不知道中间这段记忆是怎么回事，就好像今天发生了什么，仔细回想的话才能想起来，要是凭自身去想的话，根本就想不起来，就好像根本没有这回事一样。 “你上课琢磨什么呢？”殷夏走过来皱着眉头，一脸不满地敲了敲陆祯的桌子。 敲桌子声打断了陆祯的思绪，这才发现殷夏已经站在面前了，陆祯愣在一下才反应过来，就听见旁边的庞严扑哧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陆祯觉得有些尴尬。 殷夏没理会旁边的庞严，只盯着陆祯。 庞严在旁边偷笑，小声说道：“老婆教训老公了。” 就连陆祯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殷夏为什么突然就这么问，就好奇地说道：“你上课盯着我看来的？” “当然啊，你上课走神发呆，鬼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师往你那边看了好几次都没说你，还不是因为你数学成绩好。”殷夏双手叉腰地说道。 看着殷夏这副驾驶，陆祯恍惚间觉得这些话就好像从攸宁口中说出来的一样，似乎以前也只有攸宁会这么对他说话，而殷夏…… 殷夏什么来着？陆祯记不起来了，就连刚才觉得攸宁会用教训的口气说话都觉得有些荒唐。 “数学好也不能走神啊，看老师找你爸妈谈话你怎么办。”殷夏见陆祯不说话，故意吓唬道。 乍听之下陆祯觉得找家长很无聊，可慢慢地就感觉有些害怕。 见陆祯脸上露出了愁色，殷夏笑了一下，转身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可陆祯却还在琢磨刚才殷夏的那个笑容，那绝对是一个很满意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她脸上会出现这种神色。 第386章 巧合感 这个笑容让陆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就好像这样一来，什么事情都掌握在殷夏手中一样。 陆祯是一直盯着殷夏回到座位上去的，看着坐在那里的殷夏抬着下巴，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给陆祯一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祯的视线，殷夏突然回头，冲着陆祯那边笑了一下。 一下子被这个笑容感染到，陆祯感觉殷夏刚才的笑容并不是那么可怕了，反而有些亲切，而且还有一种都是为他好的感觉。 陆祯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跟麻醉剂一样，一次次的麻醉着陆祯，之前的看法每次都被尽数消除。 当这种消除之前看法的感觉来临时，陆祯突然反应过来，在心里默念着之前的想法，抵抗着。 “陆祯！”突然有人大声叫了一下陆祯的名字。 听到这个声音，陆祯一下子回过神儿来，却发现班级里的同学都在各做各的事情，根本没有人喊他的名字，就连之前不对劲的殷夏也在忙着从桌兜里拿出课本，准备着下一节课要用的书。 谁在叫我？ 陆祯奇怪地看着周围，刚才明明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声音，而且这个声音还特别的熟悉。 不过被这个声音打断了，陆祯之前的抗争也失败了，但陆祯只记得抵抗过，至于抵抗过什么还有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不记得了。 放学的时候陆祯出了校门，殷夏就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要他背着走一段。 陆祯背着殷夏走了百米左右，这才有些气喘，便放殷夏下来。 “我感觉我的身体好了很多。”陆祯惊讶地看着殷夏。 殷夏一皱眉：“什么叫好了很多？” 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这么说，那都是下意识的感觉，现在让他说就说不上来了，就好奇地问道：“我总感觉我之前身体不好，好像有什么病。” “你能有什么病。”殷夏脸色一变。 这个陆祯就说不好了，突然回想起来之前就觉得自己有那种治不好的顽疾，而突然回想起来这个感觉，让陆祯后背发凉。 殷夏却趁机拽着陆祯的胳膊：“快点回家吧，外面这么冷。” 陆祯哦了一声，没再多想，就被殷夏拽着往回走了。 回到了店铺，陆祯看到冒着热气的火锅，李叔正往里面加碳，顿时就流口水了，这大冷天吃顿火锅可是再舒服不过了。 火锅…… 陆祯突然觉得有些巧合，想起来上次记得的‘昨天’就吃的火锅，以至于撑得早晨都没怎么吃东西。 刚才看见火锅却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特别想吃，可能是因为‘昨天’才吃过，又有一种矛盾的抵触心理。 再好的东西总吃也是会腻的，陆祯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李叔还是往里面加碳，一直到陆祯反应过来，感觉碳放了太多的时候，立刻组织，李叔这才尴尬地笑了笑，说自己糊涂了，竟然加了这么多。 陆祯看着李叔将剩余的碳放在旁边，觉得他有些奇怪，哪里奇怪一时半会儿还说不上来。 想什么就来什么了，陆祯觉得这肯定不是巧合。 这时候殷夏拉着陆祯坐下来，问他要不要香菜，陆祯点了点头。 每次陆祯发现巧合这种事情的时候，总会有人过来打岔，陆祯觉得就好像是知道他所有的思想，然后冒出人来从中阻碍。 突然陆祯感觉头隐约有些疼，不知道是自己头晕还是怎么的，周围一阵晃动。 可这种头晕很快就消失不见了，陆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扭头就看见殷夏目光呆滞地坐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 咦？ 陆祯轻咦了一声，旁边的殷夏这才像是醒过来一样，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还跟之前一样关切地看着陆祯：“你没事吧？” “没事，头有点疼，刚才你怎么愣在那里不动了？”陆祯觉得很不对劲。 殷夏脸色大变：“有吗？” 陆祯很肯定自己没看错，点了点头。 这下子殷夏的脸完全变了一个眼色，有些慌乱，就好像一个完全不被人知道的事情曝光在众人面前。 “你怎么了？”终于轮到陆祯这么问了。 殷夏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听到陆祯的声音，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惊呼了一声才回过神儿来。 陆祯不知道她怎么了，担心地看着她，正要拉住她的手，却一下子被殷夏给抱住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陆祯有些诧异，虽然爸妈和李叔这会儿不知道都上哪去了，只有他们两个在，但他们随时都可能回来看到这一幕，总归是不太好。 陆祯想要推开殷夏，却发现殷夏似乎用了全身力气去抱住他，怎么都推不开，于是就在殷夏耳边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殷夏这才松了一点力气，哽咽地看着陆祯。 发现殷夏的眼眶红了，陆祯也心疼，好奇地问道：“怎么突然哭了？” 说完陆祯赶紧给殷夏擦掉眼泪，这要是被爸妈和李叔给看见了，肯定认为殷夏受了委屈，不被骂死才怪。 殷夏见陆祯一脸慌张的样子，破涕为笑，等眼泪擦掉的时候，陆震涛等人也从库房里出来了，端着涮菜。 好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陆祯觉得。 还是跟平常一样吃饭，在陆祯看来，一切都跟平常一样，一家人围着桌子坐在那里，听着李叔和父亲开玩笑，殷夏在旁边给夹菜，陆祯感觉一切都很美好。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陆祯感觉这种生活无忧无虑，简直太自在了，这就是他最想要的生活。 陆祯看着殷夏收拾完了坐在床边开始脱衣服，虽说才初一，但殷夏的轮廓已经比一般的女孩子成熟了许多，看得陆祯心里有些痒痒。 察觉到了陆祯的眼神，殷夏有些害羞地钻进了被窝里。 隔了被子，陆祯一下子就感觉不到殷夏的身体了，不过似乎是猜到了陆祯的念头，就感觉一个暖和的软玉从另外一个被窝钻了进来。 两个光洁的身体贴在一起，陆祯顺势就将殷夏抱在了怀里。 感觉殷夏小鸟依人地栖在怀里，陆祯特别有一种男人的成就感，估计会羡慕死那些暗中喜欢殷夏的人吧。 “我们这样不好吧。”殷夏有些发抖。 此时此刻陆祯也不管那么多了，大胆地说道：“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再说咱们两个不是定了娃娃亲嘛，你早晚都是我的。” 对于男女之事，陆祯感觉自己经历过，也知道应该怎么办，可低头看着殷夏还稚嫩的脸，实在有些不忍心。 现在陆祯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抱着一个才初中的小姑娘，那种罪恶感没来由的冒了出来。 本来殷夏都已经准备好了，见陆祯没有下一步动作，就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不妥……”陆祯也没办法形容，总不能说感觉自己心理年龄大，抱着她有罪恶感吧。 殷夏有些失落：“我都准备好了给你的。” 听到她这么说，陆祯也叹了口气，却没想到紧接着殷夏反而主动起来，直接坐在了陆祯身上。 “你……”陆祯惊讶地看着殷夏。 殷夏没有回应，咬着嘴唇眉头一皱，紧接着是钻心的疼，而陆祯就感觉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当中。 隔天早晨起来，陆祯觉得精神抖擞，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就见到殷夏已经不在旁边了。 起来了？ 陆祯正纳闷儿的时候，就见殷夏已经端着热水进来了，倒在旁边的洗脸盆里：“洗脸吧。” 这让陆祯觉得有些不适应，感觉像是被伺候一样。 察觉到了陆祯诧异地目光，殷夏抿着嘴笑了一下：“我看到我妈就是这么伺候我爸的，现在我是你的了，所以……” 原来是这么回事，陆祯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待遇，尤其是被殷夏这样的美女服侍，顿时就感觉爽翻了。 陆祯洗脸的时候就在琢磨，好像从来没有假期啊，一直是在上学下学，然后就是吃饭，根本就从来没出去转悠过。 “对了，今天周日，你陪我出去走走？”殷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陆祯耳边。 陆祯吓了一跳，刚才还在琢磨假期的时候，就赶上今天是周日，这未免也…… 陆祯觉得巧合已经不足以形容这种感觉了，就好像之前也总是发生这种巧合，凡是心里想着的事情总是会实现。 以前也发生过的吧，陆祯在心里嘀咕着，可真的记不起来了。 “行不行啊？”殷夏再次小声问道。 陆祯感觉殷夏就像是在征求他意见似的，不同意她也没有任何怨言。 “行。”陆祯擦脸的时候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陆震涛和秉文就来了，见他们两个已经起来吃饭了，就让他们出去转转，别总闷在店铺里。 就跟小情侣一样，殷夏挽着陆祯的胳膊走在街上，可陆祯就纳闷儿，初中生这么明目张胆的拉着手，竟然没有一个路人觉得奇怪。 “去哪？”陆祯问道。 殷夏皱了下眉：“不知道，你说。” 听殷夏这么一说，陆祯抬头看着市中心最高的那座建筑，突然有种特别的感觉，就指了一下。 第387章 牛排店 “那里？！”殷夏一脸吃惊地看着陆祯。 陆祯看着那栋最高的建筑点了点头，本来名字就在嘴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就说想要去那里转转。 殷夏一脸为难地看着陆祯：“那里从来都没去过，我们还是在周围转转就得了。” “市中心大商场里面的东西好，陪你去看看。”陆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话的语气一下子成熟了许多。 倒是殷夏尴尬地愣了一下，然后扑哧一下子笑了出来：“我们都是小孩子，也没什么钱，去那么远的地方叔叔阿姨会担心的。” 突然陆祯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个初中生，可就觉得殷夏说话有些奇怪，一般小孩子都不会这么说话的吧。 不过陆祯也没有介意，就答应殷夏去周边转转，因为他的身上真的没什么钱。 在附近转悠了一阵子之后，陆祯发现殷夏也只是买一点零食吃，一边转悠一边吃，还挽着陆祯的胳膊，很甜蜜的样子。 对啊，这应该就是学生时期恋爱的样子，陆祯在心里觉得。 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陆祯就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回忆或者怀念这种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大人一样，在缅怀曾经没有得到过的青春。 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扭头看着殷夏裹着厚厚的外套又一脸开心的样子，就感觉这样挺好的。 对，这样挺好的，不是吗？ 满足，陆祯现在觉得很满足，感觉生活就应该这样才有意思，无忧无虑，爸妈都在，殷夏也在。 不知不觉，陆祯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顾着跟殷夏走，她说去哪就去哪。 “这边啊，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殷夏买好了热腾腾的章鱼丸子，急切地招呼陆祯过去。 可陆祯盯着一个紧缩的便利店，感觉异常熟悉。 其实刚才在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已经溜达到了泛亚大厦附近的街道，再过两条街就到了，而面前就是陆祯觉得熟悉的便利店。 以前好像来过，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听到了殷夏的声音，陆祯也没有理会，感觉她在那边呼喊完全不能让陆祯的注意力再转移过去了。 殷夏脸色一变，跑过来拽了一下陆祯的手臂：“我们赶紧走。” “怎么了？”陆祯奇怪地看着殷夏，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不过从刚才殷夏过来以后，那种麻痹的感觉又出现了。 陆祯已经好几次发现有这种情况了，好像只有在跟殷夏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才会稍微‘清醒’一些，其他时候都是麻痹的。 陆祯抵抗着这种感觉，但就像是困意一样，来了以后，人自然就会妥协。 就在殷夏得逞地拽着陆祯要走的时候，陆祯突然看见便利店门的把手旋转了一下，同时发出了一个咔嚓的解锁声。 听到门把手响了，陆祯就跟醍醐灌顶一样，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殷夏察觉到陆祯抗拒的力气，立刻就抓着他的胳膊，指着旁边说道：“我们去那家看看衣服，我打算买件外套。” “不，等等。”陆祯耐心地说道。 可殷夏一下子就不愿意了，当街对着陆祯大喊道：“我让你陪我去逛一下，你都不愿意？！” 突如其来的发火让陆祯愣了一下，从没想到一直乖顺的殷夏会有这幅面孔，简直就跟撒泼的刁蛮妇女一样。 察觉到自己失态了，殷夏脸上特别尴尬，拉了一下陆祯的手，却被陆祯给甩开了。 就在同时，便利店的门也开了。 吱呀—— 门打开，陆祯看到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的男人走了出来，相貌普通，穿着也很普通，从头到脚都很普通，只是有些瘦弱，脸色也稍微带着疲态。 乍一看之下，陆祯就觉得这个人异常眼熟。 而这人见到陆祯就站在门口，也愣了一下，然后又秒了一眼旁边的殷夏，顿了一下才扭头走了。 “喂！”陆祯觉得那人特别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立刻叫住了他。 同时殷夏也赶紧阻拦陆祯，对那个人说道：“对不起，我们开玩笑的。” 这个男人古怪地看了陆祯和殷夏一眼，没有说什么，可陆祯就觉得殷夏奇怪，怎么殷夏好像总是在阻挠自己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陆祯还是强行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这个男人立刻就愣住了，似乎完全没有想到陆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旁边的殷夏就哽咽起来了，眼眶也红了。 看到殷夏这个样子，陆祯立刻心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该不会是把她给吓到了吧，但陆祯也没有放弃询问名字。 “我不认识你。”这个男人说完就离开了。 陆祯这就没有办法了，只好无奈地看着那个男人消失在人群中，而殷夏却像是松了口气，红着眼眶埋怨地盯着陆祯。 陆祯皱着眉，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说哭就哭？” “我，我是女孩子啊。”殷夏机辩道。 陆祯就不明白这跟女孩子有什么关系，只不过跟一个看起来眼熟的人说个话，而且街上这么多人肯定不会出事情，殷夏怎么就突然间哭了起来，而且还一副害怕的样子。 不管殷夏怎么说，陆祯自从看到那个男人之后，就对那种‘麻痹’的感觉淡了很多，感觉这个人生都清醒过来了。 之前陆祯觉得自己混沌到不记得了半年发生的事情，也有一种可能是陆祯觉得很多事情都是别人的主见，他只是负责应承别人，才对很多事情记不太清楚。 虽然连陆祯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但光是看见那个男人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好转，那解决的办法或许也跟那个男人有关。 殷夏见陆祯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就拉着陆祯的胳膊说道：“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你想吃什么？” “牛排。”陆祯想了一下说道。 说完之后陆祯见她一脸惊讶，就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以前你都会让我选，这次就听你的吧。”殷夏勉强笑着说道。 陆祯见殷夏的说辞明显有些牵强，心想以前肯定是让你选，但现在陆祯就感觉重生了一样，虽然让女生选很身世，但陆祯这次一定要拿一次主意。 在牛排店里坐下来的时候，陆祯看着比较高档的装潢，还有服务员略带诧异的眼神，陆祯这才想起来自己才是一个初中生。 于是陆祯跟一下小声交流了一下，殷夏摆了摆手：“这家的价格还可以，我打听过的。” “我们还是……”陆祯有些犹豫了。 殷夏大方地拿起菜单递给陆祯：“点吧，我请客。” 陆祯看着菜单上牛排的价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刚才就稀里糊涂说了来吃牛排，不过既然来了就简单吃一点，便点了最便宜的牛排。 “就要这个牛排。”殷夏对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点了点头，然后站在那里没有走，殷夏反应过来，尴尬地说道：“我们就要一份就可以了。” 服务员歉意地笑了一下，拿着菜单离开了。 “怎么就要了一份？”陆祯诧异地看说道。 殷夏拖着下巴盯着他：“我刚才吃了不少零食，这会儿吃不下了。” 其实就在陆祯问的那句话一出口，就已经知道殷夏为什么只要一份了，因为两个人身上都没有点两份牛排的钱，所以殷夏只要了一份给陆祯吃。 说着殷夏就坐在了陆祯旁边，倒是没有在意牛排的多少，拿起放在桌子的本子翻了起来。 陆祯本来想要趁牛排没做之前退掉，本来就是随口说说的，可见殷夏看着本子很入迷，很开心的样子，就没忍心。 没想到殷夏会为了让我吃到牛排而这么做，陆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之前心里还怀疑殷夏如何如何，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我们也在本子上留个言吧。”殷夏笑着说道。 陆祯看她那么开心，就没有拒绝：“写点什么好呢？” 说着陆祯就拿过本子来，翻看前面的内容，看起来基本都是情侣来的，在上面写了名字和日期。 陆祯觉得跟这些情侣写一样的东西没什么意思，正打算把本子交给殷夏，让她来写，就突然想起来一句话。 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陆祯觉得奇怪，就飞速拿起笔来在上面写了一段话。 ‘不要对过去负责。’ 陆祯看着本子上面的这句话，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脑子里。 可看着纸张上面的这行字，陆祯感觉异常熟悉。 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陆祯感觉就像是提取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信息，总是不经意间的出现。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殷夏不解地看着陆祯。 陆祯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冷风吹进来，陆祯扭头才看见店里的门敞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女的极其漂亮，男的却很普通。 不过陆祯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极为眼熟的人，想要叫住他却又发现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一男一女走过了陆祯的桌子，坐在斜对面的落地窗旁边，陆祯就听见那女人说到：“一份西冷，一份澳洲，全熟。” 第388章 不想死 “你看什么呢？”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根本没有听到殷夏的声音，只是看着坐在落地窗那边的一对男女，很甜蜜，但在陆祯眼中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殷夏晃悠了一下陆祯的胳膊，他这才回过神儿来盯着殷夏：“怎么了？” “你看别人干什么，咱们的牛排都已经端上来了。”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不知道陆祯哪里又觉得不对劲了。 陆祯哦了一声，盯着这份牛排，刚要说话，嘴里就被殷夏塞了一块进来，弄得嘴角都是油和胡椒酱。 看着陆祯的样子，殷夏噗呲一下笑了出来，陆祯也愣了一下，跟着笑了起来。 陆祯咬着嘴里的牛排，似乎没想象中的那么好吃，也好像这种口感在之前就已经感受过了，没有一点新鲜和惊喜的感觉。 “你总看他俩，怎么了？”殷夏早就已经顺着陆祯的视线看了过去。 陆祯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跟殷夏说觉得那两个人有点眼熟，但很确定不知道名字。 这点陆祯还是可以肯定的，因为之前见到的那个男人很明显是认识想不起来名字，而这两个人只是眼熟，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 听到他这么一说，殷夏的脸色就变了一变，嘟囔着说道：“你该不会是看那个姐姐长得漂亮才一直盯着看的吧。” “不是……”陆祯一脸黑线地反驳道。 殷夏故意哼了一声：“我以后到她这个年纪，肯定比她好看，而她就已经老了。” 对于这个说辞，陆祯无言以对。 不过经殷夏这么一说，陆祯突然觉得自己这边跟那一男一女那边的空间有点不对劲，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强行出现在了同一个时空之内。 其实陆祯也只是这么觉得，总感觉自己跟那两个人应该同龄，也不知道是自己年纪小了，还是他们的年纪长了。这种本应该同一个时间中的人，却相隔了这么多年同时出现在这里，才让陆祯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还看。”殷夏已经有些恼了。 就在陆祯刚收回视线的时候，突然发出嘭嘭嘭的声响，不只是陆祯，就连殷夏也奇怪地看了过去。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外面，疯狂地拍打着玻璃，不断发出声音。 这一下子几乎把店里所有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殷夏担心地抱着陆祯的胳膊：“那个人看起来好恐怖啊。” 恐怖？ 陆祯却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外面那个发疯了一样的女人，就只是盯着坐在落地窗前的那一男一女，陆祯看到她似乎还扯着嗓子在说什么，但隔音出奇的好，一点多余的声音都传不进来。 而坐在落地窗前的那男人吃惊地看着外面，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外面那女人就直接绕到了正门。 那发疯了的女人推门进来，根本不管其他的食客，推开了阻拦的服务员，径直朝着那一男一女的方向去了。 可就在快要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被冲出来的两个男服务员给拦住了。 无论发疯了的女人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挣脱，最后只好对着他们俩说道：“这不是真的！” 这话只喊了一句就被服务员给拖了出去，然后那发疯了的女人也没有再进来，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被这么一闹，店里瞬间走了不少人，殷夏有点害怕，就拉了一下陆祯：“我们也走吧？” 见陆祯没反应，殷夏回头，这才发现陆祯竟然愣神了。 陆祯感觉自己被猛地拽了一下，吓了一跳，扭头才看见是殷夏，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殷夏白了他一眼：“你还吓死我了呢，你怎么愣神了？” 刚才陆祯的确是在想事情，他很清楚地看见在那个发疯了的女人冲进来朝着那一男一女走过去的时候，从两边凭空出现了两个男服务员。 对，就是凭空出现的，陆祯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那两个男服务员，似乎力大无穷一样，直接将那个疯女人给拖出了牛排店。 陆祯从来没见过这种离奇的事情，而且那两个男服务员出去了之后也没有再回来，其间殷夏一直拉着陆祯离开，陆祯没有走就是想看看那两个男服务员是怎么回事。 等了十多分钟也不见人，陆祯就更纳闷儿了。 我肯定不是眼花了，陆祯在心里笃定地想道。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发现那一男一女也不见了，整个牛排店里几乎就没有什么食客了，只剩下服务员了。 “人都哪去了？”陆祯惊讶地说道。 殷夏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刚才那么一闹，几乎人都走光了啊，我叫你赶紧走，你不走，别人还不能走啊。” 陆祯只记得看着外面那个两个男服务员回来没有，几乎没怎么注意到其他人离开，可如果那一男一女离开的话，应该肯定会注意到才对，竟然完全没有看见？ 不可能啊……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站起来就要去结账，却发现自己身上的钱肯定不够，可殷夏笑嘻嘻地竖道：“我刚才已经结过了。” 这么快？ 陆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专注于外面了，以至于殷夏离开去结账都没有察觉到，不过那个发疯了的女人说的那句话，感觉就像是要提醒那一男一女，或者仅仅只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人。 但陆祯脑子里总是出现这句话，因为一切都太过于完美了点，陆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经常琢磨这是不是真的，今天就冒出来一个凤女热说了这样一句话，不知道是巧合还是…… “怎么从店里出来就心不在焉的？”殷夏挽着陆祯的胳膊说道。 陆祯摇了摇头：“我一直在想刚才那个闯进来的女人说的话。” “什么啊？”殷夏一脸不悦地说道。 陆祯奇怪地看着殷夏，难道她没有听到？ “就是那句‘这不是真的’。”陆祯奇怪地看着殷夏，心想她不可能没听到啊。 殷夏还以为是什么话，原来就是一个发疯了的女人说的话，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疯子的话你也在意？” 倒不是因为疯子不疯子的关系，陆祯觉得这似乎跟他一直以来的想法有些契合罢了。 紧接着殷夏的眼眶就红了，陆祯看了以后觉得有些奇怪，正常聊天殷夏怎么就这样了，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是怎么了？”陆祯不解地看着殷夏，这才讨论了两句她怎么又哭了。 殷夏哭的比上次还要委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蹲在那里将头埋进了膝盖，双手抱着头，根本不理会陆祯说些什么。 陆祯劝了几句都不管用，站直了叹了口气，这才发现周围的行人似乎都没有人在意他们这边，就连擦身而过的路人也没有看他们这边一眼。 就在陆祯觉得奇怪的时候，殷夏的哭声停下了，只剩下了哽咽。 陆祯见她止住了哭，就立刻陪着她蹲下来：“你怎么突然哭了？” 这都已经是第三次了，陆祯最近总看见殷夏动不动就哭，问了也不说是怎么回事，这次陆祯强硬地问道：“你总哭到底是因为什么？” 殷夏有些意外地看着陆祯，哽咽着，没有说话。 陆祯觉得她似乎是被这种强硬的语气给吓到了，可也不能总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哭吧，便没有缓和语气，依旧盯着她。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殷夏收回视线，小声说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怎么对我这么凶，跟以前不一样了。” “没有啊，不是……以前？”陆祯下意识地解释着，可想起来刚才殷夏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拿以前做对比。 殷夏哽咽着点头：“你以前对我可好了。” 陆祯几乎不记得以前是如何对殷夏的了，只记得他们是娃娃亲，可这会儿仔细一想，好像就连娃娃亲都不是。 陆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问题越来越复杂了，但只要解开一个死结，其他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总是哭？”陆祯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觉得或许知道了就能解开所有的谜题。 殷夏擦掉了眼泪，没有吭声。 陆祯心里急躁，见殷夏越是不说话，就越是想要知道，最后一下子抓住了殷夏的双肩，用力摇晃着她：“快告诉我啊！” 殷夏皱着眉，用力挣脱开了陆祯的双手，揉着被弄疼了的肩膀，心里却十分怀念这种疼痛的感觉。 这就是疼痛，我要记住，殷夏在心里嘀咕着。 陆祯看殷夏脸色沉闷，就知道她肯定有什么心事，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就掉眼泪，于是再次压低了声音耐心地问道：“你到底告不告诉我？！” 察觉到了陆祯最后一个音调往上挑了一下，殷夏害怕极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见到她这样，陆祯更皱紧了眉。 过了一会儿殷夏才缓缓开口，说道：“我好怕，我……我不想死……” 第389章 记住我 死？！ 陆祯不知道这跟死有什么关系，前后几次都完全没有威胁到殷夏的生命，也远远没有到达那种程度，她怎么会这么想？ 陆祯不解地看着殷夏，以为自己听错了，扶着殷夏的肩膀不可置信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这次殷夏抬起头来，满脸被泪水浸湿，盯着陆祯说道：“我说我不想死啊。” “你怎么了？是不是感觉身体不舒服？”陆祯回想之前殷夏也有过很多古怪的举动，一开始就觉得不太对劲。 殷夏摇了摇头，扭过头去不看陆祯。 “那为什么要说到死呢？”陆祯不解地看着她。 殷夏把嘴唇要得没了血色，一直紧紧攥着的拳头突然松开，释然地看着陆祯笑了一下：“因为我爱你啊，所以我才不想死。” “你为什么会死？”陆祯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个东西或许是殷夏身上的，也或许是自己身上的。 殷夏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摇了摇头，觉得或许那种也许不叫死吧，叫消失更贴切一些。 不过殷夏突然反问道：“你希望我死吗？” “当然不。”陆祯立刻说道。 于是殷夏深深吸了口气，盯着陆祯的眼睛说道：“那你就按照我说的做，不要对任何事情有任何的怀疑，包括我。” 嗯？ 陆祯奇怪地看着殷夏，难道说按照她这么说的去做，就不会死了？ 那也就是说，殷夏身上根本没有什么疾病，也不会有人害怕，这种死不死的说法完全取决于我？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见陆祯一脸犹疑的样子，殷夏紧皱着眉说道：“到底答应不答应？” “答应是可以，但你要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不能稀里糊涂的总听你的吧。”越是这样，陆祯就越觉得奇怪。 殷夏摇头：“我不能跟你解释，但你相信我好不好？” 这就让陆祯心里更怀疑了，盯着殷夏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再加上之前种种古怪的迹象，虽然心里倾向于殷夏那边，可理智告诉还是让他拒绝了殷夏。 陆祯摇了摇头：“不行，除非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这么一说，殷夏一脸黯然地叹了口气。 “你果然还是不信我。”殷夏无奈地看着陆祯。 陆祯找到她对自己很好，可这也不能当做无条件去听从一个人话的标准，哪怕是自己的父母，陆祯都做不到言听计从。 因为陆祯觉得自己是一个个体，有独立意识，对于一些事情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听与不听应该自己来决断，而不是当一个扯线木偶，别人安排什么就去做什么。 如果是那样的话，不用殷夏说死，陆祯就先想要死了。 不过殷夏却突然笑了，竟然一脸开心地说道：“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我挺为你高兴。” 陆祯不解地看着殷夏，对于殷夏他太了解了，这真的是她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容，绝对假不了。 “你怎么……”不过陆祯就有些读不懂她了。 不等陆祯把话说完，殷夏就跟往常一样走过来挽住了她的胳膊，只不过力度比以前大了很多，也更贴近她的身体。 陆祯奇怪地看着殷夏，见她一脸满足地笑着，觉得有点不对劲。 “最起码陪我逛完吧？我都请你吃牛排了。”殷夏盯着陆祯的眼睛说道。 被她这么看着，陆祯感觉就像是一种请求，盯了一会儿她的眼睛，更感觉像是一种乞求，那种无能为力只有陆祯能帮她的样子。 陆祯向来都是不忍心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好像在殷夏的身上有不少谜团。 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传来，陆祯这才猛地回过神儿来，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被殷夏拉着走到了马路中间。 看着快速过往的车辆，陆祯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人行横道，也不知道殷夏为什么带着他走到了这里，刚才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祯看着一辆辆快速飞驰而过的汽车心里有些发毛，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感觉殷夏挽着他胳膊的力道大了很多。 该不会是…… 陆祯被殷夏拖着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一辆辆的车，陆祯只好跟着殷夏硬着头皮往前走。 两个人走了过来，陆祯才松了口气。 “幸好过来了。”殷夏也松了口气，说道。 陆祯看着殷夏的样子，刚才站在马路中间的时候，还以为殷夏之前就很不对劲，要带着他一起…… 我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陆祯觉得自己不应该怀疑因为会这么做。 察觉到了陆祯脸上的愧疚，殷夏奇怪地看着陆祯：“你怎么了？” “没事，刚才过马路有点害怕。”陆祯再回头去看的时候，马路上哪里还有那么多快速的车辆，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开的都比较慢，而且行人也很多。 殷夏奇怪地看了陆祯一眼，没说什么。 陆祯就在纳闷儿，路况怎么跟刚才过马路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 陆祯觉得自己没有被迫害妄想症啊，刚才看到的都应该是真的，怎么现在跟刚才差距这么大？ 没有理会陆祯疑惑的样子，殷夏就顾着拉着他的胳膊逛街，走到哪个店里都要进去转转，就好像不转一圈就亏了一样。 最后到下午的时候，殷夏满足地伸了一个懒腰，停下来盯着陆祯。 “这么看我干什么？”陆祯不解地看着她。 殷夏笑了一下，指着已经快要落山的太阳：“你看，晚霞多好看啊。” 是挺好看的，但不是每天都能看见嘛，这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今天比较晴朗，光线充足一些罢了，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有什么好看的，回家吧。”陆祯对那种东西可没什么兴趣。 殷夏偏偏不走，拉着陆祯的手说道：“就五分钟。” 见陆祯点头，殷夏就找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位置，拉着陆祯并肩站在这里看晚霞。倒是陆祯觉得有些不自在，偏偏殷夏挑的地方是在人流最多的马路上。 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陆祯看着那么多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去，而且马路本来就不是特别宽，两个人站在这路堵着，总归有些不好。 陆祯小声对殷夏说道：“我们还是走吧，站在这里怪怪的。” 可殷夏偏不，陆祯只好继续陪着，不过看着那些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行人，似乎对他们这种行为一点也不反感，就跟绕过一个铁柱一样那么自然。 就在陆祯觉得奇怪的时候，殷夏也收回了视线：“走吧。” 陆祯松了口气，生怕再站一会儿遇到脾气火暴的把他们给骂一顿，就赶紧带着殷夏往回走。 “你看了吗？很好看。”殷夏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晚霞。 陆祯敷衍地点了点头：“看了看了。” 就在陆祯应声的同时，殷夏突然绕道他前面，搂着他的脖子就跟陆祯的嘴唇印在了一起。 感受着甜腻的嘴唇，陆祯一下子愣住了，惊讶地看着殷夏，发现她正闭着眼睛投入，陆祯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当殷夏嘴唇离开的时候，陆祯感觉就像是小孩子心爱的玩具被人拿走了一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还特别留恋这种感觉。 “记住这个时刻。” 陆祯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见殷夏说了这么一句，就奇怪地睁开眼睛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察觉到了陆祯疑惑的眼神，殷夏就背着双手站在那里笑了笑：“不是很美好吗？” 陆祯点了点头，嘴角刚扬起来，就发现殷夏慢慢往后退了一步。 殷夏退了一步之后，站定，继续看着陆祯笑，然后又退了一步。 哎？ 陆祯看着殷夏已经退到马路边缘的台阶上了，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她的身后已经是机动车道了。 一辆车快速从殷夏后面飞驰过去，陆祯这才发现机动车道又变成之前他所看到的那个样子了。 “快回来！”陆祯焦急地喊道。 见到陆祯那么担心自己，殷夏也开心地笑了：“原来你也挺担心我的。” 陆祯不知道殷夏在发什么疯，要是出点什么事情的话，他可没办法跟家里人交代，而且他也不能没有殷夏。 “记住我就行，去找你想要的生活吧。”殷夏说着就转身直接跑到了机动车道上。 天呐！ 陆祯还不没反应过来殷夏的话的意思，就见到她的举动，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刚冲到一半，就看见殷夏被一辆车掀了起来。 陆祯感觉这一刻时间流速慢了很多，甚至能看清楚殷夏被掀飞起来，衣裙宛如盛开的包蕾一样旋转飞舞。 同时巨大的撞击声响起，陆祯这才眨了一下眼睛，看着殷夏掉在地上，黑长直的头发这会儿散乱的盖住了脸和上半身。 血…… 陆祯看到殷夏的身底下有血溢出来，还不等他过去，那些‘麻木’的行人这次一窝蜂地围了上去。 这条道路瞬间瘫痪，等陆祯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似乎还在响着殷夏的那句话。 ‘记住我。’ 不，我不要记住，我要你在我身边！ 陆祯在心里呐喊了一句，立刻发狂似的冲过去，用力拨开人群，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第390章 记忆碰撞 陆祯刚避开人群进去，就看见原本在殷夏被撞倒地的位置，什么都没有，却还被这些行人围出来了一块空地。 人呢？ 陆祯震惊地看着这块空地，奇怪地看着周围这些路人，这当中根本没有人，他们围起来干什么？ 就在陆祯要找陆祯询问有没有看到刚才被撞的一女孩子的时候，这些人全都散开了，就跟没发生刚才的事情一样。 陆祯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人问，可这个人根本就不回答他。 陆祯接二连三问了几个人，都是一样的结果，这些人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冷漠地走开。 人群散了，只有陆祯站在马路上，却找不到殷夏哪去了。 刚才分明是看到殷夏被一辆车给掀飞了出去，落在这里，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被车撞倒也不能那么快就离开，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那辆车还在！ 陆祯看见旁边听着的那辆车，车头变形，前挡风玻璃也出现了眼中的裂痕，刚走过去，就见到一个男人从车里下来了。 陆祯惊讶地看着这个男人，觉得异常眼熟，正是之前在便利店门口看见走出来的那个男人。 这男人揉了揉额头，看着旁边的陆祯，松了口气。 看到对方的眼神注意过来，而且还松了口气，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他就好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现在十分放松。 “你这个……”陆祯想要说你这个杀人凶手，可话才说到一半，整个人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许多东西，就跟一个汤勺一样在里面搅和，弄得脑子乱七八糟的。 陆祯捂着额头，感觉脑袋在承受着一波波的攻击，就好像两个完全不同的观念在互相冲击着，后来的观念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好一会儿陆祯才喘着粗气站起来，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脸，有些不可置信，调走就直接往回走。 “陆祯，你听我说！”那个男人试图叫住陆祯。 听到他的声音，陆祯感觉脑袋更疼了，还是不愿意相信，索性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先会店铺问个清楚。 到了店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陆祯知道在车祸发生的时候耽误了不少时间。 陆祯跌跌撞撞的进了店铺，正看见母亲端着饭菜出来，桌子上三副碗筷都已经摆好了，奇怪地看着陆祯说道：“你不是出去玩了嘛，怎么了这是？” 也顾不上母亲关切的神情了，陆祯直接说道：“看到殷夏了吗？” “殷夏？”秉文好奇地反问道。 陆祯点头，可秉文就不解地看着陆祯：“殷夏……是谁？” 听她这么一说，陆祯整个人都僵住了，殷夏一直都在店铺里面住着，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殷夏是谁。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陆祯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听什么玩笑。 秉文眉头一皱：“我没事儿跟你开什么玩笑，你说的是谁啊？” 陆祯一听就立刻着急了，提高了嗓门说道：“就是李叔的女儿啊，她妈妈是殷婉清。” 秉文震惊地看着陆祯，不是因为他说出了李叔的女儿，而是他竟然说出了‘殷婉清’这个名字，这个十多年都没有听见过的名字。 “你从哪听来这个名字的？”秉文不知道陆祯今天出去玩都碰见什么人了，但殷婉清这个在陆祯出生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也联系不上的人，如今竟然从陆祯嘴里提及到了，这是秉文完全没有想到的。 陆祯不解地看着秉文，怎么她好像把有关于殷夏的事情全部都给忘记了似的，上次一起吃火锅的时候还有殷夏和殷婉清，怎么她都不记得了额？ 秉文看着陆祯犹疑的样子也很着急，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殷婉清这个名字的，追问了几句也不见他啃声。 “你不记得殷夏了？”半晌，陆祯才吭声。 秉文笃定地摇了摇头。 陆祯深深吸了口气，怎么会这样？ “那李叔和殷婉清呢？”陆祯紧接着问道。 秉文听到殷婉清这个名字总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有些奇怪，索性直接说道：“你李叔跟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至于殷婉清这个人，我怀着你的时候曾经说过她几句，后来她整个人都消失了，十多年没联系过了，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怎么跟我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样了？ 陆祯感觉头疼欲裂，这时候路震天从库房里面出来，早就听见他俩在外面说话，出来就看见陆祯捂着脑袋，就问怎么了。 秉文如实说道：“陆祯刚才提起了‘殷婉清’。” “她？！”陆震涛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祯，跟秉文一样想要询问陆祯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却被秉文给拦下来了。 秉文见陆祯的状态似乎不对劲，就赶紧扶着他坐下来。 此时此刻在陆祯的脑子里，两种完全不同的世界观在相互冲击着，陆祯感觉母亲刚说的那些话似乎也很对。 我不应该见过殷婉清的，可我就是见过，还是年轻的殷婉清，长得跟殷夏一样漂亮迷人，只不过眼神中总是带着一股傲劲儿。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可就算不应该提起殷婉清，那陆祯也肯定自己见过，而且还是十多年前的殷婉清。 为什么会见过，陆祯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陆祯感觉喉咙被堵住了一样，很难喘上来气儿，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是有病的，而且这就是在之前完全忘记了的事情。 哮喘！ 我真的有病！ 陆祯喘不上来气儿，就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东西，他下意识觉得身上应该有什么东西是用来治疗这个突然疾病的。 什么都没摸到，陆祯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就在陆祯快要扛不住，近乎绝望的时候，最里面忽然被塞了一个管子似的东西，然后嗤嗤两声有空气顶进来，就将喉咙的堵塞给疏通了。 陆祯贪婪地吸了一大口空气，这才觉得平时完全不在意的东西这么难能可贵，睁开眼睛就看到母亲关切地看着她，手里还拿了一个呼吸器。 “好点了么？”秉文关切地说道。 陆祯点了点头：“我……” “你哮喘发作了，一定要保持平常心，太激动会让你发病频率大大增加的。”秉文总是跟陆祯这么说，都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就是不听。 真的是哮喘啊…… 陆祯之前就怀疑自己有病，就是想不起来，而且当时也没有发作，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跟没事儿一样。 现在哮喘发作以后，陆祯就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糟糕了很多，就连想要快走几步都会大喘气儿的样子，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只要用到气的事情，陆祯感觉都要注意，这也是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喘过气儿来了，陆祯就站起来，感觉还有些摇晃。 “你这孩子……”刚才秉文可是吓坏了，陆祯说着话脸色就不对劲了，要不是遗传自她的哮喘，陆祯身体也不会这么脆弱。 每次看到陆祯发病，虽然有惊无险，可秉文总不能一直在他旁边，也很懊悔为什么就会遗传给陆祯这样的病。 陆震涛可不管这个，直接粗嗓门问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看到殷婉清了？” 陆祯不知道怎么解释，而秉文见陆祯没有吭声，就替他圆场道：“我感觉不应该是看见殷婉清了吧，那时候陆祯还没有出生，再说有过了十多年了，殷婉清怎么会认识他。” 听到这里陆震涛不说话了，秉文顿了一下才说道：“是不是别人跟你说的？还有你说殷夏那个孩子，妈妈是殷婉清？” “啥？！”陆震涛刚才在库房里没听见这话，登时诧异地看着陆祯，似乎感觉越来越乱套了。 陆祯只是轻轻地点头。 陆震涛见到陆祯点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秉文说道：“当时殷婉清好像是怀孕了，可是那个孩子……” “应该是李哥的，我在当年就怀疑了，想要等孩子出生去让殷婉清做鉴定，没想到那时候光忙活生陆祯的事情给疏忽了，等生下来陆祯，殷婉清就找不到了。而且刚才陆祯也说了，李哥就是那孩子的父亲。”秉文刚才就把这个事情仔细捋了一遍，条理清晰地说道。 可陆震涛从来没想过这么多，听完秉文的猜测，惊讶得合不拢嘴。 “那我是不是要通知一下李哥。”陆震涛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秉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现在李哥和李嫂日子过得不错，再说了殷婉清还没出现，也不知道陆祯是从哪听来这个事情的，你这么一弄不全乱套了嘛。” 也是，陆震涛挠了挠后脑勺，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现在陆祯被他们两个人盯犯人一样的盯着，头还稍稍有点疼，就甩了甩脑袋说道：“我想出去透透气。” 陆震涛是个急性子，正要追问就被秉文给拦下来了，将呼吸器给了陆祯，就让他自由活动去了。 陆祯站在小门口那颗矮小的树旁边，看着手里的呼吸器，熟练地摆弄了几下，发出嗤嗤的声响，就皱着眉，似乎真的总用这个东西。 还有旁边这棵树，在陆祯印象中，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应该超过房顶那么高了。 我怎么会有这么多古怪的念头……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对面马路上站着一个人，似乎站了很久，一直在盯着陆祯这边。 第391章 被缩短的时间 隔着一条马路，陆祯盯着对面那个人，那个人也盯着陆祯。 两个人对视了将近一分钟，陆祯脑子里的回忆也停止下来，再看那个男人，猛地想起来之前在哪见过了。 陆祯想通了很多事情，不顾面前的车辆，径直朝着马路对面那个男人走了过去，其间所有经过的车辆都跟商量好了一样，放陆祯通行，而且没有一个按过喇叭。 在陆祯感觉，在这个城市里，他就是核心，一切都要围绕着他来转。 跟陆祯预料中的一样，顺利过了马路，纵使有的时候擦身而过，也算是有惊无险地站在了对面这个男人的面前。 这个男人嘴角扬了一下，在陆祯看来极为熟悉，就见他说道：“认出我来了？” 陆祯听了没有意思诧异，严肃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还有很多疑问啊。”这个男人摸了一下鼻尖。 陆祯哼了一声：“你就是那个在纯白色房间里的那个我。” 另外一个陆祯也笑着点了点头：“对，不过也不是完全的正确，应该说是你的另外一半，因为现在的你并不完整。” “不完整？”陆祯皱着眉说道。 另外一个陆祯指着自己说道：“如果我出现了，就说明你不完整，或者说我不完整……”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突然出现了一种危机感，感觉不是自己‘吞并’他成为完整的陆祯，就是自己被‘吞并’成为另外一个陆祯。 前者固然好，但要是后者的话，陆祯也不确定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等你从这里出去了，你就成为一个独立的本体了。”另外一个陆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笑着说道。 这话让陆祯有些愕然，意思就是说我现在不是一个整体？ 现在陆祯已经完全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知道这里是一个构建好了让他沉迷的世界，就疑惑地看着另外一个陆祯说道：“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可以说我总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只是你有没有察觉到的关系。”另外一个陆祯笑着说道。 总是？！ 陆祯明白了，他现在所处的境况很多其他的陆祯也遇到过，而面前这个陆祯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你是说，其他的那些陆祯没有察觉到你？”陆祯感觉肯定不会错。 另外一个陆祯点头：“对，只有你察觉到我了，他们都沉迷在了最美好的世界中。” 最美好的世界…… 的确，陆祯回想刚来到这个世界中的时候，一切都是近乎于完美的。比如陆祯的父母健在，殷夏也在身边还是娃娃亲，就连殷夏的父母也都在。 “是够美好的。”陆祯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美好几乎是陆祯所能够想到最完美的了，没有之一。 另外一个陆祯羡慕地说道：“因为这是你脑子里曾经想象过最美好的日子，也是你曾经在无数个‘世界’中最向往的，当你以近乎失忆的状态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很容易就能哄骗过你。” 陆祯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这里太美好了，就跟童话故事中一样。 “不过我庆幸我在‘失忆’的时候体会过了那种美好生活的感觉。”陆祯说起来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那份甜蜜。 这倒是让另外一个陆祯有些意外：“你能这么想也不错。” “我该怎么出去？”陆祯好奇地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陆祯？” 陆祯回头，就看见母亲站在店铺门口朝着这边张望，当看到陆祯旁边那个男人的时候，脸色立刻大变，着急地走了过来。 陆祯看着另外一个陆祯说道：“她怎么会这么惊慌？” “因为我的出现，会让整个世界消失。”另外一个陆祯说道。 这个时候秉文已经着急的走了过来，一把将陆祯搂在怀里，生怕被人给抢走了似的，赶紧拉着陆祯往回走：“跟我回去，你在外面怎么能跟陌生人说话呢？” “放开我。”陆祯严肃地说道。 听到他这么一说，秉文愣了一下，看着陆祯，眼眶渐渐红了。 陆祯盯着母亲这个样子，心一下就软了，这简直跟当时殷夏的样子一模一样，回想起来殷夏那时候说的话…… “我不想死。”秉文哽咽着说道。 陆祯心里也在想着这句话，但殷夏还是消失了，然后就不被任何人所记得，历史就像是被篡改了一样。 同样的一句话，陆祯也是同样的心情。 “我真的不想死。”秉文哽咽着说道，这会儿就连陆震涛也跟着出来，一脸哀求地看着陆祯。 陆祯知道以父亲的性格是不可能开口求他的，而且那个陆祯也说了，这个世界怎么样，全凭陆祯本人的意思来定。 想到这一点，陆祯朝着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过去，就看到了殷夏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呆滞。 陆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那个‘殷夏’眨眼间就不见了，倒是秉文和陆震涛要拉着他回店铺，不要理会莫名其妙的人。 可陆祯就是站在那里，看着父母哀求地拽着他，下一秒他们就慢慢消失不见了。 陆祯深吸了口气，回过头来想要看着另外的那个陆祯，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哪里好像什么都不曾经存在过。 街道上也开始变得一片死寂，陆祯感觉原本存在的东西和人，一下子都不见了，就连建筑物都开始变得稀少起来。 就像是倒退的油画一样，一个个步骤开始消失，然后只能下粗略勾勒的线条，最后变成了白纸。 陆祯站在纯白色的房间之内，看着只有线条的边角，感觉就好像从来没离开过这里一样，而且是刚刚到了这里。 “欢迎回来。”另一个陆祯的声音响起。 陆祯猛地回过神，看到另外一个陆祯还站在他的身后，就好像从来没有走开过。 “回来？”陆祯皱了下眉。 另外一个陆祯点了点头：“对，你刚刚所经历的事情，连零点一秒钟都没用到。” 怎么可能？！ 陆祯诧异地看着另外一个自己，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有什么依据，竟然缩小到零点一秒的时间之内。 “怎么可能连零点一秒都没用到，我来到这里看见你之后，从这里走出去到便利店，然后又经历了很多事情……”陆祯试图解释道。 可另外一个陆祯听了，赶紧摆手示意他停下来：“我知道，不过那是你的时间，不是我的。” “我们现在就在一个时间啊。”陆祯有些不能理解。 另外一个陆祯点头，但又摇了摇手指：“现在是，不过现在要按真正意义上的时间来算的话，你也就经过了两秒钟吧。” 被他这么一说，陆祯突然想起来在某次窒息感来临的时候，在意识还处于空洞期的时候，曾经听到过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倒计时。 那个倒计时，刚好是两秒钟！ 陆祯惊讶地看着另外一个陆祯说道：“你说的那个两秒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只存在于这里，但我跟其他你遇到的陆祯不一样，我希望你离开这里。”另外一个陆祯说道。 可陆祯却想起来曾经在环形带中碰见的其他陆祯，曾经告诉劝告过陆祯不要去寻找，但也不阻止，以为当时碰见的那个陆祯就曾经找到过答案，才选择一直留在环形带中。 现在陆祯遇到的这个陆祯，却给出了完全相悖的建议。 不管谁给出陆祯什么样的意见，陆祯还是坚持自己，但陆祯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其他跟自己一样的陆祯，却会被困在虚构出来的世界当中。 “怎么离开？”陆祯问道。 另外一个陆祯说道：“从那个门出去，先从这里离开。” 陆祯顺着他指着方向看去，头顶上那扇门还在原来的位置，只不过陆祯现在所站的地方跟那扇门有空间错位的感觉。 有了上次的经验，陆祯直接走过去，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并没有另外那么多只手来阻拦，不过现在陆祯知道那些手阻拦的意思了。 这时候另外一个陆祯也走了过来，同样握住了门把手，不过就跟先前所见到的一样，跟幽灵一般穿透了陆祯的身体。 咔嚓—— 陆祯拧开了门把手，可外面却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同时，陆祯看到另外一个陆祯跟他站在了同样的位置，就跟附在他身上一样，跟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出去。” 陆祯听着另外一个自己的声音传出来，就像是大脑中凭空冒出来的信号，整个人不由自主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陆祯感觉自己坠了下去，这种感觉以前在梦醒的时候体验过无数次，可这次陆祯知道自己这次不是做梦。 砰地一声，陆祯感觉自己掉在了很坚硬的东西上面，睁开眼睛才看到面前有一道白色的漆。 跟这道白色的漆相隔不远还有一道白色的漆，在旁边就是两道完全连贯的黄色漆画成的直线。 陆祯听着喇叭的声音，这才从迷糊中反应过来，这分明就是一条马路，还是正中间！ 第392章 单一场景 我怎么会在马路正中间？ 陆祯心惊胆战地爬起来，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都亮着远光灯，除了灯光什么都看不清楚，甚至不能分辨出来这是哪里。 一辆辆车快速在陆祯身边开过去，都按着喇叭，一时间陆祯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陆祯想要穿过马路，可刚要行动就发现车速快了很多，换个方向，又发现这边的车速也快乐不少，最后只能站在中间。 暂时没事，陆祯就回想起来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了。 那扇门…… 陆祯想起来了，就是从那扇门里出来之后，就一下子掉在了马路中间，就像是从天上摔下来一样。 呜—— 一阵沉重的喇叭声传来，陆祯还没回头就感觉被笼罩在了昏黄的灯光下面，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视野中就只有一个巨大的车头了。 砰地一声，陆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连恐惧的感觉才刚刚冒出来，就被撞飞了出去，然后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不知道多少圈。 突然左手撕心裂肺的疼，陆祯扭头一看，那辆大货车直接将他的手被撵成了肉泥。 陆祯吓得顿时愣住了，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疼痛也随之而来，但更多的是恐惧，还有不断喘着的粗气。 陆祯一只手捂着断臂处，晃晃悠悠站起来，就看见一辆车停在了旁边。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下车的人赶紧跑过来，惊讶地看着陆祯。 陆祯感觉自己可能是失血过多，或者是被之前被撞了一下，整个人站起来迷迷糊糊的，看见有人说着话跑过来，就头重脚轻天旋地转。 陆崇？ 陆祯也不知道看没看错，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之后，就昏过去了。 等陆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屋顶上面，周围破破旧旧，环顾了一下四周才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的胳膊…… 还在，陆祯摸着胳膊，又活动了一下整条手臂，跟先前没有什么差别，就纳闷儿怎么也记不起来如何来的这里。 陆祯独自站在屋顶上，看着远处都是一片废墟，甚至还多处有冒烟的地方，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又回到了这个废墟般的城市中。 那就是泛亚大厦了吧，陆祯看着不远处最高的那栋建筑，在心里嘀咕着。 就在这个时候，吧唧一声，往屋顶来的通道门被掀开了，陆祯看到陆崇从下面爬了上来，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怎么在这个时候…… 陆祯心里正想着，就见到这个陆崇笑了一下，友好地说道：“别紧张，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 “你是那个……陆崇……”陆祯仔细回忆着，但感觉记忆中多了很多东西，需要仔细去想才能想起来，似乎都是陈年旧事了。 陆崇点了点头：“对，自从那次分道扬镳之后，上次碰巧遇见你，这才救了你。” “上次是怎么回事？”陆祯只记得周围都是车辆，根本走不掉，要不是被他救了，说不定就被后来的车辆给压死了。 说到这里，陆崇皱了一下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那里只有一条街道，还有无数的车辆。” 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周围都是车灯什么也看不清楚，照他这个说法，要是不来救的话，迟早会被车给撞死。 一想到上次的事情，陆祯还感觉胸口的肋骨和手臂隐隐作痛，就像是平行世界中的另外一个自己受伤了，他这边也有反应，至少汗毛孔会收缩疼痛逛一下。 “怎么会只有一条街道？”陆祯好奇地问道。 陆崇听了以后也诧异反问道：“你没去过只有一小块地方，或者一个场景的世界？” 陆祯摇了摇头。 陆崇听完却一脸羡慕：“那你可真算是走运。” “什么意思？”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陆崇这才耐心地说道：“因为通常只有一个场景的地方都十分凶险，就像你上次出现的马路，要不是我也恰好出现在那里，你就被撞死了，是我给你药片，你才侥幸活下来的。” 听完陆祯赶紧摸索了一下身上，是有药瓶的，竟然在之前遇到危险的时候完全忘记了用，估计就跟在虚构中的世界中被干扰了记忆有关系。 差点死了，陆祯有惊无险地吐了口气。 “那这里是怎么回事？”陆祯看着周围，之前他就来过，不过没人交流，只不过是自己探索了一遍，除了泛亚大厦顶楼内的‘植物人’，什么都没有发现。 陆崇拉着陆祯小心翼翼躲在屋顶边缘的墙垛后面，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刚才我们说话声音小没事，一会儿你可别乱吭声，要是被发现了可就糟糕了。” 陆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什么被发现不被发现的，就诧异地顺着陆崇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正看到一群带着白色面具的人快速通过了楼下的街道，朝着泛亚大厦那边去了。 有人？！ 陆祯上次来的时候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而且是很从容的直接走到了泛亚大厦，怎么这次看陆崇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什么时候被那些带着白色面具的人给发现了。 “被发现是要被杀掉的。”陆崇故意压低了语气，让陆祯足够重视这件事情。 陆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上次不是运气太好了还是别的什么，根本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那我们怎么办？”陆祯其实不是很害怕，毕竟还有药片，被发现了实在跑不掉就干脆屯药片好了。 见那些人走了之后再没动静，陆崇这才谨慎地说道：“我带你去那边看看。” “泛亚大厦？！”陆祯没有太多惊讶。 陆崇立刻就察觉到了陆祯的表情：“怎么？你去过？” 陆祯赶紧摇头：“没有，只不过有些纳闷儿，为什么要去那里，我看刚才那些人也是朝着那边的方向去了，会不会碰见？” “碰见就只能硬闯了，之前我失败过，不过已经很清楚他们了。”陆崇颇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 陆祯见了，只能无奈地点头：“好吧……” 第393章 怪人 “那我们先下去。”陆崇指了指他刚才上来的通道。 陆祯这才想起来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陆崇，就好奇地问了一遍，这让陆崇觉得有些无语，就跟不被信任一样，不过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番。 然后陆祯才知道在吃了药之后到达这里，陆崇也紧跟着吃了药，他们两个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的这里。 后来陆崇为了找到陆祯，在整个楼里都找遍了，才到楼顶来碰碰运气，没想到陆祯就真的在这里。 到了楼下，陆崇示意陆祯跟着他。 被发现会被杀掉是真的吗？ 陆祯现在有些怀疑，不过那些带着白色面具的人看起来还真有些不好惹，而且是结伴行动的。 不过让陆祯觉得幸运的是，走了整条街道也没有碰见任何人。 到了十字路口，陆崇松了口气，但陆祯就有些戏谑地看着他：“我们也没有碰到什么人啊，看你大惊小怪的。” “这是我们运气好，我之前在找你的时候也遇见过另外一拨戴着面具的人，他们都是朝着泛亚大厦那边去的，估计越往那边走碰见的几率就越大。”陆崇可不敢丝毫的放松，也提醒陆祯不好有侥幸心理。 陆祯本来就是试探，见他这么紧张，估计就是真的了，自己也不敢掉以轻心。 但在十字路口，陆祯又看到了拿到画在地上不是很清晰了的红漆，上面盖了薄薄一层土，让红漆的颜色暗淡了很多。 而陆崇就跟没看见一样，径直往前走。 陆祯一把将陆崇给拉住了，指了指地上的红漆说道：“小心一点。” “怎么了？”陆崇不解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过是一条很不明显的红漆，没什么好稀奇的。 陆祯谨慎地说道：“十字路口都是用白漆，这个红漆看起来有点诡异，就好像……” “什么？”陆崇也感觉有些不对劲。 “就好像禁止我们经过一样。”陆祯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陆崇有些意外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们两个的感觉竟然一样，不过那些戴着面具的人是朝着泛亚大厦那边去的，要去那边，就必须经过红漆。 “应该没什么事儿吧，那些戴着面具的人也要经过这个红漆的吧。”陆崇开始用反向思维思考问题了。 的确是没什么事儿，上次陆祯就曾经迈过这道红漆去了泛亚大厦。但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这次的废墟跟上次所来的完全不同，就像是有生命一样。 陆崇征求地看了一眼陆祯，见他没有反对，就要迈过去，却被陆祯给拦住了。 再次被拦住，陆崇的信心都快没有了，无奈地看着陆祯，刚要说话，却听陆祯抢先说道：“如果我们遇到危险，就去楼顶，我感觉楼顶会比地面安全一些，只不过我们没办法在楼顶上进行移动。” 陆崇点头之后，陆祯知道他肯定心怯了，就率先买了过去。 可陆祯刚迈过红漆的一只脚才落地，就听见了一阵响彻天际的警报声，就跟空袭警报差不多，整个城市都在循环着这种声音。 怎么回事？！ 陆祯紧张地看着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就在这个时候，陆崇赶紧拉着他朝旁边的建筑里跑了过去。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陆祯就被拽着进了楼道，紧接着就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似乎是被什么人给敲碎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祯正要问，就见陆崇把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头顶。 陆祯会意，跟在陆崇后面往楼上走，不过看他尽量不发出声音来，陆祯也跟着放轻了脚步。 不等陆祯询问，就看见走在前面的陆崇一脸震惊，甚至难以掩饰，这跟之前陆崇自傲的性格完全不同，肯定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到了顶楼，陆崇爬上去推开了通道的小门。 陆祯跟着爬了上去，就看见陆崇一屁股坐在地上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见陆祯上来了，让他赶紧把通道的小门给关好了。 不等陆祯说话，陆崇就先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刚才你也听到有玻璃碎的声音了吧？” 陆祯点头。 “我看到周围那些废弃的店铺里有影子晃动，可能是我看错了，我看到的那些影子有点像人，可又有点不像，应该就是那些怪物打碎玻璃跑了出来，所以我才拉着你赶紧往这里来。”陆崇一口气说完就开始大口喘气。 类似人形的怪物？陆祯分析着他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怎么可能会有怪物，上次我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见，陆祯在心里嘀咕着，走到了天台边缘的墙垛旁，低头向下面看去。 这栋楼并不是很高，大概只有平时五层楼的高度，下面还是看得清清楚楚，陆祯正看到有人影在下面晃动，可…… 并不是人！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真如陆崇所说的那样，下面密密麻麻全是人影，但一个个看起来都很不正常。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陆祯不知道，但警报还在想着，这些东西明显就是在警报响起之后才出现的，而上次陆祯来这里跨过红漆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警报。 一下子陆祯和陆崇都没了主意，被困在了房顶。 陆祯一直在观察着下面那些人影的动向，似乎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但也没有上来的，只是站在街道上有些呆呆傻傻的。 不过这让陆祯想起了憨憨傻傻的刘傻子，他就经常是这个状态的。 “我看只能等下面那些怪人散开，才能下去了。”陆崇叹了口气，没想到跃过红漆，就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 陆崇觉得那红漆肯定是某种警戒线，只要迈过去警报就会响。 但陆祯却立刻否定道：“我看未必。” “怎么？”陆崇性格自傲，心想就连自己都没有办法，陆祯又能有什么办法？ 陆祯指着墙垛边的一根钢索说道：“这跟钢索连通到对面的屋顶，我看那栋楼周围的怪人比较稀少，或许我们能砰砰运气从那栋楼离开。” 听他说完，陆崇就观察了一下两栋楼之间的距离，觉得这似乎有些太冒险了，而且这种高度掉下去就算不死也没能力逃跑了，肯定会被下面那些怪人给抓住的。至于抓住之后是什么后果，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因为那些怪人看起来绝非善类。 不过既然陆祯都提出来这么做了，陆崇也绝对不会露怯，硬是笑着说道：“也好，谁知道下面那些怪人什么时候会散开，就照你说的做。” 说完陆崇就站在了墙垛上，低头看了一眼下面，深深吸了口气，顺着钢索爬了过去。 陆祯有些吃惊地看着陆崇，随即就笑了一下，心想这家伙肯定是故意装出来的，为的就是不在他面前露怯。 不过陆祯拿他也没有办法，性格使然，陆祯便在后面说道：“我们一个一个通过，免得钢索承受不住。” “好。”已经在钢索上的陆崇应了一声，就继续看着对面的楼爬了过去。 陆祯看着陆崇慢慢到了对面的楼顶，心想这个钢索比看起来还要解释很多，就一鼓作气站在了墙垛上。 我擦，真够高的，陆祯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就没再往下看。 “快。”对面楼的陆崇说道。 为了能让陆祯听真切，陆崇提高了一些音量，可陆祯虽然听见了，就连楼下那些怪人也察觉到了，立刻骚动起来，纷纷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陆祯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陆崇不要再说话了。 陆崇也发现下面那些怪人不对劲，赶紧捂住了嘴巴，点了点头。 ‘跳下去吧。’ 陆祯站在墙垛上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陌生也很空灵，就像是在身边冒出来的一样。 谁？ 陆祯四下看了一眼，周围根本没有人，心里害怕，就赶紧俯下身来抓住了钢索，整个人倒悬在钢索上，用双脚勾着，一点点向对面楼顶爬过去。 可能是因为刚才陆崇的那个声音，陆祯发现下面聚集的怪人也越来越多了，一边爬还在一边纳闷儿，不知道这些怪人是从哪来的。 “快啊……”陆崇见陆祯停下来观察下面，就小声催促道。 这会儿陆祯已经爬到一半了，听到催促就赶紧回过神儿来，继续朝着对面楼爬了过去。 可陆祯才刚刚继续，就感觉整个钢索下沉了一大截，登时就吓得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抬头去看陆崇，发现他什么也没做。 “快点，连接这边墙垛的位置开始松动了。”陆崇提醒道。 松动？！ 陆祯之前完全忽略了这个问题，既然这里是废墟，那么整根钢索估计也有一段年头了，松动是很正常的事情。 陆祯不敢用太大幅度的动作，可钢索断掉，陆祯就感觉整个人都在下坠，那种在无意识时候感觉到的感觉竟然真的出现了！ 陆祯只能下意识抓住了钢索，感觉自己下坠到了一个极限的时候，整个人被钢索给拽住了，然后朝着原先的楼房撞了过去…… 第394章 交织的意识 1 唔—— 陆祯不敢松开手里的钢索，害怕掉下去，却被拴着重物的钢索一下子甩到了墙壁上，整个人就跟撞击在地面上一样。 幸好陆祯用胳膊缓冲了一下，虽然胳膊疼，身体却没有收到太大的撞击。 陆祯双手紧紧抓着钢索，低头看了一下下面，可能是刚才因为害怕发出了太大的声音，这会儿下面那些怪人都纷纷抬起头盯着上面，伸手要将陆祯给拽下来。 不过陆祯还在三楼的位置吊着，那些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够到。 可陆祯双手抓着这么细的钢索，很快就感觉力不从心，而且手心冒出的汗也让他有些攥不住钢索。 下滑到了二楼的位置，陆祯赶紧用钢索在手腕上绕了一圈，这才止住下滑，不过手掌心因为刚才下滑已经被划出了一个口子。 陆祯咬着牙，看着绕在手腕上的钢索已经慢慢渗入到皮肉里，再不想办法估计整个手都要断掉。 同时陆崇看到陆祯掉下去，心里也着急，可他在对面楼的楼顶上，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等陆祯想起来陆崇或许可以帮忙的时候，抬头去看对面楼顶，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该死的，那家伙难不成跑了？ 陆祯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便心想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了的时候，低头就注意到下面那些怪人开始朝着墙壁一侧靠近。 起初陆祯还纳闷儿，可当这些怪人聚集到足够数量的时候，就开始有其他的怪人爬到之前那些怪人的身上，再次聚集到墙边。 他们在搭人梯！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些呆呆傻傻的怪人凭借着攻击本能，竟然利用同伴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样不断循环有人往上爬，自然就形成了人梯。 糟了…… 陆祯看着慢慢堆叠起来的人梯，心里慌了，这才二楼的高度，搭人体用不了三层伸手就可以够到了。 这些该死的东西看起来没有意识，可本能驱使下，竟然将同伴踩在脚下，这样一来…… 陆祯在心里暗骂着，计算着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就用力蹬了一下墙壁，让自己摇摆起来，暂时摆脱了下面那些怪人的人梯。 可来回摆动了几次，每次陆祯都要尽全力来蹬墙壁，这就让人有些吃不消了，再加上陆祯体质的关系，持续不了多久。 陆祯看准了一块玻璃，心里一横，就再次蹬了墙壁，在摇摆回来的时候对准了玻璃一松手，整个人就撞了过去。 啪擦—— 玻璃连同窗框一起烂掉，陆祯直接撞到屋子里掉在地上，爬起来就在心里念叨谢天谢地，幸好这个窗户不结实，不然就掉到那些怪人堆中了。 就在陆祯感叹自己撞大运的时候，就听见窗户那边传来了动静，回头就看见那些怪人也纷纷爬了进来，不过因为一时间人数太多，挤在了窗户口。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一两个侥幸从人推中掉进来的怪人，顿时就愣住了。 在陆祯看来，这些怪人都是一个样子，只有体型上稍有不同，再加上如此数量堆积在一起，简直就跟正在做着一场噩梦一样。 掉出来的这两个怪人朝着陆祯扑了过来，陆祯顺手捡起地上的窗框将这两个怪人给收拾了，可再看窗户那边已经堆积了太多的怪人，就连窗口都有点支撑不住了。 陆祯赶紧逃走，就在他转身那一刻，赫然看到窗口被那些怪人给挤垮了，那些怪人就跟决堤的大坝一样，一窝蜂地涌了进来。 看到这些怪人不顾一切地爬起来追了上来，陆祯扭头就跑。 慌不择路之下，陆祯也顾不上想那么多，直接就朝着楼下跑了过去，可却在门口遇到了在外面游荡的怪人。 陆祯屏住一口气，却发现这些游荡的怪人并没有发现他，而是慢慢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过去。 陆祯探头才发现，原来这些怪人竟然都朝着刚才人梯那边去了，而下面人梯的位置已经成了一个小山似的斜坡，后来的怪人能够轻松从这里爬上去进入窗口。 好家伙，数量这么多，幸好及时作出了判断，陆祯在心里暗暗吃惊。 趁着这些游荡的怪人没有注意，陆祯快速通过了街道，朝着之前跟陆崇既定好的楼房跑了过去。 但陆祯也不敢丝毫松懈，后面还有不少怪人紧追其后，而且那些怪人发出的动静肯定会吸引那些游荡的怪人一同前来。 陆祯抬头看着楼梯，这是要一口气跑到楼顶才可以啊。 就在陆祯怀疑自己能不能上去的时候，下面已经传来了动静。 妈的，那些怪东西就跟不受体力限制一样，这么快就追过来了，陆祯暗骂了一声就赶紧朝着上面跑。 废了好大的力气陆祯才爬到了楼顶，可却打不开通向天台的小门。 陆祯用力推了两下，明显有什么东西从另外一边给卡住了，就知道肯定是陆崇为了防止那些怪人上来，故意将小门给堵死了。 那个该死的陆崇，陆祯早知道就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陆崇身上，简直太不靠谱了。 可前路被堵住，后面又有怪人追上来，肯定是走不掉了，于是陆祯四下看了一眼，只好躲进了旁边废弃的衣柜里。 这衣柜没有柜门，而是一张脏了的布帘子，陆祯躲进去直接拉上了帘子，尽量屏住呼吸不发出一点声音。 如果陆祯有时间的话，肯定会把这个衣柜反过来对着墙放，这样有木板的一面对着外边，总比布帘子要解释一些。 可陆祯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躲进来就用手拉住了帘子，免得被那些怪人给发现了。 陆祯躲在柜子里，就能听到那些怪人一股到地冲了上来，就连门帘子都晃动了几下，还能接着光线看到影子映在门帘上。 这些该死的东西…… 陆祯看着门帘上的影子在心里暗骂着，不过庆幸的是这些怪人智商很低，在那里咕哝咕哝发出声音，似乎是追丢了猎物而懊恼，却不知道掀开门帘子查看一下。 躲了好一会儿，陆祯都不见这些怪人散开。 这都等到什么时候啊，陆祯在心里嘀咕，不过在环形带中被困得久了，耐心也不是那么说没就没的，打算跟这些怪人耗下去。 过了几个小时，陆祯都有些疲累了，拉着门帘的手也有些酸疼，最主要的是天色也暗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祯听不到外面咕哝咕哝的声音了，就连警报声也停止了。 又等了一会儿，天都已经黑了，陆祯感觉周围黑咕隆咚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才敢掀开帘子查看。 没了？ 陆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似乎没有听到外面这些怪人有撤退的动静，怎么忽然之间全都不见了。 陆祯蹑手蹑脚地下楼，到了外面街道，看到了不少被破坏的地方，这是之前完全没有的，似乎发生过一场打斗。 不管发生了什么，陆祯感觉趁着夜色朝着泛亚大厦去比较好，因为自从天黑之后陆祯连一个怪人都没看见过，还有陆崇肯定也会去，到时候说不定能碰见他。 那个该死的家伙，陆祯一边走一边暗骂着。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明显看到前面有几个人影，还以为是之前那些怪人，赶紧躲了起来不敢出声。 可这些人到了陆祯刚才的位置就停下了，沉闷的声音传了出来，在说着刚才在这里看到人影的事情。 看到我了？ 陆祯听起来似乎是这些人刚才看到这边有人影，心里咯噔一下，要是搜查的话肯定就会被发现，到时候…… 陆祯知道这个时候害怕也没有用，干脆就探出半个脑袋观察一下，心想既然听到说话了肯定就不是之前那些怪人，先观察一下也好有个交流。 黑面具？ 陆祯奇怪地看着这些人，这些人都是一样的装束，带着黑面具，明显跟之前白天看见的那波人不同，但衣服似乎都是一样的。 怎么变成黑面具了，难道不是一拨人？ 陆祯心里好奇，怪不得说话声音这么沉闷，原来都带着面具，只不过面具变成了黑色，看起来跟白色面具的样式差不多，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些人说要搜查周围的时候，陆祯就听见附近有动静。 这些人立刻就察觉到了有人，在有人指挥下追了过去，而陆祯就松了口气，幸好在这个时候有人出现顶包，不然可就自身难保了。 躲了一会儿之后陆祯才出来，担心那些人再次返回来。 好像有四个人带着黑色面具，至于后来发出动静的是什么人，陆祯就不清楚了，但似乎都是朝着泛亚大厦那边去了。 一直到了泛亚大厦门口，陆祯都没有再听到警报声，似乎只有白天才有，晚上倒是很安静。 不过最让陆祯纳闷儿的是，越是靠近泛亚大厦，就越能看清楚原来楼顶上的灯光，正是之前见到的那盏大灯所发出来的。 那盏大灯不是掉在地上坏掉了嘛，难道…… 陆祯这才明白，怪不得这里跟之前见到的不一样，原来这次的时间点比上次来的时候要提前，至于提前了多少就不可估计了。 第395章 交织的意识 2 绿漆大门紧闭着，跟陆祯上次来的时候一样，也看不见有人进出。 陆祯在这里藏了一会儿，总算等到有人从里面出来，仔细一瞧竟然也都是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不过只有两个。 这些人怎么都是一个装扮，陆祯在心里纳闷儿。 又过了一会儿，见没人进出，就悄悄走了过去，推开小门向里面看了一眼。 没有人。 陆祯看准机会直接闪身进去，快速找了一个比较暗的位置躲了起来，不过在刚才进来的时候陆祯就已经发现跟之前来的时候不一样。 这里的地面没有大大小小的坑洞，也没有认为的破坏和龟裂，陆祯猜想肯定是制造出这些坑洞的事件还没有发生。 至于会发生什么，陆祯就不清楚了。 不过陆祯很肯定，这个废弃了的城市就是之前的城市，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按照之前经历的来看，应该是发生地陷，然后变成环形带才对。 给陆祯的感觉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交叠，然后陆祯莫名其妙就到了一个完全跟他所生活过的城市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城市。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陆祯暂时还不明白。 不过陆祯进来了以后大门还是从里面锁着的，就赶紧转站到了地下停车场，可进去就发现里面霉味儿很重。 咳咳—— 陆祯咳嗽了一下，就立刻捂住嘴，刚才一不小心就弄出动静来了，幸好这里没有人。 按了电梯之后，电梯如期下来了，可陆祯进去之后无论怎么按楼层，电梯就是不动，才发现有一个感应区不断闪烁着蓝光。 还需要电子卡？！ 陆祯有些不敢相信，上次来的时候明明是可以用的，怎么会这样…… 没有办法，陆祯只能从地下停车场的临时通道往上走，可陆祯是要走到楼顶的，一共三十五层，之前走五层楼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妈的，没办法，只能先慢慢往上走了，陆祯咬着牙推开了临时通道的门。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停车场门口有动静，赶紧闪身躲了进去。 临时通道的门没有窗户，是全铁皮的材质，陆祯就躲在门后面，听见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正打算跑的时候，脚步声似乎拐了一个弯，朝着停车场里面去了。 陆祯心里纳闷儿，就打开了一个缝隙，正看到一个平头的男人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而在他面前的墙壁上，正用铁链拴着一个人。 铁链上拴着的人看起来一把年纪了，有气无力地下垂着，全靠铁链的拽着才不至于掉在地上。 陆祯听不清楚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不过当拄着拐杖那人说完话转过身来的时候，陆祯赫然看到了，正是那个平头男。 怎么回事他？！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他，就赶紧慢慢关上了临时通道的门。 好一会儿陆祯才平静下来，心里想着那次偷偷站在空调外机上朝着平头男的家里看，也只有他能跟自己一样不受时间静止的影响，还能活动。 怪不得那次会看到他能在时间静止中活动，原来也是一个特殊的人，陆祯在心里嘀咕着，但感觉上两个人似乎不挨边儿。 听见脚步声走到旁边就停下来了，陆祯闭上眼睛，只靠耳朵就听见那个平头男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电梯会在这里？” 然后电梯门关上，陆祯这才悄悄打开门，看着电梯的数字不断上升，才知道他是有电梯电子卡的。 陆祯直接从临时通道往上走，走累了就休息一下，可走到九楼的时候，就听见上面有人说话。 糟了，怎么有人在这里呆着？ 上面那两人完全是先聊天，说了几句没用的话之后，就推开门走了，陆祯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在经过第十层楼的时候，外面仍然用动静，但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经过前三层时候的恶臭味儿。 陆祯知道那股恶臭是怎么来的，就更加好奇那个平头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不少他的尸体！ 难道那个平头男也有很多个？ 陆祯可以理解，只是没有想到，因为陆祯也在很多的世界中穿梭过，每到一个世界，肯定都会有一个平头男的，这是不可能改变的。 等陆祯费了好大力气爬到了三十五楼的时候，从临时通道的门进去，发现里面没有人，不过里面还是跟上次看到的一样。 陆祯挨着个检查屋子，几乎里面那些‘植物人’都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就在陆祯打开下一个屋门的时候，发现里面少了一个人。 在陆祯印象中，这个极其漂亮堪比殷夏的直长发女人的旁边，应该站着平头男的‘植物人’，可现在却空空如也。 人呢？ 陆祯感觉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下来了，头皮发麻让他不禁挠了挠头，可找遍了周围的屋子也没有看到那个平头男的‘植物人’。 忽然陆祯想起来之前看到的那个拄拐杖的平头男，该不会是因为他，所以这里才不存在平头男的‘植物人’吧。 陆祯感觉就好像是之前看到自己父母所在的那个屋子里，在他的位置上也空缺着，当时还觉得不是自己就是陆崇会站在这里。 对了，‘我’所在的那个屋子呢？ 陆祯仔细回想了一下，在周围找了一圈才找到秉文和陆震涛所在的屋子，之前空着的位置现在还是空着。 陆祯不知道怎么的，松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明显听到了电梯发出的叮的一声，想都没想，直接就进到了屋子里面，然后冠上了门。 这个木板围成的屋子并不是很严实，虽然里面很黑，但木板与木板之间并不是严丝合缝的，有少许光能透进来。 陆祯就站在陆震涛的旁边，也是这里应该站着一个‘陆祯’植物人的位置上。 很快陆祯就听见脚步声往这边来了，而且很快速，陆祯还以为刚才是被人给发现了，不过电梯和这边的走廊不在一条线上，电梯刚提示到达的时候陆祯就已经躲进来了，按道理说应该是不会被发现才对。 陆祯能听到一闪闪木门被打开的声音，感觉就好像之前陆祯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一样，对这里面站着的人十分吃惊，非要一个个打开查看才行。 陆祯听着周围的门都被打开了，很快脚步声就到了门口。 本来陆祯的眼睛都已经适应了黑暗，门被人打开，眼睛不由自主就扎了一下，可也只能硬挺着，学着之前那些‘植物人’站在这里。 陆崇？！ 陆祯诧异地看着打开门进来查看的人，当看到陆崇站在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脸上有了那么一丝变化。 不过陆崇到是吃惊地走了进来，看着栩栩如生的陆祯，从刚才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跟其他的‘植物人’不一样。 陆崇也说不上来这是怎么回事，就走近了一些。 陆祯看着陆崇走过来，心想肯定没有人跟着他上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打开每一扇门。 就在陆祯心里想着事情的时候，陆崇敏锐地察觉到陆祯的眼睛稍稍向下看了一下，这是人最基本的本能反应。 同时，陆祯也卯足了力气在陆崇脸上来了一下。 陆崇刚看到陆祯的眼睛动了，视线移到了他的脸上，拳头就已经过来了。 猝不及防之下，陆崇被打得直接摔出了门口。 陆祯气愤地走出去，发现走廊里果然没人，就想一下将陆崇从地上拽起来，但力气实在不济，只好作罢。 “你挺厉害啊，扔下我跑了。”陆祯责怪地冷哼了一声。 陆崇抹了一下嘴角站起来，看到陆祯生龙活虎的样子，丝毫不在意刚才那一拳，笑着说道：“原来你没死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死定了？”陆祯不忿地推了他一下。 陆崇揉着刚刚被打的脸颊，无辜地说道：“当时那种情况，钢索断掉了我就赶紧下去帮你，可我下去的时候已经看到那些怪人搭成了人梯，堆了那么高，完全看不见你，我还以为他们把你压在下面，你已经……” “我自己逃出来去楼顶找你，可你却把通向楼顶的通道门给锁上了。”陆祯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就更不是陆崇所能预料到的了，一脸尴尬地说道：“能看到你还活着我很高兴，不过当时我以为你死了，又担心那些怪人朝着我追来，我回到天台以后就用铁棍把通道的门给卡住了，免得那些怪人上来的。” 陆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仔细一想这也是人之常情。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陆崇好奇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在那么多怪人的手中逃脱。 现在陆祯可没有心情说这个事情，反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知道陆祯心情肯定不好，陆崇也没有继续问，不过听他这么问了，脸色立刻变严肃起来：“跟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陆崇就朝着电梯那边走了过去，陆祯狐疑地盯着他，没办法也跟着走了过去。 第396章 交织的意识 3 叮—— 电梯门开了，陆祯跟着陆崇走了进去，站在曾经来过的电梯间里，低头就看见陆崇用蓝色小圆牌在感应区扫了一下。 “你怎么会有电梯的电子卡？”陆祯疑惑地问道。 陆崇得意地看着陆祯：“我解决了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家伙，从那家伙身上拿到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进了电梯一试才知道。” 陆祯很清楚，以陆崇的个人能力单独解决掉一个人还是很轻松的，也没多奇怪，不过看陆崇还紧皱着眉，就问他怎么了。 这个其实陆崇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就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我解决了带着面具的人之后，本来是打算将尸体给掩埋掉的，可……” “怎么了？”陆祯觉得这当中肯定有什么事情，紧接着问道。 “可那个尸体周围冒出来很多黑色的雾气，就像是专门冲着尸体去的，覆盖在尸体上蠕动了一会儿，就跟活的一样，像是在觅食。”陆崇半知半解地回忆着，只能将所看到的事情说给陆祯听。 紧接着陆崇又说道：“等那团雾气散开了之后，那具尸体竟然不见了，就剩下衣服留在那里，我怕被人发现就将衣服和面具给藏起来了。” 尸体消失了？！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很难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情况，虽说在大自然中也有类似吃腐肉的动物，可瞬间就让尸体消失，而且只留下衣服那么干净，实在是让人奇怪。 怕陆祯不相信，陆崇就指着墙边说道：“如果你仔细看墙壁阴影的地方，就能发现它们隐藏在那里。” “什么也没有啊。”陆祯顺着看过去。 陆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这个大楼里面的阴影处没有，在外面几乎每一个阴影都有。” 陆祯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姑且就先听着，因为陆祯也没注意到外面任何墙壁的阴影处有什么古怪的东西，也没仔细去瞧过。 见陆祯似乎还不相信，陆崇紧接着说道：“我知道很难相信，不过从我上次的观察来看，那些黑色雾团似乎对活人并没有攻击意识，当时那些雾团出现的时候，我也被埋没在了里面，可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陆祯本来是要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可电梯到了楼下，就借着出门的时候将这个话题给转移了过去，说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陆祯好奇地看着这里，似乎跟上面一层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每扇门之间的间隔变大了很多，似乎屋顶也稍稍高了一些。 “带你来看一样东西。”陆崇说着就朝着前面一个已经打开了的门走了过去。 见陆崇走过去站在门边，陆祯也好奇地走过去，站在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里面竟然是一条马路。 这条马路跟真的一样，不过只有短短一截，真实到就像是截了一段马路放在了这里一样。 陆祯蹲下来摸着路面，就是平时街上的柏油马路，上面还画着清晰的双黄线和短促的白线，甚至还有轻微车辙的印记。 “这个马路……”陆祯本来是想要说没什么的，可话才刚开口，就立刻觉得熟悉起来。 陆崇试探地说道：“你试着趴在地面上想想。” 陆祯本来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照着陆崇所说的话去做，趴在马路上，立刻就回想起来那次猛地摔下来，就是在这条马路上。 恍惚间，陆祯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那条马路上，周围都是快速飞驰的车辆和喇叭声，刚一回头就看见一盏亮着大灯的大货车撞了过来。 啊—— 陆祯下意识用手挡在身前，可迟迟都没有受力，这才大口喘着粗气，眼前还是刚才那个屋子，就像是再次经历了一遍当时的情形一样。 “这就是你救我的那条马路！”陆祯笃定地说道，简直没有比这个再真实的了。 陆崇点头：“不错。” 可这条马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还是说这里的东西跟上次陆祯的经历有关，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陆崇看见陆祯一脸疑惑，摸着下巴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再跟我来看看这个。” 这里的门就只打开了两个，陆祯便跟着陆崇感到了另外一个打开的门前。 陆祯看着里面只有一张石桌，下面是匀称的石砖，周围一样是用木板隔断的一个简单场景，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这里怎么了？”陆祯不解地看着陆崇。 陆崇神情一下子暗淡下来了，不过还是直接说道：“我在这个场景差点死掉，当时被其他的陆祯围攻，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吃药片逃掉，估计就……” 说完陆崇尴尬地看了陆祯一眼，陆祯眉头紧皱：“你手里的药片是怎么来的？” “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吧？”陆崇反问道。 果然跟其他的陆崇一样，陆祯冷哼了一声：“这个我当然知道，看来你也不例外。” 这就一下子说道了陆崇的痛处，赶紧解释道：“当时我还在上初中，就遇到了另外一个号称从未来过来的自己，说是如果遇见你的话，不抢夺你手里的药片就死路一条。那时候我还小，连续几年被灌输这种思想，后来对抢夺药片这件事情就麻木了。” “所以你遇到‘我’的时候，就毫不客气地抢夺了药片？”陆祯冷哼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这个陆崇。 陆崇点了点头：“对，不过后来我才发现跟其他的自己走着同样一条道路，我不想那样，而且做的那些事情也违背意愿，就放弃了。” 见识过了刀疤陆崇的狠毒，陆祯很难再相信陆崇，要不是这个陆崇之前说的那番话和救过他，陆祯才不会多听他说这些话。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陆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又拉开了周围几扇门，发现里面都是那种单一的小场景，就跟拍电影时候的布景一样。 “那按照你和我的经历来看，这些小场景都是跟我们之前所经历的一样，是用来杀人的？”陆祯大胆地猜测道。 其实陆崇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陆祯也能想到这一点，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是小心一些这里的场景。” 紧接着陆崇就提议去将这里所有的场景都看一遍，尽量默记在心里，以后遇到的时候好能及时发现，免得被困在里面被杀死。 这个建议跟陆祯想的一模一样，感觉跟这个陆崇对话，就好像跟自己，而且还是镜子中的自己说话一样。 陆祯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接触得多了，才会有这种感觉。 不知道陆崇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感觉，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两个人将所有的场景都看了一遍，其中大多数都是室外的场景，很少有室内的场景，而且会内的场景两个人俱都没有见过。 “好了，都记得差不多了，以后遇到这些场景尽量避开。”陆崇谨慎地说道。 陆祯看着他的样子和语气，感觉他简直跟自己越来越像了，或者说像是另外一个陆祯，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 “你怎么了？”陆崇刚发现陆祯不说话，就只看着他，觉得有些不太自然。 陆祯回过神儿来：“没事，刚才回想了一下那些场景。” 如此陆崇就爽快地点了点头：“就是说你也没有再发现上次那种的‘杀人场景’呗？” “没有，那是我唯一经历过的一次。”陆祯笃定地说道。 陆崇听了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这个事情。 不过陆崇却仍旧心里好奇，疑惑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特别有默契？” 陆崇有些意外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笑着说道：“最近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感觉是挺有默契的，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种默契让人有些不太舒服。”陆祯没有直说，看样子陆崇也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想必也没觉得两个人相像吧。 陆崇点头：“可能是因为之前我们这两种人的立场不同，你偶尔跟我这么一个‘特例’在一起行动，情绪上有些不适应吧，毕竟其他的我之前做了那么多坏事，你也都是知道的。” “有可能吧。”陆祯也说不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很玄妙。 这让陆崇一下子就察觉到陆祯说的话似乎并不是这个意思，自己完全领会错了方向，正想要改正的时候，就看见陆祯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似的。 陆祯刚才脑中灵光一闪，立刻转过来看着陆崇。 “你看着我做什么？”陆崇不解地看着陆祯，被他这么盯着有些意外，更觉得不太舒服，尤其是两个大男人。 陆祯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道：“被黑雾吞噬掉的那个人，你摘掉他的面具了吗？” 陆崇点头，却被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长什么样子？”陆祯严肃地说道。 感觉到气氛不对劲，陆崇也严肃地说道：“我记得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样子，五官没有太出奇的地方，留着平头……” 第397章 交织的意识 4 平头的？！ 陆祯听到这里，立刻打断了陆崇的说话，直接将平头男的样子仔细形容了一遍，陆崇反而惊讶地看着陆祯，点了点头。 咝——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陆崇所杀掉的那个带着黑面具的人，也是那个平头男。 难道那些带着面具的人，全都是一个人？ 陆祯心里嘀咕了一阵子，就严肃地说道：“咱俩联手，再解决掉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怎么样？” 听他这么一说，陆崇一脸诧异，不敢相信这话竟然从陆祯的嘴里面说出来了，印象中陆祯应该是偏向于爱好和平才对。 “那样会冒一些风险……”陆崇并不赞成这样。 见陆崇这样说了，陆祯就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觉得那些人很奇怪吗？聚集在这里不知道做些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 对于陆祯所说的，陆崇的确很好奇，但他更珍惜自己的性命，上次解决掉了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家伙也是无奈被发现，被迫出手的。 但要是让他跟陆祯联手去主动攻击对方，这的确有些不太明智。 陆崇还是摇了摇头：“这有点太冒险，而且我们不知道对方的数量，除非时机绝佳才能下手。” “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陆祯不屑地哼了一声，没想到陆崇竟然有这么多顾虑，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陆崇也没想到陆祯完全是这种性格，竟然还被嘲讽了，登时就点头答应跟陆祯合作。 陆祯这才笑着点了点头，不过随后就感觉好像自己和陆崇的对调了性格一样，反而因为好奇，陆祯自己身上的戾气重了很多，而陆崇却相对平和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陆祯也说不清楚，感觉就好像是在一起接触多了，都被对方的性格给感染了一样。 “那我们就去楼下吧，我上来的时候看见有不少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在巡逻。”陆崇捏了捏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 见到陆崇恢复了以往好事的样子，陆祯心里却有些担心起来，毕竟他只是想抓住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拷问，并不想惹出太大的动静来。 叮—— 两个人还没商量好，就听见电梯那边发出了到达的提示音。 “看来不用我们下去了。”陆祯压低了声音说着，就拉着陆崇躲进了屋子里面，这个屋子里只有一些普通的家具，门窗也能打开，不过打开之后却是门板。 陆崇探了探头，缩回来说道：“是戴着白色面具的，只有一个。” 机会！ 在陆崇说完之后，陆祯立刻就冒出了这个想法，快速地说道：“那我们赶紧出去抓住他，反正这一层想要逃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等他靠近的。”陆崇立刻拦住了陆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冲动。 陆祯也一下子冷静下来，刚才实在是有点太着急了，相对于陆崇来说，反而他对怎么袭击别人应该最拿手。 听陆崇的好了，陆祯心里想着，点了点头。 可陆祯躲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跟之前遇到陆崇的时候很像，好像外面那个带着白色面具的人也在挨着个屋子查看。 难道他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陆祯心里正纳闷儿呢，就感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跟吃了药片一样，周围的环境开始虚实不定，等能看清楚了的时候，发现就剩下自己一个人站在屋子里了。 外面阳光有些刺眼，陆祯稍稍眯了一下眼睛才能适应，而且屋子里敞开的门窗后面，能看到其他的屋子和外面的环境，似乎是在一栋住宅楼里面。 周围还是那些东西，陆祯还是站在门口的角落里面，只不过门口的位置多了几双鞋。 阳光？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感觉就好像进入到了某个回忆的场景当中，正在纳闷儿的时候，却发现陆崇不见了，就剩下自己。 也就在陆祯眨眼间的功夫，原来还空荡荡的饭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四个人坐在那里动着碗筷，时不时还说笑几句。 陆祯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可看到平头男和那个美貌堪比殷夏的女人之后，整个人就愣住了，不知道他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仪态的表现就好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我爸写作很厉害，以前还靠着写作养家呢。”平头男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陆祯见平头男说着的时候看向了旁边叼着烟嘴，约摸五十上下的男人，陆祯心想那一定是平头男的父亲了。 乍一眼看过去陆祯就觉得熟悉，就看向了在那男人旁边的妇女，陆祯才想起来他们两个不正是在楼上某个屋子里面的夫妇嘛！ 原来他们俩就是平头男的父母啊…… “我以前作文还获过奖，奖品还在我爸的书柜呢，一会儿我拿给你看。”平头男自夸地说着，一脸得意。 不过陆祯却注意到他说这句话之后，明显旁边那个直长发的女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应付着笑了笑。 说完平头男就起身去了旁边的屋子，好一会儿都没有出来，然后他母亲就跟着进去了。 “是不是这本？”陆祯听到平头男母亲的声音从书房传了出来。 平头男立刻应声，开心地拿着一个本子出来给直长发的女人炫耀。 看到平头男一脸兴奋的样子，这个直长发的女人才松了一口气，站在旁边的陆祯就觉得奇怪，好像一切都在操控中似的。 陆祯也不止一次有过这种感觉，怀疑平头男可能跟自己的经历差不多，但相对于平头男来说明显是那女人在操控，也明显很多，但陆祯也经历过虚构的生活，自处于当中很难发现，没体会过的人恐怕只会说平头男是个傻子。 旁观者清，可能就是这个感觉吧，陆祯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又有谁在看着他自己的经历，感叹他也是一个当局者迷的人吧。 “这好像不是我那个本子啊……”很快平头男在翻看本子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听到他这么说，旁边那个女人脸色又难看了起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怎么会不是你之前的本子呢？” 平头男奇怪地看着那个女人说道：“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就是这个？” 这话让长发女人脸上好一阵尴尬，还是平头男的母亲说道：“小洒，你怎么对薇薇这个态度，本子哪里不对了，当时你获奖我就给你收起来了，就是这个。” 小洒…… 陆祯嘀咕着这个名字，这应该是头一次知道平头男的名字，可为什么觉得有些熟悉，甚至有些亲切呢？ 陆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很快平头男不知道因为什么就站了起来，指着本子说道：“这上面应该有个盖章。” “这不是有嘛。”那个叫薇薇的女人脸色很难看，接过本子只给他看。 平头男不可置信地看着本子，一下子将本子摔在了桌子上：“不可能，刚才我明明看到是没有的，这怎么可能，你们……” 说到这里，整个空间剧烈晃动了一下，就跟地震一样，连陆祯也觉得有些站不稳，只好扶着墙勉强站稳。 同时，陆祯看到那个叫薇薇的女人脸色难看得厉害，甚至眼神中冒出一股杀意，平头男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还在用手扶着桌子，完全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地震了的样子。 “小心！”陆祯看见那个叫薇薇的女人拿起水果刀，忍不住提醒道。 可陆祯的声音似乎不能被他们听到，同时陆祯也发现他们完全看不到自己，站在这里有几分钟了，感觉就像是两个间区的人。 平头男猝不及防，心脏直接被插了一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道：“薇薇，为什么……” “小洒，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能让你醒过来……”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也一脸伤心，似乎不得不这么做一样。 “什么……” 平头男最后两个字有气无力，可这些对话在陆祯听来简直让人惊骇，原来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似乎在掌控着什么，不能让平头男醒过来。 而陆祯也似乎跟他一样，也曾经被其他的自己告知，虽然没人阻止，可建议却是不要追求真相。 这就让陆祯想起来了在环形带中那个坐在地上的另一个自己，他似乎知道最后是什么，却选择一直留在环形带当中。 没有给陆祯太多思考的时间，地面又开始震动起来。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发现那个叫小洒的男人已经不活了，就连他的父母都没有出手阻止这件事情，现在跟‘植物人’一样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那个叫薇薇的女人将水果刀扔在地上，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的降临。 很快陆祯就看到小洒的身下开始发生地陷，就跟在机场中见过的一模一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想要向后退，却发现此时此刻门窗后面又变成了木板，整个屋子就是一个虚构的小空间，无路可走。 陆祯感觉自己坠了下去，腿上一软，整个人跌在地上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在这个小屋子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变化，而陆崇也站在旁边，双眼出神地盯着一个地方…… 第398章 交织的意识 5 “醒醒。”陆祯叫了一下陆崇。 可陆崇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双眼出神，似乎漫无目的盯着前面，具体没有一个焦点。 陆祯见他没有反应，就想起来之前听到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可现在外面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了。 门被打开过！ 陆祯将注意力集中到门上的时候，才发现门似乎不是之前紧紧闭合的，而是稍稍打开了一个缝隙，就像是随手一推还没关上的样子。 也就是说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来查看过这里了？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但他和陆崇都没有事情，难道说恰好就没被发现？ 陆祯心里纳闷儿，探出头去，发现整个走廊上的门都被打开过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于是陆祯出去往回看，站在门口很容易就能看见里面的陆崇，这就让陆祯觉得奇怪了。 摸着下巴，陆祯紧皱眉头，心想如果那个带着白色面具的人打开门，第一眼就应该能够看见我们两个，可我们两个似乎没有被发现…… 究竟是怎么回事陆祯也不清楚，但陆崇现在这个样子…… 就在陆祯拿捏不定的时候，就看见陆崇的眼神猛地回过神儿来了似的，视线立刻出现了焦距，慢慢就移到了他身上。 “醒了？”陆祯心想总算没等太长时间。 就跟陆祯之前的反应一样，陆崇回过神儿来以后，赶紧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适应，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祯。 “你怎么……”陆崇不解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怎么会站在门口的位置，但知道已经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 陆祯见他顿住了，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赶忙说道：“你肯定也看到了那个幻象了吧，一家四口坐在那边吃饭，还有说话的内容什么的。” “对对。”陆崇赶紧点头。 两个人对于看到的东西描述了一遍，才发现看到的东西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是陆崇先看到陆祯整个人愣神起来，怎么叫都没有反应，然后他才看到那些幻象的。 经过两个人的描述，陆祯这才知道是自己先看到幻象的，而陆崇隔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看到幻象，陆祯也才明白为什么自己醒过来之后，陆崇还处于看幻象的状态。 幻象是固定一段时间的，但进入的先后就决定了醒来的先后，陆祯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陆崇就好奇地看着陆祯：“那个叫小洒的人是怎么回事，似乎他死了之后，整个地面都开始发生凹陷了。” 陆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过让陆祯觉得奇怪的是，似乎陆崇在这之前并没有见过那个叫小洒的男人，就更别说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了。 似乎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陆祯见陆崇猛地朝着门外扫了一眼，然后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陆祯问道。 陆崇一脸凝重地说道：“看你看幻象与我没还没看到幻象这段时间里，我发现你愣神之后，外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我猜想可能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人接近，然后打开了门。” “的确，门是被人动过，但我们两个似乎都没有被发现。”陆祯如实说道。 陆崇这就觉得奇怪了，虽然看到幻象是很突然的，可应该百分之百被发现才对，毕竟这屋子就这么一点地方，不被发现都难。 见陆崇琢磨着什么没有说话，陆祯猜测道：“可能是我们进入到了幻象中，并不是单纯看到那么简单，但进入幻象是需要一个缓冲，从幻象中出来到苏醒也需要一个缓冲。” 有点理解了他的意思，陆崇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所以我们俩都没有被那个戴面具的人发现，等你醒过来之后，我已经在快要醒过来做缓冲，所以你是可以看到的，而那个戴面具的人早就离开了。” 也只能是这样了，陆祯点了点头，没想到陆崇跟他想的差不多，甚至比他想的还要仔细一些。 虽然这样说了，可陆崇脸上还是十分惊讶，犹豫了好几次才开口说道：“那个叫小洒的男人，跟我上次解决掉带着面具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陆祯这才想起来在之前陆崇就杀掉过一个，怪不得从刚才他醒过来就一脸吃惊的样子。 陆祯饶有兴致地说道：“你想表达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这个感觉在我当时杀掉跟那个叫小洒一模一样的戴着面具的男人的时候，也出现过。”陆崇没办法解释这种感觉，甚至忘不了当时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以及和那个眼神对视时候的感受。 陆祯眉头一皱，从来没见陆崇这么慌张过，甚至额头上都留下了汗珠：“你怎么了？” 陆崇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那种感觉怎么能容呢……就好像自己掐死自己的一样。” 咚咚—— 听到陆崇的这句话，陆祯感觉心脏剧烈跳动了两下。 这跟陆祯第一次见到平头男的时候感觉差不多，尤其是在知道了平头男的名字叫小洒，就立刻觉得熟悉，差点张口就叫出来他的全名，可在要说出姓氏的时候一下子卡主了，似乎突然忘记了一样。 还有就是陆祯觉得看那个叫小洒的男人，就跟从镜子里面看自己一样，这种感觉也就只有在跟这个陆崇相处了一段时间才有，而面对那个叫小洒的男人，似乎一下子就有了这种感觉。 “你也有？”陆崇见陆祯愣住了，赶紧追问道。 陆祯点了点头：“对，不过不是那么强烈，只有一点吧。” 陆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回避这个问题，下意识就不想陆崇知道他有这种感觉，可又不想欺骗自己，就只说了有一点。 “不过眼下我们是该去追刚才那个戴着面具的人，还是……”陆祯试探着问道。 陆崇摇了摇头：“我觉得应该去其他的屋子里看看。” 刚才陆祯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已经走了多长时间没人知道了，而去其他的屋子里，或许还会发生类似幻象的事情。 为了搞清楚这些幻象都是怎么回事，陆祯刚才没说的后半句话就是这个意思，想必陆崇也肯定明白，听他果断地说了出来，就立刻点头答应了。 走廊的门几乎都被那个戴着面具的人给打开了，陆祯只要从外面经过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陆祯见到一个屋子里面的环境跟上次在幻象中见到的一模一样，这才想起来，在幻象中，原本屋子里封闭的门窗都能透过去看到其他的屋子，而这个木板隔成的屋子就是幻象中见到旁边的另外一个屋子。 就在陆祯要进去的时候，陆崇一下子把他给拦住了。 “怎么？”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陆崇谨慎地说道：“你忘了上次你在那条马路中的经历了？” 想起来上次差点在那条马路中死掉，陆祯现在还心有余悸，不过看着面前屋里面的情况，苦笑了一声：“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还是谨慎一点为好，毕竟根据那个戴面具的人挨着个屋子检查来看，我们并不是单单看到幻象那么简单，应该是进入到当中才对，只不过在幻象里面的人看不到我们。”陆崇略带着警告的语气建议道。 这点陆祯也明白，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药瓶：“有什么危险直接吃药片就好了。” “也行。”陆崇沉默了一下才说道。 陆祯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感觉陆崇是想要跟他一起行动的，这才在刚才完全忽略了药片，因为其中一个人在幻象中吃了药片，另外一个肯定也会遇到相同的麻烦而吃药片，这样两个人就很难在遇到了。 陆祯把这个利害关系想了一遍，决定还是冒险试一试，就走了进去。 见陆祯走了进去，陆崇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进去，希望不要出什么麻烦的事情才好，又想要看看这个屋子里会有什么幻象发生。 站在门口，陆祯等陆崇进来了才关上了门，屋子里面瞬间就暗了下来。 上次就是在屋子里关上了门才发生了幻象，这次陆祯也是按照这个步骤来进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到陆崇站在门口刚进来的位置一动不动了。 这么快？！ 陆祯有些惊讶，看来进入幻象的先后并不是进屋时间的先后，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本来陆祯想要趁着幻象还没出现的时候打量一下周围，就发现眼前发生了变化，整个人站在了充满阳光的屋子里。 跟之前在门外看到的环境差不多，如果非要说有差别，那就是在家具上多了不少小摆件，还有就是陆祯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小洒…… 陆祯清楚记得他的名字，甚至就连姓氏也差点能叫出来，只见他站在窗台的位置，一脸疑惑地摆弄着手机。 这个手机应该很早就没人用了吧，陆祯看着早年的诺基亚手机，虽然不知道型号，但现在年轻人当中肯定没人用了。 啪—— 玻璃突然发出了一个声音，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第399章 轮回中的轮回 咦？ 陆祯心里轻咦了一声，就听见那个叫小洒的男人也轻咦了一声。 看着这个叫小洒的男人收起手机，朝着窗外面看了过去，陆祯也想要跟着过去看看外面到底有什么。 可陆祯想动却动不了，就像是固定在了这个地方一样。 看着小洒朝着窗户外面望了望，陆祯就在想刚才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小石子砸在了玻璃上一样，或者是BB弹之类的东西。 就在陆祯以为是小孩子淘气的时候，却看到小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甚至还有些慌张。 “怎么又是那个女人。” 陆祯听到小洒用很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他所说的是哪个女人，但看他的表情似乎很吃惊与见到那个女人。 啪叽—— 又是一声，这次没有多余的话，陆祯就看着小洒快速地出门去了。 可陆祯还是不能动，甚至不知道窗户外面发生了什么，小洒又看到了什么，慌慌张张地就出门去了。 从陆祯这里能直接看到客厅，看着小洒穿着鞋出去，紧接着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间屋子里跑了出来，也穿上鞋跟着跑了出去。 “肯定是那女人给我找事。”薇薇临出门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一下子就摔门出去了。 那女人给她找事？ 陆祯不知道薇薇说的究竟是哪个女人，不过陆祯第一次见到小洒的时候，那会儿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不知道薇薇的名字。 那天晚上也是陆祯第一次经历时间静止的时候，巧合下看见某个小区里有灯光，才好奇地走了进去，却看到平头男也就是小洒可以在时间静止的时候自由活动。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陆祯不仅看到了小洒和薇薇，还有一个跟薇薇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头发有些蓬乱，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那也是陆祯第一见到那个女人，给他的第一印象也有些疯疯癫癫，似乎并不是薇薇的姐妹，但却一模一样。 刚才陆祯听见小洒和薇薇都提到了一个女人，陆祯下意识就想到那个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因为在陆祯看来，小洒和薇薇都出现了，唯独还少一个她。 可陆祯不能追出去，只能站在这里，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小洒和薇薇那么急的出门了，竟然没有引起这个屋子里其他人的注意。 过了几分钟，陆祯也没有听见这个屋子里有什么动静，静的出奇，就跟没有人一样，但陆祯看着外面的客厅，这明显是小洒父母的家，怎么可能他父母这个时候全都不在家。 虽然是有可能不在家的，但陆祯觉得没有那么巧合，而且气氛让人觉得很不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听到隔壁有动静，似乎是有人走动，不过却拖沓着地面，就好像腿脚不好的老人勉强走动似的。 这个声音…… 陆祯怎么听都觉得这个声音有些不妥，不过他不能动，也没有离开幻象，就只能杵在这里等着这个声音慢慢朝着客厅，也就是他视线所及之处移动。 啪的一下，陆祯看到一只手扒在了门框上。 陆祯吓了一跳，怎么看都感觉这只手似乎不太正常，紧接着看到的侧脸，陆祯勉强能认出来是小洒的父亲，在上次的幻象中是见过的。 可这张侧脸明显表情呆滞，甚至五官也有些走形，在陆祯看起来有些趋向于在废城中看到的怪人。 这让陆祯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小洒的父亲慢慢拖沓着地面走到客厅里，似乎漫无目的的转悠，然后就连小洒的母亲也是一个样子地走了出来。 陆祯就看着这两个人在客厅里转悠，跟之前遇到的怪人差不多，但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可能是因为看不到…… 就在陆祯以为对方看不到自己的时候，却发现这两个人同时朝着这间屋子里走了过来，跟怪人一样拖沓着地面。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个人距离近了，陆祯就感觉两个人的样子似乎差不多，因为之前遇到的怪人也都差不多是一个样子，只有身形不太一样。 虽然还能分辨出五官，但陆祯感觉这两个人就跟怪人差不多了，而且还朝着这边慢慢移动过来，想跑都跑不掉。 该死的，还不能动，至少也让我离开这个幻象吧……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最后没有办法，只好摸出了药瓶，取出一粒药攥在手里，以备不测。 这两个人进来了之后，其中一个朝着窗户那边走了过去，而小洒的父亲则朝着陆祯这边走了过来。 该死…… 陆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甚至能闻到从小洒父亲身上散发出来的烟草味儿，险而又险地在陆祯面前停了下来。 就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陆祯见他在自己面前嗅了嗅，狐疑地盯着这边好一会儿，但似乎看不见。 看见小洒的父亲转头了，陆祯这才松了口气。 长长的出气声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这才让陆祯想起来，上次在幻象中的时候，陆祯无论发出什么声音也都不能引起注意，就跟一个不存在的旁观者一样。 “喂！”陆祯大声喊道。 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陆祯的喊声，可那两个人完全没有反应，自顾自地拖沓着地面到客厅去了。 陆祯则松了口气，要是这个声音引来了那两个人的注意，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恐怕只能吃药片逃掉吧。 而陆祯看着这两个人到了客厅，还是那副样子，跟没头苍蝇是似的在那里乱转。 但过了几分钟之后，陆祯看到这两个人明显在同时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小洒的父亲也开始叼起了烟斗，虽然神态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用力猛吸了两口。 而小洒的母亲则咳嗽了一声，面无表情，用很生硬的声音说道：“少抽点。” 陆祯心里纳闷儿，但看这里两个人渐渐恢复了常态，就立刻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些怪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能恢复常态，但恢复的关键又是什么呢？ 不等陆祯多想，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陆祯看到小洒一进屋就直接朝着洗手间走了过去，然后就听见水龙头的声音，紧接着薇薇也走了过去。 阿嚏—— 陆祯听到有人打了一个喷嚏，然后薇薇小声跟小洒的母亲在说话的声音。 “热水我都烧好了，一会儿给他冲一包感冒药。”陆祯听到小洒的母亲这般说道，在旁边的薇薇淡淡地应了一声。 烧水？ 陆祯之前明明看到这两个人就跟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丢了魂儿似的，根本什么都没干，哪里来的热水？ 就像是在给陆祯证明一样，很快小洒的母亲就跟在小洒的后面进了陆祯所在的屋子，手里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 “吃药吧，都喝了。”薇薇劝道。 陆祯奇怪地看着那碗药，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来的，在这之前完全不像是小洒母亲所说那般，是在他们出门就烧开了水。 这是怎么回事，陆祯还不清楚，不过却见小洒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不妥，还笑着说道：“还是老妈了解我。” 这个傻子，陆祯作为旁观者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在这个时候，陆祯却发现薇薇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过就在小洒要喝掉药的时候，且狐疑地看着她们说道：“咱家什么时候烧的水，我记得出门之前还检查过，壶里没有热水了。” 小洒的母亲想要说话，不过陆祯明显看到薇薇狠狠瞪了她一眼，让她根本不敢说话，这才笑着说道：“你先喝了吧，这水是早晨就已经烧好的吧应该。” “对对对，是早晨就倒在暖壶里的，我之前给忘了。”小洒的母亲也附和着说道。 这话陆祯听起来就觉得很别扭，看着小洒紧皱着眉，任由薇薇怎么催促都不肯喝，最后干脆将碗放在床头柜上。 “怎么了？”薇薇不解地看着他。 小洒摇了摇头，只是说不想喝。 陆祯发现小洒似乎觉察除了什么，可没有明说，心想任何一个人发现自己的世界不对劲都不会去怀疑这个世界是虚构甚至是假的吧。 一个意识长久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去怀疑世界本身，要怀疑也只是怀疑身边的事物。 “不喝就不喝吧，这么冷的天你直接出去，发烧了可别怪我。”说着薇薇端起碗就递给了小洒的母亲。 小洒的母亲愣了一下，会意地将汤药给端了出去。 陆祯看着小洒的母亲脸上一阵失落，可就在出门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了，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人怎么可能做到这样？！ 就在陆祯还纳闷儿的时候，就听见小洒吃痛地哼了一声，转眼看去，一根匕首已经插在了他心口的位置。 又是这样！ 陆祯没想到这个幻象最后也是这样，不理解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为什么每次都要杀掉他，但隐约觉得可能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就因为察觉到整个事情不太对劲，所以就被杀掉了？ 陆祯觉得很可能是这样，紧接着以小洒为中心，地面开始凹陷…… 第400章 环与环 陆祯感觉要从高处掉下去，下意识地用手扶住了身边的墙壁，腿一软半跪着也算站稳了。 这会儿陆祯才算是回过神儿来，想起跟上次一样，地陷之后坠下来就从幻象中脱离出来了，旁边就站着陆崇。 “醒了。”陆崇疑惑地看着陆祯。 陆祯眉头一皱，不知道他为什么是这个表情：“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你没看见幻象吗？” “不是，我看到了，但似乎咱俩看到的不一样。”陆崇猜测道。 不一样？ 陆祯觉得不应该不一样才对，就将自己所看到的幻象说了一遍，可见到陆崇越听脸色越不对劲，说完就停了下来。 陆崇摇了摇头：“不一样，我看到的是晚上，而且没有那么长的时间。” “你看到什么了？”陆祯不解地问道。 陆崇顿了一下，说道：“我看到的是在晚上，屋子里也很黑，没有开灯，那个叫小洒的男人和那个叫薇薇的女人躺在这边的床上。不一会儿小洒就起来去外面了，因为我不能动，所以只能听见他摆弄手机的声音，还说了什么短信的事情。” 短信…… 陆祯在幻象中也看到了小洒在摆弄手机，似乎是在盯着手机看什么，不过小石子砸在玻璃上之后，就没见他用过手机了。 “短信的事情我没听清楚，不过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没一会儿就也跟着起来走到了屋外。我听不清楚他们两个人说了什么，不过那个女人的情绪似乎很不对劲，然后就发生了争吵。” 陆崇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随着争吵，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听见小洒说什么也许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紧接着就有摔倒在地的声音。然后薇薇说没想到你竟然知道了，就听见小洒闷哼了一声，紧接着就发生了地陷，我怀疑这次也是薇薇杀掉了小洒……” 听他全部说完，陆祯点了点头：“对，我看到的两次，都是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下了毒手，但两个人似乎是关系很好的情侣，都已经见过家长了，为什么还能狠心这么做呢？” “也许就跟小洒说的一样，毕竟只是幻象，他察觉到了自己只存在于幻象中，而薇薇是知道自己在幻象中的，所以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对致爱的人下手也没什么吧。”陆崇摸着下巴徐徐说道。 虽然这么说也有道理，可陆祯却觉得这不可能，但就像是陆崇所说的一样，那个叫薇薇的女人肯定是知道自己所处于的世界是假的，但小洒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且陆祯也是亲眼见过他的。 所以这个叫薇薇的女人，就千方百计想要将小洒留在虚构的世界中，只要小洒有一点怀疑的念头就要扼杀掉。 但陆祯不明白的是，薇薇杀掉了小洒，那小洒不就死了嘛，那之后怎么办？ 不管之后如何，现在陆祯觉得陆崇根本就没有见到小洒，更没有见到那个叫薇薇的女人和穿着白色连衣裙跟薇薇一模一样的女人。 所以陆崇才说出了这番话，如果他见到了的话，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觉得呢？”见陆祯半天都没有说话，陆崇狐疑地问道。 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们先后在两个场景中都见到了薇薇杀害了小洒，加起来薇薇一共杀害了小洒三次，这三次都是在不同的时间，你觉得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这个问题陆崇也琢磨过了，实在想不明白，摇了摇头：“我想过，但想不通，你觉得呢？” “我觉得那个叫小洒的男人，肯定在某个轮回中，叫薇薇的女人就是怕他发现周围的异样从轮回中出来，所以在他发现的时候就要立刻杀掉他，再重新开始轮回。”陆祯虽然这样说着，但却不明白现在身处于的废墟当中，那个拄着拐杖和戴着面具的人为什么都是同一个人，都是小洒。 而且陆祯还发现陆崇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自己听到小洒这个名字的时候，差点下意识就能叫出来他的全名。 这种超脱于一切的联系很奇妙，陆祯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听陆祯说了这么多，陆崇也觉得有些奇妙，没想到他竟然能想到这么多东西，自傲的性格又不肯承认，就反驳道：“那我在之前杀掉过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就是小洒，这你怎么说？”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想知道当初你要带着我往泛亚大厦来，是要做什么？”陆祯回归正题，毕竟这些幻象基本上都是跟小洒有关系的，跟他们两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在幻象中，陆祯觉得自己总能出现一个幻象中个完全没有人去的位置，上次看到小洒的父母变成了近乎怪人的样子的时候也是。 没想到陆祯还记得，陆崇登时就有些语塞：“当时我是看那些戴着面具的人都往这边来，所以我才建议来这里的。” “那这些人是从哪来的？”陆祯不解地问道。 本来陆祯也只是说说，没想到陆崇竟然笃定地说道：“我知道，在一个小区二楼的窗户上跳下来的。” 什么？！ 某个小区的二楼窗户上跳下来的？ 陆祯有点不知道怎么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似乎陆崇也看出来了，就解释道：“我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之前我在这里遇到过一次危机，吃了药片才摆脱，在那次的时候我发现了小洒是从那里跳下来的，当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觉得来这里根本没有必要，还把自己置于险境当中，便说要离开泛亚大厦才行。 “你是说去小洒跳下来的那个地方？”陆崇不解地看着他。 陆崇还没把这里探索完毕，没打算离开，可见陆祯似乎对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觉得有些奇怪。 陆祯点了点头：“对，我感觉应该……” 两个人正说着话走出来，就看见电梯上面显示的数字开始不断变化，没想到电梯竟然从这里开始下降了。 “糟了，肯定被人发现了。”陆祯暗自嘀咕了一声。 陆崇不屑地嘁了一声，就开始说跟陆祯怎么配合解决掉从电梯里出来的人，如果真的是被发现了的话。 不过陆祯还是尽可能避开与对方动手，毕竟电梯里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人数太多他们两个人肯定是没戏，就建议往楼上走。 楼上？ 陆崇不明白为什么陆祯要选择往上走，可听陆祯说电梯里不一定有多少人的时候，心里有些发虚，就跟着上了楼。 然后陆崇就跟着陆祯，很熟练地找到了攀爬到楼顶的墙梯。 在楼顶上，陆祯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看到那盏原本应该掉在地上的大灯立在那里，还间断性的闪烁着灯光，就觉得有些古怪。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啊。”陆崇冷哼了一声，觉得陆祯肯定是瞒着什么事情。 陆祯这才扬起了嘴角：“就你能有秘密，我就不能有一点秘密吗？” 被他这么呛了一句，陆崇重重哼了一声，没想到陆祯竟然在之前也来过这里，怪不得之前在十字路口的时候就提醒他注意红漆。 不管陆崇怎么想，陆祯都没有理会他的脸色，而是走到了大灯旁边，看着那些连接在大灯上密密麻麻的电线和固定大灯用的三脚架，上次来这里的时候都已经被人给破坏掉了，难道是我做的？ 陆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应该破坏掉这个大灯，如果现在破坏掉的话，那上次见到已经被破坏的大灯就是他自己破坏的了。 如果不破坏的话，那盏破坏的大灯是谁破坏的呢？ 陆祯有些犹豫不定，倒是陆崇走过来一脚踹在了大灯上，这才发现大灯被固定得很结实，纹丝未动。 “这个破灯还听结实，而且冲着的方向好像是……”陆崇定睛看过去，凭着直觉猜测道。 陆祯见他有发现，就紧接着说道：“是哪？” 陆崇看了陆祯一眼，还在跟他赌气，没好气地说道：“就是我说的那个小区啊。” 那个小区？！ 陆祯听他这么一说，方言看过去，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陆祯也能依稀辨别出来那个小区的所在位置，再加上旁边有陆崇指着，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就是看到小洒的那个小区嘛，而且他家也就在二楼，跟陆崇所说的楼层一样，难道陆崇所说的二路就是小洒的家！ “你干什么去？”陆崇见陆祯急着要走，说道。 陆祯已经打开了下楼的通道门，回头说道：“我要回那个小区看看。” 这让陆崇十分不解：“你管别人的事儿干什么，就算他处于轮回当中，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干系，我们现在自身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停下来了，仔细一想陆崇说的也对，不过陆祯还是觉得似乎跟小洒有着某种联系，二话不说就下去了。 陆崇无奈地双手叉着腰，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第401章 昨天和今天 从上面下来，陆祯就听见周围有脚步声，就知道刚才那会儿下去的电梯肯定上来人检查了，毕竟没人使用电梯的情况下，电梯不会平白无故停在三十四楼的。 “快跑！”陆祯琢磨了一下，还是提醒了一下在楼顶毫不知情的陆崇。 喊完这一句，陆祯就赶紧躲了起来。 陆祯听着身边不断有脚步声来来回回走动，知道肯定躲不了太长时间，也不知道上面的陆崇听到喊声没有。 不敢再发出第二次喊声，陆祯心想也算是提醒过他了，就找准了安全通道的位置，直接跑了过去。 动静引起了注意，陆祯边跑边听见那些人说分开几个人去追，剩下的人在这里搜查同伙。 妈的，这些人不傻啊，陆祯在心里嘀咕道。 进了安全通道，陆祯一路向下跑，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层，后面还一直有人追，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先体力不支被追上的。 于是陆祯向下跑到一个安全通道的门口，用力推了一下发现推不开，这才用脚踹开了门，然后继续躲在了楼梯处。 陆祯没有进安全通道的门，而是躲在楼梯的位置，等待着后面追过来的那些人。 不过陆祯也在纳闷儿，怎么刚才推安全通道的门一下子就推开了，而这一层的却还是跟之前一样上了锁。 不管怎么回事，这也算是救了陆祯一命，原本陆祯也只是想试试运气的。 就跟陆祯预料的一样，这些从后面追上来的人发现没有下楼的动静，就直接朝着被踹开的安全通道门追了进去。 陆祯也不敢耽搁，见那些人都追了过去，还没喘匀气儿就赶紧向楼下走过去。 一直走到三楼的时候还没听见动静，不过从这楼层里传出来的恶臭实在让人受不了，陆祯也赶紧捂着口鼻下去了。 估计陆崇是没看见这几层里的尸体，不知道他看见了会作何感想，陆祯一边往下走一边寻思着。 泛亚大厦门口还是没人守着，不过陆祯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天亮了。 折腾了一晚上…… 陆祯感觉时间并没有过得那么快，可能是因为在幻象中的时间跟外面时间不一样，就好像睡着了做梦一样，一个很短的梦醒过来就已经天亮了。 天边微微有些泛白，陆祯走在街道上，心里一阵唏嘘，这也算是侥幸从泛亚大厦死里逃生了吧。 不过这次去泛亚大厦，陆祯又增加了很多疑问，可这些问题都跟陆祯不沾边，虽然好奇，但知道了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不过随着天色渐亮，陆祯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可警报声还是响了。 陆祯这才知道跟猜测的一样，这个警报只有在白天的时候越过了红漆才会响，而警报响起之后…… 陆祯看着无缘无故冒出来的怪人撞碎了周围的玻璃涌出来，就感觉背脊一阵发麻，赶紧快速朝着旁边建筑的楼顶跑了过去。 该死的，这些怪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这次陆祯虽然猜到了，也盯着周围，却不知道这些怪人是怎么冒出来的，好像就是一直躲在这些建筑中的墙后面，在视线之外，然后在警报声响起的时候就走出来。 可陆祯奇怪的是，在警报想起来之前，根本就没有怪人出现，这么庞大的数量，不可能各个都躲得很严实才对啊。 陆祯也顾不了这么多，赶紧往楼顶跑，关闭了通向楼顶通道的门，听着不断传来的撞击声，这才算安全了。 很快撞击的声音就没有了，陆祯以为这些怪人离开了，可掀开一个缝隙，这些怪人察觉到了，还会继续撞击，试图冲上来。 陆祯赶紧再次改好了通道的盖子，心想这些怪人根本没有离开，而是因为看不到所以就渐渐放弃了追击。 走到楼顶墙垛的边缘，陆祯向下看了一下，街道上涌出来的这些怪人数量并不多，一个个呆呆傻傻的样子在那里晃悠，跟上次陆祯在钢索上的时候一模一样。 原来这些怪人只有看到了才会追击，平时就跟一个没智商似的，那次搭人梯也只不过是本能追击形成的，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可是陆祯遇到麻烦了，被困在楼顶下不去了。 陆祯在周围看了一圈，这个屋顶上没有通向另外一个屋顶的钢索，而且之前使用的钢索明显就是故意有人连接两个楼顶用的。 强行闯下去的话，陆祯觉得生存的几率并不高，虽然陆祯还不清楚这些怪人会对他做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善举。 看着这些怪人一个个饥饿的模样，陆祯八成已经猜到他们会做什么了。 不过陆祯在上次的幻象中，已经知道这些怪人似乎都是城市里的人，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成了这个样子，而在警报响起来的时候做出某些类似防卫的措施，似乎是想要阻止什么人靠近泛亚大厦。 那也就是说，泛亚大厦里面肯定还有着某种秘密？ 陆祯心里嘀咕着，暗想陆崇可能造就已经注意到了这点，所以才要故意带他去泛亚大厦寻找答案，谁想到阴差阳错，陆祯却跟他持了完全不相同的意见。 就算是泛亚大厦里有着某种秘密，陆祯觉得可能也跟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至于陆崇怎么想的就随他好了，再混进泛亚大厦里面几乎不太可能，他逃出来的时候已经惊动了里面戴着面具的人。 陆祯看了一眼泛亚大厦，还不算很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天知道陆崇有没有被抓住，被抓住了会不会把他也给供出来。 回去跟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陆祯这样觉得的。 就在陆祯观察下面怪人动静的时候，发现他们都朝着一个方向移动过去，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祯看着临街的方向，心里嘀咕着，就打开了通道的门，发现楼道里的怪人都下去了，就跟着下去。 陆祯到了街道上，发现周围一个怪人都没有了，陆祯心里奇怪，上次吸引了好多的怪人甚至让怪人搭成人梯，就是因为他吸引了注意力。 现在这边一个怪人没有，在临街肯定也有人吸引了怪人的注意力。 陆祯这才发现，周围的街道有些熟悉，似乎跟他上次差点从钢索上掉下来的街道紧挨着。 一有了这个念头，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无论如何就决定要去临街看一看。 当陆祯到了临街的时候，最先看到了前面一大群的怪人，而且在不远处还有怪人从犄角旮旯里面跑出来加入到大队伍当中。 就跟永无止境的人群一样，这些怪人的群体不断壮大，总是能从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冒出来零星几个怪人加入到其中。 这样一来，怪人的群体渐渐庞大起来，同时也再现了搭人梯的壮观景象。 顺着人梯的方向看过去，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才发现在那边大楼的边缘，正有一个人影吊在钢索上。 这个人影极为熟悉，陆祯一下子就认出来是自己，而且跟当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陆祯朝着对面楼顶看过去，在墙垛的边缘也站着另外一个人影，只不过由于距离太远肯不太清楚。 是陆崇？ 陆祯不记得当时是不是陆崇在对面楼顶站了一会儿，当时他太着急了，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那边。 不过没一会儿，对面楼顶上的人影就转身离开了。 陆祯心里一沉，这似乎跟陆崇所说的情况大致相同，而且当时他也没注意陆崇离开，不然也不会冒险去对面楼顶，还被怪人给堵在了顶层。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发现掉在钢索上的另一个自己开始猛蹬墙体，正试图让挂在钢索上的自己摇摆起来。 看到这里陆祯才明白，那个吊在钢索上的并不是别人，正是昨天的自己。 可陆祯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自己会在同一个城市中看到昨天的自己，而且还处于同一空间，这是之前完全没发生过的事情！ 陆祯不理解，不过陆祯在这些怪人的最外围，根本无法让注意力都集中在自救上的昨天的自己注意到这边。 如果可以，昨天我就看到今天的自己了，陆祯在心里想着。 回想昨天的这个时候，陆祯根本就没有发现到任何另外一个自己，就连异样都没有察觉到，更不会想到在这个废墟般的地方也会看到另外一个自己，而且还是未来一天的自己。 不只是自己，陆祯看到了昨天的陆崇，这也就是说，在这个时间同时存在两个自己和两个陆崇。 而其中一个自己在自救，一个陆崇正在弃了同伴去往泛亚大厦，而另外一个未来一天的陆崇则还留在泛亚大厦中…… 陆祯理清了这当中的关系，找了一个相对于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心想反正昨天的自己能够自救，就开始注意起周围。 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昨天的自己，那会不会有明天甚至后面的我，在这周围看着三天以前甚至现在的我？ 陆祯警觉地盯着周围，在心里暗想着…… 第402章 怪行人 陆祯在周围观察了一圈，也只是看见‘昨天’的自己用相同的办法撞碎了玻璃逃到了建筑内，然后又快速到达了对面的建筑。 估计是上楼去了，陆祯在心里想着，‘昨天’他就是那么做的。 但陆祯根本没有看到‘明天’甚至是‘后天’的自己，觉得很奇怪，不过很快陆祯也想明白了。 正因为今天现在这个时候，陆祯已经意识到了周围可能会有‘明天’或者其他时间的自己在场，都已经躲起来了，估计在陆祯意想不到的位置偷偷观察。 陆祯心里嘀咕，既然我都已经意识到了，那未来的我肯定也早就有过这个意识，想要避开我的视线简直太简单了。 或者，他们根本就不在这里，陆祯又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说未来的我去了小洒的小区？ 陆祯从泛亚大厦逃出来，就是为了去小洒的小区查看陆崇所说过的二楼，想要探明为什么陆崇说看到小洒从上面跳下来。 也正因为这个念头，陆祯几乎是必去的，所以就联想到未来的自己有可能会在那边。 不过既然现在的陆祯想到了，未来的自己在这个时间肯定也想到了，陆祯就觉得无论接下来怎么行动，都不过是在重复未来自己的路，除非…… 陆祯脑中灵光一闪，除非自己是最先进来这个废墟的那个，一切的行动都是由他来既定的，也就是说‘昨天’的自己，甚至是到了明天之后，过去的自己都会按照他既定的行动来，这样陆祯作为最‘初’到达这里的那一个，就不会重复未来自己的行动。 因为陆祯就是那个在过去陆祯眼中未来的那个！ 陆祯希望是第二种，不然一切的结局就都已经规划好了，除非通过某种手段能更改这次的行动轨迹。 看着昨天的自己到了对面的大楼，这边怪人也都追了过去，甚至还有怪人发现了陆祯，陆祯只好收回视线，先行逃开了。 过了好几条街，陆祯都没有甩开后面穷追不舍的怪人。 这些怪人给陆祯的感觉，就好像是常年没有食物的野兽，看到陆祯就穷追不放，而且还有近乎无限的体力。 那眼神虽然没有什么情感，但陆祯能看出来，这些怪人对他的渴求已经到达了顶峰。 陆祯感觉浑身发毛，尤其是跟那种渴望的眼神对视着的时候。 不过陆祯突然发现这些怪人不追了，停下来一边大口踹气，一边看着全部停在那里怪人。 真的不追了啊。 刚才陆祯还看见这些怪人几乎用了极限速度在追，可到了这里之后就从极限速度立刻匪夷所思的停了下来。 不只是这样，陆祯见这些怪行人似乎并没有放弃，只不过是碍于某种东西而不能再进行追击。 陆祯看了一下自己身周围，没有比怪人更可不的东西了，真不能理解这些怪人为什么停下来了。 是红漆！ 陆祯这才在怪人脚底下看到了那道红漆，就像是无形的阻隔一样，怪行人不能进入红漆的外围，而陆祯一旦在白天进入到红漆的范围，整个城市就会发出警报，这些怪人就像是‘刷新’出来的一样，开始对陆祯围追堵截。 原来是这么回事，陆祯在心里地嘀咕了一句。 见到因为红漆而安全了，陆祯就凑近了看着这些怪人，发现这些怪人虽然眼神十分渴望，而且越是靠近就越渴望。 但这些怪人都垂着手臂，似乎不只是不能迈过红漆，就连伸手都做不到。 红漆横在那里也就十厘米足有粗细，陆祯跟怪人的距离也就不到十厘米，可陆祯看着这些怪人渴望的眼神，觉得可笑，深知他们甚至连这十厘米都不敢跃过。 陆祯就站在这里，看着这些怪人，可能这些怪人觉得陆祯这个食物触摸不到，索性就开始陆续转身回去。 可这些怪人才离开没有半米，陆祯就一脚踏了进去，这些怪人就跟发疯了似的回头冲过来，吓得陆祯赶紧收回了脚。 跟上次一样，这些怪人就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玻璃一样，垂着手臂，紧紧贴着红漆的线不敢逾越。 陆祯镇定地松了口气，心想原来这道红漆这么厉害啊…… 有了这道红漆的庇佑，陆祯就没有刚才那么担心了，反而开始调戏起这些怪人，可怪人拿陆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面无表情的脸上做出一些吓唬人的声音和动作。 时间久了，这些怪人就对陆祯的挑逗没有兴趣，就在转身要走的时候，陆祯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被踹的怪人一个踉跄，回头恼怒地冲了过来，给陆祯感觉就像是拼了性命一样。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怪人竟然敢冲出来，甚至直接扑了过来。 陆祯连连退了好几步，正要抵挡，就见到这个怪人还在过程中就被一股黑色的雾团给包围住了，等雾团冲过来的时候，陆祯抬手抵挡，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撞到。 眼看着黑色雾团在身上绕了过去，陆祯这才想起来陆崇曾经说过，这些黑色雾团对他也没有任何伤害。 还好，陆祯松了口气，不过却看到脚边掉了一对衣物，正是刚才那个怪人身上的。 幸好跟陆崇所说的一模一样…… 陆祯看着这些衣物，突然觉得有些熟悉，猛地想起来，这不正跟看到其他的陆祯死掉的时候一模一样嘛！ 陆祯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但看到这个景象着实让人震惊，还有那种跟小洒若有若无的联系感，也让陆祯现在觉得开始有些不舒服起来。 就连陆祯都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这些怪人相继扑出来，还是看到被这个景象给吓到了，陆祯赶紧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跟刚才陆祯所担心的一样，这些怪人似乎是看见同伴被害死了，都开始发出怪叫，之后竟然一股脑的从红漆线后面冲了出来。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很快就看见有黑色雾团出现包裹住了先出来的一批怪人，然后又有怪人冲破了雾团朝着陆祯扑了过来。 糟了！ 就在陆祯暗叫不妙的时候，眼前最先扑过来的一个怪人也已经被黑色雾团给包裹住了，紧跟着后面那些怪人就撞到一层黑色雾团形成的墙壁上面。 这些怪人在雾团形成的墙壁上面，就跟粘在了捕鼠帖上的老鼠一样，怎么都挣脱不开，最后全部都没有了动静。 这一秒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陆祯也只来得及看清楚发生的事情，大脑却还没来得及反应，黑色雾团就已经散开了。 陆祯看着掉了一地的衣服，想起来刚才大面积出现的黑色雾气，突然心有余悸，总感觉这些黑色雾气并不是一直友好，肯定会在什么时候要了他的小命。 一下子清理掉了这么多的怪人，这个黑色雾团可不简单，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没有了怪人，没有了黑色雾团，周围一下子就又变得安静起来，甚至跟之前所来过的废墟没有什么两样。 陆祯唏嘘了一阵子之后，听到远处有动静，就赶紧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陆祯就听到有脚步声接近，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听起来有三四个人的样子。 “怎么一下子死了那么多的怪行人？”有一个沉闷的声音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陆祯就知道肯定是戴着面具的那些家伙来了，只不过带着白色还是黑色面具就不知道了。 陆祯不敢露头，因为这里距离刚才那些怪人的地点太近了，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肯定有越过了警戒线的范围。” “刚才那些怪行人就让我们手忙脚乱，这里又一下子死掉了这么多怪行人，而且还越过了警戒线，真不知道这些怪行人是怎么搞的。” “不知道就算了，警戒线之外也不是我们巡逻的地界，交给别人去处理吧，我们回去还要解决掉刚才那些在两个建筑物之间的怪行人呢。” 怪行人？ 陆祯听着这些人说怪人的名字竟然叫怪行人，不过也差不多，那些人走起来确实很奇怪，手臂一直向后甩着，似乎不到使用的时候根本就不会用上手臂，就连奔跑起来也不靠摆臂来加快迈步的频率。 怪行人，还挺贴切的，估计这些人也不知道那些怪人叫什么吧，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不过从对话中，陆祯也听出来这些人是一直追着这些怪人而来的，似乎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些怪人在追谁，又是谁让警报触发的。 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陆祯心里不明白，不过等这些走了之后，陆祯出来，发现街道上先前散落着的衣服都不见了，似乎都被那些人给收拾了。 没有了这些衣物，陆祯根本分辨不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忽然陆祯想到一个假设，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来到了这里，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道，那么肯定还会在无知的状态下迈过警戒线，可有了那些衣服，陆祯肯定会警惕起来，是否迈过警戒线就会有所顾虑了。 圈套？ 陆祯觉得这些戴面具的人不寻常，而且从陆崇口中似乎能得知，这些人应该都是小洒，是另外的小洒。 必须要回小洒的家里去看看才行，陆祯心里暗暗想道。 第403章 片段记忆 呼—— 总算到了，陆祯站在小洒家小区门口对面的马路，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陆祯为了避开一些戴着白色面具的人，特意绕了小路，不过对于这边并不是特别熟悉，兜了一个大圈才绕了过来。 对面就是了，陆祯咽了一口唾沫，刚要走进去，就见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影，赶紧躲了回去。 是小洒？！ 陆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他，而且他看起来一脸迷茫的样子，似乎对这里并不熟悉，走到小区门口的警卫厅那里，还冲里面看了看，好像很诧异这里发生的一切。 给陆祯的感觉他不像是演出来的，而是真的对这里一无所知。 陆祯就在心里奇怪，这里不是存在很多个小洒了嘛，那些戴面具的或许都是同一个人，可这一个看起来就好像刚刚到达这里，对这里完全不了解。 看着小洒糊里糊涂地朝着出了小区，似乎是有意识地朝着泛亚大厦那边去了，陆祯这才扭头看过去，发现泛亚大厦的楼顶上，不断闪烁着灯光。 即便是在白天，这个灯光也是比较显眼，不过之前陆祯注意力没在那边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是被灯光吸引过去的？陆祯在心里直犯嘀咕。 本来陆祯是想要叫住小洒提醒一下他的，可看他的样子稀里糊涂的，估计也不会相信所说的话。 反正这里已经有那么多个小洒了，多一个少一个跟我也没关系，陆祯心里想道。 陆祯看着那个小洒离开之后，周围就没有什么动静了，找准机会就赶紧一溜小跑进了小区，却在岗亭那边无意间看到了里面有一张纸条。 纸条？ 陆祯不知道纸条是怎么回事，上面还有字，正要进去拿纸条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动静，就赶紧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怎么回事？ 陆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从小区里面传过来的，而且还不是很远。 该不会是小洒家的位置吧，陆祯感觉听起来有些像，又瞄了一眼岗亭里的纸条，觉得没什么必要，那纸条看起来都已经发黄发旧了，肯定放在那里很长时间，而且这个废墟般的城市什么东西都是旧的。 没在意纸条，陆祯直接摸索着往小区里面走了过去。 咦？ 陆祯惊讶地看着小洒家的楼下，并没有人，不过声音还是从那边传出来的，就心想难道是另外一边的阳台？ 小区左边就是栅栏了，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陆祯就只好绕过了这栋楼，绕远从另外一侧过去。 在半道上的时候，陆祯就听见了一阵爆破声，紧接着是稀里哗啦落石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陆祯很清楚这个声音，在电视上看过也听过很多次了，就加快了脚步，绕到后面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整个墙面几乎都没了，在墙壁上开出了一个大洞！ 陆祯惊讶地看着原本小洒家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一人来高的大洞，从外面直接能看到里面屋子的情况。 似乎是卧室被什么东西给破坏了，陆祯心里暗暗吃惊。 看到这个大洞，陆祯就觉得靠近比较危险，便躲在了比较远的位置观望，紧接着就看到一个人从里面跳了下来。 又一个小洒！ 陆祯不可思议地看着落地不稳还踉跄了几步的小洒，刚刚在小区门口也看到一个，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这个小洒落地之后一脸惊慌，回头瞄了一眼后面就开始跑，就好像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在追他一样。 陆祯眉头一皱，似乎是为了印证心里的疑惑，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瘦高的人影也从被破坏的墙壁中跳了出来，稳稳落地。 是那天晚上看到那个拎着带血行李箱的人！ 陆祯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但能一眼就认出来。 可陆祯却理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仇怨，看他的样子似乎是非要杀了小洒不可。 不行，我得救他，或许只有他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陆祯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在看到小区门口那个小洒的时候，就已经生成了。 就在陆祯要冲出去的时候，却看到瘦高男人的脚下围绕了许多黑色雾团，这个雾团非常迅速聚集起来，瞬间就包裹了瘦高个的男人。 是了，是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黑色雾团！ 陆祯惊讶地看着瘦高个的男人被包裹起来，挣扎了两下就没有了动作，黑色雾团也跟着平静下来，然后慢慢散开什么都没有了。 咝—— 陆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果然这个黑色雾团并不是那么友好的，之前只是看到这个黑色雾团对怪行人发起攻击，现在竟然连真人也难以幸免。 想到这里，陆祯看着周围阴影下面平静的黑色雾团，似乎并没有蠢蠢欲动的迹象，也好像对他没有任何想法。 怪了…… 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就看到黑色雾团散开了之后，对距离很近的小洒也没有任何攻击，慢慢回到了周围的阴影当中，渐渐平淡下来。 陆祯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这个黑色雾团究竟是干什么的，还是头一次看到它吞噬除了怪行人之外的人。 好像我和小洒都没有事情，陆崇也没事，陆祯在心里面嘀咕着，黑色雾团第一次还是从陆崇口中听说的，当时他被包裹起来也没有事情。 这个雾团怪了，陆祯又嘀咕了一句。 这时候陆祯看到小洒也因为这个景象而愣住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那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感叹自己竟然没有事情。 既然那个瘦高个的男人已经被‘消灭’了，陆祯正要出来，就见到小洒的脸上恐惧一点也没有减弱。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从二楼的大洞中，又跳下来一个人。 是薇薇！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才想起来在泛亚大厦中堆积了庞大的小洒尸体之外，还有这个叫薇薇的女人的尸体。 这么说，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看起来有些疯的女人也会从这里下来？ 陆祯心里这么想着，可在薇薇后面，再没有任何人影。 而且让陆祯奇怪的是，这个叫薇薇的女人竟然也没有被黑色雾团所吞噬，那些在阴影中的雾团还是相对平静。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薇薇眉头一皱，紧接着又有一个瘦高个的男人从二楼的大洞中跳了下来。 跟上次一样，这个男人一下来就被黑色雾团包裹住了，下一秒散开就人就已经又被‘消灭’了。 “果然不行。”薇薇开口说道。 什么果然不行？陆祯觉得她有些诡异，好像这次追下来，也是非要杀掉小洒不可。 小洒眼睛瞪大了一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为什么非要杀我？！” 薇薇冷哼一声：“不杀了你，怎么重新来过？” “什么？！”小洒惊诧地看着薇薇。 听到这个对话，现在陆祯基本已经确定了，在小洒死了之后，薇薇就会重新开始某种轮回，然后她就可以继续跟小洒在一起。 只不过这个轮回会持续多长时间，薇薇又是怎么一直保持这个轮回的就不清楚了。 还不等陆祯反应过来，小洒掉头就朝着小区门口跑了过去，薇薇冷哼一声也跟着追了过去。 陆祯在后面追了两步，本来是没打算喊他们的名字，毕竟薇薇有了心理准备就更难应付了，可体力是陆祯的大敌，才追到小区门口就不见他们两个的人影了。 咳咳—— 陆祯咳嗽了两声，感觉到这里来之后哮喘病就减弱了许多，上次被那么多怪行人追着也没有发病。 又错过了，陆祯返回到小洒家楼下的时候，等了好一会儿也再没见到有人从上面跳下来。 估计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下来了，陆祯无奈地嘀咕了一句，就转到正面的单元门口，看到贴在墙上的福字半挂在那里，偶尔随风飘动一下，突然觉得异常熟悉。 陆祯感觉好像看见过完整的福字贴在那里，而且这个福字就是小洒家楼上那一对新婚夫妇结婚时候贴上去的。 甚至陆祯还能想起来结婚当天的大概情形，不过记忆已经很模糊了，陆祯根本没办法清晰回忆起来。 不对，我不应该经历过这些才对啊，陆祯捂着太阳穴，感觉隐隐有些发胀发痛。 突然陆祯感觉脑袋就像是被针轻轻刺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刚才大脑里面那些错乱的景象就都不见了。 陆祯甚至记不起刚才回想起了什么，只记得突然想起了某种东西，至于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这种感觉让陆祯觉得很不好，可也对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没有办法，说不定以后在某个时候就会想起来今天所忘掉的东西吧。 这样安抚着自己，陆祯就顺着楼梯上楼，站在了二楼门口处。 该死，门怎么都打不开。 陆祯狠狠踹了一脚门，门虽然被踢出了一个凹陷，可还是异常坚实，根本就不想废墟中其他门窗那么腐朽。 看样子只能走‘后门’了，陆祯扭头下楼去了。 第404章 开门之后 站在墙壁破开大洞的楼下，陆祯抬头看了一会儿，打定主意是要上去看看的，不然就白从泛亚大厦出逃到这里来了。 陆祯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上去，顺着大洞进了屋子。 这应该是一个卧室，陆祯看着狼藉的屋子，但依稀可以辨认出这个大洞在破开之前，紧靠着墙壁这边摆放了一张双人床，只不过现在就剩下一堆烂木头和床单了。 几乎不是金属的东西都已经碎掉了，就连四面墙壁也出现了裂痕，真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这么大的破坏力。 不过当陆祯走到客厅的时候，忽然整个人晃动了一下，莫名其妙的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就好像之前来过一样。 可能是因为卧室遭到的破坏力，连客厅的家具也都被震裂了，一些不太结实的都已经垮塌，玻璃碎片掉了一地，几乎玻璃窗都没有完好的。 陆祯仔细检查着周围的家具，发现这些家具跟废墟里的一样，全都已经腐朽了，极容易损坏，可能这就是这些家具在客厅也被震裂了的缘故。 奇怪了，我怎么好像来过这里似的，陆祯在心里嘀咕，这种感觉跟刚才来到这个单元门口的时候一模一样。 可昂陆祯不解的是，在之前的城市里陆祯也来过单元门口，甚至还看到了小洒和那个瘦高个男人，都没有过现在这种感觉。 在陆祯脑子里总是闪过一些片段，这又记不起来这些片段，就像是在强烈闪光灯下看照片一样，只看到有东西，却看不真切。 陆祯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但很快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不过陆祯却对防盗门很熟悉，直接就打开了反锁的门，然后推门出去。 咣当—— 陆祯关上了门，看着一下子变得崭新的楼道，忽然觉得有些诧异，就在心里嘀咕，之前想要破坏掉防盗门来楼道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 陆祯心里纳闷儿，回头再想要拉开防盗门的时候，却发现之前就已经给关上了。 不过这次陆祯回头，却看到门上一点尘土都没有，完全不像是浸泡在废墟中的样子，而且门上也没有之前狠狠踹了一脚留下来的凹痕。 陆祯不可思议地摸着这扇门，再一看手上，几乎没有什么尘土。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用力敲了敲门，跟往常一样没有敲开。 里面没人，陆祯附耳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直到楼上传来了开门的动静才立刻装出一副没事儿的样子。 “小南，我上班去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楼上传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女人应声道：“嗯，开车注意安全。” 然后陆祯就听到有人从楼上走了下来，赶紧背过身去面对着墙角，但又觉得不妥，就假装下楼，不过走的比较慢。 楼上的脚步声很急促，陆祯还没下几个台阶，脚步声就到了身后。 陆祯侧身让道：“你先过……” 说话的时候陆祯看过去，正看到了那个高瘦的男人也在盯着他，而且一脸狐疑，不过紧接着他看了一眼手表，继续加快脚步从陆祯的身侧走了过去。 是刚才看见被黑色雾团吞噬的那个男人！ 陆祯对刚才的事情印象太沈可乐，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被黑色雾团给吞噬，不过从刚才的对话和这个男人急匆匆的样子，好像世界又回归到了正轨。 看着那个男人拎着公文包急匆匆下楼去了，陆祯就知道他肯定是赶着去上班，听到楼上的关门上，这才想起来刚才跟他说话的那个女人。 陆祯回想起来那天晚上看到瘦高个男人拎着带血的行李箱开车离开，就猛地联想起了楼上刚才叫小满的那个女人。 走到了三楼的门口，陆祯还没想好怎么开门，门一下子就开了。 陆祯看着一个个头稍稍有些娇小的女人穿着吊带睡裙开门，附身将垃圾袋放在门口，胸前的晃动一下子吸引了陆祯的眼球。 就连小满都没有想到打开门扔垃圾，就会碰见一个人站在门口，放好了垃圾袋才注意到有一双脚在那边。 “吓死我了。”小满拍了拍胸口，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稍稍定了定神。 听到说话声，陆祯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尴尬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妖媚，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股诱惑的气息。 事情太过突然，陆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小满抿着嘴笑了一下，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穿着的吊带薄纱睡衣，还撩了一下头发说道：“是修理空调的师傅吗？” 被她这么一说，陆祯也正好想要进去看看，毕竟之前看见瘦高个的男人杀过人，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发生了没有，还是先看看为好。 陆祯愣了一下，点头：“对。” “那进来吧。”小满侧身让了一步，说道。 陆祯迈步进去，可小满就侧身站在门口，陆祯进去的时候不知道是自己无意，还是对方有意，胳膊跟小满的胸轻轻摩擦了一下。 这让陆祯觉得她真是一个骨子放荡的女人，老公刚去上班，就开始在家里勾引陌生男人了。 也就是这一个轻轻的触碰，让陆祯一下子回想起来之前在单元门口看到破旧福字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画面。 她是瘦高个男人的妻子，前不久才结婚的…… 陆祯正在心里嘀咕着，就见小满拎着拖鞋走到面前，慢慢蹲了下去，将拖鞋摆在陆祯的面前说道：“先换鞋吧。” 低头看着蹲在面前小满，她正好抬着头说话，嘴巴刚好到陆祯腰腹位置，再加上俯视带来的视觉冲击，一下子就唤醒了男人的原始欲望。 不经意间，陆祯用一只手拖住了小满的下巴。 小满虽然皱了一下眉，可却没有反抗的意思。 感受着对方手上力量一点点向上引导着，小满慢慢站了起来，紧接着嘴巴就被堵上了。 久违的感觉…… 陆祯亲吻着，还念着这种舌头交织的感觉，才几秒钟，脑子里就突然冒出了殷夏的笑容，猛地清醒过来。 察觉到陆祯的力气松懈了，被抱住的小满赶紧说道：“换上鞋，不然家里就被你踩脏了。” 听到陌生的女人的声音，陆祯这才推开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抱着小满走到了客厅里面，而且刚才那柔软的触感和小满凌乱的吊带睡裙……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被诱惑了，陆祯在心里暗暗吃惊。 收敛了一下心神，陆祯这才有时间打量一下屋子的环境，跟楼下小洒家的格局竟然差不太多。 站在卧室门口，陆祯向里面看着，几乎在同样的位置也有床和柜子，客厅的沙发位置也差不多。 这就怪了，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这时候小满走过来抱住陆祯的胳膊：“那边是卧室，我们还是在客厅吧，万一被我老公……” 蚀骨迷人的声音在陆祯耳边回响，这暗示也太明显了，估计是个男人就受不了，要不是感慨陆祯脑中莫名其妙闪过了殷夏的笑容，可能现在就已经……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突然传来，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刚要说话就被小满捂住了嘴，见她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 “小满，我文件落在家里了。”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小满应道：“来了。” 说完小满就指了指卧室的窗台，小声在陆祯耳边说道：“从阳台爬下去。” 毕竟刚才陆祯都已经做了那些事情，现在人家老公突然折返回来敲门，顿时心虚，赶紧点头就往窗台走。 陆祯这个时候浑身力气，从直接从窗台爬了下去，抬头见小满查看了一下，就赶紧关上了窗户。 幸好这边的窗户下面有个空调外机，陆祯站在上面还算稳当，不过却听见小满家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怎么才开门？”这个声音有点大，陆祯请起来，明显是瘦高个男人的声音。 小满委屈地说道：“我以为你走了，就去上厕所，谁知道你返回来还没带钥匙。” 陆祯在外面听着，小满说完这句话之后，瘦高个的男人一直都没有吭声，似乎是无力反驳。 “这个鞋印是怎么回事？”瘦高个男人的声音有传了出来。 小满怨气地说道：“还不是你进来踩的。” “这……” 陆祯听起来觉得好笑，不过似乎这个瘦高个的男人早就已经怀疑自己老婆了，不知道是小心眼还是曾经有过事实。 但脚步声往卧室这边来了，陆祯也没心思再多想，必须赶紧想办法下去才行。 可陆祯往下一看，二楼卧室这边哪里还有什么大洞，墙壁完好无损，跟周围一样，一点修补过的痕迹都没有。 回到了破开大洞之前？ 陆祯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现在还是赶紧想办法下去才行。 陆祯感觉脚步声越来越近，估计窗户马上就要拉开了，心里一慌，就从空调外机上跳了下去，幸好落地的时候翻滚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 赶紧站起来，陆祯正活动着有些扭到的脚腕，就见到三楼的窗户被人给推开了。 第405章 第一天 1 陆祯慢慢站起来，幸好刚才扭到的脚腕不是很严重，活动了一下似乎不碍事。 不过这才刚站起来，就听见小满生气地说道：“子皓，你什么意思？！” 子皓？ 陆祯抬头看着三楼的窗口，瘦高个的男人正在往下张望着，视线来回在他身上扫了几遍，最终定格在了陆祯身上。 “我什么意思？刚才我在下楼的时候就看到那个人了，现在我又在这里看到了，你说是什么意思？”瘦高个的男人一只手指着陆祯，冲着小满大声吼道。 ‘子皓’这两个字陆祯反复嘀咕了几遍，就觉得特别熟悉，小声嘀咕了一句：“子皓，吕子皓……” 对，就是这个名字！ 陆祯惊讶地看着瘦高个的男人，他名字肯定就叫吕子皓，虽然陆祯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他的名字，但肯定是有着某种联系的。 “也许他就是这个小区住着的人呢，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小满一脸委屈地看着吕子皓，都快要哭出来了。 陆祯在下面看着两个人在窗户边说话，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小满还真会演戏，竟然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陆祯见到吕子皓瞬间就懵了，似乎真的在怀疑自己想多了，就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吕子皓一下子打定了什么主意，陆祯才迈了一步，就听三楼的吕子皓喊道：“你站住！” “吕子皓，你这是干什么？！”小满慌张地抓住了吕子皓的胳膊，没想到往常的哭戏竟然没管用。 吕子皓哼了一声：“这次我非要弄清楚才行。” 陆祯被吕子皓这么一喊，也愣住了，随即就见吕子皓闪身离开了窗口，心想他肯定是下来了，而且小满也跟着不见了。 走还是不走？ 陆祯觉得走了就显得有些心虚，要不是走，被察觉到了什么，吕子皓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毕竟小满是吕子皓的妻子。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陆祯已经体会过前者，那种仇恨是无比庞大的，想必后者肯定也不亚于前者。 想到这里，陆祯咽了一口唾沫，猛地想起来这里很可能是处于轮回的那段时间，而且只要这次小洒死掉了，轮回还会重新开始，那么这次发生的事情就跟没发生一样。 陆祯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不管这次怎么样，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轮回再度开启，就算这次死掉的人也还会活过来。 这样一来陆祯就不担心发生任何事情了，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 这么一想陆祯就冷静下来，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很快就看到吕子皓快速追了过来，后面小满也跟着跑了过来。 “你够了没有？”小满在后面拉着吕子皓，弄出这么大动静要是被邻居知道了，那以后还怎么做人。 吕子皓才懒得理她，见刚才那个人不在这里了，就站在刚才陆祯所在的位置质问道：“人跑了，要是不心虚，人能跑吗？！” 被他这么一说，小满顿了一下才说道：“要是你无缘无故被人那么喊了一通，你不赶紧离开等着麻烦热上身？” 吕子皓顿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就指着小满的衣服说道：“你看你穿着睡衣就下来了，像个什么样子。” “还不都是你，你不下来惹事，我能这么就下来吗？”小满说着就掩住了胸口，这才想起来在吕子皓面前不能轻易走光。 陆祯在远处就听见吕子皓冷哼了一声，然后见他指着小满恶狠狠地说道：“上次你给你前男友打了四十多分钟的电话，这事儿还没完呢，又跟我整这一出，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好家伙，看来这个小满还勾搭了不少人啊，陆祯在心里暗暗吃惊，果然没什么男人能在小满妩媚的一面抵挡住诱惑。 陆祯见吕子皓说完就开车离开了，小满用手搓了搓胳膊，似乎有些冷，也赶紧上楼去了。 见到人都离开了，陆祯这才出来。 回到了二楼小洒家门口，陆祯又敲了敲门，屋子里还是没人。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脚步声，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小洒或者吕子皓回来了，可上来的人却十分陌生，之前从没见过。 这个男人长相普通，跟陆祯对视了一眼，就快速走过了二楼，朝着楼上去了。 陆祯对这个男人也没有任何印象，就连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都没有，正捉摸的时候就见到那个男人敲响了楼上的门。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小满惊讶地声音传了出来。 陆祯好奇，没想到又有一个男人来找小满了，就从二楼去三楼的拐弯处向上偷看。 可陆祯看到这个男人一句话没说就要往里走，却被小满用手抵住胸口，拒绝了。 “我看你老公走了，怎么？”这男人一脸坏笑地说道。 小满蹙了蹙眉，见他还要往里走，拒绝道：“不行，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 “那你把戒指还给我吧。”这男人不假思索地说道。 陆祯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但看小满一脸不快的样子，门都没关，直接把手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递给了这个男人。 然后小满一脸怨恨地说道：“亏我这么爱你，还背着我老公给你打电话，拒绝你一次就要我把戒指还给你？” “你不是让你老公给你买了个一模一样的嘛，你继续戴那个吧。”这个男人收起了戒指，说完就下楼去了。 陆祯看到那男人下楼来了，就先一步往楼下走，反正小洒现在也不在家。 陆祯和那男人先后出了单元门，见到那男人上车就离开了，心想这个男人就有可能是刚才吕子皓口中提及到的小满的前男友吧。 不过陆祯摇了摇头，没想到小满的婚戒竟然和前男友送的戒指一模一样，肯定是她特意要求吕子皓买的。 这样一来，小满就可以将婚戒收藏起来，戴着前男友送给他的戒指了，陆祯在心里暗想道。 小满这个女人挺可怕的，陆祯叹了口气，或许也正是这样才有那样惨的下场吧，陆祯又想起来那天晚上看到的景象。 完全是咎由自取，现在陆祯一点都不觉得吕子皓做得过分，可能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做的，只不过这件事情让吕子皓碰上了。 从小区出来，陆祯先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是同学聚会的15天之前。 陆祯边走边想着这个时间，也就是说，在12天之后店铺里的陆祯才会遇到从国外回来的攸宁，而那个时候正是陆祯最开始记忆的那天。 之前陆祯就仔细回忆过，那天之前的东西都只是记得个大概，只有从那天开始每天经历过的事情才算真正记得。 这个时间上肯定有什么蹊跷，陆祯觉得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却又偏偏在聚会当晚陆祯吃药的时候发生时间静止的事情。 不过这个时间陆祯觉得就必须联系上小洒，因为只有他和自己，能在时间静止的时候自由活动。 而且时间静止后的隔天，就发生了地陷的事情，从现在来看，陆祯也知道小洒在那天因为坐飞机坠机而死掉了。 想到这里，陆祯心算了一下之间，到坠机那天刚好16天，也就是说小洒的轮回就只有在那16天里？！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时间竟然这么短。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陆祯觉得就有点太过于恐怖了，没想到小洒就一直存在于那16天当中。 这样的话，人会不会被困得发傻发呆起来，难道他就一点都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就在陆祯正想着的时候，这才发现周围似乎有些不对劲，就好像一下子走到了完全陌生的街道中，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陆祯辨别了一下方向，这里之前并没有来过，可他从小洒所住的小区里出来之后，在看时间的时候下意识辨别了一下店铺的方向才走的，应该不会走错，也不会经过这个从来没来过的街道才对。 就跟鬼打墙一样，陆祯感觉周围的东西都不是那么真实，跟之前从小洒家里出来的环境相差不大，但还是能察觉出来。 “小洒？”陆祯诧异地看着两个熟悉的人影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旁边那个不正是薇薇嘛，而且他们两个从酒店里面出来，薇薇搂着小洒的胳膊，一副甜蜜害羞的样子，似乎很恩爱。 陆祯抬头一瞧酒店名字，这才知道是情侣酒店，怪不得大早晨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原来昨天晚上他们俩根本没在家。 陆祯本来是想要叫小洒名字的，可见小洒往这边瞄了一眼，根本没有注意到陆祯的时候，陆祯嗓子眼就跟卡壳了一样，刚要说出来的话就噎住了。 他不认识我……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这才想起来今天有可能是小洒轮回的第一天，他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倒吸一口凉气，视线已经被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给吸引过去了，她蓬头垢面地就朝着小洒薇薇那边走了过去…… 第406章 第一天 2 故意的？ 陆祯看到那白色连衣长裙的女人似乎注意到了小洒，然后径直走过去，根本一点闪躲都没有就撞到了小洒的肩膀上。 小洒轻咦了一声，还没有说话，旁边的薇薇一下子就走过来挡在了两人之间。 陆祯眉头一皱，看着薇薇用力推开了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那女人被推了一下，头发晃动又被风吹了一下，陆祯明显看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 可小洒似乎没有注意到，疑惑地看着薇薇，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就在陆祯想要靠近一些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薇薇一脸怒意，甚至带着一丝杀气地说道：“怎么？你说怎么了？！” 这一下子就让小洒愣住了，也让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一下子说变脸就变脸了，刚才还那么甜蜜在一起的啊。 似乎两句话不到，陆祯就见薇薇一下子掐住了小洒的脖子。 天呐！ 陆祯惊讶地看着薇薇竟然把小洒脖子掐住，然后将他慢慢举了起来，很快小洒的双脚就离开了地面，不断蹬着双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这…… 陆祯无法形容现在的感受，就好像这一切不应该出现，太不真实了，而旁边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怎么敲打薇薇，都没有办法让她松手。 很快，陆祯就看到小洒脖子歪向了一边，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也打消了他想要过去帮忙的念头。 这个女人有点太危险了，陆祯在心里重新评估了一下这个叫薇薇的女人。 然后陆祯就看到小洒被重重扔在地上，紧接着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似乎扭头就要找白色长裙的女人算账，可那女人见势不妙早就躲的远远的了。 “别再让我看见，坏我好事。” 陆祯听见薇薇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将小洒拖行着往回走，重新返回了酒店。 怎么又回去了？ 陆祯不理解，但地陷并没有发生，心想小洒肯定没死，不然那个叫薇薇的女人肯定也不会将小洒给拖回去的。 看来这次她是手下留情了，只不过是掐晕了小洒，陆祯摸着下巴琢磨着。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发现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手中有一个袋子，这是之前没有看到过的，似乎凭空就出现在了她手中，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可这个女人似乎没有追上去的样子，站在那里一会儿就离开了，陆祯也没追上去，是想要看看小洒被拖回酒店被如何处置了。 陆祯见那女人也离开了，就直接跟着进了酒店。 刚进酒店，酒店前台的小姐就将陆祯给拦下来了，笑着说道：“这位先生，你有预定客房还是找人？” 一说起找人，陆祯就感觉自己被看透了，刚才四下看了一圈，没注意到前台的表情，正要说话的时候看过去，却发现前台的小姐竟然一脸僵硬的假笑，而且虽然是笑着的，可眼神中却明显带着敌意。 这让陆祯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前台的表情看起来这么吓人，似乎并不欢迎他。 陆祯感觉到不妙，正要走，就见到门口有一个用吸尘器拖地的清洁工，隐隐已经将门口给堵住了，而且有意无意朝着他这边看，并没有专心拖地。 “啊，我是来找人的……” 陆祯的话还没有说完，前台小姐蹙着眉，明显一脸不悦地说道：“几号房间，必须客人允许而且登记才行。” 说着，陆祯就见她拿起了总机电话，似乎等待着他说出房间号，然后拨号过去。 陆祯咽了一口唾沫，事到临头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刚才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人进来，我找他们。” 啪！ 话筒被狠狠砸在电话上，甚至连电话都差点掉在地上，前台小姐一脸凶相地说道：“没有！” 突变的情绪让陆祯感到害怕，回头见那个清洁工还让在门口，而且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双手叉腰地盯着他。 “我明明看到他们进来的！”陆祯大声说道。 这一嗓子陆祯是壮着胆说的，可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前台小姐和身后的清洁工同时朝着他扑了过来。 陆祯朝着旁边快速避让，由于动作太急，脚下一个不稳就差点跌倒，赶紧回头却发现整个大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怪了，人呢？ 陆祯不解地看着周围，刚才那两个人竟然一下子都不见了，但被摔的电话和吸尘器还在原来的位置，说明刚才陆祯看到的根本不是幻觉。 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祯也没有多等，直接到前台翻看了电脑上昨晚的入住记录。 在记录中，陆祯很快就找到了小洒的入住记录，但只有他一个人的，根本没有那个叫薇薇的女人，而且入住的时间是在今天凌晨两点的时候。 陆祯觉得这个时间也只不过是个大概的时间，是工作人员偷懒，没有写确定的日期，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找到房间号。 从大厅到房间门口，陆祯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就好像工作人员一下子都蒸发掉了似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拿手机想要看一眼现在的时间，却发现上面的数字在快速地前进着，几乎几秒钟，就已经到了第二天早晨七点二十五分。 “头疼了吧，我给你拿止疼药。” 陆祯这个门，听到里面传出了薇薇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陆祯的思绪。 听到里面的说话声，陆祯再次惊讶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就到了第二天，难道说……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屋子里面再次传出了声音。 “不用了，薇薇。” “我去给你倒杯水。”隔了一会儿，又传出了薇薇的声音。 这个语气给陆祯的感觉，就好像是薇薇在操控一切，也正如陆祯所想的那样，似乎是在某种程度范围之内，限制着小洒的一举一动。 陆祯听到屋里传来了脚步声，就躲到了一边的楼梯，半天都没有动静正要出去，就见门打开了，小洒从里面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那个叫薇薇的女人。 陆祯惊讶地看着小洒，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看着两个人甜蜜地搂抱着往这边走，陆祯赶紧往下走。 等陆祯到了前台大厅的时候，陆祯发现刚才那个前台小姐和清洁工又出现了，而且各忙各的，似乎没有注意到陆祯从楼上下来。 前台小姐最先看到了陆祯，冲着陆祯笑了笑。 陆祯心里诧异，这次的笑容倒是很正常，似乎也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对于陆祯也没有做出什么额外举动。 从头到尾，陆祯见那清洁工都没有抬头，专心在擦着地板。 陆祯走到了酒店门口，回过头来就看到小洒和薇薇也从楼上下来了，一如之前看到的那个样子，甜蜜恩爱，薇薇脸上还带着一丝害羞。 还是在之前的位置，陆祯看着小洒一副自豪的样子，搂着薇薇从酒店里出来了。 就跟时光倒流了一样，陆祯在对面马路看着两个人，就跟看着回放的录像带，知道小洒完全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没想到薇薇竟然能装出跟之前一模一样的举动。 不过这次陆祯在周围没有寻找到穿白色连衣长裙的那个女人，只是看着小洒和薇薇走到斜对面的马路，开着那辆宝马车离开了。 他家小区是那个方向？ 陆祯刚才听到两个人说回家，但陆祯是从他家小区里出来的，明明就是从另外一个方向来的，可他们开车竟然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给陆祯的感觉就像是走了一个环，顺着小洒开车离开的方向，果然找到了他家的小区。 这次陆祯只是在单元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停在门口的车，确定小洒是回到了这里。 不等陆祯反应过来，就听见楼道里有脚步声，紧接着就看见小洒穿着拖鞋跑了下来，一脸慌张地看着周围，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陆祯不解地看着他，但他的视线完全忽略了陆祯。 不一会儿陆祯看着小洒挠了挠头回去，就在心里嘀咕，不知道他突然跑下来是干什么，好像在找什么人。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陆祯正犹豫这个事情，就见小洒又下来了，这次穿了正装，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恍惚间，陆祯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虽说车玻璃上有贴膜看不到里面，可却对车里面的内饰和摆放任何物品的位置了如指掌。 陆祯是不会开车的，但这个画面一出来，对于启动车子和开车的技巧却异常熟悉起来。 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套发动车子的步骤，然后就念叨着该踩油门了，就听见那辆宝马车的发动机也转了起来，几乎一下子就开过了陆祯的身边。 怎么可能…… 陆祯惊讶地看着已经开远了的车，刚才在脑子里发动车子的每一个步骤，就好像是小洒正在做的一样，就连踩油门的时间都分秒不差。 我似乎知道了，为什么在环形带中那个坐在地上的另一个陆祯，不想却也不阻止陆祯去寻找答案了…… 第407章 不是不报 不论小洒的结果如何，陆祯都不打算去追查他身上的一点一滴了。 陆祯沿着小洒离开的方向，很快就走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街区，又走到了前面的路口，很顺利找到了熟悉的街口。 可当陆祯回过头来再看后面的时候，那条莫名其妙的街区竟然消失了！ 给陆祯的感觉，那个街区就好像是莫名其妙出现的一样，硬生生截在了两个街区之间，这才让陆祯刚进去的时候就觉得格格不入。 虽然陆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回想起来那次在废墟中的小洒家楼下，还有刚才的种种迹象，肯定是那个叫薇薇的女人搞的鬼。 不管那么多了，陆祯打算弃掉小洒这边，跟了这么长时间，似乎也只是看到他一次次的轮回，连挣扎的迹象都看不到。 而且只是旁观着他的生活，对陆祯稍有启发，可一点帮助都没有，陆祯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于是陆祯回到了店铺，看到另外一个自己浑浑噩噩地坐在柜台那里发呆，也没有人进去买东西，就连整个街道上都看不到几个人，偶尔有人路过也好像痴痴傻傻的样子。 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陆祯心里纳闷儿，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从这时候算起来，一直到碰见攸宁的那天还有十来天。 陆祯感觉就好像是某种东西还没有启动，周围这些建筑和人物就跟布景一样。 必须要到那天吗？ 陆祯心里嘀咕，直接走进了店铺，就听见坐在柜台的另一个自己，用极慢的声音说道：“欢迎光临……有什么……” 没有听完，陆祯就直接进去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可以查看的地方，就奇怪地看这里另外一个自己，似乎他并没有因为看到了另外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而感到惊讶。 跟个白痴一样，陆祯不屑的在心里哼了一声。 陆祯站在店铺门口，基本上熟悉点的人都没有看见，各个店铺放眼看过去全都是空的。 陆祯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在柜台那里的另一个自己，心想就算到了攸宁回来的那天又能怎么样…… 只不过让陆祯奇怪的是，明明在之前吃药到过一周前，一个月前，甚至是一年前，整个城市都好好的，为什么这个时候却是这个样子。 难道就因为没有到过攸宁回来的那天，所以…… 陆祯心里犯嘀咕，但感觉似乎抓到了什么，就直接吞了一片药，眼前瞬间就变了一个环境，可却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这是…… 陆祯拿捏不定，但感觉时空似乎焕然一新了，就拿出手机，这才知道自己回到了一年前的时候，正是父亲出车祸的那天。 想到父亲即将要出车祸，陆祯犹豫了一下，没有像之前那样朝着父亲出车祸那条马路走去，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才陆祯看见街道上秩序井然，就知道这个世界肯定是触发过了攸宁回来的那天，只不过陆祯回到了一个触发过的一年前。 这就是小洒的小区…… 之前陆祯才刚觉得小洒这边的信息没用，就又回来了，正是为了要验证一样东西，便打定主意走了进去。 在小洒家的门口，陆祯用力敲了敲门，就好像在这一刻，心里已经笃定了什么似的。 没人开门。 陆祯缓缓垂下手臂，刚才在来的时候也没在单元门口看见他的车，所以陆祯才更加确信了这个事实。 陆祯熟练地爬到了之前的空调外机上，因为整个小区看起来都没有人影，这看起来跟陆祯之前所在的店铺的街道查差不多。 用事先带上来的石头砸碎了玻璃，陆祯跳进了屋子里。 虽然这不是陆祯第一次进入到小洒的家中，可里面的环境竟然务必熟悉，就跟身处于自己家一样。 陆祯惊讶地看着周围的每一个物件，又在沙发上坐了坐，站起来之后，发现沙发竟然没有留下一丝褶皱。 等陆祯的注意力从那些看似熟悉的物件中转移到玻璃上的时候，这才发现先前被他敲碎的玻璃已经复原了。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不可置信的用手摸了摸玻璃，就连粘在上面的手印，都慢慢消失掉了。 给陆祯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完全自闭的空间，在没有小洒的情况下，无论破坏成什么样子，都会自动复原。 没有过多的逗留，陆祯打开门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没关上门，竟然自己关上了。 对，一年前的这个时间小洒还没有开始轮回。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电话如期响了，这跟那次经历中的一年前一样，甚至知道是谁打过来的电话，又因为什么打这个电话。 陆祯接了电话：“喂。” 听着了陆祯低沉的声音，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李叔顿了一下才说道：“你爸出事了，你现在赶紧去医院。” “哦。”陆祯早就已经想到了，但让他想不到的是，竟然对父亲的死已经无动于衷了。 这种麻木的感觉正是陆祯所担心的，因为看过了同一个人死过太多次，现在陆祯下意识已经以为那些都是可以改变的，甚至都是假的。 可陆祯还是晃晃悠悠去了医院，没有再接李叔的打过来的，也知道李叔肯定是想要告诉他具体是哪个医院，因为麻木的感觉让陆祯觉得很不好，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祯是知道哪家医院的，到了医院，准确的找到了抢救室。 李叔见到陆祯才慢吞吞地过来，一脸着急地看着他：“你怎么才过来啊，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知道了。”陆祯只是这么说着，坐在了抢救室门口的长椅上。 李叔不知道陆祯这是怎么了，正好说话，陆祯就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你先回去吧，我爸没希望了。” 啪—— 陆祯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受力向旁边一偏，整个人差点从长椅上跌下去，下意识捂着脸颊，没有抬头。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还是人嘛？！”李叔愤怒地看着他。 你还是人嘛…… 是人嘛…… 陆祯也不知道这一巴掌是耳鸣了还是怎么的，这句话总是回响在他耳边，也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这样子的确不算一个活人了吧，我对事物都太麻木了，已经对生活没有了向往和该有的激情，每天行尸走肉一样穿梭在这个不可思议的世界中，简直就跟没有活着一样。 噌的一下，陆祯站起来，同时抢救室的门也打开了。 陆祯看着大夫走过来，李叔将陆祯给拽了过去，大夫就对着陆祯说道：“你是家属？” “对。”陆祯心里稍稍有了一些波澜。 这次虽然陆祯知道医生要说什么，可说出来之后，陆祯心里却有一点点不是滋味儿，就好像刚才那一巴掌，让麻木退散了一些。 陆祯缓缓点头，看着父亲蒙着白布被推了出来，竟然感觉心里有一丝憎恨在生根发芽。 我这是怎么了？ 陆祯有点控制不了，这前后反差竟然有这么大，刚才是完全麻木了，现在竟然因为母亲的死，对谢天霖憎恨起来，甚至还有殷夏。 要不是谢天霖开快车，如果殷夏能及时发现提醒一下…… 陆祯几乎是控制不住地这么想，扭头就看见旁边抢救室的长椅上，做了一个很熟悉身影。 是殷夏。 刚才陆祯几乎是放空的状态来的，根本没注意到周围都有些什么，现在看到殷夏，这才大步走过去，而她似乎也察觉到了陆祯过来，不愿意面对可又没有办法的站了起来。 啪—— 同样是一巴掌，这次是陆祯抡上去的。 殷夏没想到陆祯会这么做，眼神还是不可置信，可头发已经飘荡了起来，整个人也朝着受力方向偏了一下。 殷夏扶住墙才站稳，而陆祯低着头，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幸好李叔及时过来拦住了他。 李叔急忙说道：“陆祯，你干什么？” “要不是这个女人，谢天霖根本不可能开那么快……”陆祯压低了声音说道。 事实被说出来，殷夏一脸惊讶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当时没在场，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当时场面。 而谢天霖受了一点擦伤假装在抢救室里，却在联系家人处理这件事情，想要找人顶包。 这也是陆祯第一次对殷夏动手，之前就算殷夏再如何如何，陆祯都因为那份情愫没有这么做过，可这次不一样了。 陆祯指着殷夏的鼻尖说道：“你们打什么盘算我都知道，找人顶包是不可能的，我要谢天霖坐牢！” 听到他这么说，殷夏一下子觉得自己的靠山就要倒了，如果谢天霖坐牢，那她可怎么办？ 殷夏几乎能想象到没有谢天霖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就赶紧拉住了陆祯的手臂，小声在他耳边说道：“陆祯，你听我说，你斗不过谢天霖他们家的，事情闹大了你没办法收拾。” 陆祯轻笑了一声：“是吗？那你怎么还怕干什么？” 被陆祯一句话给堵住了，殷夏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从来没觉得陆祯像现在这么睿智过，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凶神恶煞过。 第408章 了却心愿 殷夏看着陆祯，好一会儿才觉察到自己竟然被他的气势给压住了，硬着头皮说道：“我们也是无心的，现在他不也在里面接受治疗嘛。” “接受治疗？你当我傻啊？”陆祯冷哼一声，也在暗叹殷夏说话的艺术。 她说的是我们，并没有说主驾驶是谁，这就意味着有可能是谢天霖，也有可能是任何人，也就很有可能找别人顶包，在最原始的经历中就是这样的。 殷夏还从来没有听陆祯这么说过话，感觉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心里清楚一直以来陆祯都暗恋着她，把她当女神看待，今天却大大不同了。 “你……你想怎么样？”殷夏咬着嘴唇，尽量压低了声音。 其实陆祯也不想怎么样，只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下子突如其来的感受让他很难控制这种情绪，甚至久违了这种感觉。 紧接着殷夏说完又凑前了一步，在陆祯耳边说道：“如果谢天霖坐牢了，那你考虑过我以后怎么办吗？” 咚咚—— 这句话一下子就让陆祯愣住了，并不是因为从殷夏口中说出来，也不是因为一下子靠得这么近，而是因为‘如果’这两个字。 见陆祯愣住了，殷夏满意地笑了出来，果然在陆祯心里，只要她稍稍靠近一些，就立刻没了方寸。 可陆祯却在殷夏震惊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还不等殷夏说话，陆祯就笃定地说道：“我见过太多的如果了，如果这个如果那个的，但事实上谢天霖撞死了人，就应该判刑坐牢，我爸也应该得到赔偿，而且你要记住了，那是一条人命！”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陆祯加重了语气，在殷夏听来特别沉重，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殷夏没想到陆祯会说出这种话，今天算是对他完全改观了：“那你想怎么样？要多少钱？” 钱？ 陆祯已经对这个东西没有太明确的认识了，好像很久没有花过钱了，就笑着摇了摇头：“我只要让谢天霖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知道你心情沉重，可你别太放肆了，你知道谢天霖的家境，不是你能够抗衡的。”殷夏气氛地看着陆祯，说话也不顾及周围有没有人了。 陆祯点头：“你说的没错，但你怎么还这么惊慌？他怎么还在里面待着不出来？还不都是因为有更强大的东西压着你们，难道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殷夏没想到跟陆祯完全说不通，就哼了一声，重新坐在长椅上，不再理会旁边的陆祯，反正这些事情谢天霖家自会处理。 见陆祯一直也没有走，殷夏觉得碍眼，就冰冷地看了一眼陆祯，正要说话，旁边抢救室的门就打开了。 殷夏立刻站起来，看着被躺在手术床上被推出来的谢天霖，医生告诉她谢天霖没事，殷夏这才松了口气。 由于殷夏挡着谢天霖的视线，他并没有看到陆祯在旁边，正要笑着说话，就被殷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给打断了。 嗯？ 谢天霖心里纳闷儿，这才从殷夏故意露给他的缝隙中看见陆祯就站在旁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假装昏迷被护士给推了出去。 这些小动作陆祯自然没有察觉到，不够看着谢天霖装得挺像，就慢悠悠走在后面跟着，一直到他们进了病房。 其间李叔还要拦住陆祯，不过看他的样子脸上无悲无喜，就叹了口气，心想陆祯肯定受到了什么打击才会这样的，就先回去替陆震涛准备后事了。 陆祯就站在谢天霖的病房门口，是单独的病房，陆祯从来没来过这边，心想有钱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察觉到了陆祯跟着来了，殷夏就将门给关上，将刚才的事情说给谢天霖听了。 谢天霖眉头一皱，刚才还以为陆祯很容易搞定，没想到现在陆祯反而变得这么棘手，那刚才在手术室里打电话所打通的关系就都没办法了。 “怎么会这样？”谢天霖皱着眉说道。 殷夏也没有办法，刚才说了那么多话都没有用：“我也不知道。” 这就让谢天霖开始犯愁了，也有点后悔起来为什么突然间开那么快，只不过因为在殷夏面前刚想要威风一回，就出了这种过事情。 谢天霖一下子怪起来了殷夏，这也让殷夏很无辜，可谢天霖一直都那么霸道，殷夏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闷在心里听着。 在门口，陆祯听着里面说话的声音，刚听到谢天霖在责怪都是殷夏的错而开心，喉咙突然就被人给从后面掐住了。 陆祯艰难地回头，发现后面一个人都没有，可这种扼住喉咙的感觉太真实了。 窒息感…… 陆祯有一段时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突然出现反而有些不太适应，来不及多想，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陆祯爬起来的时候，周围都已经暗下来了，可却还在之前的位置。 陆祯奇怪地看着窗外，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可他却还在这个位置出现，而病房里早就已经不见了谢天霖。 陆祯站在空荡荡的病房门口，看着里面似乎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这才关上门朝着医院外面走过去。 其间打更的门卫还将陆祯拦下来询问，而且发现他身上没有偷盗的东西，这才古怪地盯着陆祯好一会儿，才放他离开。 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候，陆祯回到店铺门口，见店铺从外面锁上了，就知道另外一个自己在里面。 没有地方过夜，陆祯就只好在马路边凑合一宿。 不过陆祯刚刚坐在石头上，电话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的，还是座机电话，没等接通，通话就已经开始了。 咦？ 陆祯奇怪地看着电话，没想到竟然自动接通了，刚放在耳边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另外一个自己的声音。 “喂？” “啊，我这边是分局的，我们抓到了在逃的嫌疑犯，麻烦你过来认一下人。”电话中的声音很急切。 “啊，好，我这就过去。”另外一个陆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说完这些就电话就挂断了，紧接着陆祯就看到了店铺里有灯光，不一会儿另外一个陆祯就从小门出来了。 陆祯一开始还有些不解，可想明白了以后，这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正是上次因为陆祯所干预之后，出现了的‘如果’的那个世界。 那所抓住的在逃的嫌疑犯，就是指谢天霖了？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看着果然没有选择打车的另外一个自己，跟在后面步行去了警局。 可陆祯盘算了好一会儿，还是加快了脚步。 很快陆祯就从后面赶上来，跟另外一个自己并排走着了。 本来另外一个陆祯发现后面就脚步声心里就特别忐忑，这会儿竟然有人走在他旁边，还以为是抢劫的，吓了一跳。 当另外一个陆祯扭头看过去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登时吓得就不敢动了。 “别害怕，我是未来的你。”陆祯笑着说道。 另外一个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脑子不断在捉摸着，什么未来什么的，这好像跟平时常看的科幻书差不多。 陆祯不管他表情如何，紧接着说道：“半年前陆震涛出车祸，是我到医院的，后来你可能也听李叔说起过吧，你完全不记得当时在医院的事情，还感觉李叔说的话都莫名其妙，对吧？” “对，当时我就很不解，可处理父亲的后事要紧，后来这件事情就慢慢淡忘了。”另外一个陆祯仔细回想了一下，的确有这么回事。 陆祯点头：“当时在医院就是我去的，我看到了李叔，还有谢天霖撞死陆震涛的事情也是我揭露的，不然你肯定被蒙在鼓里，他们找个人顶包就蒙混过关了，然后你还对帮凶殷夏念念不忘。” 虽然陆祯也不知道谢天霖为什么选择了逃跑，可能是因为害怕，至于殷夏说成帮凶也不为过，但在陆祯心里，只有那个近乎于完美的殷夏才算是真正的女神，可现在跟另外一个自己解释那么多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另外一个陆祯这才想明白，一脸感谢地看着陆祯说道：“真是多亏你了，你是怎么从未来回到过去的？” “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大约半年以后吧，现在我也不能代替你继续谢天霖的事情了，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陆祯嘱咐完就赶紧走了，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从旁边经过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离开之后陆祯就不关心另外一个自己会如何做了，基本上陆祯可以预测到他会怎么做，至于殷夏…… 随她吧。 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陆祯总算是在心里轻松了一些。 陆祯这才发现，原来在他内心想要的虽然是跟父亲一直生活下去，但这个愿望达成过，可内心还是渴望着某种东西。现在陆祯才知道，并不一定是这样，而是要将谢天霖绳之以法才甘心。 心里畅快了许多，陆祯走到了旁边一栋建筑的楼顶上，站在这里，耳边仿佛又出现了在废城中楼顶上听到的那句话…… 第409章 另一个陌生人 跳下去吧。 陆祯仿佛又真切听到了这句话，可看着下面，心里又有很多疑问没解开，如果就这么跳下去了到是一了百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陆祯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能想起来的那些疑问，就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些其他被杀死掉的陆祯们，他们死了之后是不会存在尸体，而是直接消失了。 在陆祯看来他们是死了，可现在一想，似乎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念头就连陆祯都不知道是怎么冒出来的，现在特别想要跳下去看看，反正都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死或许对陆祯来说真的无所谓。 没有太多的思想准备，陆祯轻轻向前，整个人就直接从楼上坠下去了。 就在这一刻，陆祯感觉时间突然变得缓慢起来，不知道是在死前思维超级活跃还是时间真的变得慢了，总之能有时间观察到周围的一举一动。 甚至陆祯头向下，能看到透过玻璃，看清楚建筑里面都有些什么。 竟然能有时间清楚地看到柜子上的每一个小物件，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在心里嘀咕着，换成平时恐怕这三秒钟不到的瞬间已经接触到了地面。 就算是思维超级活跃，陆祯还是能感到自己慢慢向下，在下坠的过程中已经到了建筑物一半的距离。 陆祯不能挪动身子，只能用眼睛看，这才更加肯定了是思维超级活跃带来的相对于时间缓慢的感觉。 平时一秒钟一个思维活动，现在在濒死前一秒钟一百个思维活动，那这一秒钟就被延长到了一百秒钟，陆祯在闹钟想着。 不过陆祯心想，如果这个思维能超越现在，沸腾起来的话，那这一秒钟可以当作一年，甚至被无限延长！ 陆祯心惊，就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 紧接着陆祯下坠的速度变得更慢了，就意识到肯定是自己的思维更加活跃起来，虽然以前看过跳楼的，瞬间就落地了，但那时外界人所看到的。 就跟现在一样，陆祯觉得如果有人现在看到他跳楼，肯定也就两秒钟就摔在地上了，可对于陆祯来说，下坠这个过程要慢得太多。 而就在下坠变得缓慢的同时，陆祯也能用更多的时间去观察眼前的一切，本来是没有什么心思，可当看到下面一层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面前这扇玻璃窗的屋子里，陆祯看到有一张洁白的长桌，在桌子长的两侧各拜访了两百椅子，两个男人正坐在里面。 其中一个男人陆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个叫张小洒的人。 想到这里，陆祯猛地反应过来，他竟然一下子叫出了张小洒这个名字，肯定就是小洒的全名了，可他不知道怎么就想起这个名字了。 有可能是思维活跃，让我一下子想到了什么，陆祯在心里纳闷儿。 而当陆祯再次将焦距定格过去的时候，发现并不认识张小洒对面那个男人，而他们两个看不出来有什么动作，正稍稍偏着头冲着门口。 门的把手正在一寸寸的转动，甚至陆祯能想象到里面金属开锁结构在一丝丝挪动着。 至于外面拧动门把手的人是谁，陆祯就不知道知道了，也不知道是有人出去关上门，还是有人要从外面进来。 那个人是谁？！ 陆祯看着坐在张小洒对面的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而两个人脸上俱都没有什么表情，可能是在这一个瞬间没有表情吧。 还不等陆祯想再多的东西，视线已经慢慢降低到了这层楼的地面之下，只来得及最后记住了那个人的着装，深蓝色各自衬衫，下身是一条深色休闲裤…… 过了这一层之后，距离地面就只有一层了，这让陆祯一下子感觉到了恐惧。 陆祯看着马上就要接触的地面，不知道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会不会时间也这么慢，能看到自己的头骨撞在地面上碎裂，然后脑浆飞溅出来，四肢因为砸在地面上而严重变形…… 要是能有个人救我来就好了，陆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想死了，还是在濒死的时候人都会这么想，总之这个念头就这么凭空冒出来了。 就在陆祯这么想的时候，突然发现在近处有一个人，保持着飞奔的姿势，而且能看出他急切的样子，并且缓缓伸出手作势要接住陆祯。 刘傻子！ 陆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在刚看到人影的时候，甚至想到过另外的陆祯或者陆崇，就连小洒的身影都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想到了任何人，就是没有想到会是刘傻子！ 就在看到刘傻子的这一刻，陆祯感觉时间突然恢复了原状，整个人瞬间接近了地面。 与此同时，刘傻子也冲了过来。 陆祯感觉与什么东西撞在了一起，全身疼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之中，陆祯模糊感觉自己在一个走廊里，这个走廊很长很长，就像是原本的走廊被无限拉长了一样。 整个走廊又细又长，而陆祯也感觉自己被拉的宽了许多，就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都有些在不断延伸着，就像是在不断波澜起伏湖面上的倒影。 我怎么握着门把手？ 陆祯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动作，这是他在低头看着自己手的时候才发现了，之前都没有发现在保持着这个动作。 这又是哪里？ 陆祯左右看了看，整个走廊里也就只有这一个房间，而且因为拉伸的关系，整扇门和门把手，还有自己的手看起来非常的宽。 咔—— 陆祯下意识拧动了门把手，这扇门竟然没有上锁。 不过陆祯看着慢慢转动的门把手，立刻就想起来了刚才在下坠时候，不也正是看到了一间屋子，而这间屋子里坐着张小洒，还有另外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从刚才陆祯脑子里就有疑问，想要知道张小洒对面的那个男人是谁，还有跟张小洒对峙一下，他的全名到底是不是真的叫张小洒，如果是，那问题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陆祯吞了一口唾沫，直接推门进去。 可就在推门的那一瞬间，陆祯只来得及看清楚屋子大概的轮廓和坐在那里的两个人，也看到那两个人朝着这边惊讶地看了过来，就猛地被人晃了一下。 这一晃悠，陆祯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 刚才…… 陆祯不解地爬起来，低头看着身上的尘土，下意识拍了拍，这么一活动就感觉全身有些疼痛，难还可以忍受。 这不是我掉下来的地方嘛。 陆祯抬头看了看旁边建筑的楼顶，他就是从那里跳下来的。 我居然没死？！ 陆祯惊讶地看着自己，那么高的距离就算摔不死也不应该只是磕碰这种小疼痛，感觉就好像之前摔在了什么软乎的东西上面。 对了，刘傻子呢？！ 陆祯这才想起来掉下来的时候，看到了刘傻子，他正跑过来要接住陆祯。 这么说来，刘傻子成功接住我了，那他人怎么不见了？ 陆祯仔细看着周围，似乎并没有刘傻子留下来的任何痕迹，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可要是他没出现，陆祯自己清楚不可能没事。 不过紧接着陆祯脑子就出现了一幅画面，画面中在陆祯掉下来的时候，刘傻子的确跑过来想要接住他。 但似乎陆祯是知道他一个人肯定接不住的，于是就看到四面八方都已经涌过来了人，这些人都是陆祯身边熟悉的人。 “李叔李婶，殷夏，攸宁，庞严，就连谢天霖都有……”陆祯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就回想出了这个画面。 陆祯觉得这才是他应该看到的画面，而不是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那个被拉伸了的走廊里，还站在那扇古怪的门面前。 门！ 陆祯突然系那个起来了刚才的事情，正因为没看到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就是因为那一刻他竟然出现在了那栋建筑当中。 陆祯想要直接跑回那栋建筑中的三楼，可才跑了两步，就发现全身骨头酸痛，就跟快要散架了一样。 咝——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只好一瘸一拐走过去。 陆祯感觉现在全身都是伤，一瘸一拐才能走路，上楼的时候还需要用手拽着楼梯，不过就在上楼的时候，才发现一直用的手机摔坏了。 看到手机摔坏了，陆祯甚至不知道现在是哪年的几月几号，可想起来刚才从楼上掉下来时候的时间，在加上周围似乎都没有变化，时间应该也没有变化吧。 幸好药瓶没有摔碎，陆祯这才想起来药瓶，检查了一下，似乎这玩意儿出奇的解释，手机都坏了它都没事。 陆祯见药瓶没坏就放心了，检查了一下药片就继续往上走。 整个三楼这一层的走廊都很普通，陆祯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不只有一扇门，总共并排有三扇门，跟下面两层一模一样。 陆祯站在中间这扇门前，印象中他掉下来的时候就是这间屋子，而且在莫名其妙被拉伸的幻觉中，门的两边都是墙壁，也说明应该是中间这扇门。 陆祯没有丝毫的犹豫，很快就拧动了门把手，发出咔的一声。 第410章 想活也想死 吱呀—— 门被陆祯推开，发出难听的声音，可陆祯完全不在意，视线来回在屋子里扫荡着。 什么都没有！ 陆祯惊讶地看着里面，还是之前在下坠过程中看到的那个样子，面前的长桌就摆在那里，只有椅子似乎被人挪动过。 陆祯走进来看着被挪动过的椅子，似乎真的曾经有人坐在这里，然后起身的时候随意挪动了椅子，才摆出现在这个样子。 就是这两个相对的椅子，陆祯分明记得是张小洒和那个完全没见过的男人坐过，但只有张小洒坐过的椅子被挪动了，对面那张看起来纹丝未动。 陆祯盯着这张看似没有动过的椅子，用手在上面摸索了一阵，然后拉向自己这边，直接坐了上去。 不对啊，看起来这椅子摆放的样子，真没人坐过，可我明明看到有一个穿着深色格子衬衫的男人坐在这里…… 陆祯心里直犯嘀咕。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窗外有一个黑影掉了下去，就赶紧跑过去查看。 可当陆祯打开窗户向下张望的时候，楼下的水泥地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可刚才陆祯明明余光看到有个影子，似乎还是一个人，刷的一下就掉下去了。 怎么可能…… 陆祯看着下面，就算看错了不是人影，是别的东西，也不能掉下去什么都没有吧。 就在陆祯心里犯嘀咕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还不等他回过头，就感觉被人给重重推了一下。 陆祯一下子撞在窗户上，玻璃碎裂，紧接着一股热流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这一下子陆祯被撞得有些迷糊，视线还不稳定，就感觉有人将他给抬了起来，整个人双脚离地，重心立刻到了前面。 陆祯感觉不妙，双手死死抓住还带着玻璃渣的窗框，等回过神儿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吊在窗户外面了，要不是手抓着就已经掉下去了。 还没弄清楚是被谁给袭击了，陆祯下意识就是陆崇，也只有陆崇会对他嫉恶如仇，抓着窗框的手就传来一阵重压，紧接着是钻心的疼痛。 陆祯疼的叫了出来，抬头就看见手被人给踩住了，要是现在撒手的话，肯定就掉下去了。 不能撒手。 “快撒手啊，快撒手……”一个急促又熟悉的声音传出来。 同时陆祯感觉这只踩着的脚也加了不少力气，而且还在一下下的踹，十指连心，顿时一股股钻心的疼痛。 陆祯！ 陆祯简直没想到会是另外一个自己袭击了自己，而且看这个陆祯看起来有些癫狂，明显就对袭击自己又焦急又兴奋。 怎…… 陆祯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窗框发出咔嚓一声，紧接着听到另外一个自己兴奋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快速对着陆祯说道：“死吧，你死了我就不会死了。” 还不等陆祯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整个人连同窗框一起掉了下去。 不到一秒，陆祯直接就掉在了地上，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强忍着胸闷疼痛，意识还很清晰。 陆祯刚才就在想三楼掉下来也不一定死，除非点背到头先落地才有机会死掉。 陆祯咳嗽了两下，庆幸自己连续掉下来两次都没摔死的时候，就看到掉下来的窗口那边站着另外一个自己。 陆祯看着他将周围的窗框都踹掉，心里咯噔一下，似乎猜到了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果不其然，陆祯看到刚才那张摆在屋子里面的桌子被推出来的时候，下落位置刚好就是他现在所趟的地方。 桌子似乎很沉，陆祯看着另外一个自己站在窗口休息了一下，然后才继续推桌子，如果这样的话，砸中了上半身简直必死无疑。 我竟然被自己杀掉了…… 陆祯从来没想到过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就算死在陆崇手里，也好过现在这样，死在另外一个自己的手里。 不对，他不是另外一个陆祯，而是另外一个我！ 陆祯从刚才看到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而且陆祯还能肯定，他是很久很久以后未来的自己。 这怎么可能，我竟然要被未来的自己给杀掉了，那样未来的我不会受到影响？ 没有时间多想了，陆祯已经看到那张桌子掉了下来，同时还有那张从来没在镜子里见过的，异常兴奋的面孔。 嘭—— 这是陆祯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陆祯就像是一直在憋气，可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呼吸的办法，好不容易能自由呼吸了，就长长吸了口气。 陆祯猛地连吸了好几口气，夹杂着咳嗽，下意识从旁边拿过了一沓纸巾捂住了嘴，剧烈咳嗽了几下，发现纸巾上面带着血迹。 嗯？！ 陆祯刚才好像是习惯了这个动作，看到带血的纸巾才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坐在店铺里，唯一不同的是，他面前站了一个人。 另外一个陆祯！ 见到这个陆祯的时候，陆祯想起来被另外一个自己杀掉的事情，猛地站起来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对面这个陆祯似乎没有丝毫的动作。 陆祯将纸巾捏成团，眉头一皱：“你干什么？” 没有任何回答，陆祯就想要看一下时间，但却似乎被看透了一样，另外一个陆祯直接说道：“不用看了，一会儿攸宁就过来了。” 攸宁过来？那也就是说今天是…… 陆祯这才明白过来，可不等陆祯反应过来，就见另外一个陆祯朝着店铺的货架那边走了过去，很随意地走到了货架后面。 “陆祯？” 这个时候攸宁的声音传了过来，陆祯这才反应过来，把视线从货架那边移到了攸宁身上。 攸宁眨了眨眼睛：“你果然在这里啊，你在招待客人？” “啊，不不不，你是来买水的吧，给，不用给钱。”陆祯急忙从柜台后面出来，生怕攸宁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就赶紧将矿泉水递给了她。 攸宁还没说就被陆祯给猜到了，正觉得奇怪，就隐约被陆祯带着往店铺外面走。 “不是，我还有一个事……” 不等攸宁说完，陆祯就赶紧带着她走到了店铺外面，然后往旁边走了一点紧接着她的话说道：“我知道，同学聚会嘛，我有时间会去的，电话联系。” 哎？ 攸宁觉得自己还没有说完呢，就被陆祯稀里糊涂地给糊弄出来了，就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一样，等在回头的时候陆祯已经回到店铺，把卷帘门给拉下来了。 奇怪，可能有什么事情吧，攸宁在心里嘀咕，虽然八卦的心还是那么强烈，可还是忍住没有回去。 卷帘门被陆祯拉下来，还没来得及上锁，陆祯就直接走到货架后面，看到另外一个陆祯还在，就质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但我超越你，不过你是最主要的。”另外一个陆祯低沉地说道。 这…… 这话让陆祯觉得有些不好理解，什么叫‘我超越你，不顾你是最主要的’？既然超越了我，那么我还是主要的？ 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两句，不等开口，另外一个陆祯就说道：“虽然我超越你，可很多事情还需要你来做才行。” “你要我做什么？” “我想死。” 陆祯听了顿时一脸愕然，从来还没有人这么说过话，这显得有点太突兀了，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陆祯笑了一下，指着旁边货架上的水果刀：“那还不简单。” 可另外一个陆祯摇了摇头：“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你想想你之前的经历就知道了，你目前来讲，在某种意义上根本死不了。” 根本死不了？ 陆祯听了之后吓了一跳，他曾经看到过那么多个陆祯和陆崇死掉，可最近却对这种死产生了怀疑，怀疑他们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去到了别的什么地方，或者只是消失不见，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再加上陆祯见到过张小洒的一次次死亡，一次次发生地陷，可他还是好好活着，虽然在轮回的怪圈里，可也没有发生过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那我从楼上掉下来再被桌子砸中都是……”陆祯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另外一个陆祯淡淡地说道：“那就靠你自己去理解了。” 陆祯眉头一皱，心想这叫什么话，正要开口，就听见李叔吆喝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破烂儿卖钱。’ 这一下子打断了陆祯的思路，琢磨着再问下去肯定也问不出来什么，干脆就转移话题，说道：“那张小洒确定是叫这个名字吗？” 另外一个陆祯点了点头：“对，我跟他很熟。” 很熟？！ 这让陆祯有些惊讶，可自己从来都没跟小洒有过交集，唯一一次最近的距离也只是隔着玻璃，张小洒却被隔绝在了另外一个空间，完全看不到陆祯。 似乎知道陆祯的疑惑，另外一个陆祯淡然地说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只要你继续下去。” “可有一个我要杀了我，而且我上次也被杀了。”陆祯简单说了上次的事情。 另外一个陆祯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犹豫，叹了口气，说道：“对，任何人想死的时候，都是要经过一番挣扎的……” 第411章 最后一个客人 所答非所问的答案让陆祯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句话听起来有点玄乎，就好像这个陆祯想要自杀一样。 “你就照你的想法去吧。”另外一个陆祯说着，脸上又像之前一样平淡了。 陆祯眉头一皱：“看你的样子，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跟刚才我搪塞攸宁的时候差不多啊。” 没想到陆祯问到了，另外一个陆祯愣了一下，释然地笑着说道：“你能想到这个真的很难得，告诉你也无所谓。” 说完他就顿住了，陆祯也没有说话，等着他开口。 “第233次了。”另外一个陆祯淡然地说道。 一开始陆祯还没听懂，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脸上也露出了十分震惊的表情，然后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已经见过我233次了？”陆祯简直不能相信。 另外一个陆祯摇了摇头：“不是你，是我见到了233次陆祯，你就是你，这是我第一次见你。” 陆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看来之前已经有233个陆祯跟他有同样的遭遇而来到了这里，然后遇到了面前这个陆祯。 陆祯抿着嘴，没有搭腔。 “你就不好奇之前那232个陆祯都是什么下场吗？”另外一个陆祯见他没跟之前那些陆祯一样问起，就好奇地说道。 陆祯摇了摇头，心想如果他们其中有人成功了的话，这个陆祯也不会再出现在面前。 见他摇头，另外一个陆祯则点了点头，终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等待我的是什么？”陆祯问道。 死。 陆祯最后只被告知了这一件事情，那个陆祯就离开了，留下陆祯自己在店铺里面发呆，却没有想到坚持到最后，竟然只有死？ 怎么会这样？ 而且陆祯不明白这个‘死’字是什么定义，是刚才那个陆祯死，还是陆祯自己会死掉，亦或者全部的陆祯都会死。 没有追问，就像是默契的一个人，陆祯看着那个陆祯离开的。 接下来的经历还是跟之前陆祯所经历过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一点变化，就好像根本没有另外一个陆祯出现过。 已经过了两天了，今天晚上就是同学聚会，然后…… 陆祯照常参加同学聚会，可已经太熟悉的场面对陆祯来说已经索然无味，再加上脑子里一直想着晚上会发生的事情，就更没心思了。 谁说了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情，陆祯都没有在意，甚至攸宁在旁边问起那天为什么陆祯会知道她想要说什么，陆祯也没有回答，还没攸宁说了整个人都古怪。 跟平时一样，陆祯还是被攸宁给送回来的。 这次陆祯回到店铺里，推开库房的门，大致看起来也跟平时一样，就坐在床上盯着手机，看着时间一秒秒过去。 可陆祯才坐在这里没多久，就发现屋子里面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一时间说不上来，总感觉刚才进屋的时候哪里不对劲。 少了什么…… 陆祯四下看了一眼，猛地盯着柜子，这才发现柜子上原本应该有的药瓶不见了！ 药瓶呢？！ 一直以来这几天都跟以前经历一样，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少了药瓶，如果陆祯身上没有药瓶的话，那岂不是危险了。 难道说这几天一直有小细节跟之前经历不一样，我都没发现？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盯着柜子，又在库房里找了一圈，哪里都没有找到药瓶不说，还发现殷夏的笔记本上没有那行字迹。 就连字迹也不见了，就跟之前没有任何一个陆祯来过这里一样，陆祯浑身冒冷汗，这跟他的就经历可完全不同。 就在陆祯还纳闷儿这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悄然升起，等陆祯察觉到的时候硬晚了。 陆祯有力气去拿药片，可余光却瞄见了床头柜，上面根本没有药片，只有身上还有药瓶。 这就让陆祯犹豫了，现在吃药还来得及，可这里这里根本没有给提供药片，而且这种窒息的感觉太难受了。 吃还是不吃…… 在这个时候吃药片已经成了陆祯的习惯，陆祯哆哆嗦嗦拿着药瓶，最后手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药瓶直接掉在了地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库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影从容地走了进来，站在陆祯面前慢慢弯下了腰，将掉在地上的药瓶捡了起来。 你……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另外一个自己，看着他脸上得逞地笑容，心里一凉，难道说刚才应该吃掉药片才是对的？ 我偏偏要做出跟之前不一样的举动这种心理而利用了？ 陆祯说不上来是不是应该不吃药片，不过看着被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瓶，猛地想起来药瓶里似乎还剩下十五片药。 而且现在摆在这里的药瓶，似乎正是第一次摆在这里，然后才有那些陆祯所经历的经历。 没给陆祯太多时间去想，陆祯就像是被勒住了喉咙吊起来了一样，整个人眼睛上翻，之前所经历的一幕幕快速在脑海中浮现。 突然陆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像是死，但又说不好。 陆祯眼前瞬间黑了一下，然后窒息感就突然不见了，紧接着就睁开眼睛，时间段的就像是扎了一下眼睛。 可就是这一瞬间，刚才出现的那个人不见了，床头柜上的药瓶也不见了，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对，我的药瓶不见了！ 陆祯在身上摸索着，刚才药瓶被他拿出来掉在地上，然后…… 陆祯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肯定是真实发生过的，不然药瓶怎么会不见了。 滴答—— 一个秒针挪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库房里响了起来，紧接着是清晰地滴答声，陆祯一把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看着上面时间在一秒秒流逝着。 陆祯没想到时间竟然在继续，原本这个时候应该吃了要时间就静止了。 不过这对陆祯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隔天不还是因为张小洒的死而导致地陷，最后城市崩溃要么变成废墟，要么变成环形带。 跟上次不一样，陆祯是看着时间一秒秒过去然后天亮的，上次是突然间就到了七点二十五的时间。 天亮了以后，陆祯从小门出来，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似乎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现在还不能确定。”陆祯小声嘀咕着。 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眼光都还是跟平时一样，一点都没有灼热的感觉，气温似乎也没有升高到很离谱的样子。 没有地陷，该发生的灾难都没有发生！ 陆祯有点琢磨不过来了，站在那里看着李叔从旁边走过去，李叔还纳闷儿的看着他，那表情似乎在想，怎么今天古古怪怪的也不跟我打招呼。 陆祯是没打招呼，但看着如常的李叔，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对，就是陌生的感觉，但陆祯并不是对李叔陌生，而是这一天他从来没有到过，一切都是未知的。 这，这才叫生活啊…… 这种既陌生又久违的感觉让陆祯差点哭了出来，虽然通过不断吃药片也到过很多个不同的‘现状’中，可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出现。 对生活的未知充满挑战的感觉，让陆祯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我走出那个怪圈了，我不吃药的选择是正确的！ 陆祯欣喜，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虽然一切不幸都已经发生过了，但有幸的是陆祯觉得通过药片已经看到过了无数的可能，甚至还看到了已经去世的母亲，没什么能比这再好的。 虽然经历了这种，但陆祯觉得这是值得的。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陆祯还感觉之前的经历都是幻觉，甚至有点担心这种来之不易的生活突然间就不见了。 陆祯不想睡着，可已经在店铺忙活一天也困了，最后实在支撑不住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陆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甚至都已经快到了中午，耽误了生意，可陆祯却看着日历在那里咯咯直笑。 又过了一天！ 陆祯今天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精力充沛过，跟每一个到店的顾客都笑脸相迎，就连凑巧路过的李叔都说陆祯今天看起来不一样了。 当陆祯跟李叔说自己重生了的时候，李叔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让陆祯平时少看网络小说，有的小说可是害人不浅，三观不正。 对此陆祯也没有异议，点了点头，仍旧保持着高昂的情绪。 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天之后，慢慢就变得有些冷却了，不过陆祯知道这是习惯了生活之后肯定会发生的事情。 过了几天平淡的生活，陆祯感觉这些很真实，不像是之前在那些经历中，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跟造梦一样。 可这天已经黑了，陆祯打算撂下卷帘门的时候，外面就有人伸出一只手拖住了卷帘门。 “等等。” 陆祯不以为意地停下了动作：“你买什么？” 陆祯说完就直接回到了柜台那边准备给今天最后一个客人结账，正在梳理今天剩下的零钱，可这句话之后竟然没有人搭腔。 咦？ 陆祯抬头的时候，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人，坐在那里，手里刚才拿出来的零钱也全都掉在了地上。 第412章 被描绘的城市 啪—— 来人重重一掌拍在了柜台上，上面一些零碎的东西因为震动晃动了几下，发出杂乱的声响，也给陆祯吓了一跳。 “怎么你……”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 但更让陆祯惊讶的是，在看到另外一个自己的同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就好像这一幕…… 不，不止这一幕，就连之前所经历的事情，那些原本陆祯认为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也突然变得好像经历过了。 不等陆祯说完，面前的另外一个陆祯就大声说道：“你什么时候能醒一醒？！” 醒？ 陆祯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另外一个陆祯竟然如同镜子一样发出裂痕，然后不堪一击的碎掉了。 陆祯赶紧从柜台后面跑出来，看着刚才的位置什么都没有，街道上的行人也如往常一样，只不过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就像是被开启了某个记忆的抽屉，陆祯猛然间也想起来了很多事情，看了一眼挂钟，这个时间似乎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下一个进来的客人是穿着红色上衣…… 不等陆祯细想，就跟印证他的想法似的，一个穿着红色上衣的女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塑料袋，里面装了不少蔬菜。 咯噔！ 陆祯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经历过这么简单，关键是陆祯根本想不起来是第多少次看到过这个女人了！ 陆祯看着这个女人自如地进去挑东西，然后结账，一切行云流水，根本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可陆祯觉得就是有问题。 刚才那个应该是幻觉吧，陆祯心里嘀咕着。 自从某个记忆的抽屉被打开了以后，陆祯就想起来了很多事情，的确陆祯经历了很多次现在这个情况，但其中有为数不多的几次，是在刚才那个时候碰见了另外一个自己。 在陆祯的印象中，另外一个陆祯用了很多种办法提醒过他，其中就包括刚才看到的那种，也是最后一种。 在那之后，陆祯印象中就再没有另外一个陆祯来提醒过他了，也不知道那个陆祯遭遇到了什么，既然没来，肯定有没来的原因。 这个陆祯就不清楚了，不过要不是那个幻象出来，陆祯也不会感觉到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么说来，我陷入到循环当中了？ 陆祯心里嘀咕，怎么之前都没有察觉到，难道说…… 现在我的这个记忆，并不是单纯属于我的，而是综合了其他几个有共同遭遇的陆祯的记忆？ 陆祯心想肯定是这样了，因为在做出决定之前，曾经见过另外一个陆祯，那个陆祯说算上陆祯，他已经见了233个陆祯了。 很有可能就是那233个陆祯的记忆，但也只是一小部分，因为陆祯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太多的经历。 虽然脑子记不起来，但身体上的每一个神经元都在条件反射着，这让陆祯凭空觉得正在经历的事情是经历过的。 想明白了这点，陆祯这才发现，虽然说自己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但因为之前已经有232个陆祯经历了，所以他才会觉得熟悉。 “也就是说，我还在选择当中，或者根本我就是选错了？”陆祯小声嘀咕着。 陆祯也弄不明白，但现在已经没有了药片，根本就没办法从这个时空中逃出去。 等等。 陆祯想到了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当初那个陆祯来找到他的时候，是想要死掉的，也说了很多关于自杀之类的事情。 只是陆祯不知道他说的‘死’是什么。 真正的死亡吗？ 死亡之后又是什么？ 陆祯感觉想要知道的话，就必须要再找到那个陆祯才行，可现在陆祯已经在这里被困了好几天，而且还是无意识的，怎么去找人。 醒！ 陆祯这才注意到刚才看到那个幻觉的关键，另外一个陆祯提醒他醒一醒，而且有另外一个陆祯可以进入到这个世界中来，那就说明有离开的办法。 离开的办法…… 陆祯站在店铺门口琢磨了一会儿，最后将视线放在了泛亚大厦上，这才想起来那条完全垂直的马路，不正是通向另外一个世界的嘛。 想到这里，陆祯直接从钱箱里抓了一把钱，这些钱足够他打车过去的了。 可陆祯刚出门就碰见了殷夏，看着殷夏文静的笑容，一下子愣住了，这还是除了上次聚会之外，第二次看到殷夏。 “这么着急干什么去？”殷夏拦住陆祯，好奇地问道。 “那个……”陆祯不好直接说。 殷夏也不在意，直接就对陆祯说道：“要是你有空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吃个饭吧，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谈谈。” 谈事情？ 陆祯不解地看着殷夏，发现她的语气竟然跟近乎完美的殷夏一模一样，准确来说，现在殷夏看起来就是完美的。 这是我见过的那个完美的殷夏么？ 陆祯不知道，但殷夏明显是主动过来找他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登时就觉得有些不好拒绝，如果是平时的殷夏…… “可以吗？”殷夏又不紧不慢地问道。 换做平时陆祯肯定答应，可这次不同，刚才那么多熟悉的感觉涌上来，这会儿殷夏的出现完全没有了这种感觉，也就是说殷夏的出现是突然的，跟平时并不相同，原因很可能就是为了阻止陆祯的意图。 陆祯摇了摇头，但让陆祯意外的是，殷夏脸上稍稍有点失望，可却没有再加以阻拦。 怪了…… 陆祯心里嘀咕着，按照平时，肯定会半百劝阻，但这次给陆祯的感觉就好像，殷夏真的是来找陆祯谈事情的。 不管那么多了，陆祯决定先到泛亚大厦最重要。 “师傅，去泛亚大厦。”陆祯坐在后面说道。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好嘞。” 出租车开得贼快，陆祯感觉没过多长时间就已经到泛亚大厦门口了，然后很顺利的给钱下车，还没走两步就被司机给叫住了。 又是在阻拦我？ 陆祯没打算回头，才走两步就被司机给追了上来。 “你这钱有问题，换一张吧。”司机用还算客气的语气说着，脸上就有些不耐烦了。 陆祯愣了一下，看着司机递过来的钱的确有问题，要是不换的话肯定不让走。陆祯不想惹麻烦，就干脆换了一张。 果然司机没有难为陆祯，换完之后一声不吭就走了。 陆祯站在泛亚大厦门口松了口气，没有进去，而是绕道去了侧面，印象中那边正好是有一条垂直的道路。 可陆祯绕过去之后，发现那边什么都没有。 对，就是什么都没有。 陆祯没办法形容眼前所看到的这些，刚才从远处看的时候那边还跟往常一样，可走到近处一看，这边什么都没有。 一片黑暗，就跟黑洞出现在了面前一样。 陆祯看着连接天地的黑色，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总之一点光线都捕捉不到，可之前从店铺往这边看的时候一切如常，就连下车的时候也是。 等陆祯后退了几步之后，发现拿到黑色的天幕慢慢变得透明起来，远处的东西也能看清楚了。 一直到但在街口的时候，从陆祯这边看起来，拿到黑幕才完全不见，可从黑幕的位置后面开始，一切东西看起来都模模糊糊。 那不是真实的…… 不过等陆祯走近了，才发现那道天幕又一点点变黑了，只不过距离好像向后推迟了一点点。 就扫描一样，好像正在描绘图案，只不过这道黑色的天幕，描绘的是整个城市。 陆祯低头看着一点点后退的黑色天幕，半个小时以后，这到天幕才后退了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陆祯等不了了，反正从街口那边看起来，建筑什么的都是模模糊糊，似乎是存在的，只不过没有像现在这边这么真实。 陆祯要找的之后那道垂直的马路，根本不是什么真实不真实的东西。 用手戳了一下黑色的天幕，陆祯感觉就像是触碰到了一团黑色的雾气，晃动了一下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陆祯把整个手都伸进去，又拿出来了之后，陆祯才发现这到黑色的天幕是可以穿越的，只不过…… 这黑色天幕的组成，太像在废墟般的城市中看到的黑色雾团了！ 陆祯也被黑色雾团包裹过，就是这种烟雾缭绕的感觉，只不过现在这个黑色的天幕看起来是有固定形状的。 虽然看见过黑色雾团吞噬过那个叫吕子皓的男人，可对陆祯并没有任何威胁，心里一横就直接冲了进去。 这…… 陆祯看着周围仍旧是黑色的，好像无穷无尽的样子，就赶紧憋了一口气，生怕将黑色雾团给误吸了进去。 这个黑色天幕怎么这么厚？ 陆祯心里十分吃惊，刚才在外面的确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于是就保守地后退了一步，可却仍旧在黑色雾团当中。 两步，陆祯周围还是一片漆黑。 怎么可能，刚才我印象中明明就迈了一步进来的，怎么连着后退了两步还在这个黑色雾团当中？！ 陆祯有些着急了，因为他哮喘，肺活量本就比平常人还要差，再加上匆匆进来，这口气憋不了多长时间。 第413章 睁眼 就跟陆祯预料的一样，这一口气没憋多久。 吸—— 陆祯实在受不了，直接猛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快速吸了几口，这才发现在这个黑雾里面是可以呼吸的。 竟然可以呼吸，那我还一直憋气干什么，陆祯自嘲地笑了笑。 等到陆祯吸了几口气终于平稳了下来之后，就看到周围黑色的雾团中稍稍有些蠕动的迹象，这是之前所没有的。 陆祯还以为是靠近了外面有光线的位置所以才这样的了，可走过去，缺跟其他的地方没什么差别。 现在陆祯已经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就连头上脚下也是漆黑一片，要不是有重力的感应，还真以为在环形带当中。 已经出不去了，陆祯心里沉闷，这么一想，就感觉走出去的几率少之又少，唯一可能的就是等什么时候黑幕一点点褪去。 可这样一来也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时间，或者根本等不到这个时候，陆祯也不知道自己走进来有多少距离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见前面有一个白色的原点，在黑暗中异常的明显。 紧接着这个远点逐渐放大，形成一个人的形状，陆祯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个轮廓是谁了。 父亲！ 陆祯惊讶地看着父亲披着一层白光走到了面前来，然后竟然开口说了什么，可只能看到口型却听不到声音。 说什么了？ 陆祯对读唇语一点都不精通，再加上父亲的语速看起来不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过表情似乎挺焦急的。 最后两个字陆祯看清楚了，这是平时他就看父亲说话的时候经常说的，在最后竟然叫了一下陆祯的名字。 一段话说完，陆祯只会意了最后两个字，紧接着又有一个披着白光的人影走了出来。 殷夏！ 陆祯看到在殷夏后面还有一个白光，这个白光似乎距离很远，等殷夏走到了近前，陆祯才看到这个人影竟然是谢天霖。 殷夏走过来先是说了一些什么，可陆祯一个口型都看不出来，而后面走过来的谢天霖搂住了殷夏的肩膀，殷夏也因此扭头抿嘴冲他笑了一下。 虽然陆祯在心里早就默认了这个事实，但亲眼看到心里还是不是滋味儿。 紧接着又有更多的光点从这些人影身后冒出来，快速形成一个个披着白光的人影，陆祯看到其中有攸宁、李叔，还有很多很多认识的人。 最后在一个角落里，陆祯看到了刘傻子。 这些人一出现就都朝着陆祯走了过来，然后对着陆祯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俱都没有声音，陆祯只能看着他们的口型。 陆祯的视线来回在这些人的嘴巴上切换，速度越来越快，可没有一个口型能看得懂的，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很担心的事情。 “你们都怎么了？！”陆祯不解地摊开手，大声对着这些人说道。 可这些人就跟没听见一样，等说完了就会自己停下来站在那里，最后刘傻子也结结巴巴地说完了。 陆祯看着这些人站在那里，最后连小动作都不见了，就这么杵在原地。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这些人，简直跟在泛亚大厦中看到的‘植物人’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陆祯尝试触碰了一下父亲，那层白色的光一下子就不见了，然后整个人也消失不见了。 这一下子，就连其他人都不见了。 在陆祯周围又是一片黑暗，就跟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不过陆祯仔细一想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有一个人没有出现。 秉文！ 陆祯看了这么多熟识的人出现，唯独没有看到母亲，至于是怎么回事，陆祯也没办法说，总感觉有些蹊跷。 紧接着陆祯就看到面前的黑雾中，似乎是在水平的位置，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亮。 这个光亮越来越大，就从最中间的位置开始出现了弧度，然后能看到模模糊糊的颜色，看不清楚是什么。 陆祯感觉这个东西就像是在环形带中看到的大屏幕，只不过出现的画面太不清楚了，看起来像是有人影在当中晃动。 可这个图像维持了没几秒，就又不见了，水平的光亮也消失不见。 但紧接着传来了一个声音，模模糊糊，听得不是太真切，但感觉上像是在说话，只不过在陆祯听起来有点像是在水池中听外面人说话一样，有不少气泡感。 “醒醒。” 这次陆祯听到清晰地说话声，紧接着面前的黑色雾团就又开启了一个水平的光亮，然后同时向上下打开。 陆祯看着重新打开的画面，这次很容易就看到了清晰的画面，只不过光亮太刺眼，让陆祯根本不能直视。 等陆祯适应了光亮，这才发现面前这个护士从来没有见过，而周围暂时能看见的环境，似乎是在病房里。 “你还好吧？” 一只手影在陆祯面前晃了晃，陆祯这才猛地意识到，这哪里是什么开启的大画面，分明就是他躺在病床上。 那之前看到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是我迷迷糊糊的幻觉？ 陆祯这才猛地想起来，他是进入到了黑色的天幕当中，并没有失去意识，难道跟黑色雾团有关？ 我应该将那些雾团给吸进肺里了吧，陆祯在回想着当时的事情，那些雾团那么浓密，吸进去肯定不会没事的。 “我怎么在医院？”陆祯感觉嗓子有些干，奇怪地看着护士，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还被束缚着。 护士见陆祯想动，立刻就劝阻道：“你刚醒过来，需要休息，费脑子的事情就先别想了。” 是这样啊…… 陆祯也觉得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可能真的跟吸入黑色雾团有关，就下意识地咳嗽了两声，却发现胸腔被勒得很紧。 绷带？ 陆祯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绷带，就连脚也被搞搞悬了起来，打上了石膏，整个人就跟高空坠落的惨剧一样。 不会是我在黑雾中从什么地方掉下去了吧，陆祯心里纳闷儿。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祯疑惑的目光，护士这才小声说道：“你有可能摔到了脑子，是不是不记得之前你跳楼的事情了？” 这句话让陆祯愣了好一会儿，怎么都不想起来竟然有这种事情。 “什么楼？”陆祯想起来唯独有一次从一个建筑上跳下来，可确有很多人过来要接住他，这才导致他并没有死，也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后面还经历了不少事情。 护士指了指旁边的窗户：“就是这扇窗户啊。” 陆祯费力地扭头看过去，在医院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窗户，其中护士指的那一扇上面有个把手，下面有一个可以滑动的锁。 “你是说，我从过这里跳下去了？”陆祯觉得有些费解，这完全没发生过才对啊。 护士点了点头。 陆祯不解：“为什么？” 这就问的护士有些不好回答了，尴尬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你怎么想的，我们实在是不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才发现这个护士的身上没有身份卡，平时医院里都是有身份卡的才对，而且护士服上也没有注明医院的名称。 陆祯问起这个事情，护士就皱了下眉，不过很坦诚地说，这些都是医院的规定，跟其他的医院不同。 “那我能不能去外面……” 陆祯这话还没说完，护士就笑了出来，劝陆祯安心养着，目前陆祯这个情况根本没办法自由活动。 这个陆祯也知道，看了一眼还打着石膏的脚，无奈地扭过了头，不再看那个护士。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明显察觉到护士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但很快护士就出去了。 在这里待了两天，渐渐陆祯有点期盼护士的到来了。 “你总算来了。”陆祯扭头看着推门进来的护士，又拿来了新的绷带给他包扎胸口，据她说胸骨有些裂痕。 护士有了诧异：“给你换药不疼嘛，还盼着我来。” 说来也奇怪，这几次换药陆祯从来没觉得疼过，就摇了摇头，就连打着石膏的腿都没感觉到疼痛。 “一会儿绑好了扶我起来。”陆祯没有回答，反而这么说道。 护士愣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要主治医生批准才行。” “主治医生？”陆祯奇怪地看着护士，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主治医生，这都已经醒过来两天了。 护士点了点头，说一会儿就帮陆祯去叫。 这次换完绷带之后护士就草草出去了，陆祯觉得有些奇怪，平时都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帮忙去叫主治医生。 于是陆祯就自行坐了起来，感觉跟没事儿人一样，然后慢慢将打着石膏的脚放下来，可石膏太沉，一下子就砸在了床上。 咚的一声，陆祯已经做好了忍受疼痛的准备，可腿一点事情都没有。 咦？ 陆祯拖着打着石膏的脚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有些别扭，但一点痛感都没有，全身上下都没有。 陆祯走到卫生间，想要照镜子解开胸口勒住的绷带，可却发现没有镜子，只好低头自己将绷带解了下来。 陆祯才刚松了口气，就听见有开门的声音。 第414章 主治医生 “你怎么……”后进来的护士看见陆祯站在卫生间门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赶紧过来将他手中的绷带给拿了过去。 就在护士要给他重新绑上的时候，先进来的医生低沉地说道：“你先出去吧。” 护士不解地看着医生，似乎是要说什么，最后就只能点了点头，奇怪地看了陆祯一眼，发现他好好的站在那里，根本就不像是听医生说从楼上掉下去的样子。 陆祯看着这个光头的医生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相貌上没有出奇的地方，只是光头容易让人一眼就记住。 “你是我的主治医生？”陆祯好奇地问道。 “对，你叫我莫医生就行。”莫医生随和地说道。 陆祯眉头一皱，感觉整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觉得很熟悉，只不过长相却很陌生，没有什么印象了。 声音的熟悉和相貌的陌生，让陆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陆祯活动了一下身体给莫医生看，然后奇怪地盯着他说道：“我身上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为什么给我打上石膏，还说我从楼上掉下去？” 没有回答陆祯的话，莫医生眉头一皱，反而问道：“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陆祯。”陆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听到陆祯的名字，莫医生明显松了口气，然后笑着说道：“你记得你的名字就好，至于为什么说你从楼上摔下去，其实是想让你老实在那里躺着不要动，谁知道才两天的时间你就已经发现没事了。” 什么？！ 陆祯不解地看着莫医生，没想到医生竟然能说出这种欺骗病人的事情，而且还真的那么做了，胸口缠着绷带不说，腿上还打着石膏。 陆祯指着自己腿上的石膏：“有必要弄得这么真吗？” “不真你不信啊。”莫医生尴尬地笑了笑。 一下子陆祯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追问道：“你似乎对我很了解？” 这下莫医生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要是对你了解的话，就不会被你识破了。” 不对，陆祯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般的医院根本不会弄出这些事情来。 陆祯疑惑地说道：“那我是怎么昏迷的？” “你就是突然昏迷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们还需要等病理报告的结果出来才知道，临床初步认定可能是你脑子有血块。”莫医生沉默了一下才说道。 有点像是假话，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脑子有血块这种东西的确容易压迫脑神经导致昏迷，而且昏迷都是轻的。 陆祯一点都没有不适的感觉，要不是莫医生这么说了，还真以为没什么事情。 莫医生紧接着说道：“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比如还记得我不，或者对别的东西有某种特殊的印象？” 陆祯摇了摇头，只是说记得莫医生的声音，但样子却很陌生，而且对周围的环境也觉得陌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其实在你昏迷之前，你是有意识的情况下被送进医院的，对我没有印象，那你对你自己的父母还有别的什么人有印象吗？”莫医生试探地问道。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有可能忘记了什么东西，就仔细回想了一下，边嘀咕道：“我记得我的父母还有同学，还有之前几乎所有的经历，好像没有忘记什么东西啊……” 莫医生眉头一皱：“你父母叫什么？” “母亲叫秉文，父亲叫陆震涛。”陆祯快速地回答道。 莫医生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继续问道：“再说几个你的同学的名字。” 陆祯有些好奇，不过还是回答道：“攸宁、殷夏、庞严……” 紧接着陆祯又说了几个街坊邻居的名字，甚至连店铺的详细位置都能说出来，可陆祯也不知道莫医生在怀疑他忘记了什么东西。 “有什么问题吗？”陆祯几乎记得所有的事情，包括那些说出来别人会以为他是精神病的那些经历。 见莫医生脸色沉重，陆祯又问了一遍，这次莫医生才回过神儿来，摇了摇头：“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你被送来的时候这些信息我们都没有搜集，既然你记得这么清楚就太好了。” “我是被谁送过来的？又是从哪被送过来的？”对于这些事情陆祯都不记得了，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莫医生尴尬地说道：“就是在你家店铺啊，你昏倒了，可能是你的邻居拨了120，我们就派人赶过去把你接过来了。” “那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说完莫医生就匆匆出去了，紧接着护士进来安排陆祯躺下休息，尽量不要想太多的事情，可陆祯说睡不着，护士就给陆祯拿了安眠的药吃下，这才有了一点困意。 迷迷糊糊中，陆祯还在捉摸刚才莫医生的事情，心里还在介意那种只记得声音不记得样子的感觉，可能是被送过来的时候听到过莫医生的声音吧。 但刚才莫医生出去之前遮遮掩掩的样子，让陆祯心里觉得奇怪，一个医生竟然出现这种状态，就好像瞒着一个得了重病的病人。 不知不觉陆祯就睡着了，就好像是睡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等陆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还在那个病房里。 陆祯感觉全身有点疲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陆祯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心想大概睡了有12个小时吧，可能是睡得时间太长了，才导致自己这么累。 从床上下来走动，在脚落地的时候，陆祯突然感觉脚腕有一点疼。 怎么好像扭到脚了似的？ 陆祯活动了一下脚腕，果然脚腕稍微有些痛感，但还可以忍受，只不过走路就有些不便了，一瘸一拐的才走到了门口。 门被锁上了，陆祯拧了几下拧不开，就敲了敲门：“有没有人？” 陆祯回头看了一眼窗外，这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整个屋子里都没有钟表，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陆祯连续拍了好几下门，护士才从外面急匆匆进来，看样子似乎是刚才打盹睡着了。 “怎么了？”护士推门进来问道。 陆祯眉头一皱，这个护士好像不是之前看到的那个了，就问道：“我睡了多长，现在几点了？” “这个……”护士有些为难地顿了一下，然后就说道：“我去给你叫莫医生。” 说完护士就关门出去了，陆祯心里纳闷儿，只不过是这么两个简单的问题，怎么还需要去找莫医生？ 不过找莫医生也好，上次他匆匆走了，陆祯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这般想着，陆祯下意识就要推门出去看看医院里面是什么样子，似乎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去外面活动过，就连门上也没有玻璃。 可陆祯拧了两下门把手，还是拧不开。 怪了，这门是自动上锁的？ 陆祯拧了几下之后就放弃了，转而挪动到了窗户旁边，看着外面城市的夜景，几乎大多数地方灯光都熄灭了，只有靠近中心的位置才亮着灯。 上次陆祯被骗说从窗户上跳下去，这次就下意识拉了拉窗户的把手，这才发现无论窗户上没上锁，这扇窗户都是打不开的。 把手根本就是个摆设，还骗我从这里跳下去，陆祯突然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当我是傻子么…… 陆祯不忿地站在窗前，恰好这个时候门被人从外面给打开了，回头就看见莫医生从外面进来，之后就关上了门。 陆祯看着莫医生动作，上次就是这样，似乎生怕他跑了出去。 莫医生见到陆祯这幅表情，笑着说道：“怎么了？” “我感觉好像被你们关在这里了一样，也不能出去，病房里面什么都没有，就连镜子都没有，设施也太太差了。”陆祯抱怨道。 听他这么一说，莫医生立刻歉意地笑了笑：“毕竟资金有限，这已经是极限了，不过你身上有没有疼痛的地方？” “我睡了一觉，感觉脚不知道怎么回事扭到了。”陆祯说着还活动了一下脚踝，莫名其妙就崴脚了有些古怪。 莫医生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只有脚疼就没什么事情了，可能是睡觉的时候姿势不良导致的抽筋，并不是崴脚。” “我能去外面走走吗？在屋子里有些闷。”陆祯问道。 这让莫医生有些为难，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最远就只能在下面的花园里走走，还必须我和护士陪同才行。” “好。”陆祯现在最想要出去透透气。 没有穿更多的衣服，陆祯就穿着病服在护士的搀扶和莫医生的陪同下除了病房。 在出来的时候，陆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病房号，竟然是带有英文标注的‘LL04’号房间，可陆祯印象中的房间都应该是楼层加上房间号的排列才对。 走廊里很安静，可能是因为夜深了的缘故。 陆祯听着整个走廊里只有三个人的脚步声，在经过护士台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钟表，而护士站的门关着，看不到里面，但里面似乎还有其他人在…… 第415章 不寻常的医院 夜深天凉，陆祯在陪同下才走到了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里。 与其说是一个小花园，不如说是一个被汽车停靠所包围的小凉亭，陆祯就在凉亭里面站着，周围停满了汽车。 这哪叫什么花园啊，分明就是个停车场，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似乎是看出了陆祯的表情，莫医生呵呵一笑：“最近病患比较多，外面停车场已经满了，没办法只能停在这里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陆祯奇怪地看着莫医生，似乎这不是第一次了。 莫医生脸色如常，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笑着说道：“这没什么，我带过的每个病人来这里，都会问我同样的问题，我想你也不例外，所以就说了。” 还真是不例外，陆祯就对这种‘不例外’的事情感到恼火。 亭子里一时间没有了声音，十分钟之后，陪同来的护士提议道：“我们回去吧，晚上这里太凉了。” 这就回去？ 陆祯有些惊讶，这才出来了不到十分钟，总算是喘了口气儿，这就要回去，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简直就跟软禁一样。 “没事，就多待一会儿吧。”莫医生随意地说道。 陆祯见护士似乎还要辩解什么，可却没开口，心想看来如何决策还是要听莫医生这个主治医生的才行，护士只不过就是个跑腿干活的。 就这样一直待了很长时间，陆祯都有点待不下去了，也没见护士再提议过，也没有任何反感的样子。 “回去吧。”陆祯开口道。 这倒是让护士有些措手不及，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莫医生也回过头奇怪地看着陆祯。 “怎么了？”陆祯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个。 莫医生突然笑了一声：“好吧，那我们就回去，明天你什么时候想出来转转要先通知我才行，她们可不敢让你随意出来走动。” “我到底是什么病？”陆祯疑惑地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示意他边走边说，可一直到了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才开口说道：“你的病我们还在检查当中，你之前有什么病史吗？” “我有变异性哮喘病，其他的应该没有。”除了这个遗传的病之外，陆祯感觉自己还是挺好的。 莫医生点了点头，暗暗记了下来。 可这就让陆祯觉得奇怪了，如果刚才不问的话，莫医生似乎也不会询问他病史的事情，但这样一来检查岂不是就要搁置了？ 而且这两天陆祯醒过来，也没有接受过任何检查，就好像是住在这里一样，就连出来走动一下都要通知莫医生才行。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陆祯问道。 莫医生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陆祯一听这个就有些激动，质疑地看着莫医生说道：“我连自己的自由都没办法做主了么？非要在你们这里接受治疗？” “不，不是这个意思。”莫医生尴尬地笑了笑。 陆祯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疑惑地说道：“我家里没什么钱，我被送到这里接受治疗肯定需要不少花费，我不想把钱浪费在这个事情上面，如果有什么需要再来医院不行吗？” 叮—— 恰好这个时候电梯到了，门打开之后，莫医生和护士先后走出去，可陆祯站在电梯里一动不动。 “出院也是要办手续的，要走流程，你先跟我来。”莫医生好言相劝道。 不得不说，这个莫医生说话的确是有一种魅力，容易让人听从，陆祯也不例外，心里捉摸也是这么回事，就走出了电梯。 可陆祯刚从电梯出来，就被护士一把给搀扶住了，给人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押解犯人。 “我自己可以走。”陆祯平淡地说道，没有发作。 护士看了一眼莫医生，见莫医生点头，这才松开陆祯，而且这一幕也被陆祯给看到了，隐约感觉有点问题。 站在病房门口，陆祯看着上面的门牌号LL04这个号码，似乎觉得有点熟悉。 “进去吧。”护士在后面说道。 陆祯听了眉头一皱，这听起来似乎有点催促的语气，可越是这样陆祯就越怀疑，然后在性子里转换成了叛逆。 “我要是不呢？”陆祯回头说道。 说完也不管护士是什么脸色，陆祯更不看莫医生的眼睛，直接朝着旁边的门走了过去，一下子拧开了门把手。 空的？ 陆祯惊讶地看着病房里面，除了没人之外，病房里面的格局跟自己住的没什么两样，不看门牌号走错了都不知道。 “你……”护士急忙过来拦住了陆祯。 这时候莫医生也过来，依旧语气平和地说道：“希望你配合我们治疗，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幸好这间屋子里没有病人……” 不等莫医生把话说完，陆祯直接又跑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门口。 打开，还是没人。 陆祯心里直犯嘀咕，刚才在下面小凉亭里看到周围都是汽车，给人一种医院人员爆满的感觉，可陆祯连续打开了两个病房的门，里面都没有人。 这怎么解释？ 陆祯质疑地看着莫医生，莫医生只好无奈地说道：“我们是允许病人在没查出来的情况下出院的，你打开的这两个都是暂时出院，然后定时回来复查，等有了结果再通知过来接受治疗，当然治疗也是凭自己意愿的。” 这样陆祯听起来就觉得合情合理，渐渐放松下来，就被莫医生拉着带回来了病房。 “明天给你办手续。”莫医生临走的时候说道。 就在关上门的一瞬间，陆祯听到护士跟莫医生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可这些了陆祯都不关心了，眼下先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才行。 一晚上陆祯都没怎么睡觉，门口也总有人来回走，最后到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 等陆祯醒过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到头顶了，猛地想起来今天要出院，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这么长时间。 陆祯才刚醒，门就打开了。 护士探头进来见陆祯醒了，就笑了一下：“你可终于睡醒了啊。” 又换了一个护士啊…… 陆祯这阵子一下子见了三个不同的护士，感觉有些发懵，似乎每次醒来她们就换了一个样子似的。 “又换护士了啊。”陆祯随意说道。 护士笑了一下：“换班了。” 陆祯点了点头，又说起了出院的事情，护士这才点了点头，说这就带陆祯办理出院手续，等莫医生回来签字就可以出院了。 一切都办妥了，陆祯等了好一会儿，莫医生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很久，匆匆忙忙了之后就给陆祯签字了。 可陆祯拿着出院报告单，上面并没有写陆祯详细的病情。 怪了，按道理说应该是有诊断结果和治疗结果，但陆祯是半路要求出院，就算没有治疗结果，也应该有诊断结果才对。 经陆祯这么一问，莫医生才告诉他，因为还没有检查出来具体晕倒是什么病，不好定论，所以诊断结果没有写。 这么一说陆祯就明白了，点了点头，至于费用也没有让陆祯出，等治疗结束以后一并算。 对于这点陆祯觉得倒是挺人性化的，可其他地方，比如说‘软禁’病人就很不人道，似乎还限制出来溜达的时间，而且几乎没见有亲戚来探望，也没见其他病人的亲人来，好像就被医院直接给拦住了似的。 有点像是ICU重症监护室，不过重症监护是可以在特定时间探望的，而陆祯这里的病房连探望时间都没有。 不过拿着出院通知单，陆祯心里也有底了。 “我们送你出去。”莫医生提议道。 陆祯看了他好一会儿，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莫医生坐上了一辆面包车，由面包车送陆祯除了医院。 医院的位置对陆祯来说很陌生，而且车的玻璃贴了膜，甚至从里面都看不见外面，陆祯只能从前挡风玻璃看外面道路的样子。 可这样一来，再加上是从小门走的，根本没有路过医院正门，陆祯连医院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记住了大概的位置。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陆祯熟悉的道路上，陆祯这才知道医院大概的位置，指着前面说道：“前面三个路口右转就到了。” “三个路口这么远啊。”莫医生说道。 陆祯点了点头，本来他店铺的位置就有些偏僻。 到了第三个路口车子就停下来了，莫医生看着陆祯说道：“我们就送你到这儿吧，你自己走进去，你要是感觉哪里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说着莫医生就递了一个名片放在陆祯口袋里，陆祯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名片，总感觉刚才莫医生的话里有话。 拉开车门下车，陆祯回头看了一眼莫医生，发现他正在小声跟司机说什么，察觉到了视线才回头跟陆祯对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陆祯紧了紧衣领从街口走了进去。 陆祯边走边低头看着名片，上面有莫医生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没什么出奇的地方，正在捉摸怎么处理这个卡片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围有些不对劲。 第416章 我出了问题 陆祯慢慢收起名片，同时盯着周围的街道。 街道还是这个街道，只不过印象中街口有很大变化，就连平时记忆中的店铺都不存在了，完全改了很多设施，而且这里很多人也不认识了。 这是我住的街道啊…… 陆祯回头瞄了一眼，斜对面就是一个花园，在花园对面就是美岭小区，也就是殷夏之前所住的小区。 怎么变化这么大，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继续往前走，陆祯依稀能察觉出以前街道的样子，不过就好像是经过了许多年的变迁，街道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陆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可他这才住院了几天而已，怎么街道就变得陌生起来了。 虽然店铺改变了不少，可一些街坊邻居还是认识的，不过每次看到熟悉的人，陆祯想要过去打招呼，对方都是一脸陌生的样子。 “李叔！”陆祯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只不过这个背影比印象中挺拔了许多。 叫了两声都没有反应，陆祯只好快步追上去，拍了一下李叔的肩膀：“李叔，我在叫你呢啊，怎么……” 陆祯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李叔扭过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陆祯：“我们认识吗？还有，我不姓李啊。”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叔，虽说跟印象中的样子稍稍有些变化，但百分之九十是一样的，他怎么可能不是李叔？！ “认错人了吧。”说完‘李叔’就要走。 陆祯一把将他给拦住：“你不是李叔嘛，我是陆祯啊，还有我父亲是陆震涛，以前你们两个特别好。” ‘李叔’更迷茫了，连忙说道：“小伙子，你真的认错人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陆祯赶紧说道：“李叔你怎么可能忘了，那你还记得殷婉清吗？你们有个孩子叫殷夏的。” 一听这话‘李叔’直接慌了，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恼怒地说道：“这么多街坊邻居在这里听着呢，你小子可别乱说话啊，我可不认识什么殷婉清的女人，要是让我老婆孩子误会了，让我怎么解释啊。” 说完‘李叔’就赶紧走了，陆祯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这才发现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邻居，就跟看精神病一样。 陆祯没有理会这些人，直接顺着刚才李叔离开的方向走。 很快就到了店铺门前，陆祯松了口气，店铺还是原来的样子，但门口落了不少土，似乎荒废了很久很久。 周围店铺也还在照常开着，似乎是看到了陆祯站在这家废弃了很久的店铺门口，都好奇地出来看。 陆祯心里也纳闷儿怎么会被人这么看，就快速走到了小门的位置，却没有找到平时藏在门口的钥匙。 不等陆祯开门，一阵大风刮过来，小门的门就晃动了两下，陆祯这才发现小门并没有上锁。 陆祯推门进去，按了一下开关，灯泡没有一点反应，不知道是开关坏了还是灯泡坏掉了，只好打开落满了灰尘的窗户。 一股霉味儿传过来，呛得陆祯差点背过气去。 我天，这是多长时间封闭才有这么浓重的霉味儿，恐怕一两年都不太可能积攒到这种程度吧，陆祯一边咳嗽一边暗想着。 店铺怎么会这样？ 陆祯强忍着霉味儿和咳嗽，接着光线简单地扫了一眼，店铺里面哪里还有什么货架和商品，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几块腐朽长满了青苔的木板。 甚至连店铺都算不上了，陆祯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原先是干什么的。 库房的门一推就倒，激起一大片烟尘，陆祯无奈只好先出来，可肩膀上和身上已经挂满了尘土。 幸好刚才已经开了窗子，尘土顺着窗子飞出去，不然整个店铺里面都没办法待。 等烟尘散了，陆祯才重新进入到库房里，里面依旧什么都没有，也看不出来之前有什么东西摆放在这里，可也只有陆祯的印象中，才知道什么东西以前放在什么位置。 东西都哪去了？ 陆祯不解，也不知道店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跟多年之前遭到了洗劫一样。 从店铺里出来，陆祯就询问了周围的街坊邻居，却发现原先那些邻居都不在了，而他们对店铺的事情一无所知。 没人知道店铺里面为什么被清空了，照他们所说的来看，他们在来到这里开店的时候，这个店铺就已经荒废了。 可当陆祯询问他们在这里开店多长时间的时候，这些人的回答都说是有好几年了，甚至还有开店十年的。 十年这个数字让陆祯大为震惊，也就是说他家的店铺已经保持这个状态有十年了，甚至有可能还要更久！ 怎么可能这样？ 陆祯觉得一个人有可能说谎，可陆祯接连问了十几个人，差点将这条街道上能看见的人都问了，俱都说这个店铺已经存在很久了，甚至没什么人知道这个店铺存在的意义。 不可能这样的，陆祯心里想着，就赶紧从这条街上走了出去，觉得这条街上的人都疯了似的骗他。 一直走到街口陆祯才松了口气，盯着花园对面的美岭小区，二话不说就走了过去。 陆祯敲了敲殷夏家的门，没有人应声。 不在家？ 陆祯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会不会殷夏出去上班或者干别的什么了，正要走，就见到殷夏从楼下走了上来。 “殷夏！”陆祯开心地说道。 殷夏有些疑惑地看着陆祯：“你是……” “我是陆祯啊！”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感应跟李叔一样，似乎并不认识他了，不过殷夏应声了，也就是说她的名字这次没错。 殷夏眉头一皱：“我不认识你啊……” 见这个叫陆祯的人还要纠缠，殷夏直接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陆祯没有阻止，可看着殷夏的电话刚接通，就听她说有人骚扰，还让谢天霖赶紧上来帮他。 谢天霖？ 陆祯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楼下急促的脚步声，上来的人正是谢天霖。 “天霖，这个人骚扰我。”殷夏有些害怕地指着陆祯说道。 谢天霖抬头看着陆祯，一副陌生的样子，不过在女人面前自然要勇猛一点，直接上去就抓住了陆祯的衣领。 看着谢天霖一脸正气的样子，陆祯有些意外，怎么他脸上的痞里痞气都不见了，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离我女朋友远点。”说着，谢天霖就将陆祯给拖到了单元门口。 陆祯咳嗽了一下，这才被松开了衣领。 陆祯的视线却略过了谢天霖，直接对后面跟着下来的殷夏说道：“我们是初中同学，你忘了么？” “初中同学？”谢天霖疑惑地回头看向殷夏。 可殷夏摇了摇头。 怎么？ 陆祯失望地看着殷夏，从刚才殷夏第一眼没认出来他的时候开始，陆祯就猜到了会是这样。 谢天霖冷哼了一声：“我不管你是谁，以后离殷夏远一点，否则……” “天霖！”殷夏急忙叫住谢天霖，冲他摇了摇头。 谢天霖看过去，会意地点了点头，推了陆祯一把，让陆祯赶紧离开这里。 陆祯还是不放弃地说道：“我们班上有攸宁、庞严……” 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名字之后，殷夏还是那副皱着眉头的模样，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我想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殷夏，别管他了，我送你上楼。”谢天霖瞄了陆祯一眼，就拽着殷夏的手上楼去了。 一个人都不认识？怎么可能这样？陆祯惊讶地看着殷夏，就算她不记得了，也总该对其中一个人的名字有印象吧。 这两件事给陆祯的打击很大，最后陆祯只好去找了刘傻子。 依旧没人。 陆祯跑了这三个地方已经很累了，没想到刘傻子家里竟然没有人，也不知道刘傻子去哪里了，他不是应该被父亲关在家里才对的吗？ 从楼里出来，陆祯在外面蹭了蹭鞋底的粘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老婆婆走过来，陆祯正好要开口询问关于刘傻子的事情，就听这个老婆婆说道：“你是个不祥之人，怎么又回来了？” 不祥之人？ 再次听到这个词儿陆祯竟然有种久违的感觉，可这么说来，这个老婆婆难道是认识我的？ 陆祯心头一喜，指着自己说道：“老婆婆，你认识我？” “以前我就住在这栋楼里面，要不是你放火，我老伴也不会被熏死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跑了出来。”老婆婆越说越气，眼神中已经冲满了怒火。 我？ 陆祯惊讶地看着老婆婆，慢慢放下了指着自己的手，刚才她所说的事情，你不应该都是刘傻子干的嘛，怎么变成是我了？ 陆祯心里嘀咕，这老婆婆继续说道：“然后你父亲出车祸，你就一个人缩在家里面，店铺也不去打理，要不是街坊邻居报警将你送到医院，你能活到这个时候，真希望你早就死掉。” 老婆婆一番恶毒的话说完就走了，陆祯站在原地理不清楚这当中的关系，感觉每个人都跟精神病一样。 不，不对，我不可能跟全世界都是对立的，唯一可能的就是…… 我出了问题！ 第417章 被忽略的环节 “是我出了问题……” 这话陆祯站在原地嘀咕了好几遍，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刚才老婆婆说的话，‘不祥之人’这个词儿之前就听她对自己说过。 陆祯抬头看着刘傻子家的位置，从刚才来婆婆的话里能听出来，她的意思是之前陆祯住在这里，也因为一场火灾将整栋楼都给烧了。 后来父亲出了车祸，店铺也没人搭理，就…… 陆祯想着这原本发生在刘傻子身上的事情，突然一下子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怎么都接受不了，就好像是他就是刘傻子，而刘傻子就是他。 不可能，这不可能，之前那么多经历中我都碰见过刘傻子，还跟他说过话，我的那些同学也都认识刘傻子…… 陆祯疯狂的摇头，之前那些经历不断出现在陆祯面前，越来越多，就跟照片似的一张张快速闪现在脑海里，然后又快速消失。 痛！ 陆祯捂着脑袋，不知道那些经历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开始明明只是因为误吞了药片才出现那些经历，在没吞掉药片之前我那些同学也存在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陆祯还不清楚，现在他只有一个感觉，疼。 头痛欲裂大概就是这个感觉，陆祯强忍着走了两步，还是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只顾得上大口喘着粗气来抵抗头痛。 久而久之陆祯不再去想之前那些经历，头痛也逐渐减轻，最后陆祯满头大汗地坐起来，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陆祯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刚才那种回想之前经历的感受，就像是记忆被禁锢住了，一旦出了某个圈子，头就会痛。 而且头痛就会让陆祯下意识没精力去想‘额外’的事情，但陆祯心里清楚，在他脑子里肯定是记着什么事情的。 不过一下子跟刘傻子的生活重合了一部分，让陆祯不知所措。 “不应该这样的……”陆祯小声嘀咕着，从兜里拿出了那张名片。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到这张名片了，陆祯心里虽然有些不屑，可还是站起来打算找个人借个电话。 陆祯不知道是自己的样子太狼狈了还是怎么的，询问的路人各个都不想要搭理他，甚至最后想要接近就被人快速避开。 “我，我就想借个电话……”陆祯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冷漠，估计认为他有病，害怕自己粘连责任吧。 没有办法，陆祯只好冲进了一家店铺，然后大声说道：“电话在哪里？！” 店员见陆祯的样子吓坏了，指了指旁边的座机电话。 陆祯目光不定，朝店员所指的方向走过去，拿起电话就将名片放在旁边，拨了上面的电话号码。 “喂，我是陆祯。”陆祯见电话通了赶紧说道。 顿了一下，电话中传出了莫医生的声音：“是不是有不适的感觉？你现在人在哪？” “我在……”陆祯正要说，就一下子突然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陆祯重复了好几遍‘我在’两个字，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不断敲着脑袋，感觉思维一下子混乱起来了。 最后陆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听见莫医生说道：“好了，我马上过去接你。” 嘟—— 电话被莫医生那边挂断了，陆祯这才放下电话，可刚才好像没有说自己的位置，莫医生怎么会知道他所在的地方？ 不管那么多了，既然莫医生说了就应该回来，陆祯这么想着，就看见旁边店员一脸惊慌的样子，手里还攥着手机。 嗯？ 陆祯打量着这个店员，看样子他似乎刚刚打完电话，而且还一脸惊慌的样子。 “我……”店员跟陆祯对视了一下就立刻移开了视线，心虚地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急促的喇叭声。 陆祯眉头一皱，这个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救护车的声音，就将视线再次移到了店员的手机上，难道他刚才…… 不等陆祯多想，警察就从外面直接进来，见店员指着陆祯，就一下子将陆祯给按在了墙上，反手扣住了他的胳膊。 本来陆祯就没打算对店铺甚至店员做什么事情，就大声反驳道：“你们干什么，我只不过借了一个电话。” “别吵吵。”警察没好气地说道，同时力量又大了一些。 陆祯不服，这种反扣住手的把戏是可以破解的，陆祯记得之前学过一些，可正要用的时候却怎么都挣扎不掉。 我，我忘记了？！ 陆祯清清楚楚记得学过这种擒拿和过肩摔的，怎么当下就不知道怎么去发力了…… “还反抗！”反扣住陆祯的警察哼了一声，将陆祯死死按在墙面上。 外面有人说了一声‘带出去’，陆祯就被押着到了店铺外面。 陆祯强忍着胳膊的疼痛，正看到外面指挥警察的人是何山，于是就大声叫着何山的名字，可何山眉头一皱，无动于衷。 似乎周围也没有因为这个名字而奇怪的人，陆祯心里嘀咕着，看来这个何山也不叫何山了。 那怎么只有殷夏的名字没有错？ 陆祯现在唯一遇到的，只有殷夏和谢天霖的名字没有错。 “等等！” 就在陆祯被带上车刚关上门的时候，就听见了莫医生的声音。 太好了，莫医生来了，陆祯心头一喜。 隔着窗户，陆祯看见莫医生跑了过来，然后那个‘何山’似乎是见到莫医生的白大褂就迎了上去，两个人不知道在那里低语了什么。 其中陆祯看到莫医生出示了一张白色的纸，似乎是报告单之类的东西，然后‘何山’拿过去看了一眼，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随后‘何山’似乎是在训斥莫医生，莫医生也只有点头的份儿，然后就招手打开了车门。 陆祯又被带了下来，交给了莫医生。 莫医生勾着陆祯的肩膀：“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回去？”陆祯奇怪地看着他。 莫医生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认为你还是在医院里比较安全，在外面怕你惹出什么事情来，下次就不好收拾了，难道你想进局子？” 一听到进局子，陆祯本能是抵抗的，因为父亲陆震涛就很抵触这个事情，可能是耳融目染，陆祯对这个也很抵触，就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莫医生就拉开车门，示意陆祯上去。 陆祯上了车，门关上，又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了，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你……” 陆祯和莫医生同时开口，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莫医生先反应过来，说道：“你先说吧。” “还是你先说吧。”陆祯突然想听听莫医生会说什么。 莫医生便点了点头：“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警察都来找你了？” 对于刚才的事情陆祯只能说是个误会，而且陆祯把整个事情都描述了一遍，莫医生听了也点了点头，觉得报警的确有点小题大做了。 “那警察怎么会一上来把你按在墙上，这似乎有点不合理啊。”莫医生好奇地看着陆祯。 刚才陆祯也纳闷儿，如果是一般的顾客态度不好，警察应该适当调解才对，怎么会一上来就像是抓歹徒一样按住了他。 陆祯心里不解，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也不至于狼狈到像一个杀人盗窃的坏人，就嘀咕道：“是呢，怎么会这样？” 莫医生就借机试探地问道：“整个过程你全说了？” “对啊，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忽略了某个部分？”陆祯一听就来气，没好气地反驳道。 不过很快，陆祯说完就察觉到莫医生肯定不是那个意思，感觉就好像是他在怀疑陆祯可能是忘记了这件事情中的某个环节。 我会忘了某个环节？ 对于进入店铺之后的事情陆祯记得清清楚楚，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没有忘，怎么莫医生会这么问，还是说正因为他是一个医生？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莫医生愣了一下，才尴尬地摆手说道。 莫医生感觉陆祯察觉到了，就继续转移话题，问道：“刚才你想说什么来的？” 陆祯眉头一皱，明显感觉到了莫医生故意在规避这个话题，就坚持问道：“刚才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忘记了某个环节？” 听他这么一说，莫医生眼角抽搐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淡定下来笑了笑，摆着手说道：“没有没有。” 我猜对了，陆祯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你为什么会以为我忘掉了某个环节，我说的就是全部，那些警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信咱们可以找那个店员对质。”陆祯继续强硬地说道。 其实莫医生也没想到陆祯会这么明聪，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心里所想的事情，正要解释，就见陆祯一直在盯着自己。 “你盯着我干什么？”莫医生尴尬地说道。 陆祯收回视线，淡然地说道：“被看透的感觉不太好吧。” 这话就跟利剑一样刺入了莫医生的心里，平时都是他猜测病人的想法，没想到这次竟然被陆祯给猜中的想法。 没有回应陆祯的问题，莫医生反而笑着说道：“头一次遇到你这个……这种病人，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又是临时改口！ 陆祯发现莫医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么说话了，这当中肯定有什么原由是他不能在陆祯面前提及的。 第418章 死还是没死 “你刚才想说什么？”陆祯奇怪地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也知道自己刚才差点说漏了，就掩饰地笑了笑：“没想说什么啊，我们快到医院了，你看你这才出来一天不到就又回来了。” 陆祯想想也是啊，刚出院就又回来了，这似乎并不是他的初衷，却感觉在医院比外面要好，至少能稍微受到一些保护。 可回去了又没有自由，陆祯有些纠结。 “回去以后我还是被关在病房里？”陆祯问道。 莫医生也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对，不过你要是一直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还是准许你再次出院的，只要你配合我们治疗。” “不行！”陆祯坚决地说道。 眼看已经到了医院门口，陆祯就要求下车，莫医生没有办法，就只好再次放陆祯下去，并担心地说：“如果你有什么麻烦的话，就打我的电话吧。” 陆祯见莫医生还是愿意好言相助，感激地点了点头，分辨了一下方向就离开了。 莫医生看着陆祯的背影，叹了口气。 其实陆祯对这边一点都不熟悉，只是凭着印象往回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到了张小洒的小区门口。 这里我来过…… 陆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站在原地看了小区门口足足五分钟，这才猛地想起来是张小洒住的小区，于是就赶紧迈步走了进去。 路上的时候陆祯就纳闷儿，这里应该印象比较深刻才对，怎么想了五分钟刚才想起来，就好像大脑迟钝了一样，又像是被深埋的记忆才被挖掘出来。 不管怎么样，陆祯站在单元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两边旧的福字已经不见了，印记还在，可能是被人扯去了，也可能是被大风给刮走了吧。 陆祯心里纳闷儿，就走了进去。 刚进单元门口，迎面就从楼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见到陆祯往里面走有些吃惊，就拦住他说道：“你新搬这里？” “不是。”陆祯摇了摇头。 “找人？”这男人又问道。 陆祯眉头皱了一下：“算是吧。” 这男人挺着个啤酒肚，仔细打量了一下陆祯才说道：“这栋楼没人住了，除了我之外能搬的都搬走了，你要找谁呀？” “二楼和三楼不是还有人住嘛。”陆祯指着楼顶的右侧说道。 见陆祯指着右边，这男人脸色有些吃惊，立刻摆手：“十年前就没人住了，因为三楼死了一个女的，大伙都说什么活见鬼，接二连三搬走了，我可不怕那个，在这里又住了十年不也没事儿，半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三楼死了一个女人？！ 陆祯听这个大叔说完，就立刻想到了那个叫小满的女人，就赶紧问是怎么死的。 看陆祯如此惊慌的样子，这男人就挑了一下眉毛，心想该不会这个人也跟小满那个女人有一腿吧。 不过这男人还是爽快地说道：“我听说好像是因为偷情败露，被她丈夫给杀了，后来凶手被抓住了。” 陆祯一听，竟然跟他当时看到那副情景所猜测的一模一样！ “那二楼怎么没人住了？”陆祯问道。 一问到二楼的事情，这个男人才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陆祯。 被这么打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陆祯觉得有些奇怪，可突然见陆祯就发现这个大叔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脸色大变地指着陆祯：“我想起来了，你不是死了吗？！” 我？什么？！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大叔，刚才还自诩胆大在这里住了十年，怎么这会儿就被吓破了胆似的，哆哆嗦嗦往回走。 “大叔，你说的什么意思啊？”陆祯从后面拍了那男人一下。 这男人被拍，就跟触电了似的，整个人剧烈哆嗦了一下，跟充满电了一样快速往楼上跑，边跑还边喊着不关他的事，然后就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陆祯愣住了，听声音这个大叔应该是住在二楼的左室，而张小洒就住在对门，怎么之前来过的几次只见过张小洒家和吕子皓家有人，其余的住户却都没见过呢？ 陆祯追上去敲了敲门，可没有人回应，听着不断回响的声音，就跟屋子里从来没有过人一样。 是只有他们那两户，还是像刚才那大叔所说的那样？ 可陆祯心里还是吃惊，小满被杀竟然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这怎么都让人没办法相信，之前陆祯记得还清清楚楚见过那个叫吕子皓的男人背着大行李箱出来，怎么就变成十年前的事情了…… 而且这个时间，似乎跟刘傻子家小区的老婆婆所说的时间相吻合，那栋楼的事情也是十年前。 只有让陆祯没办法接受的是，这些原本别人做的事情，似乎都变成了他做的，而且在刚才那个大叔口中，他还已经死了。 我是活着的啊，怎么可能死了。 陆祯心里嘀咕着，觉得自己不可能是鬼魂，因为店员报警之后，警察出现也将他按在了墙上，而且莫医生和那些护士也能看见他。 虽然陆祯这么想了，可心里还是纠结死的这个问题，拼命敲门那个大叔也不开，而且陆祯肯定不会听错，就是跟张小洒住对门。 没有办法，陆祯只好顺着排水管爬上去，然后再敲玻璃，可依旧没有人回答。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祯仔细往里面一看，整个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家具，没有任何装修，也没有地板，屋子里面就跟房子刚刚盖好卖出去的一样，连地面下面的管道都能看清楚，线路都暴露在外面。 怎么会这样？ 陆祯不可思议地看着里面，可里面就是这个样子，甚至能看到一点点卧室，卧室里面也什么都没有。 这种屋子哪里可以住人，那个大叔竟然说在小满死了之后，他还住了十年，他是怎么住的？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看到楼上的窗口有人影，就赶紧往上爬了一截。 三楼的高度就有点让陆祯接受不了了，可能是整个人都暴露在外面，陆祯觉得有点恐高的感觉。 是那个大叔！ 陆祯清楚地看到正在趴着窗户往外看的人，就是刚才在楼道里跟他对话的那个大叔，可明明是二楼，怎么他出现在三楼了…… 想到这里，陆祯一下子就想起来之前莫医生说过的，似乎就是怀疑他忽略了某个环节。而刚才就有可能是这个情况，陆祯可能忽略了那大叔经过二楼时候的这一小段，然后把最开始的印象和那大叔到达三楼关门衔接在了一起，就下意识认为那大叔是住在二楼的。 这么说来，莫医生是早就知道我有这个毛病了？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可印象中之前并没有见过莫医生啊…… 窗前的人影晃了一下就消失了，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敲玻璃也没有人回应，就只好试着拉了一下窗户。 唰—— 窗户被陆祯拉开，竟然没有上锁，陆祯就赶紧扒住了窗框往里面爬。 陆祯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没有气喘就直接爬了进去，刚站稳就看见刚才那个大叔拿着一把刀子对着陆祯。 “你别过来啊，不然我……”那大叔战战兢兢地看着陆祯，大有再过去一步就挥刀的架势。 陆祯张开手，试探地说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说我死了。” 这大叔后退了一小步，结结巴巴地说道：“难道你没死么？” 陆祯觉得有些好笑，轻松地站直了：“你看我像是死了的人？” 被这么一反问，那大叔就愣住了，重新打量了一下陆祯，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重新打量陆祯了。 同样陆祯也知道，而且每次打量完之后，这个大叔的表情都会不一样，这次也是，似乎对他完全改观了。 “你真的没死？”大叔还是车轱辘话，一个劲儿的说。 陆祯无奈地扬了一下嘴角：“你从哪听说我死了的？” 大叔吞了一口唾沫，陆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可能是在回忆他印象中十年前的事情吧。 过了一会儿，大叔才继续说道：“十年前你就死了，就在三楼那个叫小满的丫头出事后不久，你难道不记得了？” 竟然将小满出事的时间跟我联系起来了？ 陆祯觉得有些意外，就紧接着问道：“她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天晚上我从猫眼中看到了当时吕子皓拖着大行李箱下楼的时候，箱子上和地上都是血，而且还看到了一个背对着我这边的另外一个男人……” “是谁？”陆祯对这件事情也有印象，曾经在某次经历中看到过。 被陆祯这么一问，这大叔的脸上青红一阵，可能是觉得自己手上有刀子，这才鼓起勇气说道：“就是你！” 我？！ 陆祯惊讶地指着自己鼻尖，也就是说十年前小满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就站在吕子皓家门口看到他把装着小满尸体的行李箱拖出来的？ “后来就传来消息，你们一家四口出游的时候意外死了……”这大叔越说脸色越难看，手里的刀子也跟着抖了起来。 陆祯眉头一皱，对于他说的这件事情完全没印象，但有一个人的经历似乎跟着大叔说的相同…… 第419章 我不是张小洒 一家四口？ 陆祯不解地看着这个大叔，怎么算都算不出来自己家有四口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祯疑惑的眼神，这大叔紧接着说道：“你忘了？当时你和女朋友，还有你爸妈坐飞机坠机的事情了？” 一说到坠机，陆祯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坠机，还有那次坠机之前，看到张小洒带着那个叫薇薇的女人和他爸妈上飞机的情形。 陆祯描述了一下薇薇和张小洒爸妈的样子，这个大叔立刻点头：“你想起来了？” 我的天……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大叔竟然将他当成了张小洒，可陆祯见过张小洒，跟他完全不是一个样子，就连身高都不太一样。 想着陆祯就赶紧找到了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捏了捏脸，这才松了口气，样子根本没有变化。 刚才被大叔那么一说，陆祯还以为自己变成了张小洒，可看镜子里面还是原来的自己，心想肯定是那大叔给搞错了。 “你没事最好。”大叔也松了口气，一开始还以为见到了鬼。 陆祯指着自己：“可是我叫陆祯啊，不是你说的那个叫张小洒的人，你看清楚点啊拜托。” 这话让大叔愣了一下，奇怪地看着陆祯：“你不就是张小洒嘛……” 什么？ 我？！ 陆祯回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原来的模样，可镜子里反射出大叔的身影，却变成了张小洒站在旁边，而且还透着一股邪魅的气息。 陆祯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下，再次回头的时候那大叔已经不见了。 人呢？ 陆祯找不到那个大叔，不过看着狼藉的地面，似乎那大叔走得很匆忙，竟然连东西都打翻在地。 或许是逃走的吧…… 陆祯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会遗漏某个环节，而且这个环节真的会发生某件重要的事情，可陆祯却不知道这当中发生了什么。 看着四场打开的门，陆祯觉得那大叔肯定是仓促间离开的，可刚才说话当中又没有什么矛盾，具体发生了什么根本猜不到。 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狼藉的地面，陆祯看了一会儿就打算出去。 就在门口，陆祯看到了挂在墙上的日历，日历上的日期竟然是十年之后！ 陆祯不可思议地看着日历，这种电子钟的设备有点陈旧了，边框的白色已经发黄，不过当中的LED显示是没有问题的。 过了十年…… 这个时间跟之前陆祯所听到过的时间完全吻合，陆祯就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十年之后，而是现在的时间是他印象中的十年之后。 这么来说，我昏迷了十年？！ 陆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再对照镜子看着自己脸的时候，也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好像这十年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是不是昏迷时候人不会老去，这个问题陆祯尚不得知，但陆祯却知道莫医生和护士肯定对他说谎了，根本不是昏迷两三天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十年我一次都没醒来过吗？陆祯也不相信。 怪不得那个莫医生似乎对我很了解，看来之前肯定有过什么交流，至于是什么陆祯就暂时不知道了，奇怪的是，竟然也想不起来了。 我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莫医生，可他似乎不是第一次见我，陆祯还在心里嘀咕着。 陆祯再次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直接出去，这才注意到对面屋的门上有封条的痕迹，但不知道封条被谁给撕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 画面中还是吕子皓家的这扇门，门上有交叉的两道封条，可有一只手伸出来，直接将门上的封条给撕了下去，然后竟然伸出来一只手，手里莫名其妙就出现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屋子里面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陆祯能看到门口有一摊黑红的东西，至于里面其他的东西就实在看不清楚了。 陆祯回过神儿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这段画面出来，再定睛一看对面屋的门上，被扯下来封条的痕迹还在，只不过因为时间太长了，胶水都氧化突起来了。 陆祯伸手摸了一下，这种手感既陌生又熟悉，这两种感觉夹杂在一起，顿时就让陆祯有种莫名其妙的复杂感。 我被当成张小洒了…… 陆祯心里还在耿耿于怀刚才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个大叔跑到哪里去了，要是再碰见势必要弄清楚才行。 等陆祯走到楼下，就听见警笛声，然后警车并排列在了小区的过道上，之前见过的那个警察又出现了。 陆祯眉头一皱，这次这些警察看样子不是冲着他来的，刚刚松了口气，就见到之前见过的那个警察朝着陆祯走了过来。 陆祯疑惑地看着走过来的这个‘何山’，但他根本不叫何山。 ‘何山’走过来瞄了一眼陆祯：“这么巧？” 巧？ 陆祯这才发现刚才‘何山’看的方向围了不少人，而且也有警察过去，救护车就停在那边不远的地方，刚才出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朝那边看。 救护车都来了啊，看样子事情闹得不轻啊，陆祯在心里嘀咕，嘴上说道：“嗯，或许是吧。” “你没跟着回医院？” 陆祯眉头一皱，看样子这个‘何山’还计较之前的事情，心思一转，就理所当然地说道：“别说是医院了，我还要问问你，为什么上次直接就把我按在墙上，你们这属于暴力执法，我可以起诉你们！” 听了陆祯的话，‘何山’觉得好笑，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还点了一根烟：“随便你去起诉，到哪里起诉都行，要不是店铺没有损失，再加上医院的医生给你说好话，你以为你现在还会在这里跟我说话？” “损失？”陆祯眉头一皱。 ‘何山’吐了一口烟雾，指着陆祯笑道：“你忘得到是真快啊，你进店铺就将货架上的东西都掀到地上，难道我们不应该直接将你带到局子里？” 一进门就将货架上的东西都掀到了地上……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在陆祯的印象中，陆祯进到店铺里只是为了借个电话用用，而且身上没钱，就只好用强硬的口气，不然担心不会有人借电话给他，之前那么多次失败的经历总结出来的教训。 可陆祯记得一进店铺就直接去了柜台那边，询问店员电话在什么地方放着，然后那店员好像就报了警。 但根据这个‘何山’的话来看，大意就是陆祯进了店铺之后就疯狂的捣乱，要不是莫医生出现，加上在中间调解，店员查看没有损失之后才肯不追究责任，放了陆祯的。 我怎么都不记得，看来忘记的这个环节，竟然会发生跟我性格完全相反的行为，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对于这个话题，‘何山’也没有再追究下去。 “我们之前见过吗？”陆祯问道。 说起这个事情，‘何山’就冷哼了一声，那眼神似乎就像是再说何止见过，然后还是跟了一句：“有时候忘掉是一种好事。” 这话在陆祯心里就像是爆炸了一样，没想到不只是见过，就连‘何山’都还记得某件事情，看来足以轰动到让他记住一个昏迷了十年的人。 十年啊，没有什么人和事情是可以记住十年的，除非这间事情足够大，足够让人记住一辈子。 究竟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陆祯正要问，就见一个警员跑过来，在‘何山’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些什么，其间还不怀好意地看了陆祯一眼。 ‘何山’听完，眉头一皱，话题立刻就变了，说道：“你刚才这个单元里出来的吧，干什么去了？” “我……”陆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仓促回答，而且也不能说通过爬排水管道进入到了别人家里吧。 见陆祯疑惑，‘何山’直接拽着陆祯的胳膊，挤进了人群当中。 看到地上躺着的人，陆祯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刚才跟陆祯说话的那个大叔正被医生和护士慢慢挪上担架，嘴上还带着氧气罩。 怎么会这样？ 陆祯下意识看了一眼三楼的位置，发现客厅的窗户是打开的，正是他爬进去的时候拉开窗户进去留下的。 “这是怎么回事？”陆祯紧张地走过去，想要问一下那大叔。 似乎是听到了陆祯的声音，那大叔稍微睁开了一点眼睛，看到了陆祯的身影，立刻就慌张起来，估计要不是护士按着他，可能就从担架上摔下去了。 “是被人推下去的，我想。” 这个时候‘何山’的声音传进了陆祯的耳朵里，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再加上刚才那大叔的确是莫名其妙就消失了，不知道在消失之前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祯后退了一步，突然发现胳膊还别那个叫‘何山’的警察给攥着，猛地抬头，发现对方也在盯着自己。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陆祯试图解释道。 可‘何山’才不管那个，直接叫两个警员过来将陆祯带上了车，送回警局好好审问，而他则先拦下了救护车。 第420章 你听过陆祯这个名字吗 审讯室里还是这个样子，至少陆祯进来的时候，感觉是这样的。 陆祯在审讯室里一个人坐着，进来的时候警员你说队长很快就回来，可这一坐就是个把小时，还好陆祯磨炼过。 门打开了，‘何山’一点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 拉开椅子，‘何山’坐在了对面。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一上来‘何山’就是这句话。 陆祯眉头一皱，不知道究竟他都知道了什么，看那语气似乎已经知道了在陆祯完全无疑是的环节中所发生的事情了。 “你叫什么名字？”陆祯没有急着解释刚才的事情，反正这般说道。 这话反倒是让‘何山’一脸意外，不过依旧从容地笑着点了点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天，你叫我赵警官就行。” 赵天？ 陆祯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不过也不是特别的有印象，只是听起来有点耳熟。 陆祯反复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了，于是就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弟弟打游戏特别厉害？” “没有。”赵天笃定地回答道。 哎？ 在陆祯最开始的印象中，何佳祖就是何山的弟弟，可现在‘何山’成了赵天，这个赵天却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赵天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还是问起了刚才的问题：“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话题回归，陆祯也严肃地看着赵天，说道：“我怎么了？” “三楼并不是太高的楼层，要是我的话，我就算是要杀人灭口，也不会选择把人从三楼推下来的，这样太引人注目了。”赵天的语气就像是在教唆陆祯如何去杀人灭口。 可陆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更别说什么杀人逃走的手段了，就连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赵天见陆祯没有说话，一脸疑惑，就继续说道：“别那么吃惊了，可能是他运气比较好，在到医院的路上都没有昏迷，把当时的事情都说给我听了。” 紧接着了陆祯就听着赵天重复了一遍刚才的事情，从爬上排水管进入到了那大叔家里开始，一直到陆祯被送往警局，都十分详细。 只不过让陆祯不解的是，赵天说的当中这段事情，也就是那大叔坠楼的事情，竟然是陆祯突然袭击未遂，那大叔逃到床边顺势就将他给推下去了。 陆祯听完这段，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不敢想象发生了这种事情自己竟然不记得，而且还跟没事儿人一样有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地点，继续着想要做的事情。 “那大叔亲口说的？”陆祯质疑地看着赵天，觉得他有可能在说谎，诈取信息。 赵天几乎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 陆祯也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在故意说谎，只好辩解道：“我不记得我推他下去了，我只记得回过头的时候地上就一片狼藉。” 啪—— 赵天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指着陆祯说道：“别以为有医生给你撑腰，你就能说什么都不记得。” “我真的不记得你说我袭击他的事情，也不记得推他下去，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说我。”陆祯依旧辩解。 想起上次遇到的医生，赵天就感觉拿陆祯没有办法，心想也不知道那个医生是怎么想的，对社会有潜在危害的病人怎么就随意放出来了？ 于是赵天在进审讯室的时候就通知了莫医生，这会儿刚才聊到这儿的时候，外面就有警员敲门，说莫医生来了。 赵天没有急着见莫医生，也没有让他们两个见面，而是留在审讯室继续询问陆祯道：“你说你不记得了，可你顺着排水管进入到了别人家中，这是事实确凿吧？” “这……的确是。”陆祯无力辩驳，只好承认。 赵天点了点头，然后将莫医生叫了进来。 陆祯被示意坐在原地不要动，就只能听见赵天和莫医生两个人小声嘀咕的声音，却听不到两个人具体说了什么。 从刚才莫医生进来时候着急的眼神，陆祯觉得莫医生是靠得住的，虽然总感觉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可把他带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这次陆祯依旧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可见赵天一脸无奈的样子，就知道事儿成了。 莫医生果然带着陆祯回到了停在警局门口的车上，然后赵天走过来直接说道：“脑子有病就不要让他出来随意走动，总要有个人陪着才行吧。” “是，我知道了，我以为他痊愈了。”莫医生一脸歉意地说完，就拉上了车门。 “开车。”莫医生冷漠地说道。 陆祯看着莫医生突然冷下来的脸色，心里纳闷儿：“怎么了？你们说什么了？看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啊。” 莫医生叹了口气：“不是我们谈话的内容让我生气，而是你的病，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棘手得多。” “我的病？”陆祯说完，才想起来偶尔会忽略一些重要的环节，而在这个环节中，他自己就好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会对身边的人带来危害。 莫医生点头：“比较严重，希望你配合治疗，不然你没办法在社会上生活。” 一听他这么说，陆祯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危险性。 的确，要是我这个病治不好的话，天知道会做出什么样过分的事情，陆祯心里嘀咕着，就想到了刘傻子家那栋楼被点燃的事情。 现在这件事情成了陆祯干的，该不会就是在完全没意识的情况下，才做出了这种事情，而他根本就不记得是自己干的，才会被说成‘不祥之人’。 陆祯点了点头，紧接着就被带到了医院，回到了LL04号病房中。 接下来就是护士来给陆祯做一些常规性的测量和检查，这些对陆祯来说都没有什么，可是后来的一只针剂让陆祯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陆祯醒过来，就见莫医生站在床边，乍一看到人影给陆祯吓了一跳，这才回想起来自己在外面转了一圈后就又回到了医院里。 “我睡了多长时间？”陆祯感觉有点疲累。 莫医生却没有回答，听到陆祯说话，脸色缓和了一些：“你听过陆祯这个名字吗？” 第421章 认知偏移 陆祯这个名字？ 陆祯刚醒过来就被莫医生问得愣住了，看他的样子就好像是在向别人打听自己一样，眨了眨眼睛，皱着眉说道：“什么？我就是陆祯啊……” 莫医生脸上尴尬了一阵，这才笑着说道：“啊，不，不是，我是问陆崇这个名字，我刚才口误了。” 口误么？ 陆祯也不知道莫医生是从哪听来陆崇这个名字的，就诧异地看着他：“你见过陆崇了？他在哪？” 说着陆祯就立刻从病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去了。 陆崇在哪？ 陆祯从已经敞开的病房门出去，看着走廊里空无一人，周围那两个房间也还是空着的，根本没见到陆崇的影子。 “他人呢？”陆祯回头看着追出来的莫医生说道。 莫医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拉着陆祯就回到了他之前的病房里，然后关上了门。 莫医生无奈地看着陆祯：“你小一点声，现在是晚上，你最好还是别弄出太大的动静来打扰到其他的病人。” 陆祯一听也对，毕竟在他休息这段时间里，也没听别人发出过任何声音，看样子都是很守规矩。 见陆祯点头，莫医生这才说道：“陆崇这个名字是我听你说梦话的时候说出来的。” 梦话？ 陆祯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做梦，更不可能提到关于陆崇的事情，而且最近一次见到陆崇还在废墟般的城市中一起合作，后来因为意见不统一才分道扬镳的。 不等陆祯想仔细了，莫医生就问道：“你见过陆崇的吧？” “对啊，在之前我们有一些矛盾……”陆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可要是说出来自己见过许多的陆祯和陆崇，肯定会被当成精神病的。 莫医生试探地问道：“你们自相残杀？” 这句话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惊讶地看着莫医生，不知道他怎么会猜到，还是说在梦话的时候吐露了一些这方面的信息。 “你怎么知道的？”陆祯不可思议地说道。 莫医生也没想到一下子就猜中了，就只好骗陆祯说道：“嗯，我听你梦话中提到过，可是不是很清晰，你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既然莫医生问起来了，陆祯觉得这可能跟自己间接性忘掉某段时间的事情有关，就忽略了无数个陆祯和陆崇的事情，说道：“偶然一次我父亲被杀害了，我没有看到是谁，就怀疑是陆崇干的，我就一直在找他……” 陆祯一直说了很长时间，几乎将他和陆崇之间的矛盾都说了出来，后来基本上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自己都有些混乱了，也不知道莫医生能不能听得懂。 当陆祯停下来的时候，莫医生还在拖着下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盯着陆崇：“你的思维有些跳跃，后面我听的更乱了。” 陆祯就知道他肯定听不太明白，也没希望他有多明白。 不过紧接着莫医生又说道：“但我似乎听出来，你在描述那些事情的时候，时间和空间很混乱，对不对？” “是有点混乱，听不明白就算了。”陆祯可不希望自己被当成精神病对待，对于莫医生所提及的时间和空间的问题，能淡化就淡化好了。 可莫医生还是追问道：“我听明白了一部分，只是后面听起来，你似乎是在不同的时间点遇到过陆崇，最后还到了一个废墟般的城市？” “差不多吧……”陆祯听不出来莫医生究竟要问什么，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莫医生眉头一皱：“你能说说关于那个废墟般的城市是什么样子吗？” 陆祯没想到莫医生竟然不对他遭遇陆崇的事情感到纳闷儿，反而问起了废墟般的城市，于是就将废墟般的城市描述了一遍。 在整个说的过程中，陆祯发现莫医生只是偶尔有皱眉的迹象，对他故意说的奇怪的地方，都没有任何反馈，就好像之前听说过这个地方一样。 说完好一会儿，陆祯见莫医生都没有反应，就问道：“你之前听人说起过？” 莫医生这才回过神儿来，急忙说道：“没有，没有。” 陆祯皱了下眉，觉得莫医生在说谎，而且感觉两个人的对话就像是智战一样，都在寻找着彼此智商的最巅峰，然后翻过这个顶峰来击垮对方。 “只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废墟般的城市，似乎是基于现实城市演化出来的，有点好奇罢了。”莫医生觉得陆祯似乎不相信他刚才的话和表现，就赶紧补充道。 基于现实城市？ 陆祯默念了一遍才明白莫医生的意思，原来他的意思是说废墟般的城市根本就不存在，是根据想象虚构出来的。 一直以来陆祯也没有这么想过，以为废墟般的城市是误入了几百年之后的城市，可经他这么一说就明白过来了。 “可我怎么会出现在虚构中的城市里？”陆祯不解地看着莫医生。 对于这点，莫医生也没想到陆祯会这么敏锐，竟然一开口就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你将做梦和现实混淆了吧。” 梦境和现实混淆？ 陆祯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话，觉得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梦境就是梦境，怎么可能跟现实混淆，而且陆祯通常做完梦第二天就不记得了。 “不可能，我就是到过，而且我记得特别清楚。”陆祯说完摸着下巴，在考虑会不会真的出现莫医生所说的那种情况。 莫医生就知道陆祯不会相信，直截了当地说道：“以前我有个病人就是，把现实和梦境混淆了，甚至大多数记忆都是来自于梦境，梦境中的记忆覆盖了本身的记忆，让他考虑事情从是基于梦境中的记忆出发，对现实世界的人和事物都产生了认知偏移。” 听完莫医生说完，陆祯整个人都愣住了，这种情况似乎跟他很相似，在这个世界中，陆祯一贯认为的人名和经历，甚至地点都不太一样了，是不是出现了莫医生口中的‘认知偏移？’ 见陆祯一直没有说话，莫医生就问道：“你听说过海马体吗？” 第422章 十年 陆祯觉得莫医生突然变得有点奇怪，总说一些让陆祯费解的事情。 之前莫医生就说了陆崇的名字，后来又说了一个什么海马体，陆祯根本就不知道他说的是个什么东西。 见陆祯皱眉，莫医生就猜到他肯定不知道海马体是什么东西，就耐心地解释到：“海马体是我们大脑中主要掌控记忆的部位，我们所有的记忆基本上都来自于那里，并不是整个大脑。” “那你的意识是，我的海马体出现问题了？”陆祯从来都没想过这方面。 莫医生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根据我的经验来看，你的海马体应该是受到了某种损伤，而且这种损伤极大可能是来自于外力。” 陆祯看着莫医生说话的样子，感觉他这句话半真半假，听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说话时候的表情很不对劲。 “可以治好吗？”陆祯试探地问道。 莫医生叹了口气：“目前还没有例子。” 陆祯听了立刻就瞪大了眼睛，盯着莫医生严肃地说道：“不过我想我自己的脑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我一直都是这样子生活的！” 不搭边儿的话让莫医生愣了一下，感觉陆祯这句话前言不搭后语，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说完这话陆祯也愣住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反应，尴尬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感觉我脑子没问题。” “没问题你就不会被警察给抓去了。”莫医生说完站起来，拍了陆祯的肩膀一下。 对，这就是事实，陆祯在心里默认了。 说完莫医生就走到了门口，临走的时候还嘱咐陆祯要好好休息，尽量不要去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如果克制不住的话就叫护士，护士会有办法的。 本来陆祯也没打算去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被他这么一说，脑子里就胡思乱想起来，根本就克制不住。 叫护士来？ 陆祯不愿意，也不敢，心想恐怕护士的办法无非就是过来聊天打岔，安慰一下，好让人换个思维角度。如果碰上比较棘手的情况，镇定剂肯定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才不要想打镇定剂，陆祯在心里默念了好多遍。 可陆祯却抑制不住去想东想西，慢慢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 等陆祯回过神儿来，陆祯感觉自己在无意识的时候，好像想了很多之前的经历，也想了很多关于陆祯的事情，更让陆祯感觉有印象的是，还想了许多关于张小洒的事情。 其实对于张小洒，陆祯能想到的事情并不多，可感觉又不少，甚至张小洒和楼上吕子皓的微妙联系，都一猜即中。 基本上陆祯所想的，正是张小洒所经历过的。 这让陆祯有点无法理解，就算是预知，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准确吧。 病房的门开了，莫医生走了进来。 陆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想着想着就躺在了床上，可能是想了太多有点累了困了，就不太愿意睁开眼睛，只希望莫医生赶紧出去好睡一觉。 莫医生走到了跟前，推了推陆祯的肩膀。 陆祯有些疲累，却不得不睁开眼睛盯着莫医生。 见到陆祯睁眼，莫医生就试探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祯本来想要回答，可喉咙就像是堵住了似的，只能咳嗽两声，点了点头。 “那你还记得你是谁吗？”莫医生又问道。 这个问题让陆祯觉得有点费解，怎么每次莫医生来的时候，都要这么问他一遍，就有些不耐烦地皱着眉，又点了点头。 莫医生这个时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道：“陆祯，你已经躺了一下午了，起来活动一下吧，别总躺着。” 什么？一下午？ 陆祯的神经就像是被刺激了一下，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坐起来感觉有些晕乎乎的。 “头晕？”莫医生关切地问道。 陆祯点了点头：“可能是躺了太长时间的关系吧，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莫医生嗯了一声，坐在陆祯旁边：“那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不适的感觉？” 陆祯打算摇头，可又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好像没睡着，想了很多事情，这会儿特别累，要不是你进来我应该就睡着了。” 听陆祯这么一说，莫医生脸色有些不太正常：“那你也躺了一下午了，该起来活动一下了。” “可我怎么感觉这么困？”陆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像是睡着了还跑了五千米一样。 莫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解释道：“你平躺着的时候血液流速比平时慢，当你血液中含氧量低的时候，就会出现困倦的感觉，想要睡觉，可这个时候就算睡了很长时间醒过来，还会感觉特别困。这就是为什么建议早起的时候做运动，提高血液中的含氧量，这样一天下来都会特别有精神的原因。” 这一大套说下来，陆祯感觉很对，而且之前也在网络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不过陆祯一想到网络，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隔离了，好久都没有用过手机和网络，甚至连电视都没有看过。 “我，我的手机呢？”陆祯疑惑地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不知道陆祯怎么突然间想起来问这个了，就苦笑了一下：“在你被送来的时候，我们就没有你的手机。” “我被送来多长时间了？”陆祯再次问起了这个事情，因为他在外面虽然时间很短，但也得到了不少信息。 看陆祯的样子，莫医生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了什么，或许是因为去了之前去过的地方，见到了之前见过的人。 陆祯见莫医生没有吭声，就抓住他的衣领说道：“我是不是已经被送到这里十年了？！” 这次莫医生被打算再瞒着他，点了点头。 这是真的！ 陆祯气愤地推开莫医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怎么看都没有什么变化，怎么可能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十年？！ 这些话从莫医生口中说出来，陆祯才真的相信。 可陆祯却冷静地站在莫医生对面盯着他：“你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我脑子的病情是不是很严重？” 第423章 像陆崇的性格 “你的确来这里十年了，在这十年里，你的记忆断断续续，总是忘记之前的事情，也许过一阵子你就会把这段时间的东西给忘掉。”莫医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怎么会这样？ 陆祯吃惊地看着莫医生，感觉他是在说谎，可外面的人和这里的莫医生都说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而且自己真的不记得是怎么来到这个医院，这十年之间又经历过什么了。 陆祯捂着自己的脑袋，从来没有这种事情，他只不过是有哮喘病而已，脑子一向都很够用，记忆力也超级好的，怎么可能会遗忘这十年间的事情…… “不可能，我一向都能记住的，你骗我！”陆祯发疯似的朝着莫医生大喊。 紧接着陆祯就感觉脖子一疼，余光就看见一只针管扎在脖子上，冰凉的液体顺着血液混合进来流遍全身，整个人的神经都放松开了，觉得现在这样似乎也不是很坏事。 陆祯渐渐闭上眼睛，莫医生才将针头给拔出来。 听到陆祯大喊之后，护士急忙赶紧来，帮助莫医生将陆祯扶到了床上躺好。 “用束缚带将他固定在床上，暂时。” 这是陆祯听到最后莫医生说的话，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感觉很飘，要飘到云层上边似的。 梦里，陆祯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充满了粉色的屋子当中，周围无论什么都是暖和，其中以粉色为主，透着暧昧的气氛。 我这是在哪？ 陆祯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这才发现旁边还躺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有着黑色的长发，光洁的肩膀，背对着陆祯，陆祯根本看不见她的样子。 殷夏？ 陆祯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女人一定很好看，然后就想到了殷夏，因为在他的第一印象中，就只有殷夏是这个发型。 陆祯就这么睁着眼睛盯着背对着自己的这个女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这个女人慢慢转过身来，却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 这张脸很漂亮，却不是殷夏。 陆祯盯着这张脸，跟这双眼睛对视着，不过很快对方就笑了一声：“醒了？” 在跟我说话？ 陆祯猛地意识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淡淡地嗯了一声。 “昨天晚上你喝了不少酒……” 这句话陆祯还没听全，就感觉周围一阵模糊，然后整个人就出现在了一个游乐场里面，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陆祯感觉自己把刚才的事情全都忘掉了，整个人立刻就融入到了游乐场中的气氛一样，看着正对面的变形金刚模型，却看不太真切。 这个画面过后，陆祯明显感觉自己要睡醒了，紧接着就睁开了眼睛。 是梦啊，陆祯长长吐了口气。 不过就在陆祯想要活动一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两边，就连身子都被固定在了床上。 陆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勉强抬起头就看到三根固定的绳子绑在床上，正好将他的胸口、腹部和脚踝紧紧固定在床上了。 同时，陆祯还看到胳膊上有不少挣扎留下来的痕迹，似乎之前就挣扎过，可能是在梦里就感觉到不适，或者想要翻身之类的，才不知不觉留下了勒痕。 “喂！” 陆祯连续大喊了三次，才有护士推门进来。 陆祯看着护士说道：“怎么把我给绑起来了？” “这个是莫医生的意思。”护士解释道。 莫医生？ 陆祯不知道莫医生为什么这样做，可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在睡着了之前正是莫医生给他打了一只针。 “莫医生给我打了镇定剂？”陆祯好奇地问道。 护士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已经过去一天了，我是才刚刚换班来的。” 听这个护士说话有些奇怪，陆祯感觉平常的时候护士会告诉他已经睡了一天，而不是已经过去了一天，这个差别陆祯还是很敏感就察觉到了。 “我要见莫医生。”陆祯镇定地说道。 护士见陆祯语气很平静，寻思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让陆祯稍等一下就叫莫医生过来。 等了一个小时，陆祯也没有见到莫医生，甚至也再没有见到护士。 陆祯没打算催促，索性就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是想要见莫医生的念头，反而是之前梦到过的那个粉红色屋子和游乐场。 陆祯在心里嘀咕，这两个地方根本没有去过，而且见到的那个女人…… 是那个叫薇薇的女人！ 陆祯在梦里的时候还没有察觉，可现在仔细一想，那个女人就是薇薇，而且还睡在旁边，那岂不是我就变成了那个叫张小洒的男人？ 一直以来陆祯对那个叫薇薇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幻象，也从来没有梦见过，这还是第一次，而且是那么自然地睡在旁边，就好像整个过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给陆祯的感觉，就像是进入了张小洒的视角在经历着这个过程。但如果真的跟陆祯所猜测的一样，那在游乐场里也是张小洒的视角，还是另有其人？ 陆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正想着，门就开了。 看到莫医生进来，陆祯就换上了一脸怒意，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医生笑着说道：“你是假装出来的愤怒吧，刚才我开门进来的时候，你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别管假装不假装的，你没经过我和我家人的同意，就这么绑住我，简直不人道。”陆祯很清楚医院这方面的规定。 一听陆祯这么说，莫医生就有些慌了，赶紧客气地说道：“情况紧急，这样也是为了你好，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陆祯。”陆祯没好气地回答道，每次都问这个问题，真是让热恼火。 听他这么说，莫医生就快速解开了束缚带，陆祯这才能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腰，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天可是够要人命的。 陆祯活动着有些发酸发硬的脖子，皱着眉头说道：“要是再被你多绑一会儿，估计我全身都要僵了。” “其间我们给你松开过，可你挣扎太用力了，实在没有办法又给你固定在床上了。”莫医生讪讪地说道。 挣扎？ “我挣扎过？”陆祯不解地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就借口说陆祯有忘记某段经历的毛病，可能是陆祯自己给忘了，不然胳膊上也不会出现那么多勒痕。 陆祯听完就在心里嘀咕，的确是这样，而且每次忘记事情的那段时间，似乎都会弄出一些很暴力的事情，整个人的性格跟现在完全相反。 莫医生点头：“我们发现你在忘记某段记忆的时候，在那段时间里，你性格有暴力倾向，而且高傲自大。” 有暴力倾向，还高傲自大…… 陆祯感觉这跟自己的性格完全相反，乍一听起来，倒是有点像是陆崇的性格，可又不是很贴近，也许是莫医生故意让他配合治疗，才夸大其词了吧。 陆祯笑了一下：“这有点夸张吧。” “是夸张了一点，但……总之很难应付。”莫医生还是改口说道。 陆祯知道莫医生的意思，因为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那样，与其在意料不到的时候捉襟见肘，还不如未雨绸缪。 陆祯点了点头。 见陆祯点头，莫医生这才松了口气：“你能明白就最好了，我们的工作也很特殊……” 陆祯可不想听莫医生说一些他工作上的事情，就好奇地问道：“怎么我没见过其他的医生？” 总之陆祯就是觉得这家医院很怪，怪到从来没有见过除了莫医生之外的医生，只不过护士倒是经常轮班。 “因为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啊，其他医生管其他的病人。”莫医生如实说道。 陆祯就紧接着问道：“那其他的病人，我怎么没见到过？” 这跟陆祯印象中的住院部完全不是一个样子，普通医院的住院部总是有人陪床，有人在走廊里走动，根本不会像现在这么安静，还总是反锁着门不让病人自由进出的。 莫医生依旧一脸严肃地说道：“其他的病人情况大多跟你差不多，除了醒过来的时间很短之外，大多时间都在睡觉。” “怎么会这样？”陆祯眉头一皱。 莫医生咳嗽了一下：“因为我们这里是脑神经科，很多头部受创的病人在这里接受检查和治疗，所以要相对安静一些，也不允许经常有人来探望。” 虽然莫医生都这么说了，陆祯还是紧接着说道：“我根本就没看到有人来探望。” “是有的，只不过很少，只有在需要签字的时候，我们才主动通知病患家属，其余时候很少开放探病。”莫医生仍旧耐心地说道。 于是陆祯就盯着莫医生，看了好一会儿，莫医生脸上都没有任何尴尬的神色，就连陆祯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 陆祯收回了刚才凌厉的视线，莫医生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心想这个陆祯还真是不好对付，差一点就把他给看穿了。 很快陆祯就又说道：“那算上我，你一共有几个病人？” 第424章 谎言之后的真相 “几个病人？”莫医生反问道，似乎没有想到陆祯会这么问。 陆祯点了点头，一直盯着他。 莫医生沉默了一下，其间反复看了陆祯几眼，心里嘀咕着为什么陆祯好端端的突然要这么问，就顿了一下才说道：“三个。” “算上你。”莫医生立刻补充道。 三个病人并不是很多，但陆祯看莫医生好像有些忙活不过来，就疑惑地说道：“好像没听说你去其他病人那里啊。” 莫医生总算是抓住了陆祯说话的漏洞，裂开嘴笑着说道：“你还能听谁说啊，我们的治疗基本都是保密的，护士也不会到处乱说，这样你出院了以后也不会被别人知道来这里接受过治疗，还能融入到集体当中去。” 经他这么一说，陆祯才突然醒悟，这本来就是脑部和精神类的科室，要是别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在治疗精神病，知道的话自然都不会跟一个精神病相处，口头相传的话，说不定都会用有色眼镜看待陆祯。 陆祯点了点头：“那另外两个病人在哪？” “隔壁。”莫医生这次回答很快速。 快得让陆祯都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说道：“叫什么名字？” 莫医生眉毛一挑：“这个不能告诉你，就跟我不对别人说起你的信息一样，都是互相保护的，也确保不让你们之间见面，以后痊愈了出去，就算你们有机会面对面擦肩而过，也不知道对方曾经在同一家医院接受过治疗。” 这话听起来像是排练过的，从莫医生嘴里面说出来行云流水，丝毫不打磕巴。 陆祯知道这都是医院的保密工作，但在感觉哪里有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之前就出现过，哪次都没有好结果。 这次又出现了，陆祯就不得不多留神儿一点，琢磨着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他们现在不在医院里？” 因为上次陆祯就在走廊里看了附近几个病房，病房里面都是空空荡荡的，跟他所住的病房没有什么差别。 莫医生愣了一下，不知道陆祯这么问是什么原因，就点了点头：“对，他们暂时都不在，只是偶尔过来接受治疗。” “那为什么我要一直在这里？”陆祯不解。 莫医生摸了摸下巴：“因为你还在治疗的初期，而且不知道你具体是什么影响到了，究竟是脑袋还是精神上的还需要确诊。” “那两个病人已经确诊了？”陆祯再次不解地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点了点头：“对，其中一个已经在治疗的后期了，另外一个情况也不是特别好，但还在继续接受治疗。不过他们初期都跟你一样，是待在这个病房里的。” 陆祯眉头一皱：“这个病房？” 似乎是发现说出了，莫医生急忙改口：“不是这个，是这个医院。” 陆祯早就看出来莫医生不善于撒谎，这对于一个主治医生来说，简直就是硬伤，要是没有办法欺瞒病人，来说服病人继续治疗的话，这对于病人的病情也是很不利的。 陆祯无奈地说道：“莫医生，你真的很不适合说谎。” “是吗？不过我能说的都跟你说了，剩下不能告诉你的，你怎么问，我都不会告诉你，这不仅是保护你和其他病人的权益，也是对你有好处的，你是个聪明人，我只能说这么多了。”莫医生说完就站了起来。 看着莫医生推门出去，陆祯就自己躺回到了床上，回想着刚才莫医生说的这些话，好像那股不对劲儿的感觉，就是从两个人说起那另外两个病人开始的。 我这种不对劲儿的感觉，怎么跟另外两个病人有关？ 陆祯心里不解，但其他病人的事情，应该不关他的事情才对啊。 就这么躺着，陆祯迷迷糊糊也没睡着，就突然感觉胳膊自己动了一下，吓得陆祯立刻醒了，还以为有护士进来了，可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 怪了，我的胳膊…… 陆祯抬起胳膊活动了一下，刚才那种感觉已经不见了，就好像是平时神经会抽搐一下，连带着莫名其妙肢体跟着动。 这种情况一般是动作信号没有经过大脑造成的，是身体被动检测是不是大脑已经不工作了的现象。 很平常的一个现象，可对陆祯来说却有点不寻常，因为就在刚才胳膊要动之前，在很短暂的一个时间内，大约也就只有半秒钟，陆祯突然有一个感觉，意识到胳膊要动了，结果它就动了，也正是吓了一跳的原因。 陆祯感觉自己的大脑是有接到信号的，可这种信号感极为微弱，而且是被动传递过来的，因为陆祯根本没想要挪动胳膊。 陆祯继续活动着胳膊，看着自己手掌，有些疑惑。 就在这个时候，莫医生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的位置，说道：“醒了？” 嗯？ 陆祯不知道莫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没有吭声，点了点头，脑子里还在想刚才的事情，正打算问，莫医生就开口了。 “陆祯？”莫医生询问地口气说道。 陆祯皱了一下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就好像莫医生生怕认错了人似的。 怕认错人？ 这个念头一出来，陆祯就好像抓住了什么，既然莫医生都这么问了，就有意没有吭声，生怕莫医生察觉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见陆祯摇头，莫医生脸上变了变颜色，看了一下手表，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那你是谁？” “你刚才说的陆祯是谁？”陆祯故意这样问道。 莫医生只是谎称自己刚才说话没经过大脑，说错了，也没有回答陆祯的问题，只是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这个问题让陆祯觉得有些奇怪，就好像莫医生却不确定陆祯就是陆祯，反而要陆祯先说出自己的名字才行。 于是陆祯思量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陆崇。” 这两个字一出来，传到陆祯耳朵里，就像是恶性消息一样，吓得莫医生脸色大变，赶紧冲到陆祯床头，看了一个不起眼的按钮。 要不是莫医生按了，陆祯还真从来都没有注意到那边有一个按钮，跟墙壁一样是白色的，凸起很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这个按钮按下了之后，整个房间都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一束束快速在陆祯面前闪过，同时发出嗡嗡的警报声。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是在废墟里听到的警报，陆祯在心里暗暗吃惊。 很快就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冲进来，将陆祯给按在床上，然后快速用束缚带将陆祯绑在了病床上，甚至连陆祯的嘴巴都给封住了。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陆祯只是挣扎了几下，就被按下去了，连解释都没来得及解释，嘴巴就被封住了，呜呜了两声，旁边的莫医生只是冷漠地看着他，根本没有要过来插手的意思。 陆祯别固定好了，这些人就都出去，莫医生也只是看了陆祯两眼，才走过来。 “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好好跟我说话了，我们才有继续聊的可能。”莫医生说完就出去了。 陆祯惊骇地看着莫医生，看着他那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态度，怎么说自己是陆崇，就遭受了这种对待，难道…… 莫医生真的把我当成陆崇了？！ 不会这么可笑吧！ 陆祯真的没想到，跟莫医生认识这么长时间，醒来到现在也有好几天了，而且之前不记得的时间就有十年，他怎么能够单凭说了一个名字，就认定我是陆崇？ 没有任何挣扎，也没有人进来查看，陆祯就这么静静躺在床上好长时间。 陆祯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莫医生说过的好多话，一直到现在陆祯才算弄明白了一些。 没有任何情绪，陆祯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内心居然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这跟别人告诉你，说你的世界是虚构的你完全不存在的感觉一样，可陆祯就是内心没有任何波动，好像这一切还只是他的猜测，没有得到任何证实。 一直睁着眼睛的陆祯，猛地回过神儿来，这才发觉为什么这么半天都没有人进来，于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虽然现在陆祯感觉很累，可还是坚持着没有睡着。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陆祯都感觉快要坚持不住睡着了，才听到开门的声音，一下子就让陆祯清醒过来。 陆祯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就连眼球都没有转动一下，听着从外面走进来的脚步声。 脚步声有些轻盈，陆祯能分辨出来根本不是莫医生。 等脚步声近了，陆祯就能闻到空气流动中所夹杂着的香气。 是香水的味道，这个味道陆祯闻到过，是之前某个护士所用的，但并不是陆祯被束缚住之前的那个护士，肯定又换班了。 然后陆祯就感觉到身上的束缚带被拉了一下，一侧稍稍有些紧，随后整个束缚带就都松开了，还听到了一个往回收缩的声音。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感受着护士轻盈又麻利的动作，很快身上的三根束缚带就全部被解除了。 为什么又突然把我放开了？ 第425章 合久必分 所有的动作都很轻很柔和，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响动，陆祯仔细用耳朵听着，才能感觉到护士大概的动作。 束缚带被松开了之后，陆祯感觉全身舒服到了，至少血液通常了。 然后陆祯就听到护士好像将束缚带给收拾起来了，很轻地走到了门口，然后只听到一个上锁的声音，整个屋子里就安静下来了。 陆祯等了好一会儿，感觉屋子里没人了，这才要准备先眯着眼睛看看周围的情况。 可就在陆祯准备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感觉床上有一个什么东西挪动了一下，而且这种感觉很奇怪，似乎位置跟陆祯是重合的。 这给陆祯吓了一跳，刚才明明听着护士是出去了，怎么可能床上还有…… 好像是个人。 这是给陆祯的第一印象，可究竟是谁能跟自己躺在同一个位置，再加上这里是医院，陆祯就想到了该不会是鬼魂之类的东西吧。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这个时候陆祯竟然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却感觉怎么都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怎么回事？ 当陆祯发现连自己手指都动不了的时候，只能就这么躺在床上，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坐在床上那个人的存在。 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鬼，我这是怎么了？ 陆祯没办法解释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感觉到有个人坐在床上，而且已经开始行动，似乎是要下地了。 难道对方没有察觉到我？ 陆祯心里嘀咕了一句，就听见了双脚落地的声音，这个声音异常清晰，就像是刚才护士在旁边弄那些东西的时候一样。 吓得陆祯全身发麻，再也没有胆子想要睁开看了，同时脑子里闪过了好几种不同的妖魔鬼怪，什么吸血鬼，甚至是清朝僵尸都想到了。 不过接下来陆祯感觉这个人只是站在床边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但却仍旧能凭直接感觉到有人站在那里。 “可能这就是第六感吧。”陆祯心里暗想道。 蹬—— 突然一个脚步声传来，然后紧接着另外一个脚步声传了过来，陆祯就感觉到这个人开始在屋子里面走了起来。 没有触碰周围的任何东西，陆祯只是感觉这个人在周围走着，可越是这样，陆祯觉得越害怕。 走路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莫明显，最后陆祯甚至能听到因为快走能出现的喘息声。 这一切都太真实了，就真的像是有一个人在陆祯周围乱走。 陆祯感觉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好像直接跑了起来，然后还不等陆祯琢磨是怎么回事，声音一下子就突然停在了床边。 陆祯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可很快就感觉床铺被人用双手压了一下，似乎那个人要倒在床铺上了。 再后来陆祯就感觉到不到任何动静，甚至就连那人都凭空消失了。 忽然间陆祯感觉自己向后倒了下去，就像是坐在床上要向后倒，本能以为自己要摔倒，可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就在后背接触床铺的时候，陆祯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动了，就想要伸手抓住点什么先稳住，可神经就跟触电了一样，整个人在床上吓得打了个哆嗦。 陆祯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病床上，只不过姿势有点不太雅观，可能因为刚才感觉自己差点摔倒的缘故吧。 可陆祯紧接着就先看了周围，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怪了…… 陆祯心里嘀咕着，刚才根本没听见门锁的声音，而且从里面是根本打不开门的，要是有人在屋子里根本没办法出去。 而且在刚才护士在的时候，肯定也就陆祯一个病人在床上，若是有其他人的话，护士怎么可能丝毫不查？ 那我是产生幻觉了？ 陆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但刚才醒过来时候的感觉，以前偶尔也有过，还在往上查过，大多是因为睡着的姿势不良，肢体反馈给大脑的紧急信号，来确定大脑是不是死掉了。 没事就好，陆祯检查了一下自己。 这个时候门打开了，护士从外面走进来：“醒了？” “嗯。”陆祯淡淡地应了一声。 同时陆祯闻到这个护士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儿，跟上次闻到的那个解开束缚带的护士一模一样。 “你的香水很特别啊。”陆祯笑着说道。 护士有些诧异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来香水的事情，就警惕地看着他：“你没事吧，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虽然是开玩笑的口气，可陆祯每次醒过来都听到同样的问题，心里多少有些恼火，可又不是跟女人发脾气的性格，就压着火气说道：“陆祯，有问题吗？” “没有。”护士松了口气。 不过陆祯紧接着问道：“我怎么感觉胳膊有些勒得慌？是不是我睡着的时候，你们又把我绑起来了？” 护士一脸惊慌地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那么做呢。” 咦？ 陆祯不解地看着这个护士，慢慢点了点头，心想这个护士怎么突然这么惊慌，为什么绑束缚带的事情这次没有告诉我？ 难道是因为…… 因为我之前谎称是陆崇？ 陆祯不解地垂着头，仔细回忆着上次自称是陆崇的时候，就连莫医生的脸色都大变，几乎没说两句话，就叫来了人将他按在床上，用束缚带将陆祯给固定住了。 为什么我说自己是陆崇，待遇立刻就不一样了？ “莫医生呢？”陆祯问道。 护士正替陆祯检查着身上是否真的有勒痕，随意地说道：“莫医生在别的病人那里，暂时过不来。” “有病人回来复诊了？”陆祯听到莫医生的其他病人来了，眼睛瞪得老大。 护士怔了一下：“是，是啊。” 陆祯立刻就站起来朝门口走过去：“我要去看看。” 护士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拦住陆祯：“不行，你不能去，在莫医生看病的时候你能去打扰他。” “为什么？”陆祯皱眉。 “莫医生来你这里的时候，不也没有别人来打扰你对吧？”护士快速利索地反驳道。 陆祯感觉护士的对白就跟背好的一样，只要陆祯说了某个问题，这护士就本能的回答出下一句，这就跟答题一样，这个几乎就是标准答案。 可陆祯非要挣扎着出去，差一点出去的时候，就见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陆祯面前，给他吓了一跳。 “莫医生，他非要去找你。”护士松开陆祯，一副告状的样子。 莫医生眉毛一挑，从来没见过他一脸焦急的样子，没跟陆祯说话，反而给了护士一个眼神。 紧接着护士轻轻点了点头，就跟达成了某种共识一样。 这些陆祯都看在了眼里，心里纳闷儿，怎么这两个人古里古怪的，肯定有什么猫腻是他所不知道的。 “陆祯，你急着找我干什么？”莫医生还是刚才的样子，只不过视线转向了陆祯这边。 陆祯愣了一下，这次莫医生还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就直接叫出了陆祯的名字，看来刚才跟护士的那个眼神，应该就是确定这个的。 难道是因为上次谎称陆崇的事情，所以每次都要确定我到底是什么性格？ 陆祯心里嘀咕着，这也就意味着在我不记得某段经历的时候，莫医生见过我另外一个性格，而这个性格就跟陆崇一样，还是说就是自称为陆崇…… 这么说来，我人格分裂？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从来没感觉有这种病，也只是到了这里的时候，才会有发生偶尔不记得一小段时间的事情。 之前陆祯在吕子皓家对面那个大叔坠楼的时候，就感觉那个跟何山一模一样的叫赵天的警察，所描述的那大叔坠楼时候发生的经过，就像是陆崇才能干出来的事情，没想到陆崇这个名字又被莫医生所知道。 见到陆祯脸色变了一变，莫医生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就疑问地看着陆祯，示意他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 陆祯清了清嗓子：“刚才我感觉屋子里有人。” “有人？”莫医生和护士异口同声，都互相看着对方。 莫医生惯例地问护士，说道：“有人去过吗？” “没人啊。”护士同样疑惑地看着莫医生，又看了看陆祯。 陆祯笃定地说道：“我确定有人在我的房间里来回走动，还来回跑，那个声音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莫医生一下子就抓住了陆祯说话的关键点，拦住他说道：“等等，你是说听到？你没有睁开眼睛看？” “当时我睁不开眼睛，但我意识清晰，就跟……就跟鬼压床了一样。”陆祯实在形容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感受，只好找了一个最贴切地说法。 “这……”护士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只好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摸了摸下巴：“这的确有点奇怪，你确定你的意识是清晰的，不是睡觉？” 陆祯将当时醒过来一瞬间的感觉大致描述了一下，莫医生听完整个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不过很快就缓和了下来。 看到莫医生这个样子，陆祯也有点害怕，担心这个病情会不会发生恶化了，毕竟就连陆崇的性格都冒出来了。 “我是不是人格分裂？”陆祯试探地问道。 第426章 界定 见莫医生第一时间没吭声，陆祯再次严肃地问道：“我究竟是不是人格分裂？” “其实人格分裂，我们作为医生并不能完全肯定，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标准，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你自己的状况，因为这并不同于身上的疾病是可以通过仪器检测出来的。”莫医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这般说道。 而且莫医生也没想到陆祯会这么问，就耐心地说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陆祯冷哼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上次我假装说我是陆崇，你就叫人把我给按在床上绑起来了，然后还悄悄让这个护士给我解开了束缚带，等我醒来之后却什么都不告诉我。” 莫医生惊讶地看着陆祯，早就知道陆祯不好对付，没想到竟然棘手到这个程度，完完全全被他给骗了一次。 “你听我解释，我这也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莫医生一副担心地样子看着陆祯，示意他先回到屋子里再说。 可陆祯就只依靠着门，非要站在这里，莫医生见拗不过他，只好随他了。 陆祯心里知道莫医生的话不能全信，就连刚才那一大套话，陆祯都没有百分之百相信，这才疑惑地看着他说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在我身上发生关于陆崇的事情？” 莫医生咽了一下唾沫，沉默了一会儿才摆手让护士先离开。 护士犹疑了一下：“可是……” “让我们两个单独谈谈。”莫医生说着又摆了摆手，护士听了，这才走开，却没有走的太远，仍旧站在旁边观察这他们两个。 莫医生给了陆祯一个眼神，瞄了一下旁边的护士，陆祯会意之后，没有做任何扭头的动作，只是皱了下眉。 “什么意思？”陆祯问道。 莫医生这才压低了声音，用只有陆祯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在这个医院里，别看我是医生，但我跟护士都是同级别的。”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医院的情况，陆祯有些不解：“那又怎么了？” “也就是说，我在监督护士工作的时候，护士也同样在监督我的工作，很多事情当着护士的面不能跟你明说，也是出于对你病情的考虑。”莫医生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祯觉得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感觉莫医生就像是在踢皮球，一下子又把包袱扔到了护士那边。 “你们两个都是串通好的，你以为我不知道？”陆祯冷哼了一声。 莫医生脸色尴尬，摸了摸鼻子：“看来你发现的还真不少，我们的确在某些事情上需要达成共识。” “那我究竟是不是人格分裂？”陆祯问道。 莫医生摇了摇头。 看到他摇头，陆祯心里多少有些开心，谁都不想自己有人格分裂这么诡异的病，可紧接着莫医生却开口说道：“还不能确定，但症状的确比较像，不过我个人比较倾向于记忆覆盖。” “记忆覆盖？”陆祯有些不解，还是头一次听说到这种病。 莫医生点了点头：“我……之前有个病人就是类似的病情，他昏迷的时间太长，昏迷中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这个梦中的经历让他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甚至连大部分现实中的记忆都被覆盖了，对于一些事物的认知只能依靠梦中的经历来判断。” 什么？！ 陆祯虽然从来没对莫医生说过自己到外面去的经历，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感觉跟自己的经历特别相似。 而且听到这个讯息竟然还不是因为陆祯主动告诉给莫医生听那些经历，而是因为谎称了一遍自己是陆崇，才让莫医生说了谎。 “那个病人现在怎么样了？”陆祯焦急地问道，不知道这种奇怪的病能不能治好。 莫医生有些为难地看着陆祯：“这个……” 陆祯没好气地说道：“又不能说。” “对，我们要保密。”莫医生严肃地点了点头。 陆祯知道莫医生不愿意说的，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索性就不再在上面下功夫了，直接转移话题说起了自己的病情。 “为什么觉得我是记忆覆盖呢？”陆祯问道。 莫医生摸了摸下巴：“你还记得你推那个人下楼的时候，你就根本不记得这件事情，而且这间事情经过了之后，你又会回到原先的位置，对你来说什么也没有做过，只不过时间突然流逝了十几分钟罢了。” “是这样的。”陆祯点头说道。 莫医生也点头：“那就对了，你在无意识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野蛮性格，说话的时候就自称是陆崇，这也是被你推下去的那个人跟我说的。” “你去见过他？”陆祯不可置信地点了点头。 “对，就在你跟赵天在审讯室谈话的时候，我先去看了被你推下去的那个人。”莫医生这才将当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陆祯在心里嘀咕，怪不得那次跟赵天聊了很长时间，莫医生才赶过来。 “那……那个大叔都说了什么？”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莫医生毫不犹豫地说道：“他说你自称是陆崇，还问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地方。” “可能是突入起来的变化，那个人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你是故意装疯卖傻博取同情，以为你怕了，所以就嚷嚷着报警，才被自称是陆崇的你给推了下去。”莫医生紧接着说道。 陆祯听了以后十分惊讶，这哪里是什么记忆覆盖，分明就跟之前的经历一样，通过吃药片进入到了另外一个身体里，只不过这次陆崇进入的是陆祯的身体，这之前是都没有发生过的。 莫医生见陆祯一脸惊讶，就问道：“陆崇这个人，也是认识的吧，不然你怎么会跟我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没想到在猜测对方心思的同时，莫医生也在猜测陆祯的心思，陆祯沉吟了一阵之后，果断地点了点头：“对，我认识。” “说说。”莫医生没想到陆祯这么爽快，眉毛一挑，问道。 陆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要捋一遍却怎么也捋不清楚，还要跳过一些会被误以为是精神病的关键，索性就直接说道：“具体怎么认识的都不说了，很复杂，但我们的关系可以算是亲兄弟，有着同一个父亲和母亲，但我们小时候不在一起长大。” “我是由我父亲抚养长大的，因为我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而他是由我父母同时抚养长大的。”陆祯见莫医生示意继续，就继续说道。 刚说到这里，陆祯打算继续的时候，莫医生就赶紧摆手拦住：“等等，我听你之前说你母亲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可你后面又说陆崇是由你父母抚养长大的，难道你们年龄相差很大吗？” “我们同岁，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陆祯如实说道。 莫医生这就不有些糊涂了，怎么一个双胞胎出生之后，一个母亲死了，而另外一个母亲却健在还抚养成人了其中一个孩子？ 弄不明白，又怕打断了陆祯的思路，莫医生就没再吭声，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祯继续说道：“我偶然一次遇到陆崇，发现我们两个有相像的地方，可性格却截然不同，可能是他家境的关系，性格纨绔狂妄，做事不顾后果，甚至有的时候会藐视律法。” 听到这里莫医生点了点头，的确是跟陆祯所说的一样。 说到这里陆祯就停了下来，要是再具体说下去，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就盯着莫医生，想要征求一下他的意思。 莫医生长长吐了口气，刚才陆祯所说的确太难理解，后面到还好说，前面却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你对于陆崇性格的描述的确很符合，不然我也不会听到他的名字，就把你绑在床上。”莫医生尴尬地笑了一下，示意陆祯不要介意。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陆祯也不关心这个，只要莫医生对他现在情况的看法。 莫医生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猜你肯定跟陆崇走的特别近，或者有某些牵连的东西，也可能你性格被外界和自身的因素压抑太久，需要发泄，才让你无意识的去模仿他的性格。” 我性格被压抑？ 陆祯一开始听到的时候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在环形带中被困的那段时间，的确很让人煎熬，或许真有可能是压抑所致。 “你觉得呢？”莫医生说完，反问了一句。 陆祯发愣地看着莫医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问。 莫医生反而笑着说道：“没事，你也不用太担心，就算是平常人，在潜意识中，也会偶然有人格分裂的情况，只不过都是很轻微的，就好比幻想自己是大明星或者自己是某个明星一样，来体验备受瞩目的感觉满足自己似的。” “那不算是妄想吗？怎么会是人格分裂？”陆祯不解地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摆了摆手：“精神类的病征，很难有准确的界定，你说的妄想症也是精分的其中个小分支罢了。”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护士突然见走过来说道，冷着脸说道：“莫医生，有人找。” 第427章 可能和不可能 “知道了。”莫医生应了一声。 然后莫医生回过头来，就小声对陆祯说道：“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再找你。” 陆祯没做出任何反应，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就在陆祯回到病房里，门即将要被关上了的时候，陆祯猛地推开门，门一下子撞到了莫医生的额头，冲击力太大，莫医生直接就晕了过去。 陆祯赶紧推门出来，低头见到莫医生已经到在地上了，鼻孔里还不断冒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也只能这样了。 撞晕了莫医生，陆祯赶紧朝着一个方向跑，因为在另外一个方向，刚才那个护士还站在那里。 就是因为这个护士一动不动，陆祯跟莫医生聊了那么久，那护士却突然说有人找莫医生，根本就是做戏给陆祯看，好让陆祯先回到病房里面去。 陆祯已经看穿了这个伎俩，才出此下策，只是没想到在撞晕莫医生的时候，连他的鼻子都给撞破了。 整个走廊很长，长到陆祯觉得之前出来并没有这么长才对。 可走廊里的摆设跟之前印象中的一样，刚才在跟莫医生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分辨出来有哪里不同，只是跑起来才发现长度不对。 不是同一家医院了？ 陆祯有些不解，回头见到那护士已经往护士站那边跑过去，想必是去叫人了，而且陆祯觉得自己肯定跑不出这个医院就被人给抓回来了。 与其这么跑下去还是被抓回来，还不如…… 心里想着，陆祯直接就拽开了最近的一扇门，跟上次一样，里面没有人，可里面粉红色的装扮让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陆祯不可思议地倒吸一口凉气，本来还打算去调查别的房间，没想到一打开这扇门，里面的房间竟然似曾相识。 不是似曾相识，是我根本就在这个屋子里待过！ 陆祯现在很肯定，这屋子里全部都透着暧昧的气息，粉红色的装扮十分惹眼，而且跟陆祯所住的病房不一样，这个屋子里有这一张双人大床和洁白的被褥。 旁边是用玻璃隔开的卫浴，斜对面是洗手间，在大床的两边还各有一个床头柜，床尾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电视。 这哪里还是医院的环境，简直跟情侣酒店差不多啊，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这么一想，陆祯一下子就转念想到了那次在一个情侣酒店的大门口，刚好撞见了从里面出来的张小洒和那个叫薇薇的女人。 正巧那次穿着白色连衣长裙的疯女人也在，陆祯看到张小洒还撞在了她身上，后来发生的一幕到现在陆祯都清晰记得，那个叫薇薇的女人竟然直接用手的力量，就将张小洒给掐晕了过去，然后重新拖回了酒店里。 那次陆祯也是跟到了酒店的房间门口，隔着门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陆祯快速观察了一下里面的环境，觉得异常熟悉，跟那次梦见的场景差不多，而且就躺在这张床上，旁边还躺了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是那个叫薇薇的女人！ 陆祯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女人，而自己就躺在她旁边，好像就是从这个地方醒过来的，但陆祯分不清楚是在这间房间，还是在真的酒店里，亦或者根本就是个梦…… 陆祯站在房间门口还在发愣，就有人从后面将他给架住了。 来的还真快，陆祯不用回头都知道肯定是医院的保安，上次谎称陆崇的时候已经见过了，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正嘀咕着，陆祯就被拖出了房间，然后护士过来用力关上了门。 陆祯看着被关上的门，一瞬间感觉这扇门在自己眼里有变化，就好像有回到了酒店的房间门口，脚下也换成了毛地毯。 可也只是一瞬间的错觉，陆祯被架着往后走，回过神儿来发现刚才那扇门跟其他的门都是一样的，脚下也只有地砖。 没有任何商量，陆祯直接被拖回了原来的病房里。 在进来之前，陆祯看到莫医生已经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了，只不过可能鼻子的酸痛，让他流了不少眼泪，也说不出半个字儿来。 门被锁上，陆祯用力砸了一下门，低低地骂了一声：“该死的。” 陆祯虽然已经料想到保安会来，可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迅速，简直就给时刻准好了要出动似的，上次也是。 虽然被带了回来，但陆祯这次看到了那个粉红色的房间，虽然不敢确定，但多半猜测可能是给张小洒准备的。 就在病房的隔壁，这点让陆祯有些吃惊。 陆祯可从来没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或许那个叫张小洒的人还没来复诊过，或者他已经痊愈出院了？ 如果按照时间线来推测的话，那我见到张小洒是在十年前了，而这里还保留着那家酒店的装饰，很有可能张小洒也最近也在这里治疗。 可陆祯紧接着就想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的证据，那就是在那天的时候，陆祯曾经看到过张小洒坠机。 不只是这样，陆祯还知道张小洒处于某个循环当中，难道他已经从循环里走出来了？ 那个叫张小洒的从循环里出来，然后就被认定成精神病，才来这里治疗的？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矛盾，陆祯怎么想都觉得前后搭不上，原本以为清晰的思路，仔细一想就被另外一个疑惑给否定了。 现在陆祯只想知道，那个叫张小洒的人究竟在哪，是死是活。 忽然间陆祯觉得自己很困，这才发觉可能这个房间里有问题，透着一股淡淡的气味儿，这种味道也说不好是香还是什么味道，总之不是让人那么讨厌。 糟了，肯定是在我进来之前，就有人在我屋子里捣鬼了，或者这里的通风口根本就在喷洒着这种味道。 陆祯心里一阵吃惊，但意识越来越模糊，双手撑着地面也只是挣扎了片刻就晕过去了。 “一……” 陆祯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有倒计时的声音，这个声音十分冰冷，不夹杂一丝感情，就好像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一样。 陆祯猛地惊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门口的莫医生刚要出门，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才回头的。 “你醒了？”莫医生尴尬地看着陆祯，下意识摸了摸已经贴了创可贴的鼻梁。 陆祯点了点头，坐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的鼻子……”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莫医生笑着摆了摆手。 既然莫医生都说没什么事儿了，陆祯的脸色就冷了下来，也是该跟他们好好算算账了。 莫医生尴尬地笑着说道：“你这是……” “你们无缘无故把我给弄晕了，是不是？”陆祯站起来盯着莫医生，打算用气势将他给压制住，好让他老老实实说。 莫医生没想到陆祯说变就变，只好解释说这都是为了陆祯好，不能老让他的大脑受刺激。 陆祯冷哼一声：“这么说来，你是在保护我了？” “可以这么说，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平静地跟我在这里说话，我的鼻子就是一个例子。”莫医生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陆祯没想到他还是很淡定的样子，就好像鼻子的事情，也没办法激怒他分毫。 “好，那这件事就跟你鼻子的事情扯平了，我问你，你有没有一个病人叫张小洒？”陆祯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本来莫医生松了口气，可一听到张小洒的名字从陆祯口中说出来，整个人的愣住了。 陆祯看着莫医生的脸上青红一阵，甚至比听到陆崇的名字还要震惊，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就试探地叫了一下莫医生的名字。 莫医生听到有人叫他，这才回过神儿来，尴尬地说道：“你怎么听到张小洒这个名字的？” “我见过他。”陆祯直截了当地说道。 可莫医生听到他这么说，整个人差点跳起来，特别笃定地说道：“不可能。” 陆祯眉头一皱：“怎么不可能了？”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莫医生这才重新收拾了一下心情，摆手说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在这里，怎么可能见到他？” “这么说来，你是认识他的了？他就是你的病人之一吧。”陆祯得逞地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没想到自己被绕了进去，在心里暗骂了一遍自己，这可是医院的规定，没想到就这么被陆祯给套了出去。 可莫医生也没有直接承认这个说话，摆手道：“我可没说过。” 陆祯会意地笑了一下，知道这是医院的规定，就摇了摇头：“那我们就没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说完陆祯就闭口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实在没有办法，在心里假设了许多可能，都想不通陆祯是怎么知道张小洒这个名字的，而且居然还可能见过。 最后莫医生只好承认张小洒的确是他的病人，但具体治疗方面的信息确实不能告诉给陆祯。 听到莫医生这么说了，陆祯就拍了拍手：“好，跟我猜的一样。” “你……”莫医生觉得自己又上当了。 可这次陆祯却打断他说道：“我真的见过张小洒。” 第428章 协议 莫医生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嘴巴动了两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莫医生还是不相信，陆祯就皱了下眉：“我们都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肯定是有机会见到的，你这是什么表情？” “不是，我是觉得……我带的病人不多，你们居然还见过，那概率真是又低了很多。”莫医生说着干笑了两声。 又是谎话。 陆祯早就已经摸清楚莫医生说谎的路数了，他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惊讶，但会是什么现在陆祯也搞不清楚。 “你在哪见过？”莫医生疑惑地问道。 陆祯感觉莫医生就像是在审讯犯人一样，这种感觉很不好，总让陆祯想起来之前在审讯室被何山问的情形。 一想起来何山，陆祯就想起来那个跟何山一模一样的赵天，紧接着就分不清楚他们两个要是站在一起该怎么办。 头痛，陆祯就不喜欢麻烦的事情，这让他觉得有些头疼。 “我问你呢。”莫医生等了半天，没想到陆祯竟然走神了。 陆祯这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等莫医生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陆祯这才说道：“就是偶然一次我见到他，但那个时候不知道他的名字。后来在一个情侣酒店门口，看到他和一个叫薇薇的女人从里面出来，然后……” 还不等陆祯说完，莫医生就打断道：“你是说，你看到张小洒和薇薇从酒店出来？” “是啊。”陆祯没觉得很奇怪，但莫医生的反应简直就跟见了鬼一样。 莫医生摆手让陆祯先停下别说话，他自己低着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在陆祯看来，似乎是在想极其复杂的事情。 好一会儿莫医生才抬起头，可他却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然后怎么了？你该不会是看到他撞在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长裙的女人身上了吧。” 陆祯瞪大了眼睛：“对，我就是看到他撞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而且那个女人看起来疯疯傻傻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破袋子。” 咝—— 莫医生倒吸一口凉气，向后仰了一下，奇怪地看着陆祯。 “怎么这么看着我？”陆祯也觉得有些奇怪。 莫医生咳嗽了一下：“你说的这段事情，我……我在治疗张小洒的时候，曾经听他说起过这段事情的经过。” 陆祯眉头一皱，等待着莫医生继续往下说。 “当时我记得张小洒说他撞了那个白衣女人之后，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感觉这个事情在什么时候经历过，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记得了，这个记忆好像是单独存在的，跟任何一天都联系不上。”莫医生继续说道。 听完，陆祯就接着莫医生的话说道：“然后发生的事情我也觉得匪夷所思，那个张小洒在撞了人之后，竟然被薇薇徒手给掐晕了过去，然后拖着他又回到了酒店。” 让陆祯匪夷所思的事情，可莫医生听完却很镇定，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陆祯奇怪地看着他：“你不觉得奇怪吗？只不过是撞了一个人，道歉就好了，却被自己的女朋友给掐晕了，而且我跟到酒店里，竟然见到他们两个在房间里心平气和的说话，好像两个人都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像是倒带一样又从酒店里出来。” 莫医生只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如果发生在张小洒身上的话，我不觉得奇怪，因为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他的病情我最了解了。” “为什么？”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莫医生却摇了摇头：“病情的事情我不能透露。” 陆祯看着莫医生别有深意的眼神，好一会儿才领会，就猜测道：“那个叫张小洒的人，是不是一直活在无限循环的几天里面？在他来这里治疗之前？” “是的。”莫医生顿了一下，点头说道。 陆祯稍稍挑了一下眉毛，没想到莫医生刚才的眼神果然是这个意思，他不能直接透露病人的信息是医院规定，可在第一次说到张小洒的时候，他却直接承认了，再加上刚才的眼神，陆祯就知道如果他去猜测的问，是与否莫医生都会给一个回答，这也等于变相告诉了陆祯有关于张小洒的事情，可也仅限于陆祯能否猜到。 于是陆祯继续说道：“那他已经痊愈了？” “还……还差一点。”莫医生顿了一下。 看莫医生的样子，陆祯就知道张小洒肯定还没有痊愈出院，而且似乎很不好治愈，不知道自己的病会不会也很难痊愈。 陆祯知道自己无意识的时候会是个危险人物，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要模仿陆崇的性格，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两个人在平行世界中是双胞胎的关系？ “我还见到过张小洒坠机，整个世界崩坏，还到过一个完全成了废墟的城市，里面有好多个张小洒。”陆祯继续说道。 莫医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承认了陆祯所说的事情。 陆祯心里清楚，看来这些东西在张小洒接受治疗的时候，都已经跟莫医生说起过了，于是就大胆地问道：“那我能跟他见一面吗？” “他认识你吗？”莫医生反问道。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陆祯给噎住了，本来在之前的经历中陆祯是跟张小洒见过面的，可对方似乎并不知道陆祯的名字，似乎也没把陆祯的出现当一回事。 而且当时张小洒还在循环中，估计每次从酒店里出来都是同一个样子，在张小洒‘死掉’之前的记忆肯定是不存在了。 陆祯摇了摇头：“我才他每次循环过后都不会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肯定也不会记得我，除非在他最后一次经历循环的时候，也就是他从循环里出来以后的那次循环，只记得当时循环那次的事情。” “这么说来，你觉得他不认识你了？”莫医生问道。 陆祯点了点头：“对，可是我想要跟他见一面。” 陆祯也知道这有点为难莫医生了，看他一脸难办的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都还是这个样子，似乎没有一个很好的办法。 当陆祯正要说算了的时候，莫医生竟然破天荒地点头答应了。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时间不能太长，五分钟，还要等他来的时候我给你安排时间才行，最主要的是他本人要同意。”莫医生一连串说了很多，似乎都是没来得及提前想好的。 陆祯惊讶地看着莫医生，这似乎是他头一次破例。 莫医生摆了摆手：“你也不用高兴太早，我是觉得你跟他见面，有助于你的治疗，要是院方知道了我肯定是要有麻烦的。” “好。”陆祯一口的答应了。 莫医生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在这段时间里，你要配合治疗，千万不要再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说着莫医生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陆祯才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莫医生出去以后，就有护士进来，陆祯一看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个护士了，可护士却很奇怪地看着陆祯。 “聊什么聊了这么长时间？”护士鄙夷地看着陆祯。 陆祯想起来莫医生刚才说过在他监督护士工作的时候，护士也同样在监督莫医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摇了摇头：“就是关于我的病啊。” “你什么病？”护士问道。 陆祯挠了挠头：“说是在无意识的时候，会有暴力举动。” 说完陆祯噌的一下就从床上下来，给护士吓了一跳。 陆祯大笑了两声，护士没好气地看着她：“你给我老实一点，不然我可给你绑在床上。” 然后护士就拿来一个板子，上面有一张表格，拿出笔来就问陆祯说道：“例行填一个表格，你叫什么名字？” “例行？我住医院这么多天，也没填过这个表格啊。”陆祯奇怪地看着护士。 护士立刻愣了一下，似乎回想起来了什么，就尴尬地说道：“就是因为忘了，所以才要你补填一份。” “那你刚才说的例行是什么意思，我以前填过？”陆祯奇怪地看着护士。 护士点头：“对啊，不过你都不记得了不是么。” 陆祯总感觉这个护士也有点古怪，不过自己来这里十年间的事情的确都不记得了，刚才护士说例行填表，估计是隔很长时间才会填一次。 “那我能看看之前我填的吗？”陆祯问道。 护士立刻严肃地说道：“不行。” 陆祯不屑地嘁了一声，扭过头：“那我不填。” “你……”护士没想到陆祯这么狡猾，先是问出来了之前例行填表的事情，这会儿知道是例行填表以后，竟然不填了。 陆祯嘿嘿一笑，就这么躺在床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护士。 护士怎么说好话都没用，陆祯看不到之前的表，根本不会选择填表。 “好，你等着。”护士赌气说完就出去了。 陆祯将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刚才还答应莫医生要配合，着实有点后悔，心想等那个护士再来的时候，索性就先填一次算了。 没过一会儿，门就打开了，陆祯瞄了一眼从外面进来了的人，噌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429章 嵌入 “穆清？”陆祯惊讶地看着推门进来的这个穿着护士装的女人。 跟其他护士的着装不同，是她所带的帽子上有深蓝色的条纹，陆祯猜测很有可能是护士长才有的。 听到陆祯说出‘穆清’这个名字，旁边陪着的进来的护士愣了一下，对陆祯说道：“这是我们护士长。” 穆清愣了一下，没想到陆祯会记得她的名字，可来之前看的资料，却是陆祯根本不记得这十年间的事情。 “你记得我的名字？”穆清笑着走进来。 陆祯刚才就注意到她手上拿着的板子，正是刚才旁边那个护士拿的，看来还是要劝他填写一下表格，只是没想到名字竟然对上了。 陆祯也诧异：“你真叫穆清？” “对。”穆清没有迟疑，直接说道。 “咱们是同班同学对么？”陆祯眼睛一下子放出了光芒，为的就是要将之前的经历核实一下，可见到穆清脸色依旧平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这个穆清看起来，跟我的年纪不一样，仔细一瞧，似乎要比我的年纪打上很多，起码有十岁左右。 可陆祯再仔细看，就发现这个叫穆清的护士长，其实跟穆清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有了岁月的沉淀，而且陆祯知道自己昏迷都已经十年了，算起来这个护士长起码也在四十五岁左右。 之前在我经历中的穆清，看起来就好像是面前这个穆清的少女版本，陆祯小声嘀咕着。 听到陆祯嘀咕的话，穆清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我哪有你那位也叫穆清的朋友年轻啊。” 陆祯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啊，这世界重名的人太多了，可陆祯知道样貌还能如此相似的，却极少有，但这么小的概率也不能让自己碰上啊。 陆祯敲了敲脑袋，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索性就先放下不去想了。 才刚放下这种想法，陆祯就感觉轻松了很多，就好像是不用去别人那里询问自己不知道而且也不了解的事情一样。 “例行填个表吧。”穆清说道。 陆祯也不知道是自己刚才就打算好了填表，还是因为护士长是穆清，竟然直接就答应了。 这给旁边的护士气坏了，瞪了陆祯一眼。 穆清也有些诧异，这可跟刚才护士来告状的时候说得不一样，就叫跟进来的护士先出去，填表的事情叫她就可以了。 护士出去，穆清这才走到陆祯面前，刚要说话，就见陆祯似乎有话好说，便问道：“你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吗？” “你认识鲁医师吧？”陆祯觉得穆清之前到鲁医师那里工作，或许在现实中，也可能他们是互相认识的。 不明白为什么陆祯说话的语气这么肯定，穆清也有些没听清楚：“陆医师？” “是鲁。”陆祯强调道。 穆清摇头：“没有姓鲁的啊，而且姓陆的就你一个。” 刚才陆祯强调是鲁医师的时候，就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而且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姓氏和鲁医师的音差不多。 “没有就算了。”陆祯无奈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还在想着‘鲁’和‘陆’这两个字的音似。 穆清见过不少像陆祯这样突发奇想的病人，也没有在意，就直接说道：“那我们填一下表格吧。” 其实表格也没有很难，无非就是一些平时填表格会遇到的姓名、性别和家庭住址之类的东西，陆祯没用两分钟就填完了。 但让陆祯奇怪的是，填完之后穆清又进行核对了一下，陆祯确定无误后，穆清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好了，没有事情了。”穆清收起板子和笔，松了口气，没想到陆祯竟然这么配合，跟护士的说法完全不一样。 陆祯好奇地问道：“这个表格多长时间填一次？每天？” “不是，一个月一次。”穆清如实说道。 陆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可以看看上次我填的表格吗？” “不行，已经封存进了档案中，就算是我也没有权利去看的。”穆清摇了摇头，严肃地拒绝了陆祯的请求。 就知道会是这样，陆祯在心里早就已经料到是这种情况了，便询问上次填的表格是不是跟这次的一模一样。 “连内容都一模一样。”穆清仍旧是严肃的表情。 对于这个穆清，陆祯不了解，也看不出来她说的是不是都是真话，但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那一个月前醒过来的事情，怎么就不记得了？ “那在这十年间，我填了不少表格？”陆祯很难想象，如果一个月一次的话，那十年就有一百二十张之多。 穆清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当下有些诧异：“差不多吧，是有不少。” 说完这些穆清就说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疑问，就直接问刚才的护士便好了。 陆祯看着穆清找了一个借口就离开了，心想这个表格肯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如果有机会，这个表格陆祯一定翻看一下才安心。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发觉自己稍稍有点困了，可能是刚才联想了太多的东西，脑子有点累了。 迷迷糊糊睡着了以后，陆祯就梦见自己站在了一辆宝马车的旁边，在附近还有一栋楼。 这个地方好熟悉啊，似乎来过，陆祯下意识想到。 可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梦见自己竟然弯腰捡起来地上一块小石子，朝着楼上的玻璃砸了一下。 啪叽—— 小石子准确砸在玻璃上，发出一个声响。 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砸这家的玻璃，感觉做梦就像是在身临其境的电影当中，怎么去做完全都已经是安排好的。 砸了一次之后，陆祯又拿起一个石子砸了上去。 这次发出的声音更大，很快就有人打开窗户向下探望，同时陆祯也抬头看见打开窗户的那个人，竟然就是张小洒！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回想起来这个地方就是张小洒家的楼下，还有这辆车，就是平时他开着上下班的。 陆祯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这辆车是张小洒平时上下班就开的，只是下意识这么以为，是与不是就不清楚了。 可能是因为紧张，陆祯立刻就躲到了旁边，就看见张小洒匆匆忙忙下来，在自己车旁边转悠了一圈，东张西望在找人。 我砸石头不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怎么又躲起来了？ 陆祯心里不解，这个梦好像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可也没有办法，陆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 很快陆祯就看见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也追了下来，似乎跟张小洒在说些什么，然后就把张小洒给拽上楼去了。 看到这一幕，陆祯突然想起来在泛亚大厦里的那次，在一间类似卧室的屋子当中，正好在屋子角落里，也听到了有人在楼下砸玻璃。 而且也是两声……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回想那次的情形跟现在一模一样，只不过现在是发生了在外面砸了张小洒的玻璃，那次是在屋子里看见张小洒的玻璃被砸。 这都是我干的？ 陆祯觉得这不太可能。 紧接着陆祯就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胳膊也很纤细，就跟女人一样，更让陆祯诧异的是，其中一只手里还攥着一个破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不沉，但好像有很多，碰撞在一起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 咝—— 陆祯猛地吸了口气，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满头发汗。 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又醒不过来的这种感觉太可怕了，而且在梦里自己好像变成了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疯女人。 陆祯看着自己的胳膊，心想还好。 可入眼周围都是粉红色的，陆祯下意识就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睡在床的一侧，然后紧接着就摸了一下另外一侧。 “醒了？”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陆祯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看见有一个女人盖着被子露出肩膀，一头乌黑的长直发，正背对着他。 “薇薇。”陆祯几乎是下意识叫出这个名字的。 当叫出这个名字之后，陆祯感觉有些别扭，可看到那个叫薇薇的女人应声并且转过来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薇薇看着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我给你倒杯水。” 熟悉的对白，陆祯一下子明白过来，感觉整个人的意识瞬间从这里抽离。 陆祯再次醒过来，没来得及睁眼睛，就知道自己刚才也还是在做梦，没想到竟然做了这个复杂的一个梦。 吐了口气，陆祯先是摸索了一下床上的周围，没有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了，这才睁开眼睛，可入眼还是一片暧昧的粉红色。 陆祯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告诉自己，这绝对不再是做梦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陆祯看着周围酒店式的格局，这跟刚才梦见的地方完全一样，只是少了那个叫薇薇的女人而已。 陆祯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奇怪的是这个酒店的房间里竟然没有镜子！ 第430章 见张小洒 又是没有镜子……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一遍，这才发现这个房间设计的不合理，既然有卫生间，为什么不加一面镜子在洗手池对面？ 就在陆祯觉得纳闷儿的时候，发现房间的门开了。 这给陆祯吓了一跳，按道理说酒店的门应该从里面上锁的，外面想要打开只能用酒店的磁卡才行。 看到莫医生推门进来，陆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所处的房间刚好是上次拉开门看的那间屋子，装修得跟那家情侣酒店一模一样。 “陆，陆祯。”莫医生见到陆祯惊讶的模样，结巴了一下。 陆祯眉头一皱，感觉刚才莫医生第一个想叫的名字并不是这个，可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就奇怪地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陆祯记得睡着之前是在自己的病房里，怎么一觉醒来就到这儿了？ 莫医生一脸为难地样子：“我也很难解释，不过你似乎经历了一场梦游，你有没有梦见什么或者感觉到什么？” 梦游？ 陆祯有些不可置信，他从来没有梦游的习惯，不过梦到是做了一个，而且这次很清楚记得整个梦中的情况。 “我只是梦见了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去砸了别人家的玻璃，还看见了张小洒和那个叫薇薇的女人，然后我就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这样一个房间里，旁边躺着那个叫薇薇的女人，给我吓醒了之后，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陆祯如实说道。 莫医生有些惊讶地看着陆祯：“在梦里你不是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看到了张小洒？” “对，还有那个叫薇薇的女人。”陆祯点头。 可莫医生对那个叫薇薇的女人只字不提，完全忽略了，只是在那里小声嘀咕：“梦里不是陆祯还看到了张小洒……” 陆祯感觉这段时间很不对劲，好像在这个医院里面，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不少，可出去又没有地方去。 “我……”陆祯看了看周围，不知道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 莫医生表示很理解陆祯现在的感受，叫来护士陪陆祯先回他原先的病房去了。 陆祯从这间粉红色的病房走出来，还回头看了一下里面，就在护士劝说下，慢慢走回了自己的病房。 前脚陆祯刚进来，莫医生就跟着进来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张小洒？”陆祯感觉只要跟张小洒见上一面，跟他说了自己的情况，或许就有可能好转。 莫医生摸着下巴：“我已经加紧帮你安排了。” “加紧？”陆祯感觉莫医生似乎也很着急，不像是在说谎。 莫医生点了点头：“昨天你睡着了以后就开始梦游，我让护士打开门，你自己慢慢悠悠就走到了刚才你醒来的房间，然后就倒在那里睡着了。” 陆祯惊讶地看着莫医生，没想到自己还真的梦游了，如果不是的话，有人把他抬过去，陆祯一定会察觉到的。 “所以你也觉得我和张小洒有着某种联系？”陆祯试探地问道。 对于陆祯的病情，莫医生自然很乐意交流，于是就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你既然见过他，而且梦游还去了他以前治疗所住的房间，肯定是有联系的，不过我想是你单方面跟他有联系的几率比较大。” 陆祯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莫医生检查了一下门上着锁，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因为之前在张小洒接受治疗的时候，他根本就没说起过你。” “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陆祯感觉这不太可能。 莫医生笃定地点了点头：“对。” 怎么可能…… 陆祯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莫医生说可能最近这段时间就能见到张小洒，只要他来复诊，就给陆祯安排见面。 这次莫医生的到是很爽快，见陆祯不解，就告诉他只是单纯的为了治疗陆祯，只能先用这种办法了。 当天晚上，陆祯就被莫医生通知，准备安排和张小洒见面了。 可陆祯问起来怎么是晚上的时候，莫医生只是含糊着说张小洒这次复诊来的晚，结束了就到了这个时间。 至于是怎么跟张小洒提出来见面的，莫医生也没仔细说，只是说给陆祯安排好了。 然后莫医生就带着陆祯来到了一个病房门口，还在这一层中，只不过这个病房在走廊尽头，之前根本没来过这里。 陆祯心里纳闷儿，怎么直接就在莫医生的办公室或者原来的病房见面，非要单独安排一个病房不可呢。 陆祯没有问，走到这个病房门口，莫医生就告诉他需要自己单独进去，至于说些什么莫医生就不管了，里面已经装了仪器，即使在外面他也能听到里面谈话的内容。 这让陆祯有点意料之外，还以为莫医生会从中调和，没想到他竟然不进来。 于是陆祯就点了点头，在刚要进去的时候，却被莫医生给拦住，说道：“尽量快点，因为张小洒刚接受完治疗，已经很累了，他不能累的。” “我知道了。”陆祯没想到莫医生这次这么啰嗦。 推开门，陆祯先是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面不是很亮堂，还挂着窗帘，灯光也很昏暗，就好像以前库房里面的灯泡一样。 陆祯刚进来，门就被外面给关上了。 陆祯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头一次正式跟张小洒见面，扭头就看见对面一个稍微模糊的人影也站在那边。 整间屋子足足有一般病房的两倍大小，正当中的桌子两端摆好了凳子，陆祯走过来坐下，刚巧对面那人也走过来坐在那里。 果真是他！ 因为光线的原因，坐下来近了才看清楚对面的是张小洒，跟之前见到的样子没什么变化，真不敢相信时间竟然一下子过去了十年。 “你要见我？”对方的声音显得有点沧桑，就跟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情一样。 陆祯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点了点头：“对，我之前就见过你，在……在某个时候吧，你应该也见过我，你不记得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陆祯觉得有点头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见对面的张小洒有些不太自在地挪动了一下。 “是吗？我的确没有印象，因为我之前都是没有醒来的。”对方坐稳之后，才回答道。 没有醒来，说的是出于循环当中吧，陆祯心里嘀咕着，也不好在明面上询问张小洒的病情，就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还不等陆祯说话，对方就紧接着说道：“其实还不如不醒过来，至少在那里有我想要的生活，就算是最最最接近现实的也行。” 陆祯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看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低着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接受治疗就能说明现在不是假的了吗？说不定也只不过是为了让我感觉更加真实，而添加的一些附属品罢了。” 陆祯见对方情绪似乎有些波动，就小声劝了几下，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期盼了好久的谈话就此结束了。 好一会儿对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陆祯告诉他深呼吸几下，这才稳定住。 陆祯不解地看着张小洒：“你为什么想要回去？” “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至少在循环里，我还可以有我想要的生活，哪怕我每次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说着陆祯就见张小洒哭了起来，哽咽地念叨着薇薇的名字，不免觉得有些心酸。 陆祯觉得怎么聊着聊着总是扯到张小洒那边去，之前一直期待着见面，可见面了发现对方根本没见过他，就不知道该睡什么好了。 “为什么不想醒过来？”陆祯疑惑地问道。 “醒？”对方抬头盯着陆祯说道。 陆祯点了点头，就听对方继续说道：“你确定你现在是醒着的？” “你说什么？”陆祯眉头一皱。 对方露出了一个戏谑的表情，眼神中满是不屑，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说，你现在根本没办法确定你是不是还活在虚幻当中。 “可能你看到过你出生时候的照片，记忆中也有儿时的同年，甚至还对上学的时候那种暗恋之情铭记于心，就连现在生活的压力都倍加真实，可只有你真正走完这一段经历的时候，到结束了你才知道自己是不是醒着的。” 这段话说的又慢又长，似乎生怕陆祯听不懂，可事实上陆祯听得的确稀里糊涂，就像是从内心中响起来的声音，在耳边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内心中一样。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说完对方就站了起来，然后朝着他那边的门口走了过去，拉开门走了。 只有陆祯坐在这里，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刚才张小洒说的话。 这些话听起来跟精神病似的，陆祯也不知道张小洒究竟接受了什么治疗，看样子只是从表面上适应了现在生活，可思想上还处于某种状态中。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陆祯才听到开门的声音。 “人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莫医生说着就走过来拉着陆祯站起来。 陆祯回头看向莫医生，怀疑的眼神给莫医生吓了一跳。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陆祯想起来印象中听到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疯女人拍打过张小洒的车窗，当时喊得就是这句话。 第431章 脑子里的声音 不等陆祯反应过来，莫医生就把他给从屋子里带了出来，然后用钥匙锁上了门。 陆祯感觉一切过程都太快了点，就奇怪地看着莫医生。 “别这么看着我，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张小洒的话你别全信，他虽然是来复诊的，可也没有因为痊愈出院。”莫医生无奈地看着陆祯说道。 这次让陆祯没想到的是，莫医生竟然直接透露了张小洒的病情。 察觉到了陆祯的眼神，莫医生一脸无奈：“不告诉你也不行了，我怕你的思想被他给影响了，目前来看你比较不那么乐观。” 陆祯明白莫医生的意思，尽量不去想张小洒的事情，可刚才张小洒说的话中，似乎还有别的含义。 这种含义太内敛了，陆祯只是察觉得到，却一时半会儿不能领会其中的意思。 这种感觉让陆祯很煎熬，就好像在快要饿死的人面前摆上肉，只能看到，却不能吃。 莫医生见陆祯没说话，就先小声劝说着陆祯回到了他的病房，这才询问陆祯刚才跟张小洒说了什么。 至于说了什么，陆祯好像没有太多的印象了，只是记得一个大概，但要让他详细描述出来，根本做不到。 “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跟我说。”莫医生也没有为难陆祯，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陆祯点了点头，见莫医生要走，急忙说道：“他人呢？” 莫医生眉头一皱：“我已经帮了你一次了，违反了院里的规定……” “不是，我是说……”陆祯辩解道。 领会了陆祯的意思，莫医生这才松了口气：“他已经走了，刚才他先离开的时候，是我送他出去的，然后才来找的你，没想到你还在房间里面坐着。” 陆祯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形，默默地点了点头。 随后莫医生三步一回头地出去了，听到关门声，陆祯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也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长时间，陆祯就这么盯着天花板发呆，这次一点困意都没有，其间护士来看过两次，发现陆祯都没有睡着，就劝陆祯能少睡一会儿也好。 可陆祯就是睡不着，就算护士说他大脑需要休息，也还是睡不着。 第三次护士进来的时候，本来是想要给陆祯拿点安眠睡觉的药，可却发现陆祯直直地站在窗前。 “睡不着就更不能起来了，吃点药睡觉吧。”护士柔和地说道。 见陆祯还是没有动静，就将温水和药片放下，打算走过去先扶陆祯躺下。 刚往前走了两步，陆祯猛地回过头来，严重的黑眼圈把护士给吓了一跳，就好像数个日夜没有休息过了似的。 “陆祯？”护士惊讶地看着陆祯，说完用手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是张小洒。”陆祯直接对护士说道。 啊？ 护士心里咯噔一下，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 陆祯看着护士脸上匪夷所思的表情，还有游移不定的眼神，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勉强寄出了一个笑容，陆祯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开什么玩笑，你才不是张小洒，不过你的黑眼圈倒是很严重了，再不休息的话，恐怕你身体就熬不住了。”护士走过来试探了一下，说着就拉过陆祯的胳膊，将他带到了床上先坐好。 陆祯没想到竟然没有吓唬住这个护士，心里有些觉得奇怪，不是这个护士精明，就是根本没有这回事。 是我想多了？ 陆祯在心里嘀咕，也没地儿去问，只好在护士的服侍下喝了口水，药片这种鬼东西现在陆祯看了就烦，碰都没有碰。 “我躺会儿。”陆祯主动说道，其实也已经很累了，要不是护士这会儿进来，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就会睡着了。 护士应了一声，替陆祯盖好被子就出去了，琳关门的时候，陆祯还看见护士别有心意地往里面望了一眼才关上门。 虽然陆祯觉得护士回头望的那个瞬间有点奇怪，可困意实在太重，还不急想那么多就睡着了。 直到陆祯醒过来，都感觉自己睡的很累，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醒过来也感觉还很困，就闭着眼睛在那里迷糊着。 陆祯全身已经放松很多了，脑子里也没有想什么事情。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从脑子里冒了出来：“我所出现的地方，都是轮回。” 这个声音一出来，陆祯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同样的话又说了三遍，陆祯这才发现不对劲儿，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还在病房里。 再也没有睡意，陆祯坐起来惊讶地大口喘着气儿，刚才不会是又睡着了做的一个梦吧。 陆祯不记得梦见什么了，只记得躺在这里，脑子里就冒出了那个声音，而且现在自己一想，那个声音跟张小洒的似乎很像。 说的什么我出现的地方就是轮回……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才嘀咕了几遍，就猛地发现这个话的意思，不正是之前见到张小洒，他所说的那些话中蕴含的意思嘛！ 这应该不是我所体会到的，倒是想张小洒故意告诉我的，陆祯在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突然陆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如要是能自由在这栋楼里行动，就肯定能发现哪里不对劲儿，可…… 陆祯正这般想着，门就发出了咔嚓一声。 咦？ 门锁好像自己打开了，陆祯心里纳闷儿，刚走过去，就见外面有人推门进来，差点撞在了一起。 “吓我一跳。”护士拍了拍胸口。 陆祯见护士又换了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之前见过的，心想看样子的确睡了挺长时间，连护士都换班了。 “你醒了啊。”护士说着，下意识瞄了一下门把手。 陆祯也没有在意，点了点头，不过却把刚才护士的动作看在了眼里。 “我睡了很久？”陆祯反正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随便问了一句。 护士却摇了摇头：“不是很久，才两个小时，我刚上班。” 才两个小时？ 陆祯感觉自己已经睡饱了，才过去了这么短的时间，看那护士也不像是在说假话，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就有点像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了，陆祯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感觉像是时间被压缩了。 “你是来……”陆祯不解地看着护士。 护士愣了一下，尴尬地说道：“本来我想要进来看看你醒了没有，你也知道门上没有窗户，只能打开门，可一进来就被吓了一跳。” 原来是这样啊，陆祯点了点头。 说完这个护士就出去了，让陆祯继续休息，陆祯也点了点头，却总感觉这个护士是突然进来查看的。 门关上了以后，陆祯刚要回去，就发现门把手又被人从外面拧了两下，似乎是发现拧不开才离开的。 那护士根本不是进来看我醒没醒，而是检查门把手的吧，陆祯这才想明白，怪不得刚才护士吓了一跳，还不停地瞄门把手。 刚才就在护士进来的前几秒钟，门锁响了一声，似乎是因为故障自己解锁了，可能那护士正巧经过，听到动静才进来查看是不是我在鼓捣门锁的吧？ 陆祯这样想着，可走过去又拧了拧门把手，发现它还是锁着的，根本没有坏的迹象。 这就怪了，陆祯不解地坐在了床上。 可这次陆祯盯着门把手看的时候，再也没有发生门自动解锁的情况，心想可能刚才是运气好吧。 咔嚓—— 没多久，门把手又在没动的情况，发出了解锁的声音。 陆祯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上面，等了好久也没见有人进来，正纳闷儿的走过去，就见到门把手自己旋转了一圈。 门被人推开了，一个人影闪身进来，吓了陆祯一跳。 “你？！”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进来的人。 刘傻子进来就对着陆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慢慢将门给重新关好。 做好了这些，见外面没有动静，刘傻子这才说道：“你别出声，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出去？”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对，你不是一直想要从这里出去吗？”刘傻子就跟知道他的心思一样，直接把陆祯一直以来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等等！ 陆祯是很想出去，可也没想要门解锁是因为刘傻子从外面拧了门把手，这次还好理解，可第一次间隔时间那么短，进来的护士怎么可能没见到他？ 再说了，陆祯也不是没出去过，似乎在现实世界中，根本就不存在刘傻子这个人，就连刘傻子家和他所做的那一切，都被老婆婆说成是陆祯本人干的了。 “还等什么？”刘傻子焦急地看这里陆祯。 陆祯眉头一皱，刚才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说了等等两个字，让自己好稳定一下情绪，梳理一下这些天的思路而已。 说完刘傻子就拉开了门，拽着陆祯往外走。 陆祯没想到刚才刘傻子还那么谨慎，现在竟然这么冒失地打开门，可都已经出来了，就先这样好了。 “我去那边引开护士，你自己走楼梯下去。”刘傻子说完，还不等陆祯说话，就已经朝着电梯那边跑过去了。 眼看着刘傻子消失不见，陆祯这才发现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第432章 我还是我吗 人都哪去了？ 刚才看到刘傻子出去说是把人都引开，可刘傻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照陆祯之前的判断，他不应该存在在这里的啊。 陆祯也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人似乎一下子就不见了。 陆祯站在楼道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左右望了一下，就直接朝着之前去过的张小洒的病房走了过去。 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拦，那些警卫也好像都消失了，推开门，陆祯仍旧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里面的环境。 跟离开的时候一样，就连被子都没有叠…… 陆祯看着里面，还是保持着上次他从这里离开时候的样子，被子也是他掀开随手摆放的形状，就连床单上的褶皱都似乎原封未动。 这次没有丝毫停顿，陆祯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就直接转身往护士站走了过去。 陆祯走的很急，整个走廊里也只有他的脚步声，见没有人出现，就走的更加大胆，丝毫不顾虑什么脚步声了。 护士站同样也一个人没有，就连旁边的保安室里，也没有人。 陆祯松了口气，开始在护士站中翻找着他之前照例填写的表格，可都没有找到，最后在一个放有‘穆清’名牌的抽屉里，才发现了之前那个夹着表格的板子。 表格被收起来了？ 陆祯拽了拽其中一个上锁的抽屉，这才注意到名牌上挂着一把钥匙，正当陆祯觉得这把钥匙就是开锁的时候，就见到名牌上的字迹竟然慢慢消失了。 陆祯奇怪地看着这个名牌，还拿在自己手里，怎么就无缘无故消失了？ 不会是十年以后的什么新花样吧，遇到体温字迹就会消失掉，就跟以前见过喝咖啡的杯子，只要有温度，就会显现在上面印刻的图案一样？ 陆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将钥匙拽下来，名牌索性放在旁边，直接打开了抽屉。 让陆祯意外的是，抽屉里只有一张表格。 没了？ 陆祯将这个表格拿出来，用手摸了一下里面和上面抽屉的底部，都没有再发现任何一张表格。 这张表格上写着陆祯的基本信息，都是上次陆祯回答过的，大致看了一下就没有什么新意，便扔在了旁边。 可其他的表格呢？陆祯在心里嘀咕。 不是说已经连续十年每个月都填写这个表格的么，怎么现在这里就只有一张表格，而且还是刚刚填过的？ 陆祯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反正也不会有人来，可桌子上的名牌却因为震动晃了两下，发出声响，陆祯这才注意到上面的名字竟然还没有出现。 不是因为提问，而是就这么消失掉了！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却突然想起来张小洒说的那句话…… “只要有他我存在的地方就是轮回。” 不可能，难道我竟然在张小洒的轮回中？ 陆祯在护士站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又找了一遍，都没有再找到关于张小洒的任何信息，同样，也没有找到他自己的。 不只是他们两个的，陆祯还发现竟然连一个病人的信息都没有。 怎么可能护士站里没有任何病人的信息，就连用药的记录都没有，可陆祯平时看护士都是有记录的才对。 后来陆祯累了休息的时候，发现整个护士站就是一个空壳，只有一些没有用的规章条例的纸张在，其他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陆祯一直走到了走廊最开始，一间间屋子打开来看，其中只有张小洒的屋子是经过装饰的，其余屋子都是跟陆祯所住的屋子一样，而且没有人。 整个楼层一个人都没有吗？病人都哪去了？ 陆祯一直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屋子，站在这间屋子的门前，深深吸了口气，这是上次跟张小洒会面的屋子。 咔嚓—— 陆祯握住门把手拧了一圈，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门。 屋子里面还是原来的样子，陆祯走进去看着里面，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也不是第二次。 来过无数次了！ 陆祯也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这种感觉，这在第一次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而且看着屋子正当中的桌子觉得有些奇怪。 陆祯走过去直接拉开了一直挂着的窗帘，阳光瞬间照进来，也让陆祯瞬间就看出了桌子有问题。 试着挪开桌子，陆祯才轻轻一动，就发现桌子从最中间开始有些不稳定，而且也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陆祯稍稍用力，就感觉桌子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沉，可这边挪动了一点，对面却一点变化都没有，还从中间分开了一个缝隙。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一拽，就发现自己将半截桌子给拽了出来，而另外一半还留在那里。 咣当—— 这一半桌子被陆祯扔在旁边，只有两条腿。 陆祯诧异地看着扔在旁边的桌子，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两个完全截开的桌子拼在一起，可仔细一看对面的另外半截桌子，又感觉不对劲。 陆祯试着伸手过去一摸，可还没摸到桌子，就被一层东西给挡住了。 这是…… 玻璃？！ 刚才陆祯借着光线就感觉对面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儿，看到半截桌子的时候心里猜疑就更重了，没想到伸手过去就被阻挡住了，从那半截桌子的截面开始，就有一层玻璃。 是照片加上玻璃！ 陆祯用凳子砸了过去，果然发出啪擦一声，看起来就好像是整个空间出现裂隙一样，可掉下来的碎片却能看见里面只是一面普普通通的墙壁。 这是用照片粘在玻璃上，然后再贴在墙上的？ 陆祯奇怪的用手上去摸了摸，的确是墙壁，要不是光线明亮了许多，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还真被骗了。 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甚至刚才的时候，陆祯还以为这间屋子有旁边病房的两倍，只不过是因为照片的关系，就好像镜子反射出了两倍的空间一样。 可那我见到的那个张小洒是怎么回事？！ 陆祯上次的确在这里见到了张小洒，还看到他从他那一侧的门走了出去，可现在陆祯伸手过去，却直接将那扇‘门’的照片部分给撕了下来。 是我的幻觉？ 陆祯捂着脑袋，实在想不通，感觉就好像是莫医生的一个把戏。 莫医生呢？ 陆祯才想起来还有莫医生这个人，从刚才开始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不可能那么多人追着一个刘傻子这么半天还没有回来吧。 啪擦—— 陆祯心里气恼，感觉被莫医生给骗了，就抄起凳子将与屋顶齐高的玻璃都给打碎了，还将贴在墙上的照片给撕了下来。 骗我…… 陆祯最讨厌别人骗他，要是再见到莫医生，非要好好问个清楚不可。 可陆祯感觉似乎没有机会见到莫医生了，但也只是一个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发现外面似乎有点不对劲，就立刻走到了窗前，才发现自己所处于很高的位置上。 这个高度…… 陆祯从这里看不到标志性的建筑物泛亚大厦，而这个高度，也只有在之前泛亚大厦里才体会过，该不会……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就看到外面视线最远处，似乎开始出现了问题，好像视线的最远处在不断的靠近。 这的确是一种不太好形容的感觉，可陆祯感觉就是这样，似乎能看到最远的地方，在不断的接近。 不对，根本就不是在不断接近，而是最远处的东西开始快速消失，才导致的！ 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果然被张小洒给说对了，他所在的地方就不是真的，全都是轮回中的东西。 可我到底见没见到张小洒？ 陆祯扭头看着支离破碎的玻璃墙壁，桌子对面根本就没存在过，只不过是一副看起来十分逼真的照片而已，再加上玻璃的效果，在第一次的时候才让陆祯觉得整个屋子里异常的大，而且还有一个张小洒。 如果我没见过他的话，那是谁对我说的那番话？ 是另有其人，还是本来就是我内心的声音，陆祯琢磨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想起来之前莫医生把他当成陆崇来看，可那次如果说是张小洒的话，那有可能就…… 会不会就把我当成张小洒了？ 莫医生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我真的是人格分裂，而不是像莫医生说的，只是以为跟陆崇走得太近，才模仿了他的脾气和性格吧。 可如果我是人格分裂的话，那张小洒是我分裂出来的人格，还是说我是他分裂出来的人格？ 陆祯不得不怀疑，因为曾经几次他都不记得都某段时间的东西，而在那段时间里，做过什么根本不知道，陆祯也只能从别人嘴里听说而已。 正想着，远处消失的速度已经蔓延到了这里，陆祯能清楚看到不远处消失的地表，在消失了以后就剩下光秃秃的土地，其余什么都没有。 最后消失的速度蔓延到了陆祯脚下，然后蔓延到身上，陆祯却感觉没什么变化，可似乎最后的终点是在这里。 屋子都变旧了…… 陆祯看着周围，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霉味儿，再一看外面，简直就是一座废墟般的城市！ 第433章 醒 屋子里也…… 陆祯回过头来看着屋子里也变成破破烂烂的样子，原本放在那里的半张桌子已经腐朽成渣子，贴在玻璃背面的照片已经发黄腐烂，只有散落在地上的玻璃还在那里。 陆祯从这间屋子里出来，看着笔直的走廊，这会儿加上破败的样子，一下子就认出来这里就是泛亚大厦。 没错，这个走廊我看到过，就在那次徒步走到最顶层的时候，每次经过安全通道的门，都会往里面看一眼，而这条走廊之前就看到过！ 陆祯心里确定，这里就是泛亚大厦，怪不得从这里怎么都找不到泛亚大厦呢。 我怎么会一直在这？ 陆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之前自己的病情为什么会那么严重到住院，好像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很快，当陆祯知道这不是真的以后，周围开始迅速变得一片漆黑，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原本阻碍的墙壁消失以后，陆祯的手可以穿透过去了。 当周围完全黑暗下来，陆祯只能看到自己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成了中心。 这…… 陆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周围这么黑暗却能看到自己。 不过紧接着陆祯就看到前面隐约有一个人影，就快速走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看似熟悉的背影。 这个背影有点熟悉，是我，还是张小洒，陆祯这会儿根本分辨不清楚。 “你是谁？”陆祯试探地问了一声。 可好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陆祯同时也发现，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他和这个人可以拉远距离，甚至到互相看不见，也可以并肩站着，就好像同为一个中心。 没有得到回应，陆祯就想要绕过去看这个人的正脸。 可陆祯怎么绕，这个人始终背对着陆祯，就算转了一圈也不行，就好像这个人所有的面，都是背面。 陆祯正觉得奇怪，这个人就突然间就抖动了一下肩膀，咳嗽了一声。 他可以说话？ 似乎是为了证实陆祯的想法，这个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说道：“看来你出来了。” “出来？”陆祯不解。 这个人似乎没有听到陆祯的话，就自顾自地说道：“那些护士和医生不过是为了阻止你出来而出现的，我不知道你怎么出来的，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你会死。”不等陆祯问，这个人顿了一下就说道。 会死？ 这好像不是陆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了，具体听谁说过也忘了，反正是听过，还不止一次。 可这个人说那些护士和医生的出现是为了阻止，陆祯就不明白了，莫医生不是为了帮他看病，怎么会是阻止？ 陆祯听得一头雾水，可一旦跟死挂钩，陆祯就显得没那么勇敢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这个人就没再说话了。 同样，陆祯还是看不到这个人的脸，但从背影和刚才的声音来判断，这个人既不是自己，也不是张小洒，但多少都有点相似的地方，这点陆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感觉这个人似乎见过，还认识。 然后陆祯就在脑子里琢磨之前在医院跟莫医生和护士的交流，除了之前就发现的那些问题，似乎还真跟这个人所说的那样…… 在医院的一切，似乎都是为我匆匆忙忙才准备好的，陆祯在心里嘀咕道。 “你是谁？我好像认识你！”陆祯冲着那个人的背影大声喊着。 无论怎样都是背影。 陆祯喊了十几遍之后，这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就只是站在这里，最后大口喘着粗气放弃了。 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陆祯实在没有办法了，往前走了两不知道，回头就发现这个人还站在那里，仍旧背对着他。 索性陆祯就放弃这个人了，才刚往前走了不到十步，就看见一个人影从他身侧快速跑了过去，然后消失在了前面无尽的黑暗中。 “喂！等等！” 等陆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那个人了，也快速往前跑着，想要追上刚才的那个人影。 可周围能见度实在是太低了，陆祯生怕撞到什么，也不敢跑太快，周围有看不清楚，这么往前一跑，再一扭头，就不知道刚才那个人具体消失在哪了。 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没看太清楚，可影子以及轮廓依旧有点相似。 陆祯感觉可能认识那个人，可那个人似乎没有看到他，陆祯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朝着前面快速追过去，不管会不会撞到什么东西，可能找到那个人会有办法从这个该死的地方出去。 这次陆祯的速度很快，根本不管前面有没有东西，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估计侧面连一个手臂距离的视线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忽然感觉身边有一个类似人影东西闪了一下，正在犹豫停下来的时候，那个影子已经不见了。 嗯？ 陆祯停下来回头去找，可怎么都找不到那个人影了。 忽然陆祯猛地想起来刚才不正是有一个人影快速从他身边跑了过来，现在自己又从一个人影旁边跑了过去，难道说我之前看见跑过去的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我怎么会遇到我自己？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也不知怎么的，脚下突然空了，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这种下坠的感觉陆祯已经体验过无数次了，再加上周围漆黑，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是不是在下落。 紧接着下面出现了光点，陆祯感觉从什么地方掉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就跟魂魄回归到了身体里了一样，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滴滴滴—— 旁边不断传出仪器的声音，陆祯大力喘了几口气，这才发现入眼都是各种垂下来的吊瓶，一股气泡出现在不知名的液体里，而另外一端正连在身上，液体正缓缓进入陆祯的身体里。 我怎么躺在这里？ 陆祯不解地看着周围，带有消毒水味儿的病房里，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旁边的床铺空着，也没有摆放的杂物，似乎从来没有人住过。 陆祯扭头看着摆在病床两侧的仪器，上面显示着心率和血压，还有一行不知道是什么的数值也一直很稳定，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好像在重症监护室里一样，陆祯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我是出了车祸，还是…… 陆祯突然想起来是从那个黑色的空间中掉出来了，可现在躺在这里，该不会又是一个无限接近现实的虚假世界吧。 陆祯现在能稍稍挪动一下手臂，就连头都可以扭动一下，不像是遇到了特别严重的车祸。 我的手…… 陆祯看着扎在手背上的线，顺势就看到了自己的手背，皮肤已经干枯褶皱，就好像很久没有进食的难民，不仅皮包着骨头，还感觉动一下干巴巴的皮肤就会撕裂开。 怎么这样了？ 陆祯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这还是他的手臂吗？该不会又附身在了另外一个病入膏肓的陆祯身上了吧。 不可能，这不是我！ 陆祯挣扎这想要起来，可全身关节都发出摩擦的感觉，就好像已经躺在这里，很久很久都没有移动过分毫了。 我…… 陆祯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看着挂在两边的吊瓶，就看到了一个乳白色的大袋子也挂在那里，也顺着管子输进了身体里。 这不是营养液嘛，只有不能进食的人才会用这种东西，陆祯心里清楚，这个东西他在之前就知道的。 不只是这个营养液，陆祯还用手摸到用管子从被子里沿着床边垂下去，稍微有些温度，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导尿管！ 看来我真的躺在这里很久，连去厕所都做不到了，陆祯心里清楚得很。 当陆祯一想到自己就好像废人一样躺在这里，心情即从，侦测着心率的仪器一下子就响了起来，陆祯这才发现心率和血压都瞬间飙升了很多。 仪器的声音一传出来，就有人推门进来。 陆祯看到有带着口罩的护士和医生进来，一个个神色慌张，可看到走到陆祯身边之后，一个个眼神里都冒出了惊讶的表情。 “醒了？！”医生诧异地看着陆祯。 听到说话的声音，陆祯这才扭过头去，想要说什么话却感觉喉咙发干，就连舌头都像是干煸的土豆一样硬，呜呜了几声连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医生眉头一皱，对旁边的护士说道：“快，拿谁来。” 刚说话，护士就已经转身去拿水了。 可陆祯看着端过来的水，一点口渴的感觉都没有，又不能说话，只好任由护士将水一点点倒进嘴里。 干煸的舌头浸泡在水里，陆祯这才能弯曲一下，不再感觉嘴里像含了一块糖球似的了。 咳咳—— 陆祯呛了两下，护士赶紧过来给陆祯擦嘴。 “你还记得昏迷前的事情吗？”医生见陆祯喝完了水，就试探地问道。 陆祯刚要说话，就发现舌头还是不好使，几个字说出来含糊不清，医生皱着眉也听不懂，陆祯就知道摇了摇头。 随后医生就点了点头，让陆祯先休息一下，就跟护士出去了。 “他怎么可能醒？明明昨天各项数值都已经很微弱了。”护士出去临关门的时候说话，声音传到了陆祯耳朵里，然后门才关上。 第434章 轮回的记忆 “的确是很微弱了，可能是回光返照吧。”外面又有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陆祯准确地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心想肯定是刚才那个护士和医生在谈论他的状况，但怎么可能昨天就很微弱，说的是生命体征？ 那医生和护士才刚从这里出去，讨论的事情肯定是有关于我的，说微弱是说我快死了？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听那医生说他醒了，再结合快要死了的事情，就立刻想起来之前在黑暗空间里遇到的那个男人曾说过的话。 不只是那个男人，陆祯听到过很多关于醒来就会死的事情，可在这次之前也‘醒来’过，但都没有死掉。 这次不同，陆祯感觉是真的。 陆祯看着周围，自己连说话都做不到，只能躺在这里靠着各种营养液维持生命。 除了有意识之外，这跟死了没什么区别，甚至比死掉还要难受。 很快就有护士和医生进来给陆祯做着各项检查，陆祯看着各种没有见过的仪器在他身上测试着什么，旁边还有护士端着板子，在上面的纸张上快速记录着。 看到这个板子，陆祯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在医院里给他记录各项信息的穆清。 正在给陆祯测量心率的医生一下子就察觉到陆祯心跳的变化，奇怪地看着陆祯，见他盯着护士手中的东西，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陆祯没办法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护士手中的板子，喉咙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祯尝试着说几个字，可根本做不到。 “我怎么了？”旁边记录的护士也察觉到了陆祯的眼神，不解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板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就在护士要拿板子给陆祯看一眼的时候，旁边的医生拦住了，说道：“好好记录你的数据。” 护士应了一声，无奈地看了一眼陆祯。 陆祯也只是奇怪，见护士既然能给他看板子上面的东西，那就应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人在陆祯周围忙活了一阵子之后，就只留下了最开始进来的医生和护士，而医生还在翻看刚才记录的数据。 “的确比平时的状态要好很多，在观察一下午。”医生说完就出去了。 护士替陆祯改好了被子，看了陆祯一眼之后，也出去了。 这两个人我都没有见过，但听他们说话的声音，却感觉很熟悉，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可能自己真的被送来这里有段时间了，一直到现在才醒过来，之前都只是无意识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具体听到过什么内容陆祯一点都想不起来，但声音听久了，生理上早就有了习惯，在有意识的时候也会觉得熟悉吧，陆祯是这么觉得的。 躺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一个人来，陆祯感觉自己就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要不是偶尔有脚步声从门口经过，还真以为是被抛弃在这里了。 无聊的时候，陆祯就回想起来之前所经历的事情，额越是回忆，就感觉越是记不住，最后就连殷夏她们的名字，都要念好几遍。 殷夏，攸宁，庞严…… 殷夏，攸宁，庞…… 庞什么来的？！ 陆祯感觉自己的记忆力在飞速的衰退，这才几分钟，就已经忘记了一个名字，而且就连攸宁这个名字都感觉陌生起来。 陆祯知道，陌生的感觉正是忘记的前兆！ “殷什么来……”陆祯脑子出现了一个女孩子，可陆祯却开始忘记这个女孩子叫什么了，只记得姓氏。 后来陆祯脑子里出现的这个女孩开始变得陌生起来，甚至一点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了。 就在陆祯发现连自己是谁都快要记不住的时候，心里这才咯噔一下，明白自己刚才的确忘记了很多事情。 我忘了很多事情，却想起来了不少事情，陆祯心里吃惊，这种矛盾让他完全被办法接受所想起来的东西。 “对，之前我的确快要死了，我想起来了。”陆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躺在这里，感觉整个人的身体异常沉重，沉重到都快要将灵魂给压榨出去了一样，让陆祯很不舒服。 整个人任何一个地方都像是干瘪的，呼吸道也是，要不是有氧气一直钻进来，陆祯感觉自己当时就已经快要死了。 后来等陆祯还是喘不上来气的时候，就有护士给他做心肺复苏，才让他的意识清醒一些，不过挤压胸部还是让他感觉难受。 每一下都难受。 后来…… 后来陆祯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意识，然后将这一生中经历过的事情都经历了一遍。 但我这一生中做过什么事情呢？ 陆祯猛地发现自己不记得这一生中都做过什么了，只记得自己在昨晚濒死体验中，又将这辈子的事情经历了一遍。 我对这辈子做过的很多事情都不满意，这是陆祯突然间冒出来的念头，想要去改变也已经来不及了。 陆祯后悔，后悔当时的经历为什么不选择另外一条路，或许就不会是某个样子。 完全不记得自己这辈子做过什么事情，陆祯却有这种后悔的感觉。 不过经过昨天这一晚上，陆祯现在这种感觉已经淡了很多，好像在濒死体验中已经改变了不少事情，就算他不记得这辈子做过什么也已经不要紧了。 那些陆祯想起来的事情，在陆祯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事情对陆祯来说，有点惊骇，但却很容易就让他接受并且消化掉了。 “殷夏、攸宁……有点意思。”陆祯心里想着这两个才刚刚想起来的名字，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好像之前忘记过几个名字，陆祯不知道这当中有没有殷夏和攸宁，不过这都无关紧要了，现在陆祯记得这两个名字，就是因为从昨天晚上开始。 在昨晚医生和护士抢救陆祯的时候，陆祯突然间失去了意识的时候，就听见护士在焦急说着一些数据，而医生在提醒护士应对办法。 陆祯想起来后来自己的确经历了一些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也给了自己机会去改变。 就这一个晚上，却将陆祯在濒死体验中的时间无限扩大到了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甚至深陷在濒死体验中。 是因为我的大脑知道醒过来就会死吗？ 陆祯现在觉得很有可能，所以自己一直都陷入在其中挣扎着。虽然经历的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但那种经历了的感觉却还在。 是的，我改变了很多，我已经很知足了。 殷夏和攸宁这两个名字，是陆祯后来才想起来的。而攸宁这个名字是他在濒死体验中创造出来的，殷夏才是活生生存在的人。 不过陆祯的记忆里还在飞速衰退，才刚刚又想起来的事情，很快就又忘掉了，然后又有新的事情想起来。 如此反复，最后陆祯都不记得自己忘记过什么又想起过什么，可能才半个小时之前忘记的事情，在半个小时之后又想起来了，但却不知道之前忘记过，想起来什么对陆祯来说都是崭新的。 一下午陆祯的脑子都在不断忘记，然后又想起来对他来说崭新的东西。 这种感觉一开始让陆祯觉得很奇妙，但后来陆祯也发现自己可能想起来的就是前不久所忘记掉的某件事情。 陆祯想要用什么记录下来刚刚想起来的事情，这样好对比一下，才知道自己是不是总是循环记起来这些事情。 可陆祯动不了，也没有那些工具，就连想要按一下头顶的呼唤器都做不到，只能等到仪器发出警报声才有人进来。 只要心率不正常机器就会发出警报声，陆祯心里知道，可要自己用情绪来控制却很难做得到。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经过。 她是谁？！ 陆祯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肯定认识这个女人，但那个女人却并不是来看他的，甚至可能不知道陆祯在这里，只是从门口经过了。 不到两秒的时间，陆祯就记住了这个女人的脸。 嘀嘀—— 几乎同时，仪器就发出了警报的声音。 警报声很响，震得陆祯耳朵有些难受，还看见刚才经过的那个女人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可紧接着就被赶来的护士给挡住了。 门打开，护士急忙走进来查看陆祯的情况，轻咦了一声，似乎并没有什么一样，只不过是心率突然快了一大截。 医生也紧跟着进来，发现陆祯只是心率出现了情况，就询问护士刚才怎么了。 “我进来就看见他睁着眼睛看外面，别的什么也没发生，也没人进来。”护士同样奇怪地看着陆祯，说道。 医生奇怪地看着陆祯，问道：“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人了，才让你心跳加快的？” 看到什么人了？ 陆祯听着医生的话，本来心里是有答案的，可这个答案好像随着忘掉某个事情而被从脑子里抹掉了一样。 “还是说你想起来了什么事情？”医生见陆祯没反应，再次问道。 同样，陆祯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第435章 白纸 是不是见过什么人了？ 还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了？ 陆祯没有任何反应，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医生刚刚问过的话，但对于刚才机器为什么发誓警报声，他也不知道了。 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了，陆祯只记得是为了机器响，至于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怎么没有反应了？”护士奇怪地看着医生。 这话都说完了，陆祯才摇了摇头。 医生也没有想到陆祯的反应这么慢，几分钟前的问题这才摇了摇头。 “你们加紧看护，看来他的情况没有上午好了。”医生果断地嘱咐了一声，可见仪器的各个数值都还算正常，心里有些纳闷儿。 同样护士也很纳闷儿，没看出来陆祯的数值哪里有不乐观的迹象，既然医生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照办。 医生出去以后，护士也正要离开，陆祯却突然一下子咳嗽了一声。 护士疑惑地回头看着陆祯，见他的手呈握笔状，轻轻在那里滑动着，就猜测道：“你想要写字？” 陆祯没办法点头，只好眨了眨眼睛。 虽然没办法做太大的动作，陆祯写字还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在护士拿来本子放在陆祯手底下，替他握好了笔，便告诉他可以开始写写看了，陆祯这才慢慢挪动起手腕来。 ‘为什么说不了话？’ 护士看着纸上的内容，虽然有些凌乱，还是可以辨认出来。 护士耐心地说道：“你昏迷的时间太长了，没有进水，口腔中自身分泌的唾液早就停止了，舌头干涸，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还有声线的部分也是，所以你说不了话，就连发出声音可能嗓子都会很痛。” 的确如护士所说，刚才要不是为了拦住护士，陆祯勉强咳嗽一下，感觉就像是韧带被撕裂了一般。 陆祯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不了话之后，就在纸上写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护士看着纸上的内容，心里有些酸涩，勉强笑了一下：“你好好休息，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你出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本子和笔留给我。” 看了陆祯纸上的内容，护士点了点头，叫陆祯还是多休息，不要乱想其他的事情，这样有利于康复才出去。 陆祯正打算回忆之前那些不断忘记又冒出来的记忆，可一下子脑子里就像是被抹去了很多东西。 我手底下的本子和正握着的笔是干什么用的？ 陆祯不解地放下笔，用干枯的手掌摸着本子，只记得这个本子是他要求护士拿过来放在这里的，具体干什么用的却突然间不记得了。 本子上面的两句话‘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和‘为什么说不了话’看起来像是他的字迹，也记得护士刚刚告诉他的回答。 但要本子和笔的初中，却不记得了。 陆祯详细自己绝对不会单单为了这两个问题而要来本子，就算是，他感觉自己所忘记的事情也比这两件事情重要。 陆祯努力想，那种明知道忘了重要事情却又想不起来的感觉，让他抓心挠肝。 最后索性陆祯扔下笔，放弃了这种煎熬的思考。 可我要是不努力想的话，以后肯定会有更多忘记的事情，可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这种感觉…… 陆祯内心挣扎，就算努力去想已经忘记的事情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把现在能记得的事情给记录下来，免得以后忘记。 可我记得什么呢？ 陆祯觉得好像只记得自己在这家医院里面醒过来，前一天晚上好像发生了许多事情，剩下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祯感觉自己就像是完全失忆了，脑子里的东西全都被清空了。 这种感觉不好，也好。 至少陆祯觉得现在他根本没有任何痛苦的记忆，也没有让他开心的事情，也没有了想不起来的感觉，大脑就跟白纸一样，丝毫不记得之前内心挣扎和煎熬的感觉了。 之前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陆祯感觉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晚上的时候陆祯睡了一个没有梦的好觉，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休息了，隔天醒过来的时候精神百倍。 按照医生刚才检查过的说法来看，陆祯的状态比昨天还要好不少。 虽然护士也称赞陆祯恢复的快，但陆祯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护士只不过是在敷衍他罢了，他本身就是一个重症患者罢了。 至于是什么病，陆祯记得好像问过，但又忘了。 问过很多遍，陆祯总是记不住，最后索性就不问了，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以后，脑子里的东西还是一样会全都不见。 几天以后，陆祯感觉身体已经很不舒服了，倒是那些一直插在身上的管子摘掉让他心宽了许多。 坐着轮椅，陆祯被护士推着来到了医院的小花园，在这里有不少穿着病服的患者，绝大多数都是由家人陪同，像陆祯这样的还是少数。 在花园里，陆祯看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异常的美丽，有着黑长直的头发，陪着一个病人坐在那里，却一句话不说。 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陆祯的心脏有一种悸动，感觉就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人一样。 不是喜欢，也不是欣赏，但却有一种能牵动陆祯内心一根神经的感觉。 而这个女人旁边穿着跟陆祯一模一样病服的人，也坐着轮椅，却一直背对着陆祯，怎么都没有办法看到正脸。 陆祯不去管这个女人，只想要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可陆祯没有办法说话，嗓子这么多天还是没有好转，也不知道护士说的过几天就会好是什么时候。 陆祯正盯着那女人看，就被护士给推走到了其他的地方，直到陆祯的头没办法扭过去为止，才收回了视线。 “我发现你这几天总是盯着那个女人看啊，是不是看人家漂亮，收不回视线了啊？”护士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这几天？ 陆祯听了护士的话，心里有些吃惊，虽然知道已经过去了几天，但这几天具体做过什么事情却根本不记得了。 从护士话里，陆祯知道已经连续来了这个花园好几天，可对于陆祯的感受来说，今天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花园。 原来我来过好几次这个花园了啊，可对于花园完全没有印象啊，会不会明天去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第一次？ 陆祯在心里苦笑了一声，随即就从护士的话里得知，之前那几天他也是盯着那个女人看的，估计旁边也有那个一直背对着他的病人。 这么说来，我不是第一次有今天这种感觉了…… 陆祯知道自己的记忆里变得很糟糕了，本打算如果明天还看到这个女人的话，一定要上去询问她的名字。 不过紧接着陆祯又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可能昨天甚至这几天都是这么想的吧。 这一天陆祯几乎没做什么事情，把注意力全都击中在记住询问那个女人的名字上面，如果明天可以看得到她。 这个打算陆祯一直在心里默念着，为了避免睡觉醒来之后就给忘掉，陆祯一整夜都没有睡。 陆祯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睛，只有在天色微微转亮的时候，才分神去看了一眼窗户那边，然后就继续默念着这个打算。 一直到下午护士推陆祯去公园的时候，陆祯还在心里默念着，护士很他说什么话他都不理会。 就在陆祯以为成功记住了一件事情的时候，到了公园，陆祯却不知道究竟要找哪个女人询问了。 我的确是要找一个女人，可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陆祯却一点都不记得了，而且为什么要询问也不记得了。 那个女人什么样子，问她什么，又为什么要问，这三个问题在陆祯到了公园的时候突然冒了出来。 陆祯只记得在昨天看到那个女人的位置，而且今天在那个位置，的确有一个人，却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坐着轮椅，跟陆祯穿着同样病服的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才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很年轻，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呆呆地坐在这里。 这个人我好像…… 没有见过吧，陆祯刚才莫名其妙有一种见过的感觉，可仔细一看，却又不认识。 陆祯跟那人隔了一个过道的距离，陆祯在这边停下来休息，那个人独自坐在对面，似乎已经坐了很久很久。 没过多长时间，陆祯的视线中就有一个人被推着经过了陆祯面前，抬头才发现后面推着轮椅的正是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直长发女人。 “找你这么半天，你在这里呀。”那个女人最先开口说道。 这个时候陆祯才发现，这话并不是对他说的，而是靠近对面一直呆呆坐在那里的那个人说的，同时那个人的脸上也有了一些神采。 这个女人…… 就在陆祯想着之前脑子里琢磨要干什么来着，就听见刚才对面一直坐在那边的男人说道：“你们来了啊，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 “我们真是很难得见一面啊。”被那女人推着的男人开口笑着说道。 “是啊，不过你恢复的怎么样了，小洒。”那个男人开口问道。 第436章 说话 小洒…… 好熟悉的名字啊。 陆祯这么多天以来，还是头一次有这么熟悉的感觉，只不过那个被称作为小洒的男人一直背对着陆祯。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那个被称为小洒的男人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伤感。 之前说话的那个男人也跟着点了点头：“对啊，我们可能都要……” 话只说了一半，他就停下来了。 陆祯看着他们，似乎他们两个知道后半截话会说什么，很有默契地闭口不答。 “如果痊愈了，你打算干什么？”那个男人问道。 这话在陆祯听起来，就像是在问陆祯一样，可这也只是陆祯的直觉，毕竟还隔着一个过道，而且也没有看着陆祯这边。 陆祯见那个叫小洒的男人听了，似乎是向往地抬起了头，然后扭过去看旁边的那个直长发的女人说道：“如果能痊愈的话，我就可以继续跟薇薇生活下去了，你呢？” “我也会跟琳在一起，去国外生活，跟打算跟你再有交集。”那个男人说完笑了一声。 那个叫小洒的男人见他笑了，自己也笑了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起事情来你就一副认真的样子。”小洒无奈地笑了笑。 跟着那个男人也笑了。 陆祯就这么坐在这里，听着对面那两个人在说话，说出的琳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可薇薇应该就是旁边推着轮椅过来的这个直长发女人。 原来我要找的这个女人叫薇薇，但我找她干什么？ 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名字之后，陆祯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要找她，甚至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冒出来要找这个女人的念头。 “我……”陆祯艰难地说了一个字，舌头和嗓子就很难在支持着发出声音了。 听到陆祯的声音，护士也愣了一下，就俯下身来将耳朵凑到陆祯嘴边，然后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陆祯想让护士推他过去，既然对那个叫薇薇的女人有印象，就想要问问对方是不是认识自己，或许能想起来什么事情。 可陆祯之后连半个字儿都说不出来，手也动不了，只是嘴唇动着，眼睛盯着对面的那三个人，希望护士能明白。 护士等了半天也没再听到陆祯说话，就试探地问道：“是不是觉得身体不舒服，要回去？” 陆祯尽最大努力才摇了摇头。 “那就再坐一会儿吧，反正时间还早，晒晒太阳对你身体有好处。”护士说完就继续站在陆祯后面了。 该死，竟然不能说话，陆祯听了护士的话之后，暗骂了一声。 陆祯就这么坐在这里，听着对面那三个人在说话，可随着时间久了，就明显感觉脑子里的东西再见见淡忘。 后来，陆祯感觉自己可能忘记了之前听到那三个人说过的话，可却清楚地记下了那个男人叫小洒，旁边站着的直长发女人叫薇薇。 至于另外一个说话的男人，陆祯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似乎从来没听到他们提起过，也可能是说过，但陆祯给忘掉了。 陆祯就这么一直坐着，听了半天，整个人都出神了。 等陆祯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眨了眨眼睛，前面那三个人似乎早就已经不见了，而他还在这里坐着。 陆祯这才发现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没想到一下子就坐了一下午，身后的护士也不在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在花园里。 人都哪去了？ 陆祯感觉好像经历过这种情况，可自己根本没办法行走，只能张望着周围，这才看见一个护士快步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刚才交班来的，等着急了吧。”另外一名护士走过来，一脸歉意的对陆祯说道。 陆祯没想到自己愣神一下子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在寻思刚才的事情，对护士的话一点都没有理会。 紧接着陆祯就感觉轮椅动了起来，整个人推着往回走。 护士觉得这个病人有些奇怪，刚才听说他怎么都不愿意回去，现在推他回去一点反抗都没有，只是一直盯着过道对面看。 回到病房，陆祯还是需要输液，只不过最近需要输液的东西少了很多，身上的管子也扯了很多。 现在陆祯看到那一大袋的乳白色营养液就恶心，就像是奶油一样，顺着管子流进身体里。 薇薇，小洒…… 这两个名字一直在陆祯脑子里，就算陆祯不记得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两个名字也在，最后陆祯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记下这两个名字。 之后一连几天，陆祯都在花园里碰见过叫小洒和薇薇的女人，给陆祯的感觉就好像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叫小洒和薇薇的女人，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那里聊天，而且聊天的内容尽数被陆祯听了去。 但内容无非都是一些互相问候，以及没营养的东西。 这天陆祯还是在花园里，手里拿着几张纸，反复翻看了几次，才知道这是自己在这几天花园中所见到和听到的大致事情。 但陆祯不记得曾经写过这些东西了，却知道自己现在记性极其不好，这才记下来写在上面的。 用来对比？ 陆祯不知道这几张纸存在的意义，甚至不知道这上面内容为什么都差不多，然后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男人推着轮椅，停在了陆祯对面的过道上。 看着这个男人，陆祯反复对比了一下纸上的内容，内容上的确有这么一个男人，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却跟那个叫小洒和薇薇的人很熟。 陆祯能看到他的全脸，却对这个人毫无印象。 不一会儿一个直长发的女人就推着轮椅走了过来，轮椅上坐着的男人始终看不到正脸，就连侧脸都看不见，因为他一来就跟旁边那个男人说话，将头给扭了过去。 陆祯看了一下纸上的内容，内容上描述的一男一女跟眼前这两个人一模一样，其中一个叫小洒，另外一个叫薇薇。 就是他们两个！ 陆祯脑子里一直出现的两个名字，原来就是他们俩，只不过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好像到了时间就会出现一样。 跟纸上的内容一样，今天他们谈论的事情，也是一样的。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记性不好，可能之前几天也听到了同样的对话，也跟现在同样的吃惊，这才用纸张记录下来了这些内容。 那我要怎么办呢？ 陆祯一边听着对面那三个人的对话，一边低头不断翻看着纸张，上面只记录了对话的内容，却没有写应该怎么去做。 可恶，当时我怎么不写下来？ 陆祯暗骂了自己一句，抬头看着前面那三个人，想要说话却知道自己的嗓子和舌头说不出来，只好坐在那里干着急。 怎么办？ 陆祯知道都已经好几天处于这个状态中了，要是不想办法打破的话，就算到死可能都一直处于这种规律当中。 到时候这种记录的纸张越来越多，可这根本没有办法帮到他。 陆祯觉得自己这次必须想一个办法，如果今天想不出来的话，明天肯定也还会这么做的，也可能昨天就已经这么想过了。 “小洒，那我就先走了。”那个男人说完就自己推着轮椅先离开了。 陆祯看着这一幕，似曾相识。 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俯下身来说道：“小洒，我们也走吧。” “嗯。”小洒应了一声。 薇薇将小洒的轮椅调转了一个方向，跟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相反，可这次调转的过程中，陆祯看到了那个叫小洒男人的脸。 同时那个叫小洒的男人，也跟陆祯的视线对上了，只不过只是在调转的过程中，随后就被薇薇给推走了。 小洒，小洒…… 陆祯在看到他的脸的时候，不断念着小洒两个字，终于一开口就叫出了他的全名。 “张小洒！” 听到有人叫自己，张小洒就让薇薇停下来，同时薇薇也有些诧异，奇怪地回头看着刚才蹩脚发音的这个同样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我，我说出话来了？！ 陆祯刚才太着急，已经忘了自己不能说话，没想到仓促间竟然叫出了张小洒的名字。 “你是？”张小洒被薇薇推了过来。 没想到对方直接就过来了，陆祯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叫出他的名字，咳嗽了一下，感觉是能说话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看你眼熟。”张小洒见这人没说话，皱着眉头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猛地抬起头来：“你是不是感觉见过我？” 张小洒点了点头：“对，我应该在某个地方见过你，但绝对不是这里，也不是我们现在这个情况。” 说着张小洒就指了指轮椅，陆祯会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在一个特别大的房间里，正当中有一张桌子，我们就坐在桌子前面说过话？” 张小洒倒吸一口凉气，那似乎只是他印象中的一小部分，也不知道这个印象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经他这么一说，就突然觉得的确如他所说。 “小洒……”薇薇有些担心。 可张小洒却摆了摆手，盯着面前这个有些熟悉的男人说道：“……好像是。” 第437章 混淆 我们真的见过！ 陆祯见张小洒都这么说了，可对他说的事情却没有太多的印象，似乎不是陆祯先说起来的话，张小洒也不会想起来。 而张小洒刚才说的事情，也给陆祯一种熟悉的感觉。 感觉像是相互的，陆祯突然有这么一个错觉。 好像还有一句特别重要的话，是什么来的，陆祯却不记得了，但那肯定似乎张小洒曾经说过的。 “你好记得我们见面说了什么吗？”陆祯流利地说着话，同时也诧异自己怎么突然见就完全没事了。 张小洒摇了摇头。 不过张小洒的脸上越来越疑惑了，仔细盯着陆祯看，似乎是在辨别着什么。 陆祯见张小洒摇头，心里纳闷儿，可这么被盯着看，又觉得特别不舒服，就奇怪地问道：“你看什么？” “老先生，我只是觉得你熟悉才说了刚才的话，但我们年纪相差这么多，感觉应该没什么可以交流的东西吧。”张小洒一直在好奇这个事情，回头来说话不是因为他叫出了张小洒这个名字，而是出于对方年长的礼貌。 老先生？ 陆祯看了看自己的手，医生和护士当时告诉他，只不过是因为长期输液脱水导致的脂肪和水分流失，才显得干瘪，这会儿却被人称为老先生，这让陆祯一下子接受不了。 “怎么回事？”陆祯回头看着身后推着轮椅的护士。 护士有些为难，脸上一度尴尬，这才在陆祯耳边小声说道：“您已经八十七岁高龄了，又长期输液，营养虽然足够，可如果不进水的话，水分流失显得老也是正常情况，您不要太过于担心了。” 这让陆祯怎么能不担心，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还只不过是二十多岁的人，这会儿被人说成八十七岁，前后反差巨大，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我，我应该……”陆祯刚才记得脑子里还有一个自己年龄的数字，这会儿竟然给忘记了。 见陆祯呼吸起伏不定，护士就伸手给他轻抚胸口，让他先顺顺气。 同时，张小洒也很奇怪地看着面前这个老先生，不知道怎么就有印象跟他见过面似的，而且还真面对面坐着说过什么事情。 等陆祯喘匀了气儿，这才回头好奇地询问护士：“我之前怎么都不能说话？” “这个我也不清楚。”护士遮遮掩掩地说道。 陆祯看出来护士有些回避这个问题，不过在这之前陆祯一直都觉得自己不能说话，所以连尝试都没有，就因为那次只说了一个字出来，嗓子和舌头就细心裂费的疼。 当我自己觉得不能说话的时候，我就真的没再尝试过了…… 陆祯觉得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就算能说话了以后，也没试着去说过话，所以这几天来都没有说过话。 也就是说，我觉得可以做的到的事情，我就可以做到？ 陆祯觉得这有点扯，有点狂妄自大，更多的是不切实际，很多事情并不是觉得能做到就能够做到的，但要敢于尝试，毕竟这个世界…… 一想到这个世界，陆祯就看向了对面的张小洒，似乎马上就要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陆祯问道。 张小洒见这个老先生说话了，想必就是恢复过来了，皱了一下眉说道：“一个朋友，怎么了？” “叫什么名字？我感觉也见过。”陆祯总有这么一个感觉。 这就让张小洒觉得奇怪了，怎么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先生，总是跟他这个二十多岁年龄层次的人有交集，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我们是在这里才认识的，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却知道我，还亲密的称呼我小洒。”张小洒如实说道。 说到这里，薇薇就轻轻抓了一下张小洒的肩膀。 陆祯看到她这个动作，见张小洒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就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异常熟悉，好像以前自己也在某个时候的某个场景，跟某个做过这个动作。 在哪里？ 和谁？ 什么时候做过这个动作？ 陆祯全都不记得了，只是感觉张小洒的这个动作异常熟悉。 “你们怎么认识的？”陆祯继续问道。 这就让张小洒有些不耐烦了，本来就已经到了回去的时间，却被这个老先生问东问西，可心里虽然这么想，还是客气地说道：“我们就是偶然一次在这里碰面，然后几乎每天下来的时候都会在这里，可能觉得彼此有些共鸣吧，也可能是聊得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总感觉喜欢跟他说话。” “天天见面？”陆祯有些惊讶。 张小洒皱了下眉：“差不多吧，有时候我来也看不到他，想必我不出来的时候，他也有可能自己在这里吧。” 这就奇怪了，陆祯心想看样子张小洒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却又跟他聊得很来，难道不应该问一下对方的名字吗？就算处于礼貌也应该问的啊。 一直被问问题，张小洒也有些烦了，就说道：“老先生，你知道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陆祯听到他说话，回过神儿来，脸色自然地说道：“我叫陆……” 刚说完姓氏，陆祯就顿住了，后面的名字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我怎么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陆祯用手敲着脑袋，一脸焦急的模样，只记得自己的姓氏，后面应该还有一个字，怎么就不记得了。 陆祯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似乎是两个字，可这么一着急，就连刚刚想起来的姓氏都不记得了，现在陆祯完全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 正等着面前这个老先生说完自己的名字，才说了一半，就见他脸色凝重起来，紧接着是仓皇不安，还用手敲着脑袋，就赶紧劝道：“老先生，您慢慢想也不着急的。” 说完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张小洒跟薇薇对视了一眼，觉得很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大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了。 “这怎么回事？”张小洒询问推着老先生轮椅的护士。 护士也没有理会，只是轻轻拍着陆祯的肩膀，小声告诉他放松一下就会好的。 听到护士的声音，陆祯大口喘着粗气，可对于自己的名字，还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叫什么来着……”陆祯小声嘀咕着。 张小洒赶紧接着说道：“你刚才说过你姓陆，叫什么你还没告诉我。” 陆……？ 陆祯对这个姓氏没有太大的印象了，而且也不记得刚才自己说过这个话，只记得张小洒询问自己的名字，至于说了什么却没印象了。 护士见陆祯的情况不对劲，就二话不说赶紧推着陆祯回去了，而陆祯一直在捉摸自己的名字是什么，也顾不上张小洒和薇薇二人了。 回到病房里以后，护士让陆祯躺好，跟医生说了刚才的事情，医生便先给陆祯打了一剂镇静剂，让他先行睡下了。 “他怎么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护士奇怪地问道。 医生也说不好，只是摇了摇头就出去了。 陆祯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那些脑子里反复想的事情也渐渐觉得没那么重要了，刚才护士和医生的对话，是他睡着之前最后看到和听到的。 张小洒，薇薇，陆…… 我是谁？ 陆祯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病房里，旁边还有营养液在不断滴下来，通过透明的管子流进他的身体里。 醒了啊，陆祯拍了一下脑袋，发现自己还是老样子。 等陆祯喘匀了气儿，才发现旁边的仪器正滴滴叫个不停，陆祯这才看见上面的数字全部都不显示了，被横杠代替了。 原来是链接在我身上的端口掉了，陆祯自己坐起来，看着被解开的衣领，用手将已经不粘的端口给拿了出来。 这个时候护士听到机器报警推门进来，正好看到陆祯要下床，赶紧拦住他：“你不可以乱动，你还要输液。” “我没病。”陆祯烦躁地推开护士的手，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护士见他不肯听，执意要下床，就扶着他。 可陆祯的脚才刚落地，就感觉腿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支撑身体，感觉身体就跟灌了铅似的往下坠，幸好被护士给扶住了。 “你不能乱动，还是躺好吧。”护士劝道。 陆祯总算是知道自己的情况了，老实地躺回到了床上，因为刚才的折腾，让他额头微微冒汗了。 陆祯躺在这里休息，看着护士将端口重新粘在身上，弄好了这些，护士又叮嘱了几句才出去。 不一会儿营养液输完了，仪器报警，另外一名护士拿着营养液进来，扯下了上面的单子，惯例地问道：“叫什么名字？” 本来是一个走流程的事情，护士也不可能拿错，都准备将营养液挂上去给陆祯续上了，却没听见陆祯吭声。 “叫什么名字？”护士再次疑惑地问道，低头却见陆祯盯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陆祯看着这个护士好一会儿，嘴巴动了两下，这才说道：“我不记得了，我叫张小洒？” 见到护士皱眉，陆祯心里咯噔一下，实在想不起来，就立刻改口道：“那我叫薇薇？还是别的什么来着？” 第438章 三天前的事情 我，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护士，护士同样奇怪地看着他，此时此刻，陆祯脑子里刚刚闪过的两个名字也开始模糊起来了。 “我，我叫什么名字？”陆祯疑惑地看着护士。 护士却没有理会他，只是求助地看向了门外，然后让陆祯先安静在这里躺一会儿，就快速离开了。 陆祯躺在床上长长出了口气，努力去想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又从哪来，之前在哪里生活过。 不过陆祯记得昨天在楼下花园里，跟一男一女说过话，那个男人陆祯举得很熟悉，甚至记得是什么样子，但却不知道叫什么了。 而对于那个女人，陆祯更是没什么印象了。 渐渐的，陆祯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在消退，慢慢地连昨天见到那个男人的地点都忘了，他身边好像是有个人，是男是女也不记得了。 最后陆祯只记得那个男人的脸，在哪里见过…… 陆祯也不记得了在那里见过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每天在洗脸的时候能从镜子里见过的那般。 等医生进来的时候，陆祯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甚至不知道医生为什么要来。 “你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吗？”医生焦急地问道。 陆祯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医生眉头紧皱，陆祯看着他跟护士小声说了什么，就再次询问陆祯：“你记得的最近一件事情是什么？” “见过一个人。”陆祯又顿了一下才说道。 医生赶紧问道：“什么样的人？” “不记得了。”陆祯感觉自己的反应都慢了半拍，听医生说话的节奏似乎也慢了起来，就像是录像带慢放似的。 “是男是女？” “不记得。” 总之现在问陆祯什么，陆祯都只会说不记得。 这下子连医生都没有办法了，只能摇了摇头，回头跟护士说道：“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恶化得这么快了，你要抓紧看着他，别让他伤害到了自己。” “你怎么……”护士没想到医生竟然当着患者的面这么说，一脸不愿意地看着医生。 医生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现在我说了，他也就只能记住一阵子，过一会儿就忘了。” 那护士也很生气，对病人保密是最起码的职业操守，顿时就对这个医生没什么好印象，可也不能多说什么。 医生走了以后，护士就安慰陆祯好好休息，不要乱想其他的，然后见陆祯点头，就先行出去了。 陆祯听着刚才医生说的话，刚开始心情还很激动，不知道自己什么病恶化了，后来越想越觉得无所谓，很快就将医生说过的话给忘了，甚至过一会儿连医生和护士来过的事情也给忘了。 但陆祯脑子里还是有一个人的印象，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总感觉这个人的样子在脑海里在变化着。 五官稍微的变化一些，就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是陆祯最直观的感受。 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印象中的那张脸总是在变，就跟人的心理一样，捉摸不定。 然后陆祯就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纸张，上面的字迹是他自己的，却写着差不多的内容，都是在看两男一女的对话情形。 这是我之前几天记录的？ 陆祯不解，就叫来护士，护士说这的确是陆祯所记录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那我真的见到过这三个人？”陆祯惊讶地看着护士。 护士却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没见到过怎么会记录得如此详细，甚至每张纸上小细节的不同都记录在上面了，如果不是真的看见，怎么会如此？ 可不论陆祯怎么问，护士就是坚持说陆祯根本没遇到过什么人，每次都是自己坐着，而且她就陪在旁边。 “不可能，你骗我！”陆祯瞪大了眼睛看着护士。 护士让陆祯先躺好，可陆祯就是不配合，护士这才没办法，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名牌，上面有一个针孔大小的摄像机。 “现在我没开这个摄像机，医院规定每次带病人出去走动的时候，才能打开，里面就存储了你这几天外出活动的情况，我可以给你看，但你要先躺好了。”护士最后无奈，只能这样先安抚着陆祯的情绪。 要不是护士说了，陆祯还真没注意到她胸前的这个东西，奇怪地看着她说道：“之前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是家属才有资格要求看的，如果以你的情况，你也有知情权的。”护士如实说道。 既然这样，陆祯就告诉护士要看一下这几天外出的录像，不是因为纸上的内容，还因为陆祯根本就不记得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护士点头，将病床对面的电视机给打开了，然后就开始播放录像。 护士拿着遥控器说道：“我只有最近几天的录像，如果你要看更早的，我也没有办法，你只能去跟上面申请。” “先看看再说。”陆祯催促道。 说完，护士就点头开始播放了录像。 陆祯见录像是直接播放出来的，看样子电视是有专门仪器链接，看的时候就方便直接播放了。 录像没有日期，护士见陆祯疑惑地皱了下眉，就解释道：“这是大前天的，我这儿只有三天之内的录像。” 陆祯点头，看着录像的画面还算稳定，不过从视角来看，像是第一人称，前面出现的半截脑袋正好是他的。 录像中的声音有点小，似乎是说了什么，镜头才向下了一阵子，同时陆祯也看到了画面中出现了他的面孔，而且就坐在轮椅上。 “放大点声音。”陆祯说着，瞄了一下放在门口附近折叠起来的轮椅，跟画面中的一模一样。 画面中传来了护士的声音：“还是去下面的花园。” “好。”画面中的陆祯也应了一声。 然后画面很快就到了电梯，奇怪的是，进了电梯之后，画面中照出了陆祯独自坐在轮椅上，手中还拿着白纸和笔。 陆祯心里纳闷儿，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那护士当时就站在他对面了。 紧接着叮的一声，画面就接近了陆祯，紧接着就出了电梯。 从电梯出来就通过一个走廊就直接到了花园里面，花园中只有零星几个人，但都有护士陪同。 看到这一幕，陆祯觉得有些奇怪，感觉印象中的花园应该有不少人才对，而且也不都是由护士陪同的。 “怎么都有护士在旁边？”陆祯指着电视机说道。 护士解释道：“只有护士陪同才能出来，这是规定。” “没有例外？” “没有。” 这就奇怪了，陆祯在心里嘀咕。 虽然看到了大前天的画面，有了那么一点印象，可陆祯也没有完全确定就想起来大前天的事情，当下也没跟护士多作理论。 后来画面中陆祯就被推到了一个干净又安静的角落，周围没有人，也听不到说话的声音，只有护士的声音传了出来：“再这里休息一下吧。” “嗯。”陆祯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对啊，陆祯看着纸上的内容，虽然分不出来哪个是大天前写的，但内容都差不多，上面写了先是见到一个男人坐在那里，并不认识，然后才来的一男一女。 可十多分钟过去了，画面中除了护士走动之外才变换一下，基本上就只有陆祯一个人坐在那里。 “又在写啊……”这似乎是护士的自言自语，并没有人理睬她。 然后画面就换到了陆祯的正前方，从画面中能看到陆祯双眼直直地盯着前面，似乎是在看着什么，然后时不时低下头，用比在纸上面写着什么。 看到这里，陆祯的心脏咯噔一下。 我什么都没看到，却在纸上记录下了这些东西？ 陆祯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这些纸张，上面几乎写满了字，可这些字的来源，似乎都是画面中陆祯的想象。 怎么会这样？ 陆祯让护士赶紧跳过了大前天的，可连续看了三天的录像，耗费掉了下午出去花园的时间，也还是一无所获。 前三天几乎每天都是一样的画面，画面中，陆祯只能看到自己在那里写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当时他脑子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东西。 可陆祯看到这些纸上内容的时候，下意识就认为是自己看到过的情形，才会记录下来，可事实上，就像是在写一个剧本。 想到这里，陆祯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可能也不是一件坏事，总感觉之前纸上这些内容，就像是为了让陆祯觉得自己是看到过似的，其实他并没有看到过。 但我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做呢？ 因为所患的病？ 陆祯诧异地看着护士：“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这个……”护士有些为难地看着陆祯。 陆祯着急了，一把抓过去，却只抓到了护士的袖子，却被护士一下子给挣脱开了。 “我不知道。”护士的脸上突然变得没有任何表情了，就像是木偶一样，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无神地看着前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盯着陆祯。 第439章 前夕 陆祯看着突然变得诡异起来的护士，吓了一跳，正常人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我不知道。”护士还在慢慢重复着刚才的话。 陆祯看着护士，见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赶紧拔掉了身上的管子，同时才发现他自己的身体活动自如，就跟年轻的时候一样。 年轻？ 陆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脑子里冒出这个词儿，好像有人说过他八十多岁来的，但这种印象模模糊糊，也不知道真的有没有这回事儿了。 不过现在能自如活动，陆祯心情也畅快了很多，瞄了一眼放在门口角落里的轮椅，最起码不用像电视上那样，每次外出都要护士推着了。 小心翼翼经过了门口的护士，陆祯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就快速离开了病房，出去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跟普通的医院一样，走廊里有不少人，护士站也有人，可这些人全都是一个模样，面无表情地在那里或站或坐。 医院的人都怎么了？ 陆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自己全身活力充沛，径直走到了电梯门口，却发现电梯怎么按都不上来。 安全通道也被锁住了，陆祯怎么都踹不开门。 不过在停下来之后，陆祯发现自己的体力竟然没有下降，还保持着充沛的精力，可却被困在这一层了。 过了很长时间，大概有两天两夜，陆祯就这么徘徊在这一层当中，却没有经历太阳的起落。 总是保持着这个时间，但又跟时间静止不同。 陆祯总算是熬不住了，开始打开窗户，向下看了一眼，楼层也不算高，看着对面的建筑，估算了一下也就七八层的样子。 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这一层一直到地面都没有，陆祯叹了口气，回到病房找床单，可病房里的床单根本没那么结实。 ‘跳下来吧’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陆祯脑海里，就像是自己对自己说的一样，可缺给陆祯吓了一跳。 这个声音很熟悉，陆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了，四处看了一下，周围还是那些面无表情或站或坐的人。 跳下去？ 陆祯在心里嘀咕着，鬼使神差地将一只脚跨了过去，真个人坐在了窗台上面，低头看着楼下的地面，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也让陆祯的胆子越来越大。 陆祯深吸一口气，直立起来，没有在看下面，而是直接盯着平行的对面。 陆祯稍稍向前一倾，整个人就直接掉了下去，视线也快速下降。 砰地一声，陆祯也听到从自己的体内甚至脑袋里回荡着这个声音，但一点疼痛和震荡的感觉都没有。 落地了？ 陆祯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的，可能是出于本能吧，他想。 等陆祯看着地面，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全身一点伤痕都没有，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破损。 地面和陆祯的身上，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还活着吗？ 陆祯不确定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活着，但身上没有任何事情，周围原本行走在住院部楼下的人也还跟楼里一样，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陆祯清楚记得刚才自己做了什么，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强迫，没有人怂恿。 回头再看刚才跳下来的地方，窗户还敞开这着，跟跳下来的时候似乎一样，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这完全违背了陆祯的常识，一直走到了医院门口，陆祯都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我没来过…… 陆祯心里清楚，整条街道陆祯都很陌生，也不知道是因为记忆里衰退的关系，还是真的没有来过这里，在陆祯看来，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就像是一个全新的城市，陆祯在街道上走来走去，看到了各种各样不同风格的建筑物，就像是一个中西合并的城市。 完全没有逻辑和规划的街道和建筑，凌乱的店铺和摊位，完全意想不到的路灯位置，聚在一起看起来乱七八糟。 陆祯感觉就像是噩梦中的场景，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揉成了一团，然后拼在这里，勉强凑合出来了一座城市。 不，应该说只有一个街道。 陆祯走到了街道尽头，看着前面无尽的黑暗空间，还有渐渐剥落消失的街道，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一个完整的城市。 这是哪里？ 陆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拽着一样，刚才所经历过的地方飞速后退，就像是录像带一样倒退着。 不到两秒钟，陆祯又回到了窗户面前。 还是那扇打开的窗户？ 陆祯低头看着下面，跟之前看到的一样，可陆祯记得刚才所经历的，却还是没有从这层楼里面出来？ ‘跳下去吧’ 陆祯又听到了这个声音，紧接着陆祯看着下面，就感觉自己不可能摔死，这跟上次的感觉一模一样。 勇气越来越大，陆祯差一点就跳下去了，可还是用手扶住了窗户，没有把整个身子都站在外面。 这声音太诱因了，就像是催眠一样，让陆祯特别有服从的念头。 陆祯觉得屈服了反而输出一些，可就在这个时候，后面有人突然说道：“陆祯。” 只是因为听到后面有声音才回头，陆祯却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不是在叫他，陆祯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是叫我吗？陆祯不知道，也没有看到人，不过这么一来刚才跳下去的念头却让陆祯感觉很可怖，心想刚才要是跳下去摔死了怎么办。 紧接着了陆祯听到了更多人在叫他的声音，就好像在旁边，一个个不同的声音，挨着个呼唤着陆祯这个名字。 到后来这些声音太快了，以至于重合在了一起，陆祯听着这个合成的声音，却感觉倍加熟悉。 咳咳—— 陆祯轻轻咳嗽了两下，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竟然跟这个声音一模一样。 心里咯噔一下，陆祯似乎明白了什么。 紧接着这个声音又开始不同程度的慢了下来，那些集合了众多人的声音也开始分散，渐渐陆祯就能听出来每个人的声音了。 有攸宁和殷夏的声音，刚才那个似乎是庞严的，甚至还有谢天霖的声音…… 陆祯仔细分辨着，就像是在参与一场好玩的游戏，猜出了许多人的声音，这让陆祯倍加意外，同时也记起了这些人。 他们都是我生活中的人，可我的名字真的叫陆祯吗？ 陆祯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大脑接收到了一个奇怪的信号。 醒？ 我快要醒过来了？ 陆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现在不正是醒过来的时候么，怎么还要醒过来？ 陆祯有些无措，立刻回到了医院，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病房，正看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躺在陆祯原先的床上。 这个人满身插满了管子，看起来已经很苍老了，旁边的仪器数值很低，正有一大堆人围在周围。 陆祯觉得奇怪，医生和护士在那里抢救也算正常，可怎么还有穿着外套的一些男男女女站在周围，而且都在弯着腰，全部盯着那个老人的脸看？ 一开始陆祯还没认出来周围这些男男女女都是谁，可他们突然间全部都朝着陆祯这边扭头看过来，给陆祯吓了一跳。 殷夏、攸宁、庞严…… 陆祯看着他们几个人的脸，一下子傻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在这里，而且还都是这般诡异的模样。 幸好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陆祯看着他们又回头去盯着床上那个老人了。 然后陆祯就看到有一个护士急急忙忙出来，去护士站拿了一个板子，在上面翻找了几下，才找到了一个表格。 陆祯凑过去，想要看看护士拿什么进了病房，可表格最上面的姓名一栏，竟然写着陆祯。 又是陆祯这个名字。 陆祯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刚才有人这么叫他，现在又变成了这个老人的名字？ 就在陆祯纳闷儿的时候，陆祯看着表格上面的字迹开始浮了出来，然后每一个笔画都自动分解开，再组合成了另外一个名字。 张…… 陆祯只来得及看清楚了组合成的第一个字，后面似乎还有字，可还没有组成，就感觉被一股吸扯力给拽到了一边。 陆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摔到了一个柔软的垫子上，哎呦一声也没叫出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医生焦急地在他身上按来按去，似乎是检查着什么。 没有反应过来，陆祯愣住了，当听到这个医生说醒了的时候松了口气，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正看到旁边的护士手里拿着一个板子，板子上面有一张表格。 医生用袖子抹掉了额头上的汗，长出了口气，不满地责怪道：“下次把病人看好了，要是真跳下去医院都逃不脱这责任。” “是是是。”护士连忙应和着。 跳？跳什么跳？ 陆祯不解地看着医生，发现自己好像刚经历了什么似的，全身虚脱无力，只能老老实实躺在这里。 可陆祯想起来刚才的事情，再看周围，那里还有刚才围在病床周围的那些人。 还有，那些人叫什么来着？ 陆祯又不记得了。 第440章 那一角魔方 见到陆祯一脸紧张地关顾周围，护士送医生出去，这才回来对他说道：“你看周围干什么呀？又没有别人。” “刚才周围有不少人来着……”陆祯说话有气无力，声音就像是一个年迈了的老人。 听到自己的声音，陆祯吓了一跳，不过倒是护士习惯了似的，反而对陆祯所说的话有些惊讶：“根本没人啊，就我和医生。” 怎么可能？ 陆祯急忙说道：“刚才我站在外面，看到你和医生在抢救一个老人，而且周围都站满了人，我记得那些人当中有的是我认识的。” 护士一听就愣住了：“刚刚我们是在抢救你啊，而且在抢救的时候怎么可能周围有家属朋友在。” 难道说我灵魂出窍了？ 陆祯也很结实刚才那种感觉，跟现在对比起来，真的就好像是做梦一样。 不过相较于之前的濒死体验，这种就算是小儿科了，陆祯也没在这个事情上计较，只不过让他在意的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老人，他根本就不认识！ 可护士却说那个老人是我…… “镜子……”陆祯发现自己好久都没有照过镜子了。 本来一个大男人就很少在镜子面前晃悠，陆祯也是一样，可护士听到陆祯突然这么说，一时半会儿屋子里也没有镜子，就只好让他先等等，便出去拿自己用的化妆镜了。 很快护士就将镜子给拿过来了，进屋见到陆祯还好好躺在那里，便松了口气。 陆祯接过镜子对准了自己，正看到镜子里有一张极其苍老的脸，五官边缘处的褶皱太多，再加上皮肤松弛，让原本的五官都已经变了一个形状。 这，这还是我吗？ 陆祯几乎可以在这站个苍老的脸上，看出自己原本的样子。 可对着镜子盯着看久了，陆祯就感觉镜子里面的面孔越来越陌生，甚至开始不像是自己，倒是有点像是…… 张小洒！ 陆祯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名字，对，就是像他，而且越看越像。 知道名字的就这一个，陆祯肯定张小洒这个名字不是自己的，而且再继续看下去，又越来越不像是张小洒了。 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陆祯感觉是见过的，但不知道名字，只是在大脑中有这么一个印象。 最后陆祯感觉镜子里的人又像自己了，越看越顺眼，心情也比刚才认出了另外两个人的时候要好了许多。 护士见陆祯盯着镜子，脸上连续变换了好几种神情，正担心会不会是自己惹祸了的时候，就见他缓缓放下了镜子。 “怎么了？”见到陆祯一言不发，护士拿过镜子问道。 陆祯愣了好一会儿，听到护士的声音才反应过来，瞄了一眼护士，摇了摇头，只是说自己累了需要休息。 于是护士就点头，出去之后轻轻关上了门。 见门关上，陆祯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身体情况跟从镜子中看到的年龄成正比，就算大脑的讯号传达到位，也很难去挪动身体。 这幅身体太糟糕了，陆祯感觉就像是一下子到了几十年后的陆祯的身体里，这种被束缚在年迈肉体中的感觉太差了。 我该不会是真的到了几十年以后吧…… 陆祯想起来之前经历的点滴，再加上刚才的经历，感觉更像了。 不过听刚才医生责怪护士说到的跳楼，陆祯真的跳下去过，只不过那种连落地的感觉都没有的跳楼，简直太假了。 不过这幅身体之前的确这么做过了，只不过陆祯不清楚，却经历了跳楼的全程。 同样，陆祯在床头柜看到了那几张写满了字的纸。 对于现在的陆祯来说，这些东西就跟崭新的一样，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又是用来干什么的。 记忆力的飞速衰退，让陆祯觉得虽然感觉不是第一次从这里醒过来，可还是让人感觉有些混沌。 就像是经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所有事情都搅和在了一起。 陆祯理不清楚之前的头绪了，索性也就不去想了，干脆直接伸手按了呼叫铃，打算先叫护士来。 “是想要出去转转吗？”护士进来的第一句话。 陆祯有些意外，不过刚才床头柜上的那些纸都看过了，大意上都是发生在外面的，给陆祯的感觉就像是纸上已经告诉给了陆祯即将会发生些什么。 “不，我想就在走廊里走走。”陆祯摇了摇头。 陆祯觉得既然出去转转就会发生纸上的事情，那在走廊里又会怎么样呢？ 护士笑了笑：“我说的就是走廊。” 咦？ 陆祯心里纳闷儿，回头再去看床头柜上的纸张，早就已经不知道哪去了，就跟从来都没有过一样。 “纸呢？”陆祯不解地问道。 护士不知道陆祯要找什么纸，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她收拾的，如果有什么东西她肯定会知道，可现在却完全不知道陆祯在说什么东西。 陆祯费力地指着床头的柜子：“就是放在这里的纸。” “没有啊。”护士一副茫然地看着他。 陆祯刚才还看过，不可能是幻觉，但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突然就不见了。 不对，我没有看过…… 陆祯自己在心里嘀咕道。 至于看没看过，陆祯记得是真的没有拿起来实质性的看过，但上面的内容，陆祯却是一清二楚的。 “没事了，出去吧。”陆祯不知道自己脑袋怎么了，好像总是混淆着什么东西。 坐在轮椅上，陆祯也感觉这个姿势特别熟悉，回头看了一眼护士，说道：“我总是坐这个轮椅出去吗？” “对。”护士没有任何意外地点头说道。 于是陆祯又紧接着问道：“那我总问你类似的问题吗？” 护士这次只是笑着，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会有这种感觉，原来都是因为之前就总是做出类似的行为，可怎么都不记得了。 陆祯坐着轮椅被推了出去，在走廊里，看到了不少出来活动的人。 这些人看到陆祯，都友好地笑笑，甚至还有跟陆祯打招呼的，可陆祯也只是茫然地回应着，完全不记得这些人了。 很有人情味儿的环境啊，陆祯在心里暗叹道。 不过陆祯也听到一些人打完招呼之后，就小声说又不认识我了的话，陆祯就奇怪地问护士：“这些人我都认识吗？” “大部分吧，不过他们也习惯重新跟你认识的这个过程了。”护士自然地说道。 说完护士就说在前面电梯口那边有一小块空地，阳光能照进来。 对于周围的环境陆祯一点印象也没有，穿过了护士站，陆祯看到护士都在忙活着手里的东西，然后就到了护士刚才说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上下电梯的小空地，两扇窗户都装有防护栏，现在的阳光正好能从这边照进来，而陆祯就在窗户底下。 陆祯坐在这里，看着电梯口人来人往，也被人来人往的人看着。 叮—— 又一班电梯停在了这一层，这次只有一个女人走出来，普通身高，但身材比较纤细，健康的小麦肤色，一下子就吸引了陆祯的注意力。 这个女人手里拎着一个小的正方形包装盒，看得出是经过精心包装过的，陆祯正在意的是这个。 那女人是什么样子陆祯不记得了，已经从面前走过去了，现在只能看到背影，和她的着装，当然还有手里的包装盒。 我好像认识她！ 陆祯从后面看这个女人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熟悉，就立刻想要自己动手推动轮椅跟上去，但一点力气都没有。 护士见状，焦急地说道：“怎么了？” “那个女人，我好像认识她，帮我叫住她。”陆祯指着刚刚从拐角消失的那个女人。 护士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愣了一下，在陆祯的催促下，只好推着陆祯走了过去，好辨认一下是哪个人。 等陆祯过去的时候，早就看不到那个女人了。 该死的，都怪这个护士太优柔寡断，只好让护士慢慢推着他，一间一间地找。 陆祯坐在轮椅上，要是不打开病房门的话，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可护士说不能随便打开别人的病房门。 “那女人有什么特征？”护士问道。 陆祯皱着眉，感觉那女人的样子在自己脑子里快要消失了，只能隐约记得穿着一个百褶裙，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装盒，至于是什么颜色的，陆祯真的想不起来了。 这信息太少了，护士只好无奈地说道：“就是一个可能即将要拆开包装盒，还穿着百褶裙的女人呗？” “差不多吧。”陆祯说着，就让护士推着他，一间挨一间地找。 护士能从门上的玻璃看到里面，都快要找到最后了，才在一间病房门口，看到了好像是陆祯所说的女人。 陆祯见护士停在这扇门前有些久了，就问道：“看到了？” “好像是你说的……” 不等护士把话说完，陆祯由于靠近门把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提起的力气，直接就拧开了门把手，一把将门给推开了。 可能是事情太过突然，陆祯正看到刚才见到的那个女人，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而病床上正靠着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串项链，坠子刚好是魔方的样式。 第441章 再见面 陆祯知道自己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但看到这个魔方的坠子，好像想起了什么。 在陆祯的脑子里，一幅幅关于这个魔方的画面出现，看到了许多当时可能认识而现在不记得了的人。 这是我经历的？ 陆祯不确定是不是，毕竟这些事情都只是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根本不记得有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老者，也不记得在这个老者旁边的女人，但他们两个看起来都很眼熟。 他们……叫什么来着？ 陆祯怎么都想不起来，不过脑子里的画面中，那个魔方却跟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就是这个男人手里把玩着的项链的坠子，分毫不差！ “你们是干什么的？”见到门突然被打开了，刚进来的这个女人有些不满地看着护士，和刚刚推开门坐在轮椅上的奇怪男人。 见这个男人没有说话，女人就立刻站起来：“不管你们是不是医护人员，也不能随随便便进来的吧？” 护士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强势，而推着轮椅上非要进来的陆祯，现在一声不吭，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我们走错……” 话还没说完，陆祯就突然说道：“你叫什么？” 我叫什么？ 这女人没想到陆祯开口就这么不客气，而且说话的时候还不盯着她的脸，从头到尾都一直盯着刚拆了包装的项链在看，视线似乎就没有离开过。 “用你管？”女人盛气凌人地插着腰，丝毫不退让。 刚说完这句话，这女人就打量了一下陆祯，觉得陆祯看起来有些眼熟：“哦，原来你就是我刚下电梯的时候，坐在电梯门口的那个人。” 这让陆祯愣了一下，在陆祯看来，刚才她下电梯的时候根本就没往他这里看，却没想到她早就已经把周围给记下来了，这个记性真是不错。 记性不错的不只是她，陆祯一直也觉得自己记性很好，可现在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女人这一句话，顿时让护士感觉陷入到了僵局。 不过陆祯却毫不在意，指着那个项链说道：“我能看看那个项链吗？刚才你拎着的包装盒里，就是它吧。” “不……”这女人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男人给拦住了。 这个男人倒是很大方地将项链递了过去：“老先生，既然你想看就看吧，不过这个是我女朋友送给我的。” 陆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没想到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 陆祯接过项链，就听到他们两个人在那里小声嘀咕，大概就是一些尊重长辈的话，那女人显然很听男人的话，只是赌气地看着陆祯，没有再吭声。 在无奈的摇了摇头，陆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依靠辈分去做某件事，但只要达到了目的就行。 陆祯转动了一下魔方，这个小魔方非常精致，具备魔方的功能，而不是一个单纯的坠子。 咔—— 陆祯将其中一角用力扣了下来，同时听到了身后护士倒吸了一口凉气。 顿时陆祯就听到了喊声，不用抬头，都知道肯定是刚才那个女人发出来的，不过那男人脾气也倒是好，拦着她让她别太冲动。 “老先生，这个怎么解释？”那男人皱着眉问道。 陆祯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赔给你。” 说完陆祯就看向了护士，向护士先借钱再说。 登时那女人就忍不住了，可对眼前这个老先生没有办法，打又打不了，骂又骂不得，只好将本身的价格报了出来索赔。 “先借给我。”陆祯看向护士。 护士无奈，只好回护士站去拿钱包。 护士走了以后，这男人开口说道：“老先生，这个项链我也很喜欢，希望你……” 话还没说完，陆祯也根本懒得听客套话，直接就说道：“我们是不是认识，或者见过？” 从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开始，陆祯就觉得见过他，是肯定见过的那种，但却叫不上名字，又不记得具体在哪里见过。 “我，我也有这种感觉……”这个男人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老者。 旁边的女人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再说些什么，紧张地搂着他的胳膊，以陆祯听不到的声音，对他耳语着。 陆祯皱了下眉，见护士还没回来，也不管他们俩在说什么，就询问道：“你是因为什么病住院的？” 咳咳—— 这话刚说完，陆祯就听到护士在后面咳嗽了一声，回头的时候发现护士的脸色很不好看，拿了钱就交给了他们。 “我们该回去了。”护士冷冰冰地说道。 可陆祯还没有说完话，当即用手直接锁住了轮椅的轮子，低声说道：“让我再说几句话。” 陆祯打算争取这次机会，因为他刚才看到那女人搂着那男人的姿势，根本就和脑子里另外一对男女搂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可陆祯知道脑子里的这对男女也不是自己和自己的女朋友，而是另外一对，也是在看到面前这对男女的动作，才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还有这个魔方坠饰，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现在无力的我给弄坏了，也不可能是巧合，就像是命中注定好了的，陆祯心里觉得。 护士没有吭声，陆祯就将这个魔方坠饰给收了起来，脸上又出现了和悦的神情：“你喜欢魔方？” “对。”突然变换的话风，让这个男人有些不太适应。 陆祯点了点头：“那为什么喜欢魔方呢？” 陆祯心中大意就是这个意思，可没想到直白的说出来，感觉很白痴无趣，不过说也说了，就看他怎么回答了。 这个问题让那个男人想了很久，然后才双手摆出拧魔方的动作，笑着说道：“可能跟魔方的玩法有关系吧，无论排序怎么混乱，我都想要把它给拧回原来的位置，这也是我做事的原则，再怎么错综复杂的事情，我都要把它们摆正到正确的位置，不然就跟魔方一样，色块之间会越来越乱。” 这句话一下子冲击到了陆祯的心脏，好像之前自己也有什么做事准则一样，可听着他说的原则，似乎跟自己完全相反。 我曾经…… 陆祯感觉他说的这句话，就跟一支强心剂一样，直接就让很多远古的记忆复苏了，更多的东西如同发酵的气泡，咕嘟咕嘟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我曾经为了改变现状，不惜去打乱了原由的生活！ 陆祯记起来了自己曾经的信念，正好是跟这个男人做事的原则完全相反，他是在将打乱的魔方给重新拼好，而陆祯却是在不断打乱着。 我是那个制造难题的人，而他…… 是解决难题的人。 我们两个的观念完全不一样，陆祯惊讶地看着对面这个男人，才发现他的样子看起来总是那么自信。 “你叫什么名字？”陆祯发现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 突然陆祯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喘不上来气，眼睁睁看着对面这个男人说了后半截话之后，奇怪地看着他。 可陆祯回头的时候，发现护士也没有任何动作，一直到他重心不稳倒在地上的时候，护士才发现不对，赶紧过来给他做心肺复苏。 陆祯渐渐感觉不到胸腔被挤压了，整个人被突然而至的窒息感给笼罩住，一种马上要死的念头在陆祯脑子里闪过。 等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扇门前。 “敲门就可以进去了。”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正站在不远处盯着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陆祯照着说的敲了敲门，里面果然传出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进来。” 陆祯真正诧异地看着自己年轻的手，被这个声音打断了思绪，下意识紧了紧领结，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带了领结。 我平时好像不穿这么正式的衣服，陆祯心里嘀咕着，就松了松领口，这总让他感觉有些透不过来气。 清了清嗓子，陆祯才推开门，直接就看到一张桌子正对着门，左侧是书架，桌子后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在看到陆祯的时候，这个老者起初没有在意，可随着陆祯越走越近，他脸上惊讶的表情也越来越明显。 “是你？！”老者先开口了。 陆祯眉头一皱，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又似乎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是啊，我是鲁医师。”鲁秋指着自己说道。 鲁医师？ 陆和鲁…… 陆祯对鲁医师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不过最先让他想到的是，似乎某个瞬间感觉陆和鲁的发音很相近。 “你不可能还这么年轻！”鲁医师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 陆祯也没想到自己还这么年轻，分明记得在窒息感来临的时候昏倒了，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陆祯下意识地问道：“你认识我？” 说着鲁医师就拿出了放在抽屉底下的魔方，上面少了一个角，而这个魔方就是之前被陆祯故意要弄坏却真的弄坏了的那个，唯独少了链子！ 第442章 无从寻究的起点 “想起来了没有？”鲁医师将缺了一角的魔方递给了陆祯。 陆祯拿着魔方，就连坏的缺口都一模一样，很确定这个就是他之前弄坏了的那个。 可这个魔方，是我前不久才…… 陆祯觉得不对，可能问题就出现在时间线上，但时间线似乎还不能完美解释这件事情，唯一可能出现问题的，还有身份。 这么说来，那个他们所看到的老先生根本就不是我，只是我的意识在那位老先生的身体里，怪不得醒过来的时候，医生和护士都诧异他怎么就突然醒过来了，因为听他们所说，前一天似乎还抢救过。 那现在的我，应该也不是我本身，我根本没有交给这个鲁医师什么魔方…… 就在陆祯这般想着的时候，突然脑子里冒出了几个片段，在片段中，陆祯‘回想’起来自己见到了一个年轻人，这个人跟面前的鲁医师很像。 这是年轻的鲁医师？！ 陆祯不可思议地‘回想’着，然后在片段中，记起来自己把这个魔方叫给了他，至于因为什么就不知道了，好像之前还说了很长一段话。 ‘等我下次来找你的时候，你就会相信我说的了。’ 这是陆祯唯一回想起来的，但对于之前的事情，也是有一些印象的，好像说了很多关于鲁医师的事情都逐一应验了。 ‘会有人提起魔方的事情，你要相信他。’ 这也是陆祯能想起来为数不多的东西，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想起来了吗？”鲁医师试探着问道。 陆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回过神儿来，看着鲁医师：“好像想起来了，只不过这当中似乎过了许多年。” “我都已经老了，你却一点变化都没有。”鲁医师还是那副惊叹的表情。 这个陆祯没办法跟他解释，相信他也不会懂，也许只有陆祯亲自体验过了，才会明白当中的辛酸。 “你跟我说的事情，都应验了，我这个心理医师完全解释不了这种现象，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这是这些年来鲁医师唯一想不通的事情，他不相信人可以准确的预测未来。 “这……”陆祯有些为难，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而是因为他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陆祯心里非常清楚，可具体是怎么样的就不记得了。 鲁医师有些不明白：“你说要来找我的人，怎么还没来？” “没来？”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鲁医师点头，这个时候电话响了，鲁医师本来没打算接，可电话连续响了两次，无奈之下就只好接了电话，示意陆祯在旁边等一会儿。 “我正在会客，等一会儿。”鲁医师说道。 可话刚说完，陆祯也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就见他脸色一下子变了一下，随即就缓和过来，语气也缓和了。 陆祯皱了下眉，没想到鲁医师一下子就改变了决定，电话里说着让外面那人等一会儿进来。 “你说的那个人来了。”鲁医师盯着陆祯说道。 什么？ 陆祯没想到这么快，不过总有一个奇怪的感觉，从进来这间屋子的时候就一直有，刚才开始感觉更强烈了。 鲁医师思索了一下，直接说道：“好像你也不知道当初你说会来找我的人是谁吧？” “好像是的。”陆祯凭着感觉说道。 鲁医师点了点头：“那你就躲在我办公桌下面吧，从外面的角度是看不见里面的。” 这…… 陆祯总感觉自己肯定认识即将要进来的这个人，也想要知道是谁，可能鲁医师也看穿了他的心思，就只好答应了。 陆祯躲在办公桌下面，鲁医师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让外面的穆清把来人带过来。 不久，陆祯就听见外面有敲门的声音。 “进来。”鲁医师深吸了口气，还是维持刚才的声音。 紧接着门开了，陆祯听着走进来的脚步声，皱了下眉，然后听见来人和鲁医师对话的声音，一下子就猜出来是谁了。 怎么会这样？ 这一切都是我的自己给自己设定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一直都还困在自己给自己设置的局当中，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还是说…… 不对，鲁医师没有将我和来人的样貌做对比，也就是说，现在的我的样子跟外面那个刚刚进来的‘陆祯’不一样。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的这幅身体的主人，才是当初给鲁医师魔方并且告诉他将来会有一个人来找他。 那现在的我是谁？ 那个项链原本是属于那个男人的，却被之前身为老先生的陆祯给弄坏了，而且是因为陆祯知道这个魔方才不小心弄坏了，但一切的开端却是因为陆祯不小心从鲁医师那里知道了魔方的事情。 似乎这个事情没有一个开始，陆祯也弄不清楚究竟哪里才是起点。 陆祯忽然想起来自己在之前被称为老先生的时候照过镜子，样貌虽然看起来有些偏向于年轻的自己，可盯着久了，就开始陌生起来，渐渐的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反而看起来有些像是另外一个老去的人。 ‘有我在的地方，就是轮回。’ 陆祯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这句话，这才明白，正在跟鲁医师说话的那个‘陆祯’所生活的环境中，是跟张小洒一同生活的。 甚至跟张小洒循环中的十六天，也有交集的几天。 如果这么想的话，陆祯就明白，既然跟张小洒年纪相仿还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那也就是说现在还是出于循环中，可能这个循环在这个时间还没有开启。 也就是说，现在这一切…… ‘这不是真的。’ 陆祯脑子里平白无故想起了这句话，是另外一个女人对他说过的，也好像不是对他，似乎是对另外一个人。 窒息感突然来临，陆祯猛地回过神儿来，下意识摸向怀里的药瓶，可哪里还有什么药瓶。 等陆祯能喘上气儿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奇异的空间中，整个空间一片漆黑，只有脚下这一条不足马路宽的环形地面上，才有落脚的地方。 而在陆祯面前，似乎已经到了整个环形地面的尽头，当中空了一截，不远处才是整个环形地面的另外一段。 这不是环形带嘛！ 陆祯记起来了，看样子是因为刚才窒息感的原因，才让他又回到了这里。 “怎么样？都经历过了吗？” 突然一个声音冒出来，给陆祯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在旁边正有另外一个枯瘦的自己坐在那里，抬头看着他。 陆祯点了点头。 这个陆祯叹了口气：“看样子你已经有自己决定了。” 陆祯又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随你吧。”说完，这个陆祯就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陆祯深深吸了口气，说道：“与其稀里糊涂的存活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还不如死在真实的世界当中，哪怕到外面我只能活一天，一个小时，甚至是一分钟。” “一分钟么……”另外一个陆祯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陆祯见他似乎做好了准备，就把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疯了！”突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陆祯见到陆崇从远处跑了过来，从刚才的话就知道他肯定会阻拦，不过距离还很远，声音传过来也还飘忽不定。 现在下手就来得及！ 陆祯打定主意，双手用力掐在了另外一个陆祯的脖子上，顿时他的脸色就难看起来，可也没有反抗，只是任由陆祯掐着。 同时，陆祯也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了，只不过还可以喘过来气，远比他掐着的这个陆祯要轻松许多。 “你要是杀了他出去，我们都会死！”远处的陆崇见陆祯果然动手了，大声喊道。 陆祯只是看着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现在陆祯知道了，他之所以会有之前那些经历，都是因为原本的自己就处于濒死当中，在濒死当中可以体验从前的经历，并且因为对一些生活中的不满，给了自己本身一个可以改变的机会。 也正是这样，陆祯的贪心让他的生活并没有改善得有多好。 而陆崇的出现正是因为陆祯本身就意识到了死亡，在潜意识中，把母亲生下他的时候的过世，演变成了双胞胎。 这是本身就虚构出来的事情，是陆祯潜意识里，在濒死体验中分裂出来的另外一个自己，为的就是阻止自己去寻找真相。 而且让陆祯意想不到的是，几乎每一个在濒死体验中的平行世界里，没一个陆祯和陆崇都有着独立的性格。 怪不得陆崇的身体素质那么好，家境也那么好，可能就是我潜意识中想要拥有这样的体魄吧，陆祯无奈地笑了笑。 “现在还要来阻止我么？”陆祯不屑地瞄了一眼飞奔过来的陆崇。 就在陆祯感觉到环形带开始震动，即将要成功的时候，没想到陆崇已经到近前，直接将他给扑到在地。 刚才被陆祯掐着脖子的陆崇，不断在那里咳嗽。 陆祯瞄了一眼，心里暗骂该死，竟然失手了，没想到那家伙这么能撑。 “我不想死！”陆崇对陆祯大声吼道。 第443章 道出真相 陆祯被推开，踉跄了两步站稳，就见到陆崇已经把刚才被掐的陆祯给扶了起来。 这一幕让陆祯有些诧异，在陆祯的印象中，陆崇是对陆祯恨之入骨的，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有这个动作。 “要是你这么干的话，我们都完了！”陆崇再次对着陆祯大声喊道。 对，这么做就都完了…… 陆祯这才恍惚回忆起来所有的事情，包括陆崇跟他作对的那些事情，不解地看着他：“你应该比我还想要对他动手吧。” 陆崇冷哼了一声：“你错了。” “现在你还不清楚嘛，我们的存在根本就是虚构的，我们本来不应该存在的。”陆崇紧接着继续说道。 陆祯听了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陆祯盯着陆崇说道：“这么说来，你的出现就是为了给我制造难题，然后明摆着跟我对立，就是为了给我设计谜团让我一步步去猜？” “对，当时我引诱你再去泛亚大厦的时候，本想再那里再次制造谜团把你困在里面，可你却偏偏不去了，我就知道要坏事。”陆崇压低了声音说道。 陆祯记起来了，当时差一点就把陆崇当做了队友，幸好坚持了自己的观点去了泛亚大厦旁边的那条垂直马路，才发现了可以通过那边到达另外一个平行世界中。 “那我刚才不断经历‘醒来’的过程，是怎么回事？”陆祯不解地问道。 陆崇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原本身体就想要防止你从这里离开吧。” 陆祯不解，奇怪地看着陆崇，还有旁边另外一个枯瘦的陆祯。 “原来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陆祯压低了声音说道。 枯瘦的陆祯咳嗽了几下，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看到过最后的结尾，才选择留在这里的，如果你现在肯留下，也会跟我一样的。” 这话让陆祯愣了一下，没想到面前这个枯瘦的陆祯，竟然经历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可能不尽相同，但他却选择了留在这里。 “不，我不会跟你选择同样的结局。”陆祯笃定地说着。 同时，陆祯也想起来了自己的初衷，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生活，但也已经尽力了，在这之后只想要知道自己本身究竟怎样了。 陆祯正要上前，就见陆崇挡在了枯瘦的陆祯面前：“我不会让你得手的。” 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可陆祯还是不解：“你为什么要帮他？” “因为我们都不想让你出去，而我的出现，就是因为你本身下意识就不想要让你自己知道真相，是让我们来彻底消灭你的。”陆崇说着，就指了指远处，在那边有无数个人影。 陆祯看着这么多的人影，分不清楚这些人是陆崇还是陆祯，或者都有。 消灭我？ 我自己根本就不想要醒过来，所以要自己在意识中制造出另一个自己来消灭自己？ “这不可能！”陆祯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事实。 陆崇似乎是知道陆祯心里的想法，笑着说道：“这就是事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想要死，就算是真的想死，在临死前的一秒，也会对这个世界产生留恋，不管是因为事，还是因为物，亦或者是因为某个人。” 陆祯感觉面前这个陆崇突然见变得不寻常了，就像是在跟自己的本心对话，就对他大声喊道：“所以你才出现，搅乱我的生活？！” “如果你找一个平行世界生活也就算了，偏偏要寻究什么真相，这让我很失望，也让其他的你失望。”陆崇说着他叹了口气。 这让陆祯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当初那个陆崇想要告诉他一个秘密，原来这个秘密就是这件事情，然后就冒出来了另外一个自己，在那个陆崇说出秘密之前就把他给解决掉了。 为了这个秘密，陆祯甚至组织了一个一千人的队伍，可这一千个自己，全都是在骗他。 都是骗局！ 为了弥补一个过失，而整出来的庞大联锁骗局！ 陆祯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时候才发现。 等等，似乎还有机会，因为刚才说起来不断在医院‘醒来’的事情，这个陆崇貌似根本就不知道。 也就是说，我以另外一个身份在某个平行世界，或者说其他的生活空间醒了过来，还经历了填补鲁医师魔方那部分事件的空白。 陆崇并不是完全掌握我的，我的生活，可以说我的世界就只是我的，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是参与的其中一员罢了。 那么，我面前这个枯瘦的陆祯，也只不过是参与的一员罢了，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于是陆祯就试探地说道：“你是不是非要保护他？” “是。”陆崇笃定地点了点头。 同时，陆祯察觉到了陆崇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就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脖子上，做了一个要掐的动作：“如果我要自杀呢？” 一说到自杀，陆崇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就连枯瘦的陆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惊讶地看着他。 看到他们俩这个表情，陆祯就满意了，没想到从刚才告诉了陆祯真想的同时，还在用谎话骗他。 那个枯瘦的陆祯跟本没经历过什么结局，这也不是他的选择，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用来欺骗我的，陆祯总算明白过来了。 都说谎话当中要三分真七分假，陆祯现在算是体会到了，这种差点从意识上被欺骗的感觉真的很可怕。 “没有人自己可以掐死自己。”陆崇别扭地笑着说道。 陆祯刚才在掐枯瘦的陆祯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好像也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现在看来，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与此同时，陆祯看到远处那些人影都朝着这般聚集过来，就立刻用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稍稍用力就感觉喉咙快要被捏爆了。 喘不上来气，陆祯忍着，就看到枯瘦的陆祯像是要被掐死了一样，倒在地上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还有远处要跑过来的那群人，当中近半数的人都倒在了地上，陆祯心里清楚，刚才猜得果然没错，这些人当中真的包括其他的陆祯。 倒是陆崇完全不受影响，蹲下来检查了一下枯瘦陆祯的情况，然后不屑地站起来冷哼了一声，朝着陆祯冲了过去。 果然是假装保护枯瘦的陆祯，实际上我自己才是关键，陆祯这下子全都明白了。 可陆崇已经扑了上来，一下子就抓住了陆祯的手。 陆祯也不知道自己的潜意识是怎么回事，竟然创造出了一个跟自己完全相反的陆崇出来，不只是性格相反，就连体质也完全相反，身体素质好的离谱。 “没想到还是要跟你动手。”陆崇尚有余力地说道。 这时候陆祯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紧接着就被涌过来的其他陆崇给层层压在了下面，心想这下子糟糕了。 上面的人越压越多，陆祯感觉自己的后背贴到了地面，整个人就像平面一样被压在下面，都快要被嵌入到地缝当中了。 同样，第一个抓住了陆祯的陆崇，也被那些人给压着，紧紧贴着陆祯的后背。 “放开……”陆祯只挤出了两个字，就已经够费劲了。 给予陆祯回应的，只有陆崇呵呵的笑声。 直到陆祯被压得受不了，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突然觉得平常的护士都变成了奢侈的时候，身上的重量竟然消失了。 陆祯好不容易才喘上气，贪婪的吸着，满足了之后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环形带中，可那些人都已经不见了。 咦？ 陆崇和那个枯瘦的陆祯也不见了。 陆祯爬起来，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刚才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甚至身上还有被压的淤青，怎么人突然就不见了？ 紧接着陆祯看到脚下的环形带开始崩溃，然后重组，几乎瞬间就将周围又重新填充成了城市的样子。 这还是陆祯第一次看到环形带倒退成了城市的样子，虽然是飞速，可陆祯还是从当冲看到了坠机的爆炸。 又回到了我所住的街道，陆祯看着熟悉的街道，在心里嘀咕着，可下一秒就想到这些经历可能都不是真的，只不过是他潜意识为了蒙蔽他而给予的记忆罢了。 陆祯在整条街道溜达了一遍，果然没有看到自己家的店铺，可能这个店铺原本就不存在吧，只存在他的记忆中。 除了自己家的店铺，其余的街坊邻居都在，就连陆祯看到的李叔都还在。 “李叔！”陆祯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陆祯就知道，可能在这个世界中，他只有李叔的样子，但并不叫李叔了吧，就跟之前醒过来，很多人的名字都对不上号一样。 但是殷夏…… 想奇殷夏，陆祯向着她所住的美岭小区狂奔过去，虽然在小区门口发现连小区的名字也不叫这个了，但还是直接冲了上楼。 陆祯直接在殷夏的家里找到了她，她还是那么好看，还是叫殷夏这个名字，只是对于陆祯…… “你是谁？”殷夏奇怪地看着这个冒冒失失找到这里来的陌生男孩。 第444章 大结局 果然不认识我，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不过陆祯却盯着殷夏看，一直地看，看到殷夏都感觉这个人是不是精神病的时候，陆祯才咳嗽了一声：“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殷夏心里咯噔一下，然后不耐烦地关上了门。 陆祯却笑了笑，看着她关上了门。 在关上门以后，殷夏背靠着门深深吸了口气，要不是刚才那个人说‘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殷夏还真的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这句话说出来以后，殷夏猛地发现，似乎对这个人是稍稍有一点印象的，不知道这是因为心理暗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等殷夏通过猫眼看向外面的时候，发现这个人还站在门口。 陆祯见门又打开了，眉毛一挑：“是不是觉得我稍微有些眼熟？” “那倒不是，你怎么还在这里？”殷夏没好气地盯着他。 陆祯从刚才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看出来殷夏脸上的异样，她不是没有感觉，而是不相信自己会冒出这种感觉。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陆祯笑着说道。 这点倒是说到殷夏的心里面去了，从见到陆祯第一面看是，就感觉陆祯不会伤害自己，这完全不是第一次见到陌生人的直觉。 殷夏点头：“进来说吧。” 其实陆祯也没什么要再说的了，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确认，而刚才已经达到确认的效果了，却没想到殷夏竟然邀请他进去。 陆祯点了点头，索性就进屋去了。 看着屋子里面的格局，陆祯一下子闭上了眼睛，站在原地不动。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殷夏本来想要让陆祯换鞋，可却见到他闭上眼睛，然后熟练地从鞋柜里拿出了拖鞋换上，然后才睁开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你看我干什么？”殷夏没有害怕的感觉，就像是见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坦然。 陆祯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家厕所就在一进门客厅的斜前方，客厅的茶几上通产都不摆东西，卧室是粉红色少女系，也是你最喜欢的颜色，有一面斜着的穿衣镜，这样能把你的身材完美展示出来，也让你从自卑中寻找自信。我还知道你其实喜欢做菜。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殷夏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陆祯还是只笑了笑。 不只是这些，陆祯对殷夏特别了解，甚至还说出了上初中的时候谢天霖追她的情形。 殷夏没想到这个人连那么多年前的事情都记得，就猜测是谢天霖的朋友，但陆祯摇了摇头，可她总感觉怪怪的。 殷夏试探地说道：“是不是谢天霖把这些告诉你的，他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最近殷夏和谢天霖的感情上出现了问题，殷夏有点担心。 可陆祯现在才不在乎这些，盯着殷夏，没想到现在看殷夏，竟然这样的栩栩如生，简直就跟真的人没什么区别，有自我意识。 “你应该是我根据现实人物虚构出来的人罢了。”陆祯压低了声音，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看着殷夏。 殷夏没想到他的态度一下子变了，说的话也莫名其妙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下来，让她有点喘不上来气。 殷夏的这种感觉不同于死，而是完全被从这个世界上抹掉一样，就像是黑板上的字，用板擦一抹，就变成了飞灰，没有人能够从这些飞灰中知道它们以前组成了哪个字，哪句话。 不过陆祯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有做出任何行动，他知道殷夏既然存在，就肯定有这某种合理的。 刚刚那一瞬间，陆祯突然有一种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的感觉。 陆祯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殷夏。 “你……”殷夏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感觉还笼罩着她。 陆祯看得出来殷夏似乎已经猜出来了，直接说道：“你是我创造出来的，这个世界就不是真实的，我去过许多这样的世界，但很可能也只是总在这一个世界里不断变化着。” 如果是别人，殷夏肯定感觉这个人是疯了，但现在，殷夏有那么一点相信了。 “你叫什么名字？”殷夏问道。 又是这个问题，陆祯最近已经被问得太多次了，可面前这个人是殷夏，陆祯只好耐心地说道：“我叫陆祯。” 说起这个名字，陆祯就见到殷夏脸上一副吃惊的表情。 “怎么了？”陆祯不解地看着她。 殷夏哆哆嗦嗦地说道：“陆祯？你怎么可能是陆祯，陆祯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什么？！ 见他不相信地看着自己，殷夏回忆了一下才说道：“陆祯是我的初中同学，我知道他总是在放学的时候跟在我后面，我走在前面，就跟护花使者一样，每次等我到家门口的时候才离开。” “可是有一天，他出了意外，被一辆车给撞到了，我当时听到声音也吓了一跳，亲眼看见他倒在血里，后来我还参加了他的葬礼。”殷夏说起当年的事情，还是一副伤心的样子，好像又重新经历了一样。 怎么可能在初中的时候就被撞死了？ 陆祯不相信：“什么时候？” “初一的时候。”殷夏如实答道。 初一…… 陆祯想起来自己回到12年前的时候就是初一，其中初中的前两年，陆祯一点印象都没有，反而对小学的时候有印象。 也就是说我从初一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所以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对于初中的记忆就从初三开始，只不过从初三以后的记忆都是虚构出来的，只有初一之前的才是真实的。 原来我已经死了那么久了？ 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陆祯整个人都慌了。 不想死，这是陆祯现在唯一想的。 “只是重名了吧。”殷夏讪讪地看着面前这个同样叫陆祯的男人。 陆祯没说话，心里却觉得不可能是重名的，因为殷夏口中死掉的那个陆祯所做的事情，正是陆祯以前上初中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 就在陆祯这般笃定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漆黑，最后就连站在旁边的殷夏也不见了。 原本陆祯还以为又回到了环形带当中，可渐渐能听到耳边有嘀嘀的声音，还慢慢出现了闪烁的光点。 最后，陆祯感觉身上插满了罐子，接着闪烁的光点，隐约能看见有塑料管子在正前方。 陆祯感觉自己又躺在了床上，身子挪动不了，只能看着旁边仪器上显示的数字，还能轻易分辨出哪一行是血压，哪一行是心率。 氧气从陆祯的鼻子里钻进来，几乎不用怎么费力去护士，肺部就跟着扩张起伏。 也就在这个瞬间，陆祯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醒了过来。 同时，陆祯也回想起来那次在街上刚好开车经过，在给某个打电话的时候，一不留神就将一个背着书包孩子给撞到了。 仓促间的慌乱，让他短暂地失去了思维，错把油门当成了刹车，从那个孩子身上碾压过去，孩子当场死亡。 如果我当时再镇定一些，踩的是刹车，或许那个孩子就不会死。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背着书包放学的孩子。 这也是陆祯心里一直内疚的事情，几乎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会回想起来这件事情，回想如果自己是那个孩子的话，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很疼的吧。 还有濒死时候的无助，肯定也想要爸爸妈妈过来帮他的吧，可那孩子根本没撑多久，因为他太小了，当场死亡。 在陆祯的印象中，每次这个时段开车经过这里，总是会看见这个小男孩，知道同学们叫他的名字，知道他总是默默跟在一个女同学后面。 时间一长，陆祯就知道关于这个小男孩的朋友圈了，不过也只是仅限于知道。 当时撞了这个小男孩子的时候，陆祯下车，就看到了他那个叫殷夏的女同学跑了过来，然后那个小男孩的父亲也来了。 到这里，陆祯的记忆就中断了，心想如果没发生这间事情的话，那个叫陆祯的小男孩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吧。 后悔做了这样的事情，心里一直在自责，甚至现在回想起来，陆祯自己都会鼻酸流泪。 如果那个已经死了的小孩子叫陆祯，那我是谁？ 陆祯本以为自己会慌，可内心却很平静，甚至感觉自己是谁都不重要了。 我不是陆祯，那是我谁？ 现在他知道了，陆祯这个人只不过是自己在濒死体验中创造出来的一个人物而已，是因为生前的内疚。 所以就出现了陆祯这么一个人，在濒死的时候回顾往生，才有的这么一个人。 用陆祯这个人物的视角，在希望陆祯没有死掉的世界里，让陆祯过着在他心里陆祯应该过着的生活。 那些同学什么的，都是为陆祯虚构出来的，而他所见过的陆祯唯一一个同学，就只有那个叫殷夏的小女孩。 所以在任何时候任何世界中，殷夏都会存在，这是潜意识里的东西，谁也不能否定得了。 现在他还是用陆祯这个身份的思维来思考问题，因为他就是作为‘陆祯’从潜意识中出现在这里的。 嘀嘀—— ‘陆祯’又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声音，还有内心的倒计时，已经读秒到‘一’了。 他知道生命即将停止，而且仪器上显示的各项数值也开始下降，便开始想，如果数值都不见了，那‘陆祯’这个人也就从此消失了吧。 估计消失的不止我一个吧，‘陆祯’现在才明白，嘿嘿笑了两声。 不过这可不由得他做主了，仪器已经发出了警报声，然后‘陆祯’就听着警报声，感觉顺畅流淌进来的氧气一下子被阻断了。 还真被那个枯瘦的陆祯给说对了…… 陆祯听着耳边的仪器警报声越来越长，最后就像是空袭警报，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到过了，总之…… 很闷，喘不上气，要死了。 ‘陆祯’能感觉到生命中最后一秒钟，正在以千分之一秒飞速，然后变成了万分之一，最后变成了亿分之一，甚至更慢的速度在流逝…… 咝—— ‘陆祯’感觉自己能喘上气来的时候，一下子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黑了，自己就站在小门门口，不远处刚刚开走的一辆车。 聚会刚结束！ 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珍惜生的可贵，于是陆祯赶紧回到库房，拿到药瓶吞下了一粒药…… 千万不能死。 完结感言 先为自己的完结撒花！ 引用一段书评： “路祯想去改变什么，可到头来什么都没如愿，甚至把他毁于一旦。 这是为什么？ 我想这就是天道吧。这是一种规律，有得必有失，有鹿必有狼。 我思考之后否定了之前的想法，如果能回到过去，我想应该去当一名旁观者，不要去插手，祸福生死，必有其规律，当打破了这种规律，其结果就像路祯的城市一样毁灭。 那回到过去就没意义了啊，是的，没意义了，所以也没必要回去，况且我们也回不去。虽然回不去，但是我们还有现在，还可以迈向未来，忽然我明白了‘不要对过去负责’，没必要对过去负责，他已过去。” 本文的主旨就是时间，回到过去，但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去改变什么，本文采用回到过去也不过是我的一点寄托，谁都有后悔的事情，正如在书评中说过的那样，谁都希望能挽回那些错误。但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已经挽回不了，只能想办法补救，这才生出我写了这个点子的缘故，我也有后悔的事情。 说说主角陆祯，从一开始二十多岁了还像个孩子的性格，不爱说话，不善于对事情的思考，渐渐变得机敏，善于洞察周围的事情，还有了一定的决策领导力，这都是主角的蜕变，本来想作为暗线给读者的，但似乎没有人发现主角在变化，而在变化的同时也出现了对立面的人物，陆崇。 人的性格不会出现大起大落的变化，除非遇到了特别大的变故，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点。主角陆祯的性格就像是我动笔设定的角色一样，也是在不断刷新设定的，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至于因为什么，就要在下一部作品中作出解释了，但我仍旧不会平铺直叙的说出来，还希望各位努力发掘才是，我认为看书，看懂的才算看过了，没看懂根本不能算作看过一本书。 再说说本文牵扯上前作《无限轮回》的故事线吧，如果没跳着看的话，那么你就会知道张小洒和陆祯的世界是共存的，只是时间的交点只有那么三天而已。而且文中也没有填为什么会出现张小洒这个坑，是我故意的，作为无限系列的三部曲，第三部中我会填整个两部前作的坑，当然是我认为的坑，一些小坑都已经用暗喻的方式来给出线索了，比如在评论中一直不明白的鲁医师，而莫医生的坑也没填，所以你懂的。 《时轮》联系前作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在8站开始连载《无限轮回》的时候就在有这个打算了，打算写个三部曲，可在最早14年动笔写《无限轮回》的时候，并没有这么想过。 《时轮》作为中间的第二部作品，可能承载的坑太多了，很多线索明暗不定，读者看着不爽，我个人写的时候压力也非常大，用第三人称才勉强能解释一些其他视角的东西和心理活动。还有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其他人的心理活动，因为这是第三人称，不想知道也不行呀亲。 如果你们不喜欢这个结尾，没关系，它们并没有完结。 当然下一部作品会继续沿用第一人称，节奏快的带你们飞一下吧。 新书《半脑》作为最终结局，千万不要错过！ 偷偷告诉你，已经开始连载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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